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烫手娇奴 第六章

牧震煌和公孙柏青在经过详细的讨论之后,终于有个行动方针出来,为了这个计划,两人花了整整三天的时间。

英绮得知之后,便迫不及待地催促着两人迅速行动,她已经捺不住,无法再等待下去了。

重新召集兵马,再将贺莲钰遣回她的家后,牧震煌知道他这一行动,将不会有回头的机会。

不过,他知道自己不会后悔,他本来就没有意思要效忠新朝,面对随时都有被杀的可能性,他宁愿辅佐明君,若真的找不到自己想要辅佐的君王,他宁愿弃甲归田,做个快乐的牧羊人。

看着身边不断催促他们行动的那个小小身影,他决定无论如何,势必帮她解救特穆尔他们和康尔牧场。

将手底下愿意跟随他的士兵配置好他们的任务,确定他们都平安出城后,公孙柏青先他们一天出发,去指挥那将近一万的兵马。

第二天,牧震煌和英绮一身劲装策马要出城的时候,却被守门的士兵给拦下来。

为了怕英绮的容貌引人注目,牧震煌特地要她换上一身汉人的男装,头上戴着罩着黑纱的斗笠出门。

当守门的士兵拦住他们的时候,他心里多少有些震惊。

“你们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我出城也得经过陵远侯的允许?”他冷着声音问着拦路的士兵。

“大人有旨,小的必须遵守。”守门的士兵眼中闪烁着恐惧,“牧大人,您该不会忘了您手中道有个案子吧?陵远侯是怕那个妖女以妖术控制您而逃出去,所以小的不得不防。”

“你也认为那个姑娘是个妖女吗?”牧震煌双眼迸射出锐利的光芒,吓得守门的士兵双腿不断地打颤。

“小、小的只是奉命行事,请大人宽宏大量,饶了小的。”

“呵……”牧震煌发出冷笑,“别以为我会听命行事,去告诉那只猴子,他如果有胆子敢出城追我,那我会对他刮目相待!英绮,不必管这些小卒,走。”

他一拉缰绳,高大的骏马高高匹地扬起前蹄,人马一体地像支箭瞬间冲出城。

“好!”英绮大喝一声,也跟着他飞奔出去,根本不把守门的士兵看在眼底,迅速且流畅的动作,一点也不逊于牧震煌高超的马术。

守门的士兵连忙往上通报这件事。

得知这项消息后,侯天佑气得脸红得像猴子。

他虽然命人领兵出城追击,但是他手底下的军队个个是软脚虾,面对与天连成一线的滚滚黄沙,他们就为之却步了,没有人愿意冒着生命危险,进入会吃人的沙漠。

看着身边不断催促他们行动的那个小小身影,他决定无论如何,势必帮她解救特穆尔他们和康尔牧场。

将手底下愿意跟随他的士兵配置好他们的任务,确定他们都平安出城技,公孙柏青先他们一天出发,去指挥那将近一万的兵马。

第二天,牧震煌和英绮一身劲装策马要出城的时候,却被守门的士兵给拦下来。

为了怕英绮的容貌引人注目,牧震煌特地要她换上一身汉人的男装,头上戴着罩着黑纱的斗笠出门。

当守门的士兵拦住他们的时候,他心里多少有些震惊。

“你们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我山城也得经过陵远侯的允许?”他冷着声音问着拦路的士兵。

“大人有旨,小的必须遵守。”守门的士兵眼中闪烁着恐惧,“牧大人,您该不会忘了您手中还有个案子吧?陵远侯是怕那个妖女以妖术控制您而逃去,所以小的不得不防。”

“你也认为那个姑娘是个妖女吗?”牧震煌双眼迸射出锐利的光芒,吓得守门的士兵双腿不断地打颤。

“小、小的只是奉命行事,请大人宽宏大量,饶了小的。”

“呵……”牧震煌发出冷笑,“别以为我会听命行事,去告诉那只猴子,他如果有胆子敢出城追我,那我会对他刮目相待!英绮,不必管这些小卒,走。”

