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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的神话 第七章

“夫人,见到你真好!”看到古风灿烂的笑脸,如枫情绪也微受感染,“你好,见到你真好。”她颇有感触,一回头,费斯特的脸色又阴沉得吓人。她叹了口气,心情再也好不起来。

“夫人,你好像很不开心。”好不容易侯到费斯特开会去了,如枫正无所事事地坐着,凌游絮给她送来了她最爱的卡布其诺,见她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不由关心地问。

“没事。”如枫勉强朝凌游絮露出个笑脸,“你怎样?”

“我?”凌游絮木然的表情迅速起了变化,“很好。”她腻声说道。

如枫倒有些不自然,那个大少爷究竟何许人也,竟然能创造出如此非凡的奇迹。她盯着凌游絮红晕满面、情潮涌动的神色,心底大叹造物主之神奇,真的是一物降一物!那么,她和费斯特又是怎么回事呢?

凌游絮打量着如枫黯然神伤的面色,突然问道:“夫人难道另有心上人吗?”

如枫全身一震,骇然抬起头,“你说什么?”她的语气失去了应有的平静。

“总裁对夫人那么好,而夫人却依然不开心,那么,就只有一种解释,夫人的心不在总裁这儿。”凌游絮不动声色地分析。

如枫目瞪口呆,许久才干笑了一下,“你别乱猜。况且,费斯特对我好不好,我自己最清楚。”

“夫人,有没有兴趣到我家去玩玩?”凌游絮转换了话题。

如林松了口气,“有兴趣没机会。”她自嘲地笑了笑,费斯特如果肯放自己外出,那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只要夫人愿意,我可以带夫人出去,而且还能让总裁不知道。”凌游絮成竹在胸。

如枫狐疑地望了她一眼,“怎可能?”

“每周逢单数总裁都有会议要开,时间长达两小时。这个时候,我可以带夫人出去,两小时前偷偷地溜回来。”凌游絮的眼睛灼灼生辉。

“不妨一试!”如枫淡淡道。反正不论自己做什么,费斯特都看不顺眼,为何自己要任他宰割?

“那好,后天夫人无论如何要想办法出来。”

如枫轻轻摇了摇头,无论如何?自己根本不用想任何办法,费斯特恨不能将自己绑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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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如枫魂不守舍地坐在沙发上,自从那次在早餐她被当众吻后,费斯特更加肆无忌惮,只要她说了什么令他不爽的话,他就老调重弹,不分场合地拥住她就是一顿狼吻。刚才,她只不过向古风打了个招呼,就差点被费斯特吻得喘不过气来。真要命,她已经不敢面对杜嫂他们了,现在连在公司里都不敢抬头。

“夫人。”凌游絮推门进来,“我们走吧!”

如枫站了起来,甩开了刚才的尴尬与莫名的情愫。

“你的公寓挺不错的嘛!”如枫一进门就赞不绝口。

凌游絮笑了笑,没有回答。

“你的大少爷呢?”如枫东张西望,蓦的全身的血液都似被抽尽,她茫然地瞪视着眼前的男子,辜星云!

“如枫。”辜星云热切地喊道,“我找得你好苦!”

“星云?”如枫神情茫然,兀自无法回过神来,她转身寻找凌游絮,但偌大的房子只剩下她和辜星云两人,她忽地没来由地一阵心慌。

“如枫。”辜星云审视着她的神色,“你在怕我?”

