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天楼,一间雅致的房间里,柳如笋低垂着螓首,安静的坐在椅于上。
尽避柳眉深锁,但她那张抹着淡淡哀愁、儒雅清柔的脸蛋,却依然教人心动不已。她缓缓抬起头,带着些许不安,看着她不熟悉的地方。
这里是沈家堡的哪里呢?她紧张的绞着双手。
罢才听带她来的人说,这里就是沈逸天所住的楼院,如果真是如此,是不是代表沈逸天已经答应要留下她了呢?那么,接下来她就要成为沈逸天的女人了?
想到此,她禁不住想夺门而出。
在来咸阳的路上,有好几次她就已经想这么不顾一切的逃走。但珠儿的命她却不能不顾啊!突然,房门口响起了声音,柳如笋顿时浑身僵直,带着慌张的水亮大眼,一眨也不眨的盯着门不放。
“嘎”的一声,门开了,一个俊拔高挺的人轻易的占据了整个门口。
背着光,柳如笋根本看不清这人的长相。但是,她却可以明显的感受到此人威凛不凡的气势。这威严,若不是经过长年累月的积沉,是不可能在瞬间便叫人望而生畏的。
柳如笋的柔荑不住地抖着。
她几乎可以马上确定,这人就是沈家堡主,沈逸天……他,就是那个即将主宰她后半生命运的男人!虽然,柳如笋看不清沈逸天的长相表情,但是,沈逸天却将柳如笋的样貌看得清清楚楚!
面对柳如笋绝尘月兑俗的脸蛋,一向沉稳内敛的沈逸天也不禁紧紧的皱起了双眉。
般什么?他原本以为东海帮送了个女子过来,不过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存心要他在众武林人士面前出丑的恶毒主意罢了。
这女子,不但美得不像话,就连那双水漾般的眼眸,也像一潭幽深的秋水,像是要把他吸进去似的,柔魅得该遭天遣。
这般我见犹怜的馨柔女子,黄进居然舍得将她送给他?他是不是不正常了?
泵且不论这名美若天仙的女子,可以让天底下多少男人臣服在石榴裙下,他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包括他沈逸天!
女人,对他而言,全都是虚伪不能信任的。尤其是美丽的女人,其心肠之恶毒,恐怕连蛇蝎也比不上!
沈逸天的俊脸刻意布满了严厉的线条,他大步跨进房里。
眼见沈逸天进了房里,柳如笋呼吸骤乱,她再也掩不住满心慌乱的站起,身后的凳子也“碰”地一声倒在地上。
沈逸天因柳如笋的慌张嗤了一声,讽刺的开口,“怎么?东海帮送来的人,就这么沉不住性子?”
柳如笋慌张的将凳子扶起,小声嗫嚅的道:“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如天籁般柔悦动人声音,应该是让听者入迷的才是,但沈逸天却极端不悦的锁着浓眉。
他僵着身子,重重的坐在一旁的扶椅上,“你叫什么名字?”
柳如笋在沈逸天凌厉的视线中困难的吞咽着,好半晌后,她才低声回道:“我……我叫如笋……”
“好,如笋姑娘!”
沈逸天厉着脸,劈头就直言不讳,“我想你应该知道,今儿个是我的生日,此刻大厅内外全都是我沈某重要的客人!黄进没头没脑的送了你这么个生日贺礼来给我,是何居心?”
沈逸天犀利的言词让原本就心虚的柳如筝慌张的垂下了脸蛋。
她眨着眼,开始照着柳少庆交代的内容,扯着慌,“沈……沈堡主多心了。黄帮主将我送给沈堡主祝寿,除了想借此向沈堡主表示东海帮和沈家之间的友谊之外,并无其他恶意。”
友谊?!
说穿了,东海帮在东海一带,暗地里多行不义,对沈家而言,压根是生意上的敌对头。只是,这些尔虞我诈的事,一向都只限于台面下,表面上,谁也不会正式扯破脸罢了!
