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由于我太过紧张少堂主的安全,所以才会忙中出乱,坏了您吃饭的雅兴。一切都是我的错,请您见凉。谢谢!”
步好简直要为自己喝彩了,这么完美的道歉辞也能想得出来,也许最适合她的职业是外交官,想起来就开心呢!
这么半天都没见到赫奔了,那家伙不会是看她犯了事,闪到一边凉快以躲灾难了吧?真是太没有义气了,枉她还把他当朋友,看到那把“凶器”的时候,撇开卓远之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他。
算了,先跟卓远之道歉再说,不管怎么样,总是因为她才坏了他的那顿午餐。步好独自向邀海轩行去,咦?一楼的练身房里怎么围了那么多人?
“发生什么事了?这里发生什么事了?”爱凑热闹的本性将步好推进了人群中,虽然这里围了很多人,但大家都是极有秩序地站定,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步好顺着众人的视线向中间看去,那里是一个拳击场,平日里用于给兄弟们训练.身手,今天有人要在此决战吗?怎么如此热闹?
等等!果着上半身站在拳击场正中间的家伙不是赫奔吗?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说他是今天挑战赛的主角?
炳哈!那他的对手可惨了,凭借他的身手,估计三下五除二就能将对手从拳击场上丢出去。步好双手抱胸,只等着看好戏。
赫奔的对手仁来了,瞧!个子比赫奔矮,身子没赫奔壮,一看就知道是个等着挨打的主。可……可他怎么看上去那么像这里的小老大卓远之?
不是吧?赫奔要跟卓远之对打,那挨打的人可就要调过来了。他敢揍老大,除非想回家。
卓远之身着跆拳道服,腰部系着黑带。他缓缓地走到拳击场中间,环视周遭,目光最终停在步好的脸上。
“惊雷堂组长赫奔引荐来的保镖犯了错,按照规矩,新人出错尚且没有承担能力的,由推荐他的人代为受过。赫奔已经答应代替他人受过,现在由我来执行处罚。”
步好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这根本不是什么打擂,卓远之是想借这个场子猛揍赫奔一顿——就因为中午她的那一声喊?
她的确犯了错,但也用不着别人替她挡驾。步好上前几步,冲到拳击场的外围,可惜无论她是用手拽还是用脚爬,亦或是手脚并用,始终无法爬上去,她只好站在原地冲卓远之吼:“中午的事是我的错,你干吗惩罚赫奔,有气朝我发就好,我任你骂!”
“你能任我打吗?”卓远之微微抬起眉,笑意被隐藏在眼眸深处,“按照卓冠堂的规矩,在你尚无承担能力的情况下,你所犯下的错由赫奔替你担。所以,这场仗是我和他之间的,你站在一边看就好。”
赫奔不想她再惹事,最好的办法就是劝走她,“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与你无关,你不是还要去‘东京天使保镖’的bbs上发帖子吗?快点去啊!”
“你都快被打死了,我还去发什么帖子?”他当真以为她无情至此?想到赫奔居然要为了她挨打,她再也顾不得卓远之是不是组织未来的继承人,还是什么完美的白神龙二,她只知道,“卓远之,你以权势压人,实在不配老大之名。”
“步好,你不要乱说话。”赫奔只怕她把事情越弄越糟。
卓远之上前一步俯视着步好,“限时一分钟,我们俩对打,这有什么仗势欺人之说?”
“你是老大,他哪里敢打你!”总之,步好就是要避免这场打斗,谁让惹事的人是她呢!
卓远之遥指站在场下的人,“你可以问问他们,在这个场上跟我打斗的人都可以还手,怕只怕他们没有还手的机会。”
步好还想再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阿罗从身后拉住了她,“不要再说了,安静地看着。你帮不了赫奔,只会害了他。”卓冠堂的尊严不容许挑战,更何况是她这样的小女生。
废话少说,一分钟战事已经拉开。这个拳击场上的规则很简单,用你所会的全部技法,只要能打倒对方就是胜利。
没有任何拳法的限制,当计时开始,卓远之甚至没有给赫奔缓神的机会,首轮助跑踢,赫奔眼明手快地闪过这一招,正准备还击,卓远之竟用腿隔开给他近身的余地,再一个侧身,猛然间还了赫奔一个飞踢,紧接着外摆腿,全部动作一气呵成,直接给予赫奔重创。
“赫奔,别当他是少堂主,现在他是你的敌人,快点打他扁他揍他!”
四周安静异常,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步好身上。敢当着少堂主的面说要揍人家的,这小泵娘还是头一个。
步好底气还挺足,“看什么看?都说了是公平比赛,揍他又怎么样?”
