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这里就是‘英蓉阁’了。”
望着跟前号称拥有“天下第一名妓”的“芙蓉阁”三个外披风衣,头戴笠帽的男子静悄悄地走近。与其他寻芳客不同的是,他们并无猴急地想进阁销魂,只是直挺挺地忤在门口。
“喂!你们三个要站就站到一边去,不要挡了咱们门口的财路。”保镖阿勇瞧这三人的“穷酸”样,生气地叱喝。
“这位小扮,我们是来找人的。”为首的男了不以为忤地欠身道。
“找人?”阿勇鄙戏地瞄了他一眼,“找什么人呀!我看你八成是找错地方了,咱们这里可不是你这种身分地位的人能来的,你们还是快走吧!”
“呸!狈眼看人低。”其中一名男子按捺不住想上前教训这不知死活的家伙,但才刚跨步,却让为首的男子给拦了下来。
“大哥,让我来教训他。”另一名男子亦卷起衣袖,颇有舍我其谁之势。
“住口,不准闹事。”为首的男子低沉斥道,随即转向阿勇:“小扮,麻烦请你通报云娃姑娘;聂如风求见。”
“云娃姑娘?”阿勇先是睁大眼睛.随即捧月复轻蔑地笑了起来,“云娃姑娘可是‘天下第一名妓”.就连皇上都不能轻易见着她,敢问你聂如风是何等人物?随报个名就想一亲芳泽?你还是识相点,赶快走吧!”
“既然小扮不愿通报,那我只好自己进去找了。”聂如风冷冷地说完,朝其他两人微微颔首。
倏地,三条黑影凌空跃起,落在“鞭蓉阁”高广的屋檐上,这一幕看得阿勇目瞪口呆,久久地无法回神。
“我就说嘛!苞那种人问什么都是白搭,还不如自己找比较快。”聂家老三聂如龙低声道。
“老三,少说废话,快找人。”老二聂如云紧跟在大哥身后,示意么弟脚步快些。
而聂如风则是沉默地走在前头,他的整个心思都放在这个筹划了二十年的计划中,二十年了……当年爹娘倒卧血泊中的景象,没有一天不啃噬着他的心;当年仅只九岁的他,也因此不得不带着两个弟弟东躲西藏的远离扬州.防仇家的赶尽杀绝,那种孤苦、绝望的感觉,他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现在,他终于又回来了,而惟一的目的就是报仇,他要让对方也尝尝自己曾受过的一切痛苦。
聂如风帽沿下的嘴角,漾起了一丝冷酷的笑容。
“大哥,这里有间‘潇湘院’,我们不妨进去查探、查探。”聂如云的声音将聂如风拉回现实。
“也好,进去看看。”聂如风率先翻过由竹枝围起的矮篱,两人也随即跟上。由他们俐落和身手来看,可以得知三人的武功比朱弱,而其中又以聂如风最为纯熟。
“咦!有琴声。”聂如龙侧耳听了一会儿,“这不就是云娃姊最常弹的“头情”吗?没错,云娃姊肯定是在里面。”他脚尖一蹬,运气疾奔。
聂如风与聂如云相视一笑,摇摇头提足追上前,由于他俩轻功修为较聂如龙高,因此虽然后来,却是先到。
屋内的琴在三人来到门外时嘎然而止,“是谁?!”甜美却笃定的声音自门内传出。
“好耳力。”聂如风赞赏道。
屋内突然沉静了下来,不一会儿,木门霍地在三人面前打了开,露出张蛾眉淡扫的丽容。
“聂公子!?”云娃惊喜万分地轻呼,杏眼圆瞪,“二公子,三公子,你们都来啦!”
