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楼住不到两天,江丽儿就几乎闷得要发疯,虽然整个三楼都让她一个人住,家具摆饰齐全,住起来很舒服,但她仍不喜欢,她不喜欢像个“高级”犯人般被软禁在这里,不管是什么等级的犯人她都不喜欢,她喜欢自由。
孟家的人对她都客客气气的,不止三餐按时送来,再加上点心、补品的,惟恐饿死她似的。孟泽甚至派人送来了几套质料高贵的衣服和首饰让她穿戴,可是她看了一眼就不再理那些衣服、首饰了。他想的可真美,无缘无故把她关在这里,又想用那些东西安抚她。
今天她已不知将整个三楼走了几遍,还是闷得慌,屋里所有的一切都无趣得很,最后她还是站在来此后最常待的地方--窗口。她站在客厅的窗口往外望著,恨不得有一对翅膀飞出窗外去。
从窗口可以望见围墙外很远很远的地方,后花园的墙外是好大一片菜园,菜园虽常是冷冷清清的寂无人声,但里面的菜可不管这些,全都长得欣欣向荣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菜园的尽头是一条大马路,马路的另一边又是一片无尽的旷野。她问送饭来的丫头,知道顺著那条大马路走,可以到达镇上最热闹的市集。
她有时望著窗外的蓝天和马路,想著如何才能离开这个锦绣牢笼,有时什么都不想,只是发呆。
“哎!”江丽儿叹了一口气,正想离开窗口,找些可以解闷的事做,忽然听到一阵小孩的哭声和大人的斥骂声,仔细一听,发现声音是从后花园的墙外传来的。
她仔细的听著,很替那小孩打抱不平,想要给那个大人一个教训。
江丽儿打开三楼的门,问守在二楼的人,“你们叫什么名字?”
“小的叫明华。”比较高的那个回答,又指另一个说:“他叫明辉,江姑娘有什么吩咐?”
“明华,你快到墙外去,将那个被打的小孩带来见我。”
明华看一看江丽儿又看一看明辉,不知她有什么用意?
“还不快去,小心我告诉大少爷。”江丽儿催著。
明华一听立刻跑下楼去。
她暗暗得意,这“狐假虎威”之计还真有效。
很快的,明华就将泪痕犹未干的小男孩带了进来。
江丽儿关起房门,和小男孩并肩坐在一张大椅子上。小男孩用著惊疑不定的眼神看著,不知她的用意是什么?
她抚著他的头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没回答,很不习惯的将头扭了扭,似乎不喜欢她的手放在他头上。
饼了一会儿,江丽儿指著他指痕犹在的脸问:“还痛不痛?”
小男孩噘著嘴,没有回答,说不痛是假的,可是承认又觉得太丢脸了。
江丽儿拿了一条手帕,帮他擦了擦泪痕满布的脸,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故意说给他听的,“有些人天生就爱欺负人,所以就会有人无缘无故的被欺负了。被欺负后若真的很难过,可以哭,哭没有什么好丢脸的,但不能一直哭,哭完后,就该动脑筋教训那欺负人的人。”
小男孩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好像把江丽儿的话听进去了。
她直视著他,“我正好想到一个妙计,可以整一整那个欺负人的坏蛋。”
小男孩的眼睛更亮了,等著江丽儿继续往下说。
“可是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勇气想报仇,或者哭一哭就算了。”
小男孩这次说话了,语气坚定,“我有勇气,我要报仇。”
“那好,若我帮你报了仇,你就把你的名字告诉我。”江丽儿把手伸出来要和小男孩打勾勾,加强承诺的效力。
小男孩马上伸出手来,勾住江丽儿的手,他不放心的问:“你要怎么帮我报仇?”