他一拉缰绳,高大的骏马高高地扬起前蹄,人马一体地像支箭瞬间冲出城。

“好!”英绮大喝一声,也跟着他飞奔出去,根本不把守门的士兵看在眼底,迅速且流畅的动作,一点也不逊于牧震煌高超的马术。

守门的士兵连忙往上通报这件事。

得知这项消息后,侯天佑气得脸红得像猴子。

他虽然命人领兵出城追击,但是他手底下的军队个个是软脚虾,面对与天连成一线的滚滚黄沙,他们就为之却步了,没有人愿意冒着生命危险,进入会吃人的沙漠。

于是,牧震煌和英绮两个人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出了柳中城。

出了城之后,英绮一手扯掉斗笠,一顿漆黑的秀发立即散落开来。

那一瞬间,牧震煌不禁看得出神。

娇艳绝美的脸蛋上绽放出灿烂的笑花,散发生命的活力,彷佛天地间最耀眼的太阳,谁都不能夺走她的光彩。

面对这样的她,他突然渴望自己能安定下来,有个完整的家。因为战乱,他失去父母;因为战乱,他四处流浪,因祸得福而拥有一身的好功夫。可今后他希望能与她平静的共度……“煌、煌?”

英绮的声音将他唤回现实,他转头看着她。

“什么事?”

“你最近老是发呆,有什么事情困扰着你吗?”她问,眼底写着“我能谅解”

的淡淡愁绪,“我知道你为了帮我牺牲许多,你现在要反悔还来得及,我不会怪你的。”

他为之失笑,“妳认为我是为什么事情而忧心?”

“为了我,你必须远离你生长的家园。”看见他一脸不以为然,她脸上的困惑转深,“难道不是吗?”

“不是。”牧震煌回答得很肯定,“我本来就没有留在王莽手底下的意愿,他不是个值得效忠的君王,拋弃威远侯这个地位,我一点也不会后悔。如果我因此回不了汉土而成为一个异邦人,我一点也不会在乎。因为我有妳和妳的玛依菈、特穆尔三兄弟,还有康尔牧场。”

“说得真是好听。”英绮很难相信他所说的,“算了,你自己放得开就好,话我可先说在前头,以后你若是后悔别怪我。”

“我绝不后悔!”他笃定地说,因为他还打算跟她共度一生呢!

他在同时间找到自己欲安定下来的地方,和共度一生的伴侣。

“决定得太快,通常反悔得也快。”英绮摆明不相信他的承诺。

“总有一天妳会明白的。”牧震煌笑得高深莫测,幽深的眼眸熠熠发亮,跟平时的他有点不一样。

骑在马背上的他,身后衬着阳光,彷佛散发着光彩的天神一般。英绮知道他一直是一个很出色的男子。

他外表粗犷有形,不似时下一般男子白粉扑面的文弱模样;浓黑的剑眉下有一双漆黑的深邃眼眸,看似豪迈,其实是个心细如发的男子。他除了有一身的好功夫以外,还有一颗令人弄不清也看不透的心。

对她而言,他太过耀眼,如同一块磁石将人的视线与心都牢牢地吸住,总觉得四周充斥着他的气息,逃也逃不开。他的存在如同一块大石头压在她的心头,既沉重又甜蜜。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将他放在朋友的位置看待,可是……他所给她的感觉和公孙柏青还有特穆尔他们三兄弟又不一样,尤其她很讨厌那个贺莲钰像看中猎物的老鹰一般紧抓着他不放,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好烦!怎么会有这么多问题在她的脑海中猛转呢?自从康尔牧场出事以来,各种烦恼不断地在她心中盘旋,如今又加上一个牧震煌,她该怎么办?谁来教教她啊?

“驾!”一扯缰绳,英绮策马狂奔,彷佛想借着速度消去她心中的烦闷与种种问题。

“英绮?”她突然的举动让牧震煌不解,连忙策马追上她问:“怎么了吗?”

“没事,只是想早点到天山,我好担心绿娘他们的安危。”听见他的问话,她只觉得更加心烦意乱。

为什么这个男人的靠近会让她的情绪这么地浮动?总觉得自己不再是以前那个洒月兑的自己!

