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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清一色 第六章

北唐辕到底会给她一个怎样特别的婚礼呢?朱八八正在心底里盘算着,同时她也想着给他准备一样什么结婚礼物好呢!

就它吧!

早早地出发,她坐上长途汽车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不熟悉交通不要紧,她握着地图四处寻找,好在她长得可爱又有几分孩子气,一路上问着人也就顺利找到了她的目的地。

“就是这里了。”

按下门铃,朱八八紧张地整理着自己的衣冠,生怕哪里不合适,给人第一印象就糟糕那可就不好了。

“请问您是……”她也不知道他妈妈叫什么名宁,只知道她住在这里,明信片上邮寄的地址是这里没错。朱八八只好像个傻瓜一样大叫着,“我是北唐辕的女朋友,很快就要成为他的妻子了,我特意来给您送请柬,希望您能去参加我们的婚礼。”

没人应门,她按了又按,等了又等……还是没人应门。

一路走过来走得她腿也酸了,人也乏了,实在无法保持恭敬的姿态等着,只好歪靠着门静静地等,期盼她要找的人能赶紧回来。

北唐辕那一头可忙坏了,他大清早去朱家找她,想约她去挑选家具,没想到朱妈妈竟然说她跟他一起出门了。

无事撒谎.必有原因.他赶紧打起她的手机来。

“八八,你在哪里?”他的口气好不了,谁让她借他的名义撒谎,“快点告诉我,你现在到底在哪儿?”

谎言这么快就被揭穿了?难道妈妈也知道了?她完了,反正已经倒霉了,索性坚持到底,“我……我不能告诉你。”

这还是朱八八第一次跟他玩横的,北唐辕火了,“你到底在哪儿,在干些什么,赶快说,你要是再不说我要生气了。”

他像一个小孩子拿不到想要的玩具,就用“我赖在地上不走了”威胁大人。跟她在一起待久了,他还真有些被同化的趋向——正站存他身旁的南图难以克制地阴笑起来,眼睁睁地看着朱八八和北唐辕两个人打着嘴仗。

一个要知道,一个偏不说,纠缠挣扎了许久,朱八八撂下一句:“我不要再浪费漫游费了,拜拜!”

她……她居然不怕死地挂上了电话?北唐辕快气炸了,这还没结婚,她就已经有造反的趋势,要是真娶了她,她还不骑到他头上来?

“你老婆不会跟人跑了吧?”越是这种时刻,南图越是喜欢添油加醋地捣乱,此乃他之个性也。

北唐辕不想听他胡说八道,拿起放在吧台处的书翻了起来。南图突然大喝一声:“朱八八!”

“在哪儿?她在哪儿?”北唐辕拼命找寻,的确看到一个女子走进来,可没有见到八八的身影啊!

只听南图补充说叫:“这女人分明就是另一个朱八八,不!她比朱八八长得更难看。”

“死南图!你存心是不是?”

北唐辕拿书敲他的脑袋,敲来敲去敲乱了他的的书页。他顺手翻去,想着上一次看完后他分明用书签做了标记,那书签正是母亲每年都会在他生日那天寄来的明信片,那么大一张,没道理找不到啊!

难道是朱八八她……

拿过车钥匙,北唐辕冲了出去,他要将那只私自出逃的小猪猪逮回来。

此刻的朱八八又累又饿地歪在门边,一遍又一遍地叫着:“阿姨,你真的不在家吗?你要是在家,你开开门啊!我只是想见您一面,毕竟您是北唐的妈,我这个将要做儿媳的,应该见您一面。再就是……再就是我要亲手将请柬送到你手上,我希望你能出席我们的婚礼。”

这就是朱八八要送给北唐辕的结婚礼物。

“虽然北唐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他还是很想见到你的,尤其是他大喜的日子,要是没有母亲的出席,一定会觉得有遗憾,您觉得呢?”

