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坐。”
语毕,周唯珊神态悠闲地坐在办公桌后,看着来人坐定之后,这才翻开桌上的公文夹,推到来人面前。“洪科长,这份企划案,是你提出来的,对吧?”
“啊?”
本来正在偷瞄周唯珊的洪和群,乍听到这句问话,吓了一跳,看看眼前的资料,再看看周唯珊——只见周唯珊白皙脸蛋上带着微笑,神色和平常一样,不像是有什么问题的样子埃他一双三角眼转了几转,不自觉地又要飘向那浑圆的胸部。
周唯珊这个女人,刚进公司时,就是先安排在他手下工作;那时科长与科员之间相处得十分融洽,两人时常不避嫌地打情骂俏,周唯珊更是常常贴身短裙、低胸上衣地依偎在他身边一声嗲气,却又老是吃不到嘴里,搞得他心里痒痒地,不知该如何解决……可惜六个月后,周唯珊就搭上更高阶的主管,离开了他的部门;而三年后的现在,这个女人已经飞上枝头变凤凰,高升为公司企划部副理、他的直属上司了。不过像她这样靠男人起家的肉弹花瓶女,除了撒娇撒痴加上床笫功夫外,还能有什么不动声色的本事?如果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她铁定会写在脸上,所以,安啦!
于是,洪和群露出谄媚的笑脸。“是啊,只是不知道周副理觉得这份企划可不可行?”
没办法啊,他上有老母下有妻儿,所以不得不为五斗米向这个二十九岁的肉弹花瓶女折腰。不过女人嘛,几句甜言蜜语、吹吹捧捧就轻飘飘地飞上了天,好哄得很,所以他心里其实还是很笃定的,看着周唯珊翻开公文夹浏览着。
“嗯,针对这份企划,我们已经开会讨论过,觉得它很有潜力……”洪和群脸上不自觉地露出得意的笑容。
“而且,也很有创意……”
洪和群嘴角咧得更大了。
“只不过……还有一些地方需要再研究研究。”
洪和群呆了一下。不过他好歹也是个科长,在公司里翻滚了十来年,早练就一身随机应变的功力;所以,他赶紧收起笑脸,换上诚恳无比的神气,好让眼前这位肉弹花瓶女“发现”他虚心求教的上进心。“有什么不恰当的地方,请周副理你尽避说,尽避说出来,不用顾忌什么,我一定会好好改正的。请周副理你直说!”
只见周唯珊抬头看了他一眼,浅浅的微笑从她脸上隐去,神色转为正经。显然是相信他的诚意了,洪和群心里暗暗高兴着。
“好吧,既然你这么有心,那么我也不必拐弯抹角了。”
洪和群点头捣蒜,看着周唯珊放下公文夹,双手交握着放在桌面上,双眼直视着他。可是说也奇怪,明明现在坐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只有身材没大脑的女人啊,为什么她现在直视着自己的眼神,竟然能变得那么精明锐利,好像看穿了他心中正在转着的念头呢?洪和群突然觉得自己手臂上的寒毛一根根地站起来了。
“供科长,老实说,你是我所管理的部门里的科长,如果你提出的企划案成功的话,不但你可以升官加薪,我也可以连带地让长官们对我有好印象,所以对于你提出的这个企划案,我个人是给予非常多的重视和期待的。”
洪和群急忙回应:“是是!多谢副理栽培。”
“但是这次你却让我非常失望。”
“什么?”
望着周唯珊趋于严厉的脸孔,洪和群当场觉得双腿无力,眼前美丽的胸前风景顿时失去魅力,冷汗开始沿着额角涔涔滑落,声音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是……是哪里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我……我会立即修正,请……请副理再给我一次机会……”周唯珊向后往椅背上一靠,严肃的脸孔并没有因为他的表示悔过而改变。
“基于同事情谊,我当然是想让你有改进的机会,但是你这次错得太离谱。这一份企划案,被发现根本是抄袭的!这样的企划,你却让我提出去和其他部门讨论可行性,你这样子不但让我丢尽了脸,更会让我们部门的能力被人看低,对大多数努力的同仁更是非常非常不公平,你这个样子,还想要我怎么给你机会?”