想借此表示友谊?真是居心叵测!
沈逸天扯着嘴角,“如笋姑娘,你现在的意思是我若不收下你,就表示我不在乎东海帮的友谊啰?搞了半天,黄进此举,原来除了为难沈某之外,还想借着你来威胁我沈家堡不成?”
“不!”柳如笋没料到自己的一番说辞,竟引起沈逸天的误会!
她急着解释道:“黄帮主知道沈家是北武林的霸主,声威震天,绝无和沈家为敌的意思,如果我刚才的失言,引起沈堡主的误会,还望沈堡主见谅。”
沈逸天冷冷的呼了一声,“既然你是黄进送来的人,那么,你也应该很清楚,咱们和东海帮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他在东海一带的所做所为,我管不着!我之前也向黄进保证过,只要他不逾越彼此界限,互相尊重,我沈家绝不会无的放矢!”
柳如笋对东海帮的行径也略知一二。毕竟,近墨者黑,会帮着柳少庆的人,应该都是一丘之貉。
想到柳少庆的残恶作为,柳如笋心头隐隐作痛,她低垂着螓首,“沈堡主所言,我都十分清楚。”
“你知道最好!”
沈逸天锐利的直视在柳如笋身上,“既然如此,就算他想给沈某祝寿,大可不必送个女人来试图陷沈某于不义之地。试想,我若收下了你,岂不等于让好事者有了在背后说长道短的机会?到那时,沈某还有脸立足于江湖上吗?你叫我将来何以服众?”
柳如笋完全没有想到沈逸天竟谨慎到这般地步。但是,如今的她已是骑虎难下,毫无退路可言了!
她颤抖的吸了口气,试图说服沈逸天,“沈堡主,我乃一苦命女子,父母双亡后便流落到异地他乡,在青楼中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如果你真收下我,等于是救了我一命,实则是义行一则,江湖人怎么可能因此非议沈堡主?”
“你这张嘴倒是厉害!”沈逸天对柳如笋的说法嗤之以鼻。
沈逸天阅人无数,这么一个绝子,言谈之间,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正是大户人家子女才会有的涵养及气质。说她是流落青楼的孤女?打死他也不信!
“我瞧你的气质谈吐,根本就不像是一般的青楼妓女!这些骗人的鬼话,你留着说给想听的人听去!我没兴趣!”
柳如笋慌了。
没想到柳少庆要她编的谎言,竟在沈逸天这三言二语之中戳破!她紧张低垂下头,绞着手指努力想着要如何应对。
“沈堡主,我适才所言,绝无半句虚假。”柳如笋手心冒汗,“不瞒沈堡主,我出身官宦之家,父亲因为得罪了上头的人,全家无一幸免,只有我逃了出来!因为无依无靠,才会沦落青楼之中……”
这种千篇一律、老掉牙的骗人把戏,听得沈逸天不耐的一抬手,“你到底还要扯多少谎,我压根没有兴趣再听下去了!”
“沈堡主……”
“你不要再说了!我放下满厅的客人来这里,不是要听你的身世到底有多坎坷!”沈逸天严厉的道:“我是要来明确的告诉你,姑且不论东海帮的意图为何,但我沈逸天,是万万不可能收下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所以,你这些费心编造的谎言,就留给愿意相信的人去听!”
柳如笋白了脸。
没想到,沈逸天不但不相信她所编的谎话,更干脆的挑明了他在质疑她的意图。
“沈堡主,我知道你在怀疑我,但我可以用我的性命向你保证,我真的是来伺候沈堡主的,绝无二心!”“有没有二心,也只有你自个儿知道!”沈逸天心系外头的宾客,便不耐烦的站起,他边说边往门外走去,“你要知道,我身上背负的是沈家堡上下三千多人的责任,决对不容许有半点差池发生!你如果真想伺候,找别人伺候去!我没耐心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把戏!”
