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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错之棋子皇后(下) 第二十章 原来是美男(2)

“疼吗?”

微张眼,对上她担优的眸,他扬笑回答。

“不疼,只是在想事情。”他喜欢她轻柔地抚着他的颈子,更喜欢她的手在他胸口上游移着。

“想什么?”她轻抚着伤口边缘,确定伤势确实正在好转,不像之前碰触时,就连伤口周围都浮肿而馈烂。

这让她悬着的心终于搁下。

定定地注视着她半晌,他哑声道:“你这样碰我,我会想入非非。”

她先是不懂,会意后才赶紧抽回手,连退几步,俨然视他为毒蛇猛兽,引得他低笑。

慢半拍如她,这才惊觉他们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而且他衣衫不整的,更糟的是,她还乱模他一把……虽然他捎瘦不少,但那身形骨架还是和她印象中一样,就连被他抱进怀里的温度和触感,她也都记得一情二楚。

眼前,他衣衫敞开,那厚实的胸膛、明显的肌理,勾起许多令人害羞的记忆,红晕不由自主地烧上粉颊。

无数个夜里,他们赤果共寝,呢喃低吟,他的声音和每个表情……明明都忘了的事,为何突然想起来了?

“被卜礼的是我,为什么逃的却是你?”

“谁非礼你,我是替你上药,你别不识好人心!”猛地回神,她羞窘的回嘴。

她在干什么?难不成他真是她的魔障,只要一遇上他,她就往定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她的反应教他的笑意更浓。他是不是可以认定,歌雅不再那么讨厌他,甚至是有那么一点的喜欢他?

“你……”瞧他那笑意,她便知道多说无益。他要是存心欺负她,她是辩不赢他的。

“算了,你早点歇息吧。”

“你要去哪?”

“躺下。”瞧他很不乖地坐起身,她皱了皱眉,旋即突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你约了旭拔他们在城南碰头……你想下山?”

他微扬眉。她没提,他倒把这事给忘了。

“不,明日再碰头也无妨。”旭拔跟在他身边多年,做事一向有分寸,他倒不担心会出什么乱子。

“那你爬起来做什么?”

“你还要去跟他们聊天?”

“是又如何?”她不解的反问。

他斟酌字句道:“可不可以离薛海远一点?”

“为什么?”

“我不喜欢。”明明心里极不愿意,却又怕惹她生气而不敢太强势,口吻甚至有些委屈。

梁歌雅不禁在心里低笑着。这人以往总是霸道强硬,一切都是他说了算的,何曾对她这般低声下气地要求?

因为愧对、因为内疚、因为要赎罪,所以他放软姿态?

“薛叔人很好。”她强调道。

“不是好不好的问题……”他凝着眉若有所思。

在她眼里,薛海是家人,可在他眼里,薛海是个很荡将军,要是他没记错的话,十几年前新科武状元薛海可是迷翻一票名门千金,直到被发派到映春城后,他的风流韵事在宫中还是广为流传。

那家伙一见到歌雅,便将她搂进怀里。至今回想起来,心底还微火,但要是被歌雅发现他的占有欲如此强烈,就怕又要惹她不快,破坏了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好感,但要是不说,他真是憋得都快内伤。

“我没要和叔叔们聊天,我是要睡了。”瞧他思素好半天不开口,她也不想逗他,直接说情楚,免得他胡思乱想。

“我爹娘的房间就让给你了,我去睡小暖房,你早点歇息。”

话落,便推开房内另一扇门,一切还是和以往一样,甚至拒子里还搁着她的衣裳。

躺上铺着软袅的床,她闭上眼,感觉故乡的气味,心变得很平静,好像只要待在这里,她就可以找回以往的梁歌雅,而不再是东宫内,那个被伤得体无完肤的太子妃。

熟悉的环境令人安心的气味,累积的疲惫瞬间涌上,她很快坠入梦乡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抹高大身影进入,半梦半醒间,她隐约知道是谁,但不再惊醒,而是放任自己睡得更沉。

花借月轻轻地往床畔一坐,看着她的睡颜,感到安心。

瞧着,心放微动,他忍不住躺上床,轻柔地将她搂进怀里,就像那无数个夜里,他们总是交颈而眠。

本来是打算看看她便好,可是,他内心的恐惧必须仰赖她才能平复。

他的伤势转好,他却感觉不到半点喜悦,就怕这会不会意谓着她会再次离去。

不会这样的吧,他已经放弃一切,什么都不要,难道还不足以换回歌雅?