洪和群的脸色开始转为青绿,隐约有些心虚的红,张大嘴听着周惟珊列举出他的种种罪状,一时却提不出反驳的话来。
怎么可能!这个企划案是他秘密交给当时的属下小张,一个他觉得能力过人的年轻男孩,去秘密进行制作的。他也承诺小张,如果这个企划案受到公司赏识,他就会大力推荐提拔小张;而这个二十来岁的大男孩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花了很多时间和精力去做这个案子,显然也是希望能藉由这个案子,受到公司赏识而高升。
只是当企划案完成,洪和群仔细地阅读过后,直觉感到这个案子潜力极佳,非常可能让小张一举成名;他忽然想起公司最近雷厉风行的“用人唯才”方针,说不定小张会因此而跳到他这个现任主管头上……既然如此,聪明如他,又何必为他人作嫁呢?
所以他立即果断地决定,要将这个案子据为己有;不过又怕小张来抢功,所以他随便抓了小张的一个小辫子叫他走路,还顺便把这个企划案骂得一文不值,亲眼看着小张一个大男生信心尽失,流下两行心酸泪。
除去这个绊脚石后,他立即将这个企划案向上报,所以他很笃定这会是一个完美无瑕的案子,他一直有这样的信心。可是现在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难道……那个可恶的小张,竟然带着这个企划案投靠其他公司?对了,一定是这样!
“周副理,我知道了,这一定是别人剽窃了我的创意!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在公司里这么久了,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所有的企划案都是我自己想出来的,绝对不可能抄袭别人。我向来奉公守法,只有别人抄袭我的可能,我是不可能去抄袭别人的,请周副理明察,还我一个清白!”
洪和群愈说愈激动,涨红了一张脸,口沫横飞,神情无辜,坚定而诚挚,满是被冤枉的委屈与愤怒,只差没有斩鸡头、洒狗血了。这样的表现,任谁看了都会相信他是无辜的吧!
“请周副理调查一下,别家公司的企划案是在什么时候提出的?一定不会比我的企划案来得早,这就可以证明是他们抄袭我的创意!他们铁定是窃到我的草稿,照着做出来的!”
嘿嘿,这一招高吧?那个杀千刀的小张,就算他跳槽到别家公司,不死心地再提出相同的企划案,时间上也总比自己晚了一步;所以大家眼中看到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第一份企划案,就是他洪和群所提出的,而小张自己的企划案就成了抄袭之作,此事合情合理,他甚至还可以藉此证明他开除小张是正确的决定。在顷刻间做出这么两全其美的反应,他这个科长可真不是白干的吧!
“周副理你想想,如果我真的是抄袭别人的企划案的话,那别人的企划一定要先公开过了,我才能够抄袭呀,既然别家公司的企划案在我的案子之后才出炉,那我是要怎么去抄袭一个根本还没有人知道的案子,你说是不是……”正在声色俱厉地表演间,洪和群忽然看到周唯珊带着懒懒的神情,转头又从抽屉里再拿出一个公文夹来,扔到他面前,硬生生打断了他的慷慨陈辞。
“既然你说你是清白的,那么请你先看这份报告。”
洪和群狐疑地看看公文夹,再看看周唯珊,后者也回望他,但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一点线索也看不出来;于是他只好硬着头皮打开公文夹,接着,一本厚厚的、破旧的册子落入眼帘,封面几个熟悉的字眼跳进他的视线里。
产品行销百货业之可能性研究案制作人:张兴华“这……这是……”洪和群倒抽一口凉气,双眼死盯着资料内这几个关键字眼,捧着公文夹的双手,开始不自觉地发起抖来。
怎么可能!这个企划案、这个名字、这本破损的、撕烂了的陈旧稿件……怎么看,怎么就像是当时小张提出的企划案原稿呢?可是……可是他早在把这个企划案重新列印之后,就将它扔进垃圾筒里丢弃了啊!难道是被小张发现了,偷偷把它捡起来了?
如果不是那几天办公室里的碎纸机好死不死地故障,负责维修的人员又宣称那几天外勤特多,无法迅速来处理碎纸机的问题的话,现在小张的原稿根本早已尸骨无存了!看着这份不应该出现在世界上的文稿,他却只能颤抖着嘴唇,脸如土色,抬起头来,看到周唯珊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似乎很欣赏他惊怖的神色。
“洪科长,请你解释一下,这份内容完全相同的企划案,为什么会被打扫的欧巴桑从你垃圾筒里捡出来呢?而且,内容相同的两本企划案,上面的制作人不同,已经很可疑了,另外,这本企划案注明的制作日期,还早于你的案子,这点你又要怎么说呢?”