她给北唐辕的母亲找了很多必须出席婚宴的理由,也不管她在不在家,能不能听得见,她就像个僧人念叨着佛经。

没念出北唐辕的母亲,倒把北唐辕念来了。

他站在楼梯口,这是知道母亲地址以来,他惟一一次站住这里。不是为了母亲,而是为了她——他即将上任的老婆大人。

“你果然在这里。”

朱八八乍见到他还想闪躲,可惜楼道就这么小,她躲不了,“对不起哦!我瞒着你过来,就是想你妈妈能够出席我们的婚宴,给你一个惊喜。我知道你或许会不高兴,但我想结婚这么大的事,你总该让她……”

他上前,阴沉着脸像是要骂她,朱八八已经自动封闭了耳朵,准备任由他乱吼乱叫,她闭着眼低着头,身体……身体却被他搂在了怀里。

她感觉着自己几乎僵硬的身体在他的怀中完全释放,就是这种感觉,她觉得正被深爱着。

“傻瓜,傻瓜,傻瓜!”

他一声紧接着一声地埋怨她,“你长得像猪,连脑子也像猪。看情形她根本不在家,你在门口白费口舌有用吗?你如果真的想把这件结婚礼物送给我,只要把请柬留给她就好了。反正你已经用心,这份情我领了。”

无论如何,他都已收到了她这份珍贵的结婚礼物。

其实这些年,这么多的明信片早已抹去了他对母亲的恨意。他曾给自己找了无数的理由来看看他的……妈妈,可每一次到了最后关头,他又打起退堂鼓。

这样一年又一年,他几乎已经放弃见到母亲的心愿。

是朱八八!

是她帮他找到来见母亲的理由。

她的用心良苦,她的深情他都能感觉得到。就算妈妈……就算妈妈不出席他的婚礼,这辈子有八八陪着,也再没任何遗憾了。

他接过她手里的大红请柬,将它从门缝处递进去。最后看了一眼那片红,他用自己的外套包裹住两个人的身体。

“我们同家吧!”

脚步声渐渐远去,楼梯重回安静,那道沾着朱八八体温的门微微打开,有只长着老年斑的手捡起了地上的大红请柬,轻抚着它红色的表面,它被珍藏在心的位置。

☆☆☆

八八手心的温度和妈妈心口的温度彼此交融,交叠出北唐辕这一生。

她们同是他这辈子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啊!

明天就是大喜的日子了,虽然朱八八没有准备进行一场隆重的婚礼,可她还是无比期待并想象着结婚这一天会是什么样子。光是想到北唐辕答心给她的那个特别婚礼,她就欣喜若狂,激动得睡不着。

好想早点知道他到底安排了什么样的节目,可惜不管怎么问他,他都不肯说,真是死鸭子嘴硬。

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也不用化妆,也不用跟父母告别,朱八八穿着平日里的衣服就直接奔了出去。

她跟北唐辕约好了七点钟来接她过门,她好像早了一点,现在才六点四十。等就等会儿吧!谁让她急着把自己嫁出去呢!

原本以为还要等上好一会儿,没想到北唐辕也来早了,居然六点四十三就将车停在了巷口,两个人隔着窗玻璃彼此相望,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新婚快乐,八八。”

“新婚快乐,老公。”

接新娘的车平稳地驶向他们的新家,在北唐辕打开门的前一刻,朱八八永远无法想象家会是这个样子。

每一步都被粉玫瑰铺满了,放眼望去全是玫瑰的世界,她完全沉浸在一个玫瑰花房。这还不算,北唐辕还有更大的惊喜要给她,“去看看这些攻瑰花的花心,有秘密藏在里面呢!”

朱八八信手拈起身边的一枝粉玫瑰,果然发现花心里有一张小纸条,将卷起的纸条慢慢摊开,上面写着,“你是我今生唯一的妻。”

她又拿起一枝,花心里同样藏着一张小纸条,却写着不同的话,“我爱你,永远。”

“谢谢你陪我一生一世。”

“等到老了的时候,我希望还能看到你那张圆圆脸。”

“嫁给我,你不会后悔的。”

“我将用一生来证明上天安排的缘分是正确的。”

“你要比我先闭上眼睛,因为我要你最后一眼见到的人还是我。”

“......”

