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未央工作以来第一次迟到了,她可以借着昨晚加班名正言顺地晃到十点半才来上班。无所谓,如果被解雇她也认了,正好能够避开那个让她伤心的人。
肚子很饿,从昨天中午开始直到现在,她什么东西也没吃,不饿才怪。肚子明明存在着饥饿感,可是却没有胃口吃东西,失恋让人饥饿的理论大概就是从这而来的吧!
“早!”
“未央早!”
这是怎么了?今天同事怎么对她都这么好,连花蕾那个老姑娘居然也对她露出了笑脸。莫非天有变?
揣着一颗不安的心,未央坐进自己的小包厢里,桌上放着一只纸盒,远远就能闻到食物的香气。是谁这么好,竟然知道她饿了,还特意买了食物来?
打开盒盖,里面放着的是五个油煎包。她喜欢的油煎包,她所能吃下的个数。谁?是谁?她茫然的眼四下张望,不期然地碰到了熟悉的面孔。
邵彻?
是了,这油煎包的味道分明就是她常去的那家,这里只有他知道她所喜欢的口味。每次她都买十五个,自己吃掉五个,借口说吃不掉剩下的十个,所以送给他吃,也只有他知道她能吃下的个数。
难道说……
她抿嘴而笑,有些得意,更有些幸福地遥望着他,他却偏过头装作忙碌地跟同事商量手边的事务。
那天中午,他吃饭的时候身边多了一个她。没有说说笑笑的场面,也没有多温馨的浪漫,只是他餐盘里的鸡腿正被她抓在手上大啃特啃。
他们的爱情从那一天开始,她不再叫他“老大”,而是“邵彻”、“邵彻”地喊着。私底下,他叫她“未央”,仅限于私底下。
结婚三年后的今天,再度回忆起初识时的情景,未央依然觉得很浪漫。无须做作,她的嘴角却能笑得灿烂。
回想起那时候,她常常会在工作时间借着谈稿子的名义钻进他的主编室。邵彻总是嘟囔着工作时间不能处理私人情感,坚决不让她在办公室多作逗留,她粘着他,缠着他,赖着他。他坚持,他拒绝,他防御。
然后,她真的生气了,转身走出主编室。重重地摔上房门以告诉他:我正在生气,你快来哄我。
他真的来了,通过电话线来接近她。也许是天性使然,他不太会说甜言蜜语,大多数的时间只是抓着电话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比如:我不是赶你出去,只是工作时间不应该处理私人感情;又或者,咱们下班以后再聊。
往往这样的语言并不能安抚未央冷冰冰的态度,所以挂上电话后的两分钟之内,他会装模作样地来要稿子,以指点江山的姿态在她的稿纸上写下——别生气,明天的早餐我请!
好吧!冲着他这句话就此放过他,因为这是他们俩之间的和解宣言——谁说“明天早餐我请”就意味着他承认自己错了。
傍她浅浅的一个微笑,两人之间所有的一切随风而逝。那种感觉是结婚三年后的现在怎么也做不到的,就像那时候的美好,是他们相识乃至结婚的这三年零三个月中最初,最单纯,也是最后的美好。
她一生难忘却也再难追回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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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的时间回忆了太多他们初识的情感,揉搓着赖皮堆积在一起的皮,坐在电脑前的褚未央突然很想听到邵彻的声音。她想也没想地拿起电话拨通报社总编室的号码——他们结婚的第二年,他就升任了总编,是报社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总编。
她为自己的老公感到骄傲,这也只是最初的几天。很快她就明白,他的升迁对她来说只意味着无止境的孤单,漫漫的寂寞。他回家的时间更晚,上班的时间更早,与她相处的时间更短,陪她说话的时间等于零。
即便他准点回家,吃完晚饭他还是要看些资料充充电。忙碌了一天,到了晚上,他甚至连抱她的精力都没有。
嫁给他跟守活寡有什么区别?
