崂山位于北方山东境内,柳无双与西门吹雪一路北上,行旅十数日,才抵达崂山地界。时值暮色已深,他们遂于山脚下的“仙家寨”小镇投店歇脚,准备翌日天明登山拜谒皇甫昊。
这十余天,西门吹雪一直保持君子风度,并无不轨行为,两人倒也相安无事。只是,扬州龙记客栈一别,柳无双即未再见着江浪高硕的身影,不免芳心挂虑。不知他是否当真暗中跟上崂山,抑或改变主意,业已回转飞龙山?否则,她一路上甚为留意,为何不见有人跟踪其后?难不成他跟监技术炉火纯青,高明到连自己都察觉不出?
柳无双心事无限,西门吹雪一样心怀鬼胎。
“九阴玄功”再御一闺女,即可大功告成,称霸武林指日可待。但,这最后一名处女却颇为棘手。只因风云寨柳当家武功高强,未练就神功前,西门吹雪根本非她对手,如何能强逼她成就好事?她可不似先前四十八名闺女,能任由他摆布。
虽然西门吹雪大可利用深夜,随便闯入一家民宅,玷污一名闺女,圆满神功;但西门吹雪对柳无双一见倾心,别的女人再也引不起他兴趣。而且,“九阴玄功”的成就,他希望她能参与其中。换句话说,那第四十九名处子非柳无双莫属,西门吹雪极盼由她来成就自己的神功。
这些日子两人一路同行,西门吹雪愈加迷恋柳无双美色。明日就要上崂山顶,自己的谎言即将拆穿,势必得先对她下手,练成“九阴玄功”,否则,一旦诡计穿帮,她翻起脸来,自己绝非其对手。
其实,他师父“白发婬魔”皇甫昊,早在一年前就因练功走火入魔,一命呜呼。骗柳无双上山,无非是想伺机占有她,但,一路北上,西门吹雪却苦无机会下手。想诱拐她上床,偏她冷着一张俏脸,神圣不可侵犯;自己武学又没把握稳操胜算,故不敢对她用强;想用迷魂药放倒她,以成就好事,可抱着个毫无知觉的木头美人,又太索然无味……然而,眼看明日上山后,谎言即将被拆穿,西门吹雪暗自决定,明天抵达山顶前,必须施放“幻化春散”,先练成“九阴玄功”再说。
“幻化春散”是白发婬魔研制的一种强力催情药,无色、无味,闻者浑然不觉。约一炷香后,药性发作,即春潮泛滥,欲与男子野合遂其;若否,再一炷香后,则逆血迸脉而亡。
西门吹雪虽想以“真才实学”征服柳无双,奈何技不如人,又碍于情势紧迫,只得先以这不入流的手段占有她。相信有了这次销魂的体验后,她会对自己死心塌地,就如同那四十八名闺女一般,深陷深渊而不可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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崂山岩诡奇,峭壁万仞,柳无双与西门吹雪清晨入山,不时施展轻功攀登纵跃。约莫午后,终于来至将近山顶处的一泓瀑布前。
“师妹,就是这儿。”西门吹雪含笑凝视柳无双。
“就这里?”柳无双举目四眺,见一泓白练瀑布如银河倒泻,从断岩悬空涌出,飞花喷雪,点缀于郁郁山林间,景色幽绝。然却未见有房舍筑于四周,她不禁狐疑地望向西门吹雪。“为何不见屋舍傍山而筑?师伯呢?”
“我师徒二人的住处,就在那泓飞瀑内。”
“住室隐于瀑布之内?”柳无双大感诧异。
“师父不想外人干扰,当他发现瀑布内有一宽敞石室,可供栖身后,即隐居此处,与世隔绝。”
“原来如此。那我们是否入内拜谒师伯?”
“当然,容愚兄引路。请!”西门吹雪潇洒一抱拳,提气飞身,率先纵入飞瀑内。
柳无双见他消失于飞泻的白练内,也不假思索,玉足一蹬,随后投身瀑布内。
两人穿越瀑布,身上衣裳仅被水珠溅湿些许,可见其身形之速。柳无双进入石室后,便打量起四周。室内有石桌、石椅、石床,收拾得干净齐整,却未见皇甫昊踪影。
“咦?师伯呢?”柳无双疑道。
“师父可能出外采摘药草吧。”西门吹雪诡笑回答。
差不多了!幻化春散在一炷香前就已神不知鬼不觉地施放,只消再等上半晌,这美人就是自己囊中物了!