眼见沈逸天直往门外走去,柳如笋真的慌了!
也许沈逸天身上背负的,是三千多人的安危,但是,她身上背负的,却是珠儿一家子的生与死呀!
她个人生死可以置之度外,但是,却不能让“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这样的憾事发生!
柳如笋颤着身子急上前,不顾一切的抓住沈逸天的衣角,滑落的衣袖露出了她半小截雪白的手臂。
“沈堡主……”柳如笋颤抖的声音透露了她的急切,“请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向你证明,我来此的目的,是真心想伺候沈堡主一人的!”
沈逸天被她扯得顿住了身形。
他不悦的低头看着柳如笋明显焦急的忧柔脸蛋,浓眉锁得极度不耐,“如笋姑娘,我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等会儿,我就会派人送你回东海去!”
送回东海?
不,只要她被送离沈家堡,这一切就都完了!
“不!”柳如笋急得眼中泛泪,“我既已送给了沈堡主,就是沈堡主的人!今日你若不要我,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死路一条?
沈逸天眯起了眼,声音带着危险的讯息,“你在威胁我?”
“不是,”柳如笋心慌得不断摇头,“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沈逸天铁寒着脸,“你愈是这样求我,就代表你愈可疑,我怎么可能留下你?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沈堡主,我不过是一介弱女子呀!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我可以向沈堡主证明,我只愿一心伺候沈堡主,绝对没有不轨的企图!”
沈逸天的脸色难看至极。自从他正式接管沈家堡,已经超过五年的时间,这中间,从没有一个人敢一再挑衅他的耐心!
到底为了什么,她明明十分畏惧他,却又要一再的挑战他忍耐的极限呢?
陡地,他板黑的眼眸眯了起来——
那是什么?瘀痕?!
在门边光线的照射下,柳如笋那张姣好的面容上,虽然仔细的用粉扑盖着,但是,却依然遮不住她眼下、颊边上的可怖瘀痕。
怎么可能?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到底是谁下得了这种毒手?
沈逸天锐利的视线移至她的手臂上,在露出半小截的白女敕双臂上,没有粉饰遮掩,硬生生可以看到不少青黑瘀痕。
沈逸天紧紧抿着唇,他没有注意到他的语气变得有多严厉,“你的伤怎么来的?”
伤?柳如笋不解的眨着眼,顺着他的视线,瞧到了自个儿的手臂上。
“啊!”柳如笋急忙放下手,慌张的将小手藏到了袖子里,“我……这是……”
“是东海帮的人打的?”沈逸天俊脸铁沉,“这就是你一而再、再而三,非得逼我留下你的苦衷?”
“是……是。”柳如笋眨着杏眼,结结巴巴想重新找借口,“是东海帮的人打的、他们只说我若是不从、便要我的命。”
沈逸天紧紧抿着唇,“怎么?现在又想使苦肉计了不成?”
柳如笋咬着下唇,“我……我真的不能回东海帮去。”
“你能不能回东海都不关我的事!”沈逸天用力一挥手,不想再看柳如笋那张楚楚可怜的脸蛋,“今天不管你有什么难言的苦衷,我还是一句话,沈家堡不可能留你,你好自为之吧!”
柳如笋见沈逸天又要离开,心里一慌,她又急急的追上前!
这次,她整个人挡在沈逸天身前,仰着姣好的脸蛋,焦急溢于言表,“沈堡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呀!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收下我呢?”
“因为救了你,很可能危及我沈家堡数十年辛苦建立起来的声望!”沈逸天再次强调,“所以,你回去转告黄进,请他不要再白费心思了!”
“不!”柳如笋急得摇头,“众所皆知,沈家堡威震四方,武林里谁人不惧你沈堡主的威严?我不过是一介弱女子呀,收下了我,难道真能威胁到沈家堡?这话说出去,只怕也没人肯信,是不?”