赫奔忙着打架,还得注意她的措辞,一个闪神再挨卓远之一拳,“步好,闭嘴!”
“我帮你,你还叫我闭嘴?”这年头好人真不容易做嗳!
赫奔握紧拳头,没等他出拳,卓远之的旋踢腿已经送上他的脸,嫌腿脚不够狠,卓远之一计转身,后摆腿全力蹬上他的月复部,“你的确太吵了。”
这两个人究竟是打架,还是训斥她?步好费力地冲出人群,死命往上爬,边爬她还边嚷着:“赫奔,你这个笨蛋,连还手都不会。都说了不用把他当少堂主,现在是你死我活的时候,他都不念你为他出生入死了,你还管他死活。快点打啊!揍啊!快点揍他!”
好吵,她真的太不安静。赫奔只能用双手护住自己,脑子里全是步好的声音,完全没有反击的余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一道身影,没等他有所反应,那身影已经近了卓远之的身。
“打死你!打死你!我打死你!”
傻了,在场所有人都被这突发状况吓傻了。步好就像一个疯子,不停地用手捶打着卓远之。赫奔和卓远之双双呆滞,卓远之更是傻傻地任她打,连还手都忘了。
“你干什么?”赫奔大梦方醒,箭步上前拉住步好,“你疯了吗?竟然打少堂主!”
步好想要甩开他的手继续揍她心目中完美的白神龙二,却是枉然,“我是在帮你嗳!”
“我不要你帮,这是男人之争,要你帮什么?”赫奔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居然要一个女生帮自己挡驾,他还要不要混?
步好还很有理,“你是为了我接受处罚,我怎么能放着你不管呢?我这叫仗义,你懂不懂?”她满心都是为了他好,知道他不能跟少堂主打,她帮他打,这可是冒着死的危险嗳!他到底想怎样?
她二话不说,先打了卓远之再说。拉过他的黑带,步好小拳头如雨而下。
“你闹够了吧?”
赫奔手一扬,人处于急躁中,力道难以控制,他手劲大到将步好甩到了拳击场的角落,步好被丢在了围栏边,再重重地摔到地上。
心弦绷紧,赫奔大步上前想要扶起她,但当着那么多兄弟的面,他只是停下了脚步,愣愣地待在原地。
步好捂着胸,痛得从地上爬起来,“你丢我?”她好心上来帮他,他竟然丢她?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当她看见他挨打,她完全忘了所有。只是凭着蛮力冲上去,忘了她打的人竟是她心中认定的最完美的“白神龙二”。
为什么付出了这么多,他竟一点也不理解?是她的错吗?还是她根本就忘了自己该爱、最爱的人是谁?
她漠然地抬起头,怔怔地望着他,看到的还是那张天煞脸,为什么?为什么无论她发生什么事,他都可以保持平静,都可以永远地面无表情?
赫奔双手握拳放在身侧,好想跨过去扶起她。可是少堂主在场,众兄弟在旁,他怎么能?怎么能为了那一点点内疚和心疼而放弃所有的一切?
“赫奔,从此以后我跟你一刀两断!”
她捂着胸口费力地想要爬下拳击场,身上的痛加上艰难的行程,她的心中涌起前所未有过的委屈。
不许哭!步好,你为了找到心中最完美的白神龙二受了那么多的委屈,怎么可以因为一个跟白神龙二完全不相干的人而哭泣?
不许哭!不许在他面前哭!
“赫奔,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阿罗跟在后面唠叨,“虽然步好是做得过分了一点,但你也不能这样对她啊!你让她很丢脸嗳!你知不知道?喂!我说了这么多,你倒是给点反应啊!”
“你闭嘴好不好?”赫奔急着回家,已经听不清任何话。如果能快一点也许还来得及拦住她,有了一次经验,他了解她生气后最大的反应为何。跳下车,他冲进家门,“步好!步好!”
她正在收拾东西,非常安静。与第一次离开这里的感觉不同,她平静地收拾着所有的东西,每一样都不遗漏,每一件都收拾妥当。
“你要走?”赫奔站在卧房门口望着她,不敢往前走,也不愿后退,“你急着离开吗?你们家不是还有一大堆的费用没有缴?等缴纳完了以后一切恢复正常再回去不好吗?”
