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门关关上了,高蕴娴跟死神关在一起。
梆天声一听见那“爱不完”的音乐,顿时气得青筋暴突、火冒三丈,盛怒之下,他用力地把录音机朝地上摔个粉碎,而且还不甘心地用脚踩了好几下,他暴跳如雷地朝面色苍白的蕴娴吼道:“你这不知死活的小妞,竟敢耍我?”
蕴娴嘿嘿勉强笑了两声,清了清喉咙装傻说道:“噢,一定是我拿错带子了!你要我回去拿吗?”
梆二佬猛然抓住她的右手腕,面目狰狞地说道:“你死到临头,嘴巴还这么硬?”
“你如果就这样把我给杀了,这地球上突然少了这么一个人,难道警方都不会查吗?”
“嗯,说的也是!我怎么可以就这样把你给杀了呢?那不是太便宜你了吗?凯利,来,这个给你玩!”
梆凯利马上舌忝了舌忝嘴巴说:“好耶好耶!爸,你还是满照顾我的嘛!”
蕴娴一见葛凯利慢慢逼近她,连忙向葛天声惨叫哀求道:“葛二佬,我看你还是把我给杀了吧!你儿子长得这么一副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的样子,你硬要我跟他送作堆,那我一生不是毁了……”
“闭嘴!你们这些吃闲饭的家伙,还杵在那里干么?赶快把她抓去地下室关起来!”
梆天声向手下命令道,一群人七手八脚地上前来抓住蕴娴;蕴娴拚命拳打脚踢地挣扎着,一边扯开嗓门叫道:“耶?你们怎么可以乘机揩油吃豆腐呢?光天化日之下,你们也敢绑架良家妇女?救命啊!救命啊——”
说时迟、那时快,千钧一发之际,停在门口外还没走的计程车,突然撞坏了青铜大门冲进来,后面则跟着骑越野车的凯威。
那名司机疼惜不已地向凯威喊道:“先生!你答应要赔我一辆全新的,你说话可要算数!”凯威把机车在原地打转画了半个圆圈之后煞住,向计程车司机喊道:“你放心,我一定赔你!”
蕴娴一见凯威突然出现,喜出望外地拚命叫道:“凯威!救命啊——”
这时,葛天声的手下们已纷纷拔出枪支正待要朝凯威开火,凯威手脚更快地从皮衣夹克里抽出了一把短管的扫射冲锋枪,达达达地一排子弹就射在那群保镖们的脚尖前面不到一米,葛天声吓得叽叽哇哇叫道:“停火!停火!凯威,你找死啊?”
凯威一手持枪用力一振地换了枪膛,沉声喝斥道:“放开她!要不然,大不了我们同归于尽!”
双手枪管伸出去直指着,葛天声一帮人虽然人多势众,但是凯威的枪如果随便这么一扫射,难保不长眼睛的子弹乱飞乱跳。
“你不怕把你女朋友扫射成蜂窝吗?”
天声等人架着蕴娴故意让她挡在最前面,凯威虽然也有这一层担心,但是这时候也不能在气势上被比下去。
他面不改色、咬牙切齿地说道:“只要她有个什么意外,我也不想活了,我说过的,咱们同归于尽,反正你们是下地狱,我们是上天堂!”
蕴娴听得满心感动,她泫然欲泣地说:“噢,凯威,我真是太感动了,你我天堂再见,来世再聚。呃……你不会真的朝我扫射过来吧?”
经蕴娴这么一说,凯威忍不住露出几分犹豫,葛天声立刻利用凯威的这个弱点,有恃无恐地拔出一管手枪指着蕴娴的脑袋,狠声说道:“葛凯威,把枪放下!要不然我当场毙了她给你看!”
凯威顿了十分之一秒,继而像只泄气皮球地把枪往地上丢去,他很认命地说:“二叔!算我今天栽在你手上,你够狠!棒壁这么多邻居,你也不怕他们听见枪声去报警?”
