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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朋友 第九章

名流橱窗设计公司

“尚彧,你这假人的配置和色调给人太空寂的感觉了,你要考虑到,这是一个大橱窗的展示,不能让人觉得冷漠单调。”兰知世和负责设计图面的林尚彧做展示前的讨论,她负责设计图的配色、假人的造型、商品和小道具的搭配组合,及最后装饰的工作。

“我也这么觉得。”一旁的赖安也赞同她的说法,他是负责灯光的位置。

“请你们给我一些建议吧!我对色调的表现、对比和配色的调和的敏感度一向很差,尤其是做季节的展示,我对四季色环的配置更是没概念。”林尚彧皱著眉头,他有些挫折感,他希望能像知世一样,从接受委托计画,设计图,到最后阶段的现场装饰作业,全都能一手包办。

“好。那颜色方面,我主张尽量选择同一色调,而且要明亮的。你觉得怎么样?”兰知世提出自己的看法。

接著,赖安又口头补充道:“嗯!灯光方面可以多增加几座照明器具,将视现集中在聚光灯强烈照射的位置上,奸突显商品,吸引行人的注意。”

林尚彧沉思了一会儿,眼睛突然一亮,“我想把地面和墙面染成红一色,是不是像这个样子?”他立刻将图面上的颜色大胆的换成热情的红。

“很好,跟我所想的一样。”兰知世点点头。“红一色是不是最具刺激、最有朝气,没有一点空寂感?”

“嗯!的确相当的有刺激性和鲜明感,即使是在白天,商品也极为醒目。”赖安也投赞成票。

“真的可以!”林尚彧语气兴奋,笑容也恢复了。

“嘿!放轻松。加油!再多下点工夫,你很快就能独当一面的。”兰知世鼓舞道。

这时,她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她接起电话,“名流橱窗,兰知世。”

“知世,是我,翡梦。我等你一晚上的电话了耶!”那一端的喻翡梦急道。

“你现在不是应该已经在飞机上了?”她这才记起喻翡梦曾要她事后打电话给她。

她知道喻翡梦是个急性子,若联络不到自己,她是不会罢休的。莫非……陆轩宇告诉她昨晚的事,所以她是打来兴师问罪的?

“香港那边下大雨,现在机场必闭,但也可能随时离开,看那边的情形罗!不说这个了,你怎么没打电话给我?”她语气不满的抱怨。

“对不起嘛!我回去就睡了。”兰知世呐呐的道。

“可是我打去你家,你大姊说你没回去。”

“我回御堂的公寓。”兰知世不由得心一跳,她不觉想起今早在浴室时,御堂差点又要了她,但最后他却体贴的让她先沐浴,他则去做早餐……

想到两人间亲密的接触,她的脸赧红了起来。

“哎呀!笨哪!我怎么没想到咧?那言御堂知道了吗?你没告诉他吧?”

“御堂他……回日本去了。”兰知世心虚的撒谎道。

“早知道我就直接过去找你了。OK!回到正题,你和陆轩宇上床了没有?”她问得很直接,谁教她说话向来就不懂得拐弯抹脚。

“呃……差一点。”好在翡梦没有直接冲到御堂那去,否则她还不知该怎么跟翡梦解释。

“什么意思……差一点?”喻翡梦不解的质问著。

“就是没有。”兰知世老实的承认。

“没有?!”喻翡梦失望的嚷嚷著。

“我正好不舒服,这样你总该明白了吧?”兰知世一时也想不出来该怎么回答她,不得已只好再撒谎了。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打退堂鼓了呢!唉!还真来的不是时候。今早我看到陆轩宇的表情,还以为你们进行的很顺利呢!”

“他什么都没说吗?”兰知世探问道。

“没有。他这人还真不错,很尊重你的隐私。你觉得呢?”喻翡梦好奇的探问著。

“他确实很不错。”兰知世承认道。

“真的?”喻翡梦的语气透露著兴奋,“他对你也是,他好像挺欣赏你的,还说希望能再和你见面。”

“哦!”兰知世漫应一声。

“听你的口气,似乎不怎么热中。”喻翡梦叹息道。

“他太‘优雅’了,不适合我,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再见面的话,说不定他就不会那么欣赏我了。”

“优雅?你还真会找形容词,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这么觉得了。”喻翡梦轻笑了笑,然后叹一口气,“你真的对他不感兴趣啊?他可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耶!唉!你还真挑。”

“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会认识这么‘优雅’的朋友?”

