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皇爷最疼爱的宠妾!
不知道为什么,杏钤不经意的一句话,却像条蛇紧紧缠绕在她心底,缠呀绕呀解不开。
阙炎炽喜欢谁、宠爱谁都不关她的事,她毋需在意,也不用在意,偏偏她就是在意得很!
眼看阙炎炽的营帐熄了灯,脑中浮现的尽是他和杏铃恩爱的画面,上官熙婳不断来回踱步,焦躁得难以自己,隐隐有种东西逼得她快疯狂。
她不该在意,不该在意啊!
可是该死的,她就是很在意!
上官熙婳猛然止住步伐,发现自己的心痛得快要撕裂成两半,她不懂这算什么?代表她喜欢阙炎炽吗?
他是她的仇人呀!满满的血海深仇全系在她身上,而她却……
强烈的愧疚与不安爬上心头,理智与情感相互拉扯,上官熙婳深吸一口气,再次扬睫看向营帐。
不!她不能放任自己这样下去,还有忠心的穆华他们在等着她,她不能让他们失望,就算心动,也要狠心斩断。
这是她的天命,她对凤来国的责任。
她毫无选择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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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静得没有一丝声息。
上官熙婳蹑手蹑脚的步下台阶,越过假寐中的看守者,悄然无声地来到穆华的牢房前。
“殿下?”见到她,众人都很惊讶。
“嘘,别出声,”上官熙婳比出噤声的手势,压低音量,“我是来救你们出去的。”
“殿下?”
“嘘!”被误认为阙炎炽的男宠果然还是有些好处,至少在骗取牢房钥匙时非常好用。
“殿下,您把我们救出去了,您自己怎么办?”其中一名侍卫问,“您会跟我们一起逃吧?”
“……”
“殿下?”
他们的问题让她难以回答,若是可以,她当然希望能一起逃,只不过一想到从此可能见不到阙炎炽,她心中竟出现片刻犹豫。
她果然疯了!从此见不着阙炎炽该是欢天喜地的事,他是她的敌人呀!应该额手称庆,她还犹豫什么呢?
喀一声,牢房锁轻轻打开,上官熙婳小心翼翼地打开牢门,深怕多发出一丝声响,一败涂地。
她挥手示意他们赶快逃走。
“殿下,跟我们一起走吧!”最后离开牢房的穆华突然抓住她的手,低语。
“穆华?”他大胆唐突的动作让她微怔,从前他从不碰触她的。
“殿下,和我们一起离开这里。”穆华语气坚定,像是知道什么似的。
上官熙婳沉默下来,静静望着穆华严肃认真的神情,正想点头答应……
“离开?!你们想逃去哪里?”再熟悉不过的男性嗓音响起,阴暗的水牢顿时灯火通明。
“阙炎炽?!”心一跳,上宫熙婳猛然回头,当她瞧清阙炎炽阴鸷铁青的俊颜时,血色顿时从她脸上褪尽。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应该在营帐里温香暖玉抱满怀才对!
“你们还没回答本皇爷的话呢!”危险地眯起凤眸,阙炎炽的眸光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声线陡沉。
还说穆华只是贴身侍卫,在他看来两人肯定有不可告人的关系,不然两个男人的手怎么会紧紧握在一起?
无名妒火熊熊燃起,几乎焚毁他的理智,阙炎炽咬紧牙根,从没想到自己竟会为一个男人吃味。
“有什么事都冲着我来吧!”深吸一口气,上宫熙婳站了出去,“是我放他们逃走的。”
“是你?!”阙炎炽挑高一道浓眉,总觉得他的动作是在袒护穆华。
“是我。”上官熙婳用力颔首。
好!很好!真是好极了!
阙炎炽冷冷的瞪住他,感觉自己像个傻子,不顾一切的爱他,换来的竟是这种下场。
“来人啊!把他们全拖出去杀了!一个都不准留!”他赫然下达命令。
“不行!你不能这么做!放他们出来的人是我!就冲着我来啊!”上官熙婳瞬间变了脸色,惊慌地大喊。
“上宫熙,你有什么资格和本皇爷讨价还价?!”阙炎炽怒问。
“人是我放的,”面对他沉怒的俊颜,上宫熙婳反而平静下来,回视他染上风暴的黑眸,“所有的罪我一人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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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放人犯有什么下场?!鞭笞一百鞭。
上宫熙婳被缚在柱子旁,倔强的抿唇不发一语。
相较于面无表情的阙炎炽,张将军倒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皇爷,这个惩罚会不会太轻了?”张将军伸手抚过黑须,“要不要干脆杀了他,好杀一儆百呀?”
阙炎炽冷冽如刀的眸光扫过他。“怎么?你对本皇爷的处置有意见?”
“没、当然没有!”张将军被他瞧得打从背脊泛寒,连忙陪笑脸,“皇爷决定就好,小的不敢有意见。”
敝了,私放人犯的不是他,他却比犯人还紧张。
“既然张将军没有意见,”阙炎炽状似懒洋洋的摆手,实则目光从不曾离开过上宫熙婳。“行刑。”
“是。”负责刑罚的士兵闻言,扬起鞭子在空中甩了甩,最后重重落在上官熙婳的背上。
啪一声清脆响亮,是鞭子打在肉上的声音。
上官熙婳咬紧唇,背部传来的剧痛差点让她昏过去。
“第二鞭。”行刑的士兵冷漠的喊道,又是毫不留情地甩下一鞭,鲜血立时染红了布料。
“第三鞭!”
