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冬天农历年才刚过几天,一个相当寒冷的傍晚,矮矮胖胖、还不到十岁大的元彬正蹲院子里和狗狗玩。
在元家帮佣的陈嫂拿著一双红色的小手套出来为她戴上。
“彬妹,进去吧!小心著凉喔!”
“才不会呢!”元彬只顾著和小狈们玩。
“咦?何太太,刚回来呀!”陈嫂望向没关的庭院大门,只见隔壁的何太太正好下车,还带个高高瘦瘦,约莫十一、二岁的小男孩,便开口打招呼。
“嗯!”向来不太和邻居往来的何太太只敷衍地应了一声,便率先走进屋里。
倒是那个陌生的小男孩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和几只大麦町玩成一片的元彬身上,直到她后知后觉地发现那双锁在她身上的尖锐视线。
元彬吃惊地看向他,她正疑惑著他是哪来的陌生小男孩时,对她研究完毕的小男孩却开口了──“啧!没看过这么胖的女生,真是个小胖妹!”麦耘立一说完就直接往何家的屋子走,不再理她。
元彬从小被叫小胖妹,早就习惯了,她从不以为意,但这个陌生小男孩眼中的嘲讽却刺伤了她,于是,她不甘示弱的回道:“瘦竹竿,你是没饭吃呀?”说完,她还做了个鬼脸。
麦耘立转身怒瞪著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森寒戾气吓傻了在温室中长大、备受呵护的元彬。
直到何家屋里传出叫唤声,麦耘立才转身走进去,结束两人仇人般的对峙。接下来将近半年的时间,虽然两家仅隔著一道围墙,但他们对彼此是视而不见的。
在这段期间,元彬对麦耘立这号人物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她多半是听父母或陈嫂说的,当然也有来自街坊邻居的八卦消息。
当她得知他原来是个孤儿,被隔壁的何先生、何太太领养时,她不禁升起一股悲悯的同情心,只是……她的这股同情却在再度对上他那对冷冽嘲讽的眼眸后消失无踪。
他像匹狼!
甭傲不羁,根本不屑旁人同情的目光,尤其那目光是来自于她!
何先生、何太太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却一直没有生育,不得已才领养了麦耘立。
听陈嫂说,何先生之所以选择他,是因?整间育幼院就属他最聪明,而他们就是想要一个优秀的孩子,将来才能出人头地,也才不会丢他们何家的脸。
听了陈嫂的话,才十岁的元彬莫名地感到一阵悲哀,她庆幸自己有爱她的父母,虽然管得很严,又常忙得不见人影,但他们是真心爱她、单纯的爱她。
麦耘立的孤傲,她渐渐懂了,没有这层保护色,他真的很难在何家这种环境中生存。
虽然何先生、何太太对他一直不错,但……怎么说呢?就是不像父子、母子,他们之间存在著令人尴尬的生疏,还有一道跨越不了的鸿沟。
饼了暑假,元彬升上五年级了,而麦耘立则上了国中,他们的关系却在仲夏的某个午夜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那天夜里,睡得不是很安稳的元彬,不知第几回翻了个身,当她睁开眼睛时,竟在黑暗中对上另一双乌黑明亮的眸子,她吓得忘了尖叫。
当她从惊骇中回过神时,那双眸子的主人却早她一步的捂住她的嘴。
“你敢乱叫,我就揍你!”麦耘立那双明亮却没有温度的眸中透著不耐,依他的个性,他是说到做到的。
元彬根本忘了还有尖叫这回事,一双凤眼瞪得大大的,天知道她真的以?自己撞邪了,同学们老爱讲一些灵异事件,害她以?终于轮到她了!
直到听见他那副正处在变声期的破锣嗓子,她才知道不是那种东东,只是,对她而言,麦耘立这家伙显然是比那种东东更难搞,也更恐怖……天啊!这家伙是怎么进来的呀?