“放心,我已经派出十个人先前去探查状况,妳不必担心,等抵达天山,我们就可以知道。”牧震煌安慰着她,其实他不认为绿娘他们还能平安无事地躲在天山。

失去生育能力的王奎还不知道生死,如果他活下来,伊宁城的城民还有活路吗?听说他阴险狠毒,所经之处生灵涂炭,百姓怨声载道。他有个预感,伊宁城大概凶多吉少……英绮不明白王奎的个性,所以她做了一件虽然大快人心但后患无穷的大事出来。他至今仍不敢告诉她,如果她知道了,一定会相当地自责,说不定会以死谢罪,他绝对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可是如果不事先告诉她,他又害怕她到时候受到的刺激反而更大……当两人各自怀着心事抵达第一个绿洲下马休息的时候,牧震煌决定对英绮说出这个可能性。

“英绮……”

“嗯?”她不解地看着他一脸为难的模样。

“有件事情我希望妳先有个心理准备。”

牧震煌的话引起英绮心中的恐慌。

难道……绿娘他们遇害了?

“我不要听!”她几乎是立即拒绝,平时红润的脸庞在这个时候苍白得可怕。

“不行,妳非听不可。”他知道自己必须当机立断,希望能将对她的伤害减低到最轻的程度。“就我所知,王奎是个阴狠之人,妳断了他的后,他若侥幸活下来,我担心……以他的个性,也许他会血洗伊宁城。”

“不!”英绮惊慌地用双手掩唇,喔,天啊!

“别慌,我是说也许。”他刻意加重也许两字的语气,“英绮,我只是希望妳能先有个心理准备,不管我们遇到什么样的状况,妳都不能够崩溃,更不能轻易地寻短见。要记住,妳有玛依莅、特穆尔、海桑、德佑、康尔牧场,还有我,大家都需要妳!”

“我……明白了。”英绮勉强扯出笑容,对于这个可能性,说不恐惧是骗人的,但是牧震煌说得也没有错,无论如何她不能崩溃,她得振作精神,除掉王奎这个祸害,才能真正地拯救伊宁城。

歇息之后,两个人继续马不停蹄地赶路,终于在过了十多天之后,抵达天山。

彼不得浑身的疲惫,英绮快乐地往他们藏身的地点跑过去,大喊着,“玛依菈、特穆尔、德佑、海桑,我找到救兵回来了!”

她一边跑一边喊,直到之前他们所搭盖起来的小屋,然而,呈现在她眼前的,却只剩下一堆被祝融洗礼过的残骸废墟。

“不--”她不相信自己现在所看到的,忍不佳发出尖叫,“不会的!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她一边猛摇着头一边后退,直到碰上一堵温暖的肉墙之后才停止。

“别急,别慌,我们先看清楚情形再说。”牧震煌冷静的说,观察着四周。

而停在他肩膀上的飞星则像是发现什么似地跳离,钻入废墟之中。

英绮绝望地闭起双眼,如果真的失去玛依菈,那她费心夺回康尔牧场又有什么用?

一双坚定有力的手找上她的肩膀,掌心的热度像是要传递信心给她般,稳住她不安的情绪。

她张眸仰望那双手的主人,这一刻她的心好脆弱,她渴望他的保护与扶持……“妳在看什么?”

低沉粗哑的嗓音打断她的思绪,将她唤回真实的世界,对于自己如此大胆毫不遮掩的注视,连一向豪放的她也忍不住红了双颊。

“没什么。”她收回视线,低低的说。

“要不要过去看看?”看见英绮难得的娇羞神情,牧震煌只觉得心旌一荡,下月复立即传来紧绷的感觉。

这下子真的要头痛了,再不和她保持距离,自己恐怕会在事情结束以前,忍不住先吃了她!

面对自己身体和心理上的反应,他只能苦笑以对。

“嗯。”英绮点头,冷静了下来,“飞星跑进去了,没有关系吗?”

