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第三个星期四,是每年薄酒莱新酒上市的日子。
镑大超市及量贩店在这一天同时提供民众选焙取货,为了打开国人饮用葡萄酒的风气,四季洋行这次卯足了劲,做足各种宣传活动,就是为了打响薄酒莱新酒在台湾的知名度。
这一阵子要说最忙碌的该算是胡灵姗了,她订下金晶酒店举行新酒发表会,找来各大媒体,并请最具生活品味的演艺圈大哥出席,气氛在主持人妙语如珠的带动下,高潮不断、佳评如潮。
看到现场反应热烈,受邀前来的一些来宾和客人,都对新一季的新酒赞不绝口,北中南三地销售热烈,之前的平面媒体与葡萄仙子活动都已经替薄酒莱新酒打响名号,民众预购热络,销售成绩一片长红。
看到这样的成绩,胡灵姗总算松了一口气,她看著沈少冀微笑穿梭人群间,看到他脸上的满足神情,她心安了,多日来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解月兑。
“来来来,陪我出去透透气,我的脸都快要笑僵了!”左思敏跑来,一手勾住她的手,打算寻求一片放松的空间。
一整天张罗整个会场,周旋在各大媒体间,她早累垮了,两条腿好像不属于自己的,全没了知觉,看状况稳定,她决定落跑一下下,就算十分钟也好。
一对好姊妹开小差,来到外头休息区透气,她一坐下来,好像很久不知道“坐下”这种感觉有多么棒,感动得差点要掉下泪来。
“天寿喔,反应这么热烈,业绩不冲破亿元大关,我头给你巴!”左思敏捶捶膝盖、捏捏小腿,一脸累毙样。
“他们业绩好,我们也与有荣焉,将来他们有活动,才会再跟我们合作啊!”胡灵姗觉得累得有价值,这次打了一场漂亮胜仗,各家媒体纷纷索取她的名片,光是发名片,她就快发掉一整盒。
瞧组长笑得嘴都快歪掉,她确信,以后的日子她会更忙,荷包当然也会塞到爆。
“是呵,这么卖命是为了谁呀,为咱们老大?还是……四季洋行的老大?”左思敏伸肘撞撞她,笑得暧昧。
“你那是什么脸,我为自己的事业打拚有错吗?没听过女人可以没有爱情,但不能没有事业。”
左思敏点头如捣蒜,“说得真好,我给你鼓鼓掌。”
“表情可以不要那么奇怪吗,很假喔你。”
“是你此地无银三百两,我的表情很正常。”左思敏开了罐可乐,吸上一大口。“不过你这次从颜锦琳手上把案子拿下来,还击退劲敌阮翠翠,真可算是拳打南山猛虎,脚踢北海蛟龙……”说得起劲时,她还不忘站起来比手划脚一番,谁知道这一拳还真的挥到从另一个房间走进来的颜锦琳脸上。
“要死了你,你眼睛长在上是不是?”南山猛虎发飙了!
哇哩勒,还说得真准,幸好她没认真挥,当真用力打到她的脸,肯定当场来场女子摔角。
“我还以为只来了南山猛虎,想不到连北海蛟龙也来了。”左思敏悄声在胡灵姗耳边说。说也奇怪,这颜锦琳怎会和阮翠翠凑成一对?
“活动办得挺不错喔,反应还真是出奇的好。”阮翠翠表面上恭贺道喜,可那口吻听起来就是不怎么真心。
“谢谢。”这种笑面虎,还是少跟她对话得好。
“那天你在沈总面前表现得好杰出,说话的口气好正派、好潇洒,好像在演台湾龙卷风,生意谈不成,拍拍走人,哇,帅到不行!”阮翠翠连续用了好多语助词、惊叹口气,表示惊讶连连。
“谢谢。”她照样使出“二”字箴言。这种人,道不同不相为谋。
“你不知道她在我们公司有多红啊,老板有意升她当组长,唉,这只能怪我们自己能力差,案子做得烂,怨不得人。”颜锦琳也凑上一脚。
左思敏皱眉,这女人是哪一国的,她怎么看得雾煞煞。
“喂,你是哪家公司的人?”左思敏忍不住问道,
“怎么?不能跟别家公司的人做朋友啊,真好笑,交朋友还要跟你申请表格,让你签名核准喔?”她早看左思敏这女人不顺眼,上回那件克丽丝汀迪奥,就是毁在这臭三八手里。
“行、行,反正蛇鼠一窝,刚刚好。”
“左思敏,你说大声点,我没听见。”
“怕你啊,我说你们是……”
“思敏,走了啦,外头还有很多事要忙。”胡灵姗拉住她,不希望她的姊妹被当做泼妇骂街。
“最好赶快走,走到情郎身边,唉,我看晚上开庆功宴,又要开到床上去了。”阮翠翠酸溜溜地说。
一听到这句话,走到一半的胡灵姗转身,直瞪著她。“你再说一遍。”
“做都做了,还怕人家知道,这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怪只怪我身材没你好,胸部没你大,案子拉不到只能自我检讨,你气什么?”
