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举杯一起打拚把杨长风送进立法院好不好?”杨长风的竞选总干事起身,登高一呼。
“好!冻蒜!冻蒜!冻蒜……”席间冻蒜声不绝于耳。
“……”安希彻擎杯碰了碰嘴唇,意思意思即放下酒杯。唉!他吃过数不清的饭局,就属今晚最无聊。
昨天中午,表妹跑到公司千拜托万拜托,拜托他无论如何都要出席今晚杨长风为参选立法委员,在五星级的“丽晶饭店”席开八桌,宴请选区地方桩脚的餐会,为选战开跑热身。
安希彻对于吃选举饭一向敬谢不敏,不过,要参选的是自己的表妹婿,于情于理,身为表哥的他实在不便也不该推辞,只好勉为其难答应。
而,今晚的这场饭局,果然不出他所料,打从服务生端冷盘上桌那一刻起,一个接一个像在玩车轮战似的宾客轮番站起来敬酒赠吉言的结尾,都不忘振臂带动全场宾客高呼冻蒜来炒热气氛,听得安希彻索然无味,食欲全无,脸色一点一点往下沉之际,又有一个顶着电棒头的壮硕中年男接棒,口沫横飞发言:
“长风第一次参选,对选民而言是张新面孔,需要各位大力相挺,陪长风勤跑基层和每一位选民握手搏感情;除此之外,婚丧喜庆跑红白帖,更是选举时非去不可的‘眉角’。我坚信,只要选民的奇檬子一爽,自然就会把选票投给长风,让长风高票当选,你们说对不对?”
“对!冻蒜!冻蒜……”唉!又来了。与会宾客三句不离冻蒜,令安希彻渐感不耐,他告诉坐在身边的杨长风:
“我出去打个电话。”不等杨长风回应,安希彻已掉头离席。
***
圆弧造型的“丽晶饭店”走罗马竞技场风格。安希彻一踏出位在三楼的宴客厅,置身走廊就可以居高临下将布置得美轮美奂的中庭尽收眼底。
其中最令人称道的是饭店大厅正中央那座水柱喷出可高达五公尺的巨型彩色喷泉,淙淙流水声,不知洗涤了多少下榻旅客在旅途中所沾染的尘埃。
此时,安希彻静静望着泉水不断流泄而下,溅起的水花宛若珍珠般在池面跳舞,憋了一整晚的闷气,这才稍稍舒解开来,他倚着廊柱掏出手机拨打“阿芯,是我……怎么你的声音听起来含糊不清,好像嘴里塞了一颗卤蛋……嗄?被我说中了!你正在吃茶叶蛋……婷婷把当临演的酬劳全部拿出来,托她妈妈卤了一大锅五香茶叶蛋请大家吃……凡是进到店里的客人,不管买或不买,都人手一颗茶叶蛋?嗯!听起来感觉满温馨的……是吗?婷婷特地留一颗要给我……婷婷这女孩真有心,等一下我一定当面向她致谢……阿芯!我打算再待半小时就离开过去找你……别提了!这种吃饭配冻蒜的选举饭,说有多难下咽就有多难下咽,莫说是五星级饭店主厨料理,就算是满汉全席也教人食不知味……你说什么?店里一口气进来好几位客人,你得帮忙招呼……喂……喂……”安希彻一连喂了好几声,无奈手机那端的叶芯已挂断,他不禁对着手机摇头哂笑。
“好个叶芯,这世上大概只有你敢挂我电话。”尽避安希彻嘴里犯嘀咕,可脸上始终挂着一丝宠溺的笑痕;他瞥了眼手表,唉!出来透气解闷已超过一刻钟,就算内心有千百个不愿意,还是该回宴客厅了。于是,他边往回走边持续想着:阿芯这妮子,只要生意上门,管你天王老子一律撇下,接待客人要紧;为此,他小小抗议过好几次,每次阿芯都轻轻松松单凭一句——客人是她的衣食父母,岂可怠慢?堵得他哑口无言。呃……相较起过去他所交往的女孩,只要他说往东绝不向西的百依百顺,叶芯可说是很有主见很有个性……他刚毅的嘴角噙着一抹笑,冷不防与人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我……我没撞伤你吧?”安希彻往后退一步,顺势一把扶正栽进他怀里的柔软娇躯。
