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公开审问,赵子晴立刻为自己辩白地说:“你认为我大姊那晚的出现是预谋而不是巧合,可是这只是你的假设。”
“是的,我并没有任何证据,所以只好设计让凶手帮我找出证据。我对令姊迷恋的程度,已经让你相信我不可能供出她,也会极尽所能地帮她洗清罪嫌。如夫人的凶杀案虽然天衣无缝,但巧儿的案子却是简单多了,只要清查她的交友对象,你就成了榜上有名的嫌疑犯,你担心我最后会把箭头指向你,便早先一步把备用人选推出来顶罪。那一夜你对我们解析凶手作案的手法,目的只是为了将我们的目标转向备用人选——轩辕时若。”
“搬动石桌遮蔽密道的人是他,你却说我要嫁祸他?”
“没有人会选择在幽会的地点布局杀人,而让自己当上最大的嫌疑犯。轩辕时若之所以移动石桌是因为怕被人发现密道,成了头号嫌疑犯。”轩辕时若急着遮掩密道的另一个动机是担心与如夫人不伦之恋曝光,考虑到老将军,师小缺不想揭露如夫人婬秽的私生活。
轩辕时若开口澄清,“如师小缺所言,石桌确实是我搬动的,但我不是凶手。”
赵子晴难过地说:“小缺哥哥,为什么你可以相信他的一面之辞,却不肯相信我,他甚至数次带兵围攻采云居。”
“那是我以公开密道之事威胁他做的。”
赵家两姊妹讶异地看着他们两人。
轩辕时若承认地说:“是他威胁我的。”师小缺以密道与如夫人之事威胁他,他不得不乖乖地配合做戏。
师小缺继续解释地说:“第一次包围采云居目的是要对你们施加压力,让你们与我合作。如此我才能调查凶手设局的动机,而你也利用这个机会,告诉我密道之事,让我将目标转向轩辕时若。聪明反被聪明误,如夫人被杀的道理看似简单,但我不相信单凭一道擦痕就能想通这层道理,因此更加坚信你与真凶有一定的关联。见你想转移凶嫌目标,我便顺水推舟,因为要制造一个嫌疑犯必须有确切的证据,我相信你会带我找出这个证据。”
赵子晴苦笑地说:“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能把它误解,轩辕时若拥有冷月童的『阴阳双册』,你不怀疑他却尽是怀疑我。”
轩辕时若一听到阴阳双册,脸色马上刷白,来回地望着他们两人。
师小缺说:“我怀疑这本书的出现是你刻意安排的。目的是为了将注意力转向冷魔与轩辕时若的关系,不过这本书的出现也让我察觉事情的严重性,於是我再次借轩辕时若之力将采云居逼入地下,一方面是为了保护沐容的安全,一方面让你躲入暗处,更自由地行事。”
赵沐容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地说:“师小缺,一切只是假设,怎么能单凭这些假设就怀疑子晴是凶手!”
“你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仙翁庙吗?”
赵子晴抢先说:“我是为了洗刷姊姊的冤屈而偷偷回来调查案情的。”
师小缺轻叹道:“我设了一个局。让凶手相信我的目标是轩辕时若,却苦於没有具体证据,如此一来他便会帮助我找出证据完成嫁祸。凶手选择在仙翁庙杀人,想必他对这里的地底密道相当了解,於是我假设凶手将杀人的凶器——铁丝藏在密道里。昨天我和常乐潜入密道埋设小量的炸药,然后带着易容的赵沐容出现在将军府掩人耳目,此时真正的常乐已经埋伏在地道里。他的工作是等到凶手现身取回杀人凶泼瘁,便引爆埋设的炸药,炸毁密道的另一端出口,将凶手困在仙翁庙。你的出现便是最好的证据。”
赵沐容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呆滞地着赵子晴,“子晴,真是如此吗?”
