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
希晴疲累地将自己扔向沙发,大眼空洞地瞪着天花板。
都是裴宇澔那通电话打乱了她的生活步调,想起四年前的事,害她完全没有心情过圣诞节。
“表姊,妳回来啰?”正在房间上网的表弟薛明凯探出头。
“嗯。”
薛明凯是阿姨的小儿子,因为考上台北的学校,搬来和她同住。一方面可以节省房租,另一方面还可帮阿姨就近监视。
算是打过招呼,薛明凯又窝回房间里。
倏地,希晴从沙发翻身坐起。
裴宇澔是一个记忆力很好的男人,只要她说过的话,他一定都会记得清清楚楚。
那如果他问起她有关男朋友的事,她要从哪里变出一个来给他?
她冲至薛明凯的房门口。“阿凯,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薛明凯头也不回,忙着打字。
“做我男朋友。”
“What?”薛明凯像是活见鬼般的瞪她,“表姊,妳疯啦?”
“我是说假装,”她扬高下巴,“如果你答应,我就帮你隐瞒这学期连当三科的事。”
“妳这是威胁。”太过分了!
“这叫交易。”她纠正。
“表姊,妳吃错药啦?干嘛急着找一个男朋友?”
“因为……”希晴深吸一口气,“我最近被一个怪男人缠上了,如果有必要,可能需要请你帮忙。”
“那当然是没问题。”他点点头。
“到时,你要装得像一点,别漏出马脚。”因为那男人是很精的。
“知道。”
“到时别叫我表姊。”特别提醒。
“这是当然。”
希晴见他点头应允,这才放心地转身离开。
“表姊!”薛明凯突然叫住她。
“嗯?”
“假装妳的男朋友,有没有钟点费可以拿?”
“……”
早上八点十五分,希晴快步地越过长廊,直扑老总的办公室,手中拿着她苦思一晚的离职信。
她也知道,如果她再这么换工作下去,她可能会被全台湾的广告公司列为黑名单。
深吸一口气,将发丝塞至耳后,希晴敲门。
老总一向比工友还早到,她不用担心他不在。
房门里传来两个男人的笑声,她正觉得纳闷,身材圆胖的老总已然开门。“杜小姐,妳来得正好,我们正聊到妳呢!”
老总笑呵呵的,显然心情很好,不知道等他看见她的离职信后,还能笑得出来吗?“没想到你们是同一间学校毕业的。”
“我们?”希晴听得一头雾水。
“是呀!说不定你们认识呢!”老总稍微侧身,让她看清楚坐在沙发上恰然自得的俊逸男子,“我来帮妳介绍。他姓裴,裴宇澔,是奥星广告公司的执行副总。”
一阵地转天旋,希晴的笑容当场冻结,瞪着那张她以为早已绝缘的笑脸,她甚至没注意老总的介绍词。
裴宇澔优雅地朝她点点头,得意的模样不可一世。
“妳好。”他笑容可掬地朝她伸手,“初次见面。”
“你好。”他是想跟她装不熟啊?这样正好,她也不想与他有所交集。
“杜小姐,裴先生和妳一样单身未婚,”老总拉着她坐下来,“你们一定要好好认识一下。”
希晴欲言又止,她又不是来相亲的。“我……”
“他的人品妳放心,他是我从小看到大,绝对不会有问题,是个人品杰出的好青年。”老总大力夸赞。
裴宇澔挑眉,似笑非笑的眸望住她。
彷佛是在和她炫耀:听到没?我是个好男人。
希晴轻轻哼了一声,老总一定是被他天使般的笑容给蒙骗了,她还会不认识裴宇澔吗?