“哼!我是这条大道上的地头霸王!”
梆二佬一副阴险狡猾地狞笑着,这时候坐在计程车后座内的葛天铎,突然拚了吃女乃力气地下车来颤巍巍地站着,然后一步步艰难万分地走向葛天声,他一边朝凯威喝道:“凯威!这种衣冠禽兽,也配你叫他一声二叔吗?”
“大哥!我是无所谓啦,反正凯威这个小杂种也不是咱们葛家的原装货!”葛天声不在乎地说。
梆天铎悲愤交集地破口大骂道:“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弟弟?”
“大哥,我没时间跟你废话,长江后浪推前浪,你没听说过吗?念在兄弟的情分上,我放你回去。至于凯威嘛,我奉劝你别轻举妄动,要杀你,我可不会眨半只眼睛。”
“凯威,你别怕他!我已经,已经……奇怪,怎么到现在还没来呢?”蕴娴插口道。
“谁还没来?”
凯威蹙眉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就在这时候,一阵警车鸣笛声由远而近,葛天声的一帮手下顿时乱了阵脚,个个面面相觎了一眼之后,纷纷拔腿作鸟兽散。
梆天声气急败坏地用手臂勾勒住蕴娴的脖子,气得两眼暴突。
“你这个小贱人!我……我杀了你!”
蕴娴则一张口,用力地朝他手臂上一咬,咬得他一阵哇哇大叫地松了手;蕴娴则乘机月兑逃。“对不起,葛二佬,我也跟你说了一个谎。你以为我不会事先报警,就自己跑来这边送死吗?”
这时候在一旁看得发呆的葛凯利,突然一头冲过来想拦抱住蕴娴,凯威一见情势不妙,立刻丢下越野车,他像在表演中国功夫似地一跳、在空中翻个筋斗,落地下来正好朝凯利下巴踢了一脚,只见凯利一个踉跄住后倒,两手捂住鲜血直流的嘴巴,张开手掌看了一眼,便哇哇哭叫着。“爸!他踢断了我两颗门牙,你快开枪打他呀!”
此际一共四辆警车已经停在门口外面,葛天声还在犹豫的当儿,一群武装警察已经纷纷下车来持枪对着破大门里面的葛天声喊话:“放下武器!否则我们要开枪了!”
梆天声很识相地把手枪一丢,蕴娴则一头奔进凯威的怀里,两人一起走过去想扶着站立不稳的葛老,不料天铎用手一挥,拒绝了他们的搀扶,他吃力地一抬脚,走一小步地慢慢朝天声踱过去,来到他面前时,葛天铎咬牙切齿狠狠地甩了他一记耳光,悲痛万分地啐说:“这一巴掌是为了我们当时的誓言!”
警察们一涌而上将葛天声及凯利父子逮捕,并且对逃逸的党羽们予以追缉。
凯威和蕴娴合力搀扶着葛老坐进一辆警车时,葛老不胜感激及激动地握着蕴娴的手。
“高小姐,你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我该怎么来报答你呢?”
蕴娴诚惶诚恐地说道:“葛伯伯,快别这样说!话说回来,只要我想作那篇采访,我不来救你都不行。不怕你笑话,因为我把那天采访你的录音带给搞砸了!”
凯威似笑非笑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卷录音带,促狭地睇睨着她说:“你是说这卷录音带吗?”“凯威,你?我还以为又是我迷糊成性才……”
蕴娴眨了眨眼睛,仍然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凯威慢条斯理地说道:“我早就把你的录音带调包过来了,一方面是因为这几天我就是拿着你那卷采访带子,和警方秘密作纪录,以及协商要怎么逮捕我二叔他们,让他当场百口莫辩;另一方面,我就是怕你会做像今天这种不要命的冒险。我还以为你发现是空白带之后,会打消这个念头,没想到你还是勇往直前地来当无敌女金刚了!”