“师伯常出石室外么?”柳无双感受到一丝奇诡气氛。
“既是隐居,当然极少出外。”西门吹雪好整以暇,东拉西扯一番,就等她药性发作。
“那可真不巧。”
“既来之,则安之。师妹何须心急?”
“我想尽快拜谒师伯,好赶回风云寨。”因为她担心江浪反悔,回飞龙山暗动手脚,毕竟自己尚未弄清他意图。
“师妹为何急于赶回风云寨?”
“风云寨正是多事之秋,先是宿敌飞虎岗骚扰,再者幽冥教找碴,还有那……”柳无双顿住,因她不知如何将江浪及楚玉定位。
“本教滋扰风云寨商号,纯属误会,今后定然再无此事发生。”西门吹雪长揖赔礼。
“那就多谢教主高抬贵手了。”不知为何,这师兄二字,柳无双就是叫不出口。
“咦?”突地,她却拢聚双眉,脸泛桃红。
“怎么了?”西门吹雪大喜,他知道药力已开始发作。
“不知道。这石室怎么突然热了起来?”
“师妹既觉闷热,何不卸去衣裳?”
“什么?!”柳无双惊见西门吹雪眼神诡异,心中倏然一震。“教主出此言,岂不有失礼教?”
“礼教?哈哈哈!”西门吹雪仰头狂笑。“待会儿,师妹可就顾不得什么礼教啦!”
“你……”柳无双已警觉情况有异,颤声道:“师伯呢?他老人家究竟在何处?”
“他么,上极乐世界去了。”
“嗄?!此话何意?”
“师父练功走火入魔,早在一年前就与世长辞。”
“那……你诳我到此,有何目的?”柳无双粉脸一沉。
“愚兄一见师妹,便惊为天人,意欲与你共效于飞,故而诱你至石室,成就周公之礼。”西门吹雪轻浮地涎着脸。
“荒唐!”柳无双怒叱。
“嘿嘿!真正荒唐的事还在后头哩!”
“你……咦?”柳无双骇极,正待提气运功,却猛然一阵虚月兑,浑身使不上力。“你对我动了什么手脚?”
“美人,待愚兄扶你上石床,当可知其中奥妙矣!炳哈哈!”西门吹雪邪笑连连,上前轻而易举抱起柳无双。
“你……放肆!放手。”柳无双急得满脸绯红,却软绵绵地无力抗拒。自己有一身武功,却为何真气涣散?究竟是中了什么机关?“你废了我武功?”她悚然诘问。
“我是很想,可惜没这个能耐;再说,你成为我的人后,就是幽冥教主夫人,要襄助我一统武林,这身好功夫,我岂舍得废去?”
“那为何我无法气聚丹田,浑身使不上力?”
“因为‘幻化春散’药性发作之初,会觉全身无力,半刻钟后即可恢复正常。等你武功恢复正常,却已欲念高张,根本无心抗拒,那时即是我俩洞房吉时。”西门吹雪得意笑说。
“什么?!那药物是……”柳无双大惊失色。
“幻化春散是药,女人若无男人与之,一炷香后,即会因无处宣泄,逆血迸脉而亡。”“卑鄙的畜牲,我跟你拼了!”柳无双挣扎着想从石床坐起。
“别作困兽之斗,此刻你没力气反抗,待会儿则是根本不想反抗。”西门吹雪暧昧地对她眨眼。柳无双见情势不妙,立扬手掌,想自碎天灵盖,保住贞节,却叫西门吹雪一把擒住。
“想自尽?别傻啦!你没力道发掌,我也舍不得呀!”西门吹雪将她双手反翦于背后,用左手钳住,右手则开始替她轻解罗衫——
“放手!放开我!”柳无双奋力扭动身躯。
“嘿!马上你就会求我爱你的。呵呵!”西门吹雪解开她第一颗布扣。
“啊!不……”柳无双大叫,却被一股突如其来、袭遍全身的燥热,烧烫得申吟不止。
“唔,差不多是时候了。”西门吹雪面露狂喜。“你现在觉得浑身燥热难耐吧?”