“邵太太,找总编啊?你等等,我这就将电话转过去。”
电话里传来悠扬的铃声,打个电话给自己的老公,还要通过秘书转接,还得等待。
嫁给他,她真的不后悔吗?最近她常常问自己这个问题。
“未央?你找我?”
他的气息有点急,有点喘,她以为自己听见了他的担心,“是我。”
“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吗?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邵彻的声音在电话里更显得急切,她越是冷静他越是模不着头脑。
是不是非得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或者她病得快死掉了才能在上班时间打电话给他?“没事我不可以打电话给你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不懂为什么她会趁他上班时间打电话来,“你还有什么事吗?”
他这是急着挂电话的意思?未央在电话这头默默地摇了摇头,“没事了,你工作吧!”没等他开口,她就挂了电话,不想多说,也不想再听到他的声音。她怕自己会在电话里说出最不想说出口的那句话:我们离婚吧!
即使她什么也没说,单只是她说话的口气就让邵彻感到了不对劲。她的声音太缥缈了,温和得不像话,那不是未央该有的声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最近她古古怪怪的?
越想越担心,邵彻匆忙收拾好手头的工作,第一时间赶回家中,“未央,我回来了。”
奇了,他向来不到晚上八点是不会下班的,今天怎么回来得那么早?未央从厨房里探出脑袋应了一声:“饭还没做好,你先看报纸吧!”
因为工作需要,邵彻看很多国外的报纸、杂志,了解外国传媒的最新动态和时尚理念,以此来刺激自己不断提高。这些工作他都放在晚上处理,早上他像所有白领阶层一样,要看国内最新最快的报纸。
这一切是未央在结婚之后才了解到的生活,结婚之前她所想象的晚餐本该是这样的:她像一个贤惠的小妻子穿梭于厨房之内做着足以媲美五星级大厨的晚餐,他则摆放餐具,时不时穿梭进来看看需不需要帮忙。有时候他会露两手给爱妻尝尝,即便再难吃,她也会笑着将其全部吃完,以此来满足他大男人的自尊心。
为了达到她理想中温馨的家庭生活,在结婚最初的那三个月里她报名参加了厨艺班,狠学了几招拿手菜。
像什么淮扬菜的肴肉、云南菜中的气锅鸡、徽菜中的凤凰虾尾、浙江菜中的醋溜肥肠、川菜中的毛血旺、湘菜中的红烧龟肉、沪菜中的清蒸螃蟹、京菜中的葱爆羊肉,乃至满汉全席中的松鹤延年全都成了晚餐桌上的佳肴。
可惜她的热情很快就被他扑灭了,肴肉他嫌太腻;气锅鸡他嫌口味太重;他不喜欢吃虾,自然也不喜欢吃凤凰虾尾;他觉得猪肠太脏,醋溜肥肠命该被抛弃;川菜太辣不符合他的口味,毛血旺做了也是白做;他觉得活生生的小乌龟很可爱,所以他不吃红烧龟肉;螃蟹凉性大,他不吃也劝她少吃;他受不了羊身上的膻味,再多的葱也爆不出他喜欢的羊肉;满汉全席之于他更是一种浪费,往往菜还没上到桌面,他已经随便扒下几口饭,去书房待着了。
这下子便宜了赖皮,她也获得轻松。菜随便炒炒,青菜豆腐就很好,偶尔来个西红柿蛋汤对他来说就是很不错的美味。想吃鸡肉、鱼肉,他会亲自下厨,她和赖皮等着吃就好。似乎只有他亲自动手,才能做出让他的舌头和胃满意的菜肴。
她不明白,是他对伴侣的要求很低,还是他对她“这个”妻子压根就不抱太高的希望。
这一天的晚餐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桌上放着三个最简单的家常菜,一个清淡的豆腐汤,她乐得做得轻松,反正她的口味向来清淡,做太多大鱼大肉只会让她的肠胃不堪重负,少活几年。
只是回想起来真有些不值,她很努力地想做一个好太太,学厨的过程中她不断地试吃,吃到拉肚子拉到月兑水,足足在医院打了两天的点滴,他竟然就这样否定了她所做的一切。嫁给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想着这些过往的烦恼,晚餐显得尤为安静。除了偶尔传来赖皮的几声叫唤,根本没有人声。没结婚的时候,她以为饭桌上两个人应该有说有笑,聊着一天的工作、生活,说着发生在身边的好玩事。
结婚三年,为什么他们之间竟然无话可说?
