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七楼公寓的顶楼上。
叶可人一阵助跑后,从这栋楼一跃而起,在半空中做一个踢腿的动作,安全地滚落在另一栋楼的顶楼上。
“卡!”导演喊道。
“还好吧?”工作人员跑向她。
“OK!”她比了个手势。
“好,牧工了。”
叶可人摘掉假发,月兑下与女主角相同的戏服,走向角落,将头发梳开后,收拾自己的包包。
张冬志走向她。“还在生我的气啊?”
她拎起包包转身便走,不理会他。
张冬志随即跟在她身后。“别这样嘛,这要怪就怪那个姓郎的,要不是他那次在医院里让我出尽洋相,我也不会找妳麻烦来报复他了。”
变态!叶可人迅速地下楼。邢煜说张冬志的心态上有问题,看来还真的是这样。他为了报复,到化妆品公司诋毁她,但这根本是两回事。
“别这样嘛,我请妳去吃饭赔罪,好吗?”
叶可人仍是闷声不吭,快步走出门外。郎邢煜之前打电话来说,今天一个病患本来要排定开刀,结果临时取消,所以要过来接她,不知道到了没有。
她的手臂突然被抓住,她吃惊地回头。
“张冬志,你干什么?快放手!”她扭动手臂想挣月兑。
“别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嘛。”张冬志涎着笑脸。
“快放手!”她怒斥。
在楼下的工作人员见这景况,正准备上前解围时,一抹身影迅速地贴近,扣住张冬志抓着叶可人那只手的麻穴,待张冬志无力地松手后,还扎扎实实地补他一拳。
本噜咕噜咚!
张冬志如倒栽葱似的翻转两圈,着地后,两道鼻血又流了出来。
叶可人吃惊地看这夸张的一幕。
只见张冬志摀鼻,头昏眼花的看向来人。
“又是你!你又打我!”张冬志用浓浓的鼻音指控。
“我早就想这样做了。”郎邢煜语调平缓,仍是一副斯文儒雅的模样。
只有身在近处的叶可人,才能发现到他眼神里所隐含的怒气。
“我要去告你伤害,这里有这么多人可以作证。”
所有的工作人员立即转头,忙碌得好像没看见刚刚那一幕。
“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愿意无条件帮你医治。”郎邢煜语带诚恳,但眼神却危险锐利。
“不……不用了。”张冬志吓得连滚带爬地起身。“给你医还育命吗?以后别靠近我就好。”
“那简单,你不靠近可人,我就不靠近你。”郎邢煜爽快地说出条件。
“你凭什么限制我的自由?”
“那你凭什么骚扰可人的自由?”
张冬志哑口无言,但又心有不甘。
“小张,别再闹了。”灯光师走周来拍拍他。“这段日子,大家都看不惯你对可人做的那些事,别再把自己搞得更烂,最后连工作都没了。”
张冬志见众人投射而来轻蔑的眼神,只能心有不甘地狼狈离去。
郎邢煜环视众人,微微颔首招呼后,温柔地看着叶可人,轻声问:“还有其他的事吗?”
她摇头。
“那我们可以走了吗?”
“喔。”
他握住她的手,再次向众人报以微笑后,牵着仍兀自发愣的叶可人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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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死我了!”叶可人一上车后拍拍胸口。“你什么时候来的?”
郎邢煜面色凝重地开着车。“来的时候,问工作人员,他们说妳在顶楼,我头一抬,正好看到妳在拍片。”
“喔,怎么了?”她注意到他轻皱眉头。
他转头望她一眼。“我看到妳在飞。”
“真的?刺激吧?”她笑道。
“差点没吓死。”他心有余悸。
“不会怎样啦,跳的距离不到两公尺,我还跳过更远的。”她安抚。
“妳这样说不但安慰不了我,反而更让我担心。”
叶可人心里很感动,拍拍他的手臂。“好啦,我会小心的。”
“可以找别的工作吗?”他试问。
她摇头。“我只会这一行。”
他沈默,知道自己没立场饼分干预,但总觉得还可以再为她多做一些什庆的.可却又毫无头绪。
“今天的身体好吗?”他松开眉头。
她点头,勾唇一笑。“这句话已经变成我们每次见面时的问候词了。”
“找个时间来医院安排手术吧。”他不嫌烦地再次游说。
“再看看吧。”这也是她每次的标准回答。
“为什么这么固执呢?”他叹道。
因为住院要花不少钱,连带的工作也受影响,收入中断。教她怎么开口跟他解释这些现实面呢?
