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了,齐筱涓泡在葛青芸的精品店已经整整十天了。从和雷宇晨翻脸后的第二天,她就又逃回了台中,成天躲在葛青芸的店里,借着替她忙碌地接待客人来麻痹自己,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个恼人的雷宇晨、可恨的雷宇晨!
现在,她不再嫌客人挑剔了,再难缠的客人她也能陪着笑脸,一路奉陪到客户满意为止;而原本喜欢东挑西赚的女客人,反倒被她的诚意打动,不再处处刁难了。甚至有了齐筱涓的帮忙,葛青芸这家店的生意突然一下子兴旺了起来,常常有新客户上门,葛青芸还啧啧有声地称赞齐筱涓为她带来财运呢!
这会儿,葛青芸又见齐筱涓忙着替客人量身挑选衣服,她自己则是在柜□轻松地算帐。这可不是她要偷闲,而是齐筱涓执意抢着要做招待;盛情难却,她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当然,葛青芸也知道她这么想工作的原因,毕竟她们是多年的好朋友,齐筱涓有什么心事,她怎会不知道呢?
“叮咚!”
店里面的玻璃门又开了,进来的人是一家花店的外送小弟,这已经是他第十次走进这家服饰精品店了。
“齐小姐,你的花,请签收,”花店的小弟送花送得都认识齐筱涓了。
“谢谢!”齐筱涓脸上洋溢着愉悦的笑容,接过那束弥漫着香气的香水百合,并在签收单上签了字。
“齐小姐的男朋友真有心,每天一束花。”花店小弟临出门峙,笑着道。
没有反驳,齐筱涓只是淡然一笑。
罢才的女客人围了上来,道:“齐小姐真幸福,想我那男朋友已经好久都没送我花了,要是有个男人天天送花献殷懃的话,我一定二话不说就跳槽的。”
“那这束花就当作你男朋友送你的,送给你好不好?”齐筱涓把花捧到女客人的手中。
“这怎么可以?这是你男朋友送的花,我怎么可以拿呢?”女客人推却着。
“送花的人不是我男朋友。”她发觉自己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口还是有点疼。
女客人吃惊得张口结舌地间道:“这么痴情的男子,还不能打动齐小姐的心吗?”
齐筱涓笑笑,转开了话题:“这花你收下吧!对了,我刚刚有想到一套裤装很适合你穿哟!要不要试试看?”
“好啊!”
话题一转到衣服上,女客人就乐得不再追究齐筱涓的感情问题了。
梆青芸看着齐筱涓这样强掩欢笑、强抑情感,实在有所不忍,当客人走了之后,她望着还在东模模、西弄弄的齐筱涓轻声地问:“你真的不打算原谅雷宇晨吗?”
她拨动裙摆的手僵在半空中,一阵战栗从背脊里窜出,只因这个名字依旧撼动着她的心灵。
“不要再提他了好吗?给我一点清静的空间都不行吗?”齐筱涓幽幽然地道。
“你到底要折磨彼此到什么时候?明明心里是爱着人家的,可是嘴里却硬得像什么一样!”葛青芸是看不过去了,今天非得好好敲醒她的脑袋瓜不可。
一抹受伤的神情滑过她黑白分明的双眸。“是!我还爱他,我还像傻瓜一样爱着他,行不行?可是爱他又怎么样?我就是无法原谅他恶意的欺骗。”
“恶意?”葛青芸摇摇头,道:“他是善意的隐瞒吧!而且,他又没有欺骗你什么,自始至今,雷宇晨只是没有告诉你他的真实姓名,这算哪门子的欺骗呢?”
“你到底是向着他?还是向着我?”齐筱涓噘起了嘴抗议。
“向着伟大的爱情!”葛青芸噗哧一笑,道:“既然承认自己还爱着人家,又不甩人家,还把人家每天送来的花转送给别人,你这样做,不觉得有点残忍吗?”
“他耍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残不残忍呢?”她才不屑雷宇晨的道歉。
“拜托!是谁一开始就嚷着雷宇晨是个在心大萝卜?对他又嗔又骂的?人家听你这样一批评,当然提不起勇气告诉你他就是你嘴里讨厌的那家伙呀!”
