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水……”
我戳!“是朝如青丝暮成雪,不是‘水’!”阿呆!
“什么?那我之前罚写的不就都要改了……咦!晁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呜……老师罚她默写两百遍,她已经写了一百多遍了呢!
“刚进来的啊!你又被老师罚写了喔?怎么吃到初一了,脑袋瓜子还是没啥长进?”戳上瘾了,另一边也凑上一手,同晁剡手掌一般大的脸蛋就这样任他戳个不停。
“这首诗很长,背不起来嘛……对了,你怎么能进来?这里是女校耶!”她的脑袋瓜一定是因为一直以来受到他欺负的原因,才会变成现在这样,一首李白的“将进酒”怎么背就是背不起来。
“没人拦我,我就能进来啊!”她的皮肤怎么愈掐愈好掐啊!
“那你又怎么知道我被留校默写啊?”拜托!谁敢拦他啊!也不戴帽子、也不戴隐形眼镜,到这里之前一定又吓到不少人。
“我在你们放学前就在校门口等你了,没见你出来,就知道你一定又被留校啰!”她真的很像棉花糖耶!“白泡泡、幼咪咪”的。
“你们学校到了初三不是都要留校温书的吗?”啊!又写错了!唉!“水”跟“雪”差不多嘛!李白死这么久了,应该也“死无对证”了!
“我逃课!”
“又跷?不怕老师跟叔叔、阿姨报告?”晁哥哥真讨厌,常逃课,功课却一样顶刮刮。
“随便啰!”爸妈会鸟他,狗都会下蛋了!
“晁哥哥……你不要再玩我的脸了啦!你要不要先回去?我还要改、还有几十遍要写,没那么快……”他当他这么玩,她不会痛是吗?
“那就不要写了!”反正默写完那两百遍,她一样背不起来。“不行,要给老师检查的。”老师说没默写完就不能回去。
“可怜的老师,为了一颗笨到没救的脑袋瓜子到现在还不能下班啊!”
“才不是……”
“晁家公子是吗?你不知道这里是女校吗?”楚络零的班导、到现在还不能下班的可怜老师想过来看看班上唯一一个笨学生默写得怎么样了,却看见不该出现在这所学校的男学生,还穿着制服,真是嚣张。
“我知道啊!而且我们家丫头读的正是贵校。”晁剡转身给了老态龙钟却仍具身为文人雅士才有的威严老师挑衅的一笑。
“那晁公子的性别应该没错乱才是,这里男宾止步。”久闻晁家独生子个性孤僻反骨,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那敢问老师性别可有错乱?”嗟!想教训他?心脏要先练强一点。
“你……”气死他也!这小子一点尊师重道的观念都没有!“老师,我写好了!”笨学生不受双方战况影响,乖乖将写得密密麻麻的测验纸递到老师面前。
“我看完你才能走!”满布皱纹的手伸出去,还没碰到纸张,就教粗鲁的大掌先下手为强。
“啐!别理他!自己遭家人排挤没办法准时回家才出馊主意恶整智商已经不高的可怜笨学生,这种人不必理他!”抢过测验纸丢在讲台上,晁剡拎着已不到他肩头的小丫头走人。
“站住!你……我是独居!”老师的威严毁于此时此刻。
“哦!那就是不想太早回家面对自己是个没人要的糟老头的事实。唉!都一样啦!我们络零真是可怜,要受一个老头无理的欺压。”
这样究竟是帮她说话呢?还是贬损她啊?晁哥哥的话好难懂。楚络零蹙起眉。
“你……可恶!我才五十岁而已!”才不是糟老头!
“行了,就算你报上你的三围,我也没兴趣追你。”说这么多干嘛?难不成老头有断袖之癖?
“你……”
“冷静、冷静!五十岁已经要开始保养了呢!老师,我们先告辞了,再见!”不再多说,一大一小消失在教室门口。
恶魔!那小子一定是恶魔!那种长相就是他的报应!哼!
