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们藏在这里真的不会被人发现吗?”小贞小小声地问着。
她们此刻躲在船舵附近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凌舞靖还特地找来一块旧帆布,仔细地遮掩住她们的身子,但是……小贞总觉得这个地方似乎不怎么隐密,难道这是她太紧张所产生的心理作用吗?
“应该不会吧!”古盈癑有点心不在焉地回答,此刻她的脑海早已被一个俊挺高大的身影给占据了。
她真的不明白,像银鹰那样的男人究竟有什么好惦念的?为什么她偏偏会对他念念不忘?
难道她喜欢上他了吗?
不!这怎么可以?她自幼就已许了人家,而且再过半年她就要成亲了呀!她怎么可以背着她的夫婿惦念着另一个男人?
迸盈癑知道她不该再想着凌世凡,她知道她心底的空间该为她未来的夫婿而保留,但……即使此刻她心中充满了强烈的罪恶感,却仍是无法抹去刻在心版上的那个俊挺身影。
矛盾又自责的她,只好一再地告诉自己:等她们离开迷雾之岛后,就再也不会和这帮海盗有所牵扯了。
再过半年她才会跟她那个素未谋面的未婚夫成亲,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一定足以让她将凌世凡这个人给忘了。到时候,她的心、她的身、她的一切一切仍是属于她夫婿的……
迸盈癑沉浸在自个儿的思绪中,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突然传来阵阵杂乱声响。
“小心点,别再出声了,他们好像要上船了。”古盈癑轻声叮咛着。
小贞惶惶地点头,紧张得不住颤抖。
她和小姐躲在这儿,不知道会不会被发现?如果不幸被发现的话,银鹰会不会因为这是舞靖小姐的安排而饶过她们?
在古盈癑和小贞各怀心事的屏息等待中,凌世凡率领着十多名得力手下,很快地上了船,并迅速地部署妥当。
在凌世凡的一声令下,这艘扬着银鹰船帆的海盗船,缓缓地驶向大海。
“记住,等会儿劫了廖家庄的商船之后,就立刻返回迷雾之岛,绝不可以恋战,知不知道?”凌世凡叮嘱着。
“属下遵命!”众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躲在旧帆布下的古盈癑听见他们的对话之后,错愕地倒抽了一口气。
依照凌舞靖的说法,他们在劫了廖家庄的船之后,不是还要将船驶靠在岸边吗?怎么会直接返回迷雾之岛呢?难道是凌世凡临时决定改变计划?
如果这艘海盗船不驶到岸边的话,她和小贞根本就没有逃走的机会!那她们今日岂不是白忙一场了吗?
“银鹰老大,我们……”一名海盗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让凌世凡一个手势给制止了。
罢才古盈癑的抽气声虽然极细微,但他仍敏锐地察觉了。他眯起锐利的鹰眸,目光精确地落在掩住迸盈癑和小贞的那块旧帆布上。
凌世凡以指抵唇示意所有人噤声,随即轻轻拔出长剑,缓身地朝着旧帆布走过去。
凌舞靖眼见情况不妙,一时之间却想不出法子应变,只能提心吊胆地看着大哥手持长剑,一步步地朝古盈癑她们迈去。
掩在旧帆布下的古盈癑,也隐约察觉了四周的气氛有些诡异,但她还搞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时,旧帆布突然被凌世凡的长剑挑开,而下一瞬间,森利的剑尖已直抵着她的咽喉!
“呀——”古盈癑惊呼一声,脸色早已吓得惨白。
凌世凡乍见古盈癑时也是错愕地愣住了,而当他回过神时,一股熊熊怒火在心中迅速蔓延燃烧。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他咬牙切齿地大声咆哮,愤怒地收回抵在她咽喉的长剑。
懊死!他差点杀了她!这女人不要命了吗?竟敢偷偷溜上船来!
“是……”小贞想说出是凌舞靖带她们上船的,但她的话才刚出口,就被古盈癑给截了去。
“是你不肯放我们回去,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了。”古盈癑将责任全揽到自己身上。
她不希望凌舞靖因她们而受罚,毕竟舞靖是出于一片好心才会安排她们上船的,而且……古盈癑的目光瞥向呆立一旁的凌舞靖,看她脸色发白的模样,一定是害怕会受到她大哥的惩罚。
其实,古盈癑哪里会知道凌舞靖之所以会脸色发白,才不是因为怕她大哥会惩罚她呢!
她是因为看见她大哥拔剑挥向古盈癑,因而吓得心脏快停了!
