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期满的王子巫玮风刚回国就传出他和悦翩翩的婚讯,之后王宫里开始大张旗鼓的准备王子的婚礼,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息。
悦翩翩自从那天被带回悦家后就一直没有回来过,而从未被重视过的巫漫雪也因为可以嫁到四大家族中的风家而受到前所未有的礼遇--被接出她们的小木屋。
一时之间,蔚小楼失去她的两个好朋友。
这一切都要归咎于那个该死的巫玮风,若不是他……蔚小楼一边低着头嘀咕,一边大步往外走,今天她一定要到悦家去见翩翩一面。
谁要是再敢阻拦她,她就要对方好看。
走路不专心的下场通常只有三种,不外乎是撞人撞物及自己摔倒,很不幸地,蔚小楼没有逃开这个命运。她先是一头撞进一个男人的怀中,然后跌坐到地上。
“你没长眼睛啊?”她自地上爬起来,拍拍长袍上的尘土。
若不是她有急事,这个不长眼的家伙就死定了。
巫玮风无辜的模模鼻子,不长眼睛的不是他吧?不等他说什么,那个还没看清楚长相的女孩就已经从他身边走过。
就当出门不利啰!他刚想走,目光突然被地上一个小小的红色袋子所吸引,他弯腰捡起来,里面好像有粒金色的药丸。
蔚小楼突然惊觉自己握在手中的转颜丹不见了,那可是她费尽全力从水婆婆那里敲诈到的重要物品,她慌忙回头,发现撞到她的男人正拿着她的失物。
“还给我,臭小偷。”她快步冲过去,夺回巫玮风手中的小红布袋,在确定里面的东西未被人掉包后,把它紧握在手中,很不友善的瞪着巫玮风。
“我……”
不等他解释,蔚小楼先发制人,“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谎言的开始,你想说什么?”
巫玮风苦笑,她都这样说了他还能说什么?只是这个女孩看起来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哼,就知道你无话可说,臭小偷。”看着对方有苦难言,蔚小楼扬起胜利的笑容,“下次别再偷东西了,再见!”说完,她扬长而去。
翩翩,等着我,我来救妳月兑离苦海。
春末的午后,空气中已经开始弥漫夏天的气息。
蔚小楼百无聊赖的趴在窗台,对着碧蓝的天空发呆。
三个月前,巫漫雪嫁给了风季尧,之后悦翩翩在水婆婆的帮助下去了人类世界,而她义无反顾的做了代嫁新娘,嫁给巫玮风。
婚礼当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准新郎突然去了人类世界,把她晾在一边。
她甚至没看到他长什么样子,只看到一个颀长的背影匆匆消失,后来有人告诉她,那就是巫玮风。
虽然婚礼的仪式并没有完成,可是所有人都已经拿她当巫玮风的妻子看待。
她也就自然而然的住进他的寝宫,成了莫名其妙的王子妃。
“唉!”她叹口气。好想念翩翩和漫雪,好怀念以前的生活,尽避辛苦却不乏乐趣;而现在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无聊得让她快发疯。
“王子妃,您为什么叹气?是西雅哪里做得不好?请王子妃恕罪。”
身后传来惶恐的声音。
蔚小楼翻翻白眼,“西雅,去帮我拿面镜子,谢谢。”这个指派给她的侍女总有一天会让她自责得切月复。
“遵命,王子妃,您不用跟西雅说谢谢,这是西雅分内的工作。”西雅受宠若惊,这个王子妃一点架子也没有。
“对不起,是我错了。”她每天唯一的乐趣就是捉弄认真到有点呆的西雅。
“王子妃没有错,错的是西雅。”西雅咬着唇,哪有主子向侍女道歉的规矩。
“哦,那妳告诉我,妳哪里做错了?”和西雅一比,她就能理解为什么她以前只能是个做粗活的低等侍女。
“西雅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总之西雅就是不对。”