老师犹在后头气呼呼的咒骂。
“晁哥哥,以后你别再来我们学校了……”楚络零边说边向后看,生怕刚刚火气全开的老师会追上来。她从没看过老师气成那样……老师真的只有五十岁吗?她怎么觉得不像……
“那你就不要再被留校罚写。”
“我也不愿意啊!”讲得好像她害他似的。
“好!从现在一直到回家,二十分钟的路程给你背‘将进酒’!”“哦!要背这么久吗?”她记得那首诗没那么长吧!
“对你,很难说。快背!”只怕回到家,她还无法完整背完。
“好!君不见,黄河之水地上来,奔……”
欠戳!“是‘天’上来!”看吧!二十分钟对她来说根本是太短了。
“咦?是天上来吗?为什么?”水为什么会从“天上来”,那不是雨吗?
“你……少废话!快背!”
“哦!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悲……悲……”悲不出来耶!
“悲白发啦!你刚是默写默假的喔!”怎么这么笨啊!
“咦?为什么要悲白发?有白头发就要悲吗?那晁哥哥怎么办?你有银色又有金色的头发,那不是要哭死了——哇!好痛!”呜……她的脸一定肿起来了。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啊!我头发有银有金碍到李家啦?干李白什么事,为什么我要哭死?!”好想掐死她!
“我怎么知道……”那人家白头发也干李白什么事啊!包不干她的事吧!为什么她一定要背呢!
“快、给、我、背!”
“好啦……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血——好痛!”又哪里不对了?无辜大眼眨巴眨巴地,不知狼样少年太阳穴怎地抽起筋来。
“是‘雪’!下雪的‘雪’!不是讲过了吗?怎么又变成了‘血’?”她刚刚到底有没有在认真默写啊?怎么默了两百遍还是这副德行?
“人家看着你的眼睛,所以就说成‘血’了嘛……啊!不要再捏了啦!”呜……不能打头或打手吗?一定要这样残害她可爱的小脸吗?“你活得不耐烦了你!再继续!”
“呜……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夜——啊!又哪儿错了嘛?”比她的老师还凶!
“是‘空对月’,不是‘空对夜’!”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咦?月亮又不是每天有,对‘夜’不是比较合乎常理吗?
那李白也真是的,一点逻辑也没有!”古人果然没有现在人聪明。
食指和拇指用力地往已经红通通的两颊夹紧、再夹紧。
“痛、痛、痛!呜……晁哥哥,真的很痛耶!”当她的脸捏不要钱喔!
“还敢顶嘴?你这个脑袋空空的小呆瓜,我要捏死你就是造福全人类了!”要一个笨蛋在世上浪费米粮干嘛!
“呜……老师有教过,对女生怜香惜玉才是绅士,晁哥哥不是绅士啦!”
“你……气死我了!快给我背!少废话!”
“呜……天生我材必有用,万金散尽……痛!”
“是‘千’金!”
“为什么不是‘万’?”
“因为……哼!我警告你!你再给我问些有的没的就试试看!我绝对、绝对会掐死你!”
“呜……已经长成这样了还这么凶,是嫌不够吓人吗?”
她不怕死似的顺口说出。
“你、说、什、么?!”晁剡瞪大眼睛。
“没……烹牛宰羊……”
“反了!”
火气一来就是二十分钟,直到一首李白的“将进酒”零零落落的背到家,楚络零的脸也已经肿得半天高了。
唉!怎么有人脾气这么火爆呢!呜……她的脸好惨!等一下得去冰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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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一道墙是永远攀不得的?对晁剡来说,应该是家人的那一道墙。
迸人曾说“人攀明月不可得”,然而之于他,攀家里的墙许是比登天还要难。
抬首望着满天橙锦,夕曛在地表铺上红毯,红毯那端是合家共餐的欢乐笑声。
信手折下一朵石斛兰,阔步向花园的更后方走去,那里是晁家饭厅的后门。
自从小丫头来家里后,爸妈就像别的夫妻一般,除了工作,一下班便回到家里与丫头一起用晚餐,甚至偶尔妈妈会亲自下厨。
对他来说,这真的是遥不可及的梦啊!