她怕的是她大哥会一不小心杀了她未来的大嫂!
“自己想办法?你的办法就是乘着大伙儿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上船?”他愤怒地低吼。
“我……”
“哼!你以为没有我的允许,你逃得回去?”一想到她千方百计地想离开,他心中的怒火更炽!
“我……”
“你以为我们今天要去哪儿?我们是要去抢劫商船!”难道她不知道在行抢时可能发生的危险吗?
就连他手下那些骁勇善战的伙伴们,亦没有把握每次的任务都毫发无伤而回了,更何况是像她这样纤柔娇弱,仿佛一捏就碎的瓷女圭女圭!
难道她为了逃走,连命都可以不要了?
可恶!待在迷雾之岛真有这么可怕吗?
“我……”
“你这个凡事不用大脑的蠢女人!”他气极地骂道,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怒火完全是出自于不愿她离去的心态。
迸盈癑的话三番两次地被打断,她懊恼之余月兑口反驳道:“你才是个暴躁又无礼的海盗!”
凌世凡闻言一愣,突然笑了开来。
他没想到原来眼前这个女人也是有脾气的,他还以为全天下的千金小姐都是温吞柔弱而没个性的呢!
这个发现令他莫名的感到愉悦,满肚子的怒气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迸盈癑也被自己月兑口而出的话给吓到了,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说出这种语带叛逆的话,要是被她那个谨守礼教、温良柔顺的娘听见了,搞不好会吓得昏过去呢!
“你不是一直想体验乘风破浪的滋味吗?”凌世凡好心情地说道:“只要你不妨碍大伙儿工作,我就允许你在甲板上自由走动,但是绝对不准离开我的视线。”
“呃?”古盈癑一时之间还无法适应他态度上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怎么他前一刻还怒气冲天地咄咄逼问,下一刻却和颜悦色地允许她们在船上走动?难道要和他沟通谈话,就非得用这种粗鲁无礼的口气才有效?
迸盈癑一脸迷惘地望着他在甲板上指挥若定的身影。
“小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小贞低声询问。
“反正我们现在逃也逃不了,就当做是出来透透气好了。”
凌舞靖乘着她大哥不注意的时候悄悄靠了过来,努力装出一脸愧疚的模样说道:“对不起,我本来以为可以帮你们的忙,没想到却弄巧成拙了。”
“不,无论如何还是谢谢你。”古盈癑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目光追随着凌世凡四处走动的身影。
凌舞靖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窃笑在心底。
“盈癑,你知道吗?你刚才回嘴真是回得好啊!”
“嘎?为什么?”古盈癑终于将视线移回凌舞靖的脸上。
“因为呀……”凌舞靖神秘兮兮地笑道:“我大哥喜欢有个性、勇敢、坚强一点的女人,那些软趴趴没脾气的女人是入不了他的眼的。”
“哦……”古盈癑愣愣地点了点头。
原来凌世凡喜欢的女人是……咦?不对呀!迸盈癑蓦地满脸通红,娇叱道:“你在说什么呀?你大哥喜欢什么样的女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呃……的确是没什么关系,就当我是随口说说的,你别放在心上。”凌舞靖笑着走开了。
迸盈癑愣了半晌,视线又自顾自地飘到凌世凡身上,望着他高大俊挺的身影,凌舞靖的那番话不断地在她心底重复一遍又一遍。
“银鹰老大,我已经看见廖家庄的商船了。”一名爬在船桅上的海盗大喊。
“好,现在先将银鹰的帆拉下,等我们靠得够近了再扬起。”凌世凡果断地下令。
“遵命。”几名负责船帆的海盗立刻行动,很快就将那面绘有银色飞鹰的主帆给拉了下来。
“舞靖,你带她们去找个隐密的地方躲起来,没有我的许可,你们三个人谁也别出来。”凌世凡一边吩咐着,一边取出一条黑巾覆在自己脸上。
“不……我……”古盈癑直觉地想抗议。她有股莫名的冲动,就是想跟在他的身边。
“听话。”凌世凡直直望着古盈癑的明眸,语调虽不愠不火,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一丝淡得几乎察觉不出的关心。
要她们躲起来,是为了她们的安全呀!难道她体会不出他的用意吗?
“可……”
“走吧!盈癑。”凌舞靖一边拉着她,一边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虽然大哥不许我们出来,但我们可以躲在一旁偷看呀!”
“是呀!小姐,我们还是赶紧躲起来吧!”小贞也加入劝说的行列。“说不定他们等会儿会打起来呢!”
