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伟杰起个大早亲自出席太古得集团转投资的“合泰银行”,每周一早上八点在总行三楼举办的早餐会报。
“我手上拿的这份报表相信在座的各位都有一份,并且仔细审核过。”何伟杰起身扬了扬手上的一叠报表。
来自各分行的一级主管面面相颅。
“我真不敢相信放款部门的呆帐连续三个月创新高纪录!李经理,你是总行放款部最高主管,这个问题你来回答。”他坐下来吃一片高纤饼乾。
“这些呆帐是现金卡逾放比偏高,以及提列信用卡坏帐损失所造成的。”被直接点名的李经理硬著头皮站起来说明。
“我不是发公文给各分行,要求大家在审核发卡资格时必须严格把关吗?”
“如果遵照总裁的指示,将学生信用卡的金额上限设定在两万元,我担心会因此丧失这块学生市场。”
“所以,你把我的公文当壁纸贴在公告栏,看看就好,不必认真执行?”
“何总裁!柄内景气低迷,民众投资意愿低落,只会把身边的钱存进银行生息,让每家商业银行抱了满手烂头寸,不得不连连降息,甚至,把活期储蓄存款的利率降到年息一点一五以下……”
“所以,你为了消化银行的烂头寸,就宽松核发信用卡、现金卡?”
“据我所知,国内的商业银行莫不把信用卡跟现金卡视为会下金蛋的金鸡母。”
“二Ο%循环复利计息,的确是一只很会下金蛋的金鸡母。陈小姐,请你将这份剪报影印,每人发一份。”他交给秘书陈小姐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
“是。”陈小姐从牛皮纸袋里抽出影印分发给每一位与会者。
那是一位伤心母亲嚎啕大哭的剪报,报导中指出该名妇人的孩子拿身边十多张信用卡四处刷卡购物,积欠银行两百多万元债务,屡遭发卡银行催讨,无力清偿的母亲在不堪压力折磨下竟前前后后寻短八次。
就是这位母亲泣诉的哀伤神情震撼了何伟杰的心。他觉得一个有道德良知的银行家不该只计算眼前的厚利,而忘却本身应负的道德责任,他起身告诉大家:
“信用卡是为了方便使用者购物时免於携带大量金钱而设计,现在却成为学生家长的恶梦。很多毫无金钱观念的年轻人喜欢什么、想买什么,二话不说,掏出信用卡刷卡就买,至於,缴卡的钱等以后再去筹钱再去烦恼。眼看著现金卡跟信用卡已经到了浮滥的地步,难道我们发卡银行没有检讨的必要?”
“……”大家默不吭声。
“我知道李经理说服董事会编列巨额广告预算买下黄金时段抢攻信用卡、现金卡这个市场,是为了帮我们银行创造利润。不过,滥发卡的后遗症逐渐浮出台面,我们银行的呆帐一个月比一个月飙升,我相信只要短期景气不见好转,呆帐的数字将似滚雪球般愈滚愈大。所以,我今天要独排众议将各分行核发信用卡跟现金卡的权限收归总行负责审核。”
“何总裁!那银行的满手烂头寸……”李经理心里当然明白浮滥发卡势必衍生不少社会问题,不过,利之所趋,很难独善其身。
“回答李经理问我烂头寸问题之前,我必须声明,我并没有要放弃信用卡跟现金卡这块市场,而是希望你们在审核额度时,一定要先建立一套更缜密的风险控管制度,将风险管控於最低的合理范围内。”他的眼睛缓缓扫掠与会者一遍,这才接著说:“我从去年冬季就一直留出息房地产销售情况,综合各项指数显示国内房地产正蠢蠢欲动,颇有从谷底翻升的迹象。我希望我们银行内部尽快召集一个研发小组,针对房贷做更完备的妥善规画吸引申贷户上门,例如:申请房贷送房屋火险等等。我将它称为‘双赢计画’,也就是申贷户跟银行双方互蒙其利,双方都是赢家。”
与会者认真聆听,等他继续说下去。
他顿了顿,继续往下说:
“当然啦!房贷的利息远不及现金卡的循环复利丰厚,但,做房贷有房契作抵押担保,大大降低我们银行的放款风险。”
“总裁的意思是要从现金卡这个主战场呜金收兵,转而全力抢攻房贷市场?”