“我……”洪和群傻住了。万万没想到自以为完美的计划,竟然会坏在一个多管闲事的欧巴桑身上!原本以为一切状况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所以才放心地、不在意地随意丢弃原稿,因为他心里很笃定部门里不会有人来多管闲事,想不到他真是太大意了!这……该死!这该怎么自圆其说呢?
呆了好半天,洪和群才勉强想到一个借口:“其实,不瞒周副理你说,我……我就是发现张兴华竟然抄袭我的创意,还想要抢在我之前越级向上级陈报抢功,所以才将他开除的。只是,我顾念他年纪尚轻,可能只是因为思虑不周,才做出这种事来,如果这件事传出去,他的前途就毁了,所以……所以我才没有公开这个事实,好让他有悔过自新的机会……隐瞒公司这件事,是我不对,请周副理原谅!”
“你的意思是说,这份张兴华制作的企划案是抄袭你的?”
洪和群猛点头,心跳得飞快,期盼这个胸大无脑的女人会相信这个理由;但是,接下来他听到周唯珊又开口了。
“那他还抄得真彻底啊!几乎一字不漏。不过,洪科长,能不能麻烦你告诉我,要怎么做,张兴华才能在不被你发现的情况,将你的创意抄袭得如此彻底呢?这点我始终想不透呢。”
好不容易才为周唯珊丢出来的前一个问题想出解套的方法,这下子洪和群便再也想不出其他理由了。他心一横、牙一咬,索性耍赖:“我真的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方法抄袭的。”
周唯珊柳眉一挑,“难道你在开除张兴华之前,没有好好质问过他吗?”
“我……这是我的疏忽。”
周唯珊听了,一改原本慵懒的神气,背脊离开椅背,身子向前倾,灼灼目光直盯着他的眼睛。
“洪科长,难道你一点也不想知道,张兴华是用了什么方法抄袭了你的心血成果吗!这未免太不合常理了。我相信你,一直在给你机会,让你能够好好解释这件事,可是你给我的这个理由,根本连我也没有办法被说服,你叫我怎么去向协理、总经理他们说明?”
洪和群涨红了脸。部分是因为心虚,但是他更不能适应被一个年纪少他十多岁,还曾经做过他属下的黄毛丫头这样斥责。可她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啊,不卑躬屈膝又不行,在女人手下实在是难做事啊!
“这……我想是因为我太生气了,所以才会忘记追问来龙去脉……周副理,你也是做主管的人,也知道有时候不是每件事都能做得那么详细周全,我们手上要处理的事情其实也不少碍…”正在竭力说明间,洪和群忽然看到周唯珊再度拿出另一个公文夹来。他惊骇地瞪大眼,不由自主地闭上嘴……不过这回周唯珊没有要他先看公文夹,而是自己拿起来,浏览了几眼,一副懒得听他解释的模样。
他心里暗暗骂出最肮脏污秽的词句,脸上却赔着笑,继续努力解释:“周副理,有些事虽然听起来有点匪夷所思,但这才是事实真相蔼—”“那么你先听听看我查到的真相。”周唯珊毫不留情地截断他的话,然后双眼望着公文夹内的资料,涂着粉红色口红的粉女敕双唇微启,不疾不徐地问:“陈才玲是你的科员,没有错吧?”
洪和群隐约感觉到事态不对,但是实在不知道周唯珊葫芦里卖什么药,所以也只能硬着头皮,无奈地点点头。“是。”
“经过我的询问结果,她报告说,她早在三月初就看到张兴华在草拟这份企划案,张兴华还向她查询一些关于报价一类的资料。”
洪和群开始觉得肺里吸不到氧气了,嗡嗡作响的耳朵里,听到周唯珊的叙述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下去。
“另外,王平安也是你的科员,对吧?他报告说,早在二月初,他就看到张兴华在整理许多资料,他问张兴华找那么多资料要做什么,对方告诉他说,要着手写一份很棒的企划案。”
洪和群赫然发现,这时从他的视线里出去,眼前全是胡乱飞舞的金色光影,在万点金光中,他看到周唯珊涂着粉红蔻丹的手指轻轻地捻起纸张,翻了过去,指着两行字。
“哦。还有,吴胜天是你的行政助理,你所有的公文都是经由他做初步审核的,对吧?瞧瞧,他说他在五月底有拿到张兴华呈报的企划案,经过核对没有缺漏后,他就呈报给你了呢。”
最后,将公文夹合上丢到他面前,微笑地看着他,“对于这些,你有什么辩解吗?”