奔星云伤心的神情勾起了如枫的歉疚,“对不起。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只是大意外了。”费斯特知道后会怎样?发狂?然后把辜星云大卸八块?“星云,你,你快走。我不想你受到任何伤害。”她急急说道。

“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根本不会在乎。”

“可是我在乎。”如枫抢过他的话头,“我不想再对不起你……”

“如枫。”辜星云打断她的话,神色很是古怪,“你对我的感觉就只有抱歉吗?”他既期待又极度不安。

如枫愣了愣,,前尘往事瞬间重现心头,每一次,她对他还没来得及产生另外的感觉,费斯特就会出现带走她,留下她对他无穷无尽的歉疚。她甚至已记不清,在她是狄奇妮的身份时,她对亚里帕斯是否真正爱过。也许,那只是一种尊敬与依赖。否则,在亚里帕斯与靡非斯特的战争中,她不会选择逃避。

“对不起!”她几乎下意识地开口。

“对不起?我不要你的对不起。”辜星云拽紧如枫的双臂,绝望地低吼:“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如枫。我爱你从古到今,甚至天荒地老,我只爱你一个。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你告诉我。”

如枫被晃得晕头转向。“我不知道,星云,住手好吗?”她柔柔地恳求。在辜星云面前,她不会生气,不会伤心,不会失控。她只会内疚!而费斯特却能轻而易举地左右她的情绪,甚至令她变得不像自己以为的自己。

奔星云说然垂下手;“那么、你爱上他了?”

如枫不语。

奔星云惨笑起来,“原来这么多个世纪,一直是我自做多情。”

“星云,你别这样。我是绝对不会跟随费斯特的。”如枫声音很低,语气却无比坚决。

“你这又何苦?”辜星云把手放到了如枫肩上,“如枫,不管怎样。我都会一直爱你。如果,我是说如果,费斯特这家伙有负于你,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如枫还来不及回答,一个身影挟带着雷霆之势迅速卷了进来,照准辜星云的面门就是重重地一击。辜星云踉跄地后退几步,尚未稳定身形,那个身影又已一步抢上,对准他的月复部又是狠狠一拳。辜星云痛苦地弯下腰,能够这样让他连还手之力都没有的只有一个人……

“费斯特!”如枫的尖叫声贯穿他的鼓膜,“你再试试打他一拳看看。”

费斯特的手肘距离辜星云的脑门一寸处停顿,辜星云咳嗽了几声,猛地出拳痛击在费斯特的月复部。费斯特闷哼一声,待要反击,如枫已然挡在辜星云面前,“你要有种,就先把我宰了!”

费斯特高高扬起了手,“你别以为我不敢!惹翻我,我会让他求死不得。”

如枫神色一凛,“那么,我会把你的记忆从我脑中彻底抹去。我会乞求,永生永世都不要再遇上你。只要你一出现,我就结束自己的生命。”

费斯特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你敢?”中气不足的声音泄露了他的不安。

“你有胆的话,不妨试试看。”如枫咬着牙挤出了这句话,冷汗已不受控制地自背上渗出。

费斯特沉默,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两人对峙,谁也不说一句话。

“总裁。”凌游絮的声音从费斯特背后传来。

“你好大的胆于。”费斯特缓缓转过身来,冷冷的眸子看定凌游絮,“你想怎么死?”

“你怎么罚她,我就加倍惩罚我自己。”如枫的声音没有退让的余地。

费斯特面色发青,一言不发地拉过如枫,夺门而去。凌游絮若有所思地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喃喃道:“总裁真是爱惨了夫人,我从未见过他气得那么失态。”

奔星云直起身子,擦了擦嘴边的血迹,“这家伙,下手还真狠。”

“辜先生,你打算放弃了吗?”

“不放弃也不行。如枫可以离开他,但却不会爱上我。”他伤感地摇摇头,“更何况,那小子要是失去了如枫,不发狂才怪。”

凌游絮的眼睛陡地一亮。

“对了,谢谢你的帮忙。不管怎样,我总算见到了如枫。如果费斯特为难你的话,就到我的公司来吧!”他掏出自己的名片,递给凌游絮。

凌游絮接了过来,脸上的表情神秘莫测,“没什么,只是刚好碰巧而已。”

