金缕贼兮兮地笑着,躺在床上抱着被子翻过来又翻过去,为了待会儿能吃到豆腐卷而感到欢喜,不过最令她乐不可支的是这趟蜜月果然增进他们夫妻的关系,虽然尚未圆房……她还不懂男女之事,但相信以徐靖磊应该会乐意教导她。
凉风扑面而来,落叶沙沙翻飞,奏出舒服惬意的乐曲。
她躺在床上,舒服得睡意渐浓。
夜风悄悄地助长了一小簇火苗,一发不可收拾,因此当有人察觉时,火势已大到无法扑灭。
“失火了!失火了!”
金缕听见仆人的声音,蓦地惊醒,往窗外一看,火舌已经几乎要笼罩天际,她连忙下床,连鞋子也来不及穿就往外跑,这时她真庆幸别庄没有那些曲折的回廊,不然恐怕还没逃出去就会先迷路了。
她在门口过见及时逃出来的仆人们。
“小姐,我们没看见婉玉!怎么办?”火势太大,他们不敢冒险冲进去。
仆人话声方落,金缕转身就冲进去找人,不过临到门边似是想起什么事,突然转身往湖的方向跑,其他人看得一脸不解。
饼了一会儿,徐靖磊回来了。方才他瞧见别庄万向出现火光便加紧脚步,心头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屋外只有两名仆人,他心急地问:“金缕呢?”
“婉玉还没出来,小姐她……”
什么?!
徐靖磊一看屋内火势猛烈,气恼自己不该在街上耽搁了点时间,要不然他定不会让金缕冲进火场,两名仆人见姑爷也想冲入火海,连忙一前一后使劲地拦住他。
“姑爷!别冲动,小姐她——”
罢才险些没拦住小姐已经够没用了,这时候若不能拦住泵爷,他们也不用活了。
“放手,我要进去找她,别拦着我!”他一心挂念金缕的安危,完全忘记曾经学过的火灾常识,他只想快点冲进去救出她。“你们快放手!”里头火势如此大,金缕若没注意,铁定会受伤,他得快点进去才行。
“姑爷,真的不行啊!小姐她还没……”仆人来不及揭开真相已被捧出去,痛得他说不出话来。
“别再拦着我!”
就在徐靖磊不顾一切就要冲入火场时,后头传来金缕柔柔的声音。
“靖磊……”
徐靖磊一回头,看见金缕整个人好端端的,只是一身湿淋淋而已,他立刻冲上前抱住她。一想到她就在火场内,他整颗心好似被铁链绞紧般,换做平常理智的他根本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更不可能贸然冲入火场,可是为了她,竟什么都不顾了,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经愈来愈重要。
“靖磊,先放开,我还得进去救……”虽说她十分感动夫婿奋不顾身要冲进去救她的举动,不过眼前更重要的事是婉玉还没救……咦?朝她走来的不就是婉玉吗?“婉玉?!”
“小姐、姑爷,别庄怎么失火了?”婉玉抱着小黑一脸无辜。
“你怎么在这里?”金缕更想知道答案。
“小黑不知被谁关在柴房里,一直喵喵叫,我就去放它出来,谁知它一跳就跳上屋檐,我只好出去找它,结果一回来就看见别庄失火了。咦,小姐怎么一身湿漉漉的?”婉玉傻楞愣地问。
“我还不是为了救你才去泡湖水准备冲进去!”婉玉这傻傻的表情,害她气都气不上来了。
“咦?那姑爷怎么了?”一动也不动地抱着小姐,真怪。
金缕这时才察觉徐靖磊还紧紧抱着她,她连忙示意其他人快去求救,她则是柔声安抚他,“靖磊,你看看我嘛!我真的没事啊,婉玉也裉平安,大家都没事了,你真的不要担心了。”连小黑也毫发无伤,可喜可贺。
“答应我,往后别再做这些危险的事了。”徐靖磊终于放开他,脸色却比她还苍白。
“好,我答应你。”金缕慌了手脚,连忙点头承诺。
众人折腾到大半夜全累坏了,于是找了间客栈睡一晚,等明日再来收拾善后。
这段时间内,徐靖磊的视线始终不曾离开金缕,直到就寝时,他仍紧盯着她,仿佛深怕下一秒便会失去。金缕已经很累了,累得一闭上眼大概就会睡沉,可是徐靖磊的模样令她放心不下。
她抓着他的手贴上自己的脸颊,微笑道:“看!我一点都没事,可以放心了吗?”她真没想到一场小火灾会让他如此在意。
半晌后,就在金缕快要睡着时,徐靖磊的声音才缓缓飘来,“万一你真冲进去,我在外头不知你的情况,你说我担不担心?”他想起刚才听见金缕就在火场里,心里又浮现惊恐。
“事实上我没进去,我记得你上次有教过我,如果过上大火绝不能冲动,更要小心谨慎,我可没忘记,要不然也不会湿了一身,倒是你,居然贸然就要冲进火场,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我宁愿是我出事也不要你受到半点伤害。”他的指尖轻轻地在她脸庞滑过,爱怜不舍的目光始终温柔凝视着她,“小缕,,除了我母亲之外,我从来没有那么担心一个人过。你曾经说要送我一艘船,对你来说一艘船或许没什么,可对我而言却意义重大,你和我母亲一样总是不吝惜对人好,纵使对方只是个毫无关系的外人也无怨无悔,你这样的傻丫头一点也不懂得保护自己,所以往后我会保护你,在你身后成为你的依靠。”
“我没你说得这么好……”对他脸上那道虽已变淡,但尚未痊愈的鞭伤,她仍有愧疚。