“第四鞭!”
究竟鞭了几鞭,上官熙婳已经浑然不知。她只觉好痛,痛感几乎麻痹了她,有那么一刹那,她以为自己快死了,所以意识才会渐渐模糊。
“第十二鞭!”刑场上一片静默,只听得见士兵的喊声和鞭打的声响。
阙炎炽表情深沉难测,教人读不出心思,犀冷的眸光紧紧落在上官熙烬身上。
“第十三鞭!”
“停!”猛地,阙炎炽喝止士兵的动作,漂亮的凤眸异光闪过。
“皇爷?有什么不对劲吗?”瞧得正起劲的张将军听见他忽然喊停,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冷冷的,阙炎炽不发一语地走近场中的上宫熙婳,墨黑色的阵子里有股风暴在酝酿。
除非是他眼拙看错,要不然的话……
“怎么不打了?不是还没一百鞭吗?”感觉到他走近身边,上官熙婳松开被自己咬得血肉模糊的下唇,虚弱又倔将地讥讽。
对她的挑衅恍若末闻,他只是静静垂眸望住她,用一种很奇异的目光。
被他的目光瞧得十分不安,上宫熙婳不满的皱眉,下一刻,他猝不及防的扯开她胸前衣襟。
“你——”
丙然!
阙炎炽说不出此刻是什么感受,有震怒、有欣喜,震怒是因为她隐瞒自己的真实性别;欣喜却是因为自己不必再因为她是男儿身而犹豫挣扎。
他眯眸瞪她,凶恶的眸光仿佛要将她一口吞下。
“今天的刑罚到此结束。”不顾众人的目光,阙炎炽砍断绳索,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放开我!”每一个细小的动作都会牵动背后的伤口,上宫熙婳咬紧牙,硬是不肯喊疼。
“闭嘴,”阙炎炽冷冷警告。“我们还有帐要算!”
是的,这笔帐非得好好算一算不可。
她明明是女儿身,却刻意隐瞒自己的性别,害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喜好出了问题,一直处在痛苦之中,这笔帐怎能不好好算一算?!
“皇爷?这样就算了?”见他把人带走,张将军不禁目瞪口呆,他急道。
“张将军若是觉得意犹未尽,本皇爷可以继续奉陪。”他的声音冷得像冰珠子。
“不、不用了,皇爷慢走。”脸上表情顿时变得僵硬,张将军胆寒的后退两步,语气结巴。
不再浪费唇舌,阙炎炽甚至连乡看张将军一眼都懒,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回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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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女人!”阙炎炽将她带回营帐,开门见山的问。
“就算我是女人又如何?我的身分绝不会改变。”上官熙婳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神志的清醒以免痛昏过去。
“你是女人,就应该坦白自己的身分!”双手撑在她身侧,阙炎炽逼近她绝美的脸庞,咬牙道。
“坦白我是女子又如何?难道就会放了我吗?”上官熙婳讥讽的回嘴,灿亮的美眸仿佛要喷出火光。
她尖利的反应一时之间堵得他无话可回,阙炎炽倏然眯眸,总觉得自己快被她逼到极限。
“本皇爷从不对女人动粗。”好半晌,阙炎炽终于冷冷出声。
“我不希罕你的怜悯!”
这个女人,他真的有种想把她掐死的冲动。
“既然你是女子,你就不是凤来国的太子,你到底是谁?快从实招来!”强压住滔天的怒气,阙炎炽捺着性子问。
“谁说我是女子就非凤来国的太子?”上官熙婳倔傲的神情不变。“我说过,我的身分不曾变过!”
“胡说!凤来国太子怎可能是名女子!”额上青筋微跳,阙炎炽怒驳。
“凤来国的太子为什么不能是名女子?”
“因为——”上官熙婳的神情太过认真,反而让他说不出话来,阙炎炽倏然住口,隐隐约约像是抓住了什么。
“该不会从头至尾都没有上官熙这个人?”强迫自己静下心来,阙炎炽一步步问道。
“错!的确有上宫熙,我就是上宫熙。”上宫熙婳扬高一道秀眉。
“可是你是女子。”
“那又如何?”
“那么上官熙婳呢?你和上官熙婳是什么关系?”若是再想不出关联,他就是笨蛋了,阙炎炽犀利的反问。
没料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快,上官熙婳微讶的眸光疾闪而逝,她倔强地不开口说话。
“你就是上官熙婳吧!”不用她回答,他也知道答案是什么。
上官熙就是上官熙婳,一直寻寻觅觅找不着的人,原来就在自己的手掌心,如今想来的确可笑。
难怪凤来国宁愿亡国也不肯交出上官熙婳,毕竟哪有人送出太子做妾的道理。
“恭喜你已经找到我了,”停顿许久,上官熙婳扬睫睇他,“现在你可以把我交给贵国大皇子,然后凯旋归国了。”
“谁说我要把你交给阙龙印,”阙炎炽的回答让她惊愕,只见他彷似理所当然的耸耸肩。“本皇爷曾经说过,你是本皇爷的人,这一辈子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