的确是碰巧!天知道这么巧如枫的朋友宛仪会去找如榆,要她向如枫转达她的谢意,又这么巧宛仪的丈夫就在靡非斯特在香港由费家姐妹打点的分公司上班。更巧的是大少爷病好后打电话向两个妹妹报平安,而他们聊起辜星云寻找如枫的事时,凌游絮就在身边。缺少任何一个条件,这么精彩、这么宝贵、这么有价值的一幕就不可能出现。凌游絮眼底的光芒更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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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斯特古怪地盯着如枫的发型,配上她穿在身上的T恤,活月兑月兑就是一个小男孩。“你剪掉了长发?”怒气出现在费斯特的眉梢,他最喜欢如枫枕在他的臂弯时,抚弄她的长发,那种绕指柔的触感总是能引发他体内的激情。可是,她怎么敢……

“没错。”如枫抬了抬眉毛,一脸倔强,“因为你今天早上对凌姐态度恶劣。”

“什么?”怒气不客气地侵占了费斯特的心灵,“你以为我真会在乎?”他竭力装得满不在乎。

“我当然希望你会不在乎。而且,我会继续持续我的行为,也许,你下次就会见到我的眉毛掉了半根。直到你厌倦了我为止。”

“停止你愚蠢的行为。”费斯特暴喝道。

“行。”如枫爽快地应承,“你放我自由。”

“你休想。”费斯特咬牙切齿地搂过如枫,“我会把它理解为你离不开我,从今天开始,就算是上厕所,我也会与你同进同出,直到,你断绝你那愚蠢的念头。”

如枫叹气再叹气,她真后悔提出那个与费斯特之间毫无胜算的斗争条约。她应该估计到费斯特的实力的,她应该想得到费斯特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如果她能明智一点的话,现在她就不会坐在这张会议桌前,旁边是那个可恶的费斯特对她虎视眈眈,间或在桌底对她进行一定程度的性骚扰。

她实在无法原谅自己的愚蠢与后知后觉,费斯特的厚颜她已经领受过啦,他可以旁若无人地公开他们亲密到令人遐思联翩的关系、可是,自己居然还要在虎嘴上拔毛。

她又一次尴尬地拨开费斯特蠢动的大手。老天,他究竟是怎么办到的?一边可以道貌岸然地开会,一边却能肆无忌惮地在会议桌下挑逗她。

虽然他们的位置既可以居高临下地扫视全场,又能令下面在座的职员无法获知他们的行为,但流动在他们之间暧昧的暗流,如枫不认为可以一点都不为人知。

她尽量眼观界,鼻观心,也许她该将注意力转移到他们开会的内容上。她吸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神不受费斯特那只不安分的大手的蛊惑。

费斯特几乎有些洋洋自得,唉,他该老早就想到这一点的,那就不必忍受那种思念的折磨。如今多好,如枫就在伸手可触的地方,他可以闻到她的发香,随时模到她娇女敕的皮肤,还可以感受到她的不安和羞涩。他喜欢如枫这种毫不设防的娇态,他喜欢拥有如枫的实在感。

原来如枫的到场,竟可令枯燥乏味的会场变得如此生动有趣。

他的嘴角不知不觉上扬了几度。

“总裁,关于航空业的投资我们已经取得初步成效,相信不日之后,就能打进欧洲市场。不过……”操刀航空业的部门经理林凯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将目光凝聚在费斯特睑上,这是什么?他几乎不敢相信费斯特脸上的表情,那是叫做笑容的东西吗?他们的总裁,那个携带着与生俱来的孤傲、冷漠与霸气的男人,也会拥有这个叫做笑容的东西吗?他挣扎着转移视线,投注在如枫身上,是总裁身边这个与他有同类气质的女人创造的奇迹吗?

他过久的沉默终于引起了费斯特的注意。见到他目光所在地的刹那,费斯特的睑色变得非常难看,“总裁夫人也是你随便看的吗?”