“我……”柳无双轻轻喘息。
“那……师妹不反对愚兄为你月兑去衣裳喽?”
“呃……嗯……”柳无双无助地低吟。
“心肝宝贝,别急,我马上会解救你。”
西门吹雪知道药性已全面发作,遂停下解她衣裳的动作,将她推卧在铺着软垫的石床上,转而月兑下自己衣裳——
“你……”石床上的柳无双眼见他出精壮的上身,体内那把无名火似乎愈烧愈旺,再也无法冷却下来。
西门吹雪贪婪地注视床上美人,语意暧昧:“别急,我马上会令你很舒服。”他正欲松开裤头,蓦地——
“大胆狂徒,休得无礼!”一声暴喝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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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昂藏身影飞扑入室,正是一路暗中护随的江盖世。他乍见柳无双仰躺石榻,衣着虽尚齐整,但西门吹雪却已上身,不由怒火中烧,厉声叱道:
“你这婬贼,玷污四十八名闺女清白,犹不知悔改,还妄想染指柳姑娘,今日江某定要替天行道,教训你这恶徒。”
“哼!少大言不惭。你有多少本事,尽避使出来。”西门吹雪不知江盖世乃大内第一高手,并未将他瞧在眼里。倒是见他坏了自己好事,心中直恼恨不休。
“先将解药交出来。”江盖世见柳无双受制,断定又是西门吹雪动了手脚。
“没有解药。”西门吹雪狞笑着摇首。
“不可能,天底下任何毒药,都有解药的。”江盖世心中暗急,表面却表定如常。
“你说的也不错,只不过,这幻化春散的解药与众不同。”西门吹雪故意吊他胃口。
“如何与众不同?”江盖世不耐地问。
“男人,就是她的解药。”西门吹雪露出邪气笑容。“若想要她活命,何不让我先与她成就好事?否则,过不了多久,她即会因难禁、气血逆涌而亡。”
“可恶!万恶婬贼,饶你不得,纳命来!”江盖世勃然大怒,抡起宝剑闪电刺出。
伏虎剑法气势磅礴,如泰山压顶般瞬即罩向西门吹雪。西门吹雪见他剑式锐不可当,才知碰上了难缠的高手。他慌忙回身闪躲,奔至石室一角,取出利剑格斗起来。
在石室内缠斗,手脚施展不开,又恐伤及一旁的柳无双,江盖世遂将西门吹雪逼出石室飞瀑外,将战场转移到一处断崖上。
“伏虎”剑法与“降龙”剑法,同列武林两大剑法,西门吹雪碍于“九阴玄功”尚未练成,自是难与争锋,逐渐呈现不支颓势……
“啊呀!”西门吹雪陡地发出一声惊呼,原来想避开江盖世雷霆万钧的一击而斜飞出去的身子,却煞不住疾速的身形,意外地坠落万丈深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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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江盖世再度进入石室,却被突如其来映入眼帘的景象,震得面红耳赤、气血翻涌。
适才江盖世与西门吹雪缠斗之际,柳无双燥热难当,竟然自行宽衣解带,月兑得一丝不挂。此时她正活色生香伫立在江盖世跟前,面露诱人浅笑,痴痴盯着眼前高大魁梧、充满男性气概的英俊男子。
江盖世二度目睹柳无双引人遐思的丰盈胴体,虽是怦然心动,却也怔立当场,不知所措。
“江浪,我……好热啊!”柳无双摩挲着由自己曼妙的光果玉体,眉眼含春瞟睨着江盖世。
“柳姑娘……”江盖世脉膊迅即加速跳动,小肮也开始灼热沸腾。
“我……我要到瀑底冲个凉……”柳无双喃喃自语。身上那股愈来愈难耐的火热,烧得她浑身难受,想起那泓清凉潭水,脚步不自觉向石室外踱去。
“不,柳姑娘,那不管用的。”行过江盖世身畔之际,他伸手拦下她。
两人此时面对面而立,近得彼此心跳声都清晰可闻;柳无双迷人的体香沁入江盖世鼻息,令他一阵心荡神摇。小肮下的蠢蠢欲动,更加凸显,他频频用力吸气,要自己冷静克制。
“江浪……”英气勃发的江盖世阻在身前,迫人的男性气息,惹得柳无双欲火更炽,只想尽速释放体内炙人的灼烫。她下意识地贴近江盖世胸前,将他搂个死紧。“我……我要……我要……”柳无双感觉月复中心有一股期待的强烈悸动,却不知自己究竟想要些什么,只觉偎近江浪,他的体温竟神奇地能使自己身上的燥热降温不少。
“柳姑娘!”软玉温香抱满怀,此刻江盖世天人交战。
适才西门吹雪曾说,她中了“幻化春散”,若无男人当她“解药”,不刻就会逆血迸脉而亡。他岂能眼睁睁看她香消玉殒?但,唐突佳人之罪,事后该如何弥补,又岂是弥补得了的?