“没错,我们要趁这波房地产回春的机会,一举瓜分这块房贷大饼。诸位若有其它宝贵意见,请踊跃发言….…”
这场早餐会报因为与会者争相发言欲罢不能,连午餐都叫便当进来边吃边讨论,直到下午一点半才结束。会中无异议表决通过由李经理担任研发小组召集人,负责提供小组成员初选名单,供下次早餐会报共同裁定最后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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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伟杰驱车回到他的办公室,刚坐下来正想打手机给徐晓瑜,萧宾就神色匆匆跑来找他。
“谢天谢地!民族的救星在办公室。”
“民族救星?我几时变得那么伟大?”何伟杰莞尔按掉拨了一半的号码。
“我们同属炎黄子孙,你救我等於救了中华民族的一名族人,当然是民族救星。”萧宾的一张唬烂嘴最会瞎掰。
“你每次用力把我捧上天之后必有所求,说吧!这次要跟我调多少头寸?!五百万还是一千万?”他早看穿阿宾的老把戏。
“这次金额……大一点。”阿宾面露赧色。
“哦?大一点是大多少?”
“两……亿。”阿宾竖起两根手指。
“两亿?是泰铢,还是越南盾?”他倒抽一口气,很意外萧宾跟他狮子大开口。
“不是泰铢,也不是越南盾,我说的是新台币。”
“阿宾!我的抽屉里面还静静躺著三张你开过来跟我调头寸,到期却存款不足的芭乐票。”他提醒著。
“这……等我手头方便就连本带利把三张退票换回去,阿杰!我们是好朋友,朋友该有通财之义嘛!”
“我个人比较喜欢‘有借有还,再借不难’这句话。”他坦率回答,希望萧宾不要以为随便掀掀两片嘴皮子就可以一皮天下无难事。
“阿杰!我实在被人逼债逼到走投无路,不得不厚著脸皮前来找你帮忙。”
“若是一、两千万我可以借给你,可是,你跟我开口的金额实在太大,我也爱莫能助。”
“可是,借不到两亿我就过不了这一关。我怕我会……”阿宾脸色凝重。
“你会怎样?”他抬起一对犀利的鹰眸逼视阿宾。
“我会被黑道砍断手脚。”
“黑道?你该不会去夜店泡妞,不小心泡上黑道大哥的女人给白口己惹来杀身之祸吧?”
“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一向有色无胆,就算大哥的女人美若西施,我也只敢远观不敢有非份之想。”
“不是为了女人,那是为了什么?”
“我欠赌场一笔赌债。”
“你是说……那两亿元是欠赌场的赌债?”
“嗯!不过,这两天我反覆回想,总觉得……自己好像著了人家的道。”
“著了人家的道?你在暗示……”
“赌场出老千坑我。”
“到底怎么一回事?你怎会泡妞泡到赌场去?”
“你记不记得一个多月前,我开车在华西街观光夜市日,遇见你跟徐小姐?”
“记得。”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就在那一夜,爱神邱比特一箭射穿他跟徐晓瑜的两颗心。
“不晓得你有没有看见我的车子里坐了一个性感的辣妹跟一个戴墨镜的络腮胡男人..”
“看到了。当时我心里还十分纳闷,你跟辣妹约会干嘛还带著一名盲眼按摩师。”他淡淡哼笑。
“他的绰号叫黑松,大家都称他一声松哥。因为他的左眼有一条蜈蚣状的刀疤,所以,除了洗澡睡觉,不管白天或者黑夜他都习惯戴著墨镜。”
“那位松哥的气质很像帮派老大。”
“什么叫气质很像?告诉你!他就是不折不扣的黑道大哥。”
“你怎会跟黑道大哥牵扯在一起?”
