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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的夫君一般坏 第八章

手头仅剩下一块碎银子,为了节省开支,凌易毅然放弃村口那家气派的屋舍,选择现在住的这家简陋茅舍。

此时,他和衣躺在一堆发霉的稻草上,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

晚饭时那碗稀到不行的粥,根本就无法填饱他的肚子,才躺没多久,他的肚子就饿得咕咕叫了。

哦~~他的背、他的腰、他的腿……他不禁怀疑自己身上没有一块长对位置的骨头。

包令他郁闷的是,染儿居然一喝完粥就溜得不见人影。

唉!可怜他孤枕难眠,窝在一堆发霉的稻草里……

凌易正在自怨自艾,“吱呀”一声,柴门被推开了,一股浓烈的药味冲鼻而来。

“谁?”他猛的坐起身,却扯痛了扭到的腰骨。

“是我。”“失踪”的紫染端着水盆走进来。

“我还以为妳今晚睡别间屋了。”凄易讪讪的说。

“茅舍一共才两间屋,总不至于将屋主赶到外面去吧!”听出他话里带着“幽怨”,紫染不禁失笑,“你的脚还好吧?”

她放下手里端着的水盆,转身点亮桌上的油灯。

“当然--好啦!”他死鸭子嘴硬。

“真的好吗?”她挑起弯弯的秀眉,笑得过于甜美。

“当然--其实一点也不好。”接触到她促狭的目光,凌易就像颗泄了气的皮球。

尤其是他被狗咬伤的那条脚,简直不像是他自己的!唉~~他不禁觉得自己像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子。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还说练过武,结果连走个路都不行。”凌易越说越沮丧。

“你有伤在身嘛!”

提起那个伤,浅易更加郁闷。

“想当初我第一次去采集染料的时候,表现得比你现在糟糕得多呢!”紫染一边说着和爹去采集染料时的种种趣事,一边动手月兑下他脚上的靴子。

在他痛得低吟的声音里,她拔下了他的靴子。

紫染抓着他的一只大脚丫,移近了油灯仔细观察着。

嗯,比她想象的还要更惨一点,脚板起满了水泡,有些甚至磨破了,渗出的液体还将袜子给粘住了。

“走了那么多路,我的脚一定不好闻,妳……”能不能先放开啊?凌易的俊脸发红。

“你的鞋子太差了。”紫染皱着眉道。

“差?我的靴子可是花一百两银子做的啊!”如果不是脚丫子还抓在她手里,他都要跳起来了。

衣饰是一个人的门面,对商人来说尤为重要,因此他的衣服都是选择最好的质料,在京里最有名的制衣店指定最好的大师傅制做的。

而他的靴子更是交由联升鞋庄的大师傅精心制做,根据可靠消息,鳌拜的官靴也是指定这位大师傅制做。

“鞋不好。”她坚持己见。

“怎么会不好?”凌易拎起一只靴子争辩道:“妳看都走了那么多路,连鞋型也没改变呢!”

“这双鞋走不了长路的。”

听得此言,凌易无话可说。

穿得起一百两银子一双鞋的,都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出则车马,入则乘轿,这是常事。因此,做鞋的只需考虑如何将鞋做得气派好看,配得上穿鞋人的身分,而不是去考虑如何在长途跋涉中穿得舒适。

单就这一点来看,这价值一百两银子的鞋确实不是好鞋。

其实选鞋子就像是婚姻,外人看的只有美貌、财富、地位……可合不合脚只有自己才知道。

凌易若有所思。

“这水凉得差不多了。”她忽然道。

凌易还没回过神来,大脚丫就被按进热水里。

剎那间,像有千百把小刀在割他的脚一样!