“放心,牠不是一般的猴子,也许牠是察觉到什么所以才跑进去,我们先过去看看情况再说。”牧震煌忍住想牵她的柔荑的冲动,硬是将双手垂在自己的身侧。

“那还等什么?我们快过去!”她完全没有发现他的异样,拉着他的手便住废墟跑过去。

唉,忍耐、忍耐。牧震煌无奈地在心中对自己道。

两个人很快地来到废墟,他们看见飞星在里头钻来钻去,一身的白毛因此而变成了黑毛。

“我的天!”英绮忍不住笑了出来,“飞星,你是在玩还是在帮忙找线索?出来吧!让我看看。”

飞星从一堆烧成黑炭的木板中探出头来,整个身子黑漆漆的,唯有明亮的双眸在阳光下闪动着。

“飞星,过来,我帮你弄干净!”牧震煌伸出手臂。天啊!牠实在是脏得可怕,可是又让人觉得这个样子的牠好笑得让人觉得可爱。

看了一眼忙着帮飞星情理身子的牧震煌后,英绮便巡视着小屋的四周。

“看出什么吗?”过了一会后,牧震煌出声询问。

“我想……或许他们并没有落到王奎手中,因为这小屋被损毁的程度还算是完整的。”她一边观察一边回答,“我现在要找的是他们有没有留线索给我。”

“这么说来,他们应该还躲在天山之中喽?”牧震煌清理完飞星身上的脏污后了,这才往她身边靠近。

“嗯,玛依菈怀有身孕,他们三兄弟应该不会冒险长途跋涉……哎呀,你……哈哈哈……”英绮一边说一边抬起头来,当她看到他的样子时,金色的眼眸立即瞠得老大,笑声不断逸出。

飞星从白猴子变成了灰猴子,而帮他情理的牧震煌,一身的衣服不但染满牠的脚印,脸上也沾得一团黑,弄得他一身狼狈,一人一猴看起来十分好笑,真不愧是以兄弟相称。

“你们好象一对难兄难弟耶!”面对这一人一猴令人发噱的模样,就算心底有再多的担忧和烦恼,也暂时一扫而空。

“是这样吗?”牧震煌贼贼一笑,“那么我就大方一点,来个亲密拥抱!”

“啥?”英绮还来不及意会,便被他抱了个结实,一身衣裳顿时被染得一团黑。

“好个牧震煌,你居然给我来这一招!”她不怒反笑,一时玩心大起,随手抓来一把黑上抹上他的衣襟。

飞星见到有好玩的事情,哪里舍得放过,当下便学着英绮,抓起黑土往自己的兄兄弟身上招呼过去。

“飞星,你这没良心的兄弟!”牧震煌没想到她居然有此玩兴,而且连飞星也插一脚,他真是欲哭无泪。

一边施展着脚下功夫,一边玩着黑土,两人一猴就这肆无忌惮地玩来。

玩了好一会,英绮一个不小心,被一团沙子击中双眼,当场痛得眼泪直流。

“哎呀,好痛!”

“大胆!是什么人在这里嬉闹?”

蓦地,一道大声的斥喝让在场的人愣隹。

“煌!”这下子英绮再也顾不得自己的双眼,伸长双臂寻求他的保护。

牧震煌当然不可能放过这样软玉在怀的机会,大手一捞,佳人稳稳当当地落人他的保护之下。

“你是什么人?我们在这里玩有什么不对吗?”他不慌不忙地问着。

“这里已经是王大人的领地,岂能容许你们在此撒野?”来人一身兵服打扮,手持着大刀,态度甚为狂妄。

“请问是哪个王大人?”来得正好,省得他费事到城里打听。

“王奎大人的大名哪容许你们称呼?还不快滚!”士兵怒斥。

“是是,小人有所不知,诸多冒犯,还请多多原谅,小人立即离开这里。”牧震煌一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立即点头哈腰,带着英绮离开。

“煌,前面有一条小溪,我们到那儿去。”她闭着眼睛附在他耳边道。

“哪边的前面?”他仔细的询问。

英绮指挥着方向,“往前走约二十步,应该会看到两棵宛如夫妻合抱的大树。”

