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行,现在张大哥都知道了,我哪能像之前那么嚣张?他还说如果我不肯跟施力伦分手的话,就不计后果的把整件事告诉我姊。唉!也不晓得人家是为了促成他们的婚事,要不然,我哪里会认识施力伦那个大画家。”
图书馆里,冯翊嘉说起好不容易才稳定的感情又要起变量,口吻里的失落,完全不像乐观的她了。
谁知道施力伦的风评这么差!
小静在得知张亚民当面警告冯翊嘉立刻与施力伦断绝来往的事后,立刻带她到图书馆查资料,才查不到三分钟,那篇把施力伦贬到太平洋的文章,真的让人大开眼界。
艺术家专搞性丑闻?!
这么辛辣的头条,还真让人看得心惊肉跳。
这家伙真是个麻烦人物,平白无故的,干么跟法国政治家的妻子有一腿呢?
而根据近期的报纸,这个叫Saumu的政治家妻子,今年初已经跟政治人物办妥离婚手续,而才不到两个星期,她立刻下嫁给一个国际级的电影导演Malicu?
这简直是错综复杂的三角关系,小静以为,以冯翊嘉的单细胞,肯定搞不懂施力伦到底在搞什么,甚至不会原谅他。
没想到她这会儿还能坚强的担起张亚民阻挡他们在一起的心,而且还边埋头苦干于飞鸟的剪纸系列。
“噢,对了,妳完成几幅剪纸?距离文慧老师的预期,我晚了三幅,而且是最难的,怎么办,这几天恐怕得赶夜车。”
呵!她还有心情问她的状况,这妮子该不会被爱冲昏头了吧!
“翊嘉……”
“呃?”冯翊嘉还在努力的剪纸。
“妳和施力伦在一起了吗?”
“嗯,他还说,要我们在一起。”
瞧她讲得多么自然,该不会她也答应丁吧?
“妳不是只想跟他假结婚吗?”
“嗯,没错。”
“那妳还想跟他在一起?”
提起这个,冯翊嘉的手停了下来。
“我也不晓得,不过知道这件性丑闻后,我有点讨厌那个政治家的妻子,很奇怪,我又不认识她,可是却打心底的讨厌她。”
看着冯翊嘉莫名其妙的叹气,小静替她担起心。
“妳不讨厌施力伦,却讨厌那个女人?”
“嗯,好奇怪。而且我偷偷告诉妳,我有时候……我是说有时候啦,我会突然想起施力伦,而且会像个小白痴一样偷笑。”
完了。
小静觉得自己的担心已经是多余的了。
这妮子果然陷入了不曾有过的爱情漩涡了。
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她这位爱情军师,居然都没发现。
瞧她笑得两眼微弯的幸福模样,看来,要他们分手简直是不可能的任务。
只是,她还能幸福的倘佯在爱情蜜糖里,是因为冯翊淳还不知道这件事,万一张亚民无法迫使他们两人分手而将事情告诉冯翊淳,小静实在无法乐观期待他们两人有好结果。
而且如果淳姊真的全盘皆知了,张大哥与她之间的关系,恐怕是凶多吉少。
“我们分手吧!”
这是今春以来,冯翊淳对张亚民第二次提出分手宣言。
而且这一次笃定,让张亚民几乎相信,他们这辈子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为什么?”
从学校被叫回来的冯翊嘉立刻提出抗议,她从头到尾的所做所为,全都是为了促成姊姊与张亚民的婚事。
没想到她这个拖油瓶,似乎把事情越弄越槽了。
“妳还有脸问为什么?妳晓不晓得施力伦是什么样的男人?全世界的好男人这么多妳不去找,偏偏找一个花心大萝卜?妳涉世未深,根本不了解那个专挑别人老婆偷情的男人,有多么的危险!”
虽然冯翊淳名义上是骂给冯翊嘉听,实际上,她的眼睛却狠狠地瞟往张亚民。
若不是她的属下看到告诉她,她还不知会被瞒到何时。
张亚民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过,他被骂得哑口无言。
这件事,他的确有错。
当初如果他有适度关心的话,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么不可收拾的地步。
“可是姊,妳又没见过施力伦,怎么可以随便论断他的好坏?”
“闭嘴,从现在起,妳被禁足了,还有,以后不可以去小静家睡觉,每天晚上十点,我要看到妳在床上。L
“姊……”冯翊嘉严重抗议。
“上楼去,以后不许妳再插手我的事,还有,妳若考不到理想大学,我立刻送妳去韩叔叔家。”
冯翊嘉非但事迹败露,连小静家那个避风港也一并被斩断。
“等一下。”
就在她准备上楼时,冯翊淳叫住了她。
她原以为姊姊改变心意,很高兴的回到她面前,没想到姊姊居然没收了她的手机。
“姊……”
“回房去。”
看来,姊姊是气坏了。
这下子没手机,房里的电话也被切断,又不能随便出门……唉!当她想念施力伦的时候,该怎么办?
