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晚上折腾了一夜,顶着两个黑眼圈的小蝉还是很早爬起来,嚷嚷着要沈嬷嬷替她打扮。
她对着铜镜左照右照,羞答答地对嬷嬷说:“嬷嬷,再擦点粉在这儿,好不好?”
嬷嬷瞅瞅她指着的颈子,上面红红紫紫全是吻痕咬印,干皱的老脸上泛起一丝笑意。小蝉的脸一下涨得通红,老嬷嬷真坏!
她又让厨房准备了很多村子里都看不到的吃食和玩具。
扮哥喜欢吃甜点心,嫂嫂爱吃鱼虾,大毛二毛最好吃肉……至于几个月大的狗剩那肯定还是喝娘娘的女乃水了!
以前一直和嫂嫂连床夜话,自从到颜家就再也没这种机会。这回能在家里多呆两天就好了,她有好多好多想不明白的事要问嫂嫂。
颜铸进来,靠着墙抱着肘,瞧着她忙忙碌碌换衣服包礼盒,眼光闪烁。
她蹦蹦跳跳到他跟前,难掩兴奋又小心翼翼地问:“我、我能不能在那里呆两天?”
他一时竟有说不出话的感觉,静静看着她希冀的眼睛,慢慢才说:“你不用回去了。”
她都不敢相信:“为什么?你答应的,你怎么说话不算数?!”
他面无表情,一字一顿:“今儿个子时,你哥哥全家都被烧死了,一个都没剩下。”
她愣愣地瞧着他,小嘴儿微微张着,抖抖索索:“你……说什么?”
他不说话。
她的眼睛慢慢张大,所有生气似乎都已离体:“你骗我!你不让我回家,所以你骗我!”
他还是不说话。
“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她扯住他的衣襟大喊,“你说啊,不是真的,全是你编的!你说啊──”
大手扶住她的肩,清清冷冷的声音:“都死了,五个全死了。”
极冷的气贯满全身,她手足发颤,死了?都死了?
太阳还在天上,她却好像在阴曹地府。
娘亲死了,爹爹死了,丈夫死了,鸣柳死了……连哥哥嫂嫂大毛二毛狗剩也死了。
都是我,是我害死他们的!
她的眼睛空洞洞,心里渗着血,我怎么会害死他们,不是我,不是我啊……
不是我,那是谁?郁森见不到亲爹郁郁而死,罗管家、陆大夫、鸣柳也都死于非命……
她抬起头,直盯盯瞪着男人:“是你,是你杀了他们!”
男人叹了口气,要将她搂到怀里。
“你别碰我,你这个杀人魔王,是你杀了他们。是你,是你!”她合身扑上去两手握拳死命往他身上捶。“我打死你……”
他捉住她的手,她不停地挣扎,用脚踢他,嘴在他身上乱咬,歇斯底里地大叫:“放开我,放开我!凶手!杀人魔头,你不得好死!”
她一口正咬住他的肩,愤恨之下,用劲的狠难以想象。
颜铸也不运内力,咬牙忍痛:“别疯了!”
陷入疯狂的小蝉哪会理会,死死咬住他的那块肉,似要把心里的痛、恨、苦统统倾注在这一咬上。
他操起手边一个花瓶,抽掉里头的迎春,将瓶里的冷水兜头淋到她脸上:“醒醒你!”
小蝉冻得连打冷颤,慢慢松开嘴,沾了他的血的樱唇红得惊心。她就呆呆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他轻掴她的脸颊:“别闹了,再这么你会得失心疯,丫头!”
什么都没有了,她的心沉到最深的黑暗里,能睡过去再也不醒来有多好啊。
外边的下人早听到屋里响声,却是谁都不敢进来。
直到这时,沈嬷嬷才透个头:“三爷,小夫人遭了水,先替她换衣衫!”
他挥挥手让她退下,自个儿伺候小蝉擦脸净发。
“现在不冷了吧?”
“来,说个话?!”
“小痹,宝宝,别这样,你还有我,嗯?”