“痛、痛、疠啊!啊啊啊……”他惨叫连连,顾不得要维持男儿气概了。

“你忍着点。”见他一脸痛苦的样子,紫染也觉得心好痛,可是按着他大脚的两只手却丝毫不放松。

她如果不这么做,他这双脚很可能会化脓,甚至还会更糟。

“嘶!好烫!”既痛又烫,凌易频频抽气。

“水烫些草药的功效才能渗入皮肤里。”她轻声解释。

“草药?”哪来的草药?凌易一怔,随即醒悟到紫染的失踪是模黑为他采草药去了。

“妳不要命啦?万一从山上滚下来,或是被猛兽给咬了……”他越想越觉得害怕。

“我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吗?”紫染笑得好温柔。

“妳的手都伤成这样了,怎么会是好好的呢?”凌易注意到她手臂上有许多疑似被茅草划伤的小伤口。再往下看,不仅是手臂,她按着他双脚的手上更多!

宾烫的药汁虽然有活血散淤清创的功效,可是接触破损的皮肤时所引发的疼痛也实在让人难耐。他一个大男人都想要逃走了,何况是她一个娇弱的女人?

凌易注意到她因为忍痛,额角布上一层细密的汗水。

“放手吧!我不会再逃了。”他轻叹一声。

“你真的可以?”她有些犹豫。

“我不是小孩子了,妳可以放心的依靠我,当然如果有需要,我也会放心依靠妳的。”凌易捉住她的小手,握在大掌里,凑在唇畔轻吻。

“不要,我的手很脏的。”紫染绋红了双颊,挣扎着想抽回手。

“不会吧!脏的不是我的大脚板吗?”他打趣道。

“哈哈哈……”

两人笑成了一团。

这天晚上,他们相拥躺在农家发霉的稻草床上,听着茅屋外的秋虫呢喃,分享着彼此的体热。

“我心里一直有个梦想。”朦胧中,紫染轻道。

“嗯?”

“我想要一个大院子,里面种满红花、郁金、靛蓝、黄蘗……”她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轻,终于--她坠入梦里的大院子了。

闻着她身上的草药香、听着她细细的呼吸声,凌易忽然觉得锦衣玉食也不过如此。如果时间可以停驻,那他希望就停驻在这一刻。

“幸好,我没傻得将妳这宝贝让给顾家那个肥婆。”凌易凑过去在她的唇畔轻轻偷得一吻。

虽然他们的婚姻源自于他自私的欺骗,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却越来越庆幸自己当初的谎言了。如果不是那桩定亲的谎言,他不可能得到如此珍贵的宝贝。

“染儿,我爱妳。”凌易在她耳畔轻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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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眠,等凌易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秋日的阳光穿过墙壁上的裂缝,照在他光果的脚板上。

“染……”他微笑着,正想将身边的可人儿拥入怀中,可伸出的手臂却揽了个空。

人呢?

染儿去哪里了?

凌易坐在土炕上发呆,却看见一双半旧的布鞋端端正正的放在他的床头边。

一定是染儿留给他的!

凌易拿过布鞋,喜孜孜的往脚上一套,大小正合适,他踩在地上试走好几步。

嗯,不错,软软的很舒服,就连磨破的脚也不太觉得痛呢!

“咕咕咕……”一个娇小人影追着一只鸡从窗外跑过。

“染儿!”他推门急喊。

“客人是在叫我吗?”娇小人影转过脸,浓眉大眼配着黑红黑红的脸蛋,原来是这屋子的女主人。

“不,我不是叫妳,我在找我的娘子,她不见了。”凌易有些着急。

“没有不见啊!我看见她一大早就上山了。”

“一大早就上山了?怎么不等我呢?”他忍不住埋怨。

“等你?呵呵……那不是连黄花菜都凉啦?”山里的人性格爽朗,这家的女主人也不例外。

凌易脸一红。

“你的媳妇儿上山前还关照我杀只鸡给你补补呢!”女主人挥挥手里的菜刀。

“补?”

“对啊!别看咱家这只公鸡瘦,牠可强壮了,拿来给你补正适合。”看见他眉头紧皱,她还以为他是在嫌弃她家的公鸡瘦呢!