洪和群面如死灰,嘴唇惨白地瘫在椅子上,半晌说不出一个字。原来她都查清楚了,他原以为他能够成功地掩人耳目,千叮嘱万交代务必保密第一,怎知这个呆头鹅,竟然还对同事透露出那么多的线索!
“我……我真的是被冤枉的……”
见他支支吾吾半天,翻来覆去除了这句话外,就是说不出像样的句子,周唯珊把微笑一收,冷冷地再次将背脊靠向椅背。“冤枉?那你提出证据来啊,否则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空口说白话?”
洪和群的前胸后背衬衫已经被冷汗给湿透了。在这生死存亡关头,尽避情势恶劣无比,他仍企图翻身。只可惜视线一落到公文夹内一份份经过切结签章的证明书,再在周唯珊炯炯目光冷冷注视下,他就给巴了。
“我……我……”
就在他结巴数次后,周唯珊却忽然微微一笑。
洪和群错愕地瞪着她,突然觉得,她的笑容里,那轮廓的弧度、那五官的线条,不知道为什么,竟……竟然和他印象中狐狸的长相愈来愈近似……“哦,顺带一提,当我们透过关系向张兴华求证时,他已经向我们提出了所有他据以为资料的文件;另外,他手边也还留有许多草稿作为凭证。洪先生,对于这件事,你还有什么意见吗?”
“我……”
四目相对,沉默数秒过后,洪和群忽然看到周唯珊开始动手收拾桌上的公文夹。
“既然如此,那么就请你回去整理一下东西吧。”
他心脏重重一跳,掠过不好的预感。“整理什么东西?”
“洪先生,你这是装傻了。”周唯珊微微一笑,“明天起,你可以好好在家里休息,不用辛苦地来公司上班了。”
“什么?”
虽说有预感,但是突然听到这几句话,洪和群还是愕然不已。一愣过后,猛然从椅子里跳了起来,激动地挥舞着双臂。“你不能就这样叫我走路!我……我是被陷害的!你要查清楚啊!”
“我们这还查得不够清楚吗?”对于他激动的反应,周唯珊镇定自若地指指桌上摊开的两份公文夹。
看着公文夹,以及周唯珊带着微笑的脸蛋,洪和群的脸色开始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最后开始变黑,脑海里蓦地闪过一个想法——这是一个阴谋!从周唯珊手里竟然能够握有这么齐全的证据及资料,他就可以嗅出阴谋的味道!一定是有人想整垮他,所以精心设计了一个如此完美的计画,掘好陷阱引诱他往下跳!说不定……说不定就是眼前这个女人心胸狭窄,看不惯他在公司里可以呼风唤雨,又怕他泄她风骚的底,所以串通小张,布了这个局!
对了,一定是这样没错!她就是要整垮他,所以刚才唤他进来,还装得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就是为了可以将证据一项项慢慢秀出来,好造成一定的效果,看到他被吓坏的模样;她一定是想要享受被人抱着大腿、苦苦哀求的美妙滋味!
哼!他怎么可能中了她的计、如了她的愿!
洪和群愈想愈是愤怒!既然想通了这一节,他立即从刚才的哑口无言摇身一变,开始转守为攻。他挺直背脊,觉得自己全身上下开始盈满一种前所未有的正义感。这种工于心计、迫害员工、还会设陷阱的主管,绝对不适合待在公司里!现在,他可要来为公司除害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拿这些假资料出来骗我,就想叫我走路?”
“只有你一个人说它假,董事长、总经理可都确认它是真的。”
洪和群尖嘴猴困的脸上,露出了像是要噬人般狰狞凶狠的表情,一步步地逼近周唯珊,等着看她花容失色的表情。
“你凭什么证明它是真的?是你吧?是你串通或者收买我手下那些家伙,想整倒我?”
