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的香味阵阵飘进鼻端,让饥肠辘辘的夏乐儿缓缓地睁开双眸,只见落地窗外,太阳已升上海平面,晨曦的美尽入眼帘。
眨眨眼再眨眨眼,夏乐儿不是很确定自己是怎么到床上的。
是她自己爬上床的,是吗?
她的脑袋瓜子只依稀记得她找东西找到快累昏了,头一直点一直点,索性就趴在书桌前打一下盹好争取一点时间……
然后咧?然后咧?夏乐儿伸手敲敲小脑袋,锁紧了眉头。
完了!她竟然想不起来?
不会是严子钧抱她上床的吧!不会吧?如果是的话,那不就表示他已经发现她昨天根本没有醉死?
想到此,夏乐儿的脸都绿了,忙低下头检查身上的衣服是否完整,对昨晚一点记忆也没有……她真的是太大意了!
“早安,乐儿。”严子钧微笑的敲了敲本就敞开的房门,倚在门边一副潇洒态意的迷人模样。
“早……”她答得心虚,偷偷的瞧他!严子钧在跟她笑耶,这应该表示他什么都没发现吧?
“我准备了早餐,起来吃吧,还是……你需要补眠?”他意有所指地道。
补眠?双眸陡地瞪大。
“当然不需要!一点都不需要!”夏乐儿忙不迭地从床上爬起来,对他微微一笑。“我昨天睡得很好……呃,不需要补什么眠,又不是猪……对吧?”
“是啊,你昨天真的睡得很好,我怎么吻你你都没反应。”竟然给他在他的书桌上睡着了,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看见当偷儿当得这么不尽职的人,严子钧的唇角抖了抖。
嗄?夏乐儿张大了嘴。
“那个……是吗?”装死装死,傻笑傻笑,她昨儿演醉鬼,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一点都不记得了……你是开玩笑的吧?”
严子钧一笑。“是啊,是开玩笑的。”
却见他瞬间欺上前来,一张俊美的脸孔在她面前不断的放大再放大……
“你……干什么?”她抓着被子直往后退,可惜退无可退,背抵到床头柜,被他锁得死死的。
“你昨晚说你喜欢我,还记得吗?”他逼视着她酡红不已的容颜,低沉的沙哑嗓音显得性戚无比。
她张大着嘴,一开一合,被他的目光看得口干舌燥,很想耍赖说她没说过这句话,反正那个时候她演的角色是醉鬼啊,既然是醉鬼,说过的话自然可以当没说。
“可是你却睡着了,让我抱着你什么都不能做。”他不满的控诉,伸出长手模她滑女敕的小脸,然后缓缓地移上那两片颤抖的唇办。
她屏息着,不敢说话,因为她一动,可能就会碰上他的唇。
“你得补偿我……”他呢喃着,脸一侧,舌尖轻舌忝上她的唇瓣,然后徐徐地侵入她微张的小嘴,更深的探入……
她娇吟一声,双手抵在他逼近的胸膛上,被他吻得脑袋发晕发胀,雪白的脚趾蜷曲了起来……
就在她以为他要更进一步对她做出月兑轨的事时,他却微笑的放开她,伸手把她拉下床——
“起来吧,吃完早餐,我带你去看加勒比海最美的湖光山色。”
嗄?就这样啊?
她被他拉着走,心竟莫名的怅然若失。
疯了……真的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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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勒比海的阳光,映着万里无云的蓝天,纯净清透,夏乐儿情不自禁深吸了一口气,虽然睡意蒙眬,但坐在应和着海风而摇摇摆摆的帆船上,她真的很难安然入梦。
今天风大,帆船摇摆的幅度也有点大,但这一点也无损于那个男人掌舵的潇洒英姿,在船头迎着风,戴着深褐色墨镜的严子钧看起来就像海神一般,自然的融入美景之中,俨然成为画作的一部分。
矫健有力的长腿微张,只着背心的严子钧,倒三角形美男的身材彰显无遗,俊美野性中还带着一丝丝谜样的风采,夏乐儿不时偷瞄着他,虽然昨天已经领教过这个男人变脸像变天一样的脾气,但还是不自主地被他所吸引。
尤其想到昨夜他由身后搂住她、吻着她,映照在落地窗上的每一景、每一幕,早上的长长深吻,她就脸红心跳,怎么都甩不掉体内的那股火热与悸动……
她真的觉得好热!
夏乐儿单手抚着脸,另一只手仍紧紧抓住船身,就怕一个不小心摔下船,莫名其妙的死于非命。
“严子钧……我们可以回岸上吗?我觉得头有点晕,人不太舒服。”她不是第一次搭船,但看样子这种小帆船真的不在她的身体状况可以容忍的范围之内,她还是自动投降认输好了。
“你会晕船?”严子钧疑惑地看着夏乐儿,从她一上船就紧绷的身子看来,她似乎不会游泳。
这实在令人很难相信……
因为据有力消息指出,那一夜在大英博物馆差点失风被捕的大盗是跳海逃走的。那个跳海的人既然不是他,那么,就该是那个女人了,不是吗?如果那个女人
就是眼前这个女人,那么,她根本没理由不会游泳!
