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就这样在大街上恶斗?
江雪寒瞪大了眼睛,他们不是朋友吗,怎么……
蒙古人真是野蛮到极点啊!
“江寒……”一个温文、尔雅的声音从附近传来。
江雪寒这才发现“留白斋”的白老板就在不远处,于是她出声打招呼。“白老板。”
“你也在这里。”白老板也惊喜的,费力的挤过阻隔的两、三个人,来到她面
前。“好久不见你了,现在好吗?”
“还……还好,多谢关心!”如果没有那个蒙古人就一切都好,她在心里补上一句。
“有人指名向你订画呢!”
“是吗?”江雪寒不由高兴了。
“我正愁找不到你呢,却在这里遇上你。”白老板犹自兴奋的道。
“订什么画呢?”江雪寒问。
“要一幅六尺牡丹图。”
“噢。”
“不过全部要白牡丹。”
“这可有点难了,全部是白色,画面很容易过分清淡。”江雪寒沉吟着,要用一点什么亮色,让构图更完美呢?
“难不倒你。”
“……”
她在干什么?
云都赤瞥到她和一个男人在说话,还对着那个人——笑了。
懊死的!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她就从来没对他这样笑过,而且那男人显然是她的旧识……
正发怔时,赤元的一记铁拳又挥到他面前。
他不避反而挥手击向他的太阳穴,速度快得惊人,这小于还要耗他时间。一向与赤元打打闹闹取乐惯的他,现在却感到很下耐烦。
“呀呀呸!想打死人呀!”赤元在他的连续攻击下,闪开三大步。
“不奉陪!”云都赤闪身至江雪寒身边。
在她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环上她的腰,搂着她飞身而起。“黑风”轻嘶一声,载着他们飞奔而去。
可回答他的只是马蹄扬起的一大团尘埃。
“咳,咳……”呛得他好难受呀!
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赤元则只能对着云都赤的背影气得跳脚罢了。
来不及惊呼,她的人已经在飞奔的马上。
突兀的将她拖到马上,没一句解释带了她就跑,她实在无法习惯他的随兴、放肆。
可——他紧搂住她,风吹不散他的气息,那股有点汗味、有点马革味的男性味道萦绕在她鼻端。
“黑风”很快就在将军府的大门口停了下来,云都赤扶着她下马。
她一时间有点疑惑了,他破天荒的温柔举动包藏着怎样的心,这是对她的示好吗?
她无言的接受了伸出的手,事实上没有他的扶持,她也实在无法从高过她身子的大马上下来。
但她是下会接受他的示好的,她讨厌他——从第一次见到他就讨厌极了他。她提醒自己,她随他来的目的——救出铃铛,然后摆月兑他。
她转过身子,眼光放在远处,对他下理不睬。
她对他的冷漠,让他几乎要愤怒起来。她的笑只是对别的男人吗?在他面前她不是冷淡就是愤怒。
不,他绝不允许!她是他的新娘,只能为他一个人笑,一个人忧伤,而下是将他排离在远处,不理会他的感觉。
“跟我来。”他沉沉的道,口气中有他无法隐藏的怒气。
又来了!他的喜怒总是无常,听他不善的口气就知道他又发火了。她已经懒得和他争辩什么了,毕竟她早知道和他多话不过是再起一次冲突而已。
他绝不允许她对他的忽视,在她的惊呼声中,他高举起她的腰,然后扛到自己肩上。
“放我下来!”她挣扎着,却没有办法摆月兑他。
“休想!”他以生硬的声音作回答,双手如被铁箍般丰牢的箝制住她。
她双手握成拳,胡乱捶着他的背部,可他好象一点都没有感觉。挣扎中她的儒帽掉了,头发几乎要垂到地上。
在一大群侍卫、仆人的目瞪口呆中,他扛着她穿过走廊,来到一扇门前。
推开门是一间很大的房间,房的中间是一张大大的床,一椅、一桌以及一扇大屏风,除此之外,没有其它多余的家具。唯一奢华的东西是铺在地上大块的长毛地毯。
他将她丢在地上,她的臀部恰好跌在厚厚的地毯上,不会很痛,但也够狼狈的。她跳起来,眼里有燃烧的怒火。
“先打理你自己。”他不理会她的怒火,拖着她来到屏风后面。
他的手掌整个的包住她的手,他掌心很热,让她的半边身子都感到毛孔要竖起来。
她使劲的推他、踢他,都不能让他放开他抓住她的手。她一急之下,狠狠的向他的手咬去。
云都赤吃痛的放开她。
她连忙退后几步,好离他远一点。
手背上的牙齿印很深,他舌忝一舌忝渗出的血丝道:“不乖的小野猫。”
野猫?她才不是哩!
她翻个白眼不理他,这才发现这是一问更大的内室。内室中间还有一个水气氤氲的大池,大得可以溺死人。
好些天她都没能好好的沐浴身子,小客栈里只能随意的洗脸抹手,这大大的浴池看起来很暖也会让人很舒眼的样子。
只是她无法不心存芥蒂。
“不!”她一口回绝。
“是吗?”他的声音中有着揶揄。“我想你是需要帮助喽!”