“他是我飞欧洲线时的坐舱长,对每个人的态度都非常亲切有礼,每个空服员对他的评价都很高,连乘客也是,我听说他是在英国长大的,所以举手投足间才会给人很优雅的感觉吧!这样的男人可不多见了。噢!我都被你传染了,优雅的?”喻翡梦沉吟著。

兰知世笑道:“要不要听听我的形容?”

“很长吗?”

“从长相、微笑、坐姿、走姿……”

喻翡梦想了一下说:“噢!我还是别听的好,免得每次看到他都会忍不住笑出来。”

“我以为你们约会过咧!”

“本来想,但现在不想了,跟这么优雅的男人吃饭,我准饿死的。”喻翡梦自己先笑出声来,她稍稍停顿了一下又说:“你什么时候做手术?我有空就回来看你。”

“两个星期后。你忙吧!不必专程回来看我,我知道你有这个心意就够了。”

“好。”

“对了,那件事你打算如何?我想了想,真的还是御堂比较适合。”喻翡梦不忘再次提醒她。

兰知世想也不想的继续扯谎,“嗯!我会再试试。啊!我有电话进来了,那我等你回来时再给我电话罗!一路平安,bye!”兰知世赶紧找藉口收线,就怕她再问下去,说不定就要穿帮了。

“没有电话进来啊!”赖安看著她困惑的说,“你在跟谁讲电话?”他好奇的问。

“喻翡梦。”兰知世松口气的挂上话筒。“她打来问我和优雅先生约会的情形。”

“怎么个优雅的男人?”康妮颇感兴趣的也来凑热闹。

“面容五官就像希腊的石膏像典雅高贵,身材挺拔,走路的姿势优雅挺直,坐姿也很优雅,连肩膀也十分优雅的垂坠著,无论是端著酒杯、拿著刀又切肉排的手姿也很优雅,脸上的微笑、说话的声音表情也都优雅得像踩在云端层里……”

“Stop!被了、够了,别再说下去了。”康妮截断她的话,光听她的形容就让人忍不住喷饭。

“这优雅先生大概也不曾在人前放过屁。”赖安打趣道。

兰知世咬住下唇努力控制著笑意。

“知世前辈,你很失礼喔!怎么可以在背后批评约会的对象呢?”林尚彧认真的说,“我现在很努力的在学习让自己成熟、稳重、潇洒、帅气,我想成为像英鹰野检察官那样风度翩翩、优雅迷人。”林尚彧故作优雅的说。

康妮的脸上亮出光彩,眼睛像雾一般,彷如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热情、幻想、憧憬的表情,“嗯!英鹰野检察官的确十足的男性化、阳刚,是男人中的男人,女人梦想中的白马王子!完美、完美、太完美了!唉!可惜他已经是别人的老公了。”

康妮一脸遗憾的叹息著,然后转眼斜睇著林尚彧,“你啊!是痴人说梦。还是先想办法把你那张女圭女圭脸弄得成熟、有男人味点吧!不要想太多。”

“是!谢谢康妮前辈的提醒。”林尚彧最恨人家提他的身高和那张女圭女圭脸。“康妮前辈啊!你也要先想办法把自己弄得妩媚、有女人味点,才不会一天到晚痴人说梦的幻想著和哪个男人约会。”他酸溜溜的讽刺道。狠狠的回敬她,并调皮的对她做个鬼脸。

见状,赖安爆出大笑。

康妮面红耳赤的瞪他一眼,然后再转向林尚彧,两颗红红的火眼金睛瞪著他,气结的吼道:“你这死小子,你活得不耐烦啦?”拿起桌上的设计图作势要打他。

她知道男人们都在背后叫她男人婆,她也有自知之明,无论长相、体格都很男性化,尤其是声音,一般女生在青春期时声音会变得尖细娇爹,但她却变得更沙哑低沉。

“嘿!你们别闹了,等会儿莫经理要出来骂人了。”兰知世笑说,有趣的看著他们嬉闹。

赖安偷眼看著她,兀自思索著。

兰知世好似意识到他在看她,不禁抬起头问:“赖安,你怎么一直看著我?”