“不准叫!听见没有!”见她傻不隆咚的没有任何反应,他不耐烦的低吼道。
粗鲁的他连她的鼻子都捂住了,害她连呼吸都有困难,不答应行吗?她只好乖乖的点头。
见她点头,麦耘立才慢慢地退开,深怕她不守信用,忽然开口乱叫。女生最爱来这招了,他鄙夷的想著。
“你是怎么进来的?要做什??”元彬想不透他究竟是如何穿过层层关卡,来到她位于三楼的寝室的,而且,他到底是来干什?的啊?简直吓死人了。退坐到一旁的麦耘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因?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很烦!
烦躁不安的心中忽然闪过她的身影,让他好想、好想见到她,所以,他就来了!
至于,他是如何上来的?这种简单到近乎白痴的问题,他才懒得回答呢!
没得到答案的元彬,不自在的和他四目对望,半小时,一小时……时间不停地流逝,而她的眼皮也愈来愈重,但房里坐著个煞星又让她忐忑不安,她只好不停地眨著双眼,辛苦地和瞌睡虫搏斗。
坐在一旁一直没开口的麦耘立很吃惊的发现,盯著她胖胖的圆脸蛋瞧,居然让他恶劣的心情渐渐转好,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瞧著她累得快睡著,却又不敢阖上双眼的痛苦模样,一抹怜惜悄悄爬上他的心头。他突然站起来,又吓了她一大跳。
不理会她脸上的惊慌,他凝神看了她半晌,然后没有预警的,他突然走上前,紧紧的搂住她,但才一下子就放开了,然后走到她的房门口,极具深意地回头看了她一眼,才快步离去。
元彬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就这样潇洒自在的走下楼去,心忖,他究竟是来干嘛的呀?
一个学期接著一个学期过去了,半夜模黑一爬上她的床,却成了麦耘立的习惯,而且,变本加厉的,元彬会在醒来时发觉他正趴在床上盯著她瞧,或是默默地躺在床上,问他来做什?,却永远都没有答案。
她不只一次的在他的怀里醒来,瞧著他憨睡的容?,元彬心疼地发现,只有在此刻,他才真正拥有符合他的年纪的稚女敕容?。
就?了这样一个单纯的理由,就算元彬心中再不情愿抑或感到害怕,她始终没有拒绝过他,或是试图揭穿他的爬墙行为。
时光飞逝,两年匆匆过去了,元彬逐渐习惯他神出鬼没的出现在她的四周,而他孤僻的性格也渐渐转变,谁知却发生了一件始料未及的大事,彻底改变了麦耘立的未来。
那天才参加完国小的毕业典礼,元彬带著些许的离别感伤与即将成为小大人的兴奋回到家中,才进厨房就见陈嫂正在摇头叹气。
她先倒了杯鲜女乃才坐下来。“陈嫂,你在叹什?气呀?”
“彬妹,虽然你的父母很严格,但和别人相比之下,你真的很幸福,知道吗?”陈嫂疼惜的模模她的脸颊。
“嗯!”元彬乖巧的点点头。父母疼她的心,她当然知道!但如果他们别这么忙就更好了。
“唉!”陈嫂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到底怎么了嘛?”元彬扯著陈嫂的袖子追问。
“彬妹,你最近有没有看见隔壁的那个麦小子?”陈嫂忽然问道。
“最近……没有耶!”陈嫂这么一问,她才想起已有半个月没被那家伙“骚扰”了,是有点奇怪。
不过,那家伙最近正常多了,走在路上还会跟邻居打招呼,难不成他还有其他的问题?
“唉!何太太怀孕了!”陈嫂倒了杯茶,也坐了下来。
“怀孕?”元彬满脸狐疑,何太太不是不能生育,所以才领养麦耘立吗?
“是呀!这原本是件好事,但……唉!这样一来,对麦小子就大大不妙了。”陈嫂一直很心疼麦耘立在何家的孤独感。
“?什??这样他不就有弟弟或妹妹了?这样不是很好吗?”听到这个消息,元彬可羡慕到有些嫉妒了,身?独生女的她多?渴望能有兄弟姐妹作伴呀!
“好个头呀!你都不知道他们夫妇有多可恶,才知道有了自己的小孩,对麦小子的态度立刻就变了,显得漠不关心,现实极了。”陈嫂一说起这件事就生气。
“你怎么会知道呢?”何太太虽然不太搭理别人,但会这么恶劣吗为他们和麦耘立毕竟已经相处两年,而且,麦耘立也是经过他们千挑万选才挑中的人选呀!