不言不语的小东西任他哄劝,却再不醒来,他也急起来。
别是惊风,那晚了可就是……
也许只能用这个法子……
他到药柜里拿出个小瓷瓶,倒出两颗绿色药丸,喂她吃下。然后褪掉两人的衣衫,一齐躺到榻上,双手抚捏她的敏感点,唇轻轻啄吻她的全身……
渐渐小蝉全身肌肤泛起一层粉红色,她轻轻扭腰,嘴里“嘤嘤”叫唤,他知道药性已然行开,手下动作更是厉害,边逗弄边诱她说话。
“舒服吗?”
“要不要?”
“叫出来啊……”
她身上的粉红越来越艳,高高挺起,嘴里“咿咿呀呀”个不停。
男人的坚硬始终在外围徘徊,却迟迟不进去,她的手指掐进他的背,小嘴里喘着粗气,终于叫出声:“给我,我要啊──”
他笑,用力前挺,一记贯穿。
两人的汗滴滴滑落,印进被褥。
云雨几度,小蝉累瘫在男人的怀里,断断续续哽咽地哭着。
他、他竟然对她用药,这么下流,逼她说要他。
自己怎么会那么,哥哥嫂嫂才……她却在这里……
可是心里深处又觉得舒畅,好似身体越累,便越会把所有的一切忘光。
男人粗壮的大腿又插入她股间,她浑身颤栗,细细地说:“不要了……”
“醒过神了?”
她紧闭眼睛,睫帘掀动,滑下两行清泪。
“你说,好好的怎么会着火呢?”
他沉吟:“天灾吧!”
“都是我,我命里带火……”泪流得更急。
“不是,不关你的事。”他心疼,紧紧搂住她。
“真的吗?”她可怜巴巴地问他。
“嗯──”
似乎略略放心,她又缩到他怀里。半晌,闷闷地问:“我咬的地方还疼吗?”
他心里一动,轻抚她头发:“嘘──别说话了。乖,睡一觉就好了,睡吧。”
她不要再想,沉沉睡去。男人望着她的睡颜:“宝宝,你还有我。”
小蝉虽然醒过神来,但变得沉默少语,常常两天都不见说句话。又特别怕火,怕光,整天就似个小耗子般缩在墙角。
她根本不想再知道什么,心里排斥自己去想哥哥嫂嫂究竟怎么会被烧死。
晚上,颜铸就守着她,把她抱到怀里。两人整夜地翻云覆雨。
她异常地顺从,每日纠缠个不休。只有把全身的气力用光,才能睡去。
然后,有一日开始,她开始恶心呕吐,吃进去一点都会全吐掉。
沈嬷嬷老脸绽开了花:“太太是怀上了。”
“怀上了?”小蝉愣愣的,半天才反应过来。
她慢慢触抚自己的肚子:“里边有宝宝了?”
“是啊!”沈嬷嬷模着她的小手,“夫人有孩子了,得多吃点,如今可是一个人吃两人份哟!”
颜铸得知后,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地说:“好生歇养。”
但是晚上,他破天荒没和小蝉鱼水相欢,只是紧紧地抱住她,嗅着她独有的女乃香。
没几天,颜府上下都晓得三夫人怀孕的消息。
这可不同以往,这个孩子可是有名有份,说不好以后就是颜家的当家主子。于是,少女乃女乃、姨娘、小姐、掌事的嬷嬷排着队来探望小蝉。
小蝉就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一个个人滑稽地张口闭口,压根没听到她们说了些什么。
大家都说,如今不同了,人家母凭子贵,摆点架子也是应当。
有一天,二夫人来看小蝉。
盯着她的肚子,眼睛里似要喷出火,小蝉被她盯得毛骨悚然。
她轻柔地关切地说了好些体己话,小蝉都不吱声。
看到小蝉的呆样,李氏总算是舒坦了些:“嘿嘿,你等着,小骚货。”
最后,郁森的弟弟郁谨来看小蝉。
九岁的孩子,看着怀着弟弟或妹妹的嫂嫂,问她:“我能模模吗?”
小蝉点点头。
他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到她肚子上:“怎么没动静?”
小蝉“噗哧”笑出来:“才三个月,哪会动呢?”清瘦的小脸竟出奇地美丽。
郁谨突然哭出来:“他不会像我们,对不对?三老爷会对他好,对不对?”
