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妳说什么?”
早上九点,小林出版社的编辑室会议上,除了阮如雪以外,只见以林美代为首,所有的编辑都大声叫了出来。
“嗯……我的牙医师就是罂粟……”阮如雪眨了眨眼睛,左瞧瞧、右看看,从来没有想到自己说出这条天大的独家新闻后,编辑室里众家姊妹的反应竟会是这么的吃惊。
唉~~也难怪她们如此的激动啦!
因为刚听到这个消息时,她也被应儒帖的真实身分给吓得阖不拢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两句话的含义,阮如雪总算在今天运用到自个儿身上了。
“没想到罂粟居然是个男人……”林美代喃喃自语地说着。
“是啊!一开始我也很震惊,但后来除了那通留言外,还有其他家的出版社打电话进来,看来,罂粟跟原出版社合约终止的事已经传开来了,我们下手挖角的动作可得要快一点……”
阮如雪才刚刚说完这句话,只见同事A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脸严肃地点头;同事B也过来,双手搭在她肩上,一副“我们全都靠妳”的认真表情;同事C更从对面的办公桌登登登的跑来,大力握着她的手,一双眼睛里传来“一定要成功”的认真电波,这……
“ㄟ……妳、妳们怎么全都这样的看我?”阮如雪接受到了这么多“关爱”的眼光,还有“温暖”的友谊,顿时有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其实,我们比一般的出版社略胜一筹。”总编林美代做出结论,其他的同事们则是各个点头如捣蒜。
“略胜……一筹……”阮如雪吞了吞口水,“妳是说……我们比其他出版社还要早一步知道罂粟的下落吗?”
“没错,还有,妳就住在他家!”
只见林美代站了起来,双手搭在她的肩上,虽然下手很轻,但是已经让阮如雪深感威胁,“但是、但是就算住在他家,如果他已经有了决定,打算进哪家出版社,我也不可能改变他的想法……”
“怎么不可能?”林美代眼镜下的那双利眼闪出铁血总编的锐利光芒,仿佛飞鹰掠食,一把抓住她的肩头,教阮如雪无法呼吸,“他英雄救美地跑进火场,不顾危险的救了妳;还同意让妳跟他住在一个屋檐下,你们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日久……妳说会怎么样?”
“日久……见人心吗?”呜呜……不要、不要,她才跟应医师认识没多久,又是一个才刚工作半年多的菜鸟编辑,挖角这么重大的事件,她无法负起责任啦!
“切!不要装白痴了好不好!”只见林美代用力的摇晃着阮如雪的肩头,大声的说:“男女之间,当然会日久生情的啊!
“妳想想看,他才见妳几次面,就肯为妳出生入死,还让妳登堂入室,这分明就是想把妳咩!妳不趁这个机会怂恿鼓励他到我们的出版社来,是要等到什么时候?”
“我……我可是个有男朋友的人……总编……我不能对不起我男朋友……”呜呜……总编这次是来真的,她觉得压力好大,听林美代的言下之意,莫非是要她“色诱”那个罂粟吗?
“谁说要妳对不起男朋友的?”林美代瞇起眼睛,“公事归公事、私事归私事,只要妳好好的善用天生的本钱跟聪明的脑袋,爱在暧昧不明时可是最美丽的,这是妳进本公司以来对妳最大的考验,希望妳可以顺利的替公司跟罂粟牵线……”
“我……”美丽什么啊?对方可是个鼎鼎有名的王牌作家,而她只不过是个肉脚编辑而已耶!
林美代没瞧见哭丧着脸的阮如雪,拍拍她的肩膀,一脸严肃地说:“这件事就麻烦妳多多费心了。”
呜呜……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看来,她真的得扮演起地藏王菩萨的角色了,只是,她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啊!
欲哭无泪的阮如雪原本只想打开电脑继续工作,突然间,她瞄到了一边的行事历,怎么在她的行事历上今天的日期被画了个大圈圈呢?