低低的叹息裹着恐惧,他的颊轻蹭着她的发。

佛啊,他知错了,真的知错了,别再将歌雅带走。

半梦半醒问,阵阵压抑的申吟声传进耳里,梁歌雅猛地张眼,入目是一团黑,一股力道紧紧地将她箍住,她有一瞬的怔愕,但那金创药的气味让她明白抱着她的是谁,于是放松身子,抬眼瞅着他。

“不要……就算万箭穿心,就算这伤永不痊愈都好……别再带走歌雅……不……求你……”他状似作了恶梦,梦吃破碎,神色不安,眉头拢得死紧,抱住她的力道几乎教她喘不过气。

那粗哑的低喃、那痛苦的挣扎,教她忍不住轻拍着他。

“醒醒、醒醒!”

“不!”他惊醒过来,布满血丝的黑眸直瞅着眼前的人,有一瞬间,像是认不出她是谁,有些晃神,有些混乱。

“你没事吧?”她神色紧张地看着他。

花借月大手抚上她的脸。

“歌雅?”

“是。”

“温的……”他呢喃着,笑了,双眼空洞、失焦,看着她却又不像是看着她,仿佛陷在梦境中未醒。

梁歌雅微皱起眉,反抓着他的手。

“天气这么热,当然是温的。你还在作梦吗?”

难道他是梦到她死在莲池?

他怔了下,这才像是情醒过来,睇着她,赶忙收回手。

“抱歉,我……”

“梦游?”她替他找了台阶。

“是啊。”

“没事吧?”本以为他梦游的毛病是骗她的,如今看来,他似乎真有些问题。不曾看着入睡的他,不知道他原来深受梦债所扰,那破碎的申吟教她的心隐隐发痛。

“没事。”他笑着,却比哭还难看。

罢刚他梦到老天又把她收回,不管他怎么求,她还是浑身冰冷……好可怕的恶梦,真实得让他恐惧不已。

瞧他爆出一身汗,无力地躺着,她担心的坐起身。

“伤口疼吗?”

“不疼。”就是不疼,他才怕。

她晚他一眼,干脆动手解开他衣衫,却发现他连布巾都没裹上,而那伤口看似已经结痴,她轻抚着。

“真是不疼?”如果不疼,为什么他爆出一身汗?就像是之前旭拔替他上药时,难以忍受那痛楚的他总会冒冷汗一样。

他瞅着她,轻轻地拉开她的手坐起身。

“没事了,我回去睡了,扰醒你真是对不住。”

瞧他真的潇洒地离开小暖房,她本要唤住他,但继之一想,唤住他做什么?

看他孤绝的背影、踉跄的步伐,最终她还是闭上嘴,就怕唤住他,会被他发现她也拥有记忆,一旦让他知道这点,恐怕只会更愧疚难握……可是,他刚刚的梦吃像求着谁别带她走……他到底作了什么梦?

再见他,他的意气风发、放肆嚣狂似乎全都不见,到底是什么改变他?那之后宫中到底发生什么事?

而回到隔壁房的花借月,没躺回锦榻上,反倒推开门走到露台上,情晨的风强劲地吹拂厚重的云层,靛蓝的天空染着一抹吊诡的鲜红,那血似的颜色,加深了他的不安。

他的决定错了吗?

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歌雅避开所有的灾厄?

他靠在墙上,眺望丹岩翠林,意外瞧见薛海站在底下的石板广场上,不知道吩咐着什么,士兵随即领命而去,几乎在同时,像是察觉他的视线,薛海抬起头,他随即退到墙边死角。

薛海,如果他没记错,他和孔家一向走得极近。当年他见过薛海几次面,但那时他年纪尚轻,薛海应该是认不得他才是。

无论如何,这个人他无法不防。

一早,饭桌上,四双眼睛不住地盯着未再着妆的花借月,而花借月老神在在,轻松自在地用膳。

吃饱之后,梁歌雅便急着带花借月下山,临行前,她抱拳对着四位长辈道:“我先到城南办事,到时候就请四位叔叔多帮忙了。”

“路上小心。”石震拍拍她的肩。

“嗯。”

四人看着他俩策马而去,被此对看一眼。

“这姓花的小子长得真不错。”石震撇嘴道。

“美人爱美男,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薛海拨了拨一头乌亮的发,开始话当年。

“想当年我还在京哉时,心仪我的姑娘可以从城北排到……喂,我还没说完,你们几个家伙走那么快,会不会太失礼了?”

“继续作梦吧你。”完全不给面子,卜招贵啐了声。

另外两人更是睬都不睬,脚步未停。

待三人走远,薛海才招手,要心月复上前一步。

“通知七皇子,九皇子已在映春。”

他压低声音吩咐。

“是。”心月复随即快步离去。

薛海徐步走着,一边轻摇着头。

虽然他不知道九皇子为何化名为花借月,但那张卸去白粉的膛依稀还有年少时的影子,加上那气度他能够确定,他就是九皇子巳九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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