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分手的第二天,你穿着自己最丑的一套衣服,打扮成有史以来最糟糕的样子上街,却不幸与你的前男友狭路相逢,在这种情况下,你会怎么做呢?
答案只有一个字:逃。
如果不想被他自负地认定你没有他不行,那么,你应该挺胸抬头、高傲地逃走;如果不想被他看见你失恋后的凄惨模样,那么,你应该将身体缩成最小体积、抄小路隐蔽地逃走;如果他已经发现了在人群中尤为“醒目”的你、并且走上来叫你的名字,那么,你应该——
“你认错人了!”水清浅豪气干云地大喊,然后抓起林语欢的手就往店门外冲了出去。
ANDY愣在当场。
水清浅拖着林语欢撒腿狂奔了两条马路,终于在一个路口停了下来。两个人蹲在地上,像狗似的大门喘着气。
“你、你以为你是疾走罗拉啊,跑、跑那么快!我、我不行了……”林语欢一边忙着喘气,一边还不忘抱怨。
“我、我也没办法啊,像刚才那种情况,不跑能行么?我这副样子如果被ANDY看到,他对我最后的一点好印象也没了。”
“你也知道你这副样子很丑啊,那还不快点进去?”
“进去哪里?”水清浅一脸迷惑。
“眼镜店!”林语欢没好气地吼,手往头顶上一指。
水清浅抬头。呵,这么巧,她们居然跑到眼镜店的门口来了。
两人立刻推门而入。十五分钟以后,水清浅倒空荷包里的所有钱财,终于向老板订下了一副特制隐形眼镜,商定一个星期后来取。也亏得林语欢在一旁帮她砍价,不但杀得老板面有菜色,还免费为她讨得一瓶滴眼液作为赠品。
看来这顿午饭没白请,还是有朋友好啊!水清浅心情愉快不少,一边推开店门,一边回头问语欢:“我们接下来去哪里?”一脚刚刚跨出门槛,就冷不防撞入一具男子胸怀。
“啊——”她尖叫,身子失去平衡向后仰去。那男子眼疾手快地扶住她腰际,由于惯性使然,带着她旋了一个圈。两人双双倚到墙上,免去摔跌之苦。
而与此同时,“啪”的一声脆响,水清浅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落到地上,镜片摔得粉碎。
她眼前顿时一片模糊。要知道她可有六百度的近视加二百多度的散光啊,没有眼镜的她根本就和瞎子没分别!
现在,她只听到耳边传来温柔磁性的男声:“小姐,你没事吧?”
再来是林语欢的抽气声,“哇,帅哥!”
帅哥?在哪?她睁着两只无神大眼四处环视,却只看见面前立了个颀长的灰色身影,面目模糊。那灰影子对她欠了欠身,有礼貌地说:“小姐,真的很抱歉撞到了你,还摔碎你的眼镜。这是我的名片。你重新配好眼镜以后,把账单寄到上面这个地址就可以了,我会赔双倍价钱给你。”说着递上一张名片。
这么谦和有礼的声音,令水清浅顿时有几分羞怯了起来,“其实,你不用赔的,是我自己不小心……”
“什么不用赔?你是白痴啊?”她的脚突然被林语欢狠踩一下,小声的咒骂在耳边响起。
好凶哦。她不由缩缩脖子,“哦,那我就收下了。”
手臂伸出在空气中捞了几捞,终于把名片抓到手里。
那灰影子见状笑了起来,笑声隆隆地白喉间滚出,很是好听。笑完了,他对她说:“小姐,你非常可爱,但愿我们能有缘再见。”
此言一出,水清浅和林语欢一起傻在当场。
男子冲她们再点了下头,然后便推门出去了。过了好一会儿,店内的两个女人才回过神来。
“我没听错吧?他——说你非常可爱?”林语欢不可思议地低叫。
水清浅根本没听见她的质疑,径自喃喃道:“他说,我们有缘会再见耶!”