“不管怎么说,我都下打算原谅他了,你不必当他的说客了!”齐筱涓不领情地说道。
“唉!”葛青芸叹了口气,后头又加了一句:“食古下化!”
“对!我就是食古不化,怎么样?”她对着葛青芸挑挑眼,一副挑衅的模样。
“小心,等他被人抢走了,到时候你不要欲哭无泪哟!”葛青芸危言耸听一番。
“最好!省得他一天到晚让我烦心。”齐筱涓还是死鸭子嘴硬。
为什么每一个人都替雷宇晨说好话?他到底有什么魅力,可以让上自爷爷,下到葛青芸、邓怡娃都心向着他呢?他们愈是替他说话,她就愈不买他的帐!
瞧着倔强的齐筱涓,葛青芸也只好摇着头,叹道:“唉!你哟……”
齐筱涓眼尖地瞥见有个男人准备踏进她们的店里。
“我什么我?我要去接待客人了。”说完,一溜烟便溜到店前去了。
留下了葛青芸又是连番地叹息。
“欢迎光临!”齐筱涓甜美的声音随着玻璃门的开启而喊出。
齐筱涓掬起了笑脸,打算上前去招呼。当眼前男人的容貌愈来愈清晰时,她发出惊呼的声音,道:“邰耀谷,怎么会是你?”
“好久下见,你好吗?”邰耀谷一身雪白的西装出现在她面前。
“才半个月,不算久啦!”齐筱涓对于他的出现十分惊讶。“青芸,你瞧,是哪位稀客来访呀?”
梆青芸视力好,早就看出来者何人了,不过,她的表情也是相当地诧异。
“嘿!邰先生。”
“葛小姐,你好!”
“怎么有空来台湾?”齐筱涓从店里面的小冰箱拿了瓶饮料招待他
“这赵到台湾,恰巧有机会到台中来,所以就想来看你们。还好,葛小姐这家店还满好找的,没教出租车的司机先生太难找。”
扁看邰耀谷湿了几绺微卷的发梢就知道,他一定说得客套了,若不是走了几条街,穿过几条马路,他会这样汗流满面吗?
不过,她们俩都没有揭穿他,齐筱涓带着笑意说道:“打算来几天?”
“明天晚上之前就得离开台中了,后天台北有个客户约要见面。”他拿出手帕,擦掉额头上的汗水。
“哇!那我们岂没机会报答你在新加坡热烈的招待之恩了?”齐筱涓大呼可惜。
“是呀!上次可真麻烦你了。”葛青芸亦附和着说道。
“说什么麻烦!能当三位美丽小姐的向导是我的荣幸,怎么可以用『麻烦』两字呢?”邰耀谷笑得开怀,而精晶店里的冷气也消了他不少的暑气。
“你弟弟没同你一道来吗?”齐筱涓好奇地问。
“公司里有些事要他亲自处理,所以他才没和我一道出门。对了,不知道晚上你们有没有空,我想请你们吃饭?”他问得些面腆。
“应该是我们请你才对,怎么反倒让你这客人请我们呢?青芸,你说对不对?”她探询的眼神望向葛青芸。
“筱滑说得对,这顿饭该让我们请,邰先生晚上应该有空吧?”葛青芸反问起他来了。
当然有空了!他是专程来找齐筱涓的,怎么会没空呢?
邰耀谷频点着头,一脸阳光似的笑睑道:“怎么好意思让你们破费呢?”