他根本就是个不爱干净,又懒惰、又性好渔色的狂。
尤其换女人和换衣服一样。
“最重要的是,”老总压低音量,“奥星广告的董事长是他老爸。”
希晴猛然抬头。
奥星广告?就是那间代理许多国外知名运动品脾的广告公司?虽然不算跨国集团,但也是数一数二知名企业。
难怪他从以前就出手阔绰。
“对了,杜小姐,这么早找我什么事?”老总突然想起这个重点。
希晴挫败地咬住唇,她总不能当着裴宇澔的面丢离职信。
“我……”她尴尬地笑笑,“我忘了。”
“忘了?”老总一怔。
“没想到杜小姐的记忆不太好,这么容易忘记。”裴宇澔笑着接口。
希晴极缓慢地眨眨眼,这些年来,她改戴隐形眼镜,早能善用自己的魅力。“有时候琐事太多,记忆力难免会不好。”
“所以该记的记不得,不该记的也忘了。”他颔首。
“是呀!”所以他好不好用的事她也早忘了。
对于她挑衅的语气,裴宇澔的黑瞳里眸光一闪。
“没关系,”老总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如果妳想起来再来找我。”
“谢谢。”闻言,希晴立刻站起远离一级战区。
“什么时候有这份荣幸可以请杜小姐吃顿饭?”裴宇澔低沉的嗓声在她身后扬起。
希晴“没空”两个字还来不及说出口,老总已经抢着帮她回答。“不如就今天晚上吧!”
老总直搓着双手,“杜小姐目前也没有男朋友,你们两个一起吃个饭,那是再好也不过了。”
“老总?”顾不得外人在场,她惊叫出声,老总怎么可以把她的私事全抖出来?
“没有男朋友?”裴宇澔闻言,笑意更深。
希晴背对他不想多做解释,她彻底明了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这句话的含义。
防不住老总的大嘴巴。
“那么今天晚上六点我来接妳。”
真讨厌,他不知道她是避他唯恐不及吗?
“用不着那么晚,下班时段容易塞车,到哪都不方便,你五点半来接她就好了。”老总热情地道。
五点半?忍不住惊讶,希晴回头瞄了一眼老总,公司不是六点才下班吗?
为了把她推入火坑,提早下班也可以?
“那么就这样决定了,杜小姐。”在她拉开门前,她听见裴宇澔不容拒绝的邀请。
如果她会乖乖的等他出现,她就不叫杜希晴!
还没到下午五点,希晴趁老总被电话缠得分不开身时,随便找了个借口早退。
没想到她还会见到裴宇澔,她以为自己已经躲得很好了。
罢走出办公大楼,希晴正要越过马路,一辆黑色BMW318在距她不到半公尺前紧急煞车,大剌剌地横在马路中央。
“会不会开车?”希晴的三魂七魄被吓跑一半,她瞪着眼前差点撞到她的凶嫌。
车窗缓缓放下,希晴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车窗里出现的是她最不愿见到的笑脸。
“上车。”带着笑,他简短地下达命令。
“不要。”她直觉拒绝,
提早离开都会被逮到?他是侦探吗?
“我是无所谓,”裴宇澔摊摊手,“还是妳喜欢这样和我僵持在马路上?”
瞪着他足足三秒钟,希晴不得不屈服于他的婬威之下。
没办法,谁教她胆子小,她已经被那些因他挡住路而不能前进的路人,用目光瞪得万箭穿心。
“好久没回台北了,想到哪里用餐?”等她坐妥系上安全带,他平稳地将车滑入车道。
希晴没回答,思绪一团乱。
“怎么不回答?”他还是好心情的问。
“……你怎么会认识老总?”她思考这个问题很久了。
“因为我在找妳。”
闻言,她心头一突。
“为了找妳,我几乎翻遍所有的广告公司。”笑容敛起,他持方向盘的手一紧。“找了妳整整四年。”
“……”
“我想知道妳当年不告而别的理由。”他的心情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复杂过,怒火像黑洞般不断的在胸口凝聚燃烧,却不敢提高一点点音量,深怕她一躲又是四年。
四年--不是四天、四个月,而是一千四百多个日子。
他不惜动用父亲的人脉关系,翻出她所有藏身的可能,好几次差一点点就找到人了,最后又被她逃掉。
如果说他变心,所以她气得包袱款款走人,那他没话说;可是并没有,晴晴连变心的机会都没给他,他只是到楼下拿个东西回来,就已是人去楼空。
她欠他一个解释。
希晴深深望住他的侧脸,重想当年,难堪的情绪再次别过她的四肢百骸。“都过了。”
转看窗外,她低语。
裴宇澔唇线紧抿,最好他这些年的南北奔波,能被她用都过了这三个字轻描淡写给带过。
“过了也好,”他重新泛起笑,顺着她的话,“我们去用餐吧!”