“我说你……”无缘无故挨了一记撞,吃痛的丁宝妮心里一把无名火从瞳底爆冲出来,正准备把这个走路不长眼的家伙狠狠臭骂一顿时,突地怔了一个楞……原来撞她的不是别人,竟是她朝思暮想的安希彻!话说,那天,丁宝妮在“芯的二手精品店”第一眼见到安希彻,心中竟没来由地惴惴评然。当晚拍戏时,丁宝妮整个心思都悬在该怎么横刀夺爱,把他从叶芯身边抢过来,以致于演出失常,一再吃MG,最后,连好脾气的导演都被她惹毛飙三字经,她才惊觉再NG下去,众怒难犯,这才收心摄意恢复演出水准。丁宝妮收工一回到家,就卯起来打电话向素与企业家第二代有交情的圈内女星打听安希彻,得到一个共同结论,安希彻不是夜店咖,从不泡夜店,至于层出不穷的绯闻,都未经他本人亲口证实,纯属江湖传说罢了。没想到半个月来,丁宝妮想方设法急欲结识安希彻,却苦于无人可从中穿针引线而苦恼不已,此刻,竟误打误撞撞个正着!令她霎时转嗔为喜。
“我没受伤,只是有点疼。”丁宝妮手揉额角,噘嘴抱怨。
“深感抱歉。”安希彻朝她九十度折腰致歉:“都怪我不好,我不该走路分心想事情……”
“快别这么说,安先生,很高兴再度与你见面。”
“再度见面?你是说……我们曾经见过?”怪不得他觉得她很眼熟,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她姓啥名啥?
“你……”若非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丁宝妮打死也不信天底下居然有男人在见过她的绝世容颜后,竟将她忘得一干二净!丁宝妮火速拾掇挫败心情,嫣然绽笑。
“不久前我在‘芯的二手精品店’拍戏时见过你。”
“啊!没错!”安希彻灵光一闪。“你是剧中的女主角,叫、叫……”
这下可糗大了,他一个字也想不起她的名字。
“我叫丁宝妮。”丁宝妮暗自在心中叹气,这个安希彻将她忘得真彻底。
“丁小姐……”
“请叫我宝妮。”
“宝妮……”
“安表哥!原来你在这里,我还以为你已先行离去。”杨长风突然蹦出来插话。刚才安希彻说要出来打电话,一直没回座,杨长风不放心,跑出来一探究竟。
“不告而别,不是我的作风。”安希彻淡淡敛眸,解释着:“当我打完电话要回宴客厅时,一个不小心撞到……”说到这里,安希彻一拍额。
“差点忘了为两位引见。”他微侧着脸,告诉丁宝妮:
“我为你介绍,他叫杨长风,是我的表妹婿。长风,她是……”
“我知道,她叫丁宝妮,是影剧圈公认的漂亮宝贝。”杨长风不等安希彻介绍,就猴急地抢着接话。
“幸会!”丁宝妮脸上挂着一抹无懈可击的甜美笑靥朝杨长风点点头,心底却是恨得牙痒痒:可恶!好不容易逮到跟安希彻独处说话的机会,偏偏杀出杨长风这个白目程咬金。
“幸会!宝妮小姐本人比电视上还美。”杨长风讨好地奉承一句,紧接着表示:“安表哥,你真是交游广阔,连当红的偶像剧小天后都跟你有交情,如果、如果……”浑身上下选举细胞活跳跳的杨长风开始拨打如意算盘。
“如果什么?”