难不成她的演技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严子钧狐疑的挑挑眉,眯起了一双好看的眸子。
“应该是吧,如果头很晕、有点想吐的感觉就叫晕船的话。”她有点虚弱的回答他。
“会游泳的人应该不太会晕船才对。”他故意说道,挑眉细看她的反应。
“我不会游泳。”她答得干脆,抬眸瞧着他。“为什么你认为我会游泳?我从小就是旱鸭子。”
她不只是旱鸭子,而且还是个体能弱势,也因为如此,在神偷家族只能有一个传人的历代传统之下,她才会被踢出局,由身手俐落的姊姊夏宝儿继承神偷家族的衣钵。
“你真的不会游泳?”他古怪的瞅着她,想看清她是不是在说谎。
她也迷惑的看着他。“我为什么要说谎?”
他看她的样子充满着质疑,为什么?难不成他一开始就在怀疑她出现在他面前的用意?还是昨天她在他家偷偷模模翻东西被他发现了?
不会的,他的所作所为看起来不太像识破她伎俩的样子……
夏乐儿不断说服自己,给自己信心喊话。
严子钧笑了笑。“我没有说你在说谎,只是,我以为你会游泳,才敢不穿救生衣就上我的船。”
脸色一变,夏乐儿被他的话搞得神经紧张,两手紧紧抓住船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其实……我的驾船技术不太好……”
“什么?不会吧?”他看起来操帆操得很熟练啊!
“一般时候还OK啦,但今天风真的很大……我不是很有把握不会翻船……”
“什么?”她大惊失色。“翻……翻船?”
开始结巴了?呵呵,好好笑。
严子钧扯扯唇角,努力憋住笑,一边安慰她。“你不用担心,应该不会有事的,我也不是每一次遇到大风浪都会把船弄翻的啦,不过,下次要搭船还是记得穿上救生衣比较好,加勒比海的居民很少有不会游泳的……啊!”
他突然间大叫一声,目光投向远方,她瞬间被吓破胆,魂都快出窍了。
“你干什么乱叫啊?”心脏急速跳动,她举目四望,难不成海里突然出现了大白鲨?
“完了!有点不妙……”他凝着一张俊脸。
“什么?”她真的被他吓得脸色发白,双手双脚都颤抖不已。坐这样的小船已经让她够没安全感了,他竟然还跟她说可能会翻船?有没有搞错啊?她真的是太高估他的驾船技术了……
“小心!大浪来了!”低喝一声,严子钧面露严肃,握着舵的手突然一转,一阵狂风吹起了漫天巨浪,整艘船突然剧烈摇晃起来。“抓稳了!”
夏乐儿吓呆了,没想到船会摇晃得这么厉害,像是快翻过去似的,她抓不稳船身,疾速的被摇晃的船只甩到角落去,跌得全身吃痛不已,这样还不打紧,就在她忍痛想爬去拉一旁的船杆时,船身又是剧烈一晃,夏乐儿终是一个不稳,整个人栽进了海里……
“啊……”
她喝了好几口海水,两手害怕的不断挥舞,身子载浮载沈,双脚踏不到地的恐惧紧紧攫住了她的灵魂……
“救我!救……救我!”她在海面上扬声喊了一句,一会儿又沈进水底,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船还在晃着,可是半点也没有翻覆的迹象。
大浪来得快去得快,风还在吹,严子钧笔直的站在船头,唇角勾起一抹嘲弄可恶的笑容。
她会不会演得太过火了?
双手交叉盘胸,严子钧冷眼看着她喝下好几口海水,身子随着海浪浮啊沉沉了好一会儿,一直到她整个身子没进海里,再也看不见她挥舞的双手……
不太对劲……
严子钧眼一眯:心一动,瞬间跃入了海中,往她沉下的位置游了过去……
懊死的!难不成她真的不会游泳?
他边低咒着边在海面下寻着她的踪影,当他终于找到她,将她救上岸时,她已呈半昏迷状态,施了十几次人工呼吸之后,她才翻身吐了好几口海水,缓缓地睁眼。
“你还好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严子钧瞅着她,着急的问。
她只是傻傻地看着他,傻傻地看着,一句话也不说。
“听得见我说话吗?”他紧张的拍拍她的脸。“夏乐儿,如果你听得见我的声音就回答我!听见没有?”
她幽幽地看他一眼。“我听到了。”
话落,她突然起身扑进他怀里,双手紧紧的攀住他,害怕的大声哭了起来。
“严子钧……我以为我就要死了……呜呜……那种不能呼吸,身子一直往下沉往下沉的感觉真的好恐怖好恐怖……呜……我不要死啊,我还有美好的人生还没过呢……真的好可怕……呜……”
夏乐儿一直哭一直哭,哭得伤心断肠,紧紧抓住他的双手不住地颤抖着,让他心怜又心虚,反手将她拥得更紧。
她左一声严子钧、右一声严子钧,声声都是依赖,听在他的耳里,就像是在控诉他的低劣行为与不齿行径。
如果,夏乐儿真的在这场他故意安排的意外中丧生,他会如何?