“被禁足?”
前几天从小静的嘴里,施力伦得到了冯翊嘉的近况。
天晓得见不到她的这几天,他有多么焦急,而在知道她被禁足之后,他更是难受得快没法过生活。
这会儿他的胡碴,已经多到可以媲美刺猬了。
“那现在怎么办?”
小章也替他烦恼,因为这个拖油瓶的烦恼,可是他替他带来的。
“我也不晓得。”
不断的把玩着手上的画册,施力伦最近又动不了笔了。
“听说她最近被强迫请家教看紧,准备要考大学。”
听到这里,施力伦更无力了。
如果能听到她的声音,他至少还会高兴一点。
“应该不是,好象由她姊姊接送……不过,最近听说她姊姊的公司很忙,所以好象要找司机。”
找司机?
小章的一席话,让施力伦在困境里找到一丝重见光明的希望。
“阿伦,你想干么?”
“没什么……对了,你能见到拖油瓶吗?”
“不行,连我老板都被她老姊给轰出来了,我哪可能见到她本人?”
张亚民现在都自顾不暇了,哪还有时间替他约人。
“那小静呢?”
“她好象也成了纪录不良的帮凶,被冯翊淳列为不往来名单。”
这么严格啊?
看来,想要见冯翊嘉一面,只有一个办法了。
“下午几点下课?”
“五点半啦!”
“那下完课立刻回来。”
“知道了。”
冯翊嘉这辈子第一次体会到,原来被关在鸟笼里的鸟,真的很痛苦。
看姊姊表情严肃一丝不苟,她的心就像被关进地狱一样,痛苦的直想逃跑,她叹了一口气坐上车,一上车就低下头,拒绝跟姊姊SayGoodBay。
“好了,那么,她就麻烦你了,下午五点左右,麻烦你到学校载她。”
司机对着姊姊点点头,踩下油门,就这么上路了。
什么嘛,简直比关犯人还要严密,要是她现在跳车跑去找施力伦的话,姊姊一定随后跟到。
提起那个可恶的施力伦,他究竟是怎么搞的,她失踪了这么多天,他难道都不会想办法来找她瞧?
“唉!”想着想着,她又不自觉的叹了口气。
“年轻人一直叹气,是会快老的。”
没想到这个司机还挺啰唆的,居然管到她头上来。
冯翊嘉才这么想着,立刻觉得不对劲,但司机已经将车子停在路边,她一抬起头,只见司机已经将墨镜摘掉,并且对她露出笑容。
“施力伦?!”
冯翊嘉立刻爬到前座,激动的抱紧了他,还莫名其妙的眼眶泛红。
“笨蛋,这么想我,不会想办法来找我吗?”
施力伦的指责得不到任何响应,因为她已经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了。
看着她红着眼睛,施力伦这会儿也骂不下去了。见到她的那一刻,他终于明白自己的一颗心,早被她借提而出,此刻见到她,他终于不再心闷、终于不再痛苦。
“讨厌,我讨厌现在的生活,我讨厌见不到你。”
冯翊嘉的哭声,让他的思念得以解月兑,拥紧她,他再也忍不住,肆无忌惮的吻着她。
幸好她只是讨厌被关,如果她讨厌的也包括他的话,他会受不了。
“你怎么会扮成司机。”她倒恢复了好心情,嘲笑起他此刻的身分。
“反正又不是妳姊姊面试,要说服别人让我工作好象不怎么难。”
她破涕为笑,然后主动抱紧他。
以前随随便便都可以见到他的面,现在突然见不到了,她才知道自己有多么想念他。
“听说妳要考大学。”
“嗯,如果我没考上,会立刻被送去温哥华。我讨厌那里,韩叔叔家没有你,也没有小静,更没有剪纸社,我喜欢这里,也喜欢当你的模特儿。”
“我晓得,我知道妳的心意,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让妳考上好学校。”
施力伦讲到了重点,但冯翊嘉却一点把握也没有。
“放心,我不会让妳名落孙山的,从现在开始,我会每天来接妳,不过妳得提早一个小时出门,我替妳补习,绝不让妳离开我身边。”
听到施力伦的承诺,冯翊嘉的确很开心,可是他只是一名画家,能有什么能力让她考上理想的学校?
“不对,过去式和过去完成式是完全不一样的东西,妳怎么老是搞不懂呢?”