“云娃,不是说过不要以公子称呼我们吗?叫名字就可以了。”聂如风拿下头上的笠帽浅浅地一笑。
云娃不禁浑身一震,聂如风一如往昔般的英俊帅挺,甚至更加成熟称重,深黑的剑眉之下,是双锐利有神的鹰眼,挺睦的鼻梁完美的嵌在丝条坚毅的脸上,而那片湿泣的薄唇,则稍稍的缓和了冷酷的外表。
聂如风是个魅力十足的男人,即使是右颊的一道刀疤,都无损他丝毫英姿。
“云娃姊,你不请我们进去吗?”聂如龙别有含意地调侃她,“再站下去,天可能都快亮了。”
“呃……对呀!可能是见着你们太高兴了,竞忘了先招呼你们进来快进来吧!”云娃毕竟是见过场面的人,并未因此而害羞。
“几年不见,你变了不少。”聂如风看着蛾眉的云娃,实在很难将她跟当初那个干瘪落魄的小丫头联想在一起。
“当年若非公子相助,代云娃偿还父亲生前的债务,云娃早就被那帮凶神恶煞给凌辱致死,也不会有今日了……只是,就怕你们嫌弃我现今的身分呢?”云娃故做妩媚地扇扇睫毛。
“怎么会呢?我们知道你是卖笑不卖身,凭的是超群绝艺,有谁敢对才貌兼备的你心存不敬之意?”开口的是聂家老二如云,“不过,如果你执意再以公子相称,我可就要生气喽!”
“是呀!云娃姊,何必拘泥于那些世欲的繁文缛节?你就不要再公子长、公子短的了。”聂如龙也在一旁附和着。
“这……那云娃就恭敬不如从命!”这个提议正合她的心意,她露齿一笑,朝三人作了个揖,嗲声道:“如风、如云,如龙。”
“这样才对嘛!”聂如龙老成的频频颔首,惹来大伙儿的一阵哄笑,连一直眉头深锁的聂如风也不禁笑了起来。
云娃怔了怔,她几乎快忘记聂如风的笑是如何令她怦然心动,她在心中暗自发誓这个男人她非得到不可。
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阿勇迟疑的声音从庭院传了进来,“云……云娃姑娘?”
云娃向三人做了噤声的手势,然后婀娜多姿的走出去,冷冷道:“有事吗?为什么带这么多人来此?”
“小的……小的只是想问问,是否有人前来骚扰云娃姑娘?”阿勇见云娃脸色难看,结结巴巴地道。
云娃冷哼一声,“笑话,‘潇湘院’是什么地方?岂会有人吃了熊心豹胆在此地撒野?你们还不快快退下,省得我看了心烦。”
云娃杏眼微瞪,阿勇马上唯唯诺诺的俯首称是,带领着一干人马飞快地退出了“潇湘院”。
“云娃,此番我们兄弟三人冒昧前来,对你造成的不便之处还请见谅。”聂如风对着刚回门的云娃致歉道。
“快别这么说,”其实她心里还巴不得他能永远待在她身边呢!“不过,此次你们的突然出现,难道是……时候到了?”
五年前聂如风将她救回,收容她于“风云龙堡”时,她就曾听说过有关聂家的血海深仇,及他不报此仇誓不为人的决心。
“没错,是时候了……”聂如风喃喃道,一股凝重的气氛霎时弥漫在聂家兄弟之间,“为了不泄漏行踪,可能要麻烦你……暂借此处与我们藏身。”
“当然没问题,任谁也不会猜想到你们会躲在我云娃的‘潇湘院’中,我马上命丫头将厢房清理清理,你们就安心待下吧!”云娃喜孜孜答应,随即又略带迟疑地道:“可是……他现在已经是城内第一大庄——‘傲天山庄’的庄主,有钱有势,恐怕不是那么好对付。”
“无论多困难,这次非要取那狗贼的性命不可。”聂如风咬牙切地握紧了拳头,“秦傲虎,纳命来!”
聂如云与聂如龙站在一旁沉了脸色,暗自发誓,一定要手刃那秦傲虎,以报杀父母仇。
“傲天山庄”占地十六亩,台榭数在间,弯曲的幽径回延在不同大小的池沼中,竹林中翠,梯架阁,其华贵侈丽,比起皇亲国戚之府第犹有过之而无不及,无怪乎称其为扬州城内第一庄。
“小姐,小姐!”一名年约二十出头模样俏丽的的丫环,正慌张张地追喊着前头的人影。
“冬儿,你还真精,又被你逮到了。”
这名被唤作小姐的女子无奈地转过身朝自己的贴身丫头——冬儿笑笑,原来她正是“傲天山庄”城主秦傲虎最疼爱的独生女——秦小蛮。
凝脂白玉般的冰肌雪肤,微微透着一抹红粉,细长的眉毛下,清沪乌亮的深深大眼顾盼生研,两颊旁若隐若现的小酒窝未笑便令人醉,尤其是那片红艳滴水的小嘴,任谁都忍不住要多瞧上她几眼。
“这样一个十七岁,正值青春年华的女孩儿家穿的竟然……竟然是一身男儿的装扮?如瀑布般长泄而下的乌黑秀发,此时已被高束其后,一身雪白的衣裳,合适的掩饰了女子艳腴的特征,此时的她俨然像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公子。
“小姐.你又穿成这副模样,想溜到市集闲兜,如果被庄主知道了怪罪下来,冬儿可是担待不起呀!”
