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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愿以偿 第七章

“我是傻瓜。”戴翊齐轻轻地说。

“嗯?你说什么?”法兰克假装没听到,还把手放在耳朵旁。

戴翊齐瞄了他一眼,不想再理他。

“你终于承认自己是傻瓜了吧?”法兰克突然这样说。

戴翊齐吓了一跳,他刚刚那句自言自语,用的可是中文,法兰克居然听得懂?

“不用露出这么惊讶的神情吧?这所大学有开中文课程,为了追她,我已经上了快一年的中文,虽然看中文和写中文都还不大行,不过听和说倒还过得去,连安忆都称赞我很聪明呢。”

这个英国男人,长得不算英俊,但也不讨人厌,笑起来的样子……老实说还挺令人舒服的:加上从不隐藏自己的心情,甚至为了心爱的女人去学中文,也不在乎她已经有了孩子……

法兰克果然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难怪他一见到戴翊齐便给他下马威,摆明了告诉他:你这种不负责任的男人,根本是比不上他的。

戴翊齐又叹口气。他又何尝想如此?

知道黎安忆和苏云离婚的消息后,他不是没有想过去找她。但是,找到了又如何?他自己都已经是结了婚的男人,难道能给她任何承诺吗?

如果他真的是他们离婚的导火线,她会不会恨他?

她是不是就是因为不想原谅他,所以才没有告诉他她已经有了他的孩子?

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在国外生活,一定很辛苦吧?

他看了一眼法兰克。如果说,眼前这个英国男人在黎安忆在英国的这段时间内相当照顾她的话,他反而应该要感谢法兰克吧?

不过一向好面子的他终究没有将那句道谢说出口,只是闷闷地看着雨愈下愈大的天空。

“啊!对了!”法兰克突然一拍大腿,“都忘了来这找你做什么了。安忆说今天的教务会议可能要开很久,不到下午是不会结束的,所以要你先带齐齐去吃午餐,然后再带他回家。齐齐习惯下午都要睡午觉的。”

“他下午还要睡午觉?”戴翊齐看着还在自己大腿上睡得安甜的儿子。

“小孩子都爱睡觉的啊,你一定很少接触小孩子吧?怎么样?如果你嫌麻烦,我可以把齐齐带在身边,然后下班的时候顺便开车送安忆回家。”

“不用了,我带齐齐回家。”

开玩笑!要是法兰克开车载他们母子俩回家,那他怎么办?

他今天特地留下不就是为了要多一点和黎安忆与齐齐相处的时间吗?

虽然三年的空白不是一天的时光就可以弥补的,但多一分钟是一分钟,至少让他能好好记住黎安忆现在的样子、让他好好记住自己的儿子

儿子……他结婚半年后,陈乐乐便有了外遇。

他托人去调查属实后,找了一天特地在旅馆前等着她和她的情夫;三个人见面的那一刻,他至今都还记得陈乐乐那惊讶无比的神情,滑稽得令他差点当场笑出来。

他没有生气,只是脸色平淡地递去一张离婚协议书。

陈乐乐哭闹不已,但他一概不理。

他爱她的笑容,却不爱她哭泣时那扭曲的五官,以及她背叛的事实。

她黯然地回到乡下老家,他从此便再也没有她的消息。

想着想着,丝毫没注意到雨丝愈来愈大,法兰克不耐烦地推推他,“雨愈下愈大了,你快带齐齐去避避雨吧,别让他淋湿感冒了。”

戴翊齐这才回过神来,将齐齐喊醒,带着他往公车站走去。

齐齐一睡醒,马上又生龙活虎起来,在公车里跳上跳下,根本停不下来。幸好公车司机似乎和齐齐很熟,非但没有生气,甚至还从口袋里拿出一根棒棒糖给齐齐。

看见自己的儿子这么受欢迎,戴翊齐心里隐隐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骄傲;但这种得意欢欣的心情却没有持续多久,便被罪恶感与无力感取代

是他的儿子又如何?

他只不过是他名义上的父亲而已,其它作父亲该尽的责任他一项也没做到。法兰克说得没错,他根本就是捡现成的父亲做,难怪会被看不起。

但……现在还来得及吗?

三年前,他没有办法说出自己真正的心意,眼睁睁地看着黎安忆成为别人的新娘。

饼了三年,如今他们都已恢复单身,那他是不是能重新开始追求黎安忆?而且,他们连孩子都有了,如果她愿意接纳他,对齐齐来说,也是最好的选择吧?