事实证明,每天搞温馨接送情的施力伦,还真是严格到家的名师。
他的讲解有力,说法分明,可是面对英、数都没概念的冯翊嘉,这么好的名师,简直是种浪费。
“哎呀,我也想搞懂嘛,可是过去式,跟过去完成式,不都一样吗?”
包重要的是,她太会用迂回战术,外加撒娇,让施力伦完全没辙,也无法凶她。
但眼见学力测验已经距离没多久了,她又得利用放学后的时间将要参展的剪纸完成,这样忙碌的她,真的能够考上理想大学而留在台湾吗?
不,不行,他得想想办法。
“唉!想来,妳一点也不想留在我身边。”
“谁说的,我真的很想留在你身边呀,可是我真的对英、数没辙嘛!”
是吗?瞧她剪纸搞得那么大,哪里会没时间搞英、数,她分明是不用心。
“好吧,如果我给妳一点奖赏,妳是不是愿意挪点时间,搞懂过去式和过去完成式的不同。”
啊?!什么奖赏?
“是什么?”
瞧她眉开眼笑的,这个拖油瓶,还真成了他施力伦最甩不掉的拖油瓶。
“波波米鲁……”
“他出新画册了吗?”
瞧她高兴的样子,他真不明白,波波米鲁会比他这个男朋友更重要吗?
“没有,不过我有他的手稿,是真迹,从首册《流浪》到最终册的《天边晚霞全部都有。”
冯翊嘉兴奋得部陕要疯了。
她又跳又笑的样子,让施力伦真的很嫉妒波波米鲁,不过是几本书册而已,她居然这么样的兴奋!
“是真的吗?有多少?”
“妳进步多少,我就给妳多少。”
这个诱发她努力念英、数的奖赏,实在太有效了。
就在施力伦提出奖赏的隔一天,冯翊嘉已经搞懂过去式与过去完成式的不同。且拿到那张波斯密,也就是《流浪》那本画册的手稿时,她还一度怀疑是假的。
不过,她翌日交回来的微积分计算式,让施力伦明白,她已经彻底的相信那些手稿是真的。
本来就是真的嘛,她大小姐居然还敢怀疑。
只不过,谁能想象他这位大画家男朋友,竟还得靠少年时期一时兴起所画的插画来讨好女朋友,而令人高兴的是,她的进步,一天一天的明显。
就在大会考的前一个星期,她把所有准备交出去的剪纸,全部秀到他眼前。
看到她如此深具才华,施力伦感到无比的骄傲,这远比他自己的画廊备受瞩目,还更令他开心。
“妳终于赶上截止日,今天去学校,应该不会再挨小静的骂了吧!”他搂着她的腰,深情的望着她。
“这全是你的功劳,所以我也有份礼物要送你。”
当冯翊嘉将一幅名为情人的剪纸拿出来时,施力伦的心里涌进了无数的悸动。
“这是你,这是我,这一幅是我们的故事,我叫它做情人。”
“我们的故事?呵!我才没那么丑呢,妳把我弄得太丑了。”
他一面嘲笑她,一面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然后抚着她的发,亲吻她的唇,紧搂得她快不能呼吸。
“我知道妳准备得差不多了,说吧!如果考上理想学校,要什么奖赏?”
听到他这么说,冯翊嘉的眼睛立刻为之一亮。
“我想要……”
“除了波波米鲁以外。”施力伦抢先拒绝。
“啊!人家就是想要。”
“不行,到底妳爱他,还是爱我?”
“我两个都爱嘛!”
“不可以,妳不能太贪心,只能爱一个。”
冯翊嘉嘟哝着嘴,一脸粉红、一身粉红,施力伦不禁想起他们首次见面的情形。这粉红芭比,似乎在不自觉中已成了他最甜蜜的拖油瓶。
“好吧,那我选择你吧!”
“这么委屈啊?”他很不高兴。
“只是有一点点啦!”她用两根指头,十分接近的比着,“就这么一点点难以抉择。”
听她的辩解,施力伦越来越没法对她生气。
“噢,对了,学力测验之后,剪纸社要办一场知性之旅。”
“妳想去吗?”
“我想跟你一起去。”
瞧她嘴甜的样子,他越来越喜欢她。
“妳又在想什么鬼点子?”
“哎呀,我是听说……不,是看到的啦,下个月初,法国不是有什么艺术季要展开吗?你有受邀吗?”
这个鬼灵精,讲了那么一大串,原来是有目的的。
“怎么,跟谁学会耍心机了?”
“才没有咧,我是……想陪你去啦!”
瞧她狡猾的笑脸,看来,本来还想拒绝法国艺术季的邀请,为了她,他恐怕得走一趟了。
不过如果要回法国,要不要也顺便让她见见他的父母和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