“傻东西,你不说、我不说,爹爹他怎么会知道?”秦小蛮露出她那令人无法抗拒的甜美笑容,匿声道,“我看这样吧!吧脆你也去改个装吧!我们俩一起‘微服出巡’,好好的玩上一整天,省得成天待在庄里,闷都要闷死人了。”
“可是……”冬儿迟疑地蹙眉。
“我的好冬儿,别可是不可是了,”秦小蛮看出冬儿已经在自己的游说之下动了心,遂一把拉着她的手,催促道:“快,快去将我上次送你的男装换上,别耽搁了大好时光呀!你放一百二十个心.下会有人认出我们的,更别说是我爹爹了。”
“唉!真是拿你没办法。”秦小蛮决定的事,是任谁也无法改变的,冬儿没辙的叹口气,在秦小蛮的左拖右拉下,半推半就地回房换衣去了。
待冬儿也是一袭男装之后,她们才躲躲闪闪地自庄内“混”出来。
“刚刚真是好险,差点让守卫给拦了下来,”冬儿惊魂未甫地拍拍胸口,“多亏你及时扯了个谎说咱们是‘都督府’派来送礼给小姐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那也得拜‘都督府’三天两头遣人前来送礼之赐呀!否则他们怎么会如此轻易就相信我的一言两语?不过……这定国公也真奇怪,送这么多礼给我做啥呢?”秦小蛮侧着问,不解的想着。
“这还用说吗?定国公八成是看上小姐,要你去当他媳妇啦!”冬儿调侃地轻笑,“其实定国公子——安阳王年轻有为,长的又一表人才,跟小姐你还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呢!”
“去,别瞎说了。”秦小蛮泛红了脸,轻啐道,“下次再这样胡言乱语,我非要拿针丝将你的嘴给缝起来不可。”
“是是是,我的好小姐,冬儿不说就是了。”冬儿自小与秦小蛮一起长大,素知她的脾气嘴硬心软,因此不以为意在陪笑道。
“这还差不多。”秦小蛮嘟着小嘴,白了冬儿一眼上又回复溜出庄的兴奋,“冬儿.切记待会儿不要再叫我小姐,得改叫我公子,知道吗?”
“知道了,公子。”冬儿压低佯装的男音,令秦小蛮忍俊不住地噗嗤笑了出来。
她们主仆两人,就这样沿途说笑斗嘴的走着,不知不觉,竟来到城内最热闹最多青楼妓院聚集的街道上。
秦小蛮好奇地看着街道边正招呼客人的莺莺燕燕,她突然灵机一动,突然奇想地睁大眼睛,“我曾听说过城内最负盛名的‘芙蓉阁’中,有个叫做什么云娃的美妓,寻常人想见她一面,可说是难上加难,不如,咱们就上那儿瞧个究竟吧!”
“这可万万使不得呀!”冬儿立刻惊慌失措地阻止,“那种地方……那种地方,绝非正经人家去的。”
“谁说的?我听马夫阿武说,只要有钱就可以进去当大爷的。”秦小蛮大概根本不懂冬儿不懂的暗示,执意前去一探究竟。
这个死阿武,怎么什么话不好说,偏偏挑这种事告诉小姐?真该死,冬儿不禁在心中咒骂着。
“小姐——喔!不,公子,那个……那个……那种地方可是让男人去鬼混的啦!”冬儿没办法,只好挑明地说。
这会儿秦小蛮终于听懂了,粉脸一红,暗斥自己的无知,但话已说出口,要她收回她也不甘心,更何况,她对“芙蓉阁”本就充满好奇心,不管了,非去不可。
打定了注意,秦小蛮又露出迷死人的笑容,“这敢情好,今天咱俩不正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不行啦!那儿龙蛇混杂的,如果不小心了,庄主非把我皮剥了不可。”冬儿虽仍极力劝阻,但当她见到秦小蛮方才露出的笑容便知道,自己又在白费工夫了。
丙然,秦小蛮又嘟起嘴,耍起赖来,“我不管,总之今儿个我是去定了,如果你不想陪我一道去的话,我就自个儿去,你先回庄里好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便走。
一步、二步,秦小蛮一边偷笑,一边在心中默默计数,果然,数到第三步时,身后就响起冬儿认命的服输声,“唉!陪你去会惨,不陪你会更惨,算啦!我就只舍命陪君子啦!”