“爸爸?”齐齐好奇地看着戴翊齐脸上变化万千的神情。

哇!这个时候的爸爸好神秘喔……可是他在妈妈面前就一副呆呆的样子,妈妈说什么,他都说好,然后乖乖点头,简直比他还乖。

“啊?”戴翊齐又想出了神。

“下车、下车,要下车了!”他拉起戴翊齐的手,走下了公车。

这一站是底站,他们俩是最后下车的人。走到车门前,上了年纪的公车司机露出和蔼的微笑先向齐齐说再见,然后才问戴翊齐:

“你是他爸爸?”

“是啊。”戴翊齐有些心虚地回答。

“看得出来,你们两个长得很像呢。”

“真的吗?”戴翊齐更心虚了,但还是忍不住心底某种被人夸证的快乐浮现。

“工作很忙吗?”司机又问。

“还好。”虽然他不大明白为什么司机会这样问。

“第一次看见你。在外地工作?”

“……是的。”他迟疑了一下。

“辛苦了。”司机笑了笑,没再多问。

齐齐拉着戴翊齐的手,熟门熟路地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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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th虽然只是一个小镇,但历史悠久,向来是古代贵族的渡假胜地,房子所使用的建材更是由特别的采石场经由运河运来。这种蜂蜜色的石材质地坚硬,颜色雅观,因此整座城镇给人一种典雅的感觉;加上市政府规定新建房子不能染上红色或蓝色等太过鲜艳的颜色,因此放眼望去,皆是干净的蜂蜜色石材色调,与其它都市的五颜六色与工业化后的骯脏拥挤完全不同,更添一份雅致。

昨天来的时候因为是晚上,加上之前又迷了路,戴翊齐几乎没花什么心思在这座城镇上,直到现在他才确实领略到Bath之美--

除了HighStreet上的观光游客实在太多之外。

欧洲的夏季是最舒爽的时候,气候宜人,平均温度不会超过三十度;即使是以阴雨闻名的英国,夏季时雨量也会减少、天空蔚蓝,是相当适合旅游的季节。

大街上满坑满谷的人,到处都是来自各国的观光客;大街两旁的店家一一打上夏季大拍卖的广告,路上还有许多街头表演者载歌载舞,赚取微薄的赏金。

他每次出国总是因为公事,根本没机会在当地多停留,领略国外风情;因此这次他走定停停,看到新鲜的玩意儿便会停下来,当齐齐嚷着要吃Cadbury的巧克力圣代的时候,他一时童心兴起,也跟着买了一份,父子俩手牵着手在街上逛着,脸上都是快乐满足的神情。

如果这样的时光能永久停驻,有多好!

没有过去,不必担心未来,只是活在当下。

这个当下,有他爱的女人,还有他可爱的儿子。

“爸爸。”

“嗯?”他抹抹嘴边残留的巧克力。

“你会离开吗?”

“我……”他愣了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小孩子的问题总是最直接,却也是最残酷。

他不想离开,可是他必须离开。

明天他就得赶回伦敦,继续参观其它医院,并整理出报告,然后赶往法国,在那里继续参观医院,作为将来管理经营台湾医院的参考。

“爸爸,”齐齐见他不说话,又问了一次:“你会离开吗?”

戴翊齐仍是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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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安忆直到晚上七点多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

她一进门,齐齐就冲了上去,亲热地抱着她磨蹭,还在她脸上亲了好几口。

满脸疲倦的黎安忆一见到自己心爱的儿子,马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一天的疲累全抛到脑后去了。

“齐齐有没有乖乖的?”她捏着儿子女敕女敕的小脸颊。

“有!”

“有没有吃午餐?”

“有、有!”齐齐用力点头。

“吃些什么呢?”

“巧克力圣代!”齐齐很兴奋地喊了出来。

“啊?就吃这个?还有没有别的?”

“有、有!爸爸还带我去吃披萨!”

“是吗?”黎安忆笑了出来,“吃得多不多?好不好吃啊?”

齐齐猛点头,然后拉着黎安忆的手到厨房,“我们有带披萨回来喔,妈妈妳也可以吃。”

“哇,真的啊,谢谢齐齐!”黎安忆又在齐齐的小脸上用力亲了一声,“我肚子真的好饿呢,开了一下午的会,累都累死了……”

黎安忆拿起一片披萨正要吃,突然停了下来,左右张望了一下。“咦!齐齐,学长呢?”

“学长?谁?”齐齐露出不解的神情。

“啊,就是你爸爸啊。”黎安忆笑了笑,她直到现在还是习惯唤戴翊齐“学长”。

“妈妈,你为什么要叫爸爸『学长』?那是什么东西?可以吃吗?”

“傻儿子,那不是用来吃的,你不要什么都想到吃的嘛!”