牧震煌依言往前走,果然在左边的方向看到交错的两棵大树。

“我很厉害吧?”英绮得意她笑着,接着伸出右手指着方向,“再往前走就有我说的小溪,到那里把自己打理一下吧|.”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两人都已经把自己身上的污秽情理干净,不过英绮的眼睛因为没有及早处理,到现在依然感到十分不适。

“怎么样了?”牧震煌撕下衣服的一角,弄湿之后交给英绮,皱眉看着她红通通的双眼。

“不行,我的眼睛好痛!”她接过湿布按着眼睛,坦白地说,“这下子我变成一个瞎子了。”

“这只是短暂的……妳要做什么?”他赶忙伸手扶住往前倾的她。

“我想用水直接冲洗眼睛。”英绮勉强张开眼睛。

“那妳跟我说,让我扶着妳。”牧震煌担心地看着她。“万一摔倒了,妳又看不清楚,不是要危险?”

“我没有你说得那么脆弱。”她忍不住笑他的大惊小敝,“你不要每件事情都要帮助我,如果我因此而产生依赖性,那岂不是很糟糕。”

“如果妳要一辈子依赖着我,我会很高兴的!”不经思索的话就这么月兑口而出。

“你这话的对象是我吗?”柔荑微颤,显示她的紧张,“我说过,承诺的话,不要这么轻易说出口。”

“我也说过,我从来都不说自己会后悔的话。”既然话都已经说出口,那他也不必忌讳什么,就坦白的表白吧。

“说什么笑,别逗我了!”英绮的笑容有些勉强,“我是个不祥的人……”

牧震煌伸手摀住她的唇,阻止她接下来的话,“别说这么没志气的话,这不像是我所认识的夏里英绮。妳为什么总是不相信我的话呢?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妳应该可以感受到我对妳的感情。”

“我哪里谈得起感情……”她轻轻一叹,从他的大手中抽出手来,伸到冰凉的溪水中掬起水泼往自己的双眼,“我不希望我的下一代也背负着和我相同的命运。

当年,我爹娘两人从相识、相爱到结婚,遇到的困难难以计数,我出生之后,我的容貌更是引来诸多争议。凡是妖魔转世、灾星降生、妖女等等,所有的罪名统统都往我头上扣,爹娘不希望我被火活活地烧死,所以带着我连夜逃出……”

说到这个地方,英绮手边的动作也停顿下来,“在逃亡的路上,爹为保护我们,弄得身上就算有伤他不敢医治,生病不敢找大夫,日子一天拖过一天,铁打的汉子也禁不起病痛的折磨,就在终于可以出玉门关的前一天晚上,我爹……就这么走了。”

伤心事重提,英绮的眼中不由得蓄满泪水,她续道:“看看我这双金色的眼睛,想想陵远侯和王奎,我……能安心地嫁为人妇吗?”

“妳为什么要这么想?”牧震煌双手扣住她的肩膀,将她拥入怀中,“妳要相信我!”

“相信?我能相信吗?”她幽幽地说:“我定居在康尔牧场,拚命地捍卫着伊宁城,可是王奎的一句异邦人便轻易地磨灭我的功绩,收了我的兵权,这个就是我相信的下场!”

说到心痛处,英绮的情绪也跟着激动起来,种种往事历历在目,如同滔天巨浪一般淹没了她,挫折感也跟着密密实实地罩住了她。

“你说,我能相信吗?”她推开牧震煌的拥抱,凄然地问:“我爹娘的下场,还不够当我的借镜吗?”

最后一句话,英绮是当着天空大声喊出来的,喊完之后,她突然跳入溪水之中。由于事发突然,牧震煌连阻止她的机会也没有。

“英绮!”他跟着纵身跳入溪水之中。

“不要管我,让我冷静一下!”她起身,站在溪水中央承受着湍急的水流,“我不碍事,只是需要一个发泄的地方。”

“那到我这里来,不要在水里!”牧震煌焦急地将她搂入怀中,“天山不比柳中城,到了傍晚,天候会变得很冷,妳会因为这样而感冒的。”

“把你的温柔留给别的姑娘吧:我不值得,也无力承受。”英绮生气地伸出双手抵着他的胸膛,“你听不懂吗?”

