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杰森谈完公事,关远亲自开车送他回饭店,而骆向晚的车被聂焰开走了,理所当然也上了关远的车。
此刻,两人独坐在车内,伴随着喑夜里的星光,在串串车河之中缓慢游走。
“肚子会不会饿?想要吃点东西吗?”关远侧过脸,微笑的问着骆向晚。
骆向晚轻轻摇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啊,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看了他一眼。“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何时骗过你?”
“好,那我问你,昨晚杰森并没有打电话给你吧?”串连着杰森对她所说的话及一些片断性的对谈,她几乎可以得到这样的结论。
必远一愣,笑了。“被你发现啦?你真聪明。”
“那是为什么?我是问你突然飞回来的原因?”
必远不语,只是淡淡的勾唇一笑。
“是因为打我的手机始终打不通,所以担心我,对吗?”他对她的关心她一直是知道的,只是,她比较希望将他的关心定位在比朋友还要更深一层的好朋友的位置上。
可是,自从昨晚聂焰跟她说到当年对她提出离婚的前因后果,再加上今天下午这两个男人一见面就剑拔弩张的状况看来,她不得不怀疑她的老板关远对她的关心是另有涵义的。
虽然,她很不希望这是真的。
“如果我说是呢?”
骆向晚抿抿唇。“老板……”
“叫我关远,你跟我没有这么生疏。”
“好,那我还有一件事想问你,是关于五年多前去日本出差时,你还记得当时我喝醉的事吗?”
必远瞥了她一眼。“我不确定,你说说看。”
“当时……是你抱我回饭店房间的,是吗?”她鼓起勇气望向开着车的关远,车子却一个紧急煞车,倏地停靠在路边。
她被吓了好大一跳,因为她和关远认识那么久,从没见过他对她发脾气,更别提做出这么刺激的事来,因此,她动也不敢动的紧紧抓着车子右上方的把手,屏住气息的看着他。
“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关远的眼光转过来落在她脸上。“难道说,聂焰刚才想说出的你跟他离婚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
“嗄?那个……不只有这样,还有……五年前的那个情人节晚上……就是……那个吻……”她舌忝舌忝唇,不知道为什么,说这短短的一句话像快去掉她的老命似的,让她很紧张。
敝了,做亏心事的人不是她吧?她为什么会紧张成这样?
必远皱起眉,端正好看的脸上出现难得的不悦。“你现在是在怪我吗?怪我破坏了你的幸福?就因为我喜欢你,而你已婚?所以我不得不偷偷的喜欢你、照顾你,一直把你放在我心上,却又不能开口说我爱你?”
嗄?
骆向晚傻了,再一次被吓到,愣愣的看着他。
“你未免太后知后觉了吧?打从你离婚的那一秒开始,我就一直在等你……五年前那个情人节,我是故意让你加班到很晚的,因为我知道你对工作的热情大过于一切……那个吻,我也是故意的,因为我想爱你却不能,就只能假装礼貌性的吻你,你却也从不以为意——”
“关远……我真的不知道……对不起……”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
“可是……我只能给你这个……唔……”她的唇,被掠夺了。猝不及防,就像当年那个情人节之吻。
可这吻和那日亲吻脸颊的意义和感觉都不同,充满着渴望的占有……
不行!必远不能这样吻她!
她对他完全没有感觉!她不要这样!
“你放开我!必远!”她死命挣扎着,泪同时跟着落了下来。
他不放,她挣不开他的蛮力……
终是……放弃了,任他吻着她,像块木头一样,动也不动……
终是……他也放弃了,因为她的拒绝是那么的明显,静静的领受,这比她在他怀里哭着求饶,还要让他心灰意冷……
“你下车吧。”他没法子确保她如果还在他车上,他会对她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一切,都失控得厉害。
都那么多年了,却在这一刻完全失控!
