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喂喂喂,你们看见了吗……”
“当然!当然!都看见了……”
“我还以为是我睡眠不足,眼花了……”
“幸好我没嗑药的习惯,不然肯定以为毒瘾发作,产生幻觉……”
庞氏集团总部大楼里,今天的气氛很是动荡不安,各部门的职员们只要有空,皆忍不住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议论纷纷,因为他们都不约而同看到了很惊悚的画面——他们家总裁竟然真的横着走了。
是的!庞仕斌真的开始横着走路了——在何秋然的监督下。
原本复健师建议他要“横着走”来复健时,他是万分不愿意的,只因为气势上可以横着走,但是现实若要横着走,那看起来真的太蠢了。
无奈屁屁不争气,偏偏要犯那啥“用力不均”的毛病,若不照着复健师所言来做,日后走路左摇右晃,倒霉的还是自己。
加上某个可恶的女人严格要求他执行此动作,甚至怕他意愿不高,故意偷懒而影响复健成效,因而订下直走十公尺就得换横走十公尺的规定来强迫他,并且寸步不离的在他身边监视,连上班也跟来了。
是以,在何秋然目光炯炯的瞪视下,今天他以着横直交错走路的方式走进公司,然后在众多员工惊愕古怪的表情中,一路悲情的进了办公室。
妈的!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他开始考虑发布公告,宣布从明天开始,公司发起“螃蟹走路运动”,好让那些表情目瞪口呆,让他看了很不爽的部属们知道什么叫与总裁“共体时艰”。
一旁,原本坐在待客处沙发上看杂志来打发时间的何秋然,一抬头就见他表情狰狞,心思一转便知他在想些什么,登时不由得风凉调侃——
“是要你复健臀部,又不是要你复健脸部,你的五官是在扭什么?”
闻言,办公桌后的庞仕斌恨恨的朝她狠瞪过去一眼,满心不爽的怒吼,“要横着走,在家里就够了,干嘛还要我在公司也得这样做?”
妈的!他永远忘不了员工乍见他横着走进公司时的表情,在那一瞬间,他差点想拿纸袋套住自己的头,好让别人认不出来。
“让你完成在公司『横着走』的心愿还不好吗?”何秋然一脸无辜,可心中却暗自窃笑。
呵呵……她承认,只在家里横着走来复健也是可以的,只是她实在太想欣赏一下这位螃蟹先生在庞氏企业内真的到处横着走时的好戏了,而事实证明——这出戏很赞!
为何他总觉得这女人是故意在恶搞他?
庞仕斌非常怀疑她根本不安好心,只是……可恶!明明自己可以断然拒绝在公司执行“螃蟹走路”的复健计划,但不知为何,在她的笑脸要求下,他竟然无法说出那个“不”字。
妈的!他肯定不只髋骨受伤,恐怕脑袋也被那个酒驾司机给撞坏了,否则怎么会变得这么怪异?
愈想愈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他横眉竖眼的忿忿道:“我觉得我需要做一次脑部断层扫描。”
“为什么?”对于他这天外飞来一笔的怪异言语,何秋然好奇了。
“我怀疑当初被撞时,不只髋骨受伤,连脑袋也有受伤,只是医生太烂,没检查出来。”他一脸的义正辞严,开始怪罪起医生。
“切”了一声,何秋然嗤笑揶揄,“放心!若你真的有被撞伤脑袋,不会过这么久还安然无恙的。”
言下之意就是——卖闹啊!你真的想太多了。
闻言,庞仕斌还想与她开杠,谁知尚未开口,一串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
“喂?”从包包中掏出手机,何秋然没看来电显示便忙着接起,当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熟悉嗓音时,她欢喜的叫了起来。“陈姨,原来是妳……”
陈嫂?
下意识的,庞仕斌侧耳仔细凝听。
“是……有……放心,他挺好的……”
这是在说他吧?
扬了扬眉,庞仕斌非常确定自己正是谈话的主题。
“我也很好……是的……真的?那太好了……好的,我会转告的……”惊喜叫笑,何秋然又兴高采烈的聊了一会儿后,才终于结束通话。
“陈嫂说什么?”一直很关注谈话内容的庞仕斌,在电话一挂断后,马上迫不及待的询问。
笑咪咪的,何秋然显得很开心。“陈姨下星期要回来了。”
炳哈……她也终于可以好好的去度假休息了。
“陈嫂要回来了?”庞仕斌一怔,似乎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是啊!”重点着头,她的眼睛都笑瞇了。“你忘了她到美国去都快两个月了吗?”
这代表她也和眼前这只大螃蟹相处快两个月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原来已经快两个月了哪……他竟然都没发现时间过得这么快!
有些恍惚,庞仕斌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就又听她开口了!
“再忍耐个几天,你就可以摆月兑我,不用再被我气得大吼大叫了,恭喜!”欢快的嗓音调侃着,她心知肚明眼前这男人时常被她惹得直跳脚。
摆月兑她?这也代表着她即将离开,他们不会再见面了!
猛然意识到这是事实,不知为何,庞仕斌竟不觉得高兴,反而心口莫名窒闷,尤其看见她一副欢欣鼓舞的样子,一股无名火更是熊熊窜升,嘴上也不禁恶毒怒道:“是啊!想到终于可以不用再看见妳这张脸,我就高兴得连作梦都会笑醒,恨不得陈嫂明天就能回来。”
因为再过几日就即将自由,何秋然心情大好之下,听闻他这番厌恶言语倒也不在意,甚至还笑嘻嘻的承认,“没关系!就算你不喜欢我,但我其实还满欣赏你的。”
她欣赏他?
不知为何,庞仕斌的心跳在瞬间乱了序,莫名有种暗爽的喜悦感,脸皮微微热红,可却口嫌体正直的哼声道:“谁要妳欣赏了?”
哎哟——大总裁是傲娇了吗?
明明他看起来一副暗爽在心,脸皮都红了说!
将他那种“爱呷假客气”的表情全看在眼里,何秋然心下暗笑,嘴上倒是很大方的说道:“不用别人要我欣赏,我自己高兴就好。要知道你是少数不怕我的毒液,还兴致勃勃跟我斗嘴愈斗愈勇的男人,若不是不可能,我都想倒追你了。”
学弟说得好,她说话又毒又辣,大部分的男人都避之唯恐不及,像他这样不怕死,屡战屡败且愈战愈勇,偶尔还会因为她的毒辣言语而大笑的男人真的是稀珍生物。
若今天他不叫庞仕斌,而是别的男人,她都想倒追起来好好的“疼爱”一番了。
倒、倒追他?
眼睛一亮,庞仕斌心中瞬间美得直冒泡,可吼出口的话却完全背道而驰。“我就知道妳这女人对我有企图!承认吧!妳是不是早就想勾引我了?”
“庞先生,你想太多了!”翻了个白眼,何秋然不甚在意的挥了挥手。“我刚刚不是说不可能了吗?”
话落,她重新把脸埋回杂志上,表示谈话到此结束。
“为什么不可能?”恼怒又失落的,他问出了这句让他自己也很吃惊的话语。
妈的!他干嘛这样问?
好像他多想要她倒追似的。
没注意到他问话中的语病,注意力全在杂志上的何秋然心不在焉的喃喃应道:“我对螃蟹过敏……”
什么叫对螃蟹过敏?再说,对螃蟹过敏和倒追他扯得上什么关系?
妈的!全是借口啦!
办公桌后,庞仕斌恼火的签署着公文,对她口中所谓的“不可能”感到莫名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