可怜的孩子从来都叫他的爹爹作“三老爷”。
小蝉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啊!”
“老爷喜欢你,也会喜欢他。”他执拗地肯定。
喜欢?小蝉心里钝钝,喜欢我?
郁谨又站了会儿,便说要走了。
临走前,他对着小蝉说:“十四嫂嫂,我不怨你了。”说完,一溜烟的跑掉。
小蝉好高兴。
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小蝉的精神也越来越好,似乎新生命的到来驱走了她身周久久不散的死气。
清明快到了,去年这时候,她嫁到颜家。
短短的一年,全都变了。
小蝉想去祭拜爹娘和哥嫂一家,告诉他们她怀了孩子,无论孩子的父亲是谁,却始终是她的宝贝。
颜铸如临大敌,不但自己陪她下山,还带上近百个侍卫守卫护驾。
一年里人事皆非,小小的李家庄却依然如故,只是庄子边上的李大山家成了一片灰烬。
昔日的草庐今日的墓穴。
颜铸将大大小小五具尸身埋在一个墓坑里,竖了块大碑,上面刻着“李大山、李小凤、李大毛、李二毛、李狗剩之墓”。
小蝉跪在墓前,手轻轻抚过石碑。
生命就是这样轻忽……
男人的铁臂将她掺起,手指拂去她脸上的泪:“别哭,会动胎气。”
她点点头,是啊,不哭。
突然,守在四周围的侍卫沉喝出声:“谁!站住!”
远处,一个浓眉大眼的年轻汉子被几个侍卫用刀架住,他朝着小蝉大喊:“阿蝉,阿蝉!”
“柱子哥……”小蝉抖嗦着嘴唇,轻轻喃道。
“柱子哥──”她失声喊出,泪水止也止不住地滑落。柱子哥好像比以前更壮实了,他好么?他有没有怨她?
“阿蝉!”柱子死命冲前几步,又被侍卫拦下。
抱住小蝉的颜铸,眼里射出幽森的光,凑下头轻笑:“柱子哥,阿蝉,怪郎情妾意的么?”
小蝉一个冷颤,身体往后缩。
不!柱子哥再不能沾上她这个大灾星。
她低下头,用力抿住唇,再不理柱子的喊叫。
颜铸心里一沉:“竟这么顾惜这个小子!”
他眼里的颜色更深,刀削的脸上露出残忍的笑:“放开他,让他过来。”
年轻的汉子整整衣衫,大踏步走过来,气度竟颇有不凡。
颜铸暗奇:“倒还不是普通庄稼汉。”
“都虞侯辖下校尉马骁马柱子,见过颜大官人。”汉子一鞠到底,朗声言道。
都虞侯?颜铸眼里幽光一闪。
都虞侯辖下,那就是大唐国的侍卫军了,嘿嘿,更有趣了。“马校尉说笑了,颜某一介草民哪当得起‘官人’二字?!”
小蝉起初惊诧莫名,旋即释然:“柱子哥自小就雄心壮志,能成就一番事业也该是料想之中。”
“大官人,阿蝉是马骁的义妹,多时不见,情急下有莽撞之处还请海涵!”
“哦?”颜铸一眉上挑,拿眼瞧小蝉。“小蝉你还有个干哥哥的么,没听你讲过!”
小蝉与他相处这些日子,那还不知他阴晴不定的凶枭性子,结结巴巴地说:“也不算是义兄,只是住得近,小时候一起念书。”
颜铸按在小蝉腰上的手紧握成拳:“哟,那不是青梅竹马的交情了!”
小蝉更急,却不知该怎么说。
马骁倒是不卑不亢:“年前听说阿蝉妹妹嫁于颜家十四少,都未及送上贺礼。这些日归乡扫墓,才知道李家出了天大的祸事,也才知道阿蝉的相公几月前就早早西去,刚预备去探她,不想就遇见了。”
小蝉一听到“十四”两个字,早急得脸色都变了,连连示意他莫再讲下去,马骁却只作未见。
“哈哈哈哈──”颜铸大笑。“马小兄你的消息还是不够新。你的阿蝉妹妹早已是颜家的三夫人,而且月复里还怀了颜家的小十八!”他边说边伸手轻抚小蝉的月复部。
小蝉脸涨得通红,他竟然……柱子哥会怎么看自己啊……
马骁也是没想见这扒灰的公公竟还敢这么坦坦然说出霸占媳妇败德的龌龊勾当,一时竟是说不出话来。
小蝉见他呆愣愣不言声,心里比刀扎还难受:“柱子哥怕也是瞧不起我了!”心下黯然。
她轻轻对颜铸说:“我不舒服,我们回去吧!”