“OK!就这么决定了,晚上由我们请客喽!”齐筱涓豪爽地说道。
“那晚上我来这里接你们。”
“不用了!你住哪家酒店呢?我们就到你住的那家酒店吃饭好了。”齐筱涓推却着,又想了一个省事的好方法。
“长荣桂冠酒店。”
“桂冠呀!不错耶!听说最近桂冠酒店正在办美食节,我们正好去太快朵颐一番。”齐筱涓鼓掌叫好。
“那晚上见喽!我还有点事要办,得先走了。”为了找葛青芸的这家店,花了他两个钟头的时间,所以,已经错过了下午和客户的约会,他得赶紧去办正事才行。
齐筱涓和葛青芸起身送客,“拜拜!晚上七点见了。”
送着远方来的客人出门,不禁又让齐筱涓想起了和雷宇晨在新加坡时的情景。顿时,有-分感伤在心里油然而生……
梆青芸察觉了她的情绪反应,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恼人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一瞬间,她换了张脸道:“我在想我二哥。”
“想你哥哥?你未免转得太硬了吧?”翻了翻白眼,葛青芸才不相信她的鬼话呢!
齐筱涓可不是随口说说的,因为,她没忘了齐天翔那天对她说的话,虽然她又不嫁给雷宇晨,但这红线她可是牵定了。一连几天,她老是有意无意地在葛青芸面前提起她二哥来,就是想引起葛青芸的注意。
她自己烦人的感情先放一边,而促成葛青芸和二哥成一对,才是要紧之事。
齐筱涓绕到葛青芸的跟前望了她好一会儿,望得她心里直发麻地说:“你有病呀?这么看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对我有意思呢!”
“对呀!我就是对你有意思!”逮着牠的话尾,齐筱涓贼贼又坏坏地笑着。
梆青芸则是张大了眼,吐了吐舌尖道:“我才不想破雷宇晨宰了呢!”
“又提他做什么?”齐筱涓扁扁嘴。“我是真的对你有意思耶!”
“意思个头啦!!你又在打什么歪主意呀?”若还不明白她古灵精怪时的模样就是这般,那葛青芸就枉费和她同居四年了。
见她不容易被捉弄,齐筱涓摆出十分无趣的表情问道:“为什么你还不交男朋友呀?”
梆青芸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你又哪根神经线接错了?突然管起我的感情问题来了?”
“好奇呀!为什么大学四年来那么多男孩子追你,却都被你拒之千里之外?难道,你一点都没有动过凡心、情念吗?你该不会是在高中年代就历尽靶情沧桑,所以,到现在迟迟不敢再交男明友了吧?”
“沧桑你的头啦!我是宁缺毋滥,和你少了根筋是不同的。”葛青芸嗤鼻道。
其实,她不是没有动过凡心、情念,而是在四年前,她的心早就被一个男人给掳走了,从此,别的男孩子在她的眼中,就再也引不起她的青睐了。
“哦?但不知葛小姐你的择偶条件为何呀?”齐筱涓促狭地问道。
齐筱涓这一问,马上就有个人影浮在葛青芸的眼前。那个人有一双深邃漆黑的眼眸、浓而密的剑层,还有一双性感迷人的薄辱;然而俊逸的外表却不是真正吸引她的地方,真正教她仰慕的,是他风趣、开怀、体贴的个性。而这样一个对她来说是迹近完美形象的男人,是任何男孩子都无法取代他在她心中的地位的。
遇见他,是大一寒假时的事情了:那年,她在齐筱涓的邀约之下,陪地回台北住了一阵子,就在那时,齐天翔飘逸、潇洒的身影,就从此在她的心里挥之不去了。
这件事,葛青芸从没跟任何人提起,即使是最亲密的朋友,她也不曾透露一点点的蛛丝马迹。只因她认为,自己是丑小鸭、是灰姑娘:永远也不可能得到王子的注意的,所以,她便将这分爱慕深深地埋藏在心底最隐密的地方,不让别人知道。
梆青芸弯起了手指头开始数道:“男的、活的、比我老的、比我高的……”
“这么简单;你少晃点我了,要是这么简单的话,那合格来报名的男人,可以从台中车站一直沿着中港路排到梧栖港去了。”齐筱涓夸张的表情。
“哪有那么夸张!”齐筱涓的表情博得葛青芸的一阵嗤笑。
“你不信?好,待会儿我就写张公告贴出去,说葛青芸小姐要应征男朋友,看是不是有一牛车……不,是一大卡车的人来排队。”她唱作俱佳地举起手来,在面前画了一个大圈圈。
“好,我信!不过现在,你还是先去应付客人吧!”葛青芸笑着比比即将进来的客人道。
于是红娘的线,她今天又没机会牵成了!