冰冷的语声唤醒了林凯的知觉,他顿时城模诚恐起来:“对,对不起,总裁,我,我……”他语无伦次,竟不知该怎样往下说。

“你刚才说到‘不过’,接下来怎样呢?”一个异常温柔的声音提醒了他,他感激地向夫人点点头,视线却是再也不敢稍有停留。

“不过,目前世界航空业的霸主辜星云的确是个不可小觑的对手。”他继续发言。他调查过辜星云,这个男人起家于日本,实力与费斯特几乎不相上下,航空业是他的主打市场,另外附有海运、陆运,甚至各类酒店。他的行事手段也很霸气,到目前为止,他的事业未尝败绩。任何商场上的谈判,只要他一到场,再棘手的事情;莫不迎刃而解。如果说费斯特的处事风格犹如地狱中的魔王,那么,辜星云的行事手腕就像高高在上的帝王。这两个人之间的竞争,实在很难妄下定论。林凯擦了把汗,总裁的决定总是令人难以捉模,之前,他们与辜星云一宜并水不犯河水。想不到总裁会主动提出要与辜星云一决高下。唉,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只怕结果会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你收了辜星云多少好处?竟敢为他说话!”冰冷刺骨的音调愣是把林凯全身的汗珠冻结。他张口结舌,看到同僚无比同情的目光,脸上不由呈现出死灰色。

“他只是在实话实说。”林凯感激地将目光递向那个为他说话的人,是夫人!

“实话实说?”费斯特嘿嘿冷笑,“是不是实话,很快就会见分晓。”他不再理会如枫变色的俏脸,开始讨论有关投资细节。如枫不得不承认,费斯特是个商业奇才,他的计划根本不是常人所能想得出来的。看到其他人脸上的崇拜以及那个曾提出质疑的部门经理现胜券在握的模样,她忽然强烈地为辜星云担忧起来。

“费斯特,你这样做毫无意义。”开完会回来,如枫在费斯特的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激动得张牙舞爪,”你的公司已经够张扬了,根本就不必……”

“你该知道意义在哪里。”费斯特无视如枫的震怒,凉凉地说道。

“我不知道,你会这么思蠢兼幼稚。”如枫轻蔑地挥了挥手。

费斯特一把抓住如枫尚在空中的小手,“你惹恼我了!”他将如枫负在背上,踢开卧室的门,径直走到床前,把如枫掷在柔软的大床上。如枫狼狈地想要爬起,费斯特已倾身覆盖住了她的身躯,将她围困在强有力的双臂中。

如枫避开费斯特灼热的眼神,游目四顾。有钱人就会这么无聊,连工作的地方都要造这么个豪华的卧室。平时她不管怎么疲倦,也坚决不进这个房间,就是预防这种事情发生。可是,所谓的防不胜防,大概就是指今天这种状况了。

“你不敢看我,是不是怕……”费斯特邪恶的眼神令如枫的血液火速沸腾起来。

“我怕,我最怕你这种无耻的行径。”如枫咬牙顽抗,她就只剩下这个唯一的武器了。如果有一天,她在费斯特面前连话也说不出来,那真的是她的世界末日了。

“无耻吗?很遗憾,你好像对我的无耻也颇为认同呢!”费斯特细细地啃噬如枫的耳垂,如枫无奈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又一次无奈地叛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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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枫对总裁的影响已经成为公司的热门话题,当然纯属私人聊天,而且绝对不能有一丝丝风吹草动传人总裁耳内。不过,凌游絮已听够了如枫长如枫短。由于如枫改变了公司长久以来压抑的空气,公司上下竟将如枫奉若神明。

“我们的行动可以开始了。”凌游絮冷冷地在自己的私人电脑上打下这几个字。辜星云,你不用怪我,要怪就怪费斯特吧。或者,你会感激我也说不定,毕竟,我要把如枫送到你身边了。她的脑海中浮现出几天前她与如枫的对话。

“夫人,总裁没有为难你吧!”凌游絮用她的关切打开话题。

“老样子。你呢?如果费斯特对你有出格的举动,我不会放过他。”