“你讲清楚点,我拉案子跟我身材有什么关联?”她站在她面前,要她说清楚、讲明白。
“当然有关联啦,谁不知道……”
“你——闭——嘴!”她朝颜锦琳吼了一声,对方当场呆掉,话全吞进肚子里。
“闪啦!”左思敏用力把颜锦琳拉开。
然后两人像太妹一样把阮翠翠堵住,她发出求救讯号给颜锦琳,不过自从上回她打输后,她就很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
“我……我有事,我先走了!”
阮翠翠低声咒骂,不过眼前这两个怒气冲冲的女人,显然没有打算放过她。
对于胡灵姗而言,名誉两字可说比她生命重要,这种不实的指控要是在业界传开,即使她和沈少冀出来澄清,伤害恐怕也无法估算。
“我问你,你有没有到处乱放话。”
阮翠翠被逼急了,只好吞吞吐吐说道:“也不过是……跟几个记者朋友聊天,他们问我怎么没有……拿到这案子,我可没说你是怎么拿到的,我只说……我又没身材,你们认为呢?”
“你真这样说?你不知道记者是最会断章取义、天马行空想些有的没的,你还跟他们说……”加上她那表情一副咳声叹气样,更会让记者去大作文章。
“你这样做会害死人的你知道吗?”左思敏急得直跳脚。
“反正跟我无关就对了,我又没说你跟沈少冀上床,上床两字可不是出自我的嘴喔,到时报纸要写出来,可不干我的事。”阮翠翠当场撇得一干二净。
她作势开溜,却被左思敏挡住,但胡灵姗摆摆手,要她放她走。
“放她走?她……”
“不行,不准放她走!”说话者,是从长廊尽头走来的沈少冀。
阮翠翠一看是沈少冀,心想这还得了,这男人孔武有力,要是他抓狂起来,搞不好会让她断手断脚。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溜!
念头一起,脚一滑。
但左思敏早算得准准准,立即横臂挡住她。“好胆麦走!”
这一耽搁,沈少冀已经来到面前。
“阮翠翠,你跟记者乱说什么?”他听到了一些耳语,才会急著四处找人。
“我……我哪有说什么?”她不敢看沈少冀的眼睛,上回就是被他瞪得心里发毛,这回她哪敢再多看两眼。
“我给你一次机会。”他说话很温文,态度很平和,但所营造出的气氛很吓人。
阮翠翠什么都不怕,就怕沈少冀那双饿狮般的双眸,很像要把人吞了似的。
“就没有嘛……”她硬ㄠ。
“那我把媒体朋友找来,我们来玩对质游戏,你认为怎么样?”他笑笑的看著她,令她全身像被冰冻,舌尖都麻了。
“我,我只说……没拿到四季洋行的案子,因为我身材……”
“你身材的确烂透了,但你的嘴更烂,你的心也烂,不过你这些话对我并没构成杀伤力,那些记者我都很熟,他们不会乱写的。”他笑得四平八稳,安然自在。“反倒是你,你得小心星期一去上班时,你老板会请你卷铺盖走路。”
阮翠翠双眼暴突,像被高压电电到。“这、这什么意思?”
“你这些坏毛病我已经跟你老板说了,我说我有个案子想跟他合作,条件是……得先把你Fire。”说完,他看向左思敏,“好了,我说完了,可以让她滚了,”
“Fire……沈、沈总,不行啊,我还有房贷还没缴清,还有一大堆信用卡帐单——”
“走啦、走啦,你的哭声很像猪在叫你知道吗?没钱可以去摆地摊、送羊女乃,在台湾饿不死人的。”左思敏拉住胡灵姗说道:“待会一起去吃火锅,好不好?”
胡灵姗看了阮翠翠一眼:心情还没有完全恢复,她晓得人言可畏,这话传了出去,虽然没有扩大,但她不希望沈少冀因为她而受到一丝丝的伤害,因为他是好人,好人就不该受到不平等待遇。
“待会活动结束,就没我们的事了,我们先离开应该没有关系,思敏,你带灵姗到门口等我,我把车开上来接你们。”他交代完随即离去。
“好窝心喔,这种男人到哪里去找?走啦,刚刚骂人骂到我肚子快饿扁了,你不请我吃饭喔!”
