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班岛上种植着一些低矮的阔叶绿树,繁密的枝叶间有着无数白色的花朵,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清香。
听冷天彧说,这种花叫“天宁花”,是著名的“香奈儿NO5”香水的原料之一。
慕思坐在粗大的树干后,微闭着眼,享受着柔柔的海风扑面而来的清爽气息。
昨天,她在冷天彧怀中哭了好一阵之后,累得几乎睡着了。是他将她抱回房间,没有任何言语,只是温柔地吻她。
在他的下,她终于静静地进入了梦乡,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听,只要他陪着自己,就心满意足了。
今早她醒来后,发现冷天彧已不在床上了,听勒毅说他大概在健身房,于是她悄悄地溜了出来。
思绪仍有些混淆不清,但昨日的一切历历在目。慕思张开眼,盯着眼前那片蔚蓝的大海,心中充满了迷惘。
她真的真的好爱他,不论他是在玩弄她,或是在骗她,她都可以不在意。因为在听到他说了那三个字后,她才惊觉自己的一颗心早已沦陷了。
她知道自己配不上他,他是天之骄子,而她却是个为了钱财出卖身体的女人。谁都可以看不起她、羞辱她。
可是天知道,如果可以选择,她根本不想这样啊!
晶莹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慕思伸手拭去。正打算离去,一阵女人的低泣声由远而近地传入耳中,她不禁停下动作,悄悄站起来回头望去。
是前田早乙女和浅野冈!
他们俩正朝这边走来,一向嚣张跋扈的前田小姐正低头垂泪,而浅野则在不停地安慰她。
怎么办?慕思有点慌,说实话,她好怕那两个人,于是她决定等他们走过去之后再出去。
谁知两个人反而停下脚步,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话来。
他们说话的声音不算小,因此慕思可以清楚的听到。但她认为偷听人家讲话不礼貌,所以她阖上眼假寐,但是当“冷少爷”三个字清晰地传入耳中时,慕思不由自主地睁大眼睛。
他们在谈论天彧?疑问使她好奇地去听下面的对话。
“妳别太伤心了,大小姐。冷少爷每次都这样,见一个爱一个,不过到最后,他还不是乖乖地回到妳身边?”野浅冈唱作俱佳地说。
“我知道,可是一看见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就好痛苦。自己的男人被别的女人抢了,这种滋味你哪里尝过?”前田早乙女怨妇的形象,就像含辛茹苦的下堂妻在哭诉丈夫的不忠,往日满脸的刁钻阴狠一扫而光。
风慕思百般不解,这位前田小姐会和天彧有关系吗?看天彧对她的态度并无特别之处,客气而生疏。
“不管怎样,妳和冷少爷早有婚约,雷盟和前田组早晚会结成秦晋之好,那个女人算什么?身分、地位、家世哪一点能和大小姐妳比?又怎么配得上冷少爷?能当盟主夫人的只有大小姐妳!”浅野冈安慰道。
风慕思如遭雷击般瞠大双目,他们之间早有婚约?!怎么他从来没有告诉过自己?还是他根本就不屑告诉自己?
“我当然知道这些。可是不能再拖了,我怀了他的孩子……”前田早乙女叹口气。
孩子?!
慕思脑中“轰”地一下,几乎站不住脚,天哪!前田小姐怀了他的孩子?不!不!她摇着头不愿相信。
“大小姐怀了冷少爷的孩子?真的?多久了?”浅野高声重复。
“两个多月。所以不能再拖了,如果被父亲知道,我会被活活打死的。可是……冷少爷将婚期一延再延,我好怕……”
“哼,都是那个女人不好!一天到晚迷得冷少爷团团转;不过话说回来,她也别抱太大希望,顶多只能当个一辈子见不得光的情妇!”浅野冈打抱不平似的嚷道。
“别这样说,大家都是女人……”前田早乙女一反常态,反过来替她说话。
两人叽哩咕噜地又说了好一会儿,可是慕思却什么都听不进去,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两人是何时离开的,直到惊觉双腿酸软无力,这才从树后出来,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慢朝前走去。
慕思不知道自己要到什么地方去,只是茫然地朝前走着。
为什么会这样?慕思捂住脸,失声痛哭。
当他说爱她时,她还天真的相信了;谁知另一个女人却说怀了他的孩子。
谎话!全是谎话!他只是要得到她的身子,所以才说爱她!多可笑,自己竟会为这样一个男人痴迷,相信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多可怜,自己怎么会这么笨呢?