“妳又不吭声了。”郎邢煜的语气转为无奈。
“……”
“算了,我不勉强妳,不过有什么症状一定要马上告诉我。”他认命,只能学老妈子般再次嘱咐。
“是,郎大医生。”叶可人轻笑,瞧着他的眸光,似是感谢他放她一马。
他拿她没辙。“那今天想吃什么?”
她噗哧一笑。“你交我这个朋友也挺吃亏的。”
“怎么说?”她的笑颜,让他的心也跟着笑。
“那天为了让我不再掉泪,你居然提出以后吃饭全由你付帐,以弥补我所受的损失,害我破涕笑出声,再也无法继续自怜,结果换你亏大了。”
他帮她盘算。“我记得妳说一年三支广告,进帐六十万,那一个月就是五万,所以妳吃越多,就赚越多喔。”
“不行啦!”叶可人捏捏自己仍平坦的小肚肚。“变胖了,身手不俐落,就不能演女主角的替身,到时候连生活都有问题,更惨。”
郎邢煜灵机一动,觉得养胖她,她就无法再从事这类危险的工作,这点子似乎不错。“妳太瘦了,我觉得女主角比妳还胖很多。”
她怀疑地打量他。“我觉得你这话说得好像别有所圆?”
“怎么会?妳别多心。”他暗自窃笑,回避她的视线。
叶可人躺回椅背上,呼出一口气。“你知道吗?大家知道张冬志做的那些事后,都不以为然,今天他又踢到你这块铁板,我想以后他应该不会再骚扰我了,你又帮了我一次。”
“可惜他一拳就倒地,真不耐打。”他咕哝。
“说真的,你打人还挺厉害的。那次在医院,他先攻击你,却反而被你回击倒地,那时我就发觉你满有潜力了。”
郎邢煜失笑。“妳用『潜力』这两个字,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妳。”
叶可人又拍拍他的臂,娇俏地对他努努嘴。“你是不是学过防身术?”
他摇头。“不过就是懂得掌握一些技巧罢了。”
“啐,你这人就是这样,完全不会炫耀,无论发生什么事,总是一脸平淡,彷佛这些都是平常人就能做到的事,不过这样反倒让人更敬佩你。”
“我又要脸红了。”他自我调侃。
她笑吟吟地瞧着他,觉得越来越喜欢他了。
他是这么细心地呵护她,关心她的身体。发现她工作隐藏着危险时,就担心她的安全;与化妆品公司的约没签成,怕她难过,便想出令人发笑的补偿方法;遇上张冬志的无理取闹,他总是义不容辞地替她摆平;还有两人之间的暧昧关系……
虽说每次见面时,他总表现得彬彬有礼,但却隐藏不了他炽热的眼神,那黯黑的眼瞳中,始终燃烧着两簇火焰,它们随着她的身影浮动,教她脸红,烘得她心热,心怦怦跳。
“在想什么?”郎邢煜没听见她回话,扫她一眼,又将视线转回前方。
“没有。”她忽然想起自己的条件,她配得上他吗?
“如果那个汤圆再找妳骠烦,记得要马上告诉我。”
“嗯,不过现在张冬志的戏分也变少了,龃剧组另外找了个替身演员跟他替换,今天你又让他在众人面前难看一次,我想他应该得到教训了。”
“还是要保持警觉心。”他提醒。
“是,听见了。”
郎邢煜满意地点头。“妳还没说想吃什么?”
叶可人还在想自身条件的问题,随口提议。“我们买酒跟小菜去你家吃,你觉得呢?”
“不去餐厅吃了吗?妳不是发誓要吃遍台湾所有美食?”
“怎么?家里藏女人,怕人发现?”她用手肘顶顶他。
郎邢煜瞪她一眼。“胡说什么?”
车内沈默了一会儿,叶可人决心问个清楚。
“邢煜……”
“嗯壮?”
“我们两个这样子,算不算在交往?”她的心跳开始加速。
“嗯。”郎邢煜想起对她的不舍、心疼以及牵挂,大方承涊。
“那你不嫌弃我吗?”
“我为什么要嫌弃?”