梆老忍不住微愠地斥责儿子道:“凯威,你怎么可以这样做呢?我年纪一大把了,生死自有天命,但是万一高小姐——”
“爸,你不能再这么见外地叫蕴娴什么小姐不小姐了,你说要报答她的事,其实也很好办,等她从小姐变成我的太太之后,你只要对她好一点就行了!”凯威笑嘻嘻地打岔道。
“啊?你们已经谈到这种程度了?太好了,太好了……”
梆老笑得嘴巴都合不拢,蕴娴则又羞又气地槌了凯威一拳,脸红得像柿子似地喝道:“谁说要变成你太太了?你连求婚都还没求呐!”
“那……要不要我现在就跪下来表演一下?”
蕴娴考虑了一下。
“嗯,还是不要啦!人这么多,多难看啊!”
梆老笑呵呵地看着这一对小俩口,却忍不住有一丝顾忌与担心。
“蕴娴,不知道我们家凯威配不配得上你?当年我是靠买军火组织自卫队起家,来到香港这个复杂环境之后为了讨生活,难免在黑白两道上没有什么明显区分,就不知你的家人……”
一语说中最实际的事,然而蕴娴却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胸有成竹地说:“安啦!梆伯伯,今天凯威算是救了我一命,我家人没道理反对我嫁给救命恩人吧?再说,他们要是反对的话也没关系,我就说我这条命是凯威的了,不跟他鸡飞狗跳……呃,我是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都不行!”
凯威听了就像吃下一颗定心丸,他喜不自胜地搂住蕴娴的肩膀,深情缱绻地说道:“说起来,我这条命才是你救回来的,要不是你给我一个机会试一试,我还以为这辈子注定当光棍,而且也没有办法逃离这个黑白两道、纠纷不已的是非圈。”
正说着话时,又有一辆计程车刷停在门口外,葛母和静薇母女俩神色慌张未定地下车来,葛老一阵诧异惊喜地愣看着她们,凯威则轻声说道:“爸,是我叫妈跟静薇一起来的。我一告诉妈说你生命有危险,她二话不说就赶来了。你看,妈还是非常关心你的,只是个性倔强、嘴巴硬一点而已……”
梆老一时不禁老泪纵横,良久才困难地喃说一句:“是我对不起她们……”
梆母见天铎因中风而苍老不少,多年睽违未见,一时悲从中来、心酸不已;她抬手拭去了眼角的泪水,只向静薇轻声催一句:“快去叫你爸爸呀!还愣在这里干么?”
静薇得到母亲多年来的第一次允许,情不自禁地泪流满面,她激动万分、泪中带笑地冲进葛老的怀里泣不成声。
“爸……”
“静薇,你都长这么高了?爸对不起你……”
梆母走上前来,泪眼婆娑地凝看着葛老,半晌才说:“看你瘦成这副样子!回去啦,我做顿好的给你!”
多年的爱恨恩怨在此一笔勾销,前缘未了的一对老人默默相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蕴娴看到这感人至极的一幕,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伏在凯威肩上喃说:“噢!太感人肺腑、太赚人热泪了!凯威,你真是伟大,还促成了一对老相好……呃,我是说老夫老妻啦!凯威,我真是越来越崇拜你了!”
凯威含情脉脉地睇看着她,话中尽是浓情挚爱地说:“崇拜倒是不必了,接下来就要看你的,我还得靠你在你家人面前美言两句,像我这么肝胆相照、有正义感的女婿,他们上哪里去找呢?”
“噢,凯威……你真的好臭美喔!”