她附在小男孩的耳朵,叽叽咕咕的教他一些事。小男孩愈听愈高兴,最后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教完小男孩后,江丽儿从孟泽送来的首饰中,挑出一支看起来好像很有价值、很贵的黄金镶大珍珠的金钗交给小男孩。
她郑重的吩咐他,“这不是我的东西,所以只能借给你,你给人看过后就送回来还我,好吗?”
小男孩很认真的点头答应,临出门时转个头,大声的告诉江丽儿,“我叫郑凯文。”说完,“咚!咚!咚!”头也不回的跑下楼,从后花园的小门走了。
从郑凯文一出门,江丽儿就看著窗外,等著好戏上场。今天不止一点也不无聊,等一会还会有趣得很。
*****
郑凯文拿著金钗来到市集最大、口碑最好的银楼,怯生生的问站在柜台后的掌柜,“老大爷,你能不能帮我鉴定一下,这金钗是真的还是假的?”
掌柜一看到金钗上的珍珠发出的光芒,就知道这金钗价值不菲,可是竟极不相称的握在一个像是小乞丐的男孩手上,让他不免怀疑金钗的真假?掌柜的拿出放大镜,就著郑凯文的手仔细的看著。
郑凯文将金钗握得很紧,惟恐被人抢走似的,连掌柜的要拿过去鉴定,他也不放,只准掌柜的就他的手看著。
掌柜的看了好一会儿,才说:“是真的,你从哪里得来的?”
一得到掌柜的证实,郑凯文高兴的跑出银楼,忘形的又叫又跳,高声的喊著,“是真的!真的是真的!天啊!我要发财了!”
掌柜的追了出来,追问道:“你从哪里得来的?若来路不明小心被捉到牢里关起来。”
“我不是偷来的。”郑凯文仍是高声的说,惟恐别人听不到似的,又挥著手上的金钗,增加自己话的可信度,“今天早上,我正走在孟家后花园的菜园边时,忽然看见一只好大好大的鸟,叼著一包不知什么东西飞了过去,那包里头的东西在菜园里掉的到处都是。我就顺手在菜园里捡了这一支金钗,可是我也不知这东西是真是假……”他才说到这里,附近的人全跑了。
大家全往郑凯文说的那片菜园跑,惟恐去晚了捡不到好东西。一个传一个,没多久几乎全城的人都聚到那菜园里去了。
看守菜园的人被突然蜂拥、喧哗而来的人吓傻了,等他回神过来时,怎么叫、怎么骂都没人理他,没多久菜园里的菜全被踩成菜泥了。
大家都相信菜园里有宝贝,就算自己没捡到,也以为别人有捡到,自己只要更努力些,不见得就捡不到。大家都舍不走,所以菜园里的人愈聚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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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丽儿在楼上看得哈哈大笑,她没想到这些人这么好骗,见风就是影的全拥到菜园来发财了。尤其看到那看守菜园的人的脸,交替著惊愕、著急、不知所措、气急败坏、无可奈何、万事俱灰的表情,她一点也不同情他。活该!谁教他仗势欺人。
后花园外的骚动惊动了孟家很多人,他们都踮高了脚,趴在墙上往外看著。
这事也惊动了正在书房处理公事的孟泽,他匆匆的赶到孟津住的地方,怕墙外的骚动影响到孟津的静养。孟津仍和前几天一样安静的躺著,病情没有变坏,也没有要醒来的样子,脸上的淤血仍未散完。
看了孟津,孟泽正想上三楼去看一下江丽儿,就听到楼下一个小男孩的声音向上叫著,“姊姊、姊姊!”