“我的辣妹马子叫李媚,是她从中牵线介绍我跟松哥认识的。”
“我先声明本人对黑道毫无偏见,不过,你跟黑道来往这件事,万一被伯父知道了……”
“这件事情若被我家老头知道,我绝对万劫不复,永无翻身之日。”
“你怕万劫不复,就该跟他们划清界线,保持距离。”
“唉!迟了!太迟了!现在说这些都已经太迟了。”玩世不恭的萧宾苦恼地把脸埋进厚掌里。
“太迟了?什么意思?阿宾!你快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说一遍给我听。”
“有一天,李媚她问我想不想去松哥主持的赌场试试手气……”
“你喝酒把妹妹又沾赌,酒色财气统统来?”
“我也是一时好奇,想去赌场开开眼界,小赌怡情一下。谁知道,第一次进赌场就赢了一百多万。”
“想偷鸡也得先蚀把米,所以,松哥的赌场就先让你尝尝甜头,打算日后再痛痛快快宰你这头肥羊。”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何伟杰光用膝盖想也知道赌场准备放长线钓大鱼。
“如今回想起这整件事的确一如你说的那样。一开始,我只想试试手气,却莫名其妙赢了一百多万,乐得我晕陶陶以为自己鸿运当头;第二天,急急拉著李媚往赌场钻……”
“结果呢?”
“第二天,我的手气更是好到无法挡,一个晚上下来赢了一千多万。”
“第一天赢一百多万,第二天再赢一千多万,这个开赌场的松哥正有计画性养大你的胃口。后来呢?”
“第三天我再去赌,一口气输掉五百多万。”
“你赌了三天,加加减减之后还是嬴家,为什么不见好就收?”
“我不信邪,又跑去赌,不但把赢到的一千多万全吐了回去,还倒输三百万。”
“松哥开始痛宰你,你还执迷不悟?还继续去赌场任人宰割?”
“老实说,我家老头每个月给我的零用金足够我花天酒地,我跟你调头寸的钱全都奉献到松哥的赌场。”
“那……两亿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拿支票跟你调头寸到期却一张一张跳票,我也不好意思再来跟你开口借钱……”
“你身边没钱拿什么继续赌?”
“松哥不但开赌场,同时也经营地下钱庄。”
“哦?!听说当赌徒输红了眼急著想翻本时,只要借得到钱再高的利息也不在乎。”
“我签本票跟松哥借钱,”共借了七千万。谁知道才一个多月连本带利滚了几滚,滚成两亿。”
“吃人不吐骨头的地下钱庄。”
“这几天,松哥派他的手下上门找我讨债,口气愈来愈凶狠,离开时还撂下话要我在一个星期内凑足两亿还钱,否则,拿开山刀砍我一条胳臂一条腿。”
“阿宾!我的私人户头还有五千万,可以全部提领借你,至於,不足之数你得自己另外想办法。”
“可是……除了你,我去哪里凑那不足的一亿五千万?阿杰!你是太古得的总裁,只要你肯下一张条子跟出纳室预支一亿五千万,应该不成问题。”
“阿宾!我私人户头有多少存款就帮你多少,我不会下什么条子去跟出纳室预支。”他口气坚定地回绝。
“我还不起两亿,就等著被砍成残废。”
“开赌场苞经营地下钱庄都是违法的事,我建议你报警处理。”
“报警?喂,你存心害死我啊?”
“你不报警又凑不出钱又怕变成残废,那……只剩最后一条路。”
“哪条路?”
“我陪你到萧伯伯面前俯首认错,请他老人家原谅你,只要他肯原谅你,一定会拿钱出来帮你解决这笔赌债。”
“阿杰!你以为我家老头会这么慷慨拿出两亿帮我还赌债?”
“虎毒不食子!你是萧伯伯的大儿子,他老人家说什么也不会撒手不管,眼睁睁看著你遭黑道追杀。”
“是啊!我家老头一定很乐意拿出两亿帮萧勤买我的接班人宝座。”
“阿宾!我记得你不止一次告诉我,你喜欢过闲云野鹤般的优闲生活,对於交际应酬做生意根本提不起兴趣,那你又何必在乎白自己是不是接班人?就算你不是接班人,我相信凭登记在你名下的股票,你一辈子也不愁吃穿。”
“不错!我是讨厌做生意,不过,我更讨厌阿勤。”
“我知道你心里一直仇视阿勤,可是,他毕竟是你弟弟。”
“同父异母的弟弟,由一只不要脸的狐狸精所生下来的弟弟!”萧宾一脸厌恶的表情提出更正,接著又恨声啤骂:“阿勤跟他母亲都同一副德性,最喜欢在我父亲面前装贤慧装可怜装无辜。我呸!”