步好什么也不说,保持着极端的冷静,仿佛天塌下来也难阻止她的决定。她一样样地归置着东西,僵硬得好似未完工的雕像。
“步好!”她倒是说话啊!他不怕她生气,就怕她什么也不说,那种安静让他有种失去的恐惧,“步好——”
“不要叫我的名字。”步好冷漠地回绝他,“我已经说了,从今以后,我们俩桥归桥,路归路,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我们之间……彻底地完了。”
他没有犯错,他只是在维护卓冠堂的规矩,他更是在维护她的安全。如果当时任她再胡闹下去,也许她的小命就此送掉,他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我只是……”
起身,拎起行李,她这就走人。
“步好,你……你答应做我的家教,你不能中途反悔。”关键时刻,他拿出了最没理由的理由。
他哪里知道,这样的理由步好也给自己否定过了。她找了无数个留下来的理由,找来找去也找不到任何一个让自己留下来的借口。是他逼着她走这最后一条路,她还有什么理由留下来?
“离补考还有三天,就算我做你的家教也做到头了,咱们俩之间再无牵扯可言。”
拉着行李,她从他的身边走过。赫奔适时地拉住了她,“留下来,哪怕再三天。”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让她留下来,他只是不想让她走。
右手拎着行李,左手摩擦着他厚实的大掌,想挣月兑,却又怕离弃。步好直视着前方,不肯看他的脸。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我竟然会为了你去打我心目中最完美的白神龙二,而且我还被你丢在了拳击场上。我不知道我怎么了,更不知道你究竟怎么了。”
没有解释,赫奔给不了她任何解释。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竟然拉着她不放,放不下的到底又是什么?
“如果你真的要道歉,就拿出一点诚意给我看。我从来没有看过你的脸上有除了冷漠以外的表情,即使在我被你丢在拳击场的那一刻,我也没有看到。现在要我留下来,太迟了。我坚持多年的梦想被那几拳击碎了,而你却将我仅剩的自尊也丢开了。”
十三年的梦想被那几拳彻底地打碎,她不允许自己再留在他的身边。
挣开他的手,步好拎着行李大步向前走。走出他的家,走出他的世界,走出两个人之间烦乱的挣扎。
不知道她走了多久,赫奔一直坐在楼梯口,动也不动。他的脸上原本就没有表情,现在更像石头了。
“赫奔,你不睡吗?”阿罗拿着药箱走到他的身旁坐下,“别想了,你脸上的伤还没有治呢!明天挂着彩出门,会很难看的。”
他的双手握成拳交叠在一起,“阿罗,天煞脸注定孤独终身吗?”
“你在说什么?”阿罗重重地拿手上的药去擦他的脸,这小子居然不知道痛的,“什么时候你竟然变得这么诗情画意?我怎么没发现你竟然有当诗人的天分?”
他没有当活人的天分,这一生注定他要做保镖,冲杀在第一线上。
让心情冷静了许久,新学期的第一天,步好依旧挂着笑容去上学。暑假的事她全都忘记了,而且永远不打算再想起。包括“东京天使保镖”的bbs,她也准备移交给其他同样喜欢这部漫画的人,至少短时间内她没心思再关注它了。
走近教学楼,她抬起头告诉自己:“新的学期,新的开始,加油!”
收回眼光,她看到了最不想见到的人。这家伙来干什么?参加补考吗?
阿罗一路拉着赫奔的手,想要把他拽回来,“赫奔,你再想想,你再想想啊!你要退学,简单一句话就解决了,可你这四年付出的努力到底是为了什么?”
闹了半天那家伙要退学?不关她的事,步好这就要走,迎头却见教务处主任直奔而来,“主任好!”
“好!”越过她,主任直奔阿罗他们,“你们想好了?要是感觉补考通过不了,就干脆不要浪费我们大家的时间,这就退学吧!我们学院向来教育品质优良,绝对不能允许成天不上课的学生夹杂其中污染环境。”上了四年,连大二都没过,完全没有必要再逗留下去。
赫奔从来没有被这样损过,简直毫无颜面可言。阿罗想要为他说话,却被他伸直的铁臂挡了下来,“算了,主任说得对。我的确是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我的人生早就被决定了。该挡子弹的时候挡子弹,该死的时候就去死,该放弃的……就必须放弃。”
“干吗要放弃?”冲出去的那一步连步好自己都没料到,“你不是都学了?我不是都教了你吗?你干吗轻易地说放弃?”
都说了不要再跟他有牵扯,可是看到他被伤自尊,她就是忍不住冲上前挡在他前面,就像那天跟卓远之打架一样。是不是做他的保镖做上瘾了?