他知道这是因为聂焰再次出现在她生命中,让他备感威胁的缘故,他也知道这个女人在聂焰再次出现的这一刻,终将离他而去,而他再也无法将她抓回身边。
敝谁呢?怪自己过去五年不够当机立断的把她的心抢过来吧?他一直以为在背后默默守护着她,终有一天可以得到她的眷顾……
错得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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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半路丢下车,没什么大不了的。
在马路上挥手挥了大半天,才招到一辆破破烂烂的计程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拦到的这辆车在快开到她家时突然抛锚,动也动不了,她还得好心的下车帮忙推车,这也没什么大不了。
到最后得自己走路回家……
她全都认了。
因为今天是她的倒楣日,全世界都在跟她作对。
疲惫的走进社区,保全交给了她一串钥匙。“骆小姐,你先生交代要把这串钥匙还给你。”
她收下了,是车子的钥匙。“他人呢?”
“聂先生说他要回山上去了。”保全尽职的报告,还好奇的问了一句:“聂先生的职业是什么?怎么会住山上?不会是开民宿的吧?”
骆向晚看了保全一眼,淡道:“我不清楚他的事,还有,他不是我先生。”
说完,她转身搭电梯上楼,开门进屋,把包包远远一抛,将自己丢在宽大柔软的沙发里。
她没有开灯,借着落地窗外的一丝月光,静静望向远方高架桥上川流不息的车灯,分外的觉得寂寞。
好想央央……
如果此刻有央央陪伴在身边,她就不会觉得那么的无助与寂寞了吧?要不是美国和台湾的作息刚好相反,她现在就会马上打电话过去听听央央的声音,听他说他爱她,说他想她。
然后,她竟想起了聂焰……
她不想承认刚刚听到保全说他回山上去时,内心有多么的失望,可是她真的是难过的,她甚至连解释都还没有对他说,他就这样走了。
他放弃了与她重修旧好?他放弃了再一次娶她的念头?她该感到难过还是庆幸?
这样也好,对吗?
就让他把她当成那样的女人,然后恨她一辈子好了,总好过给他机会再一次伤她的心……
可是央央怎么办?
她不能失去央央,聂焰也不可能就这样放手,结果,又是一场僵局!
手机响起,是老板关远的来电,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起——
“对不起,向晚,我刚刚很失礼……”
“没有,是我的错,是我太笨了,没早一点发现你的心意。”
话筒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又道:“如果你早一点知道,会有什么不同吗?”
“我很抱歉……”
“你还爱着你的前夫,对吗?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替代他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对吧?”
骆向晚不语,心,苦涩得难受。
她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谈过她的心事,她总是将对聂焰的爱埋得很深很深,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其实爱得很脆弱……
是的,她还爱着聂焰,很爱很爱,尤其当她知道一切都是误会,聂焰同时也背负着伤痛的那一刻,她几乎已经算是原谅他了。
但,能不能再去爱一次呢?她没有把握。
“向晚?”
“关远,我想休息一阵子。”
“因为我对你的表白?”他就是怕她知道他的心意之后会连工作都不想做,才一直迟迟不敢把话挑明了说,没想到,到最后的结果还是一样。
他不想失去她。
除了男人对女人的情感之外,他也不想失去她这位得力的助手。在工作上,他和她是如此的契合,她的能力强又细心,重点是她值得他的托付与信任,可以为他分担在台湾分公司的大小事务,这样的人并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找得到的。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很想央央,我想把他接回来我身边,等我替他找到好的保母之后再工作,这样也比较不会影响到我的工作效率,如果你不允许的话,那我就先辞职好了……”
“其实不用这样,我明天就飞回纽约。”
“关远,我是真的想休息一阵子,我会尽快在几天之内把手上的事交接给副理,然后,我希望你给我一个月的休假……”脑海中突然想起了之前聂焰提的一个月的约定,她不是很肯定要这么做,不过,她或许应该去试试看吧?