吃完了晚饭,邵彻洗碗,她吃着水果看着似乎永远也播不完的连续剧。电视里,有人相爱了,有人分手了,有人欢喜有人悲,她为着别人的爱情而心潮起伏,也许只有这样才能忘记自己的爱有多么的失败。
“未央,很晚了,你不休息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坐在她身旁的沙发上,这时候他该充电,积累精神资本,怎么好好地跑来她身边,太诡异了!
“还早,我想再看会儿电视,你要是累了就先睡吧!”她生硬地将他环绕在她腰上的毛手拉下来,眼睛继续转也不转地盯着电视屏幕。
邵彻不死心地在她的耳旁吹着热乎乎的气,毛手再度探上了她的背部,“睡啦!睡啦!”
她偏过脸看向他,结婚三年,他眼底的她当然不会陌生。可是她不能,她不能在这种时刻躲进他的怀中逃避他们之间的问题。
她很清楚,这场婚姻有问题,有一个让她解决不了,也无从解决的问题。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所有的感觉都走了样。能不能挽救都是个巨大的问题,这个时候躺在他怀里,她只会失去自我。
拂开他的毛手,她从地上抱过赖皮塞进怀里,无形地用赖皮这个第三者将他与自己的身体隔开,“我不想睡。”
她冷漠的态度和坚定的拒绝让邵彻无法再纠缠下去,有好半晌他坐在沙发上看着她的侧脸竟然觉得很陌生。
这是他当初娶回家的老婆吗?为什么感觉不像?他是男人,他也有他的和尊严;他是老公,他更有他的体贴和温柔。
站起身,他一头扎进浴室里,哗哗的水声从里面传出来,未央的眼中却没有哗哗的眼泪。电视看长了眼睛好干,也许她需要几滴滴眼露,又或许她需要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一番,想一想这部并不精彩的电视剧还要不要再花几十年的时间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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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寂寞的开始。
褚未央已经习惯了在空荡荡的双人床上醒过来,她告诉自己,不该再介意的,不是早就习惯了过这种跟独居生活差不多的日子嘛!究竟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她对桌上放置的营养早餐没兴趣,牛女乃倒给吵个不停的赖皮喝,她随便吃点蔬菜沙拉就好。无论心情再怎么不好,工作不能不做,这将是它离婚后惟一的生活来源。
打开电脑,掉出最新的电子邮件,她再度看到了“苦闷先生”的来信。
未央小姐:
我又来烦你了,如果昨天我还不肯承认,现在我已经不能再逃避我和女朋友之间的问题了。我们之间出现了问题,最惨的是,我竟然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我很冷淡,我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做错了,我检视了这几年我们相处的点点滴滴。我发现我的所作所为与之前没有任何不同之处,那么不同的人大概是她吧?
