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你玩冲浪啊?人家也很想学冲浪说,可是人家有点怕水,不知道可不可以请你指导人家?”
被打扰思绪的雷斯蔚意兴阑珊的扫去目光,看着一旁的人家--
说话的人家是个穿着比基尼、身材惹火的女孩,声音很嗲。只是,到海边玩水还画大浓妆,也不怕毒死海里的鱼虾蟹,没爱心。
闲暇有空的时候,他不介意和女人们调调情打发时间,可惜他现在没空。
“等妳有勇气素颜出现在沙滩上,别说是海水,就算是恐怖分子攻击,都没什么好怕的了。”扬起嘴角,坏坏的调侃。
浓妆比基尼女孩表情窘迫,悻悻然的走了。
接下来,五花八门的搭讪一直没停过--
“欸,帅哥,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玩沙滩排球?”
“不,谢谢。”
“喂,你一个人吗,我们来比赛游泳好不好?”
“我怕溺水。”
“你住台北吗?待会要不要我开车送你回去?”
“我自己有车。”
“先生,我的车子抛锚了,可不可以搭你的便车?”
“没位子了。”
雷斯蔚拒绝得很彻底。他不需要欣赏,也不需要迷恋,更不在乎寂寞,因为他现在只想安安静静的盯着那个人--
很好,他不知道她名字,不过,很快就会知道了,现在姑且称呼她女神吧,冲浪女神。
没错,她会冲浪,而且还冲得很不赖。
客观来说,这位冲浪女神离世俗眼中的大美女很远,她没有白女敕女敕的肌肤,也没有火辣辣的身材,个子小小的、头发短短的,三年过去,身材依旧没啥长进,一样还是个发育不良的小丫头,在这放眼所及尽是比基尼女孩的热情沙滩,穿着深色的防磨衣、浑身包紧紧的她,老实说,真的是一点看头都没有,身材干瘪得令人失望。
但是,他就是无法把眼睛从她身上挪开。
光是看着她扛着冲浪板雀跃走着,就让他有种被电到的感觉,更别说她乘风破浪的美妙姿态--
雷斯蔚这辈子还没看过哪个女孩能够像她把冲浪玩得这么好的,她甚至比现场绝大多数的男孩子都还要厉害!
站在冲浪板上的她,英姿飒爽,出神入化的花式动作比起四周那些细腰、长腿的比基尼女孩,不知道性感了几千、几万倍。
他已经观察她一个多月了,然后,他发现,女神的眼睛不大好--
不,是非常非常非常的不好!
他一直等着她像其他人一样发现他的存在,哪怕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眼神,没想到一个多月过去了,她居然完全没有发现到他,更别说要那颗傻乎乎的脑袋想起那段淹没在记忆洪流的往事。如此彻底忽视的行径,再一次强烈的打击到他的自尊心。
不能只是默默痴等,这么痴等下去,只怕他都要气得枯萎了。
雷斯蔚决定主动出击--
瞇眼,目不转睛瞅着浪尖上的她,看她宛若蛟龙乐不思蜀的在浪里来去,他扛起冲浪板,大步流星的走向大海,划着浪板来到她身边。
“要不要比一场?”
康晓阳往声音的方向看去--
阳光在男人背后闪烁,在他身侧形成一圈耀眼的金色薄扁,那是很个抢眼的男人,朗目疏眉,神情自信淡定。
他看着她,黑眸透着挑战的味道,似笑非笑的模样也有几分高傲张扬,但并不会让人觉得讨厌。
康晓阳喜欢热爱运动的人,因为她相信运动会使人快乐,而一个发自内心感到快乐的人绝对不会是什么坏蛋,所以她也对这些人敞开胸怀不设防。
“好啊!”康晓阳欣然接受。
“赌点什么吧,这样更好玩。”漫不经心的随口建议。
歪头想了一下,天真的她俏皮耸耸肩,“我也不知道要赌什么欸,不如你说说看。”纯净的眼眸真诚的看着他。
“就赌一个小时。输的人当一个小时的沙滩奴隶,供赢的人差遣跑腿。”
很新鲜的玩法,康晓阳觉得有趣极了,“那就赌这个喽!对了,要不要找人当裁判?”