“怎么会不知道?我们就住在隔壁呀!前两天我还听见他们夫妻俩在围墙边讨论,要不要送麦小子回孤儿院呢!”
“不会吧!”那麦耘立不是太可怜了吗?
“后来,他们好像打算等小孩生下来,确定一切都没问题之后再做决定。”陈嫂只能一再地叹息。
“这样也太可恶了。”他承受得了这个打击吗?元彬担忧的想著。是因?这件事,所以他消失了近半个月吗?他去哪里了?
这件事并没有往好的方面进展,两个月后,何太太得知怀的是男孩后,何家就更漠视麦耘立了,甚至当他是个累赘,这种种看在年仅十二岁的元彬眼里,真的很气愤却又什?都不能做。
而最令她难以忍受的是麦耘立那双冷漠的眼眸,仿佛被嫌弃的不是他一般,他再度成为一匹孤傲的狼,而且更加阴郁与冷然。
他才十四岁呀!社会再度遗弃了他,而这一切全不是他的错,他何其无辜,要忍受这样的对待?
看著他那冷漠和事不关己的态度却让元彬好心疼,这一切是他武装自己的保护色吧?而后他变了,以前的他只是不合群罢了,如今的他却变得凶狠,崇尚暴力,事事诉诸武力,弄到后来,原本同情他的街坊邻居也对他起了反感,认为像他这样的坏孩子活该受到这样的对待,而何家夫妇也更理所当然的将全副心力都投注在即将出生的宝贝儿子身上。
就在麦耘立加入帮派,每天在外头鬼混不再回到何家的某一天,又发生了一件悲剧,何先生开车载何太太去?检时出了小车祸,虽然只是擦撞,却导致何太太流?,才六个月大的小胎儿没保住,他们夫妻俩编织了六个月的美梦就此破灭。
伤心难过的何先生、何太太此时才想起备受冷落的麦耘立,想与他从头建立感情,但心已冷的他早已不屑他们的虚情假意,还吓唬他们,敢让一个黑道分子住进他们家吗?不怕他报复吗?
何家夫妇在失去小孩后已十分伤心难过,还要忍受邻居们的冷嘲热讽,大家都说他们夫妻就是心肠太坏了,才会保不住孩子,加上又受到麦耘立的恐吓,没多久就搬走了,从此再没有任何消息。
至于麦耘立呢?仍旧时常半夜模上元彬的房间,却比以往更沉默,常常一整夜就这么盯著她念书、打电脑、听音乐……元彬不只一次在他冷然的眼神里看见孤寂,这个披著胄甲的男孩,内心是何其寂寞啊!缺乏爱的他,只会一步步将自己推向黑暗而已。
所以,元彬也不排斥他的出现,至少在她的房里,他不是孤单一个人的,她相信她这份小小的关怀,他能懂得。
她会这么想是因?外面的传言愈来愈多,街坊邻居的、学校的,麦耘立几乎已成为一个传奇人物,才进黑虎帮就替帮派大大出了锋头,学校里多得是崇拜他的同学,他们把他当英雄似的景仰,但面对她,他只是一个沉默的旧邻居,和在外头呼风唤雨的黑道分子完全不搭调。
她始终相信他的堕落只是一时的自我逃避以及报复行为,总有一天他会回到正途的。
仲夏夜,清风徐徐。
元彬被一阵细碎的声响吵醒,她翻个身,不意外地在床的另一头瞧见他已抽高的瘦长身躯,她正想埋进枕头继续睡时,却听见他极力压抑的闷哼声。
他怎么了?
元彬望著他的背影,透过窗外的月光,她只能感觉他似乎在隐忍著什??
无法克制担忧的心,元彬起身打开床头灯,绕到他身前才发现他竟满身是血!