“大姊,我是被冤枉的,我和师小缺一样,猜想凶手可能将凶器藏在这里,所以才趁黑夜来探查。”
“是吗?”师小缺冷冷地说:“这个密道我搜查了数次,找不到任何东西,而你才一来到就马上找到凶器。”他从她微鼓的衣袖里取出沾血的铁丝。
赵子晴脸色刷地变白,双唇微微颤抖地说:“我懂得机关之术,你找不到并不代表我也找不到。”
“请问在这个漆黑的密道里,你花了多少时间找到暗藏的机关?”
“很……很久。”
师小缺厉声道:“常乐已经埋伏在这里整整一天了,你的一行一动全都逃不过他的监视,另外刚才你还伏在我的窗户前偷听,窗台上还勾着你的发丝,从你离开到炸药被引爆,不过数个眨眼的时间,只有藏凶器的人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破解机关,你还不认罪吗?”
“我……我……”赵子晴一时找不到辩解之词。
师小缺向前逼近一步,眼睛发出慑人的光芒,炯炯然地怒视着她,“刚才你用来月兑身的招式正是冷魔的成名绝招『阴阳太极』,你要说你与冷月童没有关系吗?或者说采云居这几个月失踪的少女,是被你献给冷月童?”
赵沐容闻言倒抽一口凉气!
“我……我……哈哈哈!”赵子晴见事迹败露,便仰天一声凄厉的长笑,怨恨无比地望着师小缺,“如果不是你,这个天衣无缝的计划怎么会失败呢?我筹备数年的复仇计划居然就毁在你手里,哈哈哈!为什么你要出现……我的计划就要成功了,要成功了……”
“晴……”泪水已不知何时爬上赵沐容惊惶无措的脸孔。为什么!?
师小缺走过去揽着她颤抖的肩头,试图传送力量给她,支撑着她。
赵子晴看见这一幕,含泪地阖上眼睛,“从小就有爹娘宠着你,爹娘死后又有小缺哥哥爱着你,你从来不知道孤苦无依的人多可怜,老天爷对我真是不公平啊!你是千金之躯受人百般呵护,而我是纵慾风月酒馆所留下的祸胎,命运叫我自生自灭!小时候娘亲带着我四处乞食,看人脸色有一餐没一餐地挨饿着。
“有一天,我们来到一个大户人家的后院,里面有个漂亮的千金小姊,像瓷女圭女圭般可爱,奴婢们前呼后拥地伺候着她,娘亲告诉我那个千金小姊是我同父异母的姊姊,我应该和她过着一样尊贵的生活。”
“子晴,我从来不知道……”赵沐容慢慢地走过去,流泪地说。
“你不知道的事情可多了!我娘带我认祖归宗,大娘的条件是用我娘的生命交换,相依十年的娘亲当着我的面喝下大娘所赐的毒药,从那一刻起,我的心就已经死了,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复仇!我冠上赵家的姓,因为我要杀了所有害死我娘的人,最后我还要让那个不知人间忧愁的千金小姊过着我曾经经历的苦痛!我要复仇!我要复仇!炳哈哈!”
“爹娘的死……”
“是我!没有人识破我的杀人计划,而我的下一个目标便是你!原本在我的计划里,你会因杀人而关入死牢,我会劫狱救你出来,让你过着流亡的生活,如我以前一样颠沛流离、餐风露宿的生活,最后我会告诉你一切真相,让你含恨而终,就像我死去的娘亲一样!”
强烈的恨意深深打击着赵沐容,她巍巍颤颤地跪下来,突来剐肉般的心痛击败了她,失去血色的脸惶然无措地躲进颤抖的手掌里,突然间失去了面对一切的力量,一个她最深爱的妹妹居然是最恨她的人,也是杀了双亲的凶手,几年来的姊妹关系,全敌不过一个复仇念头。
为什么!?
“拜入冷月童门下也是为了复仇……除了复仇外,我找不到独活的目的。”最后赵子晴神色凄凉地说着。
“为什么要杀巧儿和如夫人?”师小缺问。
“巧儿威胁要曝露我的身份,而如夫人发现杀巧儿的人是我,只要是威胁我复仇计划的人都不能留。”
“哼!”一声冷哼由远而近传入众人耳里,眨眼间冷月童忿怒的身影赫然立在众人面前。
眉发俱白的老者却有着婴儿般光滑细腻的肌肤,狭长的眼睛透射出邪魅之光,一看就知道修练邪功。
冷月童解开赵子晴被制的穴道,冷声问道:“如夫人是你杀的吗?”
