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答应。”叶观云猛地自椅上站起,难以置信的看着养育她十八载的继父──詹显盛。
十八年前,她的母亲带着满足岁的她嫁给了甫丧妻不久的詹显盛。
也许是天妒红颜,叶观云的母亲在嫁入詹家不到一年的时间,就丧命于一场意外的车祸中,留下未满两岁的她。然詹显盛并未因她不是自己亲生女儿就将她送走,反将她视如己出,待她比待自己亲生儿子詹子权还好。
几年过去,小小年纪的她也知詹家对自己的好,对詹显盛更是怀有感激之情,但这一切全在詹显盛的第三任妻子陈艾琳产下一女后烟消云散。
也不过一天的时间,叶观云从天堂掉到地狱,先是被迫改回原姓,紧接着她就被送至南部的寄宿学校就学,而那年的寒假返家,终于让她了解到,她不过是个外人,是一个和他们詹家毫不相干的人。
此后,叶观云便不曾再踏进詹家一步,因她心知自己是个多余且不受欢迎的人。
想不到八年后,詹家电召她回来,竟是给她一个她连作梦也想不到的“惊喜”。
“不答应?”詹显盛的声音冷冷的响起。他斜睨着他曾捧在手心里疼爱的继女,冷笑着说:“叫你回来只是知会你一声,并不是在征询你的意见。”
叶观云瞠大了眼,失望于继父眼中的算计,“但这是我的婚事。”
詹显盛重哼了声,“你的婚事!当年如果不是我收留你,你早不知流落在什么地方了,还敢在这里跟我分你我。”
叔叔这是在跟她讨债吗?叶观云感到可笑的看着詹显盛那高高在上、犹如救世主的嘴脸。
“叔叔,我很感激您这些年来的照顾,但这和婚事是两码子的事,不能混为一谈。”自从叶观云被“外放”后,她就改口叫詹显盛为叔叔了。
詹显盛眯了眯眼,沉声道:“不管一码还是两码,总之叫你嫁,你就嫁,没得商量。”
“叔叔……”
“爸。”詹子权接过发言权,以眼神暗示叶观云别说话,一切有他。“观云才十九岁,而葛庆祥已年近六十,他老得可以当观云的祖父了,这对观云太不公平、也太不人道了。”
反了,儿子竟教训起老子,詹显盛瞠眼怒视着儿子,“什么叫不公平,不人道,说的好似我要将观云卖了一样,是,葛庆祥是老了点,但他在政商界是个举足轻重的大人物,观云嫁给他有什么不好,不愁吃穿、跷腿当少女乃女乃不好吗?”
詹子权听出了端倪,怀疑的看向父亲,“爸,你的动机不单纯。”
“不单纯又怎样?”詹显盛怒声斥道,“我养了她这么久,现在不过是给她一个报恩的机会,这样算过分吗?”
报恩?叶观云听得心都凉了。
“报恩有很多种,就是这一种除外。”詹子权毫不赞同的反驳。
冷睨儿子一眼,詹显盛看向同样也看着自己的叶观云,“如果你想看着詹氏企业倒闭,那你尽可选择另一种报恩方式。”
他的话让叶观云一震,詹氏有危机,她怎可弃之不理,好歹她也是用詹家的钱才长大的。
“我答应。”这一瞬间,她的心已沉入寒冰之中,她已可预见自己毫无光亮色彩的未来。
“观云!”詹子权惊叫。
“太好了。”詹显盛露出见到叶观云后的第一个笑容,搂着艳美的妻子走向楼梯,正要步上阶梯时,忽而又说:“忘了告诉你,订婚宴在三天后,而婚期则在十天后。”
三天!十天!这么快,叶观云错愕的楞视着继父的背影,忽然有种上当的感觉浮上心头。
“观云,你为什么要答应?”詹子权皱着眉摇头叹问。
对上他关心的眼,叶观云笑了,“谢谢你,子权哥哥,知道世上还有一个人真正的关心、在乎着我就够了,其他的不重要了。”
詹子权凝视着她愁苦苍白却无损她绝色容颜的小脸,“不重要吗?”他苦笑,“对我来说却很重要。”
“子权哥哥。”他的话,她懂。
詹子权轻叹,他的心事她都知道,却不爱他提,也不让他提,“我知道,但要你去嫁给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倒不如嫁给我来得合适。”
她摇头,“我不能。”嫁给子权哥哥,等于毁了他的前程,以他的身分,该有更好的女孩来配他,而不是她这身分暧昧不明的小甭女。
“要我怎么说你才会懂,我爱你啊。”他已数不清这是第几次表白了。
他的话触动叶观云此时脆弱的心弦,“不,别忘了你是我哥哥,永远都是。”对他,她只能说抱歉。
詹子权挫败的揉了揉眼,惊见她红红的眼眶,不忍再逼她的说:“答应我,你会考虑。”
叶观云摇头阖上眼避开他的温柔,“我累了。”泪在她阖眼的剎那间自眼角流出,滑下她的颊。
心疼的拭去她滚烫炙心的泪水,詹子权搂着她的肩,柔声道:“别哭了,哥哥送你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