手一撑、脚一蹬,晁剡利落跃上大树枝干,身子隐没在茂密的叶丛中,隔开易感的暗黄夕光,他舍明就暗,目光越过架在窗口的铁栏杆,贪婪的以目光参与屋内的温馨。
小丫头何事笑得这么开心啊?呵呵!看她的脸被他捏得肿了起来,不知道有没有先冰敷?
原来爸爸不爱吃青菜啊!他这点一定也是遗传到爸爸。
妈妈的手怎么这么拙啊!同样一道菜练过三次了,怎么还能焦成这副德行?
哇!爸爸居然夹菜给妈妈耶!他们的感情一定愈来愈好了吧?
还是小丫头厉害!他办不到的事,她都办到了,一首“将进酒”不会背又算什么。
老树承载着十五岁少年的欣羡和愁苦,似有所感,竟飘起落叶。他们可容得下他?
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残红不堪破败,石斛兰被掷往转播温馨实况的窗口,魂飞于尘土,魄散于窗棂,衰红酝酿着哀愁,撒落在一室温馨之外。
有什么穿透了枝叶滴了下来。
“搞什么!”打掉脸上雨水,晁剡收拾好心情,矫捷地跳下树干,默默离去。
苞一个老头、一个笨蛋、外加一个厨艺白痴一起吃饭?拜托!他才不屑!又不是嫌自己消化系统太好。
听他们那些没营养的对话,这种饭局根本就是在考验人类胃壁能有多厚、能有多少时间可耗费!
真的,他才不屑!瞧他,独自一个人不挺好吗?来去自如,至少不用陪那丫头折损他的脑细胞,但是……烦啦!他们不能笑小声一点吗?
什么烂天气嘛!微小的雨点不久后便织就成一席雨幕,声势浩大,像平地响起的一声雷,意图敲碎美好的安宁。
“下雨了?今天这么好的天气……”晁进生挑开妻子夹过来的绿色蔬菜,想转手给身旁的小宝贝。
“叔叔,不行喔!阿姨说不能挑食。”楚络零义正辞严的拒绝。
计谋被揭发,晁进生只得乖乖就碗扒饭,皱着眉头吃进可厌的绿。
“零儿也多吃点。”李艳清也夹了些菜往楚络零的碗里放。“谢谢阿姨!”楚络零用力扒了几口,没多久,碗已见底。
“呀!零儿吃饭怎么都吃这么快啊!不要狼吞虎咽的,小心噎着了。”
“络零吃饭原本就很快。阿姨、叔叔,你们吃完先去忙,餐桌交给我来收就好。”她起身将已吃尽的碗盘先行收拾。
“零儿不是还有功课要写吗?这些阿姨弄就好了,你要不要先去做功课?”瞧这孩子多贴心啊!
晁氏夫妇舍不得让唯一的宝贝动手,分别用最快的速度解决碗里的莱饭,结束饭局。
“不用了!反正我们学校联络簿上都要写上今天做了什么家事,也只有现在这个时候才有家事让我做啊!阿姨、叔叔去喝茶看报聊天就好,不然到房间培养感情也好,这里交给我没问题啦!”
这孩子真是!“傻零儿,叔叔和阿姨还有事忙呢!那不然这里就交给你,如果你忙不来,就喊张妈来处理,知道吗?”李艳清为着楚络零刚那些话正红着脸。
晁进生也尴尬的咳了几声。“小心不要弄伤手喔!”没看过妻子脸红的样子……其实还满美的嘛!