“妳怎么钻入牛角尖里呢?妳不能将妳爹娘的悲剧当成是妳会有的结局。”他劝着她。

“反正我已心灰意冷了。”英绮依然抗拒着他的亲近。

“不!”牧震煌硬生生地将她压入自己的胸膛里,“妳要恢复成那个自信的夏里英绮,伊宁城居民眼中的克孜勒比黛,我相信聪明活泼的妳可以做到!”

“你相信我,那我该相信你吗?”她低喃着反问。她喜欢在他胸膛里的感觉,因为在这里,她好有安全感,可是……她能够吗?

“或许我们认识不深,所以妳不相信我。”他的心感到微微地刺痛,“但妳也不相信玛依菈和特穆尔兄弟吗?”

她感受到了他的伤痛。

这个男人……值得她相信吗?

其实事实胜过猜测,早在她为寻他而破坏自己的誓言,踏出大漠走入汉土,答案就已经很明显了。

她是相信他的!

英绮的手心贴上他的胸膛。

牧震煌笑了,看到她这样的举动,就知道她已经释怀。

“上岸吧!着凉了就不好。”说话之间,他一个提气飞纵,两人已然月兑离水面来到岸上,“眼睛怎么样了?”

“我的视线还是不很清楚。”英绮瞇眼看了看他,摇摇头。

“看样子那士里可能有古怪。”牧震煌这下子可担心了,她的眼睛如果不及早医治,恐怕会有后遗症,真的很糟糕。

拍拍肩上的飞星,他低声叮嘱着,“飞星,去找柏青,要他迅速过来。”

飞星像是听懂似地,拚命地点头,还不忘伸手讨点好处。

牧震煌随手拿出木简,迅速地刻上几个字后,便交给他。

飞星看见木简,高兴地一咬,发现这不是牠的食物,生气地吱吱叫。

“别急、别急,我不可能忘了你的食物的。”见牠一脸讨食物的凶样,生气的嘴脸可爱得令人忍不佳想继续捉弄牠,于是他从腰际拿出牠最爱的小饼干,故意只丢给牠一块。

飞星迅速地将小饼干往自己的嘴巴塞,然后又带着期盼的眼神等着下一块。

牧震煌本来想继续玩弄牠,可是一想到英绮的双眼急需医治,因此他连忙将牠需要的食物和饮水交给牠,“飞星,听好,要尽快找到柏青,英绮的眼睛全靠你了!”

飞星听话地点头,接过东西之后便飞快地奔出去。

“英绮,妳坐在这里,我先生起火把衣服烘干,顺便弄些吃的。”他扶着她坐到一块大石头上。

“你不必这么小心翼翼的,我并不是完全看不见,而且我的感觉也没那么迟钝,放心吧!”英绮口里虽然这么说,可是心里却为了他体贴温柔的举动而充满甜

蜜,开始陷落的心更因为这样而难以克制,胸口燃烧着一股热火。

她对感情的事情开始有些期待,对未来抱着希望。

牧震煌先帮两人烘干衣裳,又吃了些干粮之后,便暂时先离开,好一会之后才回来,扶着她来到废墟附近。

“怎么?为什么要回到这里?”英绮不解地问。

“我刚刚到城里晃过一圈,发现城里的人民虽然生活在严厉的监管之下,但还算是安然无恙。”牧震煌将刚才自己前去侦察的情况说出。“王奎虽然还活着,已经没有办法再夺走少女们的清白,可是……”

“他就算不能人道,还是不愿意放过那些少女们?”英绮原本平放在膝盖上的手猛地握成拳头,“这该死的混蛋……咦,煌,你的先锋部队呢?怎么不是他们来跟你报告,而是你自己去调查?”

“失去联给了。”他也感到相当不解,先锋部队的领导将兵是他信任的人手,能力很好,为什么会莫名的失去联络呢?

“王奎发现你的手下了吗?”

“嗯!”牧震煌老实回答。

英绮听了之后,蹲子,伸手抓起一把黑土,放在鼻端嗅了嗅,然后又瞇眼看了看。

“妳在有什么?”