“哦~~”凌易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心里则直嘀咕公鸡强不强壮干他什么事?“我娘子说了她要去山上的哪里吗?”

“不就在山上吗?”

“呃,她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该回来的时候就会回来呗,总不至于在山上过夜吧!”

“可是……”滨易还想说些什么,那只“强壮”的公鸡已经跑开了。

女主人提着菜刀追上去,一边跑一边嘟囔着,“奇怪,看他的样子不像很虚弱,怎么行房的时候却喊得像杀猪似的……”

“行--”行房?!凌易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由此可见昨晚他浸草药时喊得有多惊天动地了!

真是丢人啊!

生怕她转回来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凌易赶紧离开。他想去找紫染,可是房山那么大,他根本不知道上哪里找。

他守着进村的唯一道路,眼巴巴的望着入山的羊肠小径,等啊等的,一直等到太阳都快下山了,才看见一个被背篓压弯背的娇小身影。

凌易三步并作两步街上去,一把抢过她的背篓,那沉重的分量压得他的手臂整个往下一沉。

“啊!怎么是你?”紫染被吓了一跳,发现来人是他后才放松下来。“妳上山时为什么不叫醒我,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妳信任吗?”想到她有可能不信任自己,他有些受伤,“万一妳在山上出事怎么办?如果……”

“是是是,明天我一定找你陪我上山。”紫染笑嘻嘻的。

他原本准备了一大堆说服她的话,没想到居然这么简单就达到目的,一时倒有些傻眼,当下讪讪的说:“哪怕我睡得再熟都要叫我,就算揪也要把我揪起来。”

“好,一定。”她从善如流。

“好--我们回家去。”他背起背篓,伸出一只手去牵她的小手。

“嗯。”紫染将小手放进他温暖的大掌中。

相视一笑,两人并肩往农舍走去。

夕阳西下,村子里炊烟四起。乡间小路上,不时可见荷锄归来的农人,和放牧归来的牧童……

竹笛声里,凌易忽然有种错觉,仿佛他俩也是生活在这恬静山村里的一对平凡夫妻,正携手走向属于他们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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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采集完原料就完事了,想不到这只是开头,更繁复的工作还在后头。

将采来的各种植物依品种拣开,这他还能理解,可夸张的是,居然连同一植物的根茎叶都要分开。

“不都一样,为什么要分开?”将叶子放进放茎的簸箕,又将叶子放进放根的簸箕,凌易终于忍不住提出抗议。

“怎么会一样呢?”她回道。

“难道同种植物还有差别吗?”他好奇的问。

“当然有差别,就好比相思木,单用它的枝条,若加入石灰水,就是皮纸色;若用铜器做染具,就是淡棕色……”说起自己擅长的领域,紫染滔滔不绝的。

“没想到这小小的染料也有这么多学问。”凌易颇为惊讶。

“当然,染料的学问可多呢!钻研一辈子也不一定钻研得透。”她小小的得意了下。

“小生愚钝,还请娘子继续指教,小生一定洗耳恭听。”他学着唱戏里的书生行了一个大大的揖,逗得她咯咯娇笑。

“指教是说不上啦!”紫染不吝指导,“爹研究得出的结论是,不仅同种植物的不同部位能染成截然不同的颜色,即使是同一部位也可能因为采摘时间的不同,而造成不同的染色效果。”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听起来确实有些不可思议,不过我们家染的色彩比别家染制的更纯粹,就是因为我们采集原料时,都是分时段采摘的。”

“分时段采摘?”他不解。

“是啊!一般天色越早,制成的染料颜色就越偏绿,所以在某一时段里,我只采摘同一种材料,等过了时辰就不再采摘了,这样就不会混淆时间,也更容易控制色泽。”

“可是这篓子里明明有很多种……”

