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场之上,阴风肃肃。
刑场四周到处悬挂着白色布条,看来令人不由自主地窜起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
刑场中央,是位清丽月兑俗的美人儿,她身着白色的回族服饰,穿戴着阳关玉做成的手饰,如墨玉般黑亮的发在阳光下闪动,碧绿色的眸清澄晶莹,她神情自若地跪在那儿,恍若无视于死亡的恐惧。
“你招是不招?”主判官例行公事的再一次询问。
渡情嘴角泛着冷笑,眼眸死盯着胸前的垂玉,低喃:“别了,大石头!”
卫兵早已在刑场四周布下天罗地网,只等石磊前来劫刑。
台上,刽子手已经就绪,鼓手也手执鼓槌,站在那面大鼓前准备击鼓。台下挤满围观的群众,大家议论纷纷地讨论着死刑人与落难皇子的传奇故事。
“怎么办?怎么办?这会要不要救她啊?”玉女仙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不停地踱步,不时地往下头探去。
白马嘶叫一声,懒懒地开口:“急什么呢?她是仙子,死何足惧?大不了早点了结尘缘,早日回天庭罢了,你穷紧张些什么?”
“了结尘缘?”玉女仙子像是听到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般哇哇大叫:“这怎么可以,那不是没看头了?不行、不行,我得再动点手脚才行!”
白马瞪了她一眼,“你如此多事,小心王母娘娘到玉皇那儿告你一状。”
玉女回瞪它一眼,“那么怕事,当初就不该跟着我!”说着,她随袖一挥,引来一阵狂风吹起……
眼看时辰将至,擂鼓大作,刽子手高举大刀就要落下。
怎知,突起一阵狂风,吹走鼓手的鼓槌,吹散四周的白布条,吹落刽子手手上的大刀,吹得刑场东倒西歪……
就在人人惊慌地护住身子免于狂风袭击时,刑场之外一匹骏马奔来,马上的人一跃上台,在混乱之中快速地解下渡情手脚的铐环,拉她起身。
“大石头”渡情惊喜地叫喊出声。
这时,一把飞剑自渡情身后射来。
“小心!”石磊将渡情挡于身后,闪过那把飞剑。
而原本潜伏一旁的卫兵这时也奔上台来,展开一场激烈的厮杀,饶是石磊身手再敏捷,也敌不过重重的封锁包围。
只见他奋勇抵抗,节节逼退拦截的官兵,可在刀光剑影中,他为保护渡情也身受两道剑伤。
渡情见他为她挡下两剑,胳臂上的衣服已被染红一大片,她不禁惊呼出声:“大石头,你受伤了。”
石磊眉峰一蹙,拉紧身旁的渡情。“小伤,不碍事……情儿,抱紧,不准松手,听到了没有!”
渡情见他要应付蜂拥而上的官兵,又要担心她的安危,且身受两道剑伤已让他额上冒出豆大的汗珠,知道他已经筋疲力竭。
突见他背后又是一剑,她的心猛地一跳,心口疼痛难当,大喊着:“大石头,你快走!别再管我了,只要你能活着,我死而无憾。”
“闭嘴!不许胡言。”他怒斥道。
他见包围的官兵愈来愈多,心知再耗下去,他将会与她一起被捕。
于是,他微一提气,长剑一挥,排开挡于身前的众人,动作敏捷地飞离刑台。
众官兵立即追了上去。
他揽着渡情身手敏捷、疾如雷风般飞踏着树梢往郊外逃去,而后头的追兵亦不肯轻易放过他们,急追直上。
忽地,一个转弯,突见一辆豪华的马车。
车夫示意他们快速上马车,上了马车后才发现车内坐着正是太子妃。
太子妃以食指捂住红唇,比了比车外,示意车外正有追逐的官兵。
“这是谁的马车,停下受检!”官兵们大喝。
渡情下意识地紧靠石磊,石磊则冷眸如寒光地盯着马车的车门。
“大胆,车上坐着正是太子妃,怎么,连太子妃的马车也得受检吗?”车夫机警地喝道。
“太子妃?太子妃的马车为何会出现在这市郊?”官兵中有人提出质疑。
石磊手握长剑,准备出去决一生死,渡情却紧紧地拉着他,见他胳膊淌着鲜血,她泪流不止猛烈地摇着头,含泪的眼眸似在说:她不要他这么出去,死也总得死在一块她才甘心。
太子妃见状,喉头哽咽难言,她清了清喉咙,温柔的声音缓缓地流泻而出:“外头怎么了吗?扰得本宫难以休憩。”说着,她便探出一颗头,让车外的人看清她的面容。
“太子妃恕罪,小的不知是太子妃的坐驾,因追查钦犯下落冒犯了您。”
“哦!那本宫是否需要下车让差爷们查上一查?”
“小的不敢。”
“既然差爷们肯放行,本宫这就不耽搁差爷们的时间了。”说罢,放下车帘坐回车内,再唤:“起轿。”
于是马车哒哒地越过官兵而去……
石磊收回冷厉的目光,转向太子妃平淡地开口:“多谢。”
太子妃目光炯炯地注视着他,千言万语全在他木然的表情下退却了,半晌后,她幽幽地道:“谢什么呢?合该是我欠你的。”
渡情看着太子妃流动的眼波里尽含情意,想起了大牢之内,太子妃曾说过与石磊是未婚夫妻,不自觉地从石磊怀里挣开。
石磊原是搭在她身上的大手紧了一紧,睨她一眼,似乎在问她怎么了?
“唉!”渡情叹了一声。为太子妃,也为自个儿,头愈来愈痛了。
“怎么了?”他关怀地低头询问,以为她方才受了伤,于是仔仔细细地在她身上瞧了一遍又一遍。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