“拜托,他根本不是这么说的好不好?”林语欢没辙地翻个白眼,再一转头,却发现水清浅正把名片小心翼翼地收到钱包里。一种女人特有的敏感浮上心头,她瞪着水清浅,半晌才问出口:“阿水,你该不会是……”
水清浅“啪”地合上钱包,对她扬起一个自信的笑容,“我就说吧,下一个男人会更好!”
是呵,下一个男人会更好。在水清浅被第三十六任男友甩掉的第二天,她生命中的第三十七个男人出现了。
只是这一次她遇上的,会不会是Mr.R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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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煌国际图书出版有限公司,总经理,范弘书。
名片上的哑金色字体映入她的眼帘,水清浅抓起桌上的磨砂纸质小卡片按在胸口,安静宽敞的房间里,只听到她快速而有力的心跳声,扑通,扑通。那是恋爱的心跳,那是爱情来了的预兆。
范弘书——多么斯文优雅的名字,和名字的主人多么匹配。直到现在,水清浅还能清晰地回忆起几天前她与范弘书狭路相逢,哦不,是有缘相见时的情景。
那情景美好得就像是日本偶像剧里情节,她——戴着黑框眼镜的灰姑娘女主角,在眼镜店门前邂逅了白马王子一般俊美斯文的男主角。然后,剧情顺利展开,男主角在众目睽睽之下牵起她的手,神情无限温柔地对她说:“小姐,你非常可爱。但愿我们能有缘再见。”
好吧,好吧,就算没有牵手那一项好了,这样的邂逅也颇令她心动不已呢。水清浅双手捧着范弘书的名片,脸上泛起梦幻般的陶醉笑容。她——在情场上屡战屡败的悲苦女子水清浅,这回终于遇上她生命中的阳光,命定的好男人了!
越想越芳心暗喜的水清浅拿着名片来到电话机旁,刚想抓起听筒拨打范弘书的电话,叮铃铃地,电话倒先自动响了起来。
“哇,难道是心电感应?”水清浅吓了一跳,连忙接起听筒,“喂,我是水清浅,请问找哪位?”她刻意将声音放柔了些,好使自己听起来温柔婉约。
不料电话那头传来毫不客气的讪笑,“水清浅,你这是在唱哪一出,倩女幽魂还是夜半歌声?拜托你用正常声音说话,我鸡皮疙瘩都快掉满地了。”
“黄昏?”她一听这个声音就气不打一处来,当即顺他的意换了一把声音,硬邦邦地说:“你没事干吗打我家电话?”
“打电话找你当然是有事,不然你以为我打来问候你呀?我才没那么无聊。”黄昏才不管她语气有多糟,依旧一副懒洋洋的口吻,“今晚咖啡店会有贵客莅临,你回来帮忙吧。”
“我为什么要回来?”水清浅直觉地跟他唱反调。这个自大的家伙,竟敢随便命令她!啧,他以为自己是店长吗?
“你不回来也可以。反正整个店里除了你没人会煎八分熟的三文鱼排,晚上八点你不到场的话,我们‘橘子’咖啡店就准备声誉蒙羞吧。”
声誉蒙羞?有没有这么严重啊?水清浅皱起眉,半信半疑地问:“你唬我的吧?这个贵客究竟是谁啊,这么有影响力?”
“总之,是会影响你我前途的人。”黄昏言简意赅地回答。
唔,越说越怕人了。水清浅忍不住缩了缩肩头,思索片刻,终于道:“好吧,那我来就是了,你可别耍我。”
“这才乖。”说完,黄昏挂下电话。他那有几分暧昧的语气令水清浅不由愣了一下。“这才乖”?这像是他黄昏会对她水清浅说的话吗?他们两个讲话,有哪次不是以冷嘲热讽开头、大吼大叫收尾?像今天这样的对谈,也忒和平了点。
难道是因为隔了一支电话的缘故,所以黄昏才会显得格外亲切?
