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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娘(上) 第1章(1)

都城的春,百花争艳,空气里飘着花的香甜,大大的一座燕湖占据了这都城里最热闹的街的另一半,杨柳低垂,偶有成群的飞雁在天际飞过,成了都城里最美的风景。

不过,今日最美的风景换成了一个男人——

一个身穿锦衣,腰间系着一枝紫玉洞箫的高大男人。

他骑在一匹骏极的白马上,长发肆意的随风轻扬,就和他的人一样,狂放不羁却又内敛着风华,双眉浓而霸,鼻梁高挺,薄唇微抿,看上去有一丝丝的不耐,一双犀利的眼时时对周遭的事物保持着戒心。

他,是阎家堡现任堡主阎浩天,刚从都城十里外的阎家堡抵达都城,都城最大钱庄,也就是阎家堡名下产业阎家钱庄的宋大掌柜亲自出门相迎。

“您来了。”宋熙恭敬的弯身,双手作揖。

阎浩天潇洒俐落的跳下马,朝他挥了挥手。“宋大掌柜,不是说过我不吃这套了吗?那些礼都省了去罢,先告诉我明天那场鸿门宴究竟摆了什么菜色比较打紧。”

宋熙微微一笑。“是,爷。”

他们家的堡主做事永远都是不拖泥带水,连谈事情做生意也一样,果决明快,和官场商场上那些老是喜欢拐着弯做事说话的人都不一样,甚至连奉承话也懒得听。

阎浩天挑挑眉。“还真是一场鸿门宴?”

“或者,说是选妻宴比较恰当,爷。”据他所知,朝中正有人为此闹得沸沸扬扬。

选妻?

阎浩天的眼冷冷的扫过来。

宋熙无惧,依然微微笑着。

“该死的……那年轻小伙子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吗?”他低咒,口中的年轻小伙子正是当今的皇上。

此刻,他很想回身上马,速离此处,回他的阎家堡。

宋熙彷佛早一步看出了他的想法,温声提醒道:“爷,皇上的颜面还是要顾着点,只不过是吃顿饭,您……就忍着点,到时推了也是可以的。”

推了,也可以吗?

他对这句话非常存疑。

阎浩天正想说些什么,燕湖旁却有人在大声嚷嚷——

“不好了!快救人啊!有人掉进湖里了!快来人啊!”

闻声,阎浩天未经思索的便飞身而起,一跃入湖,转瞬间已将落湖的姑娘从湖中捞起——

湖面上染着红。

被救起的那名姑娘,胸口上插着一把刀,鲜红的血正不断地从胸前的伤口上冒出来。

泵娘在狂咳,越咳,伤口的血涌出得越多越快。

他赶紧伸手点穴,先行止血——

“光天化日之下,谁下这么重的手?”跟上前来的宋熙,皱眉看着被堡主抱在怀里的姑娘。

不看还好,这一看,还真是令人意外不已呵。

这姑娘……竟是个绝色美人!

尽避是在这样伤重又一身湿漉漉且鲜血淋漓的状况下,依旧是国色天香到令人移不开眼……

他在都城待上这么多年了,还没见过有哪一个女人比眼前这位还要美呢,也不知是因为太美还是怎地,竟莫名让他眼皮开始一直跳……

“你在这里查查,我先抱她进去处理伤口。还有,派人马上送伤药过来!”阎浩天说毕,便抱着怀中的女子疾步进了钱庄。

※※※

伤,在胸口。

动手拔去胸口上的刀后,阎浩天可以说是想也不想的便要直接月兑去姑娘家的衣服——

“你……干什么?”痛得快昏过去的冬艳睁开眼,纤纤素手紧紧握住胸前那只想对她乱来的大手。

阎浩天没好气的皱眉。“你这样子,谁还能对你做什么?快放手!你想流血流到死吗?”

“不……男女授受不亲……非礼勿视……你连这个……都不懂吗?”她痛得直喘,泪与冷汗全交杂在一块儿。

见鬼的!

现在是讨论这种无聊事的时候吗?