“阿勤的母亲细心照顾你母亲那么多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阿杰!他母亲是我家花钱请来的特别护士耶!她每个月都支领了薪水的,她既领薪水就没什么功劳苦劳可言。哼!说起她这个特别护士还真‘特别’,不但照顾我生病的母亲,甚至,连我父亲也照顾得无微不至,索性照顾到床上去厮混,鸠占鹊巢,害我母亲抑郁而终。”
“可是,你也不能将你父母亲跟你阿姨之间的爱恨情仇,全都怪罪到阿勤一个
人头上,这对阿勤不公平!”
“我不怪阿勤要怪谁?要不是怀了他,风骚的特别护士怎会跪在我母亲病榻前坦承与我父亲两人恋奸情热、珠胎暗结?又怎会苦苦哀求我母亲成全他们,让她肚子里的孩子不要沦为私生子?”
“阿宾……”这段朱门恩怨何伟杰听到都能背诵了。
“请你让我说完!要不是我外祖父把注雄厚资金供我父亲创业,我父亲能有今天的荣华富贵?那只狐狸精逼死我母亲还不够,现在连她的儿子也虎视眈耽想抢走本来就属於我的接班人宝座!”
“你既讨厌做生意,何不乾脆放手给阿勤?你手上握有公司三成持股,阿勤赚了钱分配盈馀时自然也少不了你那一份。”
“我母亲败在狐狸精手里,你还劝我跟狐狸精的儿子竖白旗投降?”
“阿宾!你的想法太偏激。”何伟杰所认识的萧宾为人豪爽热情,偏偏一触及接班人跟阿勤,萧宾就一头钻进象牙塔里,怎么劝都劝不听。
“你骂我偏激?欸!算了,我今天是来找你借钱,不是来找你吵架。”
“我刚刚说过,我的私人户头只有五千万……”
“也许……这卷录音带值两亿。”萧宾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卷录音带。
“如果我没记错,唱片行贩卖的录音带,两百元有找。”
“我先让你听听录音带的内容,再来谈它究竟值多少钱。”萧宾从名牌公事包里头拿出一台迷你录音机,把录音带送进匣子按下play键,播给何伟杰听。
“……你跟女记者的感情进展如何?安全上垒了没……安全上垒?我连她的手都还没牵到哩……哇!我最受不——这种慢火闷炖的爱情……”
萧宾按stop键,抬头告诉脸色青白交迫的何伟杰:
“总裁的时间宝贵,就让你听最精采的重点对话。”阿宾按键快转录音带,再重按play键。
“……我几时跟你说过我要找一个候补情人……阿杰!你连候补情人的人选都已经物色好了,还想否认……我已经物色好人选?…….还想否认?刚才你不是说想驯服那名女记者……你是说我挑徐晓瑜当我的候补情人……她看起来一派清纯显然涉世未深,应该很容易上钩,的确是最适合的不二人选……你放心!凭你我哥儿们多年的交情,我在希敏儿面前一定守口如瓶。你大胆去追徐晓瑜当你的候补情人,免得希敏儿不在你身边的日子,孤枕难眠……”
“你不是答应过我,会把录音带销毁?”忿怒的何伟杰忿忿诘问。
“我的朋友把录音带取出后交给我,我回家就随手扔在抽屉里,直到昨天晚上被黑道逼债逼得快发疯的我,突然想起手上握有这卷价值两亿的录音带……”
“阿宾!你是不是想钱想疯了?我听完你手上宣称价值两亿的录音带,其内容一点也不劲爆,莫说是两亿天价,依我看……八卦杂志恐怕连两百元都不屑花钱买,宁可拿去买一卷佛号梵呗消灾解厄。”
“我不想高价卖给八卦杂志,只想免费送给徐晓瑜听,啧啧!你想,当她知道你拿她当候补情人对待时,她会是怎样地心碎啊?”