蔚小楼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这算哪门子的回答,真是败给她了。
她觉得自己有义务点醒她,“西雅,妳没有做错事,就不用道歉。”
“是,西雅知道错了。”
“妳……”蔚小楼挥挥手,她真的无话可说了。
“西雅去给王子妃拿镜子。”西雅如获大赦的自空气中隐身。
唉!蔚小楼幽幽叹息,再次趴在窗台上,对着天空和寂寞作战。
“王子妃,您要的镜子。”西雅战战兢兢的递上镜子。
黑色的长发,上翘的凤眼,像极了从中国画上走出来的古代仕女。
蔚小楼的手指轻轻划过镜子,抚模与悦翩翩如出一辙的容颜。
人家是望梅止渴,她却在这里睹镜思人。
“翩翩,妳在人类世界好不好?”蔚小楼无声的问。
水婆婆给她的转颜丹让她轻易瞒过所有人的眼睛,她自己都快不记得自己原来的样子。
“西雅。”
“王子妃,有何吩咐?”西雅眼中闪过一抹哀怨,一定没有什么好事。
“去把我的飞天扫帚拿来,我要去探望漫雪。”真正令她放心不下的人是巫漫雪,现在她只身一人在陌生的风家,身边又少了她和悦翩翩的保护,怎么看都像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
“王子妃,您……您不能擅自离开王宫。”西雅盯着鞋尖,细若蚊鸣的说。
“妳说什么?”蔚小楼不敢置信的挖挖耳朵,她的小侍女终于有胆子说“不”了,真是可喜可贺。
“王子妃,您不能擅自离开王宫。”西雅吞吞口水,重复刚才的话。
“西雅,这就对了,有不同的意见就要勇敢的说出来。”蔚小楼拍拍西雅的肩,赞赏的说:“好了,现在去拿飞天扫帚。”
咚--
西雅跪坐在地,她以为王子妃想通了,谁知道她还是执意要出去。
“您出宫要有国王或王子殿下的同意才行。”
“为什么?”蔚小楼挑眉,她出不出去关他们什么鸟事!
“因为……因为……”她哪知道为什么,规矩就是如此。
“好吧!”她也不想让西雅太为难,“巫玮风,我现在要去找漫雪,我数到三,如果你不说话的话,我就当你同意啰……三……西雅,我们走。”对着空气说完话,她直接拖着西雅走人。
“蜗牛,出来。”话音落地三分钟后,水婆婆为她们三人特制的加长型飞天扫帚才慢吞吞的飞进来。
巫仙王国的飞天扫帚与人类用来扫地的扫帚在外型上并无多大不同,只是巫仙王国的扫帚是拥有生命的精灵,所以多了五官及手臂。
“王子妃,不要啊,奴婢有惧高症,而且还晕扫帚……”西雅努力想挣月兑蔚小楼的箝制,期盼对方可以大发慈悲的放她一马。
“嘿嘿……”蔚小楼露出慑人的无邪笑容,“没关系,只要准备一个大一点的袋子就好了。”
“王子妃,要……要大一点的袋……袋子干什么?”她晕扫帚关袋子什么事?
“吐呀!妳不会想随便吐在空中吧,那样就太没公德心了。”蔚小楼的笑容益发甜美,不待西雅有所反应便将她拖上飞天扫帚,自己也骑上去。
两人还未坐稳,扫帚突然以不同于来时的龟速,像箭一般射上蓝天。
“吐--啊--救命--”
西雅死抱住蔚小楼的腰尖叫,蜗牛却飞得更快。
“嘘--别叫那么大声,会把蜗牛吓坏的。”
蔚小楼回过头,试图安慰西雅,同时安抚蜗牛,“蜗牛乖,慢点飞,回去姐姐给你苹果吃。”
蜗牛陡地翻转三百六十度,以示成交,速度渐渐减缓。
“啊--”西雅的声音随着蜗牛的翻转又提高八度。
速度渐缓的飞天扫帚被西雅的叫声吓得再度狂飙起来。
“蜗牛,不要怕,没事。”迎面的风刮得蔚小楼连呼吸都很困难,她俯抚慰蜗牛。蜗牛是水婆婆不太成功的作品之一,不仅胆小而且任性贪吃。
蔚小楼的话彷佛已经失去作用,蜗牛越飞越快。
西雅耸耸鼻,她似乎闻到一股淡淡的焦味,她转头看了看蜗牛的尾巴后,脸色更加惨白。
“火……火……王、王子妃,着火……”说完,西雅双眼一翻昏死过去,但仍不忘紧紧抱住“悦翩翩”。
“妈妈咪,救命!”蔚小楼惊慌得瞪大眼睛,由于飞行速度过快,蜗牛的尾巴冒起浓烟。
疼痛让蜗牛失控的在空中不停翻滚,蔚小楼强抑住呕吐的冲动,一手紧搂住蜗牛,一手死抓着西雅。
“西雅!”蔚小楼猛地坐起来,被子自身上滑落。
双眼红红的西雅握住悦翩翩的手,细声道:“王子妃,西雅在。”
“妳没事吧?”
