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夕阳晚霞煞是美丽。
祖涵的车子在周家大门停下,诗禹略显紧张地扒扒祖涵的头发,替他整整领带、拉拉衬衫,还不时自言自语地道:“这样应该可以吧?应该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吧?”
祖涵含笑地望着诗禹,忍不住取笑她:“去见你爸妈的人是我吧?该紧张的人应该是我呀,你干嘛这么紧张?”
诗禹理直气壮地说:“你懂什么!这可是我第一次带男人回家吃饭哩,总得把你打扮得称头一点儿,我也比较有面子嘛。”
面子?唉,祖涵不禁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怎么?你不服气?”诗禹可把祖涵的个性给模得一清二楚了。
祖涵不跟她争辩,只飞快地在她唇瓣印上一吻,她马上就含羞带怯、娇态尽现,变成楚楚动人的小女人了。
嘿!这招可有用极了。
祖涵不禁想象,日后要是她任性不听话,他就要把她给吻得彻底、吻得昏天暗地、吻得她柔顺得像只小绵羊……
“你在想什么?笑得坏坏的。”诗禹怀疑地盯着他。
“没什么。”祖涵当然不会老实地招供,“我们该进去了吧!”
“嗯……可是……这样应该可以了吧?”诗禹仍不放心地上下打量祖涵,轻叹一声道,“唉,算了、算了,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我们还是早点进去面对现实吧。”
“丑媳妇?”祖涵失笑地一把搂住诗禹,表情有点坏坏的,“我还以为你很清楚地知道我是个男人。”
语毕,祖涵挑逗地含住她小巧团润的耳垂,轻轻地舌忝咬逗弄,引来诗禹一阵娇弱的申吟。
“你喜欢这样,是不是?”祖涵密密麻麻的细吻缓缓移向她细致敏感的颈项,“说,说你喜欢。”
“我……我……”一阵阵愉悦酥麻的电波在诗禹体内流窜,令她不自禁地娇喘连连,几乎说不出话来,“别这样……这里是我家……”
祖涵有点舍不得地轻放开诗禹,满意地看着她意乱情迷的娇羞模样。
“走了啦!”诗禹轻捶了他一记,柔声催促。
在屋子里,周家二老以及诗尧老早就坐在客厅里面久候多时,每个人都各怀着不同的心事。
周父希望女儿带回来的,是一个有正当职业、经济稳定的男人;当然最好是要能够管得住诗禹。因为他这个女儿什么都好,就是有些时候脾气太固执了些,需要有个态度强势的男人来管管她,最好是能够让她乖乖地去上班,或者是乖乖地待在家里也好,就是别再一天到晚老往PUB里跑,一点黄花大闺女的样子也没有。
至于周母,她只希望女儿的男朋友是个可以依靠一辈子的好男人,最好是身强体健、没有不良嗜好、不抽烟、不喝酒、不吸毒、不赌博,这样才能跟诗禹快快乐乐、健健康康地互相扶持一辈子……总而言之,她这个做妈妈的,早就迫不急待地想升级为外婆了,所以她便理所当然地把诗禹带回来的男人当成她未来的女婿,甚至心里盘算着等诗禹结婚后,她也要催催诗尧赶紧物色媳妇人选,让她多添几个乖孙儿。
而周诗尧呢?对于妹妹带回家来的男朋友,他这个做哥哥的理应全力支持他们、替他们在父母面前多说些好话才对,只不过事关他惟一妹妹的幸福,他可得再好好地观察一下那个男人。如果方祖涵真的能带给妹妹幸福的话,那么他这个做哥哥的当然会祝福他们,但是如果方祖涵是个行事冲动、毛毛躁躁的人,那么他说什么也不会方心让诗禹跟着这个男人的。
“爸、妈,我们回来了。”诗禹站在门口轻唤,站在她身后从容大方的祖涵跟她的紧张形成一个对比。