她敏感的退后一步,双手抱胸,防备着他。
他咧嘴一笑,笑容中有说不出的邪恶。
“呀——”惊呼中,她身子已被他抛出。
“扑通”一声,她跌入了水池,溅起好大的水花。
“很乐意为你效劳。”他悠悠的声音传来。
“救……命……”她不会泅水的呀!温热的水灌入她的口鼻中,她恐惧的挣扎着,四肢胡乱的拍打水面。
他对于她的呼救无动于衷,还用逗弄的眼光看着她。
不一会儿,她停止了向这个毫无人性的家伙呼救,事实上她发现池子并不深,她站直了,水还漫不到她的肩部。
“要我下来救你吗?”
“咳……出去……咳……”她伏在池边,止不住一阵咳嗽,却引来他一阵可恶的大笑。
她怒目瞪向他,气不过的向他泼水。
他闪身避开。
她不解恨的四处张望,想再泼水向他,却不见了他的人影。
她一楞,这时一双有力的双臂环上她的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
她浑身一颤,倏地转向面对他。
他的眼神深沉里面有让她震颤的东西,而他的气息越来越浓烈。
她从他眼里看到他的。不!她下能让他这样对她,这……那是多么的荒诞和婬乱!
“不可以!”她努力隐藏自己的恐惧。
双手下意识的护住自己的前胸,她咬紧了下唇,丝毫没有察觉到唇齿间已经渗出了血丝。
“是吗?”
几缕湿湿的头发垂在她脸颊边,在她的颊上抹上几丝灰影,也平添了她楚楚动人的柔弱感。
在水气氤氲中,她的脸如润玉般有一种透明的感觉,细腻得让人想好好地吮吸一番。而她的唇,在玉齿下沾了些血丝,更显得诱人。
她是他的新娘,她不该愚蠢的想逃离他,她得为她的私自逃离付出代价!
他贴近她,将她禁锢在自己怀里。
她的柔软贴在他硬硬的胸膛,她的背抵上池边。
他低头啄住她的唇,探舌进入她的小嘴里,纠缠、搅弄着她的香舌。
她无法挣月兑他箝制她的手,他放肆的舌头让她的大脑浑沌不堪,她的全身似乎漂浮了起来。
不,她不能沉沦下去,她提醒自己,她狠狠的咬了下去。
他吃痛的放开她的唇,尝到口齿间的血腥味。
“够味的小野猫!”他呢喃。
本来他只是想吻她,现在……他不再克制自己内心隐藏多时的冲动,他要她!是的,他早就想要她!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可以让他如此渴望,作为对她的惩罚,他将释放这种渴望。
他开始用他的手、用他的唇,一寸一寸的啄吻、抚摩、舌忝弄着她柔女敕细滑的肌肤。
他——要她屈服!
“不!”她虚弱的。
她的头好晕,整个人都是昏沉沉的,衣衫不知何时如浮萍般的飘在池子里。
她无法抗拒他灼热的手和同样灼热的唇,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瘫软在他怀里,残存的最后一点理智让她忍不住哀求。“停……停下来。”
他沉迷在她的香甜里根本无法停下来。
“你、是、我、的。”
他魔咒般的声音钻入她大脑,让她不能拒绝的接受这一资讯——是、他、的,是、他、的。
她的眼角无声的滑落一滴泪,在她身上抚过的手,一路留下不知名的灼热,烧得她再也无法思考。
他吸吮她的泪,泪滴触动了他心中的最深处,可他男性的本能却无法让自己停手。
她渐渐的意识模糊起来,终于承受不住他的勇猛,眼前一阵昏眩,坠入无边的黑暗……
云都赤皱紧了眉头,看着仍在床上昏睡的她。
整整十七个时辰了,她还没醒来。期间他几次把了她的脉搏,起初他还能确定她没事,可现在就不怎么确定了。
她只盖着张羊毛薄毯,毯下未着寸缕。她的全身肌肤原本白女敕得毫无瑕疵,可现在身子上却青青紫紫的一大片。
他从来不是会恨自己的人,可是有那么一刻,他痛恨起自己曾有的粗暴。
他执起她的手,手腕上有他弄伤的痕迹,轻轻的印上一个吻,他不想隐瞒自己对她的在乎了。
不知从何时起,他的心就为她沉沦,她的明眸吸引他,她的一举一动牵动他。
娶她,是为了利用她江二小姐的身分让皇帝老头跳脚,而这只是他拙劣的借口,实际上是——他要她!
她的逃离让他气愤,可他仍无法放开她。当他发现她与另一个汉族男子是旧识时,他几乎忌护得丧失理智。
他急于占有她,让她成为他的人,只因为他想全然拥有她。
她——可明白他的心意?
“将军!”门外,侍卫恭声道。
“进来!”