“如果宝妮小姐能够冲着与安表哥的交情,在我成立竞选总部时光临,一定可以帮我争取到不少年轻族群的选票。”
“长风,你若如此盘算,铁定要失望。因为我和宝妮今天是第二次见面,第一次交谈,我跟她之间严格来说并无一丝丝交情可言。”安希彻能体谅杨长风为胜选得挖空心思,努力争取每一张选票,却不能认同杨长风没弄清楚状况就乱套交情要丁宝妮站台表态支持。
“姑且不论我和你的安表哥有没有所谓的交情,我认为身在影剧圈,最好少沾政治,免得被贴上蓝、绿标签。”丁宝妮明亮的眸底稍纵即逝一抹黯然。唉!虽然安希彻说两人并无一丝丝交情是实话,可听在丁宝妮耳里,还是感到很不是滋味。
“关于这一点,请宝妮小姐放心。这次,我以无党籍身分参选,不会涉及敏感的蓝、绿问题。”着眼于丁宝妮拥有庞大的粉丝群,对挹注选票将有莫大助益,杨长风继续鼓动簧舌极力拉拢。
“这……”丁宝妮若有所思地望着安希彻,那眼神充满暗示,暗示只要安希彻开口邀请她参加杨长风竞选总部成立大会,她一定义不容辞,甚至,在选情最后一夜,安希彻若要她陪杨长风扫街拜票都没问题,关键就在于安希彻肯不肯为杨长风开这个口?肯不肯为杨长风欠她一个人情?
“长风,既然宝妮有所顾忌,你就别再为难她。”安希彻转而催促道:“走吧,我们也该回宴客厅了。”安希彻笑着向丁宝妮摆摆手。
“再见。”语毕,安希彻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再见。”丁宝妮悻悻然踩着毛短靴朝另一头前进。
“长风,你不走,还楞在那里做什么?”安希彻走了两步,发现杨长风没跟上来,于是停下脚步回头问。
“我……我想去上个洗手间。”
“那就快去吧。”安希彻不疑有他地快步疾走,杨长风眼看着他进入宴客厅,立即拔腿追喊:
“宝妮小姐!请留步。”
“阁下叫住我,还有何指教?”丁宝妮没好脸色转身,现场既无安希彻,她也就不需惺惺作态陪笑脸装客气。
“指教?不敢。只是对于出席我的竞选总部成立大会一事,能否请你再考虑一下?”
“考虑?不必。”丁宝妮决绝地睨了眼,表情明显不耐。
“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杨长风犹不死心。
“我说你这个人,还真不是普通的罗唆耶。”丁宝妮骄慢脾气提了上来。
“你先别光火,我只是不懂你为何要拒绝这种利人的同时也利己的美事?”
“利人利己?”
“是啊。”杨长风不疾不徐地说:“要是我没看错的话,刚才我从你凝望安表哥时,那种情意藏不住的眼神,看得出来你很喜欢我的安表哥。”
“我的眼神真有那么露骨?”丁宝妮倒抽呼息,连杨长风都看出来她对安希彻有意思,那……安希彻看出来了吗?
“眼睛是我们人体最诚实、也最容易泄露心中秘密的器官,不是吗?
话说回来,凭安表哥的身家背景以及出色的仪表,我敢说截至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个女孩在见过安表哥后不被电晕的。”
“是啊,从小到大,只有我丁宝妮电晕别人,直到遇见安希彻才初尝被电晕的滋味,这滋味感觉很……风水轮流转。”丁宝妮解嘲一笑:
“好吧!既然被你看穿我喜欢你的安表哥,那么,我就姑且听听你所言的利人利己是怎么个利人利己法。”
“以我的浅见,倘若你喜欢安表哥,就不该错过任何一个与他见面的机会。”
“你是说,安希彻一定会出席你的竞选总部成立大会?”