娶她为妻嘛,偏禁宫盗宝事件浑沌未明,她难月兑嫌疑,若与她结成夫妇,自己如何秉公查案?江盖世陷入两难。此刻他唯有希望西门吹雪是夸大其词,唬骗自己的,说不定还来得及带她下山求医。
“江浪,我……好难受呀!你……快救救我……”柳无双突然推开他,退离三步远,揪住自己胸口,大口大口喘气。原本徘红的双颊,泛出一层青白。
“柳姑娘,你怎么了?”江盖世大吃一惊,急急趋前拥住她,一颗心跟着抽疼起来。
“我……我不能……呼吸……好难过……”柳无双一口气上不来,只觉胸口闷胀得快爆开来。“我……快窒息……”她张口喘息不已。
江盖世霍地明白。西门吹雪并没有危言耸听,适才自己与他一场搏斗,耽搁不少时间,显然时辰已届,柳无双气血开始逆涌,才会呼吸不畅。
情势危急万分,不容江盖世再迟疑。若继续拖下去,恐怕会造成终身遗憾。他咬牙抱起柳无双,踱向铺着软垫的石榻。将她轻放床上后,迅速褪除自己衣裳。
“江浪……”此刻的柳无双呼吸更加困难。适才的燥热已消失于无形;取而代之的,却是一波波森寒。
看着江浪强健的男性体魄赤果果昂立眼前,她的意识却已遂渐涣散。
“柳姑娘,振作一点。”江盖世五内俱焚,急得用力摇晃她香肩。
不能再拖了!看来已无法温柔地待她,必须尽快采取行动抢救她。
自己是她生命中第一个男人,何其有幸;但,清醒后的她,是否肯谅解自己的无礼?江盖世此时的心情,可谓忧喜参半。
“啊!好痛!”原呈半昏迷状态的柳无双,突然遭到这一记重击,撕裂般的疼楚令她痛醒过来。
“无双,双儿!”江盖世情难自禁,低唤她的名。“放轻松,很快就不疼了。”他无限怜惜地轻哄安慰她。
江盖世停在她体内深处静止不动,耐心等待她适应自己的存在,才敢再发动下一波攻势;他深怕再次弄疼她,只好强忍自己的。
然而,很奇异的,原先那股燥热,竟又开始烧炙着柳无双,那火烫的感觉之强烈,连适才穿透般的痛楚也显得微不足道。此刻,她只想释放体内磨人的熊熊烈焰,她不自觉拱起身子,抬臀迎向他的坚挺,缓缓律动起来。
“双儿!”江盖世闷叫一声。佳人的大胆撩拨,叫他险些岔了气,也引爆沉潜已久的热情,仿佛水库的闸门突然开启,一发不可收拾。
此时此景,江盖世再无任何顾虑,他忘却世俗的礼教羁绊,只盼能与伊人抵死缠绵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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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化春散”的强烈药性,让初解人事的柳无双,困乏的蜷缩在江盖世厚实的胸膛里沉沉入睡。美丽的脸庞虽略呈疲惫之色,弧度优美的唇角却噙着一丝满足笑意。醒着时的柳无双,是精明能干的当家寨主;睡梦中的她,放下一切武装,竟像个纯真的婴儿般甜蜜可人,让人不由得想要好好疼惜她一辈子。
江盖世深情凝视怀中佳人,回想刚才两人极度美妙的结合,他浑身溢满幸福的感觉。此刻他方知自己已无法自拔地爱上了她,只是,一思及她涉嫌宫中窃案,心中不免蒙上一层阴影。
天哪!但愿自己与皓天的判断是正确的;,她并未入宫盗宝,只是有人利用她的手绢作案而已。否则,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办她。他怀疑自己真能狠得下心肠公事公办。
蜷伏怀抱中的可人儿,突然嘤咛一声,身子轻扭了起来。“江浪……我……我还要……”一双小手开始不规矩地抚挲江盖世强壮的胸肌。
“双儿……”江盖世微微吃惊,低头一瞧,却见她仍紧闭双目,并未醒来,只模糊地喃喃吐出呓语。
江盖世心中了然,那是她体内尚残留的“幻化春散”药力要开始作祟,他情不自禁紧搂着她。只要她还想要,他不吝尽一切所能满足她。