“很高兴我们将相亲进行到底。”

就连北唐辕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房间里放了多少枝花,写下了多少誓言,看着朱八八将所有的小纸条放进一个敞口的玻璃瓶,封好。他知道,他们将共同用一生来验证这些誓言。

所有的粉玫瑰都被集中放置在一个超大花瓶里,放不下的花儿全都摊在他们的喜床上。她坐在床边,细声细语地说着话:“老公,我……”

“这个婚礼,你还满意吗?”

朱八八含羞带怯地点了点头,她也要跟他说一句,“我……”

“请问有人在家吗?有包裹需要您签收。”

不识趣的邮递员打破了他们俩的亲密时光,北唐辕签收下来,想着不知道是哪位朋友寄来的新婚礼物。

朱八八抢着打开包装,她最喜欢揭开礼物的时刻了,“这是……”

盒子里躺着一枚戒指,黄澄澄的,还保有着当年的气派。从成色上看像是有些年头了,连款式也不再是朱八八这个年纪的女孩会喜欢的式样。

北唐辕拿起邮包的外壳,没有寄件人地址,这会是谁送的呢?

将那枚戒指套在手指上比划了一下,朱八八忽然想到了,“妈跟我说按照传统婚礼,新媳妇奉茶给公婆喝的时候,婆婆都会将自己手上的一枚戒指送给媳妇,希望他们的婚姻像自己一样久长。这是你妈妈送给我的戒指!”

她戴着戒指的手在天空胡乱地挥舞着,北唐辕望着那枚戒指,儿时的记忆又回来了。母亲总是神情紧张地守在桌边,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她都会拉开门四下看看,看……是不是爸回来了。

她是爱爸的,所以才没有办法体会失去的滋味。

拥紧朱八八,他将乱窜的她抱在自己的怀里。朱八八不适应地想推开他,“北唐,你怎么了?”

突然这样,她还真不太习惯呢!他不会……他不会要将洞房花烛夜提前到大白天吧?糟了!刚刚她要说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呢!

“北……北唐,我有件事要……要告诉你,你听了以后不……不要生气好不好?”

她为什么如此紧张,难道她做了什么对他来说是重大打击的事?北唐辕蹙着眉,尽量让自己显得轻松一些,“你说吧!”

她扯着衣角,要说不说地别扭着,“其实我也不想的,但它就是发生了。”

“你是被迫的?”

“对啊!”她当然是被迫的,如果可以选择,她也不希望发生那种事啊!尤其是在这样的日子里,居然要告诉他那种事,她实在是难以启齿。

“怎么说才好呢?其实这件事我早该告诉你的,可我怕我说了你会生气,所以一直拖到现在,我不是刻意隐瞒的,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刻意想瞒着你,只是我实在不敢说,也说不出口。我……我……”

是谁?是谁向这么纯洁的她下的毒手,他一定要将那个人找出来,碎尸万段!

难怪她那么胆小,难怪她妈急着将她嫁出去,难怪她一次又一次地相亲,原来如此。深吸一口气,北唐辕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他不能吓到她,她已经身心饱受创伤了,如果再失去他,她的世界将彻底被颠覆,“你说吧!我不会怪你的,我知道那不是你本意,你也是受害者。”

“对啊对啊!我真的好痛啊!”朱八八找到被认同的感觉,一下子精神回来了,“为什么每次来的时候都会痛呢?人家说结婚以后就不会再痛了,为什么结婚以后就不会再痛?难道结婚身体也会变好吗?我不知道,反正我每次来都会痛。”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北唐辕觉得自己一下子愚钝起来,居然都听不懂她的话,“什么来了?来什么了?”

她半带着“你连这个都不知道”的惊讶,半带着“别问人家这个问题”的羞涩,讷讷吐出:“大姨妈啊!”

“大……大姨妈?”说了半天,他们俩根本是鸡同鸭讲。

他干吗那么惊讶?朱八八烦恼地托着腮,“我也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在今天来,今天是新婚之夜嗳!它来了,洞房花烛夜不就没有了嘛!你是不是抱着极大的期待?对不起哦!要让你失望了,其实我也不想的,可它就是来了啊!你能不能原谅我?”

北唐辕瞪着眼睛望着她,足足有三十秒钟,在刚刚过去的时间里,他的心灵禁受了怎样的创伤,她居然跟他开这种玩笑。

“我不原谅!”

说什么也不能原谅!