“我在看这些灰烬。”她将黑土凑近他面前,“你看,这灰烬和一般的灰烬不太一样,而且看这房子燃烧的倾倒模样,应该不是一个人独立完成的。”

牧震煌看着她,等着她的解释。

“当初我们在盖这间小屋的时候,就已经设计好摧毁的方式,这是预防万一被王奎找到的时候,我们还可以用小屋先困住他的兵马,然后放火烧死他们。”她说明着,“不过就我的观察,这小屋的烧法不像我们当初所计划的,看起来像是经由很多人先将屋子破坏之后,再点一把火烧光。”

“妳的意思是说……”牧震煌欣喜地道:“我的部队和玛依菈他们在一起?”

“很有可能。”

“那妳知道他们藏身的地点吗?”他赶忙问。

“不知道。”英绮回答得干脆。“在天山,可躲藏的地点太多了!我看我们还是等飞星跟柏青与我们会合后再说。”

“嗯。”牧震煌点点头,“那妳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我再到城里去打探一下消息。”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英绮觉得四周有些阴暗,因此问了下。

“酉时。”他看了看天色回答,“如果飞星的动作够快,柏青应该可以在亥时抵达。”

她拨弄着有些凌乱的头发,突然,鹰鸣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

“有人接近这里!”她警觉地站起身,“老鹰在警告自己的同伴,我们赶快躲起来。”

“我头一次听到老鹰会警告同伴的。”牧震煌难以置信地道,“妳是不是太紧张啊?”

“那是因为你不了解我们这里老鹰的习性。”英绮笑了笑,“听我的准没有错,你相信我吗?”

“我错了,我不该怀疑妳。”他想,小心一点也好,因为王奎本人虽然不够精明,然而他有个手下可不是泛泛之辈。

拉着英绮跳上一旁隐密的树枝,两人屏息等着不明来路的人接近。

饼了半盏茶的时间,他们听见马蹄的声音由远而近,渐渐的,他们看到了为数约十人的人马。

“是什么人?”英绮低声询问着。

“是王奎的兵马,其中有一个人是我们之前遇到的士兵。”牧震煌回答,同时全身警戒地看着那十人的接近。

“啐!天都这么黑了,居然还叫我们到这荒郊野外来找人,真是吃饱撑着没事做。”看来像是领头的人对着草地吐一口口水,满脸不耐烦,“喂,阿吉,说!你是在哪里遇到可疑人物的?”

“就在这里,大人。”那个被唤作阿吉的人惶恐地道,“也许是许大人多心,他们可能真的只是经过的外地人。”

领头的人不屑地看着阿吉唯唯诺诺的模样,头一撇,抬起左手命令着,“来人啊!仔细地搜索这片林子,树上树下都不准错过,要是漏了哪个地方,小心许大人剥了你们的皮!”

“看样子我们是逃不过了。”牧震煌知道被发现是迟早的事倩,“英绮,妳好好地待在这里,不要轻举妄动,让我安心地收拾这几个家伙。”

“小心他们使诈。”英绮担心地叮咛着,自己现在眼睛看不清楚,没有办法帮助他,只能乖乖地照他的吩咐待在树上。

“放心吧,这几个家伙的功夫我还不看在眼里,等我收拾他们,好给那个王奎一个惊喜大礼!”牧震煌心中有了主意,反正柏青还没有到,这十个人的出现刚好让他打发时间。

他从树上跳下来,没三两下工夫,那几个人便被他打得东倒西歪,不断求饶,他将他们“变装”一番后,还叫他们所骑的马遣送他们回去。

当这群人回到伊宁城,来到王奎和他们口中的许大人--许埔通面前时,吓傻了他们两人。

弄清楚事情后,王奎大发雷霆,他火速地召集兵马,准备上天山抓人,但因为许埔通劝阻暂时打消这个念头。

许埔通跟随在王奎身边约有十几年了,颇受王奎重用,到目前为止还没有遇到可以打败他的对手,如今看到自己的手下被人剃光头,剥光衣服,被绑在插满花朵的马上被送回来,这对他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心中仔细盘算着该如何讨回公道,面对这大胆挑衅的对手--他相信他会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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