她摇摇头。算了,不去想它,反正再想也不会改变她和黄昏命不对盘的事实。他们两人是冤家,是对头,是见面吵架、不见面诅咒的天生仇敌,可不会是别的什么。
于是,她杀进卧室,以最快的速度梳洗打扮了一下自己,又冲进洗手间戴上新配好的隐形眼镜,然后匆匆出门。在经过垃圾筒时,她将那张隐形眼镜账单从口袋里掏出来,揉成一团扔了进去。
她会联络范弘书的,不过不是为了要钱。想到了这斯文有礼的白马王子,水清浅心情愉悦起来,脚步也更形轻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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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之中有谁可以告诉我,贵客在哪里?”
水清浅环顾着“橘子”咖啡店内宽敞而一览无遗的空间,怒气腾腾地发问。在她的面前,是一字排开的女侍应甜甜、收银员纱织、实习生阿比和素素,最后,则是她那一脸惭愧的老妈。
好,很好,太好了!她们几个居然合起伙来骗她,亏她还辛辛苦苦地一路小跑赶来咖啡店救场,赶着要为那个什么“贵客”煎见鬼的八分熟三文鱼排,结果呢?
结果是,她看到黄昏坐在包厢餐桌的首座,脖子上围着餐巾,一脸幸福地举着刀叉冲她微笑!
“水清浅,你来得比我预想中早哦。”
早?早你个头!水清浅的双目简直要喷出火来。她箭步冲上来,一把抓住黄昏的T恤前襟,咬牙切齿地低吼道:“你该死的最好快点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那个‘影响你我前途’的贵客会变成你自己?”
黄昏不慌不忙地抓下她的手,笑呵呵地道:“贵客当然不是我,今晚我只是陪客罢了。所以,你要煎两份三文鱼排招待我们哦。任务那么艰巨,还不快点回厨房去?乖了。”
“你——”水清浅更怒了,拍桌大叫,“你居然利用我家的咖啡店泡妞?简直厚颜无耻!”她也不知怎的就自然的冒出这个念头,并且自然的怒不可遏了起来。
“你先弄清楚状况再骂人好不好?”黄昏的语气也难得的严肃起来,“我们认识这么久,你几时见我泡过妞来着?”
水妈也在一旁帮腔:“对啊对啊,他好像只跟你一个女生亲近,没有别人的。”
“喂,水妈,我们不是女生啊?”甜甜、阿比和素素一同出声抗议。
水清浅捂住耳朵。这群惟恐天下不乱的女人,吵得她一个头两个大。她半信半疑地看向黄昏,“那个贵客究竟是谁?你搞得那么神秘兮兮的,也怪不得我会想歪呀。”
黄昏瞥了她一眼,似是余怒未消,只是淡淡道:“到了晚上就见分晓了。”
呵,这是什么态度?她煎鱼排给他吃,他居然还摆脸色给她看?
水清浅气嘟嘟地扯了围裙就往厨房去了,心中恶毒地想:他要八分熟的三文鱼排是吧?很好很好,她一定会用心烹制,叫他吃到有史以来最为难忘的一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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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正,黄昏口中的“贵客”终于莅临“橘子”
咖啡店。
水清浅正在厨房里煎鱼排煎得满头大汗,阿比和素素两个小妮子跑了进来,兴奋地冲她招手,“阿水阿水,快出来看帅哥啊。”
这年头哪有那么多帅哥可以看?水清浅一边将煎好的鱼排放置于芦笋菜底上一边笑着问:“又是个像黄昏一样的肌肉男?”
“才不是,这一次是个斯文型的美男哦,看上去就像有钱人家的少爷,他的宝马车还停在外头哩!”素素兴奋得站不稳,倒入阿比怀中,两个小丫头哎哟哎哟地叫着扭作一团。
水清浅摇头笑笑,趁两个小女生嬉戏打闹之时,手持汤匙往盐罐里抄了一下,舀出一大勺盐加进一盘三文鱼排中,然后快速地将汤匙沉入水池中毁尸灭迹。
这一下手法干净利落,真是完美呵!她偷笑了片刻,对阿比和素素道:“好了,你们不要闹了,帮我一起拿菜出去给客人。”
阿比和素素哪肯放过这个与帅哥近距离接触的大好机会?当下殷勤地帮水清浅又是端菜,又是舀汤。三个女生忙了好半天,才你推我搡地端着餐盘出去。
一掀开厨房的日式门帘,水清浅就看到包厢里除了黄昏还有一名男子,身着铁灰色西服,戴一副银边眼镜,正和黄昏相对而坐。两人不知讲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极有默契地相视而笑。
会和黄昏谈得这么开心的,八成也和他是一丘之貉了。水清浅不以为然地耸耸肩,走过去叩门。
听到敲门声,黄昏先发话了:“范兄,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水清浅水小姐。她虽然姓水,可脾气却火爆得很哪!”