凌游絮笑了起来,如枫不好意思地红了脸,“虽然有些夸大其辞。不过,他要是敢对付你的话,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倒没有对我怎样。我担心辜先生……”凌游絮欲语还休。

“他敢?”如枫捏紧拳头,却不知这一举动,竟与费斯特有说不出的相像,“如果他敢对星云不利,这辈子我决不会再见他。”

凌游絮没有怀疑如枫的决心,不仅没有怀疑,她还暗自窃喜,终于,她报复的最佳时机到来了。她盼这一刻已经好久了,久到她还以为这辈子都已经无望了呢!靶谢如枫,成全了她多年的心愿,那么,就让如枫的离去彻底摧毁费斯特吧!

“辜先生吗?我是凌游絮。”凌游絮拨通了辜星云的专线,“夫人最近情况不太妙……”

下一刻,辜星云坐着他的专机从日本飞到了美国。

“发生什么事?”辜星云焦躁的身影出现在餐厅门口,还未坐下,已忙不迭地问出他最牵挂的事。随行的还有一个与古风年龄相仿的青年男子,一脸严肃,盯着凌游絮的目光满是戒备。

凌游絮为辜星云倒了杯茶,日本人倾向茶道,所以凌游絮特地找了这家供应茶点的餐馆,一来,费斯特对茶没有喜好,在这里谈天,可以避免费斯特的注意;二来,凌游絮对茶道颇有研究,内行对内行,可以消去辜星云不必要的戒心。果然,这一招投其所好起了效应,辜星云赞许地看着凌游絮熟练的操作手法:“想不到凌小姐对茶道也颇有研究。”

凌游絮笑而不语,只是示意辜星云喝茶。

奔星云端起茶杯,陶醉地闻了闻茶香,“好茶。”他出口赞道,“想不到在这里也有这么地道的西湖龙并。”他轻轻地品了一口,闭着眼享受了一下,微微皱了皱眉峰。

“辜大哥,怎么了?”青年男子立刻关切地询问。

“这茶不好喝吗?”凌游絮忙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里的茶毕竟无法与辜先生喝过的相比!”凌游絮不好意思地说道。

奔星云摆了摆手,“你误会了。”他转过头,对少年男子说道:“胡莳,你到外面等我。”

胡莳一脸不情愿地走了出去。

“好了,说吧。”辜星云盯住凌游絮,“到底如枫出了什么事?”

“自从上次与你见面之后,夫人与总裁的关系就趋向恶化。总裁发誓要毁掉你的事业,夫人很是担心,要我提醒你早做准备。”

“毁去我的事业?”辜星云不以为意地笑笑,”你叫如枫不必担心。”

“夫人本来也不担心,只是……”她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份企划书,“夫人说,你看了这个就知道了。”

奔星云志了过来,越看脸色越是严峻,看到后来,忽而一笑,“费斯特不愧是个天才。这样的计划也只有他才想得出来。”他沉吟片刻,“我想和他见个面,你能安排吗?”

“见面?”凌游絮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我不认为总裁会见你。

“所以要你费心。”辜星云朝凌游絮露出笑脸,凌游絮竟无法抗拒他的请求,她忽然能够领悟这个男人身上所拥有的与费斯特并驾齐驱的资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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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枫不安地注视着眼前这两个剑拔弩张的男人。他们不该见面的,每次见面都让如枫有一种世界末日来临的恐怖感。“星云。”她怯怯地开口,换来费斯特一脸嫉妒的怒火。

“如枫,别担心。我是来了结我们之间的恩怨的。”辜星云温柔地朝如枫展露一个笑脸,费斯特的脸色更加败坏了,“说真的,费斯特,我还真是很不放心把如枫交给你。你现在这个样子,哪里有半分成熟男人的气质。”如枫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怒意在费斯特身上泛滥成灾。

“你敢教训我?”他暴跳如雷,“辜星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进了我的地盘,你还想再完整地出去吗?”