“哇!我就知道冬儿最好啦!”秦小蛮高兴地跑回头,亲匿地拉着冬儿的手。
“别忘了我们现在的装扮,在街上拉拉扯扯的会让人误会的。”冬儿打趣地问,示意秦小蛮路人投射而来狐疑目光。
“是呀!我高兴得忘形了。”秦小蛮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随却挺直了腰杆,马上又摇身一变,成了个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
冬儿宠爱的看着她,暗自祈祷待会儿可不要出任何乱子才好……
“大爷,怎么这么久都没来?人家可想死你了。”
“这位公子,进来坐坐嘛!我们‘芙蓉阁’的姑娘能歌善舞,尤其是伺候人的工夫,包你满意的啦!”
“哎哟!死相,别这样猴急嘛!进去再说啦!”
“芙蓉阁”前充满了青楼姑娘的亲侬软语,娇嗲地招呼往来的客人,间或掺杂着男人充满婬秽的笑声。
“公子,你真的要进去?”冬儿站在“芙蓉阁”前,不死心地再三询问。
“当然,都已经来到‘芙蓉阁’前,焉有过门不入之理。”秦小蛮的好奇心早胜过一切,要她打退堂鼓,简直比登天还难。
“走吧!”秦小蛮毫不犹豫地向前大步而行,
冬儿无奈地摇摇头,也只好快步的跟了上前。
罢一接近“芙蓉阁”门口,一位发挽成发髻,身着淡蓝色如蝉翼般薄纱的妖娇女子,马上像蜜蜂见着花一般地粘了上来,“两位公子好生的面孔,想必是第一回上咱们‘芙蓉阁’吧?来来,让我媚娘好好带你们参观参观,包你们乐不思蜀哟!”媚娘一边说一边揽上秦小蛮的手臂将两人往门内拉了进去。
“是吗?那我倒要看看人怎么服侍我们喽!”秦小蛮玩心大起,依着旁人的模样,打情骂俏地掐着媚娘的粉脸。
而冬儿则是苦着一张脸,嘴中还不停喃喃念道:“真是伤风败俗……”
秦小蛮瞪了冬儿一眼,兴高采烈地任由媚娘将她拉进了“芙蓉阁”。
“两位公子这般的俏模样,铁定会把我们阁内的姑娘迷得神魂倒,不过……可不许把媚娘给忘了哟!”妮娘用臀部撞了秦小蛮一下,眨眨眼,将两人领至一间以“春意无边”为题的独立别室,没一会儿,一群各具特色的女子寻声而至。原来,男人喜欢的就是这一套?!
“敢问公子要如何称呼?”媚娘硬是挤在秦小蛮和冬儿之间,深怕漏了什么好处似的。
“要你们这里最有名气的姑娘来陪大爷。”秦小蛮学着旁人说道。“哟!我们这儿的姑娘不就都是名气最响的吗?”媚娘装傻道。
“咱们明人眼前不说暗话,我们是特地来见云娃的。”秦小蛮开门见山地道。
“云娃?这两个毛头小子竟然想见云娃?媚娘不禁暗自在心中窃笑。
“怎么?还不叫她出来见客?”秦小蛮不耐烦地道。
“这……”媚娘为难极了,她可不敢去招惹大牌又坏脾气的云娃,可是,又不能得罪客人……
正当媚娘暗自沉吟之际,隔壁包厢突然传出一阵申吟声。
“咦?隔壁是不是出事了?咱们赶紧去看看。”秦小蛮话声未落,自己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公子,等等……”冬儿来不及拦阻,只好匆忙尾随而去。
秦小蛮一把拉开遮在门口的布帘,正待出手解救方才申吟的女子时,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呆若木鸡,一张俏脸红得发烧似的。
只见眼前的女子哪里是受苦的模样,而是朱唇半启,酥胸微露的倚在一个看似脑满肠肥的男子身上。那男子的手还兀自在她胸前游移,完全不因秦小蛮的闯入而打断。
“好一对狗男女,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做这种……”秦小蛮耻于开口说是“哪种事”.一抡拳,忿忿地击了过去。
“哎哟!”肥男子被她打下地,又急又气地站直身子,“你……你搞什么东西呀!”