此刻,她毫不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前田小姐有什么必要欺骗自己呢?自己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啊!
留在这里做什么呢?破坏他和前田小姐的关系?还是像浅野先生所说的--当个一辈子见不得光的情妇?
不!她不会这样做。除了他,她还有小凯!小凯比谁都重要,即使所有的人都欺骗她、看不起她,但小凯绝对不会!
慕思停下脚步,在沙滩上一块巨大的岩石后坐下,她需要好好想一想,将一切都想清楚……
远处,勒毅的呼喊声传来,他在找自己,大概是冷天彧叫他来的吧!
风慕思没有回答,也不想回答,任由勒毅的喊声渐渐远去,她只是静静地坐着。
中午的时候,她悄悄溜回房间,一动也不动地站在窗口,注视着海面上来来往往的船只。
直到勒毅来找冷天彧时,才发现她。“小姐,原来妳在这里,盟主急着叫人到处找妳,还以为妳不见了!”
慕思没有回头,忽然问道:“离岛的客船一般什么时候开?”
由于来时是乘直升机,所以她没看到港口。
“船?”勒毅站在她身后朝窗外张望,虽然觉得奇怪,但仍是不动声色。“离岛的客船每天下午五点钟开走,怎么?小姐,妳想出海玩吗?”
“除了客船和游艇外,还可以坐什么船离开这里?”
“还有货轮,每天都会出海。”
“今天什么时候开船?”慕思幽幽地问。
“凌晨,好像是。”勒毅奇怪地看着她,不知道该不该把她的问题报告给盟主知道?
“谢谢,你去忙吧!如果少爷找我,就说我累了,不想吃饭。”慕思离开窗子,坐回到床边。
勒毅只好应了声,轻轻地关上门。
她拉过薄被,躺在床上,心中酝酿着一个计划。
门开了,有人进来,她连忙侧过身子,闭上眼睛装睡。
靶觉到床铺一侧往下陷,接着,有只大手抚上她的头发。慕思不看也知道,是冷天彧。
“慕思?”他柔声叫她,见她一动也不动,以为她睡着了,便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吻,然后帮她盖好被子,这才出去。
纤细的手指紧紧抓住柔软的枕头,慕思强忍着眼泪,觉得自己好没用;无论他如何欺骗、伤害自己,她还是掉在他的温柔陷阱里,无法自拔……
酒店的餐厅里,众人都在等着主人的到来,勒毅不时看看大厅门口,前田早乙女和浅野冈则有点紧张地面面相觑。
万一那个女人去问冷少爷,一切可就露馅了!