胡灵姗没辙。她能不点头答应吗?
两人从阮翠翠身边经过,将她当空气般不放在眼里。这种女人活该死好,爱嚼舌根死不烂,让她尝到一次苦头也好,看她下次还敢不敢。
阮翠翠独坐在休息室椅子上,想了想,才开始放声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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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火锅,左思敏不想当电灯泡,借口家里猫还没喂,先行闪人。
送走左思敏,胡灵姗突然说道:“我们去买蛋糕,好不好?”
“啥?”他有没有听错,刚吃完火锅ㄟ……
“蛋糕,那种鲜女乃油和巧克力很多的那种蛋糕,越大越好!”
“好,去买。”他也不问,点头说好。
趁著店家还没打烊,胡灵姗挑了两个十寸的大蛋糕,一个黑森林,一个水果总汇,还拿了两个大塑胶铲子,她坐上车,对著正在系安全带的沈少冀说:“你要陪我吃喔。”
“好啊!”他无所谓,只要她开心,撑破肚皮也甘愿。
“在北台湾,什么地方最高?”她接著问。
“应该是台北101吧!”也是全世界最高的建筑物。
“我是说可以上得去的,有吗?”小小的脸蛋充满渴望。
沈少冀虽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但他不想过问,一心只想满足她的要求。
“嗯……我想想,有了!”他发动引擎,并戴上蓝芽耳机,打电话给朋友,不一会儿他向她比了一个OK手势,表示有地方去了。“不过得花一点时间,你要有点耐心。”
“你真的很厉害,跟你要什么就有什么,你真是有求必应耶!”这个男人极端骢明,跟他说什么,他总能第一时间反应。
“那你可以叫我土地公,只要你跟我说,信女胡灵姗,想要有个幸福的归宿,希望能嫁一个好老公,我就会告诉你,只要嫁给沈少冀,愿望就会通通实现,而且保证灵,不灵我嫁给你。”
胡灵姗被他逗笑了。“呵呵,灵也是你的人,不灵也是你的人,你这土地公只赢不输喔!”
“赢要保佑你幸福,输也要保佑你幸福,算来算去,都是你赢,有什么不好?”他笑笑道。
“思,我们都要幸福,好不好?”她哽咽,怕眼泪会流得乱七八糟,赶紧把目光撇向窗外。“你要上高速公路?”
“是啊,带你去一个很少有人去过的地方?”
“很高吗?”
“这不正是你要求的?”
“你怎么都不问我,买蛋糕做什么?要到高的地方去做什么?”
“我不问,但我知道你会快乐,那我就去做。”
听到这话,胡灵姗突然说道:“把车停在路肩一下好不好?”
“你要做什么?”他一怔,困惑地看她一眼。
“我想吻你。”
他没被吓到,很镇静地将车开到路肩,他打了警示灯,一闪一闪地,在夜空下格外闪烁。
双手圈在他的后颈,因为主动,她显得有些青涩,而他感受出她想表达的,却又因从未这么做过而有些不知所措,他顺著她柔亮的黑发来安抚她的心情,要让她从喜爱他大哥,栘情到他身上,这点,是需要时间的。
两人之间没有过多言语,就自然发生了。
他们陶醉在彼此芬芳的唇齿间,抚触著双方都极度性戚的身躯。
车窗外,呼啸而过的车子像流星般划了过去;车窗内,两具缝蜷的躯体紧密贴著,享受著肌肤之亲。对于沈少冀而言,这一刻再美妙不过了。
他们狂肆拥吻二十多分钟,引擎才重新启动,车子再度驰骋在高速公路上。
下高速公路,又过了近一个小时,车子来到北海岸的一隅,将车子停妥后,他从后车箱中拿出一件大衣披在她身上,再拿出一只长条型布袋。
“这里是……”
“来,蛋糕拿著,跟我来就知道了。”他拿了一个蛋糕给她,牵起她另外一只手,朝一旁小步道而去。
没多久,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高十四公尺的灯塔,外漆是黑白相间的平行条纹,是北台湾最具现代戚的一座灯塔。
“我有一个朋友跟海防人员很熟,我跟他打听能不能有办法让我们上灯塔,他二话不说,说他有熟朋友,打通电话就妥当,他叫我们来找一位叫海虫仔的人,他就会替我们安排。”说完,两人刚好到达。
站在高耸的灯塔前头,她一直都没想到沈少冀会带她到灯塔来,她以为他想到的就是一些高楼大厦的顶楼,要不就是高山上的一些临海小屋,万万也没料到他会带她来……
爬灯塔?