不过没关系,有志者事竟成,人家国父都革命了十一次才成功,为了这么难得的嫂嫂,她多努力几次也是值得的!所以“猎嫂计画”,可得慢慢来才行,以免打草惊蛇,吓跑她了!
++++++++++++
餐厅的灯光很柔和、气氛很浪漫,但是对座的人并非是她心仪之人,因此,再怎么罗曼蒂克的气氛下,也激不起齐筱涓心海里的一丝波涛。
原本是四个人的聚会,却因邓怡娃公司临时要加班,而葛青芸店里又有客人走不开,所以,变成了只有她和邰耀谷两个人的晚餐,若是齐筱涓不知道邰耀谷的心意,这顿饭她会吃得好过一些,偏偏齐筱涓就是知道邰耀谷对她有情意,而她又不好意思放他鸽子,所以她才会这般无奈且百般难耐地忍受这番痛苦的煎熬。
齐筱涓知道邰耀谷正极力地讨好她,总说些有趣、高雅的笑话想要博取地一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有坐不住的感觉,甚至有想逃离的冲动;若不是还有一丝的理智在拉着地,她真的会一跃而起,远离这令人难耐的-顿豪华晚餐。
看着邰耀谷嘴巴动个不停,她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个人影。若是现在坐在她眼前的人是雷宇晨,那该有多好!
这个念头马上让她自己皱了眉头,明明不该想他的,为什么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呢?难道,他对自己真的这么重要?重要到连吃饭都会想着他?睡觉都会梦见他?
不!不行!她不要让雷宇晨扰乱她的生活,她不是一向对感情这种事少了根筋的吗?为何对他独独放心不下呢?
她讨厌,讨厌这种为倩牵绊的相思,她不要当个感情世界里的弱者!
但是,由得了她吗?雷宇晨的脸庞萦绕在她思绪里挥之不去是事实,而她还爱着他的事实更是无法否认的,她逃得了吗?逃得出爱情的枷锁吗?
齐筱涓的沉默引来邰耀谷的关切,他停止了说到一半的笑话,问道:“是我说的不好笑吗?”
他这-问,唤回了齐筱涓游离的魂魄。
“不……不是,继续呀!我在听。”
人家顶多是右耳听进去,左耳跟着飞出来,而齐筱涓则是一句也没听进去。
“筱涓,我不想拐弯抹角了……”
邰耀谷突然直呼她的名字,引来齐筱涓一阵战栗,直觉告诉自己,他待会儿讲的话一定非比寻常。
就那一句他说得最铿锵有力,接下来,他开始结结巴巴了。“我……我想告诉你……”
千万不要告诉我,你喜欢我!千万不要告诉我,你爱上我了!像是有预感似的,齐筱涓拼命在心里祈祷着,邰耀谷千万不要再丢一颗棘手的感情炸弹给她。
她两颗眼瞪大了地等待他的下-句话。
“我想……我想向你求婚!”终于说出来了,邰耀谷如释重负地喘了一口气。
显然这颗炸弹比齐筱涓原先预期的更具杀伤力,炸得她眼花缭乱地想落荒而逃。
她万万没想到,邰耀谷会直鼓了当地向她求婚!
喔!难道,现在流行婚姻快餐餐吗?
齐筱涓以为,以她和雷宇晨相识才一个月的时间,就答应了他的求婚,已堪称得上是搭乘爱情子弹列车了,想不到这邰耀谷更迅速,以航天飞机的速度来向她求婚!天啊!为什么以前不识愁滋味的时候就什么都没有,而现在懂得爱情了,却要地一下子承受这两种压力呢?