赖安回到椅子上坐下,“知世,我不懂,你不是和言御堂同居在一起吗?怎么还和别的男人约会?”他一本正经的看她。她和言御堂的关系一直扑朔迷离,让人搞不清楚他们究竟是不是一对恋人。

“谁规定同居就不能有自己的生活和交友圈?你怎么会有这种迂腐的想法?”兰知世颇感惊讶,眯著眼瞅他,“你也有自己的交友圈吧!当你和一票哥儿们上PUB、KTV喝酒唱歌时,会带女朋友去吗?”

“不会。”赖安毫不迟疑的回答。

“看吧!你们男人就是这样。你们可以和哥儿们谈心,女友就不行,只能跟你说甜言蜜语和心事,不仅得到了她的身体,连思想也要限制她的自由。你们就是这套大男人思想让人受不了,一心只想占有对方的身体,支配对方的心。”兰知世嗤之以鼻的说。

“对,我赞同。”康妮附和道,“我一个朋友就是这样,和男友同居在一起,可是每次有什么聚会、生日Party,他都不曾带她去过,但是她要和谁出去,他却又要干涉,限制她的自由。难道爱人不能也是朋友吗?如果是这样,那我情愿他只是朋友。”她叹息道。

“嗯、嗯!”兰知世点头笑著。

“你尖牙利嘴的,又太聪明,小心言御堂忍受不了你。”赖安打趣道。

他决定赶快将话题扯远,因为兰知世说话总是绕来绕去的,且会越说越远,他思考的速度远不及她说话的速度和灵活的思绪,想法也常会受到她的影响。

“他不会的,我们已经说好,给彼此独立的生活和选择的空间。”她从来就不多费唇舌解释她和言御堂之间的关系,但那是在他们还没跨越朋友的单纯界线,而如今这一跨,就是一大步。

经过那一夜,她明白,自己永远不会再和言御堂以外的男人有亲密的接触,她只要他!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也会是唯一的男人。

但言御堂却不是,她永远不可能是他最初且唯一的女人,以后他也会遇到他心爱的女人,到时,她和他的关系就会结束。想到这里,她的心不知怎地,竞有一丝怅惘和失落。

“知世,捷肯服饰的case你去接洽。”莫经理打开门探头进来。

“是,我马上过去。”兰知世赶紧收回游走的思潮,她不能再想御堂了。

可是这个周末,她和御堂已经约好要到垦丁潜水,那是在他去日本前就约好的,每年一到夏天,他们就会结伴去潜水。

好几天过去,她一直没有和言御堂见过面,她甚至还没有准备好和他谈他们之间未来的新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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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当空,美丽宛如白沙轻拢星间的银河,在夜空群聚闪烁。

沙滩上,兰知世披著薄羊毛毯坐在一张毛毯上远眺著海面,海面上,银光闪闪,声声波动的海浪更显出海的辽阔。

言御堂端著两杯热腾腾的咖啡在她身旁坐下来,他们刚做完一次夜间潜水探险。

他递给她一杯。

兰知世捧著杯子啜了一口,“胃暖和起来了。”

言御堂喝了一口,伸手碰触她湿冷的脸颊。“你的皮肤还是湿冷的,到车上去吧!”

“一会儿喝完咖啡身子就会暖了。”兰知世喝下一大口,“好久没在夜间潜水了,感觉还是夜间潜水最好。”

言御堂也喝下一大口,将杯子放下,起身离开,到车上拿了件长袖T恤回来。

“来,穿上。”

“嗯!”兰知世将咖啡放下,举起双臂让他替她把衣服套上。

“看来疯狂是会传染的。”言御堂笑说。

“人家很久没在夜间潜水了嘛!”

虽然此行是她提议的,但不知为何,她竟有些害怕夜晚的来临,感到有些不自在。

在那一晚的亲密过后,连著几天晚上她都回自己家,没在他的住处过夜,直觉告诉她,她不该再和御堂发生那种关系!

然而,夜晚却是难捱的,那一夜和早晨的情景,总是会悄悄的溜进她的梦中,让她想忘也忘不了。

思绪不禁回到当时,在内心深处,她一直渴望的就是这种只存在於两个互相深爱、关怀、信赖的人之间的亲密分享、激情爱恋中,而言御堂给了她最想要的……

她不让自己再想下去,沉默的拿起咖啡喝著,思索著该如何对言御堂说出她内心的感受。

言御堂凝视她许久。他知道她对两人关系的改变仍觉尴尬,因为她接连著五天没有在他那过夜,直到今晨四点才跑来挖他起床,他还以为她忘了相约去垦丁潜水的事。

对於那一夜自己的热情反应,他也吓了一跳,而接连五天她避不见面,他更讶异的发现,身旁少了她,一个人睡在床上的感觉好孤寂、好想念她,他甚至夜夜梦见和她的情景;而且,原以为那一晚和早晨的疯狂会随著高潮的退却而消失,但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

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突然之间,知世对他会有那种震撼般的影响力?