两夫妻被弄得不知所措,只得听从小丫头的话退场,将满桌的杯盘狼藉交给楚络零善后。
待两个大人离开,楚络零先将碗盘清理好,再拿出一个便当盒,开始添饭夹莱。今天阿姨和叔叔的胃口很好喔!居然把菜吃得只剩这几样……
楚络零将没吃完的几道莱,每一样都夹了一些放进饭盒里。“天啊!这能吃吗?”筷子停在第四道莱上,她犹豫着要不要利用这个机会对那个每天捏着她脸玩的恶质少年进行报仇。“其实这也不算报仇吧!是他亲娘煮的,他多少应该会捧个场吧!”阿姨也真天才,一样的菜煮了三次,没有半次是可以看的。
说服自己这不是“公报私仇”后,楚络零刻意多夹了两口色香味俱无的第四道菜,放进原本看起来很美味的饭莱之中。
哇哩咧!真不是一个“惨”宇可以形容。
当作没看见饭盒中凄惨模样地盖上饭盒盖子,楚络零拎着饭盒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踏离厨房之际,她停了下来,转头看向铁窗上的殷红。等会儿他打开便当盒盖,她应该不会像那些花一样“七零八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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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凉天净月华开。窗外,庭树萧萧;窗内……
“呼!终于写完了!”丢开数学习作,楚络零放松的将自个儿抛向大床。
粉红色的床单、粉红色的棉被、粉红色的套枕,连壁纸都是粉红色的,阿姨的固执无人可比。
人人都夸她有一张古典美人般秀丽出色的脸蛋,却跟她的内在一点儿边都搭不上,举凡文学、艺术、古典美学……只要是属“气质流派”的东西,她一概不行,倒是体育、数理方面的她很有一套,尤其她还很爱摇宾乐呢!
对了,说到摇宾乐,今天班上同学借了她一张从五零年代至今美国摇宾乐的精选专辑CD呢!趁现在才晚上十点多,拿出来欣赏、欣赏。
“叩叩!”
才模出书包里的CD,窗户就传来耳熟的声响。
“今天怎么这么晚啊?”她走过去开了窗,这间房间的前任主人利落地跃窗而入。
阿姨和叔叔不许晁剡擅自进入家里,所以他都是利用窗外泥墙攀墙而生的藤蔓偷偷爬进来,还真是委屈他了。
再度关上窗时,她闻到一股浓浓的烟味。“你又去网吧啰?”难怪这么晚。
“无聊,找人下棋去。”晁剡环顾房间一圈,似在计算什么。
“喏!快吃吧!”将饭盒交给他,她心虚地竟然错手拿起语文课本读了起来。
不过,当他将饭盒盖子一掀,意料之内的抽气声随之响起。
“你妈妈的爱心,将就点。”前两次都没拿给他尝尝,他这做人家儿子的,总得表现一下孝心。
“你居然夹这种菜色给我?”早知道今天就在外面解决晚餐,但身上的确也没剩什么钱了。
“我刚才有吃一小口喔!肚子现在还没出现异状,应该没事。”她安抚着。
“但前两次你一吃隔天一早就不停拉肚子!”现在只是时候未到。
啊!被发现了!“刚好你最近不是便秘吗?”
“那也不用吃泻药啊!何况是这个!”拍掉她的语文课本,他伸手给她的圆脸来一顿好戳。
“别……别戳了啦!会痛耶!不想吃就不要吃嘛!还有别的菜啊!”重新拿起课本捂住脸,她总算发现语文课本用来干嘛了。
一脚捞来垃圾桶,晁剡仔细的将所有“瑕疵品”挑起来扔掉,才坐在床上一口口吃了起来。
“冷了!”连饭都硬了。
“谁教你这么晚来!”她还偷溜出去找过他呢!却不见他的踪影。“丫头,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怎样?”像在问天气如何般,他边吃边开口。
“会很高兴我的脸终于月兑离苦海。”她实话实说。
他随手拾起被她扔在床上的数学习题,直接往她的头K去。她体育虽好,却不知为何,在面对他的欺压时,反应总是慢半拍。
“好痛!”他要问的,她说实话也不行啊!