于是,在凌舞靖和小贞的半哄半拉之下,古盈癑被带到她们原先藏身的船舵附近,再用那块旧帆布将三个人的身子仔仔细细地遮掩起来。
饼了一会儿,凌舞靖料想她大哥的注意力应已不在她们身上之后,便和古盈癑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两双眼睛眨巴眨巴地四处张望着。
“银鹰老大,我们和对方的船已经愈来愈近了。”船桅上的海盗再度大声地报告。
凌世凡大步迈至船首,昂首远望,果然看见一艘扬着廖家庄旗帜的商船在不远处缓缓地行进着,一切看起来并无异状。
“很好,继续不动声色地缓缓靠过去。”
又过了一会儿,当两艘船的距离逐渐缩短时,凌世凡突然大声喝令——“张帆!迅速靠过去!”
唰的一声,绘着银色飞鹰的船帆高高扬起,顺着风势,他们的船疾速地朝廖家庄的商船驶去。
“不对!情况太诡异了!”凌世凡突然心生警觉。
对方的反应实在平静得太诡异了,见着了银鹰的船帆,他们竟然没有企图逃跑的迹象?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廖家庄的人不怕船上的货物被他们给劫了?不可能呀!
正当凌世凡满月复疑窦的时候,攀爬在船桅上的海盗突然大声地喊道:“是李云昊将军!他在廖家庄的商船上!”
此言一出,众人皆诧异地惊呼出声。
“什么?李云昊在那艘船上?”
“这怎么可能!难道这是李云昊故意设下的陷阱?”
“但是他怎么会知道我们今天要劫廖家庄的船?莫非有人向他通风报信?”
登时,所有人的目光皆不约而同地落在古盈癑身上。若说他们之中出了个奸细,那最大的嫌疑犯非古盈癑主仆莫属!
凌世凡的脸色一沉,熊熊怒火在心中燃烧。
他极不愿意相信古盈癑真的是李云昊派来的奸细,但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他怒气冲冲地走了过去,一把揪起古盈癑,朝着她那张状似无辜的小脸怒声咆哮。“你真行!说!你到底是用什么方法通风报信的?”
迸盈癑的肩骨快被他给抓碎了!她疼得泛出泪光,委屈地说道:“我和小贞这两天都被你软禁在房间里,哪有能耐去通风报信?”
凌世凡刻意漠视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恨恨地低吼。“你都能避开我的耳目偷溜上船了,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
“我真的没有去通风报信,我根本不认识什么李云昊呀!”
“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凌世凡压根儿不相信她的话!“如果不是你去通风报信的,李云昊怎么会知道我们今天要去劫廖家庄的船?”
“我怎么会知道……”古盈癑百口莫辩,委屈的泪珠沁出眼角。
比起肩骨的剧痛,他的不信任更加令她难受!
“银鹰老大,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众海盗们眼见两艘船逐渐靠近,不得不出声请示下一步该怎么做。
在经过初时的惊愕之后,海盗们又迅速恢复了镇定,大伙儿甚至是摩拳擦掌地准备好好大战一场!
虽然盛传李云昊是个武艺高强的厉害角色,但大伙儿更深信他们的银鹰老大绝对比李云昊更胜一筹!
凌世凡思忖了片刻,再看看大家跃跃欲试的模样,他当下有了决定——就和李云昊来个硬碰硬吧!
哼!他倒要会会名满天下的李云昊将军,究竟是怎生的英勇威武?
“航行方向、速度不变,继续靠过去。”
当凌世凡决定迎战李云昊的时候,在廖家庄的商船上,古兆吉正焦急地伸长了脖子,频频往海盗船上张望,努力寻找女儿的身影,结果竟发现她落在一个蒙面男人的手中。
蒙着黑巾的男人……那不正是银鹰吗?他想对他的宝贝女儿做什么?
“癑儿!”古兆吉焦急地大喊。
“爹?”古盈癑惊诧地低呼,想不透她爹为什么会出现在那艘船上?
一听见古盈癑喊爹,凌世凡当场变了脸色,抓着她肩头的双手改拽住她的纤细手臂,恶狠狠地质问:“你不是说你不认识李云昊吗?怎么你爹却和他在一起?”
“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哼!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可笑的谎话?”
被欺骗的愤怒如海啸般向凌世凡席卷而来,他明知自己的手劲已相当大了,十指却更加用力地钳紧,丝毫不怜香惜玉!