他转身进了卧房,朱八八屁颠屁颠地跟过去,“别这么小气嘛!我都已经解释原因了,你再生气可就没道理喽!你相亲的时候怎么不告诉我,你会很容易生气?你要是告诉我,我一定不跟你谈下去了。”

就说相亲不好吧!

☆☆☆

北唐辕的洞房花烛夜没有任何可期待的节目,早早睡觉的结果是他早早地醒了过来。睁开眼的同时,他告诉自己:你将要面对新婚妻子,无论昨夜有没有精彩,都要用最幸福的表情问她早安。

一、二、三,睁开眼。

眼睛打开,视网膜没有搜索到新婚妻子的容貌,别说是她的脸,连她的身体都没有模到,另半张床甚至没有她的体温。

难道说他睡姿太差将她踢了出去?

北唐辕趴在床沿,不时地向床下张望——没有啊!别说朱八八那么庞大的身躯,连只母蚊子的遗骸都没发现。

莫非八八去为他做早餐了?她行事总喜欢出人意表,这也不是完全不可能。跳下床,他疾步走到厨房门口,摆出深情又温柔的姿势准备从后方抱住老婆大人的熊腰。

厨房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寻找老婆的行动从现在开始,他像一只老鼠翻找着家里所有可能藏有粮食的地方,然而事实证明不仅老婆消失了,而且是在没有携带任何通讯工具的情况下消失的。

也许她出去买早点了,也许她有早锻炼的习惯,也许……

所有的也许在等待了一个小时后变成不可能,莫非有人半夜从刚台爬进来,偷走了他的老婆。门窗显示一切正常,除非是老婆主动跟人家跑的,否则应该不存在被偷的可能。

清晨七点整,北唐辕带着满腔愤怒、疑惑和恐惧驱车向丈母娘家赶。如果八八真的走了,总该跟他们打声招呼。

这一路上,他不止一次地感叹自己多舛的命运。

别人洞房花烛夜充满了激情,他的新婚却充斥着她家大姨妈的血腥;别人新婚醒来,互相问好,充满甜蜜,他一醒来枕边人就不在了;别人结婚第二天的早上,充满喜悦,他却得驱车出来找人。

他到底娶了什么样的女人?相亲果然问题多多啊!

不只是他一个人头皮发麻,他的出现也让丈母娘和老丈人余波震荡。没道理女儿销售出去的第二天,客人就提出退货吧?

“小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俩吵架了?”

“没有!”他倒是想吵,可也要找得到人啊!“八八丢了。”

“八八丢了?”老丈人将这句话在脑子里回环婉转了三遍,终于明白了意思,“你是说八八不见了?”

北唐辕重重地点点头,不管爸妈会怎么骂他,殴打他,鄙视他,现在找到人是第一重要的。说到人……放在门廊上的这双鞋看上去真是十分眼熟啊!丈母娘应该不喜欢这种带着儿童幼稚品位的鞋吧?

“朱八八,你给我出来!”北唐辕难以控制自己的脾气,提高了嗓门,向着她的卧房呐喊。

猛地推开门,床上曲躬起伏的身体让北唐辕的怒火迅速锁定目标,他以饿狼扑羊的姿势抢占床,立刻将她的脸从被子里拉了出来,“朱八八,你实在是……”

“北唐,你来了?”她半眯着眼还给他一个微笑,小小的、软软的,像婴儿一样的笑容。北唐辕顿时没辙了!

怒火化为乌有,他歪着身体陪着她,看着她的睡颜,他什么火气也没有了。心里满涨着一个念头:这是我的妻子啊!是需要我用一生来保护的人啊!

“算了,”他自认倒霉,拍拍枕头,将她轻轻放倒在床上,“你继续睡吧!没事!没事!”

就这样?

就这样!朱妈妈看着女婿瞬间的变化简直惊呆了,新婚之夜老婆逃跑,老公好不容易找到,居然这样就了结了。长此以往,那还得了?

叉着腰,朱妈妈底气十足地大喝一声:“朱八八——”

“到!”