阮如雪将行事历拿起,准备瞧个仔细,却看到上面用细细小小的字体写着--
今天要跟天空见面!柄家戏剧厅。
哦~~天啊!她都快要把那个总编“无缘的笔友”给忘了,怎么事情全都挤在一起啦?呜呜呜……她不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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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同样一个时间,T大医院的牙科部也上演着同样的戏码--
“你这个病人我帮你处理,你现在马上给我去换下医师服,到国家戏剧厅去。”
应儒帖才刚结束完上一个病人的治疗疗程,准备要叫下一个病患时,同事兼好友的白芬芳一把抽掉他手中的病历表,霸道的命令他。
“去国家戏剧厅……那是要干嘛?”他拉下口罩,不解的问。
“当然是去见你的『网友』啰!”白芬芳虽然没有解下口罩,不过那双眼睛里却已经浮出笑意。
“网友?”应儒帖丈二金刚模不着头脑的问。
“唉!你果然忘记了对不对?”只见白芬芳立刻拿出她替应儒帖买好的票,还有今天送来的白玫瑰,“我前些时候不是有帮你上网征友吗?今天就是你去见对方的日子啦!”
“什么?妳真的帮我征友?”这个消息让应儒帖吓了一跳,“我还以为妳只是在跟我开玩笑……”
“什么蒸的?还炸的咧!”白芬芳没好气地说道:“我说过我要帮你月兑离那个噩梦啊!所以我真的跑到网路上帮你『相亲』,还替你『物色』到一个好对象,这个女孩子感觉上不错,跟你的年纪也相当,我想你们应该会很合适,我连花跟票都帮你准备好了。”
“芬芳,她不是我的噩梦。”应儒帖知道白芬芳所指的是他遗忘不了阮如雪的事情,“她是个很完美的女孩,只是当年我没有把握住她……”
“阿帖,你现在真的已经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白芬芳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她是那个外科部医师的女朋友,而你是牙科医师,且是个跟以前完全不一样的帅哥医师,你只要多一点自信,多一点时间去外面找寻新的姻缘,不要一直只挂念着以前那一段……这样会妨碍你前进的。”
“我只是……”他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跟好友说他现在正在跟阮如雪“同居”,不知道该不该说出他看到宋人和怎么冷淡的对阮如雪,就在他思索之际,白芬芳已经开始推着他往出口走去。
“好啦、好啦~~快一点,时间快来不及了,第一次见面就让女孩子等那么久可不好意思,快点~~哦!对了,那个女孩的昵称叫做大地,到时候你用手上这束白玫瑰当作见面信物,她看到自然就会去找你。”
“可是……我……”他实在不晓得要跟一个不认识的女人说些什么啊?这样见面不是很尴尬吗?
“一回生、二回熟,你放心,我没有写很内心的事,一切你们见面后再详谈,加油、加油,再见!”
呼~~总算把他给送出门了。
白芬芳擦擦汗,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唉~~朋友也只能帮到这里了,其他的事情还是得靠当事人能打开心房,迎接新的姻缘、对的人才行啊!
希望这次能够顺利的把应儒帖给推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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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冬日的夜晚很快就驱散了白天的温暖与光亮,傍晚的天空浮现着一种紫与蓝的神秘色彩,鸽群在空中来回盘旋,替冷清的黑幕多添了几分热闹。
“呼~~”站在国家戏剧厅大门口的阮如雪搓搓小手,哈了一口热气,但很快就被周遭的冷空气给比了下去,温暖也只是短暂的停留。
真是紧张啊!
她第一次踏上国家戏剧厅,以前骑着机车经过时,只觉得它们看来很雄伟漂亮,没想到近看更是壮观,挑高的天花板上有着漂亮的水晶吊灯,鹅黄色的光线一照,更显得闪亮高雅,出入之间净是穿着打扮高贵的政商名流,还有时尚风雅的人士出入。
她知道这次的“梁祝”公演,事先已经打了相当多的广告,有一流的编、导、演,还有华丽的服装设计,与舞台设计等等具有坚强的一流阵容,戏票早就在一开始预售时就已经销售一空,不知道这个男人是用什么方法买到票的?
不过……她更害怕等等要跟他说的残酷事实!
万一等一下来的那个男人知道……她不是征友的女主角,而是幕后的指使者,不晓得会不会很生气?会不会咆哮大骂,或者是拂袖而去?