“哦?”辜星云抬了抬眉毛,“你打算怎么对付我?”

费斯特正要发话,如枫恶狠狠的目光已聚焦在他身上,他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吞了回去,一张睑忽红忽白。

奔星云陡地大笑起来。

“闭嘴!”费斯特气急败坏地喝道,“再笑,我把你变成植物人,让你这辈子想笑也笑不出!”

“很好哇!”辜星云笑意盈盈,“如果那样的话,如枫一定会陪着我对吗?”他朝如枫转过头去,如枫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费斯特一拳砸在办公桌上,那杯咖啡震落在地,“辜星云,你到我这里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

奔星云喝了口咖啡,皱了皱眉,“费斯特,你这里就只有这种苦不拉叽的东西吗?”

“有得喝你还嫌,当心我在咖啡里下药。”费斯特咆哮着,他从来没有这么肯定,他,费斯特,非常非常讨厌眼前这个叫做辜星云的家伙!

“你敢?”如枫火速扑到费斯特跟前,恐怖的眼神盯得费斯特心里直发毛。

“这个世界上还没有我不敢做的事!”他嘴巴很硬,但色厉内荏。

奔星云羡慕地看着这一幕,也许他该早一点见到的,这样,他会早一点死心,如枫就不必总是生活在对他的歉疚中。原来一直以来,他才是那个第三者的身份。

他自嘲地勾起嘴角。那边的争吵犹在继续,但费斯特已明显落了下风。这个根本不把任何人、任何事放在眼里的男人,如今却心甘情愿地败在如枫手下。他对如枫的爱又何尝比自己少过一丝一毫!

而如枫,他深情地注视着那个争得面红耳赤的幸福的小女人,如枫的心还有空余之处吗?自己不是一直期待如枫能得到幸福吗?如今她已然得到,还要怎样呢?是该做出了断的时候了。

他苦笑了一下,以为自己够洒月兑,结果一碰上与如枫有关的事,他就再也洒月兑不起来了。唉,从今往后,一个人的日子,他真该好好安排一下呢!

“喂,你古里古怪地盯着如枫干什么?”费斯特被如枫逼得理屈词穷,一肚子的火气无处发泄,又见到辜星云这种他认为是极端暧昧的目光,怒火更是周身乱窜。

“星云再古怪也比不上你的十分之一。”如枫双手叉腰,立刻挡了回去。

星云,星云,为什么如枫叫那个家伙总是这么亲热?他再次确定,如果他可以对那个家伙动手,他绝对、绝对不会手软!他攥紧拳头,直捏得格格作响,“你是死人啊,问你都没反应。”他不爽地暴喝过去。

奔星云还是那个姿势,连笑容也没变一变。

如枫开始有点不安,她疾步走到辜星云身边,“星云,星云。”没有反应,她有些急了,语速加快:“垦云,星云,你别吓我!”辜星云的身子在她的推动下晃了晃,眼神开始变得空洞。

“你对他做了什么?”如枫霍地抬起头来,声音因恐惧而发颤。

“我有做过什么吗?谁知道这家伙在搞什么鬼?”费斯特双手抱臂,不屑地哼了一声。

“星云,星云……”如枫继续不放弃地呼唤,叫到后来,声音中已带着泣音。

费斯特不耐烦地走过来,朝朝星云的大腿踢了一脚,“别装死啊,这种招数瞒不过我。”

如枫发疯般地推开了费斯特,失控地喊道:“费斯特,我今天才终于彻底认清你的为人。我要离开你,我会用余下的日子照顾星云。”

她将目光温柔地对准辜星云没有任何意识的脸,忽然听到从辜星云身上传来急切的呼唤声。她眼睛一亮,但随即失望地发现,只是辜星云右手的手表上有人在呼叫辜星云。她把手表摘了下来。

“辜大哥,你怎么了?”声音很年轻,也很急切。

“你好,星云出事了,你马上过来。”眼泪滑下如枫的脸庞,她骤然扑到辜星云的膝盖上,沉痛地哭泣起来,为什么每一世中,她总要对不起星云?

