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洒落在一张漂亮的男人脸上,男人眼微眯,伸手遮眼,挡去了日光,却突然察觉身边应该存在的人竟然不在,狭长美眸瞬间苏醒,长腿跨下床,随便抓件衣服披上,便笔直的往房门外的客厅及另一间房内寻人去。
结果,他在厨房找到了他——他的小语。
她正背对着他在准备早餐,围裙底下穿着米白底橙色花的削肩洋装,裙摆及膝,从背影看去,婀娜多姿又充满着浓浓的女人味。
他想起了昨夜,轻易的用想像勾勒出那洋装底下的美丽曲线与雪白胴休,就这样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的背影,他的身体便对她产生了强烈的渴望。
天知道以前的三千多个日子里,他是如何君子的跟这女人和平相处只当好朋友的?他又是如何的后知后觉,竟傻得以为这女人不会爱上他的?
她爱他。
她的眼神这么告诉他,她的身体也很诚实的告诉他。
他也爱她,一直都是的吧?打从当年离开她之后,他便与父亲做好约定,当他满十八岁,他就要回台湾念大学,便要来寻她,然后再也不跟她分离。
当时,他不知道这是爱情,也不以为是爱情,她对他而言,从头到尾都不仅仅只是爱情这般简单,所以他总说,她是他这辈子最珍爱的女人……现在,经过昨夜,她成了爱人,他真正的女人。
兰风的唇轻勾起一抹幸福的笑,朝她走近,由身后紧紧环住她纤细的腰——
“早,小语。”
沈莫语的身子一僵,整个人因为他的贴近而起了骚动,一直从脚趾流窜而上到脑门的兴奋感,简直让她成了极度发春的女人,整个身体都因渴望而隐隐地发着疼。
“你……去外面坐一下,早餐就快弄好了。”她连说话都在打颤,握着水果刀的手也在抖。
他没走,反而由后隔着衣物,用他的大手罩住她的ru房——
沈莫语一惊,一喘,水果刀落进水槽,发出哐当剧响。
兰风被她的反应吓一跳,先是将她转过身来,把她的手抓来看有没有受伤,再来是审视着她的身体,从头到脚。
“没事吧?”他皱着眉问。
“你不要再玩就不会有事!”
兰风的眸调皮的看着她,一语双关。“我没在玩,是认真的。”
她看了他一眼,背过身去。“去外面等,不要在这里吵我了。再吵,就不给你饭吃。”
“小语。”
“出去。”
“给我一个早安吻,我马上出去。”比赖皮,他兰风绝不会输这个脸皮薄得要命的沈莫语。
她转过身来,冷冷的眸定定的落在他脸上。
“兰风,有件事我想我必须先说清楚——”
“你要说的是昨晚的事不需要我负责吗?”兰风勾勾唇角,带点嘲弄的打断了她的话。
他认识她太久,那眼神、那脾性,不消多说,他便能猜出一二,尤其,当她这么冷淡的看着他的时候,就是她很想把他给推开的时候。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是这样,当她感觉到他太靠近她时,她就会想要把他推得更远,只要他对她疏远一阵子,她又可以比较容易接受他对她的好,也会对他好。
这已经像是她跟他在一起时的交往定律,没有清楚明白定在纸上,却在无形之中进行着。以前,他可以接受,经过了昨夜,他无法再容许她这样轻易的把他给推开,至少,他的心不容许。
沈莫语看着他。“我只是不希望你误会什么,我们都是成熟的大人了,你昨晚又喝多了,才会——”
“我是喝了不少,可没醉到糊涂,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盯着她的眸,有些咄咄逼人。“你很清楚的知道昨晚的一切是我们在两情相悦中发生,而不是酒精的缘故。”
沈莫语瞪着他,这男人就是要把她想好的借口全给一次推翻就是了?
“兰风——”
“我们结婚吧。”
什么?沈莫语瞠目结舌的看着他,脑袋嗡嗡地乱叫,胸口怦怦怦地跳,简直不敢想念会在这男人口中听到这句话。
他说什么?结婚?
炳,他真是疯了!他这个摆明一辈子不要结婚的男人竟然开口跟她说要结婚?
他真的很在乎她!现在她可是百分之百确定了这一点!因为她是他很重要的人,所以跟她上了床就必须跟她结婚,因为他不想伤害她……
“我不要!”她不要嫁给一个根本不想结婚的男人,那样的爱,到了最后也会全都变成了怨。
“为什么?”
她咬唇,心口隐隐泛着疼。“你忘了你说过自己不属于婚姻吗?你忘了你自己说过一辈子都不结婚吗?”
兰风瞅着她,这些话她记得那么牢,干么?