“哼!我在教训你这不知羞耻的人。”秦小蛮理直气壮地双手插腰。
“公子……哎哟!王老板你是怎么了?”尾随而来的媚娘看着王大爷的黑眼圈,强忍笑出声的,高声问道。
“你还问我怎么了?我要问问你们‘芙蓉阁’怎么会让个角色跑进来撒野?”王老板恼羞吼道,“赵么么呢?叫她快滚出来,今个儿我要看她如何赔偿我的损失?”“小姐,你看你,闯祸啦!”冬儿在秦小蛮耳边低声道。
“闯祸?为什么?”秦小蛮搞不情状况地耸耸肩。
“你忘了我们来的是什么地方啦?”冬儿提醒她道。
“糟糕……”她还是真忘了呢!避他的,秦小蛮吐吐舌。决定打死也不承认自己有错。
这时,一位徐娘年老,却风韵犹存的女人,掀开布帘走了进来,堆满应酬似的笑容朝人群道:“呀!找我赵么么有啥事呀?是不是要打赏我呀!”
“打赏?我看打你还差不多。”王老板怒道。
赵么么碰了一鼻子灰,笑容不禁僵了一下,但又迅速恢复自然,“王老板怎么那么大的火?是不是姑娘没有好好伺候您呀!”赵么么瞪了原本服侍王老板的女子一眼。
“不关我的事哟!”女子连忙挥手否认,“真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闯了进来的。”她指指秦小蛮。
赵么么顺着那女子手指看过去,她在心中不禁暗忖.好个俊俏的少年公子。
“对,你不要怪她,是我看他不顺眼,所以才想教训教训他的。”好汉做事好汉当,秦小蛮抬起下巴向前跨一步。
“这位公子,你该知道我们‘芙蓉阁’不是可以闹事的地方。”赵么么带着威协的笑容道,王老板可是个重要的金矿,她可不想为个小子去得罪他。
“要不然,你想怎样?”秦小蛮才不把个“芙蓉阁”放在眼里。
“你看看,到现在他还敢这样嚣张,你还不叫保镖出来好好教训他?”王老板捂着黑眼圈道。
“小姐,我看我们就息事宁人吧!否则闹大了,传到老爷耳里,那就糟了。”冬儿赶紧趋前拉拉秦小蛮,不由她反对的自腰带的钱囊中掏出几绽大大的金元宝,朝赵么么的眼前晃了过去。
“这……这……”赵么么眼睛直盯着金元宝瞧,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绝少有客人一出手便如此大方,就连眼前的王老板都不曾如此。
“这是我们赔偿你们的损失,”冬儿眼睛往王老板处一瞄,“现在你该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当然,当然。”赵么么像是怕冬儿反悔似的.连忙将金子接了过手,咬咬看,没错,是真的。
“来呀!把在此处闹事的人给赶出去。”赵么么叱喝道。
“哼!这下你们可有苦头吃了。”王老板得意洋洋地期待保镖将秦小蛮两人给揍出去。
没料到,保镖在赵么么眼光的暗示下,竟二话不说地架起王老板,无视他的呼天抢地,粗暴地将这个倒楣鬼给拖了出去。
“冬儿,你去哪儿学得招术?还真有你的。”秦小蛮轻声道,从小受父亲呵护的她还真不知道金钱万能的道理呢!
“这就叫做有钱能使鬼推磨。”冬儿得意地道。
“哎哟,两位公子受惊了,女儿们,还不赶紧伺候两位公子坐下。”赵么么热心吆喝,频频使色给众姑娘,要好好抓住这个大金主不可!
“女儿!”秦小蛮大眼圆瞪,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你是她们的娘?怎去可能……一个人怎么可能生这么多的孩子,而且还都是女的?”她看看周围,大约有十多个女子呢!