“如枫,你这样对我不公平。”费斯特的声音出现了少见的张惶,“我是不知道这家伙出了什么事,但我一定会查清……”

“你别虚伪了。”一个陌生的声音插入。如枫泪眼朦胧地看过去,好像是上一次在教堂挨了费斯特一拳的青年男子。

“你把星云先带走,我随后就来。”如枫擦于眼泪,对他说,“对了,你叫……”

“胡莳。”少年男子简略地说着,俯来检视辜星云,确定辜星云的状况后,一脸愤懑地朝费斯特扑过去。

“够了。”如枫大声阻止,“照顾星云要紧,马上带他去医院。他由我来对付。”如枫始终未看费斯特一眼,费斯特心中的不安指数猛增。

胡莳抱起辜星云,走到上升的电梯内,又转过身来,满怀希翼地面向如枫,“你真的会来吗?”

“我会。”看到如枫一脸决绝,胡莳放心离去。费斯特紧张地握拳,竟发现手心都是冷汗。

“如枫,你不能这么对我。我说过我会查清。”他徒劳地解释。

没有反应。

“该死的你说句话好不好?”费斯特想抓住如枫,但如枫冷漠地闪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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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压抑的空气开始蔓延到费宅。费斯特每吃一口晚餐,就偷眼瞧一瞧如枫,“这该死的晚餐是谁做的?怎么那么难吃?”

老曹跌跌撞撞地出了列队,脸色惨白。

如枫不闻不动,机械地吃着她的晚餐。

“主人,夫人……”杜嫂嗫嚅着,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费斯特颓然挥了挥手,声音中竟充满了疲倦,“你们都下去吧。”

餐厅里只剩下他和如枫。如枫终于吃完了最后一口,她擦了擦嘴,缓缓地站直身躯,费斯特不由自主地跟着站立。如枫冰冷的眼眸注视着费斯特,像在打量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在她的眼光下,费斯特竟无法保持镇静。

“费斯特,你成功了。”如枫终于开口,声音却不像如枫,那种漠然的神色突然让费斯特尝到了恐惧的滋味,“你一次次的考验我的亲情,让我尝尽无能为力的挫败感。你教育了我,使我可以对亲人的痛苦视若无睹。”她的声音平板无波,费斯特心中的恐惧却层层加深,“你让我认识到了我自以为是的博爱精神是多么无知,为一些与我毫无关系的人去牺牲是多么好笑。”她发出了刺耳的笑声,费斯特想要阻止她继续说话,竟没有这个勇气,“你最大的成功,是让我对生命感到了乏味,对自己的躯壳感到了厌恶。”她迅速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向自己白皙细女敕的脸蛋划去,费斯特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手,“你疯了?”他的声音明显的中气不足。

“疯?”如枫尖利地大笑。

“不许笑。”费斯特抓住如枫纤巧的下巴,阻止她继续发出这种恐怖的笑声。

如枫恶狠狠地打掉费斯特的手,“你最大的不幸,是没能把我逼疯。刚才那精彩的一幕,你能扼杀几次?”

一阵寒意自费斯特心底升起,“你想干什么?”

“我只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怀孕了。”如枫腻声说道。

激动燃亮了费斯特的眼睛。

“为人父的感觉很不错吧。”如枫仔细地打量费斯特。

“如果你想借此要挟……”一根白女敕的手指压到了费斯特的唇上,阻断了费斯特毫无底气的声音。“No、No、No,费斯特,你不要把我想得太好。怀上了你的孩子我很高兴,因为,我拥有了筹码。”邪恶自如枫眼中显现。

“你到底想干什么?”如枫的刻意挑逗令费斯特变得烦躁不安。

如枫忽的抓起一把椅子朝自己的小肮猛击过去,费斯特一脚踢飞了椅子,椅子在撞上壁炉的同时四分五裂。他伸出双手,拽紧如枫瘦削的双肩,“你真的疯了?”