睡梦中的柳无双伸手勾住江盖世颈项,仰起微启的朱唇,轻轻喘息:“吻我……江浪,吻我……”那红艳似苹果的粉颊、吐气如兰的呢喃,再次点燃江盖世澎湃的情火。他翻身覆上她娇躯,温柔地抚触她光滑如丝缎的雪肌,深情道出心中的仰慕:“双儿,我的宝贝,我好爱你。”
像是要回应他的爱语般,柳无双发出喜悦的低喃,体内残余的药性,促使半睡半醒的柳无双下意识地迎合他燃沸的热情。
在晕陶陶的销魂滋味中,他们再一次臻于欢愉的高峰,共同体验与第一次时同样美妙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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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两次宣泄高度热情的江盖世,终于疲累地睡着;而被他“喂食”两次“解药”的柳无双,体内残余药力已消失殆尽,在小睡片刻后,很快便悠悠醒转。
当柳无双张开眼,惊见自己与江浪果裎相拥而眠,一霎时,她以为又跌入不可思议的梦境中。
前两次的梦境好诡谲,在梦中,江浪既温柔又狂野,带给她极度的快乐与满足,使她蜕变成一位真正的成熟女人。那高亢欢畅的感受,鲜明得历历在目,连她自己都分不清是真是幻。
柳无双不明白自己为何一再作着与江浪缠绵悱恻的绮梦,是自己对他暗生情愫,才导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但,一连三次同样的梦境,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江浪呼出的鼻息,拂在柳无双粉脸上,让她痒兮兮、麻酥酥;两人交缠紧贴的身躯,更使柳无双感受到他烫热的体温,像火一般几乎要将她融化。
真的只是一场春梦么?梦境里会有如此细腻且鲜明的感觉吗?但,如果那不是梦,自己怎么可能允许他做出如此违背礼教的荒唐事?柳无双好迷惑。
蓦地,柳无双眼角余光瞄到江浪肩胛上,印有几处齿痕及指甲抓痕,她的脸倏地刷红,忆起梦境中自己激狂的演出。但,奇怪的是,为何江浪不仅不制止,反而一副相当舒服、享受的表情?难不成在梦境里是不会感觉到疼痛的么?
柳无双真的被这如真似幻的迷离景象搞迷糊了。此时的自己究竟是清醒,抑或漫游在美梦之中?
盯着那几处浅浅的咬痕,柳无双突发奇想,猛地凑嘴到江浪肩胛上,用力狠狠咬了一口。如果他没反应,她可就安心不少,因为这证明一切都不是真的,不过是一场春梦罢了。
“哎唷!”刚入睡不久的江盖世被突如其来的刺痛惊醒,他痛叫出声,接着,立即松开搂抱柳无双的手臂,弹坐而起。
这一声痛呼却震住了柳无双。他会疼?这……是否代表一切皆非梦幻?天哪!他们做了什么?!江盖世也惊异地瞧着呆怔的柳无双,只见她披散着乌发,以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瞠视自己。一时间,江盖世也慌得不知如何启齿。她狠咬自己一口,是否代表佳人对他的行为痛恨入骨?忍着肩胛上的疼痛,他的心情跌到谷底。
“这……这是怎么回事?”好半晌,柳无双才抖动着双唇开口,声音里尽是破碎的哽咽。
“双……柳姑娘,”江盖世即时吞回对她的昵称。在尚未明白她的心意前,他不敢再唐突佳人。“对不起,我……”他只能呐呐致歉。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柳无双捂住嘴,防止自己崩溃地哭出声。
“对不起,在下情非得已,请姑娘见谅。”江盖世低垂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大孩子。
“什么……意思?”他为什么又是道歉?