而周家人极有默契地同时将视线投射在祖涵身上,各自以不同的评断标准来审视眼前这个男人。
周父炯炯有神的双眼透着赞赏。
周母笑得合不拢嘴,满意地直点头。
周诗尧则深思地盯着他,心中仍有所保留。
“快点进来,别一直待在门口罚站,”周母热络地招呼,“我们可以开始吃饭了,要不然饭菜都要凉了。”
一坐上餐桌,一家人开始东南西北地闲聊,从社会聊到经济,从工作聊到生活,祖涵丰富的见识和稳健的谈吐赢得了周家二老的心,就连一直抱持观望态度的诗尧也感受到祖涵对待他们周家人的诚恳与坦率,看来他这个当哥哥的可以放心将妹妹交给眼前这个出色的男子了。
“我说诗禹哪,”诗尧乘机对妹妹做机会教育,“既然你都交了男朋友,何不收收心,别再去PUB表演了。”
“对对对,”周父连忙跟进,“PUB有什么好?根本就不适合一个女孩子在那里抛头露面地表演。你说是不是,祖涵?”周父把问题丢向祖涵,就巴望他也能赞同,替他劝劝诗禹。
诗禹暗地翌捏捏祖涵,就盼他能替她说说好话。什么女孩子不适合去PUB?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LKK的观念。
只可惜祖涵也是个大男人主义的拥护者,他颇有同感地点点头说:“嘿,我也这么觉得,我认为诗禹应该认真地找一份工作好好地做,否则真是太埋没她的才能。”
除了诗禹之外,周家的人全部赞同地猛点头,害诗禹径自气鼓着一张脸,用力地瞪了祖涵好几下。
由于聊得十分投机,祖涵一直待到晚上十点多才告退,诗禹送他到门外时,不服气地嘟起嘴巴:“你为什么不帮我说话?在乐团里面弹弹琴有什么不好的嘛?”
“当然不好喽。”见诗禹的小嘴愈嘟愈高,祖涵连忙解释道,“你在PUB里面表演,那儿有那么多虎视眈眈的男人直盯着你瞧,我怎么放心?”
诗禹本想继续生气的,但是一听见祖涵话里带有一丝丝的醋意,她的心里竟泛起甜甜暖意,气也生不上来了。
“但是我还是不能离开乐团的呀!允文好不容易把合约的事情给解决了!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说走就走?那叫他们年底的跨年晚会怎么办?放伴奏带呀?”
“伴奏带?这倒是好方法。”祖涵嘴角噙着笑意,“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这么霸道的,你还是可以待到跨年晚会结束。”
只能待到晚会结束呀?这样还不算霸道?
“怎么了?还不知足?”祖涵搂住她的纤腰,亲昵地吻着她的脸颊,“我还恨不得你再也不要去乐团了呢。”
“不去乐团,那我要做什么?”
诗禹以为他会叫她去工作,没想到他却回答:“你什么也不必做,只要乖乖地当我的新娘子就好了。”
“新娘子……”诗禹满脸红晕,羞得低下头去。“谁说要嫁给你了……”
“总之你是嫁定我了。”祖涵霸道地说,并轻啄了一下她的樱唇,“赶快进去吧,晚上比较冷,小心别着凉了。”
“那……你开车也要小心一点。”诗禹关心地叮咛。
“嗯,我知道,”祖涵柔声道,有点依依不舍,“你先进去吧!”
看着诗禹回到屋子里之后,祖涵才坐进车内发动引擎离开。
月光下、街角的阴影里,一道怨毒愤恨的目光散发着阴狠的凶光,一张原本应是亮丽出众的脸庞,此刻正扭曲狰狞得可怕。
可恨!多么亲密恩爱的一对啊!
林珊珊再也无法忍受了,再这样任由周诗禹那只狐狸精这么恣意嚣张下去,她林珊珊岂不是连一丁点儿获胜的机会也没有?