不过很遗憾地,他所认定的这个没大脑的肉弹花瓶女,对他步步逼近的凶狠神态,居然没有露出惊吓的表情,依然是一贯懒懒的神态。“我是副理,你是科长,你对我在公司里的地位会有什么样的威胁,还需要如此大费周章来整倒你?”言下之意,就是根本不将他看在眼里了。
听到她如此直言无讳,点破两人在地位上的差距,洪和群更加恼羞成怒。
“你不要以为你搭上总经理,坐上副理的位子,就可以一手遮天,过去你在我手下工作,就是一副风骚浪荡的模样,成天在我面前露胸露腿露的,你是怕我去向总经理报告你过去的恶形恶状,害你失宠吧?”说着说着,洪和群愈来愈有自信,下巴愈抬愈高,开始以睥睨的神气看着周唯珊。“过去我是看在你还没有什么大过错的分上,一直没有说出这件事,现在你这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竟然想在老虎嘴上拔毛?好!要堵住我的嘴也可以,不过这次可没那么容易了。”
然而,面对他的恫吓,周唯珊却是面不改色,连坐姿也没有丝毫改变。“你这是在威胁我?”
“我怎么敢威胁总经理面前的红人呢?只是我这个人呀,一向只会说实话而已哩!”真想不到,她居然可以那么沉得住气!
当洪和群正洋洋得意、自以为已经掌握到周唯珊的把柄时,却看到她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把证据拿出来吧,洪先生。没有证据,你这么说,可是诋毁我的名誉了。”
洪和群一愣。“证据?”
“我请你回家休养,是因为公司查到了这么多的证据,每一项都证明你不适合再留在公司里;而且,这是经过人事会议决议后的结果。你要说我的不是,总也得有真凭实据,是不是?”
面对这种生死存亡关头,洪和群拼了命在脑子里飞快地整理出所有关于周唯珊和总经理之间的暧昧传言,试图找出证据来……只不过,只不过好像真的找不出有谁亲眼目睹,都是传闻罢了……“那个……我自己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不过无风不起浪,我没见过,不代表其他人没有见过!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在一年半内,就受到总经理提拔,从小职员飞上枝头,爬到副理的位子,靠的是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啦!还不是靠床上功夫……”哪知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周唯珊一声冷哼。“那就是没有证据了。”
费心掩饰的重点一下子就被看穿,洪和群的脸皮上忍不住泛起一阵青绿,正想干脆胡诌几个假消息吓吓她,没想到忽然看见周唯珊从桌面下拿出一个黑黝黝的东西……那东西,长得好像是小型录音机啊?
周唯珊将录音机转个角度,让洪和群清楚看见了陷下的“回转”按键,以及透明塑胶框内正在转动的录音带。“刚才你说的话,都已经录在这录音带里了。我是个女人,还没有结婚,所以名誉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事,尤其你还指称我是介入别人家庭的第三者,我个人非常介意这种不真实的说法,所以我会将这卷录音带交给法务室,请他们给我一些如何许回公道的建议。洪先生,看来咱们要在法庭上再见啦。”
简单几句话,却让洪和群猛然吓出一身冷汗!
上……上法院?那是不是就表示,他可能会被关到牢里去?
想到电影里演的监狱风云,洪和群不禁两腿发软,刚才的趾高气扬,顿时荡然无存。这女人……他真的小看这女人了!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会聪明到套他说出这些可能会让他坐牢的话,还录音!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和坐牢相比,失业显然是比较轻微的挫折。好汉不吃眼前亏,洪和群安慰自己:这回,算他倒霉,被抓到了小辫子;不过他不会这么轻易罢休的!等他回去好好努力一番,下回,就要换周唯珊下台了!
“你……算你狠!咱们走着瞧!我会让你吃不完兜着走的!”
“嗯,这句话应该可以构成恐吓罪吧。”
这句话一出口,洪和群吓得再也不敢多说半个字,只能夺门而出,在跨出门槛前,只敢转头狠狠胶周唯珊一眼,以宣示他的决心;不过很可惜,他还是看不到周唯珊脸上有半丝害怕的神色,反而见到她正微微冷笑着。
难道……她是有备无患,手上还握有更多自己的把柄?否则怎么可能这么笃定?
洪和群愈想愈是心惊,不敢再多逗留,急忙往外走。还是赶紧远离副理室好了,不然恐怕连去年他借口关心生病员工,模了女职员胸部一把的事,也会被掀出来……周唯珊安然坐在办公桌后,精明的双眼直盯着洪和群落荒而逃的背影,直到仓皇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后,这才垂下眼帘,唇畔终于浮上一丝诡笑,在手边的电话按键上拨了两组内线号码。
“Hey,Girls,今晚咱们来聚餐,庆祝又多一个败类得到应有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