水清浅才走到桌边,就听到黄昏诽谤她的鬼话,当下很想将一盆鱼排尽数扣到他脑门上。不过,算了,小不忍则乱大谋。她将鱼排放在桌上,然后用十足“温柔可人”
的声音对黄昏说:“怎么,不介绍一下这位贵客?”
她咬牙切齿地加重“贵客”这两字的读音。灰西服男子丝毫不以为意,笑着开口:“水小姐客气了。我是个出版商,黄昏是我旗下十分有潜力的签约作者。今天来到贵餐厅,主要是为了商谈稿约的事。黄昏一直向我推荐这里的蓝山咖啡和三文鱼排,我也很想试一试。”
三文鱼排是吗?你有福了,能够享受到本姑娘亲手烹制而且不加料的美味。而黄昏这小子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等他真正尝过以后,包管他再喝十杯蓝山咖啡都缓不过劲儿来!水清浅表面上装得平静,肚子里却在暗骂。
可是——这个出版商的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好像在哪儿听到过似的?
想到这儿,水清浅不禁皱起眉,疑惑地看向灰西服男子,“你是——”
男子笑了笑,斯文俊秀的脸上满是爽朗的神采,“水小姐,我们又见面了。我是范弘书,你还记得我么?”
范弘书?
听到这个名字,水清浅顿时惊愕地张大了嘴。是他?
是她在眼镜店门口邂逅的那位白马王子?
当下她跨前两步近距离地打量范弘书。那斯文白净的模样,纤瘦颀长的身形——虽然那天没戴眼镜看不真切,但眼前的这个男人,声音气质都和范弘书一模一样。她刚才竟然迟钝得没有发觉?
他可是她这一个礼拜以来每天心心念念的白马王子呢!
水清浅突然觉得有些羞怯,连忙退了几步,不好意思地说:“范先生,抱歉刚才眼拙没认出来是你。”
“怎么?你们认识?”黄昏剑眉一挑,眼中来了兴味。
可惜,没人回应他的问话。
范弘书很有礼貌地对水清浅说:“水小姐的眼镜已经配好了吧?于情于理,我都应该要照价赔偿的。”
水清浅慌忙摇手,“不用了,我已经把账单丢掉了。
而且,我配的是隐形眼镜啦,你不用理会我的。”
“哦,怪不得水小姐今天看起来特别漂亮,原来是戴了隐形眼镜的缘故。”范弘书很绅士地称赞她,又令水清浅微红了脸。
白马王子果然是白马王子,每一句话都让人听着特别舒服。不像那个某人,生就一张乌鸦坏嘴,就只会损她和嘲笑她!
黄昏有些没趣地模模鼻子。这两人在他眼前先生来小姐去的,听得他心里有股莫名的郁闷,忍不住说:“水清浅,你送完了菜就可以闪了,店里还有其他客人等着你去招呼。”
“这家店,好像我是老板你是雇员。”水清浅一字一顿地陈述事实,心里恨不得扑上去咬死黄昏,但表面上仍是装得温驯乖巧。
死黄昏,如果不是碍着范弘书在场,此刻她肯定已将他踹到桌子底下!
倒是范弘书听了这活微皱起俊眉,抱歉地道:“原来水小姐还有客人要招呼。我真是疏忽了,居然耽误了你这么久时间。”
“不不不,其实一点都不耽误……”
她话还没说完,黄昏的声音就插进来:“是啊,你已经耽误我们太久,三文鱼排都快晾成鱼干了。”
这混球,仗着有别人在场她不敢扁他是不是?