从没见过这种血腥画面的元彬,惊骇的捂住嘴,颤抖的猛瞪著他鲜血直流的臂膀。
“不准尖叫!”麦耘立瞪了她一眼,但心中的不安与愤怒却已消失无踪,她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家伙,总是能轻易地安抚他的心灵。
“你……你怎么会弄成这样?”元彬此刻才真正体认到他去混黑道的事实。
“难不成你也像那些笨女人一样,认为我是刀枪不入的超人吗?”麦耘立也不管会不会弄脏她的床单,直接躺上她的床,一脸讥诮的问道。
“你要是有本事去混帮派,就该有本事保护自己!”元彬生气的回了他一句。
他是有很多死忠、疯狂迷恋他的崇拜者没错,但那又不关她的事,他干嘛拿她和那些人相提并论?
“生气了?”麦耘立难得好心情的开口逗她。
“哼!懒得理你!”元彬嘴上虽这么说,但身体却自动自发的走进浴室,拿出急救箱走回他身边丢给他。
瞧见急救箱,躺在床上的麦耘立动也不动地道:“我痛得没办法动了,你帮我包扎。”
又气又著急的她,瞪了他半晌,见他真的任由鲜血流出而不处理,只好不情不愿的伸手帮他,唉!她实在无法坐视不管。
思索过后,她决定先帮他将染血的格子衬衫月兑掉,确定他到底还伤到哪儿了,只是他连月兑衣服都不肯乖乖配合,害她光是帮他月兑掉上衣就累出满头汗。
当她半趴在他身上终于扯下他那件麻烦的衬衫后,一直静静瞅著她的麦耘立却开口了,“很好!从你笨拙的动作看来,应该还没有哪个该死的家伙把上你。”
半天才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元彬生气的抬头瞪他,却对上他带笑的容?……真是太令她惊奇了,那家伙很少笑的,而他居然在浑身是伤的情况下露出这么愉悦的笑脸,看来他不仅身体受伤,连脑袋都有问题了!
元彬不再理会他,开始动手替他止血疗伤,幸而她父母曾经送她去学习完整的急救常识与方法,不然,凭她一个十三岁的小女生要应付伤者,恐怕只有打一一九的份了。
盯著她不纯熟但按部就班的动作,知道她受过训练,麦耘立不禁开始打量起眼前这个已经不再圆胖的小女生。
她自己大概没发现吧?如今的她早已不是两年前那个小胖妹了,虽然仍有些丰腴,但过不了多久,她将会成为一个出色的佳人,她的五官清丽出?,按照她的身高与四肢的比例,将来若不是九头身,至少也会是标准的模特儿身材,届时,围绕在她身旁的崇拜者只怕不会比他的少。
一想到这里,他原本的好心情忽然飘来朵朵乌云,于是,他伸手顶高她的下巴,既霸道又无赖的说道:“不准让其他臭男人碰你,知道吗?”
正专心为他疗伤的元彬被他吓了一跳,听见他的话后,只觉得他好无聊,便挥开他的手继续疗伤的动作,完全把他的话当耳边风。
麦耘立执意要得到她的承诺,再度?高她的头。“听见没有?”
“听见了啦!”元彬敷衍的回答,再度挥开他的手。这家伙真的有病,她这么胖,又不出色,谁会来追她呀?
她好不容易将他手臂上的两道刀伤包扎妥当,又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衣服要他换上,正准备将弄脏的床单换掉时,他却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不明所以的她,一头撞上他宽阔结实的胸膛,她伸手揉揉撞痛的鼻梁,莫名其妙的抬头看他。
这一望却望进他那双如深潭般的眼眸中,并在其中瞧见两簇火焰,她呆呆的瞧著他眸中的变化,直到他冰冷的双唇覆上她的。
元彬吓得张大一双凤眼。天呀!他在干什??惊讶至极的她完全无法动弹,就这么瞪大双眼,任由他放肆的顶开她的唇齿,志意悠游于她的口中,紧紧交缠住她稚女敕的丁香,狠狠地给她一记永难忘怀的深吻。
麦耘立是故意这么做的,是宣示也是标记,从两年前第一次见到她的那一刻起,她就只能属于他!
多少女人主动亲近他,甚至舌忝上他的唇,抚上他的胸,他都不屑地甩开,他只想要她!那个他第一眼就认定的小胖妹!