“这……公子您还真是爱说笑呢?”赵么么稍稍一愣,随即掩嘴笑了起来,而一旁的姑娘也不住吃吃笑着。
只有冬儿知道秦小蛮真的不懂,忙凑近她身旁轻声解释,“她不是她们真正的娘。”
“那为什么她说……”秦小变不解地悄声回问。
“这只是青楼女子对握有她们卖身契之人的习惯称谓而已”
“喔!原来如此。”秦小蛮恍然大悟,想到自己惹出的笑话,她不禁不好意思地搔搔头。
这两个小伙子真是古里古怪的,赵么么看她们交头接耳的不知在说什么,暗暗在心中嘀咕着,要不是看到他们的金元宝,她还真会以为他们是来捣蛋的呢!
“女儿们,还不快帮公子们倒酒。”赵么么笑脸盈盈地道,“两们公子慢慢享用,我赵么么先下去了。”
“慢着。”秦小蛮出声阻止,“把云娃先叫出来再说。”
赵么么愣了楞,道:“哎哟!鲍子还真是识货,这云娃可是我们‘芙蓉阁’的活招牌呢!只是……就这么不凑巧,她今天大不舒服无法见客。”“不行,我今天非见着云娃不可。”没见到她,那今天岂非是白来了吗?秦小蛮毫不妥协地以命令的口吻说。
“这……您这不是在为难我赵么么吗?”赵么么笑得有些僵硬,”对不起,公子,云娃是不见客的,就算是皇上驾到也是一样恕难从命。”
“是吗?不知道这个能不能让云娃的病好起来?”秦小蛮现学现卖,也自腰带中换出一袋金子,丢在赵么么跟前。
赵么么迟疑地将钱袋打开,往里面探了探,天哪!这么多金元宝!真是教人不开心也难。
“如何?”秦小蛮胸有成竹地问,一面作势要将袋子取回。
赵公么赵紧将袋子往怀中搂紧,金子和云娃的吩咐在她心中展开拉锯战。
“既然赵么么如此为难,我看就算了!”冬儿在一旁故作不在乎地起身想走。
“等等,”赵么么咬了一咬,黄金终究是战胜了云娃,她谄媚地笑道,“凡是总有个商量嘛!”她眼珠子一转,暗示一旁的姑娘们先退下。
“那就是没问题喽!”秦小蛮一面开心他说,一面用赞赏的眼神望了下冬儿。
“我这方面当然是没问题,只是……云娃……”说起云娃,连赵么么都要让她三分,惹恼她对“芙蓉阁”的影响可大喽!
“这好办,我们两人可以自行进内院找她,您就当没瞧见我们不就成了?”秦小蛮一转,马上出个好办法。赵么么沉思了一会,又瞧瞧手中的金子,决定地点点头,“成交!”
“没想到‘芙蓉阁’中竟还有如此清幽雅致的别院?”秦小蛮饶富兴昧地左顾右盼,‘潇湘院’?不知这位云娃姑娘是否如同此院般不同凡俗?
“再怎么出色,还不只是一个陪笑的娼妓,假如被庄主知道我们竟然为了个女子花了这么多金子,肯定会死得很惨。”冬儿苦着张脸道。
“真扫兴了!”秦小蛮玩性正浓,一脚踏进种满奇花异草的庭院中,扯开喉喊:“云娃姑娘,出来见客喽!”
屋内的云娃正与聂如风兄弟把酒叙旧,突闻院中传来的声音,大感诧异地放下手中的小酒杯,“奇怪,我明明交代了赵么么,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上门,我云娃也不见的呀?是谁有这么大的胆敢在我‘潇湘院’内大呼小叫?”
“会不会是酒醉的登陡子跑到此处找碴?”聂如云推测道。
“云娃姊,我去帮你打发他。”聂如龙马上接口站了起来,一副要冲出去的模样。
“不用了,这里还没有我云娃解决不了的事情。”云娃皱皱眉,不高兴地朝门外走去。
“大哥、二哥,你们有没有觉得云娃姊好像变了不少?”聂如龙望着云娃的背影,若有所思地道。
“人总是会变的。”聂如风淡淡道。
“你少管这么多,喝你的酒吧!”聂如云将聂如龙的酒杯倒满,暗示他别管他人的闲事。
聂如龙无趣地耸耸肩,乖乖听话的喝起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