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著马踏出了凤阳县城,何如倩依依不舍的回头望,心有所感的想,姊姊觅得了有情郎君,终生有了依靠,那么她呢?她的如意郎君在何方?
不自觉的瞄了一眼项晨,不,不可能的,不会是他的,她喜欢的是有胆识有气魄的英雄豪杰,绝不会是像他这般懦弱的人。
就算不是英雄豪杰,也要如孟机对姊姊那般,深情一片,温柔体贴,这样的人她还能考虑接受。哪像项晨,对她既不温柔又不体贴,而且还挺粗鲁的,尤其是有别的女子纠缠他,他竟然全不加以严拒,这点让她最是生气,想到那件事,不由得心头冒火。
哼!臭项晨、烂项晨、该死的项晨,奇怪,她这是做什么,项晨做什么干她何事,她为何这般生气呢?她凝神一想,对呀!她没道理生气的,项晨又不是她什么人,她犯不著为他不严拒孟思雪而生气,他又不是她的意中人,他爱与谁亲近就与谁亲近,她生什么气呢?
意中人?不,她甩甩头,努力的否决这个念头,她怎么可能会喜欢他,一点担当都没有,而且既不温柔又不体贴,还挺粗鲁的,她才不会喜欢上他,嗯!一定是她看不惯他的作为才如此生气的,好了,这件事就不要再想了!
其实她怕再想下去,想出更多的问题来,那就麻烦了!
项晨瞧著她坐在马上,一会儿喃喃自语,一会儿又甩甩头,不知道她是哪根筋不对劲!
出了凤阳县,来到了一茂密的林子中,项晨发觉空气中似乎飘著一股森冷的肃杀气息,他提高警觉,全神贯注注视四周林木。若是平素,面对此景,他是不会太在意的,但是此次,他身旁多了一个人,他不想让何如倩受到丝毫损伤,他不自觉纵马护在她前方,保护住她。
何如倩察觉他异样的神色,趋前问:
“怎么了?瞧你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这林子不太对,小心点。”他严肃的道。
“不太对?我怎么瞧不出来。”她看看四周,纳闷的问。
她话才说完,项晨旋即喊道:“小心。”替她挡掉了一支迎面而来的镖。
只片刻,马蹄声扬起,不一会儿,在他们面前出现了九名粗犷的大汉。
何如倩惊疑的注视他们,不用项晨告诉她,她也看得出这些人绝非善类,因为他们正虎视眈眈如看猎物般盯著他们瞧。
他们遇上了江洋大盗,何如倩心中已然明白,她有些激动、有些兴奋,因为这是她第一次遇见强盗,原来强盗是长这模样的。
“老大,瞧这妞长得还真是不错,咱们今晚可以开开荤啦!”一名左下巴有颗黑痣的白面大汉婬笑著道。
那名被他唤老大的人,头绑黑巾,右颊上有一道很明显的刀疤,他狞笑的道:
“老二,我看你已经等不及想尝尝这姐的味道吧!”
其他的人,闻言也发出一阵婬笑。
听得他们口出婬秽之语,何如倩的俏脸上溢满怒容。“你们这些卑鄙下流的无耻之徒,竟敢在本姑娘面前撒野,我若不给你们一些颜色瞧瞧,你们还当本姑娘是好欺负的。”她语毕,抽出佩剑,就欲冲上前教训他们。
但,立即被项晨拦住,“不要轻举妄动,你退到我身后,我会替你教训这些无耻之徒的。”
“不,我要亲手教训这些无赖。”她很坚持。
“杀鸡焉用牛刀,你先站在我身后,若我应付不来,再交给你好吗?”他看得出这些人个个都是狠角色,又深知她性子好强,若明说她绝不是那些人的对手,她定然不信,非要一试,为免她逞强,故意这么说。
她一时不明白他真正的用意,想了一想,也对,想她堂堂一代女侠,这点小场面还用不到她,就先交给他来处理吧!若他真的不济事,她再出面收拾这些败类也还不迟。
于是便退到他身后,那被唤为老二的大汉闻言怪声道:
“哟!老大,你瞧这小子好大的口气,居然敢口出狂言,不如先让我给他点厉害瞧瞧?”
“好,你去吧!先在他那张俊脸上给划上两道,然后再将他的膀子给砍了!”他生平最痛恨长得俊俏的男人,他脸上的刀疤就是教一俊俏的男人给划上去的。
“是,老大。”他提刀纵马上前。
项晨也迎向前,道:
“你们可就是人称的巫山九恶?”
“算你小子有见识,居然识得大爷们,不错,我们正是巫山九恶,怎么?小子,敢情你是怕了咱们?”
“哼!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正要找你们,你们倒自己送上门来。”他厉声道。
“你找咱们?”那名老二十分讶异。
“半年前邹县林家的血案可是你们做的?”
老二细想了片刻,道:
“不错,正是咱们干的。”
“很好,我要你们血债血偿。”他冷冰冰道。
“小子,你与林家有何关系?”那名老二见他这模样,打了个寒颤,他们此次好像招惹到不该惹的人。
“他们与我毫不相干,但是你们干下如此惨无人道的事,人人得而诛之。”
“你……是什么人?”那名老二仔细打量他,这才发觉他很像一个人。
“项晨。”他冷冷的吐出二个字。
“你……是项家堡的项晨,人称飞剑追魂!”他惊疑不已。
“正是,出招吧!”