他俩卖力演出的那场戏就全泡汤了,而且还能不能活着离开都成问题!两人在心里不停祷告,直到看到冷天彧进入大厅。
“抱歉,让各位久等了。”他坐下后,请众人用餐。
“冷少爷,风小姐呢?她怎么没一起来?”浅野开口问。
“她睡着了,我不想吵醒她。”冷天彧盯住他,锐利的目光几乎可以把他看穿。
浅野吓得手一抖,差点将酒杯掉在地上。
“浅野先生,请小心!”站在冷天彧身后的勒毅不动声色地对他一笑,提醒他注意。
浅野点头哈腰的,再也不敢开口了。
一边的前田早乙女看在眼里,笑容可掬地对他说:“冷少爷,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就不打扰你和风小姐了,吃过饭我们就告辞了。”
“是吗?那这杯就当给两位践行了,请!”冷天彧举起酒杯,众人也都跟着举起来一饮而尽。
前田早乙女与浅野冈相互交换一下目光,彼此心照不宣。
看来冷少爷什么都不知道,他们没看走眼,那个姓风的女人女敕得很,着了他们的道。
这样没头脑的白痴女人凭什么做雷盟的盟主夫人?前田早乙女冷笑一下,心中兴奋不已。
时钟指向十二点半,风慕思睁开眼睛,微微侧过脸。
冷天彧睡得很沉,他的左手搂在她的腰上,一条腿也紧挨着她的,姿势亲密无比。
轻轻的将他的手移开,身子慢慢地向外挪,离开他的怀抱。然后悄悄掀起被子的一角,轻手轻脚地下床。
打开衣柜、换好衣服,提起早已准备好的行李,但她却在门口站住,再看一眼仍熟睡的冷天彧,转身快速离去。
床上,冷天彧缓缓地睁开眼,皱起眉头。这么晚了,她要去哪儿?
他早就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了,一下午,她好安静,很少开口说话,似乎在考虑什么事情。
整夜背对着他一动也不动,他敢肯定她在装睡,于是他也故意装作睡得很沉。实际上,即使在睡眠中他也能保持一丝清醒,这是经历十几年的考验磨练出来的,没人骗得了他。
他翻身下床,套上睡袍,过一会儿,他就会知道她的意图了。
夜幕下,只有港口灯火通明,几艘货轮停靠在岸边,工人们正在辛勤地工作着。
借着夜幕的掩饰,风慕思偷偷爬进一只大大的货箱中,一阵沁人肺腑的清香钻入她的鼻中,是天宁花!
这艘船是运送天宁花的货轮,难道要去美国?慕思紧张地待在里面,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她想过了,无论这艘船驶向何方,只要能离开这里、离开冷天彧,到哪里她都愿意。
行李里除了一些钱和衣物外,她没带走任何东西:那不属于她,不是吗?就像那个男人,同样不是她的……慕思昏昏沉沉的想着。
不知过了多久,有一道强光射在自己的脸上,慕思反射性地伸手遮挡那刺眼的光芒,马上明白自己被发现了。
“这里有个女人!”有人在大声喊叫,有人伸手将她拉了出来,接着一大群人向她跑来。
慕思一眼看到勒毅,他也看到了她,连忙喝住众人粗鲁的动作,“放开小姐,不许碰她!”
小姐?众人面面相觑,他们一直待在码头,还从未见过这个女人。只晓得冷少爷带了个漂亮女人回岛上,没料到就是她,真是怪了,她干嘛要躲在货箱里?
“勒大哥,不关我的事,我不知道她怎么进去的。”有人急急地澄清。
“没事了,你们继续上货。”勒毅明了地向他点头,然后走到慕思面前,恭敬地说:“小姐,请回去。”
慕思提起地上的行李,昂首向前走去,心里却沮丧不已,看来是逃不掉了。
当她回到酒店套房时,发现冷天彧正坐在沙发上,神色复杂地直盯住她。
“盟主,小姐回来了。”勒毅走到他身边,在他耳边低语几句,然后退了出去,偌大的客厅中只剩下他们两人。
他看着她,一言不发,只是走过来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慕思挣扎了一下没有挣月兑,只好任由他将自己拉进卧室。
“妳想去哪里?”他握住她的双肩,将她按坐在床沿,低声问。
风慕思甩开他的手,向床角缩去,那模样就像看到了极度厌恶的东西,令冷天彧坚皱眉头,她竟用这种眼光看他?!