齐筱涓啼笑皆非。
然而,她却更坚定了自己的心意,今生今世,她不会再接受第二个人的求婚了;她只有一颗心,而那颗心,已经给了另外一个男人了……
“谢谢你!”齐筱涓答非所问,而且漾起子微笑。
有人是这样回答求婚的吗?邰耀谷一下子像丈二金刚似的,模不着头绪。
“你的意思是……”
“谢谢你对我的一片情意,但是,我的心已经给了另外一个人,我已经答应了他的求婚了,所以,我已经没有权利再回答你这个问题了。但是无论如何,我还是谢谢你曾经喜欢过我。”齐筱涓的语气很中肯,没有一丝嘲弄。
的确,她必须感谢邰耀谷,若不是他的求婚一语,她还在感情的十字路口徘徊着呢!
他脸上浮现一抹黠然的神色,问道:“是雷宇晨吗?”
“你认识他?”
当时,连她自己都不知道KK的真实名字,而他怎么会知道呢?
“亚洲商业杂志四月分的封面人物就是雷宇晨,我怎么可能错过海运界未来最有前途接班人的介绍呢?现在输在他手中,我当然心服口服了!”虽然在感情上是情敌的身分,但是对于雷宇晨的能力与作为,却是令他赞赏的。
六月分,她和邓怡娃、葛青芸看的只是关于长扬企业的后续报导,若是提早一期看的话,那她就不会错过雷宇晨在杂志封面的英姿风采了,不过,如果当初就知道他谁的话,那她和他的认识与相恋史,恐怕也得改写了!
“我很抱歉!”
“爱情是不要说抱歉的,我们只是无缘当情侣,还是有缘做朋友的,不是吗?”
闻言,齐筱涓露出浅浅的微笑。
邰耀谷的释怀令她松了一口气,而她,也更高兴拥有一个异乡的朋友。
+++++++++++
雷宇晨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等一个人等得这样焦虑、心慌的。
他以为只要给齐筱涓一点时间,她就能冷静思考、就能恢复理智来看待他们的感情,没想到自己意料错了,他太大意了,怎么可以让她独自思索呢?怎么没想过会有其它人乘虚而入呢?
烟一根根地点着,地板一步步地磨蹭着,而时间也一分一秒地飞逝着。他频频看着表,手指敲着方向盘,心里嘀咕着齐筱涓怎么还不回来?
懊死的!梆青芸只告诉他齐筱涓和邰耀谷出去了,却怎么也不肯告诉他他们到哪里去了,让他只有在她家门外干著急的分了。
雷宇晨的焦急是葛青芸代齐筱涓给他的一点小小的惩罚,虽然,她从不认为整件事是他一个人的错,但是朋友有义,就算是给齐筱涓的一个交代吧!免得这迷糊的小姐成天到晚说她胳臂往外弯,帮着外人说话。
不行!不行!今天非得跟她说清楚,不管她生不生气,这个老婆他是要定了!
天晓得,他从没有为了一个女人而乱了分寸的!
是的,从台北回来的这几天,他的生活步调全乱了;电梯按错楼层,开会走错会议室,客户叫错名字,反正他的乌龙事已经满萝筐了,再这样下去,他的一世英名恐怕得葬送在这小女子的手里了。所以,为了他的将来着想,今天非得把这磨人精绑回他的身边不可!
捻熄了今晚的第二十根香烟,他终于看见一辆出租车缓缓地驶近齐家别墅,而上头坐的人,果然是齐筱涓和邰耀谷没错!
他耐着性子等她和车子里面的人道别后,才一奔下车,从齐筱涓的背后擒住她,而且二话不说地扛着她就住座车的方向踱去。
“救命呀!放开我!放开我!”齐筱涓根本没机会看到他的面孔,所以,她被逼突来的袭击吓得狂叫。
敖近的狗儿被她这声尖叫,惊扰得开始吠啸着。
用手掌按住了她不安分的小嘴,他压低声音道:“你想教全社区的人都出来看热闹吗?”
他-出声,方才的惊吓顿时转为惊愕,齐筱涓问道:“怎么是你?”
“不是我,还有谁呢?”他把她挤进车子里面。“乖乖坐好,不准乱动!”
不出现就不出现,一出现就这样吓人的举动,就算有九条命,迟早也会被他吓死的!
雷宇晨很快地回到他的驾驶座,并开车上路。
“喂!你要载我去哪里?”虽然已经想通要原谅他了,可也不能纵容他这番霸道的模样呀!