“不用那么麻烦,都不是新手了,输赢自己心里有数。”
点点头,双方算是达成协议。
“在沙滩上载歌载舞一个小时应该不会太残忍吧?”话落,她顽皮拍拍他的肩膀,笑咪咪的滑了浪板往前去。
不会,绝对不会,因为输的人不会是他。讳莫如深的目光朝她方才踫触的地方静静的看了片刻,他才敏捷的追上前去。
高手较劲是最精彩的,大家纷纷让出位置来,闪到旁边等着看两人表现。
康晓阳选定了浪后开始起乘,顺着浪势,她灵巧的做着难度与创意兼具的花式动作,赢得不少掌声。
雷斯蔚毫不吝啬的朝她比了一个赞,紧接着上场。
选浪起乘,那些别人做来很有难度的动作,他轻轻松松游刃有余,乍看两人平分秋色,直到雷斯蔚大胆的尝试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空中旋转,完美的动作让现场马上响起如雷的欢呼,就连康晓阳也被他彻底征服,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矫健的身影。
完全是国际级专业选手的水平吶!她输了,输得心服口服。
当两人并肩走在沙滩上,康晓阳顽皮的说︰“好可惜,不能看到你载歌载舞的样子,我本来想说在旁边收费,应该可以小赚一笔。哈哈。”话锋一转,“不过,你那个花式动作做得真好!你是怎么做的?”
幸好她输了,不然,真让他在沙滩上载歌载舞一个小时,新仇加上旧恨,他一定会让她死翘翘。
看在两只眼睛正源源不绝的对他流露崇拜之情的分上,曾经被重创的自尊也终于得到迟来的满足。雷斯蔚索性慷慨的跟她经验分享,从选浪乃至起乘后的每一个细节动作,他都说得很详细。
听得入迷之际,康晓阳也不知道踢到什么,一个踉跄,左脚绊到右脚,砰的一声,原本走得好好的人便这样连人带板子的一头栽进沙滩里,跌了个狗吃屎。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雷斯蔚的手根本来不及抓住她。
他摇摇头,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不是他爱说,根据他这一个多月的观察,这位女神小姐还真是出包高手。
她绝对不是运动神经迟钝,她可是冲浪女神欸,面对瞬息万变的海洋她游刃有余,但也不知道受了什么诅咒,每每只要走在路上,女神就成了明副其实的衰神,像这样跌得五体投地的惨状,老实说,雷斯蔚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
他伸手一把拉起她--
一头一身的沙子,就连嘴里也吃了不少,真的是灰头土脸。
雷斯蔚知道,身为一位有品格的绅士,是不应该在这种时候嘲笑落难淑女的,只是她的模样真的是太好笑了,让他联想起刚从土里拔出来的萝卜,在递给她一罐矿泉水后,他别过脸,双肩颤抖,强忍住笑。
康晓阳漱了漱口,洗掉嘴里的沙子,可怜兮兮的瞅着他,一副认命的样子,“你想笑就笑吧。”随便他了啦!
许久,雷斯蔚终于忍住笑,故作镇定的揩揩鼻子后,一手扛起两个冲浪板,一手抓住她的手腕--
“避免妳又绊到脚。”名正言顺的跟她手拉手往岸上走。
哼,该偷笑了她,想他雷斯蔚牵女人的手,哪一次是需要解释的?但她也不用特地跪下来膜拜,心怀感激就好。
单纯的康晓阳也没有多想,就这样让他牵着手,因为,她真的不想又摔一次,太狼狈,也太丢人了。
只是……他的手好大好大喔,几乎可以把她整个手掌都包裹起来似的大。
想了想,应该的,男人嘛,大哥的手也是这样又大又暖的。
嘴角微扬,康晓阳空出的手不时拨弄头发,好抖开方才跌倒时沾到的沙子。
雷斯蔚看着她的动作,脑中不住的想,记得那些所谓的恋爱达人曾经说过,假设你一把握住女孩的手,对方却没有马上狠狠甩开,恭喜你,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
眼看他和她都手牵手走了大半个沙滩,他是不是可以这样解读--她对他是有好感的?
雷斯蔚黑眸里闪过窃喜。要不是两只手都没空,他真想比个YA!