是啊,他说过,那是因为他的心从来就没在那些妇人身上真心停留过,他害怕自己在未来的某一天也跟自己的父亲一样,做出抛弃母亲和儿子的事来。
“是你就可以。”只有她,一直都在他心里。打从在孤儿完里被她用小小身子守护的那一刻起,她一直都在他心里。
如果是好,他愿意想念一次婚姻,而且尽全力去守护。
是你就可以。
这句话该死的让她好感动。
沈莫语的心里流淌着一道暖流,让她的眼眶也跟着酸涩。
可是,不行,真的不行,她太了解自己的脾性了,一旦认定了就再也难回头,她绝对绝对无法容忍他的背叛……
还有,他也不会快乐,对她的在乎可能随着时光流淌而变成一种负担。
她不要,她怕死了,宁可当缩头乌龟缩在自己的壳里。
是啊,她看起来好像很勇敢,其实怯懦得要死,宁可找一个不是很爱的男人来嫁,理平顺顺的过一生,也不要在爱里痛得死去活来,到最后仍是一场空。
她的信念是对的,所以一定要坚持下去。
这是为她也为他,两全其美的决定。
“我不要。”她再次拒绝了他。“就算你想结,不是只有你有婚姻恐惧症,我也有——”
“你说谎!我听秦梅说你正在找男人想嫁了,不然那天那个男人是怎么出现的?不然那阵子你每天花枝招展的老跑外场是做什么?”
“那是——”
“是我就不行吗?你明明爱着我却不愿意嫁给我,那是为什么?我想我会比世上任何一个男人还要宠你爱你保护你,难道你不相信我可以做到这些?”
她相信,因为他本来就已经很宠她。
她只是不相信承诺,尤其是一辈子的承诺。
“你误会了,兰风,我跟你上床并不是因为我爱你,那只是……总之,我错了,我不应该跟你上床,这样,你就不会以为我爱你。你该知道的,我对你从来都不是爱情,你对我也不是,你只是习惯我的存在而已,习惯不等于爱情——”
“够了,沈莫语。”他不想听。“你不是我,如何代我评断我对你的感理不是一种爱情?”
“是,我不能代替你,可是,我可以判断自己对你是不是爱情吧?我很肯定不是,所以,如果你再坚持这么想,那我只好离开。”她扬起声调,坚定的对他说,眼神里没有半丝的犹豫。
兰风看着她,心抽疼了一下,又一下。
已经被她伤过好几次了,其实也不在乎多那么一回,是男人,是那人人传说中的恶魔兰风,他就该提唇微笑,转身走人,让眼前这个把他真心当垃圾的女人彻头彻尾的消失在他生命中。
她一再地拿离开威胁他,不就代表着她心知肚明他对她的在乎吗?
兰风望着她,带着嘲弄的眸子泛着一层薄江的雾,就这样一直瞅着她瞧,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沈莫语移不开眼,心一阵苦。
兰风用这种眼神看着她,让她的心好难受。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在心里说,泪意在眼眶里翻滚。
“我饿了。”兰风转过身,朝身后的她扬扬手。“早餐弄丰盛一点,因为我真的好饿。”
沈莫语看着他走回房间的背影,高大又寂寞。
泪终于落下,泣不成声。
那天过后,兰风真的不再纠缠他。
事实上是,兰大总裁最近又开始过空中飞人的生活,今天在美国,明天在上海,后天可能在巴黎,他的日子好像比过去十年还要忙碌,因为她已经整整一个月没见到他,连一通电话也没有。
一个月,她可以做很多事,把所有关于ML的账册整理好做成一份完整的报告,把世界各地ML的客户分析及未来评估也做成一份报告,一店一份的放在档案夹里,还有方成立没多久的台ML细项,已经完成、尚待完成的工作也分门别类的做了整理。
然后,她把它们收好锁在银行的一个保险箱,钥匙则放在一只信封袋里,要秦梅转交给兰风。
秦梅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为什么不亲自交给他?老板已经回台湾好几天了,你们还没见过面吗?”
沈莫语一怔,苦笑。
原来,这男人已经回台湾了,却没来找她。
是因为气她吧?还是,打算永远不理她了?或许,她真的太高估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以为他们两人的情谊比石坚比海深,万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被破坏……真的错了吗?如果,兰风打算从些把她当个陌生人,那么她为了维护彼此长久关系的努力与牺牲,不全白费了?
沈莫语摇摇头,不想了。
如果,这男人真要因为她的拒绝而决定不再珍视她,那么,她真要嫁了他,就更是大错特错了。
“可能他忙吧,我也不想吵他,这封信就麻烦你了,我要到国外办点事,可能要好几天,店里的事就多烦劳你了。”沈莫语微笑的把信封袋交给她,并上前轻轻地给她一个拥抱。“我会想你的,秦姐,这阵子你教了我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