试试看,是不是真的可以就这样拥有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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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投的一处高山上,一座尖顶的仿欧式黄色维多利亚式建筑古堡,占地百顷,错落在一片绿色的山林之中,最让人心醉的风景是环绕着古堡四周一大片一大片的鲜绿原野,还有不时漫步在原野上的牛只与羊群。
常人很难准确的找到这里,因为这座牧场的主人极重隐私,也不喜欢张扬宴客,除了独家供货的某家女乃品公司及热门熟路的经销之外,并不对一般民众开放参观,就连上来这里的唯一一条山路小径的入口,都放了一个禁止闲杂人等进入的标志,所以很少人会发现南投的山区里竟然还有一个这样的世外桃源。
当骆向晚下了计程车,双脚终于踏在这块美丽的土地上时,她内心的赞叹简直是难以言喻的。
虽然刚刚计程车在山里头绕来绕去花了她几个钟头的时间,搞得她十分火大;虽然担心天色越来越晚,计程车老是绕不到她要到达的目的地,让她认为那个计程车司机其实暗怀鬼胎,对她有不良的企图;虽然她又气又担心又害怕,但这一刻这一秒,她却是一眼就爱上了这里。
岸完超吓人的车资之后,骆向晚一步步的朝那栋黄色的古堡走去。
落日夕阳,微风送爽,让她忍不住月兑掉脚上的凉鞋,踩上这迷人又鲜女敕的草地。
懊死的!她差一点就忘了在踏上这片草地之前的自己,有多么的不耐烦加生气加愤怒加疯狂了!她只不过是急着想要把手上重要的案子交接给副理,然后休它一个月大假罢了,却足足花了她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才交接完一个段落。
一整个星期耶!她简直气急败坏到跳脚的程度!
然后,她每天忙到累昏头才能爬上床睡觉,即使想要跟纽约的央央在对方时间的早上通个电话,也因为睡得太沉而有一、两次爬不起来,至于终于爬起来的那几次,管家不是说央央还在睡,就是说央央跟着爷爷到院子里散步去了。
纽约的聂宅好几千坪,真要等他们散步回来,她早就梦周公去了,因此她想说再等上几天好了,赶紧把工作告一个段落,她就可以飞奔到纽约去把央央接回来自己身边照顾了。
就这样那样,她整整一个星期没有听到央央的声音。
但她怎么也想不到——央央竟然早在几天前,就被他那该死的爸爸给接回台湾去享受天伦之乐了!
要不是她有空飞到纽约去亲自逮人,管家和她公公也不敢跟她说真话吧?想到他们竟然这样背信忘义的欺负她一个女人,她就忍不住一路哭着飞回台湾……
她决定再也不要相信这个臭男人!
什么见鬼的幸福!他这个小偷!偷她儿子的小偷!
真的,她是说真的,如果不是聂宅真的太大,拆起来很花她的时间,当时站在聂家门口的她真的火大得想要把它们全部拆光!
可啊可,明明是气冲冲地来,可是一见到这样的美景,就让她不禁想到央央如果可以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该是多美好的事……
不对,她是来这里要回央央的,怎么脑袋瓜一下子秀逗了呢?竟然还想象得出聂焰把儿子扛在肩上,在偌大的草地上奔跑的幸福景象?
那个该死的男人偷偷去纽约把央央给带回台湾,却没有知会她一声,甚至没有征求她的同意,光他背信忘义的这一点就不可饶恕!
想着,她穿回凉鞋,脚步越走越急,沿着山径绕过一个弯道之后,竟迎面而来一群羊,其数目之壮观让她瞠目结舌。等了半天,那群山羊才缓缓而过,当她再次举步要往黄色古堡前进,却见一颗球从远处滚下来……
然后,她听见一个小男孩咯咯咯的笑声,声音越来越近。
然后,她听见一只怪兽的吼声跟着由远而近……一个高大的男人两手高举成猩猩状,一路追着男孩跑下山。
男孩,是她想念到心都痛的央央。
男人,是她气到想狠狠咬他一口的聂焰。
“啊……是妈咪!妈咪!妈咪!”聂央看见骆向晚,本来疾驰而下的小小身子飞得更快了。
怕他冲太快跌倒,骆向晚赶紧蹲伸出双臂,好迎接儿子的飞扑。聂央也果真不失所望,像团球一样的一股脑儿冲进妈咪怀里去——
“扑倒!”央央格格笑的大叫一声。
骆向晚应声倒地,整个人被儿子压在草地上,两手紧紧的抱住他,在他帅帅的小脸上猛亲——
“我好爱你啊,央央,好想你啊,央央,有没有想妈咪?爱妈咪?”