“他百分百会出席。”
“那又如何?”丁宝妮不以为然地轻耸了耸肩。“就算我在你的竞选总部成立大会露脸,也如愿和安希彻见了面,问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我和他顶多礼貌性地点头寒暄两句,这对于我想要与他进一步交往发展恋情,可说是一点帮助也没有。不过,仔细想想,我的出席的确利人,利你这个参选人,有我这个漂亮宝贝加持,应该可以上报搏版面,打响你的知名度。”丁宝妮嘴角展开讥讽的笑。
“你说的一点没错。以我岳父绵密的政商关系,我的竞选总部成立大会,届时一定贺客盈门,若无计画,你跟安表哥见面的确也只能点头寒暄而已。”
“你说计画?”丁宝妮的眼睛猛一灿亮。
“是。只要你答应出席,我会想办法制造你与安表哥独处的机会作为回报。”
“什么计画?快说来听听。”
“既然要计画就要计画得天衣无缝,等我想好了,一定马上告诉你。”
“好!一言为定。”丁宝妮打开皮包拿出纸跟笔,写上一串阿拉伯数字,交给杨长风。“喏!这是我的手机号码。”
“你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杨长风把纸条对折放进西装口袋。
“那就有劳你多费心了。”丁宝妮扑下两排浓密长睫,状似困惑地提眸轻唤:“长风。”
“什么事?”
“我想你应该知道安希彻身边已经有一个很要好的女朋友叫叶芯吧?”
“是,我知道。”
“那……你为何还要帮我?”
“理由很简单,因为我非常非常非常讨厌叶芯。”杨长风坦承不讳。
“太好了!原来,你跟我一样讨厌叶芯。这么说来,我们是站在同一阵线的战友?”丁宝妮满意地飞起一双桃花眼,伸出手示好。“谢谢你。”
“不客气。祝你把安表哥抢到手,也祝我赢得立委席次。”杨长风握住丁宝妮白皙软女敕的纤手。
“说得好。拜拜。”
***
霹霹趴趴———
下午一点,经由高人挑定的良辰吉时一到,躺卧地上蜿蜒似巨龙的鞭炮被点燃,霎时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夹带炮花四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刺鼻的硝烟味。杨长风的竞选总部正式成立,前来道贺的宾客川流不息,各界所致赠的花篮更是把竞选总部妆点得花团锦簇。
并不急于和大家挤在同一时间向杨长风致意,安希彻慢条斯理主持完公司的内部会议,直至近六点才驱车前来。当地一声,茶褐色的落地电动玻璃门往左右敞开,安希彻正要进去时,碰巧和从里头并肩走出来的杨长风、丁宝妮打了个照面。
“安表哥,让你这个大忙人亲自前来,真是不敢当。”杨长风张臂给安希彻一个大大的拥抱。
“说什么不敢当,你的竞选总部成立意味着选战正式开跑,我这个当表哥的,再忙也要前来向你道贺,祝你旗开得胜。”安希彻祝贺完,面向丁宝妮。“我很意外会在这里见到你。”
“呃……站在个人立场,我真的不想和政治扯上边。不过,杨先生和我的经纪人交情匪浅,偏偏我的经纪人昨天得按照既定行程飞香港,不克前来。临行前,经纪人再三拜托我一定要代表他到场献上祝福,所以我就来了。”反应很快的丁宝妮算准了安希彻不可能知道她的经纪人是谁,再说就算安希彻知道了,也不致于跑去求证,因此丁宝妮老神在在地全推给经纪人。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长风好说歹说硬拗你来。”
“安表哥,就算我吃了熊心豹子胆,也绝不敢硬拗宝妮来。实际上是我的经纪人好友为了表达对我的祝福,才会拜托宝妮代他前来致意,也正因为宝妮的莅临,使得今天的成立大会少了政治味,多了点星味。”杨长风附和丁宝妮经纪人的说词后,随即开心的表示:
“安表哥,你来得正好。”
“哦?”安希彻不解地轻哦了声。
“事情是这样的。宝妮的助理家有喜事,借宝妮的车子做为迎娶的礼车,这会儿宝妮要离开,我打算开车送她回去,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招呼一下总部里头的宾客,我保证速去速回。”
“这……”
“杨先生,你不必这么客气,我搭计程车回去就行了。”丁宝妮听了直摇手。
“这怎么可以!你特地前来道贺,我怎么可以让你独自搭计程车?反正有安表哥在,他会代我招呼宾客。”
“不,你是今天的主角,应该留下来接待宾客,至于开车送宝妮回家的差事就交给我。”
“安表哥要代替我送宝妮?”