既然抓到她,也就不急于一时,他有的是时间慢慢和她算总帐。
看她还能跑到哪里去?
“听妳们老总说,妳现在没有男朋友?”高级餐厅里,俊男美女优雅地在靠窗的位置用餐,看似郎才女貌的两人,私底下却是明潮暗涌。
“我有。”希晴纠正。
“妳没有。”
当年属于男孩的稚气月兑去,现在的裴宇澔举手投足都充满男人的成熟魅力,自信危险的气息直逼眼前的清秀佳人。
“我有。”她再次低喊。
“如果真有,妳们老总怎会不知道?”
“我有没有男朋友,并不用拿出来炫耀。”被他一语道中,她微恼的说。
对她的坚持有些不快,裴宇澔拿起酒杯轻啜。
“这些年来,我的男朋友多到数不清。”希晴夸张地重申。
“数不清?”
“没错,”她伸出手,“十根指头数不完。”
“很好。”裴宇澔仍是挂着无害地笑容,敛下的眸里却是冷光乍现。
她在玩火!
希晴瞄了一眼不动声色的裴宇澔,突然不安地喝口酒压惊。
虽然已经很久没见面,她仍能感觉出他濒临爆发的怒气,她是说错什么了吗?
“我都已经二十六岁了,”希晴的声音愈说愈小,“有一、两个男朋友应该不会太奇怪。”
裴宇澔黑眸半瞇,怎么才没过一会儿,她的男友已从多到数不清变成一、两个了。
“我不在的这四年,到底有几个?”他放下杯子,不轻不重的声响惊得希晴心头一跳。
“一……一个。”一紧张,她只能把薛明凯推出来当作挡箭牌。
“只有一个?”凉凉地他反问。
“……嗯。”是不是只要遇见裴宇澔,她就只能乖乖的被欺负?
裴宇澔轻轻哼了一声,、既然对手只有“一个”,他会让对方知难而退的。“改天约出来我看看。”
“什么?”希晴一怔。
“我说改天约出来让我看看。”他好整以暇地重复。
“为什么?”阿凯怎么看都是大学生,带出来一定会破功的。
“身为妳的挚友,我有帮妳鉴定的义务。”他朝她举杯。
鉴定什么?又不是历史文物。
希晴心烦意乱地将杯内的红酒一口饮尽,眉心的折痕足以夹死一只蚊子。“有什么好看的,还不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和嘴巴。”
“别担心,我的眼光很准。”好心地帮她斟满酒,他的俊颜上浮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如果他没猜错,晴晴的酒量应该没多少长进才对。
“这样太麻烦你了。”心中只记得盘算要如何拒绝,希晴无意识地举杯就唇。
“不会,我们是朋友,没什么麻烦不麻烦?”裴宇澔的笑容有如天使般灿烂,他将瓶内的酒尽数倒给她,“对吧!亲爱的晴晴。”
瞪着他的笑,希晴身上的寒毛全部立正站好。“你……别这样对我笑。”她急急转开脸,将最后的红酒统统喝完。
只要这种天使的笑容一出现,绝对不会有好事。
椭圆形的大床上,半果的男女四肢纠缠,彼此身体的契合密度近乎百分百。
上午七点整,阳光还来不及洒进屋内,顽皮豹可爱的手机铃声已经响起,打破一室静谧的气氛。
女人翻了个身,小手四处模索搜寻,终于在?灯下找到喧闹不已的手机。
“喂?”带着浓浓的鼻音,女人还在半梦半醒间。
“表姊,妳在哪里?为什么一夜没回家?”一听见有人响应,薛明凯迫不及待地大吼。
“我……”薛明凯的大嗓门吓走她所有的瞌睡虫,希晴立刻翻身坐起,却错愕地瞪着身旁赤果的男人。
他和她怎么都没穿衣服?