“凯文,快上来。”楼上江丽儿高兴的回应著。
郑凯文也不征询看守的人的同意与否,“咚!咚!咚!”就往三楼跑。
孟泽随著郑凯文上楼去,他想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还没敲门就听到房里,郑凯文兴致高昂又佩服的对江丽儿说:“姊姊,你的计谋还真有用,我话还没说完大家就全往菜园跑了。”
孟泽在门外听了大吃一惊,他怎么想都没想到,菜园的骚动和江丽儿有关系,更万万料不到竟是她挑起的。
“说,老实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孟泽再也忍不住了,门也不敲,用力一推,“砰!”的一声,门开了。
他问著同时被吓了一跳的江丽儿和郑凯文。
看著孟泽快要杀人的表情,郑凯文吓慌了,手上正要还给江丽文的金钗“当!”的一声掉到地板上。
孟泽的动作比江丽儿还快,抢先把金钗捡了起来,他心里更气了,可是表面上仍是冷静异常,用著比冰还冷的语气问:“这是你送他的?”
“不是送,是借。”江丽儿一点也不怕他,理直气壮的说:“东西不是我的,我不能送人,但是有必要用到时,我会借。有借就该有还,用过了,就该还,现在他正是拿金钗来还的。”
“借?借去做什么用?”孟泽不放松的问,口气仍是冷冰得很。
“打抱不平,伸张正义。”江丽儿简要的说。
“抱什么不平?伸什么正义?”好光明正大的理由,可是孟泽一点都没有被感动,还是很冷冰,“解释清楚,不然我就把他当小偷送到衙门去。”
“凯文,不要怕,把你今天被欺负的事告诉他。”江丽儿推著郑凯文鼓舞著,又在郑凯文耳边小声的说:“你看他的样子好像是很凶,可是他的内心其实是很善良、很讲理的。他那凶凶的样子,其实是要吓作贼心虚的坏人,你没有做错,就不用怕他。”
江丽儿从孟泽照顾孟津的举动上,和从仆人的口中,知道孟泽的内在其实并不是他表面所呈现的样子。
郑凯文还是很害怕,可是他相信江丽儿告诉他的话,而且如果不说,就会被送到衙门,只得鼓起勇气说出来。
“今天早上,我从马路那边穿过田埂,想到隔壁的学堂去听人家读书,没想到遇到看守菜园的人,他骂我黄兮兮、瘦巴巴的,是个会吃不会赚的倒楣命,连走路都走到菜园里找罪受。我说那里有路,为什么不能走?他劈哩啪啦打了我一顿耳光,说就算那里有路也不准我走,还诬赖我踩死了一些菜,要剥光我的衣服做为赔偿。我不愿意,哭了起来,然后这位姊姊就请人来将我救走。”
孟泽愈听愈气,脸上的表情变得更为冷酷、严厉。
郑凯文怕得说不下去,江丽儿安慰著他,“不用怕,他的脸虽然很凶,但他不是对你生气,你继续说没有关系。”
孟泽眼睛又眯了眯,有些讶异江丽儿竟能猜出他的心意。她刚刚小声对郑凯文说的话,他其实有听到,可是他不知该如何回应,她既然是小声说,就是不愿让他听到,所以他聪明得装做没听到的样子。他没想到自己在她心中的评价竟是如此,不知该给她嘉奖或记过?
郑凯文还是相信江丽儿的话,因为现在的他已对江丽儿佩服、崇拜万分。他又继续说:“姊姊将我带到三楼后,问我想不想报仇?我说想。姊姊就教我一个方法,和借我一支金钗,让我去实行报仇的计画。”
“什么方法?”孟泽很有兴味的想知道,口气已不冷冰了。
郑凯文将他到银楼去的事讲了一遍。孟泽边听边看江丽儿,不知她算是可爱还是可怕?
此时,看守菜园的人正惊恐万分的站在楼下,等著要求见孟泽。那片菜园是他所负责看管的,现在菜园的收成全化成泥,他不知如何向一向赏罚分明的大少爷交代?如果是老天爷不高兴,向大地开个玩笑,这是天灾,没有人会责罚他,可是像今天这个情况,绝对算是“人祸”,可是又找不出罪魁祸首来向大少爷交代,他实在猜不出,到时大少爷会给他什么处罚?