“我再问一遍,妳想去哪里?”他伸手捏住她柔女敕的小下巴,凑近她,而她勇敢地与他冰冷的目光对视……
“我要回家。”
“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妳愿意,明天一早我们就可以回去。”他缓和了一下脸色,原来她想家了,他一直以为她很喜欢这里。
“我说的是我自己的家,不是你的!”慕思语气冷淡地纠正。
“什么意思?”他瞇起眼睛,慕思知道他发怒了。
“我再也不想和你在一起了,我讨厌陪着你,我要离开--”每当他发脾气时,都会瞇起眼睛,这是习惯动作。可是慕思顾不上这些了,她撇开目光。
“够了!”他粗暴地打断她。“妳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妳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狂傲如冰的俊颜慢慢地逼向她,她也惊恐地向后移去,直到背抵在床头的铜制栏杆上。他伸出手,将她困在栏杆和他之间。
看,他又拿契约来吓唬她!慕思心碎地自嘲,在他眼里,她永远都是用钱买来的女人,真可悲!
“慕思……”他盯着她发愣的面孔,努力让自己平静,“收回那些话,我可以当作没听见。”这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不!”慕思趁他不备,突然从他的包围中挣月兑出来,他的动作更快,一反身,敏捷地将媳整个人压制住。“我讨厌你!我恨你!”她拚命地又踢又打,哽咽的话语冲口而出。
“妳说什么?再说一次!”闻言,冷天彧立刻僵住,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语调冷硬如钢。
“我说……”慕思停止挣扎,晶亮的眸中满是恨意,她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道:“我讨厌你!我恨你!我根本不爱你!”
她不爱他?冷天彧脸色铁青地瞪着她,他不信!
他不相信她不爱他,如果她不爱他,怎会在听到他说爱她时表现出欣喜与震惊?如果她讨厌他,怎会同他一起享受激情?如果她恨他,又怎会心甘情愿地躺在他身边?难道一切都是为了钱?她是故意装出来的?
为什么不故意装下去呢?在他倾吐了自己的爱意后,在他无可救药地爱上她之后,她竟然说……她不爱他!
冷天彧冷笑起来,心底潜藏的野蛮本性完全释放出来。
他从未对任何女人动情,也从未对任何女人说那三个字,生平头一次说出来:谁知在她眼中却不值分文,真是太可笑了!
见他神情古怪地不发二言,慕思有些慌,她用力推开他,向床的另一侧爬去,一心只想跳下床好夺门而去。可是还没直起身子,一只大手攫住她的脚踝,一用力,将她整个人扯了回去。他迅速扑过来,将她面朝下狠狠地压在床上。
“唔……”慕思被沉重的身躯压得几乎窒息,但她却丝毫动弹不得,只听见布料撕裂的清脆响声:同时背上一凉,他撕碎了她的上衣和内衣。“不……”她拚命摇着头,可由于趴在床上,看不见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的下一个动作,只知道自己真的将他惹火了。
冷天彧扯掉自己的睡袍,骑坐在慕思腰间,他完全被激得失去了理智,只知道要在她身上发泄怒火,让她了解惹火他的下场。
他俯在她雪白的背上,啃咬着她的肩背。
“不……不要……痛……”风慕思尖叫着。他疯了吗?他几乎要将她捏碎,她伸手想去掰开他的手,立刻被他反扭住,塞在他俩身体之间。
“痛?妳会有我痛吗?”他肆意地在她光滑如丝的美背上留下一个又一个齿印,觉得自己快要发狂了。
“我恨你……恨你……”她的哭叫声无疑更加激怒了他,冷天彧愤怒地狠狠咒骂道:“妳不愿享受,就不要享受好了!”
他粗鲁地占有了她。他用力冲刺着,狂野地在她身上烙下一个个属于他的印记,一点也不理会慕思的痛苦与挣扎,也不理会他从中到底获得了多少乐趣。
慕思俯在床上,再也没有力气对抗,只发出一种受伤小动物般的悲泣声。
当他终于达到目的后,他才放开她,滚离了她的身体。他没有开口,只有沉重的喘息,而慕思像破碎的布女圭女圭一样趴在床上。
她所感受的屈辱与痛苦远胜于身体疼痛的千倍,既不知道他是何时离开她的身体,也未曾留意他是何时离开房间的,她只是紧紧地闭着双眼,任由泪水沾湿了被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