轻敲铝门,一位年近四十岁的中年男子前来相应。他黑黑矮矮胖胖,果然就像又肥又大尾的海臭虫。
“你好,你就是阿达的朋友,叫……”海虫仔搔搔脑袋瓜,一时把他的名字给忘了。
“我叫沈少冀,不好意思,打扰你了。”他牵著胡灵姗,态度亲昵不已。
“带女朋友来,呵呵,你还真浪漫,知道来这里谈情说爱比较有气氛。”海虫仔个性直率,有什么说什么。
看顾灯塔的海虫仔和沈少冀的朋友是钓友,经常出船到外海钓大鱼,所以好朋友的朋友需要浪漫气氛追马子,他自是义不容辞。
这里本只有星期六日才供民众参观,但今晚,只属沈少冀与胡灵姗两人独享。
“临时决定来这里,也没带什么东西,这里有几瓶酒,聊表一些心意。”他从长条型布袋里拿出两瓶薄酒莱新酒,来打扰人家岂能双手空空。
“你还真是客气,那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收下礼物,海虫仔很快就带著他们登上灯塔。
顺著铁旋梯蜿蜒而上,上头是一处类似八卦的多角平台,三等旋转透镜灯闪著闪光,光束可达一百海里之外。
到达顶端后,海虫仔识相的离开了。
两人站在栏杆边,极目远眺,幽深的静海只传送微微的波涛声,所幸今年是暖冬,因此海上吹来的风并不会让人觉得冰冷刺骨。
“来,坐著慢慢欣赏,今晚这里我们包下了!”他拿出开栓螺旋钻,拔出软木塞,淡淡酒香随风飘送,真是个惬意浪漫的夜晚。
“来,你一个、我一个,咱们来嗑蛋糕,今天我不要减肥了,要放肆地大吃特吃,你陪我,好不好?”她想减压,想抒发自己的心情,想……
她想趁今天,将两人之间那张蒙胧的纱网彻底地掀开。
“好,今天你想做什么,我悉听遵便。”他将酒递给她,自己也很快打开另一瓶,举瓶。“来,咱们干瓶!”
“思,干瓶,今天我会不顾形象,你可不能取笑我喔!”别人减压是血拼、做运动,而她是猛吃甜食,满足自己。
“我会尽量忍,OK?”他知道今晚若不是有些事她已经想开,她不会有这些奇怪的举动。
在他面前把矜持摆一旁,不在他面前矫揉造作,这点他很清楚是怎样的一个心态。女人是很奇怪的动物,只要一让她们想通了,很快就能从一个境界跳到另外一个境界,这是需要勇气,更是需要一些情境来搭配。
她拿出塑胶蛋糕铲子,很兴奋地切出一块三角形,她小心翼翼铲了起来,递到他面前。“大口一点把它皎下去。”
“好,我也不顾形象,豁出去了!”他大口一咬,嘴唇四周立刻有一圈白女乃油。
“呵呵,就是要这样吃蛋糕才好吃,你觉得呢?”
“真是不错,来,换我铲给你吃。”他切了一块黑森林,送到她嘴边。
樱桃小嘴顿时变成血盆大口,这下不但嘴上全是巧克力,就连鼻头、脸颊边也通通都是。
他举起酒瓶,两人酒杯互碰发出清脆声响,当香润顺口的葡萄酒从喉咙一路滑下,他发出一声赞叹美好的声音。“哇,真是太棒了,这种感觉真好。”
“是啊,感觉真不错。”气氛对、情境好,再加上他一双电眼看得她全身发热,真是浪漫到爆。
虽然薄酒莱的酒精浓度低,但还是让胡灵姗有些晕陶陶。
披著他的大衣,看他逗著她笑,陪她跟野人一样抓蛋糕吃,还挖空心思带她到……灯塔?呵呵,亏他想得出来,她觉得这一切好浪漫,她好幸福喔!
“少冀……”
“怎么了?”他看她停下所有动作,晶亮的眸子正闪闪地看著他。“我……不会再想你哥哥了。”
“你说什么?”
“我说……我对你哥彻底放弃了,我要你,我真的想跟你在一起。”老天啊,她终于说出来了,终于把心里那句最难以启齿的话,给说了出来。
“哇,酒后吐真言,承认喜欢我了喔!不行,我不能答应你,你现在整个人都被酒精麻痹,我要你清醒后再跟我告白一次。”
“沈……沈少冀,你别太过份,我都说我喜欢你了,你姿态还摆这么高。”她怎会做出告白这种蠢事?瞧,他一点都不觉得她像是天上掉下来的礼物。
“你那么聪明,眼光那么独特,会选我是迟早的事,我只希望你在清醒的时候,再对我说一次,就当做影片倒带,又没叫你改台词。”他还是皮皮的。
“厚,早知道就不说了!”
