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怎样?”苏太后从齿间将一个字一个字挤出,“要哀家求你?还是要哀家也许你以重利?”
“名与利,都不是我心中所想。”她柔声道:“我只想要太后的一个保证。”
“你说……”
“请太后再也不要找我和轩辕策的麻烦。”
一瞬间,大殿忽然陷入了沉寂。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苏太后才重新开口问。“你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太后几次派人杀我,可惜我命不该绝。如今我活着来见太后,就是想要告诉您,不要再做无谓的蠢事。您杀了我,非但无法挑起争端,只会激怒轩辕策,若他造反,您的儿子还能坐稳皇帝之位吗?也劝您别再动什么歪脑筋,答应我的要求,我今日所说的事情,策也知道,您不想让他将此事公诸于众吧?”
“不!”事关孩子的安危,苏太后慌乱地喊道:“你们不能伤害念康!他是无辜的。”
姬明烟也点点头,“是啊,陛下只有十一岁,虽然少年老成,心思狡黔,但毕竟与一般的孩子一样,以您为荣。若他知道他竟然是个名不副实的假皇子,他还有脸面坐在那张龙椅上吗?”
苏太后痛苦地以袖掩面,“求你……不要说出去。”
“我是女人,岂会不了解您的心情?我既然只身来见您,就是为了替您守住这个秘密。只要您答应,此生再不与我们为难,我就不会将此事说出去,不仅陛下不会知道,就连岳冲也不会知道您曾对策做的那件事清。”
苏太后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她当然明白姬明烟所说的“那件事”是指自己曾色诱轩辕策。
银牙暗咬,指关担白,她字字艰难地吐出,“好,哀家可以答应你,但是,你凭什么让哀家相信你不会到外面乱说话?”
姬明烟笑答,“微臣说了,微臣只身前来已是诚意的表现,太后若是不信,微臣也没有办法。”
苏太后绝望地看着她,如同被关在笼子中的困兽一般,所有的利击利爪都被人斩断,没有半点还手的能力。
事到如今,她只得说:“好,哀家答应你了……”
姬明烟离开内宫的时候,发现本来在宫门口等候自己的马车旁还多了一匹马,轩辕策拉着马缓,悠闲地靠着车壁等她。
见她平安出来,他像是吐了口气,快步走上,用自己的大衣将她一把裹住。
“怎么说这么久?”
她娇笑着抬起头,“女人之间的话,总是比男人多一些。”她向四周看了看,“我爹呢!”
“你爹说家中还有事,就先走了。大概是他还不习惯多了我这个准女婿,不知道该怎样和我说话吧?我与他本来同殿为臣,现在却成了他的晚辈,这身份落差太大,但其实他有我这个女婿该觉得光荣才对。”他语气骄傲地说着。
“听你这口气,倒像是在抱怨?”姬明烟娇嗔着瞪他一眼,“陛下呢!”
“答应你会让那小子平安,我自然不会为难他。他要整齐了人马才能赶回来,现在大概还在半路上。”轩辕策拉着她上了马车。
她还没有坐稳,就被他揽迸了怀里,唇上热烫的温度,立刻驱走了春夜的丝丝凉意。
“这回总算把所有的事情一起解决掉了,你该没有拒绝嫁我的理由了吧?”
姬明烟嘟凌着回应,“谁知道后面还有没有变故……总要等季道远被定了罪之后……”
“你是不是还要赖到小皇帝亲政之后再嫁我啊,”他不悦地夔眉,“我提醒你啊,那只小包狸今天威胁我说,他若亲了政,一定会找我的麻烦。”
“你若是个忠臣良将,谁能有借口找你麻烦?她打了个吟欠,“我困了,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又想用缓兵之计?姬明烟,我轩辕策是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吗?我告诉你,聘礼我已准备好了,明天一早就会敲锣打鼓送进慕容府,到时候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她倏然张开眼,“你疯了?我在慕容府一直是以男子形象示人,你让我以什么身份嫁你?”
“那就是岳父该头疼的问题了,反正我聘礼送过去了,人也在我的手上,他只要编个理由骗骗世人就行了。”轩辕策得意地扬起眉,“姬明烟,我不会一直是输家的。”
“威风八面的临江王,少在我面前装可怜。”她用指尖在他胸前狠狠地戳了一下,“人都是你的了,你输了什么!”
他叹息着再一次吻上她的唇,柔声道:“输了一颗心。”
天佑四年四月。丞相季道远因私运国库官银另行重铸而被揭发,小皇帝赵念康颁手谕给辅国侯慕容归鹤及临江王轩辕策,联手彻查此事,季道远最终下狱刑部,此案牵连到的官员多达十几人。
季府财产被充会,树倒糊孙散,又有人揭发季道远的其他罪名多达十几项。幼主震怒,下旨严惩,刑部量刑之后,判其斩首。
轩辕策和姬明烟在京中完婚,慕容归鹤对外声称姬明烟是其义女。成亲之日,慕容府中水泄不通,道贺的官员足有百名,幼主亦亲赐厚礼道贺。
完婚后,轩辕策携爱妻返回临江,夫妻齐心,联手守卫天雀,被百姓称道,成为一代传奇。
情与爱,恨与怨,并作笑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