他语毕,那名老二来不及有何反应,便中剑摔了下马背。
巫山九恶的人,见老二没几下便被项晨撂下了马,大吃一惊。那名老大早已久闻项家堡项晨的名儿,今日一见,方知他果然名不虚传,不过他再厉害,双拳也难敌四手,他一挥手,示意其他人一起上,来个以众敌寡。
他身后的其他人,一见他手势,便立即蜂拥而上,个个杀气腾腾欲将他大卸八块。
他们虽然人多势众夹击项晨,但项晨并未露出败迹,相反的他还占了上风,对方已有多人被他撂倒摔下马。
何如倩在一旁看得频频鼓掌叫好。
那名老大眼见己方人多势众,竟然还不是他的对手,十分胆寒,忽瞥见一旁的何如倩,思索片刻,便出奇不意纵身到她身边,钢刀架在她颈子上,押著她,对项晨叫道:
“住手,项晨,你若要这丫头活命,便立刻停手。”
项晨惊见何如倩被擒,立刻停下手,心下焦急不舍的望著她,深恐他对她不利。
“你想怎么样?”他的眸子泄漏了他对她的关切。
那名老大见此景,知道他手中的丫头显然对他是颇重要的,便道:
“你若想她活命,就交出你手中的剑。”他心想项晨既然被称为飞剑追魂,那么他最厉害的莫过于剑上功夫,若是没有了剑,他只有待宰的份了!不过,只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为这丫头如此牺牲。
“不,不要,你别管我,他们打不过你,才拿我威胁你的,你不要上他们的当。”何如倩急得大喊。
项晨定定的望著她片刻,道:
“好,我把剑交给你们,但你们要立刻放了她。”
“没问题,只要你交出剑,我就放了她。”哼!只要他一交出手中之剑,就是他的死期了!
“不,不要。”何如倩大喊。
“我一手交剑,你一手放人。”他的眸子始终盯著她。
“成。”那名老大示意另一人去接过他的剑,而他则也在项晨交出剑的同时放开何如倩。
而在他放开何如倩的同时,他自怀中掏出一飞镖,迅速的往项晨飞射而去。
何如倩回首,惊见他的动作,在飞镖射出之前,便直扑项晨的方向。
“啊!”只见她双眉蹙紧,神色痛苦。
“如倩。”他惊呼,她竟然用自己的身体来为他挡飞镖。
她肩头中镖,泛出黑色的血,他知道镖上定然是淬上了剧毒,忙为她点住周身大穴,以免剧毒攻心。
见她黛眉紧蹙,神色惨白痛苦,他的心也彷似被人拿刀割了一样,疼痛不已,他猛然抬头,狠狠的望住他们道:
“你们以为我没有了剑便奈何不了你们吗?你敢伤了她,我要你们比死更痛苦。”他自腕间解下一薄如蝉翼的一柄软剑。
巫山九恶瞧了吃一惊,想不到他竟然另将这一柄薄如蝉翼的软剑卷曲系在腕间,看来这一柄剑,才是他真正厉害的武器。
他们来不及细想,也来不及出招,每个人身上中了四剑,这四剑将他们一身的武功全废去了。
习武之人,一旦被废去了武功,简直是生不如死。
项晨冷冷的望著他们,从包袱中找了条绳索将他们迅速捆绑在树上。
他立即回到何如倩身旁,心痛的瞧著自她肩头不断渗出的黑血,抱起她,走至另一处较隐蔽的林中。
他神色凝重的对何如倩道:
“你忍忍,我为你取出毒镖。”说罢,他将她肩头的镖取出。
“啊!”何如倩禁不住哀嚎一声,尽避她已经强咬住牙,但仍疼得她叫出声。
“你再忍一下,我为你吸出毒血。”他不容她拒绝,便将她肩上的衫子撕破,将唇凑至伤口处,**出毒血。
“你不可以这样,你……”她挣扎激动的道。
项晨为免她太过挣扎,加速毒血的窜流,又点住她身上的几处穴道,使她口不能言,身体也不能动弹。
直至她肩头所流出的血是鲜红的,项晨才停下。
“我想应该没有余毒了!啊!我怎么没想到呢?”他立刻奔回巫山九恶处,不由分说朝那名老大身上搜索。片刻就搜出一瓶瓷瓶,他倒出几粒药丸,凑至鼻间闻一闻,“这应该是解药了!”
欲走,但又不放心的回头问那名老大。“这可是那毒镖的解药?”
那名老大恨恨的望了他一眼,不回答他。
“好,你不回答没关系,我先用你的毒镖刺你一镖,再喂你服下这药丸,便可知道这到底是不是解药。”他说完便拾起毒镖,欲刺向他。
“不要,我说,那确实是解药。”身上中了四剑,他不想再枉受皮肉之苦。
项晨忙拿著解药,喂何如倩服下。
“这样子纵使尚有余毒,也全解了!”喂她服下药后,他忽发觉她脸色竟然红咚咚,
“如倩,你怎么样了?脸色为何这般红?”他焦急的问,一时忘了她的穴道被他点住,口不能言、身不能动。
被他这么一问,她的脸羞得更红了!
他不明所以,焦虑的抱著她跳上马,往凤阳城回奔而去。
“大夫,她怎么样了?”项晨心急如焚的望著大夫。
“你放心吧!她没啥大碍了!幸亏解毒解得快,没让毒血攻心,多休养几日便可痊愈。”大夫走至桌前,开了一帖药方,交给他。“照这个药方抓药,可令她尽快复原,对了!她身上的穴道似乎被人点住了。”
“我差点忘记了!”项晨忙走至床榻旁,为何如倩解开穴道。
折腾了一阵,何如倩在大夫为她诊脉时,便已沉沉睡去。
项晨望著她苍白的容颜,心中无由来的一阵心疼。
“项公子,这儿我来照顾吧!你一定也累了,去歇著吧!”文池月善解人意的道。
他爱怜的瞧著沉睡的何如倩一眼,“好吧!这儿就有劳文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