再不快有所行动就要来不及了。如果让他们俩就这么继续发展下去的话,她就真的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她必须立刻反击,她要让周诗禹输得很惨、输得一败涂地;即使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她也豁出去了。
大不了来个玉石俱焚、两败俱伤,她没什么好怕的。
随着乐团评比的大日子一天天地接近,“鸣”乐团的练习也进入紧锣密鼓的阶段。很难能可贵的是,—向霸道兼专制的祖涵,竟然特准诗禹休半个月的长假,令诗禹有点受宠若惊。
没有诗禹在身边的总经理办公室,虽然空荡了点,但是祖涵一整个早上的心情仍是极好,坐在办公桌前,工作起来特别愉快卖力。
为什么他会这么开心呢?还不是因为昨天晚上到周家用餐,和诗禹一家人相谈甚欢,他知道他已经赢得了周家人的一致认同。一想及此,他又忍不住取出那只光彩夺目的钻石戒指,对着那晶莹剔透的美钻直发愣。
他多么想立刻将这只美丽的戒指套进诗禹纤细的手指中,他多么想让诗禹立刻成为他方祖涵的老婆,他甚至开始犹豫,是不是真的要等到跨年晚会之后才向她求婚……
不过,为了让他亲爱的未来老婆能够“毫无怨言”地嫁给他,他愿意再多等一会儿。
一阵敲门声响起,祖涵急急收敛起脸上过分开心的笑容:“请进。”
进来的是秘书陈小姐,她将一份文件递给祖涵:“总经理,这个先交给您,不过这份文件并不急,您可以用完餐之后再慢慢看。”
“用餐?”祖涵微愣,抬头看了一下时钟,才发现早已过了十二点,“好,那你先去吃饭吧。”
等陈秘书退出办公室后,祖涵又拿起钻石戒指欣赏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将它收回西装口袋中。
怀着愉悦的心情,祖涵决定去吃一顿丰盛美味的午餐。
不过,祖涵的好心情在一踏出方氏建设时便顿时消逝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厌恶地皱眉。
“林小姐,请问你有何贵干?”祖涵冷淡而生疏地问。
“我是特地来找你的。”
懊死!他就知道这女人找上门来,绝对没有什么好事情。
“我很忙,我约了客户要吃饭,请恕我没有办法陪你在这里闭聊。”祖涵撒起谎来一点儿罪恶感也没有,总之他就是希望林珊珊离他远一点,别老是想来破坏他和诗禹之间的感情。
祖涵转身就走,完全不把林珊珊放在眼里。
“我想要跟你谈的事情,正好跟你的小狐狸精有关,这样子你也没空跟我吃个饭吗?”
丙然如林珊珊所料,一听见与周诗禹有关,祖涵立即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吃饭就免了,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
祖涵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着实令她气恼,林珊珊理所当然得把这笔账也算在周诗禹的头上:“你的小狐狸精……”
“不准你叫她狐狸精。”祖涵严厉地斥喝。
“唉,看来我是真的没希望了。”林珊珊装模作样地自悲自怜,“事到如今,我也只剩一个小小的心愿……”
“你又在玩什么花样?”祖涵对这个心机狡诈、诡计多端的女人十分厌恶,“我可警告你,你要是敢伤她一根汗毛的话,就算你是个女人,我也绝对不会轻易饶过你的。”
“你以为我想干嘛?找打手去毁了她那一张漂亮的脸蛋?”
“你……你要是敢伤害她半分,我绝对会让你后悔莫及的。”祖涵愤怒的威胁自齿缝迸出。
“你这么凶干什么?”林珊珊故作无辜地说,“我又没有说要伤害她,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你到底想要什么?”祖涵才不相信事情有这么单纯。
“我要你上次买的那只钻石戒指。”看见祖涵瞪大眼睛想一口回绝的神情,林珊珊不得不使出撒手锏,“如果你肯给我那只戒指,我答应再也不来纠缠你。”
“再也不?”这个条件听起来颇为诱人,“你保证?”
“我保证。”林珊珊妩媚地笑笑,“当然,如果是你主动出现在我面前,那就另当别论了。”
要他主动去让八爪鱼粘上?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说到做到?”
“唉,我不是瞎子,我看得出来你的眼中只有周诗禹的存在。”林珊珊故意装出看破一切的模样,“女人的青春有限,既然你不把我放在眼里,那我只好去找另一个爱我的男人。”
“你真的这么想。”祖涵狐疑地盯着她。
“当然,我向你要那只钻石戒指,只是纯粹想当个纪念罢了。你不会这么吝啬吧?”
祖涵犹豫了。这枚钻戒是他特地挑来要向诗禹求婚的,他理应拒绝林珊珊的要求。但是……如果一枚戒指能够让林珊珊死了心,换来他和诗禹的清静,那么用它来交换,似乎是值得的。
“那么……跨年晚会……”祖涵可不能让林珊珊来阻碍诗禹的跨年晚会梦想。
“老实说吧,周诗禹是不是能参加跨年晚会,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也不在意,”林珊珊无所谓地说,“如果你给我那戒指,我就答应你不再插手跨年晚会的事,怎么样?你给是不给?”