“喔,”齐齐有点失望,“爸爸说他要走了,在收东西。”他指指卧房的方向。

戴翊齐下午回家的时候,又打了通电话到伦敦的医院,那儿的医生告诉他明天一早有个关于院内感染MRSA的研讨会,希望他能赶过去参加。

戴翊齐挣扎了一会,最后还是答应今天晚上就赶回伦敦。

他来英国的目的本来就是要研究英国的NHS体制与利弊;来英国之前他就做了一些基本的调查,知道MRSA是英国医院内最棘手的感染病源,因此明天的研讨会自然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一定得参加,即使他真的很想多陪陪黎安忆和齐齐……

黎安忆吃完一片披萨后,拉着齐齐的手走到自己卧房,只见戴翊齐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其实他来的时候根本没带什么,公事包拎了就可以走了,只是他想至少他该等到黎安忆回来后说一声再走,于是就这么坐在床上等着。

“学长?”

“啊!”戴翊齐的身体跳了一下,“妳回来了?”

“你要走啦?”

“嗯,是啊,伦敦那边有重要的研讨会……”

“什么时候走?”

“我刚刚趁齐齐睡午觉的时候去买了一张火车票,”他看了看手表,“再过半小时就该到火车站了。”

“咦!你买火车票啊?其实我可以送你去伦敦啊。”

“不用了,我已经太麻烦妳了。”

她听了,有些失望。他这样说,好像把她当成了外人一样。

“对了,一直忘了问你一件事。”黎安忆突然问。

戴翊齐的心口一跳!

她会问他什么?

问他为什么这三年来不闻不问?还是--

“你怎么知道我在英国的电话?”

原来是问这个啊……戴翊齐原本紧绷的身体瞬间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垮下来。

“苏云告诉我的。”

“他还好吗?”黎安忆看了一眼齐齐,“我很久没和他联络了。”

戴翊齐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说出了口:

“他要结婚了。”

“真的?”黎安忆露出颇为惊讶的神情,“哇!他居然没告诉我。真是的!他什么时候要结婚?对象是谁?他……”她停了一下,“他快乐吗?”

戴翊齐想了一下。“应该吧。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他要结婚的事还是其他医生告诉我的。我来英国前打电话祝贺他,他听说我要来英国,就把妳的电话给了我,说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找妳。”

“唉……”黎安忆叹口气,走到床边坐了下来,齐齐也爬上了床,趴在两人中间,小小的脸在两个大人之间转来转去。

“我真的希望他能快乐,”黎安忆模模儿子的头,“我对不起他。”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不管是对妳,还是对苏云。”

黎安忆对他笑了笑,“苏云不知道是你。”

“就算不知道,我也对不起他……”

她心里的失落感又加深了些。戴翊齐从见到她就一直在说对不起,难道他真的很后悔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吗?

其实她……并没有后悔过啊……

“妳怎么会到英国来的?”戴翊齐有些不自在,想要换个话题。

“本来是来念书的。毕业后刚好系上缺助教,就留了下来。”

“不想回台湾吗?”

“暂时还不想,我想留在这里多看看。而且说实话,这里的环境比台湾好太多了。”

“那……妳一个人这样生活,辛苦吗?”

“其实还好,在这儿赚的钱够我用了,偶尔我也会接点翻译的工作来赚点外快。”

“除了钱之外呢?一个女人生活在异乡……”

难道她不会觉得寂寞吗?

黎安忆的心突然有种莫名的悸动。他这样问,是不是表示他其实很在意她?

不过……不可能吧?

她从来不敢去奢想这种事情,她……只要能有一个她和他的孩子,就够了。

“我很好的,学长你不用担心。”她露出一个微笑,尽避眼底仍有抹不去的失落。

“妳可不可以不要再这样叫我了?”戴翊齐咬咬牙,“不要叫我『学长』。”

“喔,对不起,”黎安忆满脸歉意,“可是我叫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

“没关系,算了。”戴翊齐苦笑了下,也许在她心里,他永远都不过是苏云的“学长”而已。

“其实……我该对你说声谢谢的。”

“我?”戴翊齐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跟我说谢谢?为什么?”

“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有齐齐呀。”她满脸慈爱地看着已经趴在床上快要睡着的儿子,“因为有了他,我才能渐渐从失去扬扬的悲伤中振作起来。”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戴翊齐一眼,“你知道吗?扬扬走了以后,我和苏云之间就多了一种说不出来的隔阂,这也是我事后才发觉的。不管苏云对我再好、再体贴,但是只要一见到他,我就忍不住想起我和他一起在医院照顾扬扬的时光、看着扬扬在我们面前离去的悲伤……我一直没办法忘记,原本我以为我能……”