“有有有,央央好想妈咪,好爱妈咪,想到都快哭了。”
“哪有?我看你玩得很开心啊,你比较喜欢爸爸对不对?你有爸爸了,所以不想要妈咪了对不对?”骆向晚像个孩子般吃着聂焰的醋,委屈极了的嘟起嘴巴,装可怜的望着儿子。
聂央打小心思细密,又和妈咪相依为命好几年,妈咪这套撒娇法他可是领教过数十回了,为了让妈咪安心,为了让妈咪不那么可怜,每当这种时候他就会用软软甜甜的声音说——
“没有啦,我比较爱你啦。”小央央撒娇的用两只短短的手回抱住骆向晚,嘴对嘴给她啵了一下。“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最爱你了。”
骆向晚笑看着儿子,鼻子突然发酸,双手紧紧抱住儿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聂焰抱着那颗差点就不知滚到哪里去的球,静静的站在一旁,欣赏着这对母子重逢的亲密画面。
多么渴望,他也可以过去抱住他们两个,和他们亲成一团……不过,这是奢望,至少现在是奢望。
骆向晚会杀到这里来,自然是因为她知道聂央被他偷来了,所以前来讨人外加兴师问罪,如果他现在走过去,她一定会把他踢下山……如果她踢得动的话。
“央央,跟妈咪回家好吗?”过了好久,骆向晚轻轻的在儿子耳朵旁边说了这句话。
央央从她怀中仰起小脸。“跟爸爸一起吗?”
“不是,只有我们两个,像以前一样,好吗?”她假装没看见一旁的聂焰,自顾自的对儿子说话,神情温柔,嗓音温柔,不像面对聂焰时的针锋相对。
看着,聂焰怀念起以前谈恋爱时,骆向晚温柔又俏皮的在他怀中撒娇的模样,当时,她也是用这样细细柔柔的嗓音、娇美的笑容,轻而易举的攫夺他的心,让他对她一见钟情,再见倾心。
如果,一切都可以回到过去那该多好?
他可以一手牵着她的手,另一手牵着儿子的手,漫步在晨光中、夕阳下,与牛丰山林为伍,幸福不已。
他可以舍去一切的怨怼……
只为了这样的幸福。
“妈咪,我想要爸爸跟我们在一起。”央央眼巴巴的看着他妈咪。“我想要有爸爸,也想要有妈妈,还有爷爷、叔叔、婶婶、鲁爷爷……爷爷买了好多玩具给我喔,爸爸教我怎么挤牛女乃,还说明天要表演剪羊毛给我看,妈咪,爸爸这里好多好玩的东西,那个张爷爷、张女乃女乃……”
“不要说了。”骆向晚起身,一把将央央给抱起。“我们马上回家。”
“妈咪~~”小嘴扁成一直线,有点风雨欲来的态势。
“我说回家就回家,乖,听话,妈妈请了很长的假可以陪你到处玩,你想去哪里?儿童乐园还是动物园?”骆向晚诱哄着,抱着儿子往来时路走,强烈的不安在内心鼓噪着,让她迫切的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央央才待在聂焰身边几天,对他的感情就已经这么浓,她无法想象如果再让他待上一个月,这个儿子还会不会回到她身边?
“我哪儿都不要去,我要在这儿。”聂央被抱着,一双晶亮的眸子看到了骆向晚身后的聂焰,他叫着:“爸爸!爸爸!我不要回台北啦!我要在这里!爸爸,你不要我了吗?”
骆向晚越听越气,脚步越走越快。
下山的路陡,就算今天的她刻意穿着平底凉鞋,可抱着一个十几公斤的四岁小娃,对她而言也是十分吃力的,尤其央央还不断的扭动身子,企图从她怀中跳下,这让她更是举步维艰。
忍不住,用力打了一下央央的!