“好吧,”反正钻戒可以再买,麻烦的人想甩掉可不是那么容易。祖涵下定了决心,“如果你保证绝不再来纠缠,我就把这戒指送给你。”
“我保证。”林珊珊毫不犹豫地回答。
于是,祖涵将戒指交给了林珊珊。
“那么,我去吃饭了,希望你信守诺言。”
语毕,祖涵头也不回地走了。
握着得来不易的战利品,林珊珊思忖着该如何进行她的下一步计划。
轻轻打开丝绒戒指盒,映入眼中光彩夺目的钻石令她心头一紧。这……这若是祖涵送她的定情之物、结婚钻戒,那该有多好啊!只可惜祖涵的审美观不怎么地,竟然会舍弃她这个风情万种的大美人,而选择周诗禹那个干干瘪瘪发育不良的黄毛丫头。
不过……她林珊珊想要而要不到的,其他人也别痴心妄想独占;尤其是竞敢跟她抢夺爱慕的男人,那周诗禹就别想毫发无伤地全身而退。
才正准备要盖上戒指盒,林珊珊突然眼尖地瞥见盒盖内夹着一张非常精致小巧的卡片。原以为是钻戒的保证书,不经意地抽出来一看,竟是一张言简却情深的卡片,上面写着:
嫁给我吧,我的衷爱!祖涵
林珊珊闪烁的眼直直盯着这张卡片,嘴角扬起一丝阴冷的微笑。
夜晚来临,华灯初上,“下弦月”的冤虹招牌也已点亮。
今晚,PUB里的气氛和往常不大一样,鲜花、卡片以及各式各样的小礼物几乎要将整间“下弦月”给淹没了。望着这等大阵仗,“鸣”乐团的成员们对于歌迷给予的热情支持,不禁相当感动。
原来,明天晚上就是乐团评比的大日子,本来“鸣”乐团的成员是想要在家里好好地休息、养精蓄锐的,但是他们的歌迷坚持要提前庆祝“鸣”乐团大获全胜,以讨个好兆头。
由于歌迷的盛情难却,“鸣”乐团便义不容辞地到“下弦月”来表演,顺便就当作是评比之前的暖身运动。
“我们今天晚上收到的花,多得可以去开一间花店了。”邵允文怀里捧着一束束的玫瑰、百合、郁金香……帅气的脸上还印着一个鲜红的唇印呢!
“我觉得我们真像凯旋的大英雄。”贝斯手小伟的脸上始终挂着傻气的笑容。
“笨!什么凯旋的大英雄?”鼓手阿康笑嘻嘻地纠正他,“我们是载誉归国的大明星。”
“对、对。”小伟颇有同感地猛点头。
“对个头啦,你们的白日梦做完了没?”诗禹好笑地望着那对活宝,“该上场去表演了,你们还在这里穷蘑菇。”
“啧啧!你们看看诗禹。”小伟故意挤眉弄眼地说,“男朋友没来,她就这么急着早早表演早早回家,你们说她是不是有点重色轻友啊?”
“重你个大头鬼啦。”旷诗禹抗议地斥责,却仍让红晕爬上了她的俏脸。
事实上,祖涵下午已经跟她通过电话了。本来他早就说好今晚一定会来捧她的场,无奈他公司里临时有个重要的客户远从南部上来,祖涵身为方氏建设的总经理,自当是该尽一下地主之谊,至少得请对方吃顿饭,把人家送回下榻的饭店才月兑得了身。
“你的男朋友真的不来啊?”邵允文乘机取笑她,“我看惨了,你等一下不知道又要弹错几个音了。”
“才不会呢。”诗禹红着脸反驳,“快上场了啦!前面的听众都等不及了。”
“好吧,不糗你了。”邵允文对着乐团的伙伴说,“走吧!开始明天的热身运动了。”
今晚是个疯狂的摇宾夜,歌迷异常热情、乐团特别卖力,整间PUB里的气氛格外热闹,每个人的情绪都非常high。
不过,high归high,大家还是非常有分寸,知道“鸣”乐团明天晚上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所以在他们唱完三首歌之后,不待他们自己开口,体贴的歌迷们就催他们快点回家休息,好在明天的乐团评比时能以最佳的状态做最完美的演出。
“加油!祝福你们。”
“祝‘鸣’乐团明天晚上勇夺冠军。”
“今年的跨年晚会上,一定会有‘鸣’乐团的精湛演出。”
在歌迷的祝福声中,“鸣”乐团的成员怀着感动与满满的自信心,缓缓踏出“下弦月”。
“不错嘛,诗禹。”邵允文噙着笑调侃诗禹,“没想到三首歌下来,你竟然一个音也没弹错,难不成是你男朋友的魅力不再,让你在弹琴的时候不会神游到他身边去?”