唉~~早知道她就不要鸡婆的去帮林美代征友,现在她的家也烧了、男朋友又去日本,双亲远在遥远的南部,她根本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幸好应医师大发慈悲,拯救了她,还好心的让出自己家的客房借她住,虽然他们认识不深,但他的眼神跟一些小举动,却让她觉得有着说不出的亲切感。
她没有失忆症啊!可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应医师,她就……
不!不能再想了,她可是个有男朋友的人啊!怎么能一直想着别的男人?可是……
咦?
就在她心里天人交战时,突然间,她看到在人来人往的大厅内,出现了一个身影!
斑大的身躯穿着深色西装,鹅黄色的灯光把他的身型拉长,单手拿着一束白玫瑰,虽然阮如雪只有看到他的背面,但是……但是这个模样不就是征友的那个男人上面写的特征吗?
懊……该不会是他吧!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准备好被骂的心情,像个准备就义的烈士般,决定赶紧上前向他道歉了事,然后赶快走人。
只见阮如雪走进了国家戏剧厅的大厅,快步走向那个站在水银灯下的身影,就在她快要碰到那个男人的时候,突然间那个男人转过身--
“如雪?”
“应医师?”
两人几乎是在同一个时间叫出了对方的称谓,阮如雪根本没想到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发生,居然……居然会是……
“妳怎么会在这儿?”应儒帖感到很错愕,但却多带了几分喜悦的感受。
“我……我是代替我总编来这儿跟人约会的……”
“约会?”
“是……是啊……因为我们总编前些日子失恋了,我看她这么可怜,就上网帮她征友,没想到等真的有人回应时,她却已经交到新男友了……所以我今天是抱着负荆请罪的心情来的……”她眨了眨眼,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那请问你怎么也会出现在这儿?”
“等等,妳那位总编该不会就是『大地』吧?”他反问她。
“那……那你该不会……就是『天空』吧?”看到他的穿著,看到他手上拿着的玫瑰花,一瞬间他俩为什么会在此地巧遇的原因全都明朗了。
“原来是妳啊!”他松了一口气;心中的大石总算落下,“事情是这样的,那篇征友文是我同事上网帮我回的,一开始,我以为她只是在跟我开玩笑,说要帮我找女朋友,谁知道她今天突然告诉我,已经帮我约好了网友见面。
“现在听妳这么一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既然妳的上司已经找到新男友,那就当这件事从没发生过好吗?”
“好……当然好!”太好了!老天爷果然还是疼惜她的,让她遇上了熟人,免去了被人责怪的为难,不过……应儒帖这么帅,为什么不交女朋友呢?莫非……
“开演铃响了,快点进去吧!”
他的微笑让她觉得温暖不少,不知为什么,她有预感,这个夜会非常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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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一出精采的好戏落幕,戏剧厅曲终人散,不过却有一个人还沉溺于戏剧之中,泪眼汪汪。
“呜呜呜呜……”阮如雪的眼泪奔流,一张又一张的面纸还是抵挡不了眼泪大军的侵袭,只因为她太入戏于“梁祝”生死相许的爱情里。
“梁祝”的故事虽然看过好几遍,但再度看到这么精采的演出,她又融入剧情之中无法自拔。
不行、不行,今天可是跟应医师一起来看的呢!怎么可以在他面前出糗?
阮如雪快速抽出一张面纸,擦了擦眼泪,心里想着在这么冷的天气,又哭得这么凄惨,如果可以暍点热呼呼的饮料,补充一下水分不知道有多好……
“这个给妳。”
她的眼睛才刚刚离开面纸,突然一缕白烟已随着香味冒了出来,眼前站着应儒帖,还有他手上拿着的两杯热腾腾的咖啡。
“你……你从哪里买来这两杯咖啡的?”她好惊讶,哭过的眼睛张得大大的,才刚想着要喝点热的饮料,应儒帖居然立刻实现了她的愿望。
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从来就没发生在她跟宋人和身上,但这个男人却……
“出口处有许多活动推车在贩卖热饮,我是看妳哭得这么伤心,想说买杯热咖啡……”
他实在没有想到这个小女人的泪腺如此的发达,以前在信上她曾经提及她的多愁善感,没想到今日一见,果真一点都不夸张。
看到阮如雪的眼泪一点一滴的落下来,他的心不由自主的也被她那晶莹剔透的眼泪给牵引着,虽然他可以写尽千百精采的爱情故事,但却拿所爱的人流的眼泪没有办法。
“抱歉,我太入戏了。”她擦擦眼泪,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的失态。
“没关系,我知道妳会这样。”当年通信时,她就曾经说过她是个十分感性的人,常常会因为戏剧或者歌曲的情境而感动落泪。
“啊?”