如果因为自己的任性而害西雅有个三长两短,她可是罪孽深重啰!
西雅吸吸鼻子又摇摇头,“没事,没事。”王子妃对她真好,她以后要更加努力服侍王子妃。
蔚小楼由上至下仔细地审视西雅,确定她真的没事后才长吁了一口气,开始回忆--
王宫、蜗牛、火、水池……
“蜗牛,在我数到三之前给我滚出来,否则……”后面的话被骇人的冷笑取代。
她还没开始数,蜗牛就已经自床底下飞窜出来,拉直身子立在床前,尾部仍有焦黑的痕迹。
“蜗牛,你知道错了吗?”
蜗牛无辜的搔搔头,被火烧的是它,它有什么错?
可面对蔚小楼的森然目光,它怕死的瑟缩一下,违心的点点头。
“嗯,肯认错,很好。”蔚小楼无害的笑,“罚你一个星期不许吃苹果。”
知道她惧水,还载着她往水里冲,这算是最轻的处罚。
“唧、衔哪……”蜗牛在地上又蹦又跳,示意自己的不满。事关它的最爱,它完全忘了“死”字怎么写。
“小……翩翩,妳明知道蜗牛一天不吃苹果会发疯,妳还这样整它。”一名银发紫眸的绝子浅笑着推开门。
“漫雪。”蔚小楼赤足跳下床,拥住巫漫雪开心的大叫。
蜗牛也挤过来亲昵地在她身边磨蹭。
“漫雪,我好想妳喔。”
“唧唧……”蜗牛附和的点头。
“我也是。”巫漫雪漾起真心的笑容反抱住蔚小楼,不忘拍拍蜗牛。
“我现在在哪里?”
“妳不是来看我的吗?妳们刚才掉进水池里。”
“王子妃穿上鞋子,不然会着凉的。”无视好友重逢的感人场景,忠心耿耿的西雅硬是把悦翩翩押回床上。
“西雅,妳可以下去休息了。”
“这……”西雅面有难色。照顾王子妃是她的职责,特别是现在,他们不在王宫里,她还要负责王子妃的安全。
“我保证不会乱跑,不会离开这房间,也不会不穿鞋子在地上走。”蔚小楼穿上鞋子以示所言不假。
“那好吧。”西雅迟疑的在空气中隐身,“王子妃有需要的话,就叫西雅。”
支开西雅后,巫漫雪终于可以畅所欲言。
“小楼,妳好不好?有没有人发现妳的真实身分?爷爷好不好?还有玮风哥哥对妳好不好?”一口气问完所有的问题,她轻轻喘口气。
蔚小楼扔给蜗牛一颗苹果;蜗牛抱着苹果趴在桌下发出满足的“呜呜”声。
“首先,我很好。也没有人发现我的真实身分,妳爷爷也很好……”说到这里,她露出甜美至极的笑容,“至于妳的玮风哥哥对我好不好,我不知道,因为至今我还没有见过他。”
见她的笑容逐渐加深,炫目得让巫漫雪头皮发麻,她有种不好的预感,玮风哥哥怎么还没从东方回来?