“是西门吹雪对你施放……药,若不与姑娘……燕好,你……你就会命丧黄泉,所以……我……请恕在下无状……”江盖世没条没理地结巴着。
“嗄?!”柳无双整个人像跌入冰窖般,全身冷得打颤起来。他就只会道歉么?就不能说点好听的体己话哄哄人么?
“哇!”一声,她再也忍不住伤感,悲不可抑地痛哭失声。
“这……柳姑娘……”江盖世见状,慌乱的猛搓双手,不知如何是好。他从来没有应付过哭泣的女人,不知要怎样安抚她们。
原来准备好满肚子的绵绵情话,想在她醒来后倾诉一番;但被她无情地狠狠一咬,江盖世满腔热情被逼回心房一角冰封起来。他以为伊人定是恨透了自己,才会狠咬自己一口泄恨,这叫他如何敢再开口示爱呢?
哭了好一阵的柳无双,见江浪竟像个木头人般,默默杵在一旁发呆,连假情假意安慰一番都不屑为,这口气再也咽不下。她跳下石床,匆匆套上衣裳后,像旋风般冲出石室瀑布外。
呆坐床畔的江盖世心中一惊,也急忙穿妥衣裤,随后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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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地,江盖世惊见柳无双徘徊在适才西门吹雪坠落的断崖边,内心飞闪过一丝不祥征兆。他迅即拔起身形,宛若一阵疾风般,飘落在她背后。
适巧,柳无双也正欲投身跃下深谷,千钧一发之际,江盖世及时拦腰抱住她。将她拖离断崖,到一处平坦的安全地带后,他才惊心动魄地吼了出来:
“柳姑娘,你疯了!”他吓出一身冷汗,一颗心犹怦怦地狂跳不止。
“你放开我,让我死、让我死!”柳无双在他有力的臂弯中不住挣扎。
“柳姑娘,别这样,你不用寻死,我……我会负起一个男人的责任。”江盖世心急,不由月兑口而出。
“你……你是什么意思?”柳无双陡地在他怀中安静下来,带泪的眼眸凝睇眼前俊逸的江浪。
“我会娶你为妻。”江盖世坚定地回视她。
“你说什么……”柳无双喃喃低语,抬头望进对方深邃的眼底,心里有一份希冀——她能听到他爱的告白吗?
“是我不好,不该坏了姑娘名节,毁了姑娘清白……”江盖世期期艾艾地表达“心意”。
原来他愿意娶她,只是为了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非关情爱,只是为了“善后”,为了负起一个男人的道德、责任?
柳无双一颗心顿时破碎成千万片,再也拼凑不完整。她难过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任止不住的泪水泛滥成灾。
这样的结合有何幸福可言!她宁可独自守着破碎的心终老一生,也不愿强要他负责,逼他不情不愿地迎娶自己。毕竟,他的出发点也是为了救人。但他为什么要多事救自己?她宁可失去性命,也不愿活着面对如此的难堪!他以为她会巴着纠缠他么?
“柳姑娘,若你不嫌弃……”见她良久不语,江盖世担心得很,鼓起勇气探问。
“不要说了!”柳无双迅速打断他。她已完全冷静下来,抹去泪水,重新恢复平日的坚毅。“今天的事不能怪你,是我自己太大意,我不会要你负责的。”
“可是……”江盖世愕住,手脚一片冰冷。
为什么?为什么她都失身给他了,却仍不愿接受自己?她心中已有了心上人么?或是……她根本就是讨厌他、恨他?江盖世觉得好难过、好沮丧。
“你走吧!我不要再见到你。回飞龙山后,我会要楚玉即刻下山与你会合,你就在山脚下的银河镇等他吧!”
柳无双说罢,反身疾步朝山下走,留下江盖世独自发愣。他颀长的身躯在夕晖斜映下,显得孤独无助,那张令京城无数女人痴狂的俊美脸庞上,浮现落寞、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