黎安忆叹了口气,一只手轻轻地拍起齐齐的背。

“我都快被那种悲伤给吞噬了,我没有办法去忘记,因为一旦连我都忘记了扬扬,这个世界上,又有谁还会记得他?”说到这儿,她几乎要落泪了。

戴翊齐只能在旁默默地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早该知道扬扬的死对黎安忆的打击有多大,她的开朗其实都是装出来的,装给那些关心她的人看,但其实她内心深处依旧无法从丧失至亲的痛苦中平复啊。

“不过,当我在产房里看见齐齐的时候,心里那种痛苦的空虚感就被填满了。也许是我迷信,但我相信,齐齐就是代替扬扬来到这个世界的。他是我的儿子,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看着他,就像看着扬扬活在我面前……”她充满温柔母爱的眼神看向已经睡得唏哩呼噜的儿子。

黎安忆伸过手来,放在戴翊齐的大手上,“所以,我要谢谢你。若不是你,我又怎么会有齐齐?”

冰凉柔软的小手在他手上轻轻挤了一下,戴翊齐转过头看着黎安忆,见到她眼里的温柔,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融化……

他好想说,他才是那个该说谢谢的人啊……

只是他嘴巴才正要张开,黎安忆却突然从床上跳了起来。“哎呀!学长,你的火车时间要来不及了,快快快!我送你去车站!”

“我--”

他还有好多话想对她说啊。

“快点啊!难道你想赶不上火车吗?你来英国是工作的,又不是来玩的,要是误了正事怎么办?”

“可是我--”

齐齐这时候也醒了过来,看着妈妈着急地拉着爸爸往外头跑,他觉得有趣,也跟着去凑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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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匆匆忙忙地跑到火车站,刚好火车进站停下了。

“学长,你快点上去吧,英国火车可不像台湾火车那样好说话,到时候门关了就是关了,你怎么求列车长都没有用的。”黎安忆急着要把他给推上车去。

戴翊齐心里有苦说不出。他实在很想好好把话说清楚,可是一来他时间真的很赶,二来黎安忆又这么急着赶他走,好像巴不得他快点离用一样;他一气馁,原本满肚子的话也就吞了回去。

只是在踏上火车前,他突然转过身来抱住了黎安忆。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那就让他用行动来表示吧。

想她、念着她、喜欢她、爱着她……虽然只是一个拥抱,但愿她能了解。

“学长……”她有些吃惊,虽然在国外与人拥抱是常事,但她可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被这个男人拥抱。

“不要再叫我学长了……”叹口气,轻轻吹进她耳里。

便播传来列车即将要开动的催促,他咬咬牙,放开她,头一扭便上车了。

列车开动了。

他坐在位子上,忧郁地看着车窗外的黎安忆和齐齐,看着他们的身影愈来愈远、愈来愈小,心里的空虚开始渐渐扩大--

他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们?

再在伦敦待三天,他接着就要去法国了;然后从法国直接回台湾,接着又必须准备报告,然后接手医院的事务。他相信等到他回到台湾之后,桌上一定已经堆满了病历表和各式杂七杂八的数据报表吧?

他懊恼地把公事包往座椅上一扔,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

他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向黎安忆说出心里的话?

这样再拖下去,真的好吗?

为什么他总是让机会从眼前消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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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齐,会不会想爸爸?”黎安忆看着儿子目不转睛地看着火车离去,忍不住问。

齐齐用力点点头。

“可是爸爸有很重要的工作,所以他一定要走。”

“那爸爸还会回来吗?”

“这……”黎安忆歪着头想了一下,“我想应该会吧。”

她偷偷笑了起来。想看看她就直接说嘛,何必编什么迷路的借口?

她一听就知道那只是戴翊齐的借口,只是没有当场戳破而已。

齐齐嘟起了嘴。“可是我会想念爸爸。”

“齐齐,你真会那么想念爸爸吗?”

齐齐再度用力点点头。“他就是爸爸,我只要他做我的爸爸。”

黎安忆看着固执的儿子,心里忍不住靶叹起血缘的奇妙相连。明明未曾谋过面,却在第一次见面时,就知道了戴翊齐是他的亲生父亲:而且自从见过了戴翊齐之后,齐齐在校园里即使见到其他年纪相若的亚洲男子,也不会再扑上去喊人家“爸爸”了呢。

“乖儿子,不用担心,如果爸爸太忙不能来看我们,那就我们去看他,好不好?”

“喔喔!真的吗?”齐齐露出很兴奋的神情。

“当然是真的。”

之前她并不知道戴翊齐已离婚的事,所以才会隐瞒齐齐的事情;如今既知他离了婚,又没有要好女朋友,带齐齐去看他应该没关系了吧?

而且,她的确已经好久没回台湾了。

那个遥远的故乡,那个让她失去所有亲人、却也让她拥有齐齐的地方……

她也想看看苏云到底好不好、是不是真的幸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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