“该说的我都说过了,你要是再敢犯同样的毛病,看我不揍你!”朱妈妈恶狠狠的模样让护女心切的朱爸爸也不敢插嘴。

还是老公比较心疼老婆,天塌下来,北唐辕也帮朱八八顶着,“岳母大人,我看你就饶过她这一回,算了吧!”北唐辕帮着老婆向妈求情,看着她光着脚站在地上,挨了两个小时的训,说不心疼是假的。

不都说女生大姨妈来的日子里不能受凉嘛!她这样算不算受凉?万一肚子疼得更厉害怎么办?

朱八八委屈地瘪着嘴,“我实在睡不着所以才跑回家来睡的嘛!”她也不想啊!可是新床上的枕头太软了,她睡不着,她还是喜欢在家用的这个枕头。

朱妈妈是不接受任何解释的,“你出嫁之前我就跟你说过,无论是你们两口子吵架也好,发生矛盾也好,通通不准回娘家,有事情给我在自己家里解决了再回来。你这种半夜出逃的行为算什么?你自己说!”

“只是换张床而已,哪有那么严重。”朱八八冷得来回搓着脚,成心让北唐辕心疼,直到他帮忙说好话为止。

北唐辕心知岳母大人教训女儿的决心比泰山都坚固,既然劝不动岳母大人,只好给新婚找借口了,“妈,我和八八还得去店里转一圈,我们先走了。”

拉着老婆赶紧离开犯罪现场,北唐辕顺手将八八的枕头拎在了怀里,“带着它回家吧!以防你今晚又跑回来。”

朱八八开心地抱着枕头做更高要求,“我能不能把床也抱走?你买的床跟你买的枕头一样,也太软了,还是我睡的这张比较舒服。”这是一个人的生活习惯问题。

北唐辕望着岳母大人无奈地撇了撇嘴,“妈,您还是对她进行再教育吧!”

“走走走!这就走!”朱八八抱着枕头拉着北唐辕的手,生怕他将她抛下受苦受难。

看着两个人匆匆离去的背影,朱爸爸有点担心,“你是不是对八八太凶了,这样下去她会不会跟我们变得疏远啊?”

“她已经嫁人了,该自已解决生活上的问题,不能太依赖我们。而且把她交给小北,我放心。”

朱妈妈的眼前出现小时候她拉着女儿的手回家的场面,如今她已经拉着另一个男人的手离开这个家了。

在朱妈妈的幻觉中,朱八八已经上了北唐辕的车,趴在车窗边,她一直向外看着。有只狗拖着一只很大的加菲猫,它的前脚趴在加菲猫身上,后脚立在地面,身体不停地向加菲猫冲撞、摩擦。

“北唐,这只狗在干什么?”

北唐辕略瞟了一眼,丢下一句:“发情的公狗,而且智商还有点问题,你最好不要盯着它看。”一只公狗发情,对象居然是一只猫,一只用布做成的加菲猫,难道它不知道加菲猫也是公的吗?

为什么不能看?为什么他看都不看就知道这只狗在发情?还知道人家是公狗?朱八八不信邪地开了车门走到它的身旁,公狗暂且放下加菲猫好奇地看着她。

北唐辕心底暗叫不妙,就怕朱八八想到什么古怪的主意,赶紧跟了上来,“八八……”

正在这时候一位贵妇牵着一条趾高气扬的小狈走了过来,公狗想也不想就扑上去,想骑在那只小狈身上,可怜小狈四肢单薄,根本禁不住它的冲动,直接吧唧倒在地上,惹得那贵妇气得叉起茶壶把子腰,这就开骂。

“这是什么人养的流浪狗,见到狗,也不分公母就往上冲,这叫什么事啊?”

“不好意思!对不起哦!”朱八八直觉跟人道歉,忘了这只狗跟她根本没有任何关系。她越是如此,贵妇越是将这只狗当成她的所属。不断地开骂开骂再开骂,她骂得非常顺口。

朱八八显然不是蛮横贵妇人的对手,北唐辕也没有兴趣跟一个女人对仗,索性拉着朱八八赶紧回车上。

“不要随便住街上招惹陌生动物,你不嫌脏吗?”北唐辕随于模了面纸准备递给她擦擦手,伸出去的手却碰到了某种粘粘湿湿的东两。

这是……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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