一伙人有说有笑地准备打道回府……
***
台北,高家巨宅。
蕴娴回到台北,她所撰写的报导已刊登三天了,这篇报导不但因为记者本身的历险而更增加了真实性及可读性,而且在港台两地造成了震撼性的影响及轰动;根据这篇生动逼真的写实报导,“上海帮”的神秘面纱被揭开来,也让一般大众对该组织有了比较正面而正确的看法。
而在媒体新闻界上,也掀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蕴娴不但成为最炙手可热的女记者,而且包括电视台、有线电视及其他报社,也都纷纷放出风声,想要以天价的高薪挖角蕴娴前去效力。
据大多数新闻从业人员们的津津乐道及预测,蕴娴有“百分之两百”的可能性,将由所任职的报社提名,角逐明年的金钟奖。
这其中大概只有罗竞洋一个人并不是显得那么快乐,因为蕴娴在和他同班次返回台北的飞机上,就已经很明白地告诉他:她已经心有所属,劝他还是早死了这条心,再说台北街头上也到处是美女。
不过这些对她都并不是那么棘手麻烦,为了凯威,她跟家人还有一场仗好打。
这天早上,凯威特地从香港飞到台北来见蕴娴的家人,一下飞机就直奔高家。
斑家三老为了见这名贵客,这时还在楼上穿着打扮,凯威有些坐立不安地坐在客厅里,蕴娴也一颗心七上八下地乱蹦乱跳,她一下子用手替他梳梳短发,一下子又不放心地去帮他调整领带,还一边连声叮咛道:“记住!等一下呢,你就装得乖一点,由我来开口说话就好了,知道吗?”
凯威显得更加紧张地低声问道:“你当真要为我编造谎言吗?天哪,那以后穿帮……”
“少噜嗦啦!听我的就是!”
斑家三老欢欢喜喜地下楼来,互相寒喧介绍之际,高夫人和高二太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她们显然是有些诧异眼前这名帅哥脸上的那道刀疤,在高老的招呼之下,众人在沙发上落了座。
凯威马上中规中矩地说:“伯父,两位伯母,家父因为身体情况不佳,正由家母在悉心照料着,所以不能一道前来拜访,不礼貌之处,还请原谅!”
斑老似乎一眼看女婿、越看越有趣地含笑说:“哪里哪里!你太客气了,令尊名气这么大,我对他一直很好奇,应该找个机会到香港去拜望他才是。”
斑二太马上接口问了一道最令她关心的问题:“我听我们家奕风说,你前一阵子还帮台北警方逮捕了一些坏人,你当时有受伤是不是?要不然脸上怎么……”
蕴娴立刻用目光示意凯威闭嘴,很快地抢白答道:“二姨,你怎么好像在盘问犯人一样地问人家这种问题呢?人家是在几年前为了救一名女孩,结果不小心受伤的,这叫作英勇、光荣的伤痕咧!”
斑老立刻竖起大拇指,一阵称好道是地点头赞道:“救人是好事,就是少根胳臂也是义不容辞的。嗯,好!好!你不简单!”
凯威总算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蕴娴会编出什么奇奇怪怪的藉口,她也不算说谎,只是避重就轻讲重点事实而已。
“爸、妈、二姨,你们也知道‘上海帮’的传闻很多,但是搞非法勾当的是凯威的二叔,跟凯威家人无关。”蕴娴决定主动澄清此事。
斑夫人似乎仍有些不放心地客气说道:“这些嘛,我们从你那篇报导也略知一、二了,但愿以后不会有什么牵扯麻烦。”
蕴娴抢在凯威开口之前赶快连声说:“不不不,不会!这一点你们绝对放心,凯威决定把事业重心和全家人,都转到台北来,跟香港月兑离关系!”
斑二太听到这句话最感中听,她喜形于色地笑说:“那最好不过了,咱们家女儿不必嫁到那么远的香港去……呃,香港其实也不远啦,凯威,你别误会,伯母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其实她的意思是:这下子不必嫁掉一个女儿,反而可以多得到一个住得很近的半子。
蕴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噼哩叭啦地连串说:“他学历大学毕业啦,不是很高……”
斑老代表家人连声回答道:“够了够了,其实学历并不代表一切。”
“他家的公司正在逐一拍卖,股票也卖光了!”
“嗯,生活不成问题就好,要那么多钱干么?”