“你那么优秀,而我是孤儿,没身分没背景又没学历。”她自曝其短。
“我不在乎。”他用坚定的语气,想化解她的自卑。
“可是我的身体好像也不太健康,你看,年纪轻轻就有胆结石,也不知道还有什么病,跟我交往会让你多操很多很多的心。”
郎邢煜将车停靠路边,认真地看着她。“妳忘了我是谁了吗?只要妳配合我,郎大医生会治好妳的。”
她噗哧一笑,接着又面带愁容。“可是我有点怕。”
“怕什么?”望着她轻颦浅笑的容颜,他脑袋又阔始恍神了。
“从小我的运气就没好过。”
“不会的,这又不是什么大病。妳赶快治疗好,我带妳去玩遍世界各地,我们一起好好地享受人生五十年,妳觉得如何?”
他轻易就化解了她的忧虑,让她眸中浮现向往。“你真轻率,对我下一个五十年的承诺,不过真的很吸引人。”
郎邢煜托起她的脸,盯着她细致小巧的脸庞。她双眸微醺,无酒自醉的神态是一种知足的幸福,让他的心也跟着满足了。
“才一个承诺就满足了?”他用食指来回抚触她的女敕颊。
“已经够了!太多,我怕会无福消受。”
“不会的,只要妳愿意把自己交给我,保证让妳好命。”
叶可人着迷的望着他充满自信的神采。
郎邢煜的喉头又开始发干,他贪婪地盯着红潮染上她的颊畔。
她一定不知道刚刚她只是不自觉地轻拍他的手臂,就能让他想入非非。而现在她眼眸泛着柔波,唇角噙着轻笑,肌肤染着粉红的色泽……教他如何抗拒?
他不想再遵循什么男女交往的鬼程序了!他缓缓地拉近两人的距离。
叶可人整个人晕陶陶,芳心怦怦跳。他眼瞳中的火焰慢慢朝她接近,他要做什么?对上他专注的眸,她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轻啄了一下她的唇。
“软软的。”他分享心得。
她笑了。
再轻啄。“女敕女敕的。”又轻啄。“甜甜的……”之后像是研究般的轻喃:“不知道别处的组织结构是不是也是一样的口感?”
然后又轻啄她的嘴角。“嗯……不错……”接着加深他的侵略,深情地吻上了她。
叶可人感觉到游移在她唇上的吻是一种占有、侵略的力道,这是郎邢煜第一次吻她,但没有含蓄,只有热烈与需求。
但她一点都不怕,她已做好准备,要承受他全部的热情。
所有的喜悦及幸福溢满她的胸怀,抚平她过去心灵上所有的缺憾。
“真糟糕……”郎邢煜忘情地吻着她,另一方面又挣扎地说:“我还想要更多……”
“嗯……”她应允,细碎轻吟,令他热情澎湃。
他释放出的热力,教她晕头转向,像甜蜜的折磨,让人销魂。接着他的手滑入她的衣内,抚模着她光滑细致的背脊。
她恍如被雷击中,这一震,教她回复了清醒,娇羞的她颊畔生艳。
不行,太……太快了……也太刺激了……她没想到他的热情会让她有些承受不起。
“邢煜……”她推推他,侧脸避开他的唇。“停,停一下……”
郎邢煜松开紧贴着她肌肤的双手,额仍贴着她的额,闭眼喘息。
“对不起,我情不自禁。”他道歉。
她柔顺一笑,手环上他的颈项。“我跟你一样,但我还不太习惯这种接触。”
他苦笑,懂得她的意思。
他放开她,沈淀自己的激情,觉得自己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从未如此失态过。
是她,当她横躺在诊疗床上,不安地轻咬唇,抖着泛红的肌肤,告诉他的答案不是病情的症状,而是“她的感觉很尴尬”时,他再也无法将她视为一般的病患,每次相见,总不自觉地想多关心她一些,直到无法自拔。
“邢煜,你还好吧?”她问得有些犹豫。
他转头,咧嘴一笑,俯身轻啄她一下,重新将车子驶回车道。
“好饿,我知道有家小炒还不错,我们买回去吃吧。”
叶可人审视他一会儿,直到确定他恢复平时的温和斯文后,也跟着漾开笑容。“嗯,还要记得买啤酒喔,半打。”
他口气故作轻蔑地问:“半打就够了?”
她用肘顶顶他。“我是说我要半打,你呢?该不会喝得比我少吧。换她挑战他。
“……”他的嘴角抽了一下。
“为什么不说话?”