“费斯特,你紧张了。着急了。心痛了。你那种泰山崩于前都不变色的气势哪去了?”如枫拨开费斯特的手,“我只想让你知道,”她指指自己依然扁平的小肮,“它只是我的筹码,我可以任意将之毁去。”

“好吧,”费斯特的声音充满了挫败,“我是很想让那个家伙变成植物人,可是这件事……”

“嘘。”如枫又一次打断了费斯特,“费斯特,你也学会解释了。”她讥讽地摇了摇头,“你应该从不轻易亮出底牌的,看来这个孩子对你的重要性远在我的估计之上。那么,还我自由吧。否则,”她的语气一变,“我会竭尽所能摧毁它,也摧毁我自己。”那种仇恨的语气,咬牙切齿的表情,彻底打击了费斯特,冷汗自他的毛孔中分泌出来。

“其实你应该感到无比自豪的。在你尽心地教下,我成功地拥有了你的特质。”如枫的声音又娇又媚,她逼近费斯特,右手轻柔而煽情地放在费斯特的左肩上,身体的移动像妖魅的汤蹈点燃费斯特最原始的。“你真敏感。”她在他的耳边吐气如兰,“反应好强烈。”费斯特的脸色失控地燃烧起来。如枫咯咯地笑出声,身体滑到费斯特的右侧,嘴唇贴住费斯特的耳根,“你脸红了,流汗了。”她踮起脚跟,嘟起红唇,吮去费斯特鼻尖的一颗汗珠,“你想要我对不对?鉴于你说过的只对我一个人有反应,我会给你留下最消魂、最难忘的最后一夜。”她勾过费斯特有些僵化的头颅,献上了甜美的一吻。

费斯特箍紧如枫的纤腰,呼吸变得异样的急促。就在他有进一步的行动时,如枫张嘴在他的唇上狠很地咬下,两人都尝到了血腥的滋味。如枫推开了费斯特,声调转为冷漠决绝,“选择吧。”她将手放在肚子上,“如果是他们,十年后我会让他们来找你。”她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费斯特阴沉着脸,一声不吭。

如枫的声音继续响起:“如果是我,”她抓过费斯特的手放在自己颀长而纤细的脖子上,脸上的笑容竟令费斯特不敢直视,“掐死我将是你最大的幸福。”

如枫的话就像是一根针,狠狠地刺入费斯特的心脏,难以忍受的疼痛席卷全身,他使尽力气,也无法控制身体的战栗。如枫嘲讽的眼神令他有指死她的冲动,但是,那阵致命的战栗竟似夺去了他所有的力量。他的眼前骤然模糊起来,只有如枫的眼神还在顽强地刺痛着他。他踉踉跄跄地摔进檀木沙发,双手紧紧地抱住脑袋,埋进同样抖个不停的双腿间。寒冷自内而外,将他层层冰冻;绝望不紧不慢地扩张着势力,吞噬他整个心灵。他恍如堕身于无穷无尽,无边无际的地狱之中。他不能掐死如枫再杀死自己,他不能让如枫带着对他的嘲弄、憎恶与蔑视结束这辈子的旅行。是的,他是可以轻而易举地掐断彼此的生命线。但是,他却害怕,在无数个投胎转世中找不到如枫的绝望与疯狂。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能力,但这一刻,他竟胆怯到无法做出一个决定。

耳边再次清清楚楚地传来如枫冷冰冰的声音,“你选择好了吗?”

选择?如枫给了他一个没有选择的选择,叫他如何选择?寒意继续增加,几乎要把他也化成其中的一分子。一直以来,如枫就是温暖的源头。失去了如枫,他要怎么才能让自己活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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