“御堂……”她的声音听起来犹豫不决、微微颤抖。

“嗯?”

“我没有躲著你……”她呐呐的说。

“我知道。”

兰知世吃惊的抬头看他。

言御堂微笑著拂开吹到她脸上的几撮发丝,“我知道你需要独处,好一个人想想,你说吧!”他让她自己决定两人的未来。

“这不是我原来想要的结果,应该不是这样的。我原以为可以若无其事的和你在一起,可是……我回到那里,看到那张大床,我……”

“就看见你和我在床上的情景?”他替她说下去。

“嗯!”兰知世红著脸点头,“我知道自己把事情弄得极为混乱,也把你的生活搞得一团糟,可是再怎么样,都已经不能回复到以往单纯的关系了。”

“你后悔了?”他的声音很冷静,但事实上,他的心却提得半天高,深怕她的答案是肯定的。

“不、不是,是……害怕。”她不太自在的说。

“害怕?”

“我……不想去想的,可是每一次想起和你在一起的情景,我就……害怕你带给我的感觉。”即使她想忘掉这一切,却又不知该怎么做。

“我对你也是。”言御堂手指温柔的轻抚她的脸颊,脸上反应出相同的矛盾情绪。“我也一样害怕你带给我的感觉。”那感觉不单只是性所带来的欢愉,还有一种他理不清的感受。

“你害怕?怕我?为什么?”她感到十分讶异。

“吻我。”言御堂答非所问的说。

“在这里?”她吃惊的睁大眼。虽然天已黑,但这可是户外耶!

“很暗,没人会瞧见的。”

兰知世的唇慢慢的落在他的唇上,他轻吟一声,诱惑的微张嘴让她吻的更深;他用两手她,身体不自觉的贴向她,紧紧地搂住她的娇躯,下半身和她紧密相贴。

火热的接触让兰知世陡地倒抽一口气,明显的感觉到他的亢奋。

言御堂移开唇,将脸深埋进她柔软的秀发里。“别动。”他喘息著,迅速扩散到全身,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仅用一个吻就唤醒他每一丝自然的反应。“我很少像这样这么快就失控。”他尽力抑制著激动的生理反应。

他捧著她的脸望进她的眼中,他有种感觉,在他生命中的某个角落,某种蠢蠢欲动的情愫,正在快速的月兑离他的理智。

他拚命抵抗著那个感觉,但心中却有不断有声音在鼓动他,要他考虑发展新的关系,而兰知世是值得他一试的……

“知世,我想和你在一起,你愿意吗?”他听见自己这样说,但话一出口,连他也觉震惊不已。

兰知世猛眨一下眼睛,迟疑、惶恐、不安的情绪纷纷上涌。“御堂,我……我不是要寻求一个永久的关系,也不是要介入你的生命里,我只是不想我们从此生疏、有隔阂!我喜欢你,不想失去你,在我心中,你和我的家人一样具有同等的地位。”

“我说过,不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能改变我们的关系,我们永远不会生疏,况且,我们一直都在彼此身边的,不是吗?”

“我……”是啊!御堂不是一直都在她的身边吗?

言御堂轻摇摇头,一支手轻按在她的唇上。“告诉我你心里真正想的,如果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我想和你在一起。”她想也不想的投入他的怀中,她要对自己的心诚实。

“噢!知世。”他收紧拥抱,亲吻她的前额,抬起她的下巴,嘴唇在她的唇瓣上摩挲亲吻,动作温柔无比。

他们之间将会发生什么事呢?以后再想吧!她现在只想被他搂在怀中,只想尽情体会和他在一起时才有的感受。

她叹息一声,专注的融进他的吻,激切的回应他,使他的吻更深入。

这一吻,从温柔、热情,慢慢转变为激情。

四周无边的黑暗,像厚重的帘幕,将他们隔离在两人的世界,除了星空中美丽的星云和月亮,无人能窥视这美丽的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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