孟泽又问了郑凯文一些事后,便要带著他到菜园去,向那些想发财的人解释清楚,菜园里除了施肥用的“黄金”外,并没有其他的宝物。
江丽儿突然挡在孟泽前面,开门见山就问:“你什么时候放我回家?”
孟泽眉又皱了起来,他不懂,为什么江丽儿总是吵著要回家,难道孟家比不上她家吗?他先对郑凯文说:“你先到楼下等我。”
郑凯文看看江丽儿,看她对他点头,才“咚!咚!咚!”的跑下楼去。
江丽儿再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表情坚决,非要孟泽给她个答覆不可。
“等孟津醒过来后,也许你就可以回家了。”孟泽不敢确定的说。他虽觉得将一个活蹦乱跳、青春洋溢的年轻女孩关在楼上,并不是一件很好的事,但是除了此方法能将她留在这里外,他还没有想出其他的办法来。
“也许?”江丽儿一听这两个字,整个火气全冒了上来。她将孟泽一推,推不动。她绕过他,往门口走去,“我为什么要问你?为什么要得到你的同意?我自己可以决定,我想走就走,谁也不能阻挡我。”
还没等她走到门口,就被他拉了回来,孟泽一个字一个字的对江丽儿说:“不行,你留在这里,不准走、我不准。”
“你不准?你凭什么不准?你有没有试过被关的滋味?也许等你试过被关的滋味后,你就不会对我说这种话了。”她仍是愤愤不平,可是孟泽的力量总是比她大,让她月兑不了他的掌握。
既然门不能走,还有一片大窗户,而且今天门外聚了那么多的人,孟泽应该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强留她才对,想到这里,她甩开他的手,往屋里走去,正想爬上窗户,整个人就被警觉性高的孟泽从后面一把抱住,往后退著走。
江丽儿在孟泽怀里又踢又打的,对著窗外大叫,“救命啊!孟家强抢民女、目无法纪、胡作非为……救命啊!”
刁蛮撒野的女人对孟泽来说并不难对付,可是难就难在江丽儿现在是被他抱在怀里,他不能放开她,否则她一定会再跑回窗口,对著菜园里的人胡言乱语的,他也不能使出全力制伏她,免得让她受伤了。
他决定将她放到柔软的床上去,可是他一放开她,她立刻又弹了起来,准备往外跑。
他立即反应的将她又压回床上去,用整个身体的力量将她压得不能动弹,他双手捉住她向上挥舞的双手。警告的说:“不准再到窗口大吼大叫,否则我窗子封起来。”
江丽儿仍是不屈服,她头一抬就咬住孟泽颈旁耳下的地方,他的身体僵了一下,但没有挣扎、没有动。
嘴唇一碰到那里刚冒出头的胡子,江丽儿也愣住了,没有再用力咬下去,可是又不甘心放开。
孟泽的吸呼愈来愈粗重,他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身下那副温柔的娇躯的每一寸,她竟像最浓、最烈的酒一样,让他头晕目眩。她的唇贴著他的颈,逼使他的血气热烘烘的涌上来。
江丽儿感受到孟泽的变化,这对她是一个全新的、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她晕茫茫的将手抽了出来,贴在他的胸前。然而这无意识的动作,却像引线般炸得他将她抱得更紧。他嗅著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少女气息,急切的寻找她诱人的唇。
“不!”江丽儿不知如何回应?她微弱的、无意识的说著。
这声音穿过重重的迷雾,进入孟泽的意识中,他突然翻个身,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著气。他不明白,他的意志力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会对她做出这种事来?她是孟津的,他当哥哥的怎可在孟津生死未卜之时对她做出这种事来?