严子钧的心一颤,竞觉前所未有的难受与惶惑。
他只不过是想测试她是否真的不会游泳罢了……
却害她哭成这样,吓成这样,像个无尾熊一样的紧紧巴着自己……
测试的结果是——她真的不会游泳,还差一点被他害死在海里。
究竟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错?
难道,她并不是那个在大英博物馆跟他抢玫瑰蓝宝石的女人?她接近他的目的也不是为了那颗玫瑰蓝宝石?
淡淡的疑问浮上脑海,严子钧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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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子钧开车送夏乐儿回她落脚的饭店,亲自抱着她回房间。一路上,夏乐儿双手紧紧圈住他的脖子,螓首埋进他的怀里,动也不动的乖乖任他抱着她。
耳边,枕着他的心跳。
身体,感受到他强力温暖的臂膀。
他绝不是一个会让女人有安全感的男人,他变幻莫测的性情、时而热情时而冷漠的迷离态度,根本让人捉模不定……
但此刻,他强而有力的臂弯却让她绝对的安心,仿彿只要这样偎在他怀中,就可以一辈子幸福。
开门,严子钧将夏乐儿抱进房里。
窗帘是拉开的,面对的是布满浓密椰子林的海滩,水蓝色海面上三角形的风帆点点,蓝白红相问或是红绿黄相间,是海天一色里最突出的风景。
米白色的亚麻沙发,水绿色的织布地毯,简洁的碎花壁纸,墙上还挂着几幅充满非洲当地色彩的画,客房布置朴素优雅,舒适而温馨。
夏乐儿进去洗澡,严子钧坐在米白色沙发上等待,长腿随兴张开着,修长的指尖支着头,望向窗外的眸光深长悠远。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等,等待,不是他严子钧会对女人做的事。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乎她的眼泪,女人的眼泪,通常也不是能打动他的
心的武器。
是因为愧疚吧!因为他害她差点淹死在海底,所以过意不去。
起身,严子钧走向阳台吹风,高大挺拔的身躯映着大海蓝天,背影看起来竟有些孤单。
“严子钧……”夏乐儿包着浴巾走出浴室,在他身后怯怯地唤了他一声。
他回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雪白无瑕的长腿和引入遐思的粉女敕藕臂、细致颈项,喉结滚了滚,男性的象征起了骚动,他微眯着眼,对她这样引诱他的行为感到些微的懊恼与气闷。
“干什么?”粗声粗气地,眸子微沉。
“你全身都湿了,也该去洗个澡,不然会感冒的。”她双手抓着浴巾就怕它掉下。刚刚进浴室时忘了拿衣服进去换,又不好意思叫他帮她拿内衣裤,索性用毛巾把自己包裹住,半天才从里头走出来。
“不必了,我没有衣服换,而且,我家离这里不远。”说着,严子钧走向她,俯身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记。“我先回去了。”
越过她,他往房门走去。
“严子钧!”她直觉地唤住他,却不知唤住他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严子钧的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回眸。
“还有事吗?”冷冷的嗓音飘过来,好像不太愿意被打扰似的不耐。
她久久不语,紧抓着毛巾的手因为过于用力而泛白。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再度迈开步伐,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句急切的低喊!
“留下来!”她情急的说出口,就怕他这样一走,她与他就再也没有交集。
她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又为什么突然问变得冷漠……
她不喜欢这样的他,感觉真的离她好远好远。
明明几分钟前他还温柔的抱她回来,不是吗?为什么他可以这样云淡风轻的说走就走?走了,他是不是还会来找她呢?她还能去找他吗7.
她当然得去找他!因为她的东西还没拿到手啊!
可是,她知道自己想去找他的目的不只有这样……她就是知道。
所以迷惘又无助。
严子钧回眸,眯眼,审视着她显得混乱却又依然娇美的容颜。
他当然可以留下来,要了她,对他而言该是轻而易举的事。
但,可以吗?他确定可以抱了她之后就放手?就像他以前抱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那样潇洒走开,不再牵挂?
太多了,真的太多了!他与这个女人的相处时间太多,对话太多,她留在他脑海中的记忆也太多。
本来只是想陪她玩玩火,没想到却大有可能反过来烧到自己。
才短短两天,她就深入了他的脑海里,他对女人的感觉太敏锐,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根本抽不了身……
这样的眷恋不是他要的!何况,这个女人对他根本不是真心!
想到此,严子钧不再留恋,头也不回的走了。
门砰地一声关上时,夏乐儿呆呆的说不出话来,心像是一下被抽空了,空空洞洞地十分难受。
饼了好久好久,夏乐儿才想到要生气,但等她抓着浴巾冲出房间,严子钧却早已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