马骁一听就急了:“妹子!”
小蝉眼也不抬,水意在睫帘下蕴漾:“马大哥,你多保重。”说完就匆匆向停在一边的马车行去。
颜铸轻轻笑了声:“不要和你的柱子哥多拉拉家常了?”声音里有股说不出的凶狞。
“没有,我想回去了……”小蝉连忙否认。
马骁冲上前:“阿蝉!”
众侍卫抽出长剑,齐齐对准他的咽喉,令他不能上前一步。
小蝉走得更急,颜铸向侍卫扬了扬手:“怎么能对校尉大人动粗呢?”
侍卫的剑稍稍荡下,血红涌到马骁的脸上,他伸手直指颜铸:“姓颜的,你好歹也是江湖上的名人,出身世家望族,怎好意思欺侮个弱女子?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小蝉慌神,她想到鸣柳,浑身寒毛都颤起:“柱子哥,你别胡说,你快走吧!”
阴狠闪过颜铸的眼,他啧啧冷笑:“我便这么做了,你又奈我何?”
小蝉都快急昏过去,她扯住颜铸的衣袖:“我们走,好不好?”
男人沉沉地盯住面色惨白摇摇欲坠的她,脸上的戾色略略收敛,横臂将她抱起,往马车的停处行去。
“妹子!”马骁也急,眼睛都红起来,猛挥双臂,竟给他挣过好多个侍卫,直冲到马车近围。
颜铸眼光一闪,轻提左臂,宽宽的衣袖一下子鼓出来,微向马骁一扫,六尺高的大汉竟一下子被摔出两丈远。
马骁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又要往前冲,颜铸已然上车。
他在车外嘶声大喊:“阿蝉,你别怕,阿蝉,你等着──颜铸,颜铸,你这个老畜牲!不知廉耻,猪狗不如!”
马车里的颜铸薄唇紧抿,从牙缝里挤出声:“你的这个干哥哥,脾气倒是好得很嘛!”
靶觉到男人紧张的肌肉,小蝉一把揪住他的大手:“你……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你急个什么?”颜铸两眼微眯。“我说我要怎么样了吗?”
“我……你……”小蝉嗫嚅,“你相信我,他真的不是我什么人,只是我爹爹的学生,和我们家住得近……”
马车越行越快,马骁的喊声也渐渐听不到了。
小蝉越是着急,颜铸越是恼火。
他半天没吱声,胸脯愈渐起伏,一把将身边的女人抱坐在腿上,阴惨惨地问:“我说么,好好地怎么突然要扫墓拜祭,哥哥妹妹约好了见面,啊?”
“你──”小蝉闭住眼,颤声说,“随你怎么想,你……无理取闹!”
男人的大手一把掌住她的脖子:“说什么?”
“你蛮不讲理!”
“是不是瞧着你的柱子哥不在我手上,你就肆无忌惮了,啊?”眼里怒火连闪。“我要杀了他就好比捏只蚂蚁,他以为他入了都虞侯的侍卫军我就不敢动他?”
小蝉脖子吃紧,手在空中乱舞,呼息渐渐紊乱……
男人见状,手下立即就使不起劲,心里嫉火狂燃却又不能奈何怀中的女人,胸口起伏间,猛地朝她亲过去。
大舌头肆意在小嘴里翻搅,手中已开始月兑衣大战。
外衫解月兑又解亵衣,粗硬的手指游走在滑腻水女敕的玉肌上……
三挑两扯下,贴身肉色的小肚兜都被熟稔地解下。
自打这小东西有了身孕,多久没好好和她亲热了?男人的手揉捏水样卓挺的酥胸,拇指抵着簇起的小樱桃,满足地低吟出声:“啊──你这个磨人的小妖怪!”