“这种植物的采摘时间过了,不正代表另一种植物的采摘时间刚好开始?”见他一脸苦恼的样子,她不禁失笑。

“啊!我还真是笨。”凌易拍拍自己的头,恍然大悟。

“你不是笨,而是个人有个人的专精。爹在世的时候,常说隔行如隔山……”想起惨死的爹,紫染不禁有些黯然。

“爹他老人家虽然去世了,可是妳还有我呢!”看出她情绪低落,凌易抓住她的手,宽慰道。

“嗯,我还有你。”她点点头,很快的振作起来。

他们嘴里说着话,手里干着活,不知不觉中,一大背篓的植物都被分拣完了。

“紫--”凌易才想说什么,却听见她的肚子发出一串饥鸣。

“我、我有些饿了。”自己的肚子叫个不停,紫染有些尴尬。在山上跑了一天,她早就饥肠辘辘了。

“那我们就……”

“客人,吃饭啰……”他的话被主人招呼的声音打断了。

“来了~~”两人齐声应道。

洗净双手,他们坐在屋里那张缺了一角的饭桌前。

“吃啊!是自家养的鸡,炖了一天,可好吃哩!”女主人热情招呼,还特地挑了块鸡夹进凌易的碗里。

“呃,谢、谢谢。”想起女主人追鸡时说的话,凌易心里颇不自在。

“快吃啊!这只公鸡可是好几群鸡的爹呢!”女主人催促道。

“好。”他硬着头皮咽了一口,勉强自己咽下去。

幸好,这只据说已经子女成群的公鸡平时喜欢锻练身体,鸡还不至于肥得令他无法下咽。

“来来来,喝汤。”

凌易嘴里的鸡还没咽下,男主人就又热情的舀了一碗汤递过来。

“谢谢。”凌易有些招架不住他们的热情,尤其那碗汤里还飘着一股怪味。

“我在里面放了很多婬羊藿和菟丝子。”男主人侧过身,特地为他详细说明。

“哦~~”凌易虽然不懂这两样是什么东西,却也明白了这怪味不是因为鸡肉坏了,而是放了调味料的缘故。

当下,他端起碗来大大的喝了一口。

“听我婆娘说,你在『那方面』不行,”男主人凑到他耳边悄悄的道,“这两味药是我特地给你加上的,有壮阳的功效。”

“壮,壮……”阳?!乍听此言,他的眼睛都快凸出来了。

“别担心,两味一齐下,一定管用的。”男主人伸出手来拍拍他的肩膀,鼓励道。

“噗哧”一声,凌易辛苦含了半天的鸡汤,全数喷发在主人的大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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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房山忙碌了半个月,凌易和紫染终于踏上回京的路。

“终于回家了。”坐在堆得高高的牛车上,闻着萦绕在身边的染料香,紫染开心的道。

“嗯,我们要回家了。”生茧的大手将她揽进怀里,凌易黑瘦的脸上亦满是笑意。

一路风尘,当满载着染料的牛车停在凌记织染行门前时,他们惊讶的发现,织染行已经重新开业了。虽然那些虫蛀鼠咬的痕迹无法消除,不过招牌和柜台都擦得亮亮的。

“好漂亮的房子啊!”赶牛车送他们回来的男主人,忍不住赞叹道。

“漂亮?”酸易一怔,随即微笑,“是啊!真的很漂亮。”

住了半个月的破茅舍后才发现,当初一度被他认为是废墟的地方,竟也可以媲美宫殿。

“我先回去了,我家那口子还在等着我哩!”帮他们一起卸下染料,拿到了自己的报酬,男主人赶着牛车欢欢喜喜的回家了。

“爷、夫人,你们终于回来了!”听到熟悉的声音,通宝从里面跑出来。

本来凌易还担心通宝在京城里活不下去,没想到这小子看起来不但没吃什么苦,脸上还胖了一圈。

“通宝,你胖了。”

“爷,您变黑变瘦,也更结实了。”

两人不约而同开口。

“多亏那些囤积的料子,不然我还真胖不了。”通宝笑嘻嘻的道。

“那些次品真能卖出去啊?”凌易有些惊讶。

“能卖能卖,只有一批料子那些老百姓不要,其他的都卖得很好呢!”通宝笑得眼睛都快没了,“除了应付日常开销之外,剩下的几十两银子都在我这里呢!”