沈逸天锐利的眼神直射着柳如笋的脸蛋。
柳如笋豁出去了,“沈堡主,若为了顾及沈家堡的威望,你才应该把我收留下来才是。”
见沈逸天对她的这段话脸色愈发难看,柳如笋仍是咬着唇,硬着头皮继续说着。
“沈堡主试想,别说你将一无依无靠的女子赶出堡,恐怕才有损沈家的声威,就说,若江湖上的人因此传言,沈堡主竟惧怕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在沈家兴风作浪的话,恐也会让江湖上的人给看贬了,是不?”
沈逸天的眼眯成一条线,声音里充满了危险,他一字一句道:“你的意思是,我若是赶你走,不但会有损咱们沈家的威望,甚至,也会让江湖上的人耻笑沈某,让沈家堡因此蒙羞?”
沈遍天的怒气让柳如笋心有畏惧的垂下脸,她紧抿着唇,“我……我只是希望沈堡主三思……”
“三思?”沈逸天自鼻里嗤出声,“很好,如笋姑娘!我瞧你千方百计的,就是一定要留在我沈家堡里了,是不?”“我……”柳如笋咬着下唇,小声道:“希望沈堡主就当是同情我的遭遇,收下我。”“好!”沈逸天扯着嘴角,“既然你一心要留下来,我就成全你!”
柳如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急抬起头,双眼闪着光芒,“沈堡主……谢谢沈堡主肯留下我!”
“先别高兴得太早!”沈逸天猛地转身,重新坐到了椅子上头。“是不是真要留下你,我还没下最后的定论!”“沈堡主的意思是……”沈逸天刻意用邪恶的眼神,上上下下扫着柳如笋姣好的身段曲线,“如笋姑娘,黄帮主要你来此伺候我,该不会只要你和我聊天谈心而已吧!”沈逸天的话,令得柳如笋顿时红了脸,冰雪聪明如她,当然知道沈逸天话里的意思。“当……当然不是……”
沈逸天盯着柳如笋不放,“既然你说你是青楼出身,我瞧你这样貌,在青楼里也应属当家花魁。那么,你的手段应比一般的青楼妓女还要高明才是。”
柳如笋巍颤颤的回着,“是……是懂的。”
“好!”沈逸天扯着嘴角,“我人就在这里,你就让我瞧瞧,你到底有些什么与众不同的手段技巧?如果你真能伺候得我开心,我就同意把你留下,如何?”
伺候得让沈逸天开心?
怎么办?虽然临出门前,柳少庆是叫了个老大娘,不但告诉她男女之间是怎么回事,更教了她许多诱惑男人的方法,但是,事到临头,她却是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记不起来!
沈逸天压根就是怀疑她青楼女子的身份!
他存心故意的激她,“怎么?花魁女也有技穷的时候?你试都不试,就想放弃了?还是,你根本就作贼心虚,怕我揭了你的底?”
“不……我懂、我懂。”柳如笋深吸了口气,好不容易,她终于想起老大娘的交代。
老大娘说过,当男人主动的时候,便要完全迎合他;而当男人被动的时候,却要放下矜持,运用女人天生的本钱,撩拨男人的身,挑逗男人的心!
尤其重要的是,只要关起门来,不论何时何地,千万别像个木头似的自以为清高!否则,一旦坏了男人的性致,倒了男人的味口,将来要再试图挽回男人的心,就是难上加难了!
这些道理要记起来不难,但要用什么实际的方法来取悦沈逸天,柳如笋却实在不知从何做起。
是了,她记起来了,搏取男人欢心的第一步,就是要将衣裳给月兑了。
柳如笋抬起涨红的脸蛋,看着沈逸天淡漠的态度,好不容易堆积起来的信心,几乎就在这一刻完全丧失。
挣扎、委屈和矜持不断纠缠着柳如笋。终于,她勉强自己将颤抖的双手缓缓抬起,紧紧抓着衣襟,眼一闭,就想将身上的外衣褪下。
然而,柳如笋生涩迟钝的动作却让沈逸天再也看不下去!