“不回来也不打通电话,害我担心了一整夜。”薛明凯大声埋怨。
“我马上就回去。”希晴匆匆收线,一颗心提得老高。
不会吧?
他们又做了?
昨夜的回忆重回她的脑海,希晴恶狠狠的瞪住睡得香甜的裴宇澔,恨不得用目光将他碎尸万段。
他是故意的、蓄意的、有预谋的!
他明明知道她喝酒会乱性,昨天那瓶红酒偏偏还让她喝光光。
懊死的裴宇澔!
希晴轻手轻脚的下床,企图从一堆像咸菜的破布中找回自己的衣服。“每次都要月兑的这样激动吗?”她哀怨道:“皱成这样怎么穿出门?”
衬衫、窄裙、内衣、破成两半的丝袜,几乎都找齐了。
除了--她的小裤裤。
希晴屏住气,在不惊醒裴宇澔的情况下,小心翼翼地翻遍房间每一寸。
虽然昨夜的记忆一片混乱,但她能拿人头保证,她是有穿小裤裤的。
可是找不到,就是找不到。
希晴颓然地趴在地上,仰天无声哀号。
她强烈怀疑是裴宇澔拿去藏起来了,忍住踹醒他的冲动,希晴起身拍去身上的灰尘。
已经八点多了,再不出门她一定会迟到的,总不能真的叫醒裴宇澔来质问小裤裤的下落。
这种丢脸的事,她做不出来。
希晴气恼的哼了一声,拿起皮包,活像小偷似的蹑手蹑脚地偷溜出门。
大门才刚关上,裴宇澔漂亮的黑瞳蓦然睁开,诡谲的笑痕旋即浮上唇瓣。
被他牢牢握在掌心的,正是她遍寻不着的黑色小裤裤。
“昨天没回家喔!”甫接起内线电话,小咪的贼笑声立刻如魔音穿脑般传入希晴的耳中,“妳穿昨天的衣服来上班。”
希晴探出头瞄她一眼,急急的否认。
“哪有?妳记错了。”打死都不能承认,不然八卦站宣传,不用半小时,公司就会传得沸沸扬扬。
“别骗我,”小咪摇头,“这招对我没用。”
张着口,希晴无言以对,她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借口搪塞。
“说!是怎么样的男人?”小咪逼问。
“哪来的男人?”心头一跳,希晴死鸭子嘴硬的否认。
“没有男人?”小咪好笑,“那妳的脖子是怎么回事?长水痘吗?”
“脖子?”希晴一怔,连忙从皮包中翻出镜子。“不会吧……”她震惊地用手遮住,心中咒骂裴宇澔千万遍。
他--绝对是故意的。
五、六颗不算小的“草莓”大剌剌地“种”在她雪白的颈项,要别人看不到,除非是瞎子。
“快回答我呀!”小咪兴致高昂的问。
一向洁身自爱的杜希晴竟然有激情吻痕,如此八卦的消息教她怎么忍得住?
希晴完全没心情和她闲聊,只想尽速湮灭证据。“我很忙,等等再和妳聊。”迫不及待挂下电话,开始狂翻抽屉找工具。
不知道用粉饼盖得住吗?还是用遮瑕膏?不然,OK绷行不行?
不过臭裴宇澔把“草莓”种得那么大,要贴住可能要用撒隆帕斯。
“杜小姐?”突然,老总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上传来,“杜小姐?”
“是。”希晴双手捂住脖子,尴尬的抬头。
“妳不舒服吗?”老总上上下下打量她一圈,寻找含蓄的形容词,“妳看起来挺……狼狈的。”
“没事,”希晴挤出一抹笑,“我很好。”
“嗯嗯,”老总神色古怪地点点头,眼前的女人身上穿的衣服像是刚从资源回收箱里捡回来一样,“没事就好,等等要开业务会报。”
“业务会报?”希晴惊愕的重复。
她今天的行程表里有这个会议吗?
“和几位奥星广告的高阶主管,是临时决定的,”老总不安地看了她一眼,“妳还可以吧?”
“……可以。”她点点头。
“那就好,十点在会议室准时开会。”
“好。”
事情非要挤在同一时段发生吗?希晴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她这个样子怎么见人?