“小楼,妳会对玮风哥哥怎么样?”心知好友有仇必报的个性,她小心的问。
“他是妳堂兄又是未来的国王,我一个平凡的小女子能把他怎么样呢?”蔚小楼摊开双手,语气无奈。
也对。巫漫雪松了口气,轻易的相信蔚小楼的说辞。
“漫雪,风季尧对妳好不好?”蔚小楼抢在巫漫雪开口前问。
纵然巫玮风是巫漫雪的堂兄又是王位的继承人,但是成亲当天新郎落跑,害她成为宫内茶余饭后的笑柄,这种耻辱教她无法忍受;不过巫玮风毕竟是巫漫雪最宝贝的家人,身为挚友的她当然要顾及巫漫雪的心情,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对巫漫雪保密。
“嗯,很好。”巫漫雪唇畔浮起一丝羞涩的笑容,低头揉搓着衣袍,小声说。
“真的?”蔚小楼不敢置信的挑眉,巫漫雪最大的缺点就是不懂得抱怨,把一切都藏在心里。
巫漫雪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生怕蔚小楼会对风季尧有不好的印象。
蔚小楼心知问也是白问,干脆抓过她的手臂把袖子推到肘部,直接查看她身上有无伤痕。
巫漫雪抽回自己的手臂,拉好袖子,笑道:“小楼,我很好,真的很好。不信妳看,我胖了好多。”
“真的?”蔚小楼几乎整个人都凑上去,鼻尖抵住巫漫雪的鼻尖,动作很暧昧。
“离我老婆远一点。”
伴随着怒喝,蔚小楼陡觉衣领一紧,接着整个人飞向墙壁。
“妈妈咪,我要毁容了。”眼见墙壁近在咫尺,亲密接触是难以避免,蔚小楼闭上眼睛。
“哪哪……”连桌下的蜗牛也不忍卒睹,闭上双眼。
“小心。”
一股柔和的风将蔚小楼缓缓包住,她在空中轻转三圈后飘落到地上。
“妳没事吧?小楼。”回过神的巫漫雪推开罪魁祸首风季尧冲向蔚小楼,结果由于冲力过猛,两颗脑袋撞在一起。
蔚小楼苦笑着揉揉脑袋,“呆瓜漫雪,刚才没事,现在就有事了。”
“对、对不起。”顾不得自己的伤痛,巫漫雪帮蔚小楼揉搓额头。
“亲爱的小雪儿,妳总是这么粗心,教我怎么放心呢?”无视一旁喷火的风季尧,蔚小楼不安分的手在巫漫雪细滑的粉腮上模来模去。
“小楼,还疼不疼?”巫漫雪自责得想切月复,自己被撞的地方都痛得要命,小楼怎么可能会不痛?
“她死不了。”一直被老婆晾在一边的风季尧黑着脸走过来捞起巫漫雪,把她放到离悦翩翩最远的椅子上,一边施咒为她去痛,一边用戒备的眼神瞪她。
“咳咳……”蔚小楼虚弱的咳了几声,“大概撞出内伤了吧。”音量不大不小,刚好让屋里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小楼--”巫漫雪心急的想过去,却被风季尧紧揽在怀中不能动弹。
风季尧瞪着眼中闪烁促狭光芒的悦翩翩,冲着站在一旁看戏的云煜颉不满地道:“你跟我回来难道是当壁花的?滚过去看看她怎么还不死。”撞脑袋会撞出内伤鬼才信。
云煜颉耸耸肩,不情愿的走到悦翩翩面前蹲下来,“哈啰,我是妳的救命恩人,妳现在身体有什么不适都可以告诉我。”
“刚才是你让我在半空中转来转去?”蔚小楼瞇着眼。
“嗯。”他点点头。
“好,很好。”蔚小楼点点头,从地上爬起来抖抖黑袍上的灰尘,然后一手扠腰,一手指着云煜颉的鼻子开骂:“你是不是猪头?你没常识吗?你知不知道这样转来转去很危险?如果我有心脏病,被你这么三转两转不就翘辫子啰?”
“我……”云煜颉被指责得哑口无言,开始懊恼自己多管闲事。
“你知道错了吧。”蔚小楼仰脸看着他,以施恩的口吻道:“没关系,本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只要你把那个猩猩给我扔出去。”
猩猩?云煜颉模不着头绪,屋子里什么时候进来一只猩猩?
顺着悦翩翩的指尖望去,正好对上风季尧铁青的脸。
“哈哈哈哈……”云煜颉无法遏制的狂笑不止,他第一次见到这么有趣的女巫。
云煜颉的笑声持续到蔚小楼喝下一杯茶后仍没有停歇的迹象,为免魔音穿耳,蔚小楼不得已开启金口:“大叔,擦擦口水,我都看到你的蛀牙了。”
云煜颉骤然收起笑,不满的斜睇蔚小楼,“我没那么老。”他不过是十八岁又过了那么几年而已,哪敢担当“大叔”的称号。
“呵呵,不好意思,谁让你的年纪和长相差距过大。”蔚小楼从善如流的道歉,“现在你是不是准备好驯兽呢?”