“嗯。”
“太好了!那就有劳安表哥了。”
“小事一桩。”安希彻侧过脸告诉丁宝妮:“走吧,我送你回去。”
“谢谢。”丁宝妮趁安希彻不注意时,悄悄竖起食指和中指向杨长风比了个大大的V字。
***
“昨天我到旗下的百货公司做例行性视察,经过一楼的某家日系化妆品专柜时,看到该专柜贴满你的海报和人形立牌。”安希彻依照丁宝妮告诉他的地址,手握方向盘将车往南京东路方向行驶。此时正逢下班时间,车流量大,交通为之打结,车子一路走走停停,为了打发无聊的塞车时间,安希彻打开话匣子。
“嗯,我是该日系化妆品的代言人。”谢天谢地!他总算留意到她了,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丁宝妮眸底满是笑意,坦言:“多亏这家日系化妆品株式会社的社长发掘我,让我有机会踏进影剧圈。”
“你是经由日本人发掘才出道的?”十字路口的交通号志红灯亮起,安希彻缓缓把车停了下来。
“是。”丁宝妮双眼晶灿,唇边勾笑地回忆着:“三年前,我利用暑假在一家驰名海内外的小笼包餐厅打工,当我把热腾腾的小笼包端上桌时,察觉有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先生目不转睛盯着我瞧,甚至连我走开去忙别桌客人的点菜、上菜,依旧强烈地感受得到老先生的眼睛像盏探照灯如影随形追逐着我,气得我在内心把老先生呸到嘴巴快歪掉,偷偷暗骂他是个不要脸的色老头,哪里知道他竟是我生命中的贵人。”
“哦?老先生是如何从一个不要脸的色老头摇身一变,变成你的贵人?”
“话说那位老先生直到结帐时才透过身边的翻译跟我表明身分,原来老先生是日本一家化妆品公司的大老板,经过一番打量,老先生认为我很适合为他公司即将在台推出的洗面乳拍广告,问我有没有兴趣。”
“你答应了?”红灯转绿,安希彻左转直奔南京东路。
“不,当下我没答应。”丁宝妮摇摇手,戴在她手腕上的钻石手链随着她的手势摆动,闪闪发亮;她娇眸一溜,溜了眼安希彻深邃雕刻似的俊俏侧脸,往下续说:
“每次打开报纸的社会版,时常看到居心不良的坏蛋打着拍广告的幌子到处骗财骗色的新闻,使得我不敢贸然答应,于是希望老先生能给我几天时间考虑考虑。老先生一口答应,留下他的名片和在台的联络电话就走了。后来经过我多方查证确定无误后,才回电答应接拍广告。不瞒你说,当时我纯粹抱着好玩以及拍支广告留作纪念还可以顺便赚笔外快的想法,依着导演的要求,在镜头前面一遍又一遍洗脸,差点把脸洗到月兑掉一层皮,才大功告成。孰知广告拍好后,经由电视密集大放送,有制作人注意到我这张新面孔,捧着合约书上门找我签约拍偶像剧;更幸运的是,我初试啼声的第一部戏,一上档就打败该时段的其它剧集,勇夺收视冠军,我也因此迅速窜红,戏约一档接一档,荷包赚饱。”丁宝妮眸光熠熠。
“有时候,我会忍不住想,若没有老先生的赏识,邀我拍广告,让我在电视上露脸进而出道演戏,今天也许我只是个朝九晚五领微薄薪水苦哈哈度日的上班族。”丁宝妮眨了眨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笑露两朵小梨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