“不,没什么,我是说,女孩子通常都比较容易感动嘛!”应儒帖立刻改口,但同时也很气自己的没用,干嘛到现在还不说出真相?
只是,他怕这个时候说出一切的真相,她会不会哭得更厉害?
“我们上车吧!外面愈晚愈冷,万一妳感冒就不好了。”为了要掩饰心慌,他快步来到地下室停车场,准备开车回家。
应儒帖的车子很快的加入了罗斯福路上的车阵里,扭开车上的暖气跟音响,原本冷清的车子里,音乐跟热气一起交融而热络了起来。
“应医师,你人真好。”她抿了抿嘴,外头的路灯随着应儒帖的车速,飞快的从他们身边滑过,她的声音伴随着轻音乐,发自内心的声音听来特别轻巧。
“我?妳怎么会这么讲?”
“我男朋友从来不觉得我这样很自然。”她叹了一口气,“他觉得那只是戏剧,情绪没有必要随着这些起伏不定,我以前以为男人都像我男朋友那样的理智……不过今天看到你这样,总算让我看到男生感性的那一面……”
“真的吗?我倒觉得妳的男朋友对妳太过分了。”一提到宋人和,让应儒帖的心里出现了无名火焰,手忍不住握紧了方向盘,“他不该这样对妳,妳值得更好的对待!”
“你……”她对他的不高兴有些诧异,不过随即露出了一抹微笑,“你跟我又没有深交,怎么会觉得我值得更好的对待?”
“我……”我一直都知道,只是,妳不知道而已!
应儒帖在心里大吼着,然而现在的他却是有口难言,“我只是觉得……女孩子多愁善感的样子很可爱……而且很自然,在这个讲究功利的世界,有怜悯心的人已经不多了,我觉得他应该要好好的珍惜妳。”
“是吗?我也不知道……两个人相处,不一定只会是一方面有问题……或许我也有错……”她喝了一口咖啡,虽然暖了手跟嘴巴,但是一想到这些日子以来宋人和对她的态度,她的心立刻感到有些痛,也有些冷了。
“不!妳没有错!妳一直以来都没有改变,是他……”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恰好车子停在红绿灯前,应儒帖激动的月兑口而出。但在看到她眼睛睁得大大的时候,他明白自己又差点把实情给说出口,立刻改口转移话题,“抱歉,我想我们今天都太被戏剧所影响了。”
他恢复了原本的表情,方向盘一转,“我带妳到另外一个地方去转换一下心情。”
“咦?”他……想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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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暗,一盏盏的路灯替他们照明,从原本喧嚣繁杂的车阵中转到稀疏的郊道。
阮如雪睁大了眼睛,在夜色跟路标指示之中认出了路,“这里不是往阳明山的路吗?”
“对,但是我不是要带妳去看夜景。”他才不要找那种大家都知道,而且要人挤人的观光夜景,那就失去了所有的意义。
“那、那我们要去哪?”嗯……夜深人静,眼看四下无人,而且他们可是孤男寡女,到底……到底……
虽然她现在跟宋人和处在低潮,可她还是一个有男朋友的人啊!这……
就在她还在想着各种可能性的时候,突然间在下一个转弯处,她的眼里映入了一个微凹的山谷……
原本黄色的照明路灯,在黑夜里反射成橘色的光影,大大小小的基地发射台呈现出一个个的大圆、小圆,像是准备要跟外星球接触的触角,静静的躺在山谷之中,像是一个独立的小王国……
“到了,下车吧!”