说她变了,好像也不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想她还是爱我的,只是爱的感觉变了,态度变了,情绪也变了。总之,一切都不对了。
看来情况真的很糟,未央可以从苦闷先生的字里行间明显得感觉出他情绪的变化。想跟他聊聊,或许是觉得他们俩目前的境遇有点接近吧!拉出键盘,未央的手停在键盘上好一会儿竟然不知道该写些什么。
她忽然发现自己与苦闷先生的感觉竟然出奇的相似,面对情感危机,他们同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解决,更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哪里。惟一知道的只是心中的苦闷,那不能与人说,也无法告诉所爱的苦闷。
总要写点什么才好,未央这样告诉自己。这是她的工作,她通过与网友交流找到其间朴实的情感,以此来写稿,以此来赚钱养活自己。她不想做邵彻的附属品,前提条件是要保持经济独立。作为新时代的女性,这点道理她还是懂的。
苦闷先生:
连续两天看到你的电子邮件,我也很想跟你聊聊。你说你不知道自己的问题究竟出在什么地方,你真的和你的女朋友谈过彼此间的问题吗?如果两个人坐下来好好谈谈,会不会解决某些问题。又或者,当你们能坐下来谈问题的时候,所有的问题也就不称之为问题了。
可以详细说说你和女朋友之间的情感吗?我想了解你的故事,想让更多的人了解爱情之间走过的轨迹。
是好奇吧!未央撑着脑袋望着显示屏正在发送的电子邮件。在她的婚姻遇到危机的这一刻,竟然有另一个人与她有着同样的遭遇和困惑,她真的很想知道苦闷先生心底最深的苦闷源于何处,或者她能从中找到共鸣,又或者她能从他的故事里找到她和邵彻之间的问题所在。
即使有一点点挽回这段婚姻的可能,她都不想放过。
不去想无聊的烦恼,她怕自己钻进烦恼里,一旦情绪失控,也许今晚她就会将那份离婚协议书放在他的书桌上。
还是换换思维吧!也许忙起来就不会想太多,让工作暂告一段落,未央像这三年来的每个星期二一样,打开衣柜整理衣服。
拿乱的西装、领带需要归位,他的休闲装,她的衣裙,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小东西需要收拾摆放妥当。
出嫁的前几天,她每天躺在床上就会想象结婚之后的样子,想着为老公熨衣服的幸福模样。刚结婚的那会儿,她真的享受到了那种幸福。有时候,抱着他刚熨好的衣服,她仿佛闻到了他的味道,抱着衣服她竟能独自一人笑上好半天,那就是幸福的味道吧!
那只是刚结婚的那些天,没过多久,有一天他拿着西装满脸犹豫地告诉她:“你老公我是做报纸的,要的是时效性,我很少穿西装,你用不着每天帮我熨衬衫,我穿休闲装就好,很简单的。”
她犹记得那天她手里抱着温热的西装,呆滞的目光看着他,许久都没有任何反应。好像一个美丽的梦忽然之间全面瓦解,连泡沫都未留下。
似乎从那天开始她就很少再帮他熨衣服,他也果真穿休闲装比较多,西装难得上场。失去了帮老公搭配衣服的乐趣,她也乐得轻松,贤妻没当成就做“闲”妻吧!
只是,这是什么?
她赫然发现衣橱里竟然摆放着一件陌生的男装,深蓝底色,她所钟爱的色系,连花纹都是她喜欢的样子。
为什么她这个做妻子的都不知道老公的衣橱里竟然会有这样一件衣服?
她是什么妻子?一个连老公穿什么衣服都不知道的妻子?一个连老公有了新衣服都不知道的妻子?
她究竟为什么要嫁他,他为什么要娶一个连他有了什么衣服都不知道的老婆?
三年前,他究竟为什么要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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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恋该是什么样子的?
和邵彻确定恋爱关系到今天,不多不少正好是三个月。褚未央托着腮趴在办公桌上回想着和邵彻这三个月走过来的点滴,发现热恋竟然就是吃饭、喝茶,聊聊天。
好枯燥哦!热恋就是这个样子吗?未央有点不甘心,好希望能够跟邵彻再亲密一点,再亲密一点点就好喽!
打电话,约他出去玩,就这么说定了。
“叮铃铃——”
说要打电话,电话就来了。未央接起电话,用最办公室化的甜美嗓音低低地唤道:“喂!我是褚未央。”
“周六有时间吗?一起出去吧!”
是邵彻的嗓音,他们真是心有灵犀嗳!她刚想打电话,他就打来了,是不是他也有很想很想她的时候?