“母亲去世时,我看着她竟然哭不出来,或许是早就希望她能早日解月兑,早点离开这个伤心地去一个更好的地方,只是后来我每次想到母亲,心就会很痛——小缕,我现在只剩下你了。”曾经以为自己的人生不需要爱情点缀,爱情对他来说是成功这条路上的绊脚石,然而,他现在不仅懂得爱人,甚至也体会到真正的爱。
金缕听得眼眶泛红。
徐靖磊坐起身摘下手上的戒指,执起她的左手,深情款款地说:“这是我母亲送给我的戒指,她要我送给我今生最爱的女人。小缕,我今生第一个最爱的女人就是我母亲,为了我,她一再委曲求全,若没有她便没有现在的我,而你,是我此生第二个最爱的女人。我的故乡在男女成亲的时候有个习俗,就是会替对方套上戒指,代表一生一世的心意。我,徐靖磊,往后无论金缕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在她身边,陪她走完人生,用我最真诚的一颗心去爱她、疼惜她,包容她的一切直到生命尽头,此生不悔。”语毕,他将戒指轻轻套入她的无名指,“戒指有点大,改天再去把尺寸改小一点。”
金缕眼里的泪水已无声落下了。
一直以为戴戒指不过是炫耀财富罢了,没想到还有如此美丽的习俗,令她感动莫名,难以形容心头的激荡。
“不、不用改了,”她胡乱拭去泪水,绽开笑颜道:“这样就好,这样很好,我很喜欢这个戒指。”他的心意她一点也不想更动,想完整保留,等将来有了子孙就可以拿这件事来说了。
她任性的时候有一点可爱,她笑起来也很美,他就是看不腻她,想每分每秒都能捕捉到她的身影,即使是背影也好,他真的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爱上了便不顾一切的一天,这会儿终于能体认到喜欢一个人确实能令自己彻头彻尾的改变。
他捧着她的脸,低首亲吻她的眼角,一路向下吻到她的唇,辗转缠绵地吸吮着,他的手缓缓探入她的衣服下,从抹胸边缘伸进去抚模柔软的浑圆——金缕从来没尝过这般情味,根本毫无招架之力,连抹胸被解下了也没有察觉,只觉得很舒服,想要更多更多……
徐靖磊不敢太急躁,更不想伤害她,他不断亲吻她,一步一步慢慢引导她,在视线交会之间,他们的眼底只有彼此,再也容不下任何东西。
金缕口干舌燥,这种感觉从未有过,她又慌又乱,却又满心期待他在她身上点燃的火能够融化自己,因为实在是太难受了。
“靖、靖磊……”她低哺他的名。
徐靖磊在她耳边低语,要她放松身子,耐心地等她能够容纳他后,才让自己的硕大去碰触她最私密的地方,他轻轻挺进,金缕突然回神,就听见一句:“会有一点痛”,下一瞬,他便更深入地撞进来,金缕疼得低喊了一声,又连忙咬住下唇。
“忍耐一下。”
她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过也没忍耐多久,因为紧接着而来的是令人深深着迷的漩涡,她整个人仿佛在海面上随着波涛起伏,毫无掌挂能力,但是这种感觉却让她觉得很舒服、满足,激烈又温柔,冲击又渴望,她伸出双手攀着他的脖子,主动弓起身子,嘴里的申吟化为催情剂,逼断了徐靖磊的理智。
在爱情之下,没有人能保持理智清醒。
缠绵过后,两人满身是汗,徐靖磊将她搂在怀里,在她耳边说了三个字。
金缕漾着灿烂的笑颜,亲吻他的唇。
此时,爱正泛滥,一切尽在不言中。
别庄这场火起得莫名其妙,徐靖磊动用金府的关系,逼得官府必须查清楚,然而事情查到一半却以意外结案,他不肯罢休时,白府却派了秋香过来。
“徐公子,我家小姐为了答谢你们夫妻的救命之恩,要秋香来转达一件事。那场火是张全所为,也就是上回在佛寺前调戏我家小姐的其中一个坏蛋,不过张全与官府往来密切,若想治他的罪恐怕不容易,小姐劝你们先离开,别与官斗,像张全这样的小人总一天会有报应。”秋香说完便离开了。
金缕同意白湘柔所言,这里毕竟是秋临县,只是一口怒气就是咽不下,要换做在她的地盘内,她非得让张全哭爹喊娘、跪地求饶不可。
“那就留下来吧,我要看看对方究竟有多大的本事。”等将来的报应太不切实际,他比较喜欢靠自己。
金缕闻言愣了一下,向来都是她冲动,他负责阻止她,怎么这会儿他不但没有阻止,甚至还同意?虽然她莽撞了点,至少还晓得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纵然徐靖磊再有本事,一时间也不可能以什么光明正大的手段对付那个小人……这样说来,还是先离开,日后再说比较好。于是这回轮到她苦口婆心劝徐靖磊暂时放下仇恨,以大局为重,毕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等她终于劝他改变主意后,她才突然恍然大悟。
“其实你根本不打算留下来吧?”他眼底的光芒可没逃过她的眼睛。
他当然没打算留下来硬碰硬,对付一个人有许多手段,既然金缕完好在他眼前,又不是生死关头,他的理智就不会罢工,他要做的事绝对不是轻轻带过,他一出手就非要对方跌落谷底,再也无法翻身不可。
“小缕,相信我,不用十年,我必定会让他身无分文、孑然一身。”徐靖磊承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