水清浅捏紧了拳头怒瞪黄昏,然而一转头,却不期然看见范弘书有些尴尬的表情。好吧,小不忍则乱大谋。她在心中默念这句真理,温柔地看了范弘书一眼,才姿态优雅地退出包厢。
一脚刚踏出门,立刻被阿比和素素两个小丫头逮个正着。
“阿水,快说快说,那男人是不是很正点呀?”阿比摇着她衣袖。
“你看他看到流口水了吧?嘻嘻!”素素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
水清浅低着头想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抬起头,一本正经地下结论:“这一次,我勉强同意你们二人的眼光。”
尔后连忙端了盘子,闪回厨房偷笑去了。
素素和阿比在她身后追着叫:“阿水,做人要诚实!”
“就是就是,暗爽会得内伤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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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清浅走后,黄昏立刻纳闷地看向范弘书,“你真认识她?”
“有过一面之缘罢了。”范弘书温文地牵动嘴角,“很有意思的女孩。”
黄昏低下头,啜了口杯中的蓝山咖啡,那熟悉的苦涩香味令他有些恍惚起来。半晌,他抬起头,脸上泛起不自然的微笑,“是啊,一个傻乎乎的家伙。”
“不过看样子,你似乎对这个傻乎乎的家伙颇有好感?”范弘书若有所指地挑起眉。
黄昏听了,立刻忍俊不禁笑出声来,“拜托,这怎么可能?我们只是时常斗嘴的‘吵友’罢了!”他说着连连摆手,却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咖啡。杯子摇晃了几下,褐色液体溅上他的白色T恤,令他郁闷地低咒了句,慌忙拿手去抹。
范弘书微笑地看他狼狈的样子,道:“不用抹了,当心越抹越黑。”
黄昏停下动作,不爽地拿眼斜睨他,“我怎么觉得你话里有话?开这种玩笑,你不厚道!”
“OK,我道歉。”范弘书优雅地一摊手。
黄昏耸了下肩,算是放他-码。
“对了,试试看这鱼怎么样?‘香煎三文鱼’,这里的招牌菜色哦。你吃过若觉得好的话,记得多带朋友来。”
范弘书笑了,“你倒是很帮水家的忙。”
“没办法,水妈的店最近生意不好,以我的经济条件,又没办法帮她什么。”说到这儿,黄昏有些自责。
“为什么要帮她?你和她非亲非故,只是雇员与顾主的关系。”
“范大少爷,你真冷血。”黄昏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冷血?”范弘书把玩着手里的咖啡杯,想了想,缓缓点头,“也许吧,我天生就是这样的人。”
黄昏不敢苟同地皱了皱鼻子,“这种郁闷的话题还是不要继续讨论了。来,吃菜。”
范弘书举起叉子叉了一小块鱼肉放人口中,闭上眼,品了片刻才道:“味道不错。水清浅确实很会做菜。”
“是啊,除了这一点,她没有别的地方像女人。”黄昏笑了起来,嘲讽的口气却令人听来心里暖融融的。
“是吗?”范弘书表情莫测,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半晌,放下手中刀叉,正色道:“黄昏,你介不介意我追她?”
黄昏刚把一口鱼肉塞进嘴里,正要咀嚼,被他这么一问,当下全数吐了出来,“呸,好咸好咸!”连忙抓起咖啡猛灌。
“很咸吗?”范弘书诧异,当下又叉了一块放入口中,咽了下去才道:“不会啊,我觉得咸淡刚刚好。”
“这你就不知道了,我们俩待遇不同,你当然不会觉得咸。”黄昏连连摆手,表情尴尬而痛苦,整张脸皱成一条苦瓜,“对了,你刚刚说什么来着?你想追她?好呀,不怕死的话,你就追吧。”说着,他将自己那杯咖啡喝了个底朝天,又抓起范弘书面前的那杯仰头灌下。
“这话可是你说的哦。”范弘书放下餐刀,别有深意地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