他板着一张严峻的脸孔不说话,只顾着开他的车。
不说话就不说话,难道,我还怕你把我卖了吗?齐筱涓心想。
齐筱涓索性把手交叉在胸前,撇开了脸蛋,扁着嘴望着车窗外。
不到五分钟,他们已来到大肚山的最顶端,眺望着台中、彰化、沙鹿、大肚四乡镇的夜景了。
说来好笑,齐筱涓在这山下念了四年的大学,却从来不曾上来山顶看过夜景,这要传出去,人家不笑她“俗”才怪哩!
天上的星光点点,映照着山下的灯火闪烁,如一幅人间的美画般,教人看得如梦似幻;而远处-点一点如萤火虫般移动的车阵,穑延有数几公里之长,彷佛一条金碧辉煌的巨龙在蠕动着,教人有心旷神怡的感动。
这般美景,教齐筱涓看得傻眼了,不由得身子也缓缓地向他的胸膛靠了过去。
对于她的陶醉,雷宇晨当然照单全收地搂着她的肩膀,给她最温暖的依靠。
“真美!”她指的是夜景。
“嗯!”他答的是映入他眼眸里的那副姣美的瓜子脸。
有一种感动在她的心里哽咽着,所有的倔强与坚持霎时都瓦解了。
拥有--才是最美丽的。
“嫁给我好吗?”低低柔柔的嗓音,说出了他的心声。
“嗯!”她根本没注意听他说了些什么,糊里糊涂地应了声。
“真的?哇乯!我太高兴了!”他兴奋地把她转向自己,好让她正面对着他。
一时搞不清楚状况的齐筱涓,对他的兴奋叫喊感到莫名其妙。
“KK,你……”
还来不及问,他的唇就覆上她的,把数日来的思念与眷恋,藉由这个吻全部倾泄出来:两颗心遂如火球般的燃烧了起来,将近日来存在彼此之间的隔阂都烧成了灰烬、烧毁了猜忌,也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如细雨落花飘零的碎吻轻轻地拂过她的柳眉、她的黛眼、她的翘鼻、她的女敕颊,一种新的柔情在雷宇晨温柔的呵护中慢慢地在她的心海里滋长着。
是的,就是这个男人,他就是这辈子唯一可以托付、依靠的人。齐筱涓在心里面再肯定不过地吶喊着。
当彼此的热情转为轻轻的喘息时,齐筱涓才发现她的手指多出了一样东西--一颗在星光下毫不逊色且闪闪发亮的钻戒!
她漾着迷惑的眼神,嗫嚅道:“这……”
雷宇晨又吻了她的艳唇,道:“戴上这求婚钻戒,你就再也不能反悔了!”
“上次的求婚不算啦!”她满脑子想的凈是那天的事情,纵然她早已在心里默认了,但,却也不能这么轻易就饶恕他的。
雷宇晨皱起了眉头,道:“我知道,你还在为了那件事生气,但是你刚才答应我的事,总不能又说不算吧?”
“我刚刚答应你什么?”咦?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第二次向你求婚,而你也答应了,不是吗?”
原来,他刚才兴奋地狂吻自己,是因为自己迷迷糊糊地点头了!
天底下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
“刚才我没听清楚,所以也不算!”
她的稚气让他的下巴差点掉到胸瞠来,随后,立即浮起了一抹甚为迷人的微笑,道:“我们结婚吧!齐小姐。”他是故意逗她的。
“哪有人这么求婚法?不可以,我不答应!”
“那要怎么说,你才肯答应呢?”这招请君入瓮的方法,算是高招吧!
不疑有它的齐筱涓,前思后想了一番,道:“要说--温柔、美丽、贤淑的齐小姐,我有这个荣幸向你求婚吗?”
他的眼底有一丝促狭,照着她说的话再念-遍。
齐筱涓一听,完全沉浸在他的褒赞里傻笑不已,根本没想到自己说出的话、自己口出的承诺。
“我在等你的回答呢,齐小姐?”
“回答什么?”她还在作梦。
“说你愿意呀!”