迸兆吉看见银鹰对女儿动粗,连忙向身旁的李云昊求教。
“云昊,她就是癑儿,你快点救救她呀!”
李云昊的目光顺着古兆吉的手指望过去,看见了凌世凡手中的古盈癑。
那就是他父亲在他年幼时便为他订下的妻子吗?果真是个清灵月兑俗的美人,纵使黛眉紧蹙、目泛泪光,仍不减损她的美丽。
“凌世凡,放开她。”李云昊朗声叱喝。
“放开她?笑话!她是你的什么人?凭什么你叫我放手我就得放?”凌世凡存心挑衅,并刻意要从他的口中套出话来。
“凭她是我李云昊未过门的妻子!”
“未过门的妻子?”凌世凡怎么也没料到会是这个答案!
李云昊的回答犹如火上加油,令凌世凡胸中的怒火更炽,他几乎要失控地捏碎了古盈癑的手骨!
他咬牙切齿地对她吼道:“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难道你要告诉我,你根本不知道你的未婚夫就是李云昊?”
“我是不知道呀……”古盈癑万分委屈地回答。
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她老是觉得李云昊的名字很耳熟了,那是因为她爹曾经向她提起过她未来夫婿的名字,只是自己那时因为年纪尚轻,因此也没有很认真地记在心上。
“够了!你当真以为我是傻子,会相信你不知道你夫婿的名字?”凌世凡怒气冲天地咆哮。
除了被欺骗的愤怒之外,在得知她的未婚夫就是李云昊的时候,他突然有股欲将李云昊碎尸万段的冲动!
“凌世凡,识时务的就快点将癑儿和云霓交出来!”李云昊昂然挺立于船首,对着凌世凡喊话。
随着李云昊的长臂一挥,埋伏在廖家庄商船上的数十名弓箭手便迅速地摆好阵式,准备听命行事。
当所有人因为这一触即发的情势而全神警戒的时候,凌舞靖却在一旁偷偷地窃笑着。
看她大哥此刻的模样,活月兑月兑是个浸在醋桶里的男人嘛!嘻!看来古盈癑成为她大嫂之日已为期不远了!
至于那个叫什么李云昊的……凌舞靖的目光瞥向站在廖家庄船首的男人,仔细打量了一会儿之后轻嗤道:“哼!看他那副弱不禁风的书生样,真的是名满天下的大将军吗?只怕挨不了大哥一拳就晕死过去了!”
自幼在海盗窝中长大,凌舞靖身边的男人个个长得高大威猛、黝黑健壮,因此她也就自然而然地认为男人都该有着一副孔武有力的壮硕身材,那样才足以捍卫外敌、保护家园嘛!
可看看眼前这个李云昊,他身穿锦袍的模样虽极俊俏、号令手下的神态虽极神气,但看起来就是一副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瘦弱”模样,凭他也想跟大哥抢老婆?哼!算了吧!
“癑儿?哼!他唤你可唤得真亲热!”凌世凡光火地怒视古盈癑,李云昊的话听起来刺耳至极!
此刻他早已无心和李云昊比个高下,只想立刻将这个满口谎言的女人带回迷雾之岛上狠狠地惩罚一顿!
唰的一声,银光一闪,下一瞬间凌世凡手中的长剑已架在古盈癑的脖子上!
“凌世凡,你想做什么?”李云昊怒喝。
“不做什么,只是要你们立刻离开,迅速消失在我眼前!”
“挟持弱质女子为要胁,算什么英雄好汉?”李云昊叱道:“你若是个男子汉大丈夫,就不该躲在女人的身后!”
“哼!随你怎么说。”凌世凡完全不将李云昊的话放在心上。“反正如果你不立刻离开的话,你美丽的未婚妻就要香消玉殒了!”
“你——”
李云昊与凌世凡怒目相望,双方人马再度陷入一触即发的情势。就等他们其中一人一声令下,双方即将展开一场激烈的战斗。
“云昊,癑儿还在银鹰的手中!你千万别冲动行事呀!”古兆吉涕泪纵横地拉着李云昊的衣袖哀求。
李云昊点点头,就算古世伯不求他,他也会暂时退兵的,毕竟人命关天,他不希望白白牺牲任何人的性命,更何况古盈癑还是他未来的妻子。
“好,我们走,但是我要你保证你绝对不会伤害癑儿,她是无辜的。”
李云昊这番袒护古盈癑的话,却让凌世凡的脸色更沉了!