就在阮如雪吃惊的同时,应儒帖已经催她下车。
“这……怎么会有这种地方?”她连忙打开车门,探出头,一股属于山上的冷冽清新空气让她不禁缩了缩脖子。
“这个给妳穿上。”眼尖的他立刻将身上的大衣月兑下,披在她的身上,一瞬间应儒帖惯用的古龙水香味,淡淡的随着衣服的余温传到她的鼻中。
“你……你给我穿,那你穿什么?”她不禁脸红了,庆幸着灯光跟附近的夜色全部都是橘黄的,替自己的脸红做了最佳的掩护。
“妳最近经历了这么多事,现在又来到山上,我想,妳比我更需要御寒,不然感冒就不好了。”应儒帖笑着说道,低低的嗓音在无人的山坡上回荡着,有着另一种说不出的吸引力。“我是个男人,这点寒冷还抵挡得住。”
“但是……”
“没什么但是,就穿着吧!”他将车上的热咖啡拿出来递给她,自己也喝了一口。“我常常在写作没灵感时,跑来这儿静静的看着这里的风景。”
“真的吗?”她眨了眨眼,好奇地问:“这就是你吸取灵感的方法?”
“是啊!这里没有什么人,而且妳看,虽然阳明山的范围还满大的,但这儿却因为是基地台的关系,一般来说是不太会有人肯来的,半夜时安静得不得了,看看这里现代科技与自然景物和谐的连结在一起的画面,凡是来过这里的人,都会被这样的景色给吸引……”
一讲到文章,一讲到关于灵感的问题,应儒帖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立刻滔滔不绝地说着,“人类在天地之间的渺小是需要被比较的,当你觉得自己不可一世的时候,来看看山林这些不说话却很伟大的杰作,你就会沉淀下来那些杂念。以前我很喜欢爬山,就是因为这个因素。”
“真的吗?我也很喜欢爬山呢!”
两个人找到了共同的话题,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关于山的知识,讲上一天一夜都还讲不完,夜晚的山风轻轻的抚过两个畅谈的人,仿佛地球上就只有他们两人,还有沉静的巨大科技跟山丘。
“妳看左边十一点钟方向的地方,有三个很像米老鼠的大耳朵跟中耳朵。”他指了指山谷上左边,立即引来阮如雪的同意,“啊~~真的呢!好可爱喔~~”
“我就知道妳会喜欢。”他瞇起眼睛,路灯下她的侧脸看来十分快乐,像个天真的小女孩。
印象中,她在信里有提及她最喜欢迪士尼的产品,也很盼望有朝一日能出国到迪士尼游玩,每每当他单独来到这个基地台时,总是会想到阮如雪可爱的身影。
“你……你怎么知道?”
“妳的公事包都是米老鼠啊!猜也猜得到。”他……究竟该不该在这个时候把实话说出来呢?
“哦~~原来如此啊……我真的好难得遇到一个跟我一样的同好呢!”经过这样的长谈后,阮如雪叹了一口气,一口饮尽杯里剩余的咖啡,但咖啡因根本抵挡不住瞌睡虫来敲门。“以前我认识的男生,除了当时还是我的笔友的男朋友外,根本没有一个人有体力跟毅力扛着一堆登山用具去爬山。
“我男朋友也算是个特立独行的人,在字里行间处处流露出对山的喜爱,还有他很风趣……”
“其实他的风趣只有为妳而写……”应儒帖望着远方的基地台,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说吧!这儿应该是个极佳的坦白机会!此时不说,更待何时?
“如雪,其实我想跟妳说的是,我认识妳很久了,妳不是常常觉得我怎么会知道妳的行动或者心意吗?其实这不是偶然的,而是因为我已经累积了这么久的时间一直在跟妳通信,妳知道吗?其实,跟妳通信的人从来都不是宋人和,而是我!”
“嘶……”
“如……如雪……”他回过头,只见阮如雪已经倒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嘶嘶作响的规律鼻息正说明了她在跟周公嬉戏着。
看到她像个孩子般的睡颜,应儒帖起先一愣,然后笑了出来。
唉~~算啦!
反正他俩已住在一起,要说的机会多得是,看到这个小女人累成这样,他怎么忍心再多说些什么呢?
而此时陷入梦境中的阮如雪仍旧不晓得跟应儒帖的同居,将会使她原本平静的生活起了很大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