“那是我弹琴的功力高深。”诗禹抬起骄傲的小下巴,大言不惭地夸赞自己。
“哦,是吗?”邵允文瞥见诗禹那部久未上场的摩托车,又不禁取笑她,“怎么,你要自己骑车回去呀?真是可怜!你男朋友不是每次都会专车接送的吗?该不会是……”允文神秘兮兮地低声问道,“你失宠了?”
“神经病。”诗禹白了他一眼,笑骂道,“你今天心情特别好?怎么一个劲儿地猛讲笑话?”
“那当然!好不容易解决了合约的事,”允文开心地笑道,“更何况我又和黄经理重新签了一份真正合理的合约,心情当然好了。”
诗禹带着微笑看着今晚特别开心的允文,关心地说:“别太亢奋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邵允文摇摇头,笑着说:“我还想再进去痛快地喝它几杯。”
诗禹耸耸肩:“随便你了,反正我要先回去了。”
从背包中取出钥匙,走到她那部小绵羊机车旁,才正蹲下想打开大锁,就瞥见一双穿着红色高跟鞋的腿出现在她身旁。
“周诗禹。”那红色高跟鞋的主人冷泠地开口。
诗禹一抬头,看见林珊珊来者不善地瞪着她。
“这位‘女士’,”诗禹放弃了那个大锁,慢条斯理地站起来,“请问你有何贵干呢?这里是PUB,似乎只适合年轻人出现吧?”
林珊珊对于诗禹的刻意挑衅不怒反笑,她得意地说:“叫我‘女士’是不合宜的,你可以叫我林小姐,或者是‘方太太’。”
“方太太?”诗禹微扬起眉,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也对,你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是应该快点把自己推销出去了,只不过……不知道是哪个方先生这么伟大,有乐善好施的情操?”
诗禹的冷嘲热讽并没有如预期地让林珊珊脸上那自以为是的笑容消失,反而见她更嚣张地冷笑道:“我可真是同情你呀!被人家玩弄了还不知道,毕竞是太年轻了点,没见过世面,连要被抛弃了还一点警觉心也没有。唉!可怜哪!”
“你说够了没?”诗禹百般无聊地玩着手上的机车钥匙,“如果你没有什么新鲜的话题,我可要先回去了。”
“你不问我那位方先生是谁?”
“没兴趣。”反正不会是她的祖涵。诗禹耸耸肩,无所谓地说,“他是谁好像跟我没有什么关系吧?”
林珊珊莫测高深地笑笑,话中有话地说:“跟你没关系?那可不一定。”
“什么意思?”
林珊珊并不立刻回答她这个问题,反而问诗禹,“祖涵呢?他怎么没来捧你的场。”
“他今天晚上要陪一个重要的客户吃饭。”
林珊珊冷哼了一声:“陪客户吃饭?你真的相信?”她故意用怜悯的目光望着诗禹,“我就说你实在是太好骗了。”
“什么意思?”诗禹昂起下巴,不服气地问。
“唉,我就坦白告诉你吧!祖涵根本不是去跟什么客户吃饭应酬,他一整个晚上都陪若我,我们愉快得很呢!”
其实林珊珊哪里知道祖涵到底跑哪儿去了。她今晚到“下弦月”,本来只是想碰碰运气、见机行事,没想到祖涵竞然没有来,真是连老天爷都要帮她复仇。她此时不行动,更待何时?
“我不相信。祖涵他不可能会骗我的。”诗禹仍认定是林珊珊刻意前来挑拨离间。
要她上当?还早得很呢!
“你不相信?那你要不要看看证据呢?”