“带我们去看看那批料子。”两人异口同声。

“好好。”见他们的默契如此之好,通宝傻了傻才回答。

来到修缮好的库房一看,他们便明白那批料子为什么卖不出去了。因为这批料子是明黄,是皇家御用的颜色,擅用者一律杀无赦。

“这些……”紫染秀眉微皱。

“这些本是要供宫里使用的,可是他们不满意这颜色,所以就一直搁着了。”凌易解释道。

既然宫里不满意,这桩买卖自然也做不成了,连带先前为了“铺路”所花的人力财力,都成了泡影。又因为这料子是御用的明黄色,连转卖出去的可能都没有。

这就是去年年终盘点时,凌记织染行大亏损的主因。

若换作平时放着也就罢了,可现在他的资金少得可怜,这批布能不能卖掉倒成了关键。

“除了拿到寺庙去,恐怕也没有第二条出路了。”凌易头痛的说。

“捐给寺庙,这些钱不就等于丢进水里去吗?”通宝急得直嚷嚷。

“其实也不是没有出路,只是……”紫染欲言又止。

“还有其他出路?夫人,您倒是快说啊!”通宝急忙问。

“说吧!”他亦鼓励道。

“爹去世前正在研究如何将染色与防病治病结合在一起,虽然还没成功,不过我们已知道一些染料具有药用价值,比如黄蘗和郁金,它们都能染制黄色,可是郁金还能染制红色,它们都有防虫作用,黄蘗还能防治皮肤湿疹脓疮……”紫染解释了下。

“我明白了,这些料子可以再染一次,然后拿去卖给那些皇子皇孙们做内衣。”通宝开心得直嚷嚷。

“这恐怕不行吧!”她笑得有些尴尬。

“怎么说?”凌易有耐心的问。

“这个研究才刚开始,还不知道怎样的量才是安全的,也没能解决水洗后防治效果下降的问题。”她低着头,没有勇气看他失望的表情,“况且现在再染也太晚了,这些料子已经过浆,吃不住颜色,再怎么染也不会比现在更好。”

“那说来说去还是一场空啊!”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就是指通宝现在这样。

“不能做衣服,咱们还可以做别的啊!”商人的头脑灵活,凌易立即就想到变通的法子。

“做别的?”紫染一怔。

“宫里有许多需要长期保存的御用书籍绢册,防虫防蛀一向是令人头痛的问题。我们用泡过黄蘗水的缉料制做一些书皮、册封,不就能解决这问题了吗?”

“对啊!书册不能用水洗,自然不存在水洗后防治效果下降的问题。因为不是直接穿在人身体,也没有安全问题,就算剂量大些也没问题。”听得此言,紫染有如醍醐灌顶一般。

“我们还可以专门替人染制帐簿、经书之类需要长期保存的东西。”商人的直觉告诉他,这次挖到致富捷径了。

“太好了,我马上去求见采办的公公。”通宝欢呼雀跃。

“不许去!”凌易一声断暍。

“为什么?”

通宝和紫染一脸不解。

“这次我要他亲自来求咱们。”他高深莫测地道。

“什么?!让他来求……”

“让、让他来求咱们,这可能吗?”

两人又是一阵惊疑。

“嗯。”凌易点点头,“等制成第一本册子,我会亲手抄录一部《金刚经》送至潭柘寺供奉。”

“潭柘寺?”

“就是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常去的那座寺庙?”紫染不知道潭柘寺的地位,通宝可清楚得很。

“是啊!就是那座。”凌易笑得很笃定,“听说住持正在为经书遭受虫蛀而发愁呢!”

“高!到底不愧为爷啊!”通宝仿佛看见白花花的银子像水一样,源源不断的滚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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