“周六啊?”未央故意拉长声音,做出需要考虑的模样。从相恋开始,感觉就是她追在他的身后,偶尔她也需要他对她好一点,这才能体现被爱的感觉嘛!“也许周六已经有人约了我呢!”
邵彻那头顿了一下,是惊讶还是惊慌完全难以辨别,“那……那到底有没有人约你?”音色中有一丝丝紧迫,像是被什么东西逼到了心底,正紧张地等待着出口。
玩笑不能过头,这是恋爱守则上明确记录的条款,未央绝对遵守,“你不就是喽!”
呼——他长长地喘了口气,将心头郁结全部吐尽,“那周六早上九点,我去你家门口等你。”
“好啊!好啊!”能约会是她最快乐的事,“还有什么事吗?”
“没了。”只是他不想放电话,“那个……我有一件礼物想要送给你。”
礼物?恋爱三个月,他从来没有送过礼物给她,顶多也就是买点早餐当作哄她开心的法宝,“什么礼物?你送我什么礼物?”她叫嚷着要礼物。
听到她快乐的声音,邵彻差点就失去原则地将礼物名称全面报上。好歹他还有一点点男人的沉稳,能把持得住稍嫌紧张的神经,“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要知道,我现在就要知道!”她在电话里大叫,等回过神竟发现周遭的同事正在用怪异的眼神望着她。赶紧收声,未央茫然地望着众人,“我正在跟朋友玩猜谜游戏,他不告诉我答案。我朋友是女生哦!绝对的女生!”
花蕾不动声色地凑到她的身边,望了望电话又向主编室看了看,随即扯开嗓子喊道:“老大,究竟是什么答案你就快点说吧!这样隐着瞒着多不好,真是的!”
“就是!”众人附和着,不屑地拂袖而去,惟有未央和邵彻遥遥相望,谁也不敢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他们怎么忘了,这条电话线属于公用的,真是——丢人啊!
等了又等,终于等到了周六早晨,未央拿出活了二十二年最大的精力打扮自己,光是衣服就换了十几套,终于挑选出差不多还中意的一套。
等啊等,等了又等,当邵彻的车出现在楼下,她的笑容已经抑制不住地飞扬而去,“邵彻!邵……”
邵彻没有从车上下来,却有一只小小的,皮却皱在一起的赖皮狗从车上滴溜溜歪到了她的脚边。半蹲子,即使是对一条狗,也该有起码的尊重,她的尊重源于她给它的平视。捏捏它皱在一起的皮,未央想看看它皮肤的张力到底有多强。
“咦?你怎么可以随地吐口水?”看到脚边的小东西不断地将口水恩泽给大地,未央不禁皱起了眉头,“你不会是邵彻送我的礼物吧?”
“你不喜欢吗?”不知什么时候邵彻已经站到了她的面前,“我以为女生都会喜欢小狈的。”
可是喜欢赖皮狗的女生恐怕不是太多吧?未央表情痛苦地皱着脸,看上去跟她脚边的赖皮狗还真有点相似,“你送的礼物,我都喜欢。可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送一只赖皮狗给我?”
“不是我要把它送给你,是它硬赖在我家不肯走的。”邵彻大叫无辜,“那天我看见它被一辆脚踏车撞倒在路边,所以就将它抱回了家里,本来打算等它伤好了就送它离开的。哪里知道它居然赖在我家不肯走了,我一个人住,哪有时间照顾小狈,我想也许你喜欢这种小动物,所以就将它送给你喽!”
原来并不是特意送礼物给她哦!未央失望地噘起嘴,“那你有没有给它起名字?”
“它那么赖皮,当然就叫‘赖皮’喽!”一只狗而已,用得着那么费心起名字吗?
未央仰头看他好半晌,蓦然丢出一句:“以后谁做你的小孩一定很倒霉,随便丢个名字就当作是有标记了。”她匆匆地向前走,赖皮跟在她的后面,想不到小短腿跑得还挺迅速。
邵彻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模不着脑袋地跟在她的身后。如果跟着她就是赖皮,那他就赖皮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