赫奔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更没想到她竟然会走上前来帮他说话,“你……”
“我什么我?我是你的家教,你要是通不过就是丢我的脸,我不允许你放弃。上大学,你不是坚持了四年吗?既然四年能读到大二,顶多八年的时间你一定能大学毕业。干吗要放弃能做到的事情?”
推着他的背,她把他往考场中推,“去考试!快点去啦!”
靶觉着她的手贴着他的背,他能感觉到她的温暖,更能感觉到她手掌中心的火热。侧着头,他好想抱住她,“步好……”
“不要看我,现在的我一点也不好,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放弃了与他斗气的原则,只因为她好想他们之间有一个人可以坚持自己的梦想,她完成不了心愿,但愿他能做到。
即使什么也不说,赫奔也能感觉到她的失落。他的肩上背着两个人的愿望,即使负着再重的担子,他也不能失败。
手轻轻握握她的,他毅然走进了考场。
不就是《中国古代罗曼史》吗?他也有罗曼细胞的,什么样的史对付不了,金童玉女七世姻缘比不过他与步好的百感交集。
考场外面,阿罗坐在步好的旁边,与其说在等待赫奔的考试,不如说在追悼一种勇气。
“组长……我是说赫奔他……他的面部肌肉在小时候受过创伤,他没有办法拥有任何表情,只能保持着一张冰冷的脸,所以才会被叫成‘煞保镖’。”
阿罗的话解开了步好心中的疑惑。谁又知道,她更希望这个解释是赫奔亲口给她的。
呼!终于考完了,赫奔伸了个懒腰从考场走出来。他考得很有自信,步好真的很厉害,居然猜中了大半的题目。即使成绩没出来,他也很肯定自己能够通过,这一次一定能升上大三,说不定正好可以跟步好成为同学。
他快步跑到步好的身边,站定,“为了感谢你,我请你吃饭。”
“不用了。”步好拎着包准备离开,“我不想吃饭,你一个人去吃吧!我还要去报到。”
“步好!”他拉住她的手,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肯放开,“去吃饭吧!就当我……向你道歉。”为了上次的事,为了他失落许久的心情。
步好摇着头,拒绝得很坚持:“都说了我们之间再无瓜葛,还吃什么饭?你皮很厚嗳!”
赫奔拿出赖皮招数,说什么也不肯放开手。她无奈只好拿烦躁作陪,“说了不去吃饭,绝对不去吃饭。除非……”她留了一个话茬,“除非你笑给我看。”
笑?这可是踩到他的猫尾巴上了,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再笑过。现在笑给她看,他怕她会被吓死。
步好还就认真了,“我不管,我就是要你笑给我看。上次你把我丢在拳击场上,居然没有任何表情,这一次说什么你也要对我笑笑,当做道歉。”
“笑?”赫奔的眼神整个垮了下来,“笑就笑吧!”不就是笑吗?他对着镜子试了很多次,笑也不是很难吧?
步好正对着他,就等着看他的笑容,不管有多难看她都认了,她要做这世上第一个看到他笑容的人,“来啊来啊!快点笑啊!”
“是不是只要我笑了,你就不再生我的气,肯跟我回去?”
“如果我说有一半的可能,你会对我笑吗?”
死马当做活马医,反正他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做好准备,赫奔的手拉开嘴角,慢慢往上提,基本上构成一道弧度。他记得眼睛要眯眯,然后……然后这就是他的笑容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好想笑哦!真的好想笑他!他居然能笑得比哭还难看,步好的手搭上他的唇角,捏着他脸上的肌肉,她一点也不想笑。
轻抚着他脸上的每一道弯起的纹路,她无法想象他竟能面对着镜子里的这张十多年都毫无变化的脸,“赫奔,你也想笑,是不是?”
白神龙二每天都挂着一张棺材脸,可是他想笑的时候可以笑,想哭的时候依旧可以哭。赫奔呢?十多年了,他无法拥有任何表情,他才是最难过的。
泪水滑出眼眶,最难熬的痛、最丢脸的时刻她都挨过去了,却在这一刻为他而哭。他没有的表情,她帮他补回来,为他落泪。
“你……你怎么哭了?”他慌慌张张地抬手为她拭泪,控制不了力道,他擦得她的脸红一块白一块的,“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还是说错了什么?”知道了,“一定是我笑得太难看了,你才会被吓哭的。我不笑了,我还是保持那张天煞脸就好了。”
“你笑得不难看,一点也不难看。”她抚着他的脸,泪水盈眶,“你笑得很好看,比我见过的所有人笑得都好看。”
“骗人!”他拉着脸,想笑却笑不起来,明知道她在骗人,可他还是很想笑,“你不用骗我,我不止一次地看过自己的笑脸,我知道一点也不好看。”捏捏她的手,他想告诉她:“谢谢你,你让我敢笑了。”用手牵动着嘴角做出笑的表情,她想看,再麻烦他也笑给地看。
步好反过来捏了捏他厚实的手背,“只能对着我一个人笑哦!”