“他爸妈离过婚,现在正准备二次结婚。”
“哦?要不要找他们一起来跟奕风和珞庭的婚礼合着办?双喜临门呐!”
“他小时候是孤儿。父母不详,从小被葛伯伯收养的。”
这个问题改由高二太一阵鼻酸地代高老答道:“噢,真可怜!不过没关系,我们家有两个妈妈、一个爸爸,加上你家的,你父爱跟母爱都不会缺乏。”
“还有,他手臂上有刺青……”
蕴娴这句话一说出,高家三老同时愣住,凯威正在捏一把冷汗之际,三老同时爆出一阵笑声,把两位年轻人搞得莫名其妙,高夫人和高二太轮流数落女儿。
“你这小表灵精!就会作这种怪来吓人!”
“真是童言无忌,结婚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乱开玩笑!”
最后,笑得最大声的高老用一根食指点着女儿啐道:“都这么大了,还喜欢这样捉弄爸爸?哈哈哈!你以为爸爸会上当吗?一个可以把三十二亿台币一口气转进你银行帐户的人,身上怎么可能有刺青呢?真好笑!”
“什么?三十二……亿?凯,凯威?”
蕴娴反倒吓了一大跳,自从回台北之后,没有人告诉她这件事,她也从来不会去查自己的帐户,这时候凯威似乎显得有些罪过,他正打算抡起西装外套袖子给高家三老看刺青,蕴娴眼明手快地赶快按住了他的手臂。
“噢,凯威,你也真是的!台北天气这么热,你嫌家里冷气不够强,只要说一声就好,怎么可以当着我爸妈和二姨面前宽衣解带呢?害不害躁啊?”她用三流的演技直盯着凯威呵笑不已。“噢,呃,嗯,是,是好热……”
斑二太很热心地去把冷气调得更冷之后,回座时满心欢喜地建议道:“凯威,不要怪伯母噜嗦,我们台湾人比较重礼俗,一些步骤还是不能省,这一阵子我们家奕风正忙着要结婚,就这样吧!等婚礼一办完,你就请令尊、令堂挑个好日子来提亲,先订婚、后结婚。老爷子、大姊,你们觉得这个主意如何?”
“嗯,好好!太好了……”高老和高夫人连声应道。
“好了啦!爸、妈、二姨,你们现在是恨不得赶快把我嫁出去是不是?凯威第一次到家里来,你们也别再这样轮番上阵地盘问人家,我想带他去花园里走走看看!”
蕴娴带着凯威离开充满笑声的客厅,来到前庭花园之后,她迫不及待地揍了他一拳啐道:“噢!原来你早就用三十二亿把我一家人收买了喔?你还说是小钱?早知道我就不借你户头用……”
凯威又爱又怜地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无限缱绻地说:“比起那些股票和公司卖掉的,真的是小钱嘛!那,谁收买谁还不知道哩,说!你是不是早就在暗恋我,所以那一次才会独闯松山的那家烂旅馆?”
蕴娴又羞又气地叫嚷抗议道:“嘿!你这个人真的很臭屁呐,我暗恋你?本姑娘可是光明正大地爱!”
凯威把她搂得更紧了。
“我作梦也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能在你家人这里过关了!”他吁了一大口气地说。
“我也是这么觉得呀!唉,真是太便宜你了!”
“小姐,把全数家财资产投资进去你家的企业,这可一点也不便宜哟!”
“怎么啦?你心疼了?”
“我怎么会心疼呢?我只心疼你一个人,为了你,要我放弃这一切,我都心甘情愿……”
凯威俯来,轻轻地印上一记长吻,蕴娴一点抗拒也没有,她只感觉全心被得来不易的爱所充满。
只要有爱,一切险阻困难终成乌有。
因为爱,让这个难免是非纷扰的世界,充满了璀璨绚丽的阳光,黑暗不再,希望曙光普照大地!
而这只是崭新未来的第一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