衬衫皱得像炖肉用的梅干菜,窄裙上的折痕多到数不完。
最重要的是--她的脖子简直就像一个“草莓”果园。
希晴欲哭无泪,恨不得将裴宇澔千刀万剐,她辛苦培养出来的专业形象已被他毁于一旦。
再三确认自己的服装仪容没问题后,希晴伸手敲敲门走入会议室。
虽说在室内围着一条羊毛围巾很突兀,却是没办法中的办法。谁教她临时找不到一条象样的丝巾,偏偏脖子上又都是激情吻痕。
思及此,希晴忍不住火得咬牙切齿。
裴宇澔昨晚真的有那么“勇猛”吗?
她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今天的天气还挺暖和的,好像有二十几度呢!”轻松愉快的嗓音扬起,希晴动作不禁一僵,“杜小姐在办公室围围巾,不嫌热吗?”
恶魔!他绝对是恶魔,所以才会在她身边阴魂不散。
希晴瞪着那个始作俑者,硬扯出一抹微笑。“我有点感冒,所以怕吹风。”
“哦!”裴宇澔故意夸张地颔首,“杜小姐感冒就太糟糕了,麻烦助理将暖气温度调高好吗?”
“没问题。”手脚勤快的小助理马上调高室内温度。
希晴又气又恨地瞪了小助理一眼,那么听话干嘛?又不是领裴宇澔的薪水,这下可好,她等等一定会热到中暑。
“咦?大家都到了,”老总姗姗来迟,没看到他们刚才的小插曲,“我们会议可以开始了,先请奥星广告的许经理为我们说明这次的广告需求好吗?”
在众人掌声中,长相斯文的许经理走上台前开始解说。
裴宇澔和别人换了位置,坐到希晴身旁,只见他月兑下西装外套挂在椅上,状似悠闲的听取简报。
希晴嫉妒地看他那件单薄的衬衫,忍住拉开围巾的冲动。
恶魔!都是他害的。
一张小纸条悄悄递至她前面。
早上为什么先走?我可以载妳来公司。
不必。她将纸条推回去。
反正顺路。
我不顺路。她瞪他。
妳今天看起来真狼狈。他轻笑出声。
希晴看了,不禁为之气结。
他还敢提起,也不看看是谁害的?
你对我做了什么事,你心里有数。
是妳主动要求,我只是配合。他一脸的无辜。
“什么?”等不及写回纸条,希晴已激动的低吼出声。
许经理和众人的目光立刻飘过来。
“抱歉。”希晴双颊微红,她太激动了。
昨天是妳爬到我身上,才一会儿工夫后,可恶的小纸条又传过来,说妳忘记好不好用。
希晴咬紧牙根不回答,他在说谎,她才不会上当。
我的衣服和裤子都是妳月兑的。
说谎、说谎,她偏过头不予理会。
裴宇澔天使般的笑容又重新绽开。妳的衣服也是妳自己月兑的。
不可能。她终于上当响应。
那妳看看这是什么?他的手移到桌下。
什么东西是什么?希晴好奇的往下望。
不望还好,这一望,她那张俏脸霎时变得青一阵、白一阵。
她的黑色小裤裤?!
“你竟敢……”希晴激动的站起来。
“杜小姐有什么指教吗?”许经理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眼里全是裴宇澔可恨的笑脸,希晴听见理智神经爆断的声音。“都是……”他惹的祸啦~~
“没什么,”裴宇澔截断她的话,有礼的向全场的人解释,“刚刚有蟑螂爬过,吓到杜小姐了。”
众人释怀地点点头,注意力重新回到许经理身上。
女人都怕蟑螂,一时失控在所难免,没什么好奇怪。
“你……”她怒视他。
妳打算让所有人知道妳的小裤裤在我这儿吗?他按住她的手,拉她坐下,让他们都知道我们有一腿?
谁和你有一腿?希晴用唇形告知。
妳很激动喔!裴宇澔给她一个安抚的笑容。
希晴生气地瞇眼。Whatdoyouwant?
没有,只是想问妳,不带人性的小纸条又传回来,妳没穿小裤裤来上班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