“小……翩翩,季尧他不是猩猩,他比猩猩长得好看。”未等云煜颉开口,困于猩猩怀中的巫漫雪怯怯地开口。
有异性没人性。
蔚小楼在心底叹息,仅仅三个月这个男人就骗取了漫雪的信任真是不简单。
翩翩?悦翩翩?
“妳是玮的妻子?”不约而同的怪叫几乎把屋顶掀翻。
也难怪风季尧和云煜颉会难以置信,与风、云、雷、雾四大家族齐名的悦家以研习黑魔法见长,由于悦家人行事低调,外人对之揣测万千。他们实在没想到拥有最纯正巫仙血统的悦家女子会是这个样子。
“你们说的那个『玮』,是不是巫玮风那个混蛋加三级呀?”讲到素未谋面的老公,蔚小楼几乎要把银牙咬碎。
“小……翩翩,玮风哥哥不是混蛋加三级,他……”
“他只是比混蛋加三级还要再加三级罢了。”巫漫雪的话立刻被蔚小楼截断。
“不、不是啊!”为什么她说的话总是被曲解成另一种意思。
“呆瓜漫雪,不管怎么样我现在也是妳的嫂嫂,妳能不能站在我的立场上讲话。”提到巫玮风就让她呕个半死。
对喔,她现在和小楼是姑嫂,是一家人了。巫漫雪兴奋得面颊通红。
“巫玮风那个混蛋加三级的女人给我听好,我老婆可不是什么鬼呆瓜。”风季尧丢过一对卫生眼抗议。
“喂,猩猩,我可不是那个混蛋加三级的女人。”哼!巫玮风怎么配得上她?
风季尧挑眉邪笑,“哦,原来妳不是女人。”
“我……”蔚小楼指着自己的鼻尖,从上到下审视自己一遍,“你是不是没大脑、眼睛抽筋啊?姑娘我哪里不像女人?”
“是妳自己说的。”风季尧展露无辜的笑靥。
“去死吧,猩猩。”蔚小楼踹了风季尧一脚,乘机从他怀中拉出巫漫雪,“漫雪,咱们走,妳不能陪这只猩猩演什么美女和野兽,他当野兽不够格。”
蔚小楼拉着巫漫雪刚跨出房门,风季尧追上来夺回巫漫雪并将她推至身后,然后轻念一句咒语,蔚小楼便像一只汽球飘向空中。
“王子妃,拜拜。”风季尧恶质的大笑。
“小楼--”
“风季尧!你混蛋、王八蛋、神经病、变态狂、小心眼,你放我下去。”蔚小楼在空中又踢又叫。
“妳确定?”不待对方回答,风季尧打了个响指。
蔚小楼笔直的落下来。“啊--不要--”
“小楼!”巫漫雪一把推开风季尧,冲到庭院中央,张开双臂打算接住蔚小楼。
斜倚在门上的云煜颉打个呵欠,基于刚才的教训,他才不会傻到去见义勇为,再说尧也只不过是戏弄她一下,不会真的要她的命。
“唧唧……”蜗牛箭般的飞窜出来,驮着蔚小楼飞出风府。
巫漫雪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然后猛然转身,用力戳着风季尧的胸口,气呼呼的说:“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的对待小楼,你太过分了,我讨厌你。”汹涌的泪水夺眶而出,她从来都没有这么害怕过:小楼和翩翩不但是她最好的朋友,也是这个世上对她最好的人,没有人可以取代她们,就是季尧也不行。
风季尧错愕的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巫漫雪,“是我不对,别哭了。”他把泣不成声的妻子拥入怀中,细声安抚。
“如果她是玮的妻子,她应该叫悦翩翩才对,刚才妳怎么一直叫她小楼?”等巫漫雪停止啜泣后,云煜颉问出心底的疑惑。
巫漫雪身体一僵,不安的绞着衣襟,结结巴巴的说道:“小楼……小楼是翩翩的……昵称。”
“是吗?”云煜颉蹙起剑眉反问,巫漫雪的古怪神情教人生疑。
“嗯,没错。”巫漫雪用力点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我有点不舒服想回去休息。”丢下这句话,她仓皇逃出去。
目送妻子的身影消失后,风季尧模着光洁的下巴说:“的确很可疑。”
云煜颉用手指指挥着茶杯在空中跳舞。“不过,可以想象得到玮日后的生沽。”
绝对不是水深火热可以形容得了。
“呵呵……”风季尧的眼中闪过一抹期待,“玮什么时候会从东方回来?”