终于,他吻得过瘾、抱得满足之后,他松开她,只见她仍瞪著眼睛,完全无法动弹,只是喘息得厉害,她这副青涩的模样逗笑了他。
麦耘立伸手捧住她红扑扑的女敕颊,又轻啄了好几下才放开她。他毫不避嫌的直接在她面前月兑掉长裤,换上她准备好的干净衣衫。
待穿好衣服,却见她仍呆呆的站著,麦耘立干脆动手替她将床单换好,顺手把弄脏的床单和他那套血衣塞进大塑胶袋中,准备等会儿拿去扔掉。
他弄好之后,再度将她搂进怀里,见她终于恢复意识,才坚定且诚恳的说道:“彬,别怀疑我所说过的每一句话,我说不准别的男人碰你就是不准,懂吗?”
元彬只能傻傻的点头,除了他,还有谁会这样吓她?
麦耘立很满意她的顺从,又亲亲她的鼻梁,才柔声笑道:“早点睡!”
然后,他拿起那袋塑胶袋,再次消失于夜色之中。
被叨扰了大半个夜晚的元彬却怎么也睡不著了,他这一吻搅乱了他们之间既定的“旧邻居”关系。
对元彬而言,他一直是个需要朋友的邻家男孩,如今,一切都不同了……哦!他怎么可以这样呢?
升上国一的元彬依然很胖,不过,比起小时候则好多了。
两年来,她只长身高不长肉,如今的她已有一百六十公分,依然是六十公斤重,按照一般标准来看,胖是胖了点,但她姣好的轮廓已渐渐浮现,正如麦耘立的预言,终于有人注意到这块即将发光的璞玉了。
那天,元彬如往常一样,背著书包走在回家的路上,在经过一个社区的小鲍园时,却被一个同校的男同学叫住。
元彬看向他,不解的问道:“有事吗?”
“你知道我是谁吗?”男同学有些自傲的问道,他相信依他在学校的知名度,应该没有女生会不认识他。
“你是谁?”而才迷上武侠小说的元彬,根本没空去理金庸、古龙笔下男主角以外的男生。
碰了个软钉子的男同学不气馁,干脆报上自己的姓名。
“我叫王宏仁,是学生会会长,这下子你清楚了吧?”
“噢!”元彬点点头。他介绍得这么清楚,想不弄清楚都难。
王宏仁盯著她出色的脸庞,大有势在必得的自负,她该感谢这么出?的他看上她,还想收她做女朋友。
她是很胖,但他观察了她两个月,发现她正处在转型期,不用多久,她便会拥有让女生们羡慕、嫉妒的好身材,到时候,她绝对是全校最美、最出色的女生,配他刚刚好,所以,他决定先把到她!
“你该知道我在学校的权势有多大,只要有我罩你,往后在学校就算你想横著走,也不会有人敢管你的。”王宏仁自傲到连问她愿不愿意当他女朋友都省略了,一心认定她肯定会兴高采烈地接受。
“横著走?我没事横著走做什??”这家伙在干嘛呀?而且他鼻子朝天的样实在很惹人厌耶!
见她完全不进入状况,王宏仁有些下不了台,便瞪了她一眼。“总之,以后你就是我的女人了,懂不懂?”
“你别开玩笑了,我可没答应!”这下元彬可听懂了,她才不要当他这种人的女朋友哩!太没品了吧!
没想到她会一口拒绝,王宏仁的脸立刻涨成猪肝色,从来没有女生拒绝过他的追求,而这个胖女生居然这么不给他面子!
“你这个笨女人,都说了以后在学校有我罩你,这么大的好处你?什?不要?”
“没有你罩我,我也过得好好的呀!有差别吗?”元彬真的搞不懂,这两件事能画上等号吗?
“是吗?那你确定现在拒绝我,以后你在学校依然能平安无事吗?”此刻的王宏仁早已将对她的好感?在一旁,只想捍卫他那被踩在地上的自尊。
“所以,你现在是在威胁我了?”元彬的口气里有些微的惊讶与鄙夷,原来人可以肤浅到这种程度啊!