“有这么严重吗?说喜欢我还得顾面子?我就不这么觉得啊,你听好,我示范一次给你看。”他清清喉咙,拉起她的手。“来,仔细看著我的眼睛,灵姗……我、爱、你!”
“哈哈哈哈哈……你在演志村大爆笑啊,我第一次听到我爱你三个字可以走搞笑路线。”
“你行,那换你说,该怎么说才不爆笑?”
“我不要,我说了肯定上当,你一定会说,你说的那句‘我爱你’比周星驰的电影对白还要好笑。”
“呵,你说了,你说了我爱你,我听见了!”
“那不算,你……”
“好,我认真说。”蓦地,他拉起她的手,身子靠近。“我爱你,灵姗。”下一秒,用口封住她惊讶的嘴。
怎……怎么这样啦,两人的嘴都油腻腻的,她嘴上一圈巧克力酱,他嘴上一圈鲜女乃油,两张嘴在那跳黏巴达,不过……这种感觉从最初的不适,渐渐地,绵密的吻融入彼此的口中,她尝到了鲜女乃油的香甜,他也尝到了巧克力的浓醇,他们的吻与众不同,多了别人所没有的香浓甜蜜。
这对于胡灵姗来说,又兴奋又感动。
他们会心一笑,噗哧笑出声。
他牵著她,走向栏杆边,他从后一把圈住她,将她环在怀里保暖。
他的双手伸进她的大衣口袋,握住她细女敕如玉的手,两人一同看向远方。
这样美好浪漫的气氛,胡灵姗却听到沉重的叹息声,不用回头,就感觉得出他好像有心事的样子。
“这么快就腻了啊?”
“不,灵姗,我是觉得老天爷存心在给我考验。”他的脸贴在她的粉颊边,那种肌肤相亲的感觉,无比舒畅。
这话听得她一头雾水,她将身子转正,面向他。
“听不懂,你直说清楚好吗?”很少看到他眉头深锁的样子,他一向乐观进取、蓬勃有朝气的,不是吗?
他牵著她坐回椅子,让她坐在他大腿上,搂著她。
“下星期三,我要到慕尼黑参加会议,公司打算研发新的黑麦啤酒,准备在啤酒节大会上,先初试啼声,并且要评估在亚洲推广的可行性。”他的下巴贴在她的肩上,闻著她好闻的发香。
“去呀,这有什么好考不考验的。”呼,还以为是什么事,吓了她一跳。
她的反应让他诧异。
“我要去两个星期耶,整整有半个月看不到我,你受得了?”
“不过就两个星期,还好嘛!”
突然,他觉得自己在她面前是这样微不足道,他以为他说了之后,她会依依不舍,难过得紧抱住他,要他天天打电话回来,有可能的话,还要吵著自己买机票跟著他去。
可是这样的想法通通错了,她非但没有表现出一副哀戚的样子,还笑脸以对,一副就是你不在我也会过得很好的样子。
“想不到我的女朋友竟会说出这种话,逼哀喔!”
她晓以大义,小手捧著他的脸。“你什么时候变得比我还要不懂事了,我不吵你是希望你好好处理公事,我们都是大人了,这方面的成熟是必要的,我相信你、给你空间,你不夸我懂事,还要我像个小女生一样哭哭啼啼,这样的女朋友你还交得下去吗?”
“哇,小女孩长大了,令人刮目相看喔!”他捏著她的鼻子,给她鼓鼓掌、给她拍拍手。
“那种装可爱、装女圭女圭声的样子我做不出来,我有年纪了,思想再不成熟点,你早晚会跑掉的。”她有自知之明。
“好,那么为了让你在想我的时候可以看到我,来,我们来拍照。”他取出照相手机,两人身子紧靠,脸相贴,“来,笑一个。”
斑感度高画素,让这张照片看起来清晰自然,他会赶紧下载下来,再洗给她,让她放在身边,想他时可以拿出来看看,一解相思之苦。
而他呢?当然也会随身带著喽!
“照片洗出来后,你要放在你的皮夹里。”
“沈少冀,你不会这么幼稚吧?”真不像他会做的事。
“就让我偶尔幼稚一次又如何,我要你心里时时刻刻有我。”
她竖白旗投降,真拗不过他,在感情上,一旦确定了,就要完全拥有。
在这浪漫舒爽的夜晚,他们欢笑不断,直到星子稀微、曙光乍现,疲累的心依旧满足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