大夫在侍卫带领下进屋。
侍卫好奇的目光向床上溜去:薄毯下的人一动也下动,一只雪白的手腕露在毯外,上面有清晰的青紫色。
云都赤坐上床沿,刚好挡住侍卫的视线,那目光里很明显的传达了他的意思:不准偷看!
“大夫,请!”
“是!”
原本以为将军府十万火急的召他前来,是因为病人的情况很糟了,可……
难道是他把错了?
大夫的脸上掠过一抹疑惑。
“怎么样?”大夫的神色古怪,是不是……
云都赤一脸的关切。
“将军,以老朽之见,这位姑娘只是……”大夫才开口,云都赤就等不住了。
“只是什么?她伤得厉害吗?”
“只是睡着而已。”
“呃!”云都赤不好意思之下,只得作势咳嗽一声,幸好面部肌肉运转得宜,总算恢复了一贯冰块脸。
“唔、唔唔……”可怜侍卫在一旁想笑却不敢笑出声。
“送大夫出去。”他吩咐侍卫。
“是。”
“还有什么事?”谁想侍卫竟又去而复返,他的声音里有明显的不悦。
“将军,喜娘在外候着。”侍卫恭声道。
“带她进来。”
“恭喜将军!”喜娘满面春风,手上捧了一大包衣服。“请将军和小姐更换吉服!”
“嗯!”云都赤淡淡的。
喜娘脸上虽然还是笑容可掬,心里就有点慌慌的了。
早就听说了将军喜怒无常,可不知道将军会在成亲的当天还是板着个脸,没有一点喜气洋洋的模样,她在其它婚礼中见到的新郎可都不是这样的呀!
“是。”喜娘巴不得如此,马上放下衣物,快快退出了门外,侍卫也与她一同出去。
他转向床上的她,手指抚上她的脸颊,轻轻的、轻轻的,怕自己粗糙的手指又伤了她柔女敕的肌肤。
再过一刻,她就是他云都赤名正言顺的妻子了。
“你喜欢吗?”他低声的,怕惊扰了她。
就算现在不喜欢也没关系,我总会让你喜欢的。他脸上的线条向来僵硬,只是现在似乎浮现出了一种叫作“温柔”的东西。
他拿起桌上的衣物,细心的一件一件替她穿上。
赤元并没有参加过太多的婚礼,可他保证,再也不会有比这更古怪的婚事了。
婚礼的现场蹦乐齐鸣,热闹非凡,这都很正常,不正常的是那云都赤老兄,竟如凶神恶煞似的,把新娘子紧紧的搂在怀里。
他那恶狠狠的眼神,明白是告戒众人——不准再看!
可,他们哪里还忍得住呀!
三不五时地偷偷瞄上几眼,包括赤元在内的宾客们都好奇得要命。想问又不方便开口,真是急煞人呀!
没有两人并排行礼的场面,这已经不算什么了,让人咋舌的是——新娘是昏迷不醒的,新郎搂着她在怀里。
即便不论这些,还有更离谱的……
“快说!”云都赤一身新郎打扮,狠狠的瞪向司仪,那目光像要杀人似的。
“是……是……”司仪胆战心惊得一时无法说出后面的话。这样也行吗?他想问却不敢问出口。
“说——礼成!”云都赤不耐烦的又催促。
那些该死的目光老是往他怀里的人儿转而且还有越来越多的趋势,他已经无法再忍耐了。
“礼……成!”终于,司仪拉长了喉咙高喊一声,只是声音中有着掩饰不住的颤抖。
幸亏赤元见情势不妙,连忙向乐工们使个眼色。
蹦乐声大起,总算来了点喜气,也冲散了适才古古怪怪的气氛。
赤元忍不住又要感叹了。
就算云都赤对俗礼教条不屑一顾,可——这是他自个儿的婚礼呀!他怎么着都不能……
现在,这婚礼算完成了吗?赤元仍在犯嘀咕,不过,云都赤认为成就成了暝,谁让他是新郎呢?!
“哎……”看着云都赤抱着他的新娘离去,赤元无奈的摇头。
不难想象,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朝野上下那些闲人又会互相闲磕牙了,而话题当然是——怪人云都赤与他的奇怪婚礼。
新郎和新娘就这么走了引
一干宾客忍下住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心里痒痒的难受,如同攒着一头毛茸茸的猫。
“是不是该去闹洞房?”不知有谁小声说了一句。
马上就有人纷纷响应。
“对呀!闹闹洞房添添喜气嘛!”宾客甲喜不自禁的。
“可是……”有人仍在犹豫,云都赤的脾气不是不知道呀!
“只是闹闹洞房,他是新郎倌,又能把我们怎么样?”宾客乙的话让更多的人笃定了。
“那还不快去!”赤元急不可耐的抢先冲向后堂。
“走喽!”后面马上跟上了一大串。
“小心点!”有几个老持沉重的,担心的提醒大家,可那脚步还是随众往后跟去。
这当儿,谁又按得住好奇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