赵子晴浑身颤抖地跪倒在地,结巴地唤着,“师……师父……”
“是你杀的?”冷月童不耐烦地问着。
“我……”赵子晴害怕地不敢承认。
“不说就是承认!”
“师父饶命……师父饶命……”赵子晴伏在他跟前颤抖地求饶着。
冷月童重哼一声,“我说过,杀她的人必须偿命!”说完他右手高高地举起重重地挥下,眼见赵子晴就要一掌毙命!就在这毙命的一瞬间,一旁的赵沐容突然挺身护住赵子晴。
“沐容!”师小缺不料她会有这般举止,惊心动魂地往前冲去。
救人不及,冷月童凛冽的一掌重重地击在赵沐容背后——
“呃!”赵沐容往前扑倒,一口甜血随即喷洒而出。
“你……”赵子晴反应不及,傻傻地望着倒在她身上的人影。为什么?
“可恶!”冷魔因她阻挠而不悦,提足十成功力再次挥出掌劲,打算一次结束她们两人的性命。
师小缺已然赶到,匆忙中双手凝劲合十,紫劲狂流对上冷魔足以开天辟地的一掌。
双掌一接触,两股庞大气流交锋下,四周登时劲气横流、风沙四起,赵家两姊妹也抵挡不住,被强劲的气流推滚到一旁。接着一黑一白的身影如太极图腾般旋转开来,对峙的身影恍若狂流打转般,愈旋愈高、愈旋愈快……
围观的将军府众人被强烈的气流牵引而脚步踉跄,握在手上的灯笼一盏盏地熄灭,不一会儿时间,仙翁庙四周已被黑暗吞没,只听见呼啸的掌声不绝於耳,众人连忙逃避。
待掌啸停,退到一旁的老将军急忙唤道:“掌灯!”
油灯很快地点亮,只见风停尘落的四周已是一片残败,而残败之中两条人影直立,衣衫尽是破裂。
突然一道鲜血自师小缺口中喷射而出,他身形微晃了一下,似乎想支撑却支撑不住,最后颓丧地坐在地上。
胜负已分!
“比我想像的还要耐打,难怪这么嚣张。”重伤的师小缺自嘲地说。
冷魔目露杀意,“年纪轻轻便有这等修为,确实是个人才,可惜你的性命只到今天。”他一步步地逼向师小缺。
“真的唷?吓死我了。”他一点也不在意地笑了笑,突然扯开喉咙大叫,“你们还看什么戏!”
将军府众人好像突然被唤醒,连忙举刀举枪地往冷魔冲去。
师小缺苦笑地说:“不是你们啦!”这些人只是送死而已。
就在这时,数声宏亮的笑声彷佛从天而降,笑声停,两名仙风道骨的人影来到仙翁庙前。
师小缺见救星到,马上丢下怒声叫嚣的冷魔,心中只牵挂着赵沐容的伤,找到她所在位置后,辛苦地爬过去,心痛地唤着,“娘子……”
赵沐容听到他的声音,无力地睁开眼睛,入眼却是赵子晴复杂而幽怨的眼神,她虚弱地唤着,“晴……”
赵子晴含怨地说:“为什么你要插手,我不会因此而感激你的。”
“你是我妹妹。”
“我不想当你妹妹!是你们母女将我逼到这个地步,是你们逼我至此……我好恨好恨!呜——”
“对不起……呃!”她的嘴角再次涌出鲜血,用着最后一丝力气说:“请原谅我娘……”
师小缺已经来到她们身旁,他擦乾娘子唇角的血珠,强抑着体内分崩离析的乱流,心痛无比地将她从地上抱起,勉强使力再次牵动他沉重的伤势,他吞下到口的鲜血,望着痛哭的赵子晴,叹声道:“嫉妒毁了赵大娘善良的天性,而仇恨也毁了你,一再上演的悲剧,就此止於沐容的包容吧。”
“原谅?不!我要报仇!”深入脑髓的仇恨再次主宰她的心智,她突然忿怒地起身,一掌往师小缺狂扫而去——