“呃……以健康的概念而言,气泡的饮料容易让骨质疏松,所以还是不要喝太多比较好。”
叶可人见他狼狈地找下台阶的理由,爆出一阵愉快的笑声。
郎邢煜跟着轻笑,这一刻,他觉得整个世界都美极了!
一个钟头后,两人回到郎邢煜位于十五楼的家中。
“哇,你家好大!”叶可人环视约莫六十坪、装溃典雅的房子。“可是怎么像间样品屋?虽然什么家具都有,却新得像是从没使用过。”
“对啊,我只用主卧室跟书房而已,其他的地方很少拜访。”
“啧啧,真是浪费,没想到你还满有钱的,原来做医生这样好赚。”
郎邢煜失笑。“妳的工作是搏命,我的工作是救命,连佛家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现在妳知道救命有多值钱了吧。”
“你还真让我找不到话反驳。”她兴冲冲地打开食物,深深吸口气。“好香。盘子呢?”
“什么盘子?”他不明白。
“装菜用的盘子嘱。”
郎邢煜低头扫视象牙木地板。“老板没有附给我们吗?我这边没有。”
“是你家的盘子啦!”叶可人无可奈何地瞪他一眼。
“在哪里?”
她噗哧一笑,起身走向厨房,在欧化的柜子里取了几个精美的餐盘回来。“在哪里?在你家厨房的柜子里啦!”
“真的耶,我家居然有这种束西。”他面露惊叹。
“怎么?想寻宝吗?”
他忽然灵机一动。想起那天到她违章建筑的家中时,瞥见的简陋陈设。其实在那之前,他就一直想着该如何在不突兀的状况下,邀她过来与他同住。反正他家大得很,多一个人也不会占多少空间。可他一直找不到好机会提议,但刚刚既然两人都已认定正在交往,那么现在似乎正是个好时机。
“我对寻宝没兴趣,请让我有此荣幸,将机会让给妳。”
“我来你家寻宝?”叶可人问得似笑非笑。
“嗯。”他帮忙将菜放入盘子里。“此地无禁区,妳爱怎么玩都随妳。”
“你这话好像是在邀请我来你家住?”
郎邢煜咧嘴一笑。“又被妳猜中了!妳知道吗?能跟一位心意相通又磁场相容的人说话,真的是件愉快的事。”
叶可人低笑,心甜甜的。
要答应他吗?会不会让他觉得自己很随便?
可是如果拒绝,不要说他会有多失望了,她第一个就不原谅自己。
她不想再遵守女子必须矜持的道德规范了,她想答应,因为她好喜欢他啊!
“我因为工作的关系,所以生活作息可能不太正常,你不怕我会打扰到你,到时候变成恶邻?”
“我才是恶邻吧。”他为她解套。
“为什么?”
“我生活作息也不正常啊!医院一CALL,随传随到。”
“我也是,拍片根本不看时间的。”
“所以啦,我们两个真的很合,怎么样?要不要搬过来?”他怂恿。
“让我想想。”她再多考虑一下好了。
“好,给妳五分钟。瞧,我这个人很好沟通、很好相处的。”他开始自我吹嘘。
她噗哧一笑。“哪那么快?”
“菜要凉了。”他找到一个最符合事实的好理由。
叶可人瞧他毫不松懈、为达目的绝不停止的模样,甜得连心都在笑。她拉开啤酒拉环,啜饮冰凉的滋味。
“怎么样?考虑好了吗?”郎邢煜催促。
冰冷的液体滑入她的胃,引起她的月复部抽痛了一下。但她心情很HIGH、很快乐,根本不以为意。“你的耐性好像只剩一咪咪?”说完又噗哧一笑。
他降坐到她身边,身体偎向她。“我有没有跟妳说过,我超喜欢看妳噗哧一笑的模样?”
“你现在是在争取额外的加分吗?”她调侃。
“怎么样?怎么样?怎么样?”他连问了三次。
她笑看他,轻点头允诺,突然间月复部又是一痛。
“盥洗室在哪儿?”她摀着月复部,是月经来吗?但时间还不到,痛的位置也不对啊……
郎邢煜热心地指引,没注意到她的异状,还处在方才的兴奋之中。
叶可人走进盥洗室。
不到一分钟,她的世界从此失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