“什么证据?”诗禹狐疑地问。
林珊珊从口袋中取出那只丝绒戒指盒,脸上满是炫耀得意的表情:“你看,这就是今晚祖涵亲手送给我的。”
诗禹盯着戒指盒,心里仍是不肯相信。
“想不想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你自己打开来看一看吧!”林珊珊将戒指盒塞到诗禹手中。
诗禹迟疑了半晌,才缓缓地打开盒盖,映入眼帘的,是一只晶莹剔透的钻石戒指。
祖涵送林珊珊钻戒?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看出诗禹的疑惑,林珊珊怂恿道:“看到盒盖内的那张小卡片没?你不妨抽出来看卞看,就什么都明白了。”
诗禹看看林珊珊,再看看那枚钻戒。她一边抽出卡片,一边喃喃自语:“看就看,有什么了不起!我就不相信祖涵他——”
诗禹的话突然没了下文,她的呼吸像是哽在喉咙般难受,她美丽的眸子不敢置信地瞪着卡片上的那行字:
嫁给我吧,我的最爱!祖涵
诗禹握着戒指盒的手微微地颤抖,她的心更仿佛被人狠狠捶了一拳般闷痛。
这……这怎么可能……
“不相信吗?我早说过你太天真了吧!”坦白告诉你,祖涵老早以前就向我求过婚了,只不过当时我迟迟没有给他肯定的答复,没想到他就故意跟你在一起来气我。”林珊珊假好心地同情道,“我之前就劝祖涵不要玩弄像你这样天真无知的小女孩,可是他偏偏不肯听。现在可好了,捅出个娄子,才要我来替他收拾善后。”
“你的意思是……”诗禹发现她连声音也在颤抖着。
“你还不明白?祖涵今天约我吃饭时,拿着这钻戒来向我求婚,而我也答应他了。”林珊珊满意地看着诗禹受伤心碎的模样,她乘胜追击地说,“祖涵他呀,就是心太软了,一直不敢对你说明事情的真相,才会一再地让你产生他爱你的错觉。事到如今,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向你解释,只好由我来当坏人了。”
诗禹茫然了,对于林珊珊的片面之词,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此刻只觉得手上那只光彩夺目的钻戒闪烁得刺眼。
“诗禹。”一个熟悉的男性呼喊令在场的两个女人同时一愣、同时转过头去望着他。
一双眸子盛满心碎的伤痛;另一双眸子则心虚地闪烁着。
祖涵几乎不想克制自己去掐死林珊珊的冲动。他敢以他的生命打赌,这个恶毒至极的女人又来挑拨是非了。
他不会让她得逞的。
罢才他好不容易打发掉那个由南部北上的客户,匆匆地赶到“下弦月”来想给诗禹一个意外的惊喜,没想到一来却看见林珊珊这个惹祸精。
祖涵注意到诗禹眸中的心碎,他心急如焚地想把事情弄个清楚,林珊珊却先发制人地问道:“祖涵,周诗禹现在拿在手里的钻石戒指,可是你亲手交给我的?”
“是没错,但是……”
“方祖涵,你是个大混蛋!”不等祖涵解释完,诗禹早就泪眼迷蒙地将那只钴戒扔到祖涵的脸上,“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我恨你。”
“诗禹,我……”祖涵还没来得及解释,诗禹早就骑着她的摩托车飞也似的离去。
祖涵见状急着要开车去追,林珊珊却在此时发挥她天下无敌的章鱼功,紧紧地抱住祖涵。
“别去追,她早就骑远了。”
“你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咱们不是说好你拿着戒指就滚远一点的吗?你为什么又跑到这里来骚扰诗禹?”祖涵气极地咆哮。
要不是尚有一丝理智存在,祖涵倒是很乐意打破他从不打女人的习惯。
谁知道这女人仍理直气壮地说:“我是答应了不再主动去找你?但我可没说不去找你的心上人。”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祖涵奋力扯开林珊珊的手,她一个重心不稳,姿势极丑地跌倒在地。
“你到底对她胡说了些什么?”祖涵怒问。
林珊珊屈辱地从地上爬起来,歇斯底里地尖声吼叫:“来不及了。我告诉她你玩弄她的感情,我告诉她你拿着钻戒向我求婚,我告诉她我们就要结婚了。”
“你……”祖涵气得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林珊珊得意地笑道,“我得不到的男人,别的女人也别妄想拥有。”
“你这个女人真是无药可救了。”
怀着怒气,祖涵忿忿地回到车上,踩足了油门,车子在夜里狂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