“候补情人这句话是你说的。”何伟杰提出反驳。
“没错!话是我说的,可是,当时你并没有严词否认啊,你既然不否认就等同默认,不是吗?不过,你放心!只要你肯乖乖拿出两亿帮我度过这个难关,我就把手上的录音带交给你,我保证徐晓瑜永远不会知道我们之间曾经有过这段候补情人的对话。”萧宾根用力拍拍胸脯。
“阿宾!我真不敢相信你会罔顾多年交情,用这么卑鄙下流的手段前来要胁我?”他的脸酷似一座北极冰山。
“狗急跳墙嘛!这几天,我被松哥的手下逼得走投无路借贷无门,才不得不出此下策。阿杰!求求你借我两亿,否则,松哥的手下真的会砍断我的一只胳臂一条腿。”
“在你还没拿出录音带要胁我时,我很爽快就答应要借你五千万……”他两眼射出的眸光冷到冰点。
“现在你听完录音带后,是不是决定改变主意愿意借我两亿?”
“我的确改变主意了。”
“阿杰!我最欣赏你果决的识时务作风!要不然,等你的记者女友听完这卷录音带,铁定气得跟你闹分手。”萧宾从何伟杰听到徐晓瑜三个字时所流露出来的温柔眼神,知道何伟杰真的爱上她了。
两亿对一般人或许是天文数字,对总资产达千亿之谱的太古得集团总裁何伟杰而言,根本九牛一毛。
“萧宾!你把耳朵掏乾净听清楚我以下要说的每一个字。”
“你且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说,反正,要钱我没有,要时间我多的是。”
“萧宾,我决定取消刚刚承诺借你的五千万,我决定一毛钱都不会借给你,而且,你我的友谊到此为止。以后,不准你踏进我的大楼一步!现在,你是自己夹著尾巴走,还是要我按钤叫警卫进来撵你出去?”
“阿杰……”
“住口!你现在再说什么都是多馀。萧宾,我一直很珍惜跟你在美国建立的患难交情,而你竟然不知道我何伟杰生平最痛恨人家威胁我!”
“阿杰……”萧宾发觉自己真的想钱想疯了,居然忘了何伟杰吃软不吃硬的臭脾气。
“滚!快滚,在我还能控制住拳头的时候,快点滚蛋!”火冒三丈的何伟杰猛将指关节弄得喀啦喀啦响。
“何伟杰!只要我踏出你的办公室一步,我很快就会敲响你跟徐晓瑜的爱情丧钟,希望你想清楚,免得后悔莫及!”
“我决定的事从不后悔。你再不立刻从我眼前消失,我马上找警卫进来轰你,到时候我保证你满脸豆花!”何伟杰眯颅著眼,从齿缝冷迸出话来,俨然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很好!咱们走著瞧。”萧宾“碰”一声,重重甩上门悻悻离去。他十分了解何伟杰说一不二的个性,与其等著警卫进来架著他轰出去,还不如自自己模模鼻子,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何伟杰宽敞豪华的办公室一片骇人的安静,静得连针落地都清晰可闻……此时,外头灿烂螫眼的阳光大把大把从茶色玻璃帷幕穿透进来,他觉得很刺眼,旋走过去拉上百叶窗。
只见他一手插进西裤口袋,一手拿大拇指跟食指揉捏愁得打结的眉头,他不停来来回回踱方步,内心犹豫不决……该不该先打个电话跟徐晓瑜报备一下有关那段候补情人的谈话?
不!
何伟杰决定暂时搁置此事,一来他怕愈描愈黑;二来他相信素来讲义气的萧宾应该只是说说气话,不至於真的出卖他。
他一刖思后想琢磨良久……最后,还是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这通电话不是打给他心爱的徐晓瑜,而是打给萧父。他想由萧父亲自出面为萧宾解决这条赌债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这是他唯一能为萧宾尽的最后一点道义。
萧宾再怎么浑蛋,终究跟他朋友一场,他总不能袖手旁观冷眼看他惨遭黑道断
手断脚;却也不能像提款机,只要萧宾一开口就源源不断吐钱出去,这不是帮助他,反而会害死他。
行程满档的他实在抽不出时间也没立场避束萧宾的交友与行踪,但,萧伯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