“你要这么想,我也不反对。”王宏仁不认为她有这个胆和他作对,此刻的他只想收服这个外柔内刚的胖女生。
“收到了!”说完,元彬转身准备离去,她根本不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和麦耘立自然散发出来的寒气相较,他简直像吸女乃嘴的小婴儿般不具任何危险。
没料到元彬会把他瞧得这么扁,王宏仁简直快气炸了,再也顾不得形象,他一把扯住元彬的手臂,脸上的表情显得狰狞而可怕。
他前后态度的转变让元彬吓了一跳,原来这家伙不仅肤浅,而且还是个?装高手。只是……他大概不知道从三岁开始学柔道的她,目前已经是黑带的高手了呢!
“放开她!”
从他们走进这座小鲍园就跟进来的麦耘立盯著王宏仁的那只狼爪,冰冷的说道。
发现有人介入,王宏仁立刻转身,在见到麦耘立时,简直吓傻了。他不敢相信自己会遇上这个混帮派的凶神恶煞,原本紧抓著元彬的手不自觉的松开,表情显得惊慌,甚至有些手足无措。
“是……是你。”
“欺侮女生很有趣,是吧?”麦耘立缓缓走近,声音仍是透著冰冷的寒气。
“不……我没有,我只是和……女朋友在沟通罢了。”王宏仁害怕的说。
麦耘立转头瞧了一眼正在翻白眼、显得十足不耐烦的元彬,嘴角溢出一抹浅笑,又看向王宏仁。
“女朋友?”
“是……是啊!”王宏仁开始手脚发软,额头冒汗,这胖女生该不会和麦耘立有什?关连吧?
毫无预警的,麦耘立一拳打向王宏仁的鼻梁,王宏仁应声倒地,还发出阵阵哀嚎。
“哦!我的鼻子……断了!”王宏仁不停地惨叫,当他放开捂住口鼻的手掌时,才发现连门牙也掉了。
“女朋友?嗯?”麦耘立蹲下来睨著他。
“不!不!不是!是我乱说的!”王宏仁连忙摇头否认,再也不敢嚣张。
“离她远一点!”麦耘立站起来命令道。
“是!是!”王宏仁挣扎著爬了起来就想落跑。
“还有,往后在学校只要让我听见任何不利于元彬的传言,我就惟你是问,懂吗?”麦耘立冷言警告道,像王宏仁这种人,最爱玩放冷箭这种无耻的把戏了。
“知道了,我不会,绝对不会!”王宏仁吓得落荒而逃。
开玩笑,麦耘立撂下的话跟死神的咒语没两样,他还有大好前途等著他,犯不著?了个女生自毁前程!
麦耘立瞧了站在一旁满脸不以?然的元彬一眼,便率先往前走,他确信她一定会跟上来的。
“这种小case我自己应付就行了,你干嘛插手?还把人家的门牙都打断了。”元彬十分不苟同他的暴力行为,他……不该变成这个样子的。
“我当然知道你有办法应付。”他瞧过她的身手,真的很不赖。
“那你干嘛插手?”元彬有些不悦地跟在他身后问道。
麦耘立突然停下脚步,紧跟在后的元彬煞车不及,整个人直接撞上他的背脊。
“哦呜!”元彬吃痛地捂著鼻梁,瞪著转身正瞧著自己的罪魁祸首。
麦耘立又露出一抹略带嘲讽的浅笑,他伸手揉揉她那微红的小俏鼻,忽然,神情又变得森冷。
“我说过,不准任何人碰你,连手都不准碰,所以,那一拳是惩罚他的不知自重。”
“我说了我可以……”
“自己解决?门都没有!彬,我不准别的男人碰你,当然也不准你碰别的男人,就算是打架也不准!”麦耘立没深究自己话中的占有欲有多强烈,对他而言,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你真是……”元彬?之气结,连话都说不完整,这个独裁的臭家伙!
“独裁?霸道?恶棍?随便你怎么说都行,总之,我说了就算,懂吗?”他又揉了揉她的红鼻子,转身继续往前走。
瞪著他修长的身影,元彬实在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他虽霸气得无法无天,动机却是?了保护她……她的内心是雀跃的,?了他待她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