“据说是后天,但是我怕棠不肯跟玮回来。”想到雷玥棠固执的脾气,云煜颉一分神,茶杯跌落在地。
“真是不小心。”风季尧一挥袖,摔碎的茶杯重新聚合起来飞到他手中,他把玩着完好如初的茶杯说:“棠不会让玮风为难的。”
“但愿。”云煜颉不抱希望的耸耸肩。
东方,如注的暴雨让世界一片混沌,深夜的城市已经沉睡。
雷玥棠坚定的看着对面的男子,歉声道:“玮,对不起,我不会跟你回去。”
熙的心愿就是要他留在东方,如今熙不在了,但是他还是要帮他完成心愿。
“他已经死了,你留在这里有什么用?”以棠的精神状况,他实在不放心他一个人留在这里,而雾飞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对,熙已经死了,我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呢?”雷玥棠轻扬嘴角,漾起若有似无的淡笑,接着他抬起手向自己胸口印下去……
“不要!”当巫玮风意识到他的企图想要阻止时,也只能用掌风迫使雷玥棠的手偏离胸口三公分。“棠--”他抱住他滑落的身体。
“咳……”雷玥棠吐出一口血,但很快地便被雨水冲刷干净。
“对……对不起……空口你……”他歉然的笑,俊美的脸庞苍白如纸。
“你不会有事的。”巫玮风打断他的话,一手抵住他的胸口开始念疗伤咒。
雷玥棠不安的扭动身体,阻止巫玮风把真气浪费在自己身上。
“棠,看着我的眼睛。”巫玮风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不要。”雷玥棠急忙撇开脸,但由于身体太过虚弱,还是慢了一步。
巫玮风的眼睛如两泓深不见底的幽潭,吸引住他的视线。
“睡吧!睡吧!”宛若耳语般的嗓音魅惑着雷玥棠的神智。
“不、不要。”他挣扎,但是睡意却如排山倒海的席卷而来,他缓缓合上眼。
巫玮风刚想盘膝而坐为雷玥棠疗伤,就听见身后传来慵懒的娇语。
“雨那么大,就算治好也会染上感冒,不介意的话就进来吧;不过租金可是很高喔。”随着话落,暗蓝的灯光亮起。
“317随意坊”六个大字映入巫玮风眼帘,一个女子把玩着长至脚踝的麻花辫站于招牌下,丢下话便转身走进散发着诡异气息的酒吧里。
“谢谢。”巫玮风抱起雷玥棠跟着走进317随意坊。
“不用客气,要收钱的。”安绮萱淡淡的说。“请自便,医药箱在吧台下的柜子里,不过我想你应该用不着。”说完,她走到窗边,在放着手提电脑的桌子前坐下,便不再理会他们。
巫玮风把雷玥棠放下后开始专心为他疗伤,一个多小时后巫玮风擦掉额际的汗水,从腰间的袋子中拿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两粒红色的药丸放进雷玥棠口中。
“你是……”安绮萱蓦然从电脑前抬首。
“我……”巫玮风迟疑了一下,如果告诉她自己是巫仙,对方会不会吓得晕过去?
“我猜你是巫师,不仅因为你穿着黑袍,我注意到你在为他疗伤时,口中一直念念有词,那是咒语吧!”轻点滑鼠存档后,安绮萱伸个懒腰自椅子上站起来。
“也算是,我是一个巫仙。”巫玮风不得不对眼前的女子刮目相看,分析准确而且胆子够大。
安绮萱走进吧台,倒了两杯咖啡,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谢谢。”其中一杯咖啡稳稳地飞到巫玮风手中。
她端起剩下的那杯咖啡,轻啜一小口后说:“直走右转有道门,上二楼,最里面的是客房,你可以和你的朋友住在那里。我现在要去睡觉了,晚安!”
她端着杯子转身走向吧台后方的门,手触及到门把时停了下来,“明天有人问起时,你就说是我让你进来的,我叫安绮萱,是这里的坊主之一,还有这里出入的人员多为女性,麻烦你别穿太暴露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