央央愣了一下,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妈咪坏坏!我要找爸爸啦!我要爸爸啦!爸爸……呜……”央央一个劲儿的哭,哭得伤心欲绝、肝肠寸断,小脸儿涎着鼻涕,晶亮的双眼被泪水溢得满满,整张脸都湿成一团。
央央的哭声,让骆向晚鼻子好酸,她极力忍下,咬牙继续往前走。
“妈咪坏坏!坏妈咪!坏妈咪!妈咪打打,坏妈咪!”一声又一声,充满着对她的控诉。
她对他这么多年的好,他全忘了吗?
她是怎么样爱着他的,疼着他,宠着他的,这小家伙全都忘了吗?
竟然说她坏……
竟然说他要爸爸……
这么多年来,她辛苦的一个人抚养他长大,费了多少心,掉了多少泪呵,这个小家伙竟然说出这么伤她心的话来?!
心,一阵气苦,泪水飙上眼眶,刺得她双眼发疼。
“坏妈咪,坏妈咪打打!我讨厌妈咪!”小家伙难得被打,委屈的一直哭闹着,更想念爸爸的好。
虽然才相处过几天而已,可是爸爸会陪他玩骑马打仗,会把他扛得高高的看世界、抓蝴蝶,会抱着他在空中旋转,在草地上翻滚,还会陪他睡觉觉……
他不想离开爸爸!他好想有个爸爸!这样有错吗?妈咪为什么要打他?妈咪很少打他的,还打得这么用力……
“妈咪不爱央央了,妈咪不爱央央了!”聂央哭得欲罢不能,双脚乱踢,双手胡挥——
终是,承受不住了……
骆向晚蹲,把央央放下,按住他的双肩,眼角瞥见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聂焰,蓦地把心一横,咬牙对着儿子道:“你只有一个选择,要爸爸还是要妈妈?”
“骆向晚!”聂焰终于出声了,想阻止她接下来要对儿子说的话。
可是骆向晚铁了心,也寒了心,继续对着儿子说:“如果你要爸爸,妈咪现在就走,如果你要妈咪,现在就跟我回家,不准再哭再闹,听清楚了吗?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你自己决定!”
难得看见疾言厉色的妈咪,聂央有些胆怯的往后退了一步。
“妈咪……”
见儿子竟然选择退开,骆向晚的心狠狠的被扎了一下!
“快决定!听见没有?”
被妈咪一吼,聂央下意识的又退一步,有点受惊的回身抱住聂焰的大腿。“爸爸抱抱!抱抱!”
聂焰弯一把抱起他,怕他真的受到了惊吓,不由得温柔低哄:“央央乖,妈咪是爱你的,不可以对妈咪没礼貌,知道吗?”
央央不作声,两手圈住聂焰的脖子,将哭得可怜兮兮的小脸埋进爸爸宽大温暖的胸膛里。
心,痛得像是快被撕裂开……
像是有人当场拿刀割下她身上的一块肉……
再也受不住那种椎心泣血的疼,怕自己在聂焰面前彻底崩溃,骆向晚蓦然起身,快步的往山下走——
“向晚!”聂焰凝眉,扬声唤她。
她头也不回,执意离去。
泪,串串滚落,像春天的骤雨。
她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她的宝贝央央竟然会选择爸爸,而不是疼他爱他宠他养他多年的妈咪……
她真是个失败的妈咪,对吧?
好失败,好难受,好心寒……
骆向晚脚步跟跄的往山下奔,聂焰想追上去时,身后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老板,我远远就听到央央的哭声了,他怎么了?”来人是管家张伯。
“你来得正好,帮我把央央抱回家给张嫂,哄哄他,我有急事。”聂焰把怀中猛掉泪的小娃交给张伯,迈开步伐追下山。
“爸爸!”央央突然大声叫住了聂焰。
聂焰回眸,央央瘪着小嘴却不说话了。不过,知子莫若父,他了解聂央唤住他的目的,不由得温柔的给儿子一笑。“你别担心,我会把妈咪找回来的。”
闻言,央央破涕为笑。“一定喔。”
“知道了。”聂焰朝他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长腿迈开跑下山,往那朵纤细的背影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