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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猎樱色男子 第三章 短兵交接(2)

“说谎。”

那一边斩钉截铁的声音,让林以绮心中打突。

没错。她是在说谎。虽然拿回合同后,她就联络了张经理。但对方以宿醉不舒服为明,把签合同的日程推到了明天。一日之间,可能会有很多改变。也可能没有。林以绮觉得是不会有。因为她有些看不起苏耀。她不信这个摆地摊、混酒巴、玩敲诈的混混,有本事会去找到她们的竞敌。但她又不敢赌。

因为苏耀这个人让她看不透。

甚至在苏耀面前,换她像个小女孩似的,还有点笨拙。

以绮觉得自己好像掉进蜘蛛网的蝴蝶。原本一开始丢失合同还不是大事,但现在一层一层套上来,变成有可能泄露内容给敌手甚至丢失生意……一切就变得糟糕和严重。更可恶的是,这些严重是因为林以绮付了第一次觉得可以息事宁人的小钱。

也许这次该强硬点。

但以绮又觉得,只要交了钱,事情就终于可以到此为止。因为不会有再超出这张合同以外的其它的事了。

息事宁人。

很多人和她说过,这是很误人的四个字。但林以绮就是奉行此四字走到了今天。

“我出去一下。”和擦肩而过的娜娜打了招呼,以绮抓起手袋奔往赴约地点。

以绮的父亲是个颇有资历的老教师。一生奋斗在园丁的岗位上,忍耐着腰痛,教学生们古今中外的历史。

文革时,他还是年轻人。遇到很多辛苦事。

有些事直到今天,也未能求得平反。林以绮从不知事世时起,就记得父亲终日埋首文件堆里写着上访的材料。

她理解父亲,却更心痛因为照顾着不懂得回头一顾的丈夫而一辈子寂寞的母亲。

有时候,你丢了一万块钱。你不服输。非要向这命运讨回公道。那么你在这上面的时间,早早超越了那一万元的价值。

人不能只单纯为争一口气而活着。

吃亏我认,下次小心。

林以绮在这方面的思维不像个年轻人。

这并非软弱,而是一种另类的孤傲坚韧。

但她周边的人全都不能理解。以娜娜为甚。

娜娜早就觉得以绮瞒着她做了什么。有萧总签过字的合同失而复返根本事有蹊跷。而以绮接电话时那种不自觉抱肩的备战姿态,更令娜娜警觉。

匆忙找借口也出了公司,娜娜紧跟以绮背后,看着白衬衫牛仔裤的黑发女郎,面无表情地进了银行提款,娜娜抽冷子不备钻出来一把握住以绮的手腕。

“林以绮,你取钱干什么?”

以绮吓了一跳,几乎面无人色。

“你何时出来?不要这么冒失。”这么一按一握的,害得旁边握着警棍的保全人员都警觉了起来。

“别人还以为你在抢钱呢。”以绮埋怨。“总是没头没脑的,这么冲动。”

“我是怕你让别人抢走了钱!”娜娜板着面孔,把以绮拉去路旁的冷饮店。

两个人同住久了,关系就会像家人。同事、朋友间不好问出口的话。娜娜却全无顾忌。

“是不是和那个回来的合同有关啊。”娜娜恨得牙直痒。仔细想想,合同既在乔朗手中。若是肯给,自己上次去要是,也该给了。既然不肯给,怎么又让以绮拿回来了。

一定是趁机要了钱。

没想到还没完没了了。

看着娜娜变幻莫测的脸色,以绮安慰,“事情到此为止,也算是结了。我去把钱给他,打发了他。这种人总是不能得罪。你赶快去守着张经理看能不能快点把合同签了。不就没事了吗。”

“放屁!”娜娜难得粗鲁起来,“你赚的钱是天上掉雪片来的吗。我们朝九晚五只是天天坐着吹冷气吗?连那种老女人泡酒巴都要陪着笑脸跟着去。就算萧总在,他也不会让他的手下,没事受这种气!”

一犯起拧脾气,十头驴都拽不住丁娜娜。

包遑论一个林妹妹似的林以绮呢。

娜娜高跟鞋踩得铿锵有声,整个人愤怒的好像霹雳玫瑰。以绮害怕又担心,只能紧步慢跑的跟在后面。拦不住盛怒中的娜娜一路杀向酒巴街。

“现在大白天的,他不见得在这里。”以绮只能拦着。

“你别管。”娜娜一推以绮,自己踢门而入。发起火来,顾不了其余。好在白日里的酒巴街,确实人客稀少。只有小猫两三只的服务生,闲站着聊天。

“我问你。”娜娜向之前也看过的酒保一扬下巴,“乔朗呢。”

服务生们有点拿不准这盛气凌人的卷发美女和乔朗到底什么关系,低声私语:

“他交新女友啦……”

“不是吧。乔的马子是隔壁PUB里的小舞。”

“我怎么听说乔哥是GAY,苏耀不是他的人吗。”

“苏耀是他弟弟吧。”

“那怎么姓不一样?”

“嗨。同母异父呗。反正正牌女友是咱们店的玛莉安。”

“是小舞吧。”

“玛莉安。”

娜娜越听越怒,混蛋!人渣!流氓!勒索犯!

当下越发生气,一巴掌拍上柜台,“他是不是在这里上班!”

“是没错。”酒保皱眉,“不过他是小时工。每周五六日这三天人多时才会来。现在恐怕还在搬家呢。你在这儿找不到他。”

“我才不管什么临时和正职!你们雇用这种勒索犯就是你们不对,用客人掉落的财物,敲诈客人!不把乔朗找来说明白,我立刻打110报警!”

娜娜其它都还好,最不能容忍别人的威胁。

别说是合同了,就算是果照!她丁娜娜也不怕!哪有让人握住七寸一再敲诈之理!娜娜就是有那种“就算理亏在我,也能硬撑到底”的脾气,何况这件事又是对方的错。

当班经理听到动静赶了过来。“怎么回事?赶紧给乔朗打电话。一天两头招些闹场子的。他到底想不想干了。”

服务生替乔朗辩解,“上次闹场子那些人是为了苏耀。不是乔朗的事。”

当班经理哪听这些,“苏耀的事不就是乔朗的事么。我分不清他们俩。你让乔朗赶紧过来把这位客人的事说明白了。别真把警察闹过来。”

开酒巴,最怕被警察惦记上。虽然他们是正经有牌照的店。但这种夜店难免人多混杂。总有几个客人会是未成年的、偷偷磕了软性毒品的、有买春的、有卖春的,他们赶不走也不想赶。水至清则无鱼,没有些咸的素的、客人来酒巴干嘛啊,不如自己在家里开两瓶二锅头算了呢。

何况,苏耀长得招人。能招来不少女顾客。经理心里有好几套帐,根本不想赶苏耀走。再说苏耀也不会打架。闹不起太大。经理还想培养他学学调酒站吧台呢。

乔朗就不一样了。

他人高马大,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不过是个临时工,但店里的服务生居然全都服他。经理看他碍眼不是一天两天了。

上次有客人对送酒水的苏耀动手动脚,乔朗的拳头先招呼过去了。把经理的胆都差点吓出来。还好那人理亏在先,也是混街上的。不会走官面解决,但事后也招了人来闹场。经理正心烦要怎么打发乔朗呢。

娜娜就撞这当口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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