“愿意?”霎时,她才恍然大悟中了他的圈套,轻掩小嘴道:“这句不算,这句是疑问句,不是肯定句。”
嘴里嚷着不算,泛红的脸蛋却是韵味十足,一股浸渍在幸福当中的笑脸。
雷宇晨才不管她是什么句呢!一把抱起了她,欢天喜地地说:“这只戒指已经戴在你手上,你就永远逃不掉了!”
“设计人家,不够光明磊落!”她的身体在雷宇晨的怀中不安分地扭动着。
不给她丝毫逃月兑的机会,他加紧了力道,而且,还带着一股浓浓的醋意反问道:“不够光明磊落;你和邰耀谷出去约会,就光明磊落了吗?”
他在吃醋?他在吃醋耶!齐筱涓在心里暗自窃笑着。
“我和他又没什么!”
“没什么干嘛出去这么久?”
谁说吃醋是女人的权利,有时候男人比女人还要“番”呢!
为了报一箭之仇,一道捉弄人的念头遂在齐筱涓的脑海里浮现。
“你想知道我和他出去做什么呀?”她发出如化骨绵掌的娇嗲声音。
还用说吗?雷宇晨当然是理直气壮地点点头。
“告诉你喔……”她故作神秘地在他耳边轻语着,挑逗他的忍耐程度。“我们共度了-个浪漫的烛光晚餐耶!”
丙然,雷宇晨的脸色转成绿色的。
“还有呢?”
“还有呀……”齐筱涓慢条斯理地抚模他光滑的脸部线条,考验着他的自制力,接着道:“他向我……求婚了!”
“什么?”不出她所料,雷宇晨一听,暴跳了起来。“你是我的,谁也没有这个权利向你求婚!”
“谁说的?我又不是你的……”
男人还是霸道的,他以强吻的方式把女人制伏。
雷宇晨先以强烈的渴求霸占她的芳唇,当她完全臣服在他的波涛骇浪时,再辗转为细细柔柔的款款深情,而支持她下至于瘫痪的,是他那只搂着她腰身的大手。
当青涩的感觉在他的引领下褪去时,齐筱涓主动地对他发展攻势,将她攀在他颈背的纤指游移到他的发间,舌尖学着他技巧性地挑逗着他的。
这新一层的接触,使他潜藏在体内的无名因子莫名地悸动,他从不知齐筱涓的主动会带给他身体如此大的震撼!嗯,他喜欢她的挑逗。
“别再折磨我了!这么多日子来的相处,难道你还没办法证实公司里的流言全是空穴来风吗?”他专注的眼神直入她的翦眸,对她倾吐热情狂野的爱恋。
算了!她的气早就消了,何苦再惩罚他呢?
“人家只是气不过你不告诉我你就是雷宇晨,还把人家耍得团团转嘛!”
“冤枉!若不是-认识时你就批评我是个高傲自负、吊儿啷当的在心大少,我也不会吓得不敢告诉你,你嘴里骂的人就是我啊!”他露出甜蜜的苦笑。
“我怎么知道?爷爷逼我相亲已经让我很反感了,没想到我又那么凑巧地在你们公司上班,又听了有关你的流言流语,当然对你有先入为主的坏印象,先把你归类到讨厌的公子再说呀!”扯玩着他的衣领,她的眼神里有丝黠光?
他宠溺地吻吻她的粉颈,道:“那现在你相信我了吗?”
“不……”她故意顿了顿。“……相信,可以了吗?”
这个丫头,存心想教他的细胞多死几万个吗?
“那邰耀谷的求婚呢?”
教她说出肉麻的话还挺难为情的,两颊霎时酡红地说道:“我告诉他,我的心已经给了另一个男人,而且……而且我已经答应他的求婚了!”
“好啊!原来刚才的求婚是多余的!”他故意逗着地。
她气嘟了脸,道:“小器鬼!”
“别生气嘛!我是说,我应该直接向全世界宣布,你愿意嫁给我了!”
“好啊!又耍我,看我不给你一点颜色瞧瞧,不知道我的厉害!”说完,就用她最厉害的搔痒功,搔得他直喊救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