师小缺见状苦笑,此时的他已是真气涣散,怎么禁得起这一掌,於是他踉跄地回旋打转,以肉身将凌厉的掌风牵引开来。
虽然化去大部分的威力,仍然不免伤上加伤,现下提气困难,浑身乏力,仅存着保护怀中佳人的意志力支撑着他的双脚。
神志早已陷入半疯狂的赵子晴看清楚他的情况,残忍地笑说:“这是你自找的,不能怪我,等你们死后,我会把你们葬在一起,让你们阴间继续做夫妻……”说着她一步步地逼近他们。
“晴……”赵沐容幽幽地侧头望着她。曾经相依为命的手足,此时变成逼命罗刹,她的心默默地淌着血。
师小缺苦得不能再苦地笑着,他已是寸步难移,更何况是面对一个半疯狂的人,面对最后一击,他需要多一点时间凝聚真气,“你想知道你的父亲对你娘的看法吗?”
“你想拖延时间?哈哈哈……来不及了——”她双掌再次举起——
在这要命的时刻,一阵达达清脆的马蹄声直彻人心,赵子晴听到声音,加快下手的速度,然而比她更快的是一道如银光的匹练,电光石火间师小缺两人已被驾马车之人卷走,而赵子晴惊人的一掌打在空旷的地方,发出轰隆巨响。
他们被救了!
***
马车一路急驰到城郊道观,师太早等着他们,她接过重伤昏迷的赵沐容,直接抱进禅房里,准备施以紧急治疗,在阖上房门的瞬间,她看师小缺一眼,关心的眼神似乎想说什么。
师小缺连忙对她挥挥手,“娘子的伤要紧。”
师太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阖上房门开始治疗。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关在房门外的师小缺开始感到不安,心急如焚地来回走着,未预料到她会挺身挨上一掌,她的宽容叫人感动,但千万不能因此而有什么差池。
常乐来来回回地看着他,直到头都转晕了,才忍不住说:“没事的。”
他不出声还好,一出声就让师小缺想起前仇旧帐,走过去重重地敲他一下响头,叫骂着,“明明算好时间你却给我闹失踪,如果我家娘子有什么三长两短,看我怎么治你救驾来迟之罪。”
“我没驾过马车。”常乐解释地说。
“哈!我伟大的计划差点毁在一句『我没驾过马车』,没驾过马车……”他突然大吼,“你不会用跑的吗!?”
“马车比较有神秘的感觉。”
师小缺闻言呕出一大口鲜血,无奈地苦笑,“原来『气到吐血』不是骗人的。”
“你的伤?”
他狠狠地瞪他一眼,“被气出来的!”
这时禅房的门咿咿呀呀地打开,师小缺提心吊胆地走上前,“我娘子的伤……”
师太挥着额头的汗,“放心,可以痊癒的。”
揪紧的心总算可以放松,师小缺朝师太行一个九十度的大礼,“感谢师太救命之恩。”
师太笑了笑,“你的伤不比丫头轻,该你了。”
他挥挥手,“只要我家娘子没事就好,我还得赶回去救人,再见啦!”
师太向前拦住他,“你这一身伤如何救人?将军府有我两位师兄关照着,难道你不相信他们的功力?”
“晚辈当然相信,只是冷魔已然到达刀枪不入的境界,我担心久战对众人不利,而且我另外还有安排。”
师太心知他是个深思熟虑之人,既然他决定前往便不再阻止,交给他一瓶伤药后问道:“如果沐容醒来问起你,怎么说?”