“我没有必要向你保证任何事,要不要走随便你!”话虽这么说,但是凌世凡手中的长剑却依然威胁地横架在古盈癑的脖子上。
在这种情况下,李云昊别无选择,只好下令手下掉转船身,缓缓驶回岸边。
“古世伯,您别伤心,我已经派人混进迷雾之岛了,再过不久,我一定能将癑儿平安救回来的!”
李云昊一面安慰着古兆吉,一面在心里发誓,他一定要将他妹妹和未婚妻毫发无伤地救回来!
一回到迷雾之岛,凌世凡便将古盈癑抓进他的房里,并恶狠狠地摔上门。
“欺骗了我,你觉得很得意吧?”他阴鸷地眯起了眼。
“不……”古盈癑颤巍巍地摇头,她怕极了此刻的他——凶暴而危险,像是一只被惹怒的狂鹰。
“我警告过你,欺骗我的下场绝对不是你所能承受得起的。”
“我没有骗你,我……”
“你说过你跟李云昊没有半点关系,是不是?”他的嗓音虽然低沉轻柔,却更是蕴涵了无限危险。
“我是说过,但……”
“但你却是他的未婚妻?嗯?你还想怎么狡辩?”
凌世凡忿怒地步步逼近,古盈癑惊骇地连连后退。
“我……”
“哼!李云昊也真敢!竟然派他娇滴滴的未婚妻来当奸细!难道他不怕我把你给吃了吗?”
一想到她早已许了人,而且对象还是奉命追缉他的李云昊,一股排山倒海而来的复杂情绪迅速将他淹没,有愠怒、有愤恨、还有他一时之间也厘不清的异样情绪,那情绪令他有种欲将李云昊除之而后快的冲动!
“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是我的未婚夫……”
在凌世凡的步步逼近下,古盈癑已抵在床沿,无路可退了!
凌世凡对她的话恍若未闻,他蓦地钳住她的下巴,那两片薄唇微微一扬,漾出一抹半邪半怒的微笑。
“你想,如果你的身子被我这个可恶的海盗给玷污了,李云昊还会要你吗?”
“什么?”古盈癑惊骇地睁大了眼。“不……你不可以……啊——”
在古盈癑的惊呼声中,凌世凡轻而易举地将她轻盈的身子扔上床去,高大壮硕的男性躯体随即欺压上来。
“不——”
凌世凡的唇猛然堵住她的口,恣意蹂躏她柔软甜蜜的唇瓣,并恶意地啮咬她的下唇,逼她轻启小口迎入他火热的舌。
这一吻狂野而粗暴,没有半丝温柔的成分在内,有的只是刻意的惩罚与愤怒的宣泄!
迸盈癑被他粗暴的举动给吓坏了,她不断地剧烈挣扎,惊惧的泪水淌出眼角。
一尝到滑落她两颊的咸湿泪水,凌世凡的怒火倏地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满腔的温柔与怜惜。
他的吻由粗暴渐渐转为缱绻缠绵,然而那双火热的大掌仍不停地隔着薄薄衣衫在她柔软的娇躯上游移。
在他的挑逗撩拨之下,古盈癑的反抗渐渐消失。
恍惚中,她觉得自己仿佛化为一滩水,全身软绵绵地使不出半点力气,只能瘫软地躺在他身下,无助地任他为所欲为;她又觉得自己仿佛着了火似的全身发烫,连脑子里也热晕晕的无法思考,双颊的热度更是烫得吓人……
然而,当他挑开她的衣襟,火热的手掌大胆地探进她的亵衣,恣意揉捏她柔软浑圆的胸脯时,一阵触电似的感受猛地惊醒了她。
刹那间,涣散的理智全归了位,心醉神迷的感受全飞散了去,古盈癑羞窘惊惧地抡起拳头,不断捶打着他,两行泪珠落得更凶了。
凌世凡抬起头来,瞧见她梨花带泪的模样,他心软了。
没错,他是想得到她,而他此刻偾张的欲火也叫嚣着要立刻宣泄,但……他的心里却起了矛盾,他希望她是在心甘情愿的情况下成为他的女人,而不是他在强取豪夺下要了她的身子。
没道理呀!对于一个满口谎言的奸细,他何必如此仁慈体贴地对待她?可他偏偏就是狠不下心来硬要她。
凌世凡气息不稳地凝睇她楚楚可怜的脸庞,咬牙隐忍着高涨的怒火,温柔地吻去她两颊的泪水。
在古盈癑讶然不解的目光中,他头也不回地离开房间,打算到海边去泡一泡冰沁的海水,借以冷却他灼热的欲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