虽已是春天,山里天气还是冷,小蝉轻打了个寒颤,的肌肤上起了一片小绊瘩。男人捞起一边的裘皮风衣兜头盖在两人身上。
皮衣下,黑暗中,颜铸饥渴的舌滚过小蝉的颈项、、腋下、肚脐、小肮……
略略突起的月复部里是他的骨血……
“啊──”她娇呼,他的舌竟然……她微微扭动腰肢,纤纤玉指插进他的头发。
摆正她的位置,掀开她的衬裙,亵裤一片濡湿……
他的笑声低哑:“想我吗?嗯,小家伙,宝贝儿──”
沉哼声中,蓄势已久的热铁长驱直入。
漫天的花,热浪汹潮卷满全身,她握紧双拳,双眼闭紧却幻像重重……
“你是我一个人的,宝宝,是吗?”男人汗涔涔,用力一顶。
“是吗?”再一顶。
娇吟月兑口而出:“是……”
“只有我一个人。”
“啊──是……是……”
……
她懒懒地腻在他怀里,泪哗哗地下。
“怎么,孩子……”
“啐!你不要脸,这时候还……”
“还怎么?反正还没到,再来一次!”
“不──啊……”
一车春色,直赶得上漫山春光……
肚里的宝宝快五个月了……小蝉模着肚子轻轻地笑。
她不多想什么,只要宝宝生下来就好,这是她的孩子!
自从扫墓回来,颜铸便没再提起柱子哥的事情,其实她心里有不安。但,有了身孕后,整日价贪睡成痴,她实在没更多的心思去想别的。
死了的毕竟是死了,活着的却还在路上。
有时,男人会流露太多的占有欲,她害怕又……安心?
他上回回来就去问家里的大夫,然后贼笑兮兮说,床底间的事不会伤了孩子……好羞人的,竟拿这个去问大夫,让她以后怎么见人呢?
但是,他还是很小心,每每见他辛苦地忍着,满脸都是豆大的汗粒子,她心里竟然觉得暖暖的。
人为什么那么难懂?
沈嬷嬷敲门进来:“小夫人,二太太的侍女小兰过来给你送东西。”
“哦。”
挽了两个丫鬟的小兰乖巧地欠身施礼:“三夫人万安!我们夫人前儿个出去踏青,遇到个人,说是有东西要给三夫人,就让我给送来了!”
“什么?”小蝉疑惑地接过小兰手里的绣花荷包。
打开,荷包里是对做工粗糙的银耳坠。小蝉的手轻轻发颤,这是……这是柱子哥第一次挣钱替她买的耳坠!当时,她死活都不要──
“银的耶!那么贵重,我不能要!”
柱子哥搔头发窘:“妹子,我知道不好看,以后我一定给你再买好的!”
“不、我不要。你拿去给大婶儿。”
“你不要,我就扔了!”
“哎呀!别──”她扑出去捡给他扔出去老远的耳坠子,“你真是傻蛋,你留着吧,以后再给我啊!”
触抚手中冰凉的坠子,小蝉问:“给这个东西的人呢?”
“原来那人没说瞎话,他说三夫人一看见这东西就知道他是谁!那人是三夫人的谁──”
“人呢?”小蝉打断她。
小兰转了转眼珠:“三夫人,我说了你别伤心。我们夫人见着那个人时,他已经受了重伤,只剩一口气……”
小蝉眼前一黑:“啊?”
“您没事吧?”
“没,没事。你说。”
“噢,那个人见我们夫人长得慈善,就托她把这个东西转给三夫人,说来世……”小兰偷偷瞅了眼小蝉,见她面无表情才继续。“说来世他再来找你。”
“那,那个人的……”小蝉轻喃。
“那个人夫人厚葬了。后来打听到……”她又不说下去。
“你说好了。”
小兰吐吐舌头:“后来打听到说,有很多人打他一个人,最后他打不过才死的。打的时候他一直在骂……在骂三老爷,说什么厚颜无耻、卑鄙下流……”
小蝉再不说话,挥挥手让她走。
小兰悄悄退了出去,心里骂道:“什么德性,也学的三老爷的样子,挥一挥手,呸!”
房里的小蝉,模着肚子,两行泪终于慢慢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