这样才对嘛,他雷斯蔚好歹也是个超级万人迷,康晓阳没道理不心动,她呀她,也算是开窍长智慧了。
“我还不知道妳叫什么名字。”
“喔,我叫康晓阳,意思是清晨的太阳。你呢?”忙碌的小手下,两丸黑水晶稳稳睐来。
男人缓下脚步,微侧着身,刻意放慢速度回答,“雷斯蔚。”黑眸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她。
以为会在她眼里看见回忆起什么的蛛丝马迹,孰料,等了老半天,她只是明白的点点头,一副没有打算多说些什么的样子,兀自跟她那头沾满沙子的头发继续奋战,雷斯蔚心里的不爽再度卷土重来。
黑眸瞇成一条危险的细线……
很好,非常好,她果然把他的名字忘得一干二净,连一点渣渣都不剩。
好妳这颗清晨的臭太阳,忘了他还敢过得这么身心安泰容光焕发,这次落在他手里,看他怎么让她死翘翘。
雷斯蔚非常不爽,故意加重了手劲,心里黑暗,巴不得一把捏死她。
迟钝的康晓阳浑然不觉危险逼近,被紧紧捏握着手的她居然噗哧的笑了。
雷斯蔚古怪的看她一眼,怀疑她的痛觉神经有病变,该去看医生了。
“你们男生是不是都这样?”莞尔问。
挑眉。什么叫做你们男生都这样?她居然敢把他跟其他男人比!
……等等,她该不是已经有男朋友了吧?这个揣测让雷斯蔚很不舒服,很想马上喷出火焰把这个女人彻底干烧。
抑制住不爽,强挤出笑容,“妳男朋友做了什么事,让妳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摇摇头,“我没男朋友,是你让我想到我大哥。”
大哥?“怎么说?”按捺好奇,端出愿闻其详的受教样。
“我有个非常疼爱我的大哥,因为担心迷糊的我走在路上会出意外,每次过马路时总是紧张兮兮的牵着我快走通过,老是把我的手握得都疼了还不自觉,就跟你现在一样。”
被这么不愠不火的说了,雷斯蔚尴尬的轻咳,识相的放松力道。
不过,听见她说她没男朋友,倒是让他小小的高兴了起来,拉着她前进的脚步顿时变得轻盈了起来。
回到小智帮她准备的专属宝座--
“从现在开始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我是你的。说吧,想要使唤我做什么?”她真诚的望着他。
我是你的……喔,喔喔,这话听起来真爽!完全满足了男人的自尊心。
雷斯蔚摩挲着下颚,笑得很得意,“这个啊,我想想,让我好好的想想……”
康晓阳在旁边帮忙整理保养他的冲浪板。
觉得这种使唤太弱了?
嗟,他雷斯蔚本来就不是那种以奴役女人为乐的混蛋,他只是想把她摆在眼皮底下,顶多偶尔逗弄一下,怎么说他也是地地道道的绅士,是文明人,OK?
康晓阳熟练的替手中的冲浪板上蜡,眼看工作已经接近尾声,再不想点新花样,她就要拍拍自由去了,这怎么可以,他还没想放人啊!
“距离这里最近的麦当劳不知道在哪里,感觉有点饿捏,买份超值午餐来回时间不知道够不够……”雷斯蔚看看天,看看地,揉揉肚子,只差没扭手指。
“肚子饿想吃麦当劳喔,我找找。”不疑有他,康晓阳打开袋子,拿出手机上网寻最近的麦当劳位置。
哇哩咧,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麦当劳怎么可能开到这里来,肯定是远远远的嘛!不过,看她认真搜寻的样子,爽啦。
也真怪,三年前,他纡尊降贵的给她自己的电话号码,要她打电话给他,她硬是反骨的不打来,现在不过是问问麦当劳的位置,她就认真的寻,早像现在这么乖巧听话,经过三年他跟她都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结果,白白浪费时间不说,还连累他气恼那么久,细胞都不知道因为她死掉多少。
按捺住想捏她脸的冲动,故作随意的问:“快中午了,妳午餐打算吃什么?”
短暂从移动电话里抬起头,“喔,我有准备一些杯子蛋糕要当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