“我是不懂这些乱七八糟的礼仪,对我来说,生命比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重要,就算在下有冒犯姑娘之处,也是不得已。”说着,他拿开她雪白纤细的手,就要扯开她的外袍——

她再次吃力的抓住他。“你住手……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你不可以看我的……身子,我宁可死……你不可以……”

“我不能见死不救,如果你这么想死,下次快死的时候就不要被我遇见,现在,放开你的手!”

“不……”

阎浩天叹口气。“那就抱歉了,姑娘要打要骂,就等姑娘的伤势好了之后再说吧。”

蓦地,他伸指点了她的穴,让她不能说话也不能乱动。

她不敢相信地瞪着他,阎浩天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便动手月兑去她的衣服。

衣袍下,是绣着金鹊的红色肚兜,和着她胸口上的鲜血,再对映上她本就雪白的肤色,益发触目惊心。

他轻轻解下肚兜,肚兜下的雪白美景几度在他的指尖下轻轻画过,他像是没看见,也像是没有意识到它们有多吸引人,他很专心,全神在那处深可见骨的伤口上,在伤药还没送进门之前,他已先把随身带在身上的金创药洒在伤口四周。

冬艳一直看着他,看着他月兑下她衣袍肚兜后的表情和眼神,想看看这外传武功高强且从未涉足过花楼的阎家堡堡主,究竟有多大的自制力?是否真可以见美色而不动如山?

痛呵。

她死命咬着唇也要张大眸瞧着他。

“这药可以让伤口较快愈合,还可消炎止痛,一开始会比较痛,忍着点,一炷香过去你就会比较舒服了。”他边说边面不改色地将她的肚兜给重新系上。

他抬头看她一眼,见她虽手脚不能动,但那双粉唇却因为剧痛而紧紧咬住,还渗出了血——

无暇细思,阎浩天把手伸过去,长指轻使上力抵开她的唇瓣,用他的指尖代替她的唇让她咬。

冬艳怔愣了好一会儿,一双含泪的眸子幽幽地瞪着他。

“我知道很痛,咬着吧,这样你会舒服点。”他看着她,话头上听起来温柔得紧,可那俊脸上却是无风无雨也无晴。

除了那双带点笑意的、近乎是温柔的,一双极男人却又魅惑人心的眼,在瞬间泄漏了些许什么……

像是心疼?怜惜?还是……嘲弄?

撕心扯肺的痛又从胸口上传来,冬艳美眸微眯,冷汗直流,终是想也不想地紧咬住牙根,管他去痛……

是他自找的,怨不得她……

“爷,伤药送来了。”门外,有人在敲门。

听到外头来人是男声,阎浩天迅即把被子拉上,连她的脸一起盖住,才扬声:“送进来吧。”

结果进来三个人,一名送药,一名端来热水,低着头送进来便默默转身离开,最后一名走进来的则是个姑娘。

她看见阎浩天便福了福身。“爷,奴婢是宋大掌柜派来照顾那位姑娘的,如果爷已经处理好那位姑娘的伤,请容小的为姑娘净身更衣,听那掌柜的说姑娘掉进湖里全身都湿了,怕染风寒呢,爷。”

“好,就麻烦你了。”阎浩天说着,把被子拉下,抽回被她紧咬的指,很快解了床榻上姑娘的穴道,转瞬间便起身。“等你全都弄好了,记得把刚刚送进来的那些药,该敷的就帮这位姑娘敷上,该煎的药也别忘了给这位姑娘服下。”

“是,爷。”

“等等——”被解开穴道的冬艳,及时唤住了要离去的他。

阎浩天没回头,却顿住了步伐。“姑娘请放心,今日一事,阎某绝不会对外人言,更别提方才阎某根本什么也没瞧见。”

话落,阎浩天的人也已踏出了房。

冬艳望着甫关上的门,这男人高大英挺又宽阔的背影,像烙印在门上的宣纸上头,竟有点挥不去?

“姑娘,奴婢帮您净身更衣吧。”

回眸,冬艳对着眼前的小泵娘淡淡一笑。“好,谢谢你。”

她,不能真病倒了。

再疼再痛,也得咬紧牙根撑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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