“既然你没那个心,就不用在这里白耗大家的时间了!”
沈逸天霍然站起身,“连宽衣解带这么个基本的动作都做不来,我不解留你有何用处!哼,如果你若要强辩我这么做会有让人耻笑也罢,随你说去!我沈逸天行得正,坐得稳!天下人尊我为北武林的魁首也非一朝一夕,怎么会容你一女子信口雌黄的毁我沈家堡清誉?”
柳如笋脸色惨白一片。
没想到,她都还没开始诱惑沈逸天,居然就这样失败了?
柳如笋颤声开口,“沈堡主……”
“不要再说了!如笋姑娘,从刚才到现在,你威胁利诱的用尽手段,就是想留在我沈家,其心可议!这是第一点。第二,东海帮的友谊对我们沈家而言,实则可有可无!所以于公于私,我都不可能留下你!”
“不,沈堡主……”柳如笋毫无血色的脸上尽是无助与惊慌,她心急如焚的还想说服沈逸天。
“想来你是听不懂了,但沈某言尽于此!”沈逸天无情的再次跨着大步往外走,“你听好,我会派人在门口守着,你不要妄想耍花样,沈家各处禁卫森严,你若随意走动,恐怕没人能保你这条小命的安全!”
“沈堡主!”柳如笋眼中急泛出了泪光,她开始不顾一切的扯住沈逸天,“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我真的可以……”
沈逸天不耐的扯回手,“我不是瞎子,你可不可以,我看得出来!”
“不……”柳如笋的泪水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她不能就这么被赶出沈家呀!没有拿到壁玉神剑,她和珠儿都只有死路一条了。
“沈堡主……”柳如笋绝望的试图做最后的努力,“我敢以性命对天发誓,若我真对沈家有图谋不轨之处,愿遭五雷轰顶,永世不得超生!”
柳如笋的泪水让沈逸天十分烦燥,“你高兴发什么毒誓,我管不着!我说不会留你,就断然不会留下你!你还是省下这些眼泪,转而去伺候黄进去吧!”
心中绞着最深沉的无助,柳如笋紧咬着下唇,不断的摇头,“沈堡主,我情愿死在你面前,也不愿被送回东海去!”
死?!沈逸天的脸色十分难看。
曾经,在他的生命中也有一个女人,事迹败露后便在他面前寻死寻活的!可惜,一切都只是作戏而已!只是再次欺骗他的把戏而已!
“任凭你再狡诈诡辩,我也绝对不会改变心意!若你真想死,请便!”
沈逸天的无情,让柳如笋再次彻底绝望。
没想到,沈逸天是如此铁石心肠的一个人。无论她怎么哀求,就是撼动不了他的心意。
既然,她已被逼得无路可走,这世上还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
死,不就是另一段生命的开始吗?也许,只有借着死亡,她才有可能得到重生的希望。只有借着死,她才有可能在来生得到平凡人所拥有的平凡幸福。
柳如笋蹒跚的脚步,毫无意识的移动到了墙前。姣好的脸上已了无生意,脸一抬,猛地就一头撞上去——
沈逸天怎么也没想到,柳如笋竟真的寻死!
他张眼一瞪,一个箭步上前,伸手便想拉住柳如笋猛烈的身势。
扯是扯住了!然而,仍是晚了一步!柳如笋已经一头撞上了墙——
“砰”地一声,巨大的碰撞声让人毛骨悚然,鲜红的血亦沿着柳如笋的额头,触目惊心的流了下来……
“该死!”抱着奄奄一息的柳如笋,沈逸天自嘴里挤出一连串诅咒!
这女人到底有何目的,竟为了留在他沈家而以死明志?
难道她真有什么难言的苦衷?沈逸天在心里重重的诅咒着!
他一把将柳如笋抱起送到床上,并对外头的奴仆吼着,“去傍我请情逸云过来!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