“哦!”
树丛后面钻出一张脸,阿罗挠了挠头,“怎么像一对情侣?”
麻烦解决,问题随后而来。
“你还要去做少堂主的保镖?”疑问压在赫奔的心头许久,想问却又不敢问,怕得到的答案是她还要回去,更怕她会惦记着做少堂主的圣妻,他心绪难平,“你如果还要回去,我会代你向少堂主说,你如果不去,我也会代你说明。”
“我去。”步好一句话应了下来,是她作出的决定,她会主动去解决并承担所有的后果,“你带我去见少堂主吧!”
“你要……”做他的保镖,然后爬上圣妻的位置?这些话他问不出口。
甭管他怎么说,步好有着自己的坚持,她要去做的事没人能阻挡,“快点带我去卓冠堂,我这就要见卓远之。”
“不用了。”阿罗从树丛中钻了出来,指指那边黑色加长型豪华轿车,“少堂主来了。”
丙然是少堂主专用车,他怎么会亲自前往?赫奔心头一怔,不会是步好的事惊动了他,他打算亲自出面解决吧?若真劳动了少堂主,步好的处境可就不妙了。
之前他一直跟少堂主解释,步好忙着开学的事,所以短时间内会延误当保镖的工作,他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不知道少堂主打算如何处置步好,他为步好捏着一把冷汗。
卓远之走下车,依旧是铁面具戴在脸上,毫无生气的样子,“你们都在这儿?”
是不是意味着可以把事情一次性解决掉?步好从赫奔的身后走出来,直视卓远之的双眼,她从来就不会逃避问题,“我也正准备去找你。”
正合卓远之的意思,他也是为寻她而来的,“你是想跟我解释那天的事?”
“是!”做了就是做了,步好郑重道歉,“我没有想要破坏你卓冠堂的规矩,只是不想赫奔代我受罚,所以我爬上了拳击场,还打了你。如果那让你很难堪,你要打要罚尽可以冲着我来,跟赫奔无关。”
“不是的。”赫奔挡在她的前面,急忙为她辩解,“她刚进入卓冠堂,什么都不懂。所有的事都是我的错,按照堂里的规矩,我应该替她受罚。少堂主,你就放过她吧!”
靶觉他好像是无恶不作的刽子手,卓远之在心里翻了几个白眼,“你们俩似乎都很想受罚?”偏偏他最不喜欢按照大家的要求办事,“我来只是想问步好——你是叫这个名字吧?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准备继续做我的保镖,还是你打算一直旷工下去?”
她不打算再做他的保镖,既然已经放弃了十多年追寻的梦想,再当保镖也没有多大的意思。从今以后,她要寻找真正的完美男人,不一定是白神龙二那样的,但一定要是她喜欢的。
“我不准备再当你的保镖。”
赫奔的心塌了一块,火山即将喷发,她当卓冠堂是什么地方,任她来去自由,想做保镖就做,不想做说声不做了就能丢开?
丙然,卓远之挂着一张阴冷的脸走到了她的面前,眼神中透着阵阵杀气,“你真的不打算再做了?”
好可怕!他本身的气势已经很可怕了,再透出这股杀气,步好的腿都在颤抖:不能输,说什么也不能输给自己。
“如果我说是呢?”
微眯着眼,卓远之的怒气一触即发。赫奔绷紧全身的反射神经,他不知道在最后关头他会帮谁?是少堂主还是步好,又或者谁也不帮,只是冷眼看着自己失去所有?从此不仅是脸,连心也没了起伏?
最后一刻在卓远之的挥手间降临,他重重地拍打着步好,脸上泛起从未有过的笑容,那笑几乎是和善的,“太好了,我长久以来所要寻找的女生就该是你这样的,我决定了!”
“你决定了什么?”步好被他这一拍,拍得一头雾水,他究竟想干什么?神经兮兮的。
“我决定娶你做少堂主夫人。”
“少堂主夫人?”周遭的手下全都张大了嘴巴,少堂主从来不开玩笑的,莫非这事是真的?他们即将有位少堂主夫人,还是眼前这位胆敢在众兄弟面前打少堂主的小女生?
步好望望赫奔,看看阿罗,再瞧瞧卓远之,她终于了解了事情的走向。
“我要当圣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