“在外面要不是我罩着,你早就让人拐了去、欺负去!”这丫头太好讲话,总是被人占了便宜还不自知。
“基本上只有你……”由感而发的诚实话语滚到嘴边,在对上他发狠的狼眼时,自动自发变成谄媚的字眼,“只有你会保护我。”主啊!请原谅她为求自卫的善意谎言。
“嗯!”大头不客气地一点。“以后,就算长大了,你也要听爸妈的话。”“我知道。”但迫于他的恶势力,她觉得自己比较常听的是他说的话。
“书要好好读。”
“我知道。”只是愈读却没有愈好。
“诗要用心背。”
“我知道。”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还有,如果我不在,要……”扔开吃完的空饭盒,他倾身向前。
“什么?”她看着他莫名所以、愈来愈靠近的身子,自己也跟着借双手的使力愈来愈往床里退去。他想干嘛?又想戳她、掐她吗?
“要……想我!”话落、手起,他两指夹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假蟑螂,在她面前五公分处晃了晃。
她听到了什么声音,“啪”的一声,是东西裂开的声音。
“啊——”尖叫声乍起,响遍整个晁家府邸。
“唔……”维持仅三秒钟的尖叫声教另一张嘴密实堵住。
“发生什么事了?”
原本当真听从楚络零建议,晚饭后待在房间“培养感情”
的晁家夫妇,听到惨绝人寰的尖叫声传自三楼宝贝女娃的房里时,马上以最快速度冲上楼,而且连敲门都省了,直接一人一脚将脆弱的房门踹开。
“砰!”“你、你、你……”李艳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颤抖的手指呀指的,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
“你这死孩子是在做什么?!”晁进生瞪着一张嘴刚从他那疼人心肝的宝贝楚络零小小唇儿移开的亲生儿子,大吼一声。
“你们不是都有看见了?”晁剡狼眼半眯,邪气地反问。
意思是他承认咯?“你这不要脸的恶魔!傍我滚出去!”晁进生气极了,竟忘了怀疑儿子是怎么进来的。
“滚出去?我早就被勒令‘滚’到仓库四年多了。”这一次,不用他们赶。“你这恶魔!我要你滚出这个家!”
“当真?”他血红的眼在父母脸上搜寻着最后一点期望——他们的犹豫,但他们的决绝却不曾踌躇过。
“没错!你现在立刻给我滚!”竟敢占小络零的便宜!
“求之不得。”不再有所奢望,只是,为何他还是感到心痛?这样的反应不是早就猜得到的吗?
“你别再给我回来!”李艳清哭叫着,仿佛遭受狼吻的楚络零才是她的亲生女儿。
“给我些钱,我就永不再回来。”不是哀求,这是他们欠他的。只是,如果父母应给的关心要折现,他们会付多少呢?
“好!”晁进生回书房开了张即期支票,扔给他。
炳!三十万?他们的关心只值三十万?
“你们跟我的关系到此为止!”他很好收买不是?只要三十万……三十万,他这个“怪胎”自动滚蛋。
转头看向呆住的楚络零,晁剡只手在她的发上揉了揉。
“保重!”他对她说。
不再有所留恋,他跨出房间,头也不回地就此消失在晁家这块土地上。他算好的,一切都是他算好的,只是……脸上的泪是怎么回事?流个不停……
房里,晁家夫妇在晁剡一走,快步冲上前,抱住呆愣的楚络零。“络零,还好吧?有没有怎样?他欺负你了吗?”晁进生担忧地审视着早飞去三魂七魄的小小身体。
“零儿……零儿,不要吓阿姨,你说句话啊!”李艳清难过得泪流满面,紧紧将被欺负的楚络零抱在怀里。
“呜……”终于回神的“受害者”,在想到发生什么事时,开始抽抽噎噎的跟着哭了起来。
呜……她的…她的……她的CD啦!被她坐坏了啦!
晁哥哥干嘛没事往她这边靠过来,呜…她后面又没长眼睛,害她压到同学借给她的CD了!
哇!怎么办啦!呜……
那年,十五岁的晁剡离开了晁家;十三岁的楚络零哭得凄凄惨惨,为的却是不小心教自己压坏的C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