“我不是个以天下兴亡为己任的人,更不愿意将天下人安危扛在自己肩上。但为了保护我深爱的人,我不惜付出所有的代价!希望她能了解一颗想守护她的心,不管未来发生什么事,我都希望她能坚强而快乐地活着,这样就够了。”说完他潇洒地挥平走人。
师太望着他挺直的背影心中有感,为了保护她免於威胁,他似乎想一肩扛起所有的风险,这个年轻人对感情的态度赢得了她的尊敬,只是……唉!
或许他还不知道,爱情不仅只是系住彼此的心,就连灵魂也是紧密不可分地结合在一起。如果除魔一事有了意外,沐容这个傻丫头决计不肯独自坚强而快乐地活着。
爱太深,少了另一个,便终身无法快乐,如她一般。
***
第五天了,赵沐容安静地躺在床上,聆听常乐叙述外面的情况。
“……后来围攻冷魔的武林人士愈来愈多,於是冷魔带着他另一个徒弟轩辕时若退守到轮回山,轮回山下布满了机关陷阱,误入的无一人幸存,请来几名机关高手也无法破解,据说那些机关正是赵子晴姑娘所设计,众人无法突围,只好将轮回山包围起来,避免冷魔走月兑。”
“我妹妹呢?”
“事发当天,轩辕将军就以杀人罪名将她问斩。”
赵沐容闻言心头一阵刺痛,但却叫她无法分辨是恨?是悲?还是怨?恨的烙印以死亡划下句点,而残留在她心中的爱与怨依然强烈,只是她不懂。强烈的恨意之下,为什么她们还能做五年相亲相爱的姊妹?如果你想哭,我就陪你哭,师小缺说过,只是他现在人呢?
“师小缺呢?”
常乐露出难色,支吾地说:“他没有交代去哪里,我也不知道……”
一旁的师太叹口气说:“告诉她吧,她早晚会知道的。”
突来不安的念头,赵沐容急问:“他怎么了?”
“只知道他那天被冷魔捉去了,后来……听说……听说……死了。”
“砰!”端在手上的药碗不自觉地往下滑落。
常乐赶紧补充,“只是传闻而已,没有人见过他的屍体,以他的能耐不会这么轻易被扳倒的,赵姑娘……”
“我去找他!”
***
赵沐容来到轮回山下,憔悴的面容难掩绝艳风华,不理会众人的阻止,她独自踏上通往山顶的小径,要见师小缺,是她心中唯一的念头,因为他说无论晴雨都会陪着她的。
走了半个时辰,四周的机关并没有被启动,正感到纳闷之时,一阵上等的檀香飘来,待她有所警觉时,已太迟,她无力地倒入尘沙中。
“赵姑娘?”
赵沐容听到有人唤她的名字,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是你?”
“是我。”轩辕时若满脸邪笑地望着她,邪佻的眼神不复昔日的良善,在将军府他还有所顾忌,来到这里他可说是本性尽露。
赵沐容惊觉地坐直身子,发现自己置身於一处豪华的寝宫里,更糟的是她的内力被禁,全身上下提不起一点劲来。
“这里是哪里?”赵沐容疲弱无力地问着。
“师父的行宫。”说着他的手威胁地伸向她的脸蛋。
赵沐容从他手臂的间隙狼狈地逃下床来,脚底一阵踉跄,强自镇定地说:“我要见师小缺。”
“哈哈哈,师父故意放出师小缺已死的风声,目的就是要引你上门,想不到你果然乖乖地上门来。”
中计了?她暗咬着牙,继续维持镇定的面容,“我要见他。”
“一个将死之人,见他有何用?”
至少他还没死。她放下心中的大石头,“你对他做了什么?”
“不是我,是我师父,师小缺实在耐打,连四奴都制不了他,幸好我师父及时赶到,他本事再高也高不过我师父一身出神入化的神功,现在的他只剩半口气还活着而已。”
她低下声说:“带我去见他好不好?”
发现骄傲的她放下姿态乞求自己,轩辕时若得意地问:“你是在求我吗?”
“是的。”她好想好想见他一面。
“美人的要求我怎么拒绝得了呢?不过今晚……”
赵沐容拍开他的手,“见过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