自从十五岁开始,就不断有女人对他展开诱惑,女人的每一种诱人伎俩他都见识过,也都识破了,可是现在他发觉江丽儿和她们全都不一样,她是特殊的、独一无二的。她的身上仍是穿著她自己带来的衣服,她并没有换上他送过来的华贵美丽的衣服、头上的长发也只是用著红线扎著,他送来的首饰,她一个也没戴。她只愿做她自己,她不必靠华丽的衣服和首饰就能诱人犯罪。
江丽儿不明白刚刚的那种甜蜜感觉从何而来?现在怀中的失落又要如何消除?她坐了起来,不假思索,出于自然反应的,手就往孟泽脸上模去,想要抚平他那皱起的眉头。
孟泽整个人僵住了,他没料到她的反应竟是如此,没有怒骂、没有羞辱,反而亲密的碰触他,她怎么能如此做?难道她忘了孟津?他将她的手挥掉,低声吼著,“不要碰我!”她是孟津的,她不应该对他这么好、这么亲密。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江丽儿气炸了,随手抄起床上的枕头就往孟泽砸去,“你臭美,谁希罕你,我再也不要理你、关心你,等你脸上的皱纹深得可以夹死苍蝇时,我也不会再碰你一下。”骂完,她站了起来,就要往门口走去。
孟泽又挡在她前面,对著守在二楼的明华说:“明华,到库房去拿一大捆绳子来给我。”现在她还不能走,就算要用绳子绑著她,他也要将她留下来。
江丽儿一听,不用问也猜得到这些绳子是要用在她身上的,她转身就往窗户跑,纵身就要往窗外跳,但孟泽的身手永远比她快,在她弹起来的那一刹间,一把就抄住她的腰,顺手就把窗户关起来,随后将她放到椅子上,按住她不准她再乱跑乱动。
孟泽被江丽儿刚刚的行为吓到了,她那奋不顾身往外跳的样子,简直是不要命,他若慢一步,此刻她已非死即伤了。
他的声音紧绷,捉著她的肩头,瞪著她的眼睛问:“你知道你刚刚在做什么吗?”
江丽儿紧绷著脸,回瞪著。
“你差点害死你自己!”孟泽仍是瞪著她。
她“哼!”了一声,将头转开。他说的是没错,可是这全是他一手造成的。
“大少爷,绳子拿来了。”门外,明华叫著。
“放在门口就行了。”
明华将绳子放在门口,退回二楼去。
孟泽等到脚步声消失一会儿后,才到门口将绳子拿了进来,不知为什么,他就是想保护江丽儿,想顾全她的面子,不想她被佣人看轻了。
江丽儿看著他手上的绳子,将双手伸了出来。她知道逃不过,更不想开口求饶,倒不如落个干脆,还讽刺的开著自己的玩笑,“我这样像不像是束手就擒?”
看著她伸出来的手,又看著她那纯洁无辜的脸,孟泽实在狠不下心将绳子套在她手上。将她强留在这里,只给她有限的活动空间,已是很委屈她了,他实在不忍心再绑住媳。
孟泽尽量用著最温柔、和蔼的声音和她谈条件,“只要你答应我,在孟津醒过来之前不逃走,也不随便伤害你自己,我就不绑你。”
江丽儿没想到孟泽会用如此的口气和她谈条件,而且语句中更是关心著她的安危,不禁微微的被感动。她点著头,答应了他。
看到她点头,孟泽憋在心中的一口气终於呼了出来,将手上的绳子往墙角丢去,感觉轻松了好多。
楼下的郑凯文等得不耐烦,又担心回家晚了,嫂嫂会打他,只得又“咚!咚!咚!,”的跑上楼来,敲著房门问:“大少爷,我们什么时候走?若回家晚了,我嫂嫂会打我的。”他临出门时,突然转回头问江丽儿,“你整人的计谋成功了,你高不高兴?”
江丽儿笑了,提起她的“超级杰作”她怎能不笑?
“别太得意。”孟泽意味深长的税,“你知不知道,那菜园里所有的菜都是我的,我正愁找不到人赔偿我的损失呢!”
她笑不出来了,她的表情就像刚刚硬吞下一整颗鸡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