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过了一个月,纳格、安淇和三剑客,登上罗塞里奥集团的豪华游轮,从迈阿密出发沿著加勒比海航行,准备为这航线上的景点,拍摄一系列的宣传照。
结束工作后,一伙人在遍洒阳光的柚木甲板上闲躺著,享受清新温柔的热带微风。
“安淇,这阳光好舒服,过来陪我晒晒太阳。”纳格向躲在阳伞下的安淇招手。
“不要!”她把头摇得像波浪鼓。
而三剑客则是欣羡纳格有一副健硕体格,纷纷在艳阳下翻来覆去,只想拥有像纳格那样古铜肤色。
“快来呀!安淇,让阳光亲吻你的肌肤,保证你通体舒畅。”其实陈冠霆正被艳阳“吻”得全身发红而哀号。
“少来,我才没你们这么笨,为了‘晒黑’,傻傻地待在滚烫的甲板上‘抹油煎鱼’,这种行径简直是多此一举兼活受罪。”虽是这么说,但她还是拿了一瓶防晒乳液出来,走到陈冠霆身边。
“你改变主意了吗?要和我们共患难。”一旁的亚铭问道。
“笨蛋!趴好一点,帮你们抹点防晒乳液,才不会红肿月兑皮。”她倒出防晒乳液,在他们身上抹了起来,一点也没发现有人面色极为不善。
纳格挡在他们之间说:“防晒乳液不是这么抹的,应该用拍的才有效。”
“用拍的?”没听说过。安淇一脸迷惘。
“你们东方人不常做日光浴,当然不懂其中奥妙,干脆止我示范给大家看吧!”他就是受不了她那双小手,竟然在他面前模遍别的男人。
“那好,你帮他们‘拍’乳液,我去叫些饮料和吃的来。”她深信不疑地把手上那瓶防晒乳液交给纳格。
第一个遭殃的是陈冠霆,当纳格的大手在他身上拍打时,他身上的皮便像被撕裂般痛苦,“哗!噢……纳格老大,你是在报仇吗?”
“好说、好说!”他把不满全灌注在手劲上。
亚铭和小冰见状,立刻爬了起来,“真的好热,快冒火了,不如先喝点凉的好了。”
饼了一会,安淇和侍者送上了饮料、水果、三明治和尊食。
“祝你们用餐愉快。”侍者礼貌的一一把食物送到他们的桌前。
“小冰,我不吃红萝卜,你帮我吃掉好不好?”安淇把三明冶里的红萝卜挑出来喂小冰。
小冰习惯性地张开嘴巴,帮她把红萝卜吃掉,却没发现他们的举动又引起纳格的注目。
好!他记下来了,以后不准红萝卜上桌。
“喂!壁霆,这好好吃喔!”她又把炸薯片往陈冠霆嘴里塞。
咦!这炸薯片好像酸掉了?陈冠霆抬头一看,原来是纳格正瞪著他,连眼珠都差点瞪了出来,全身散发一股酸味。
这一瞪,害陈冠霆的炸薯片梗在喉咙,一时吞也吞不下,吐又吐不出来,立刻呛咳起来。
“你怎么啦?”安淇一手替他拍背顺气,向纳格伸出另一只手来。“泰山,给我水。”
耶!有没有搞错啊!
这个女人未免太少根筋了吧!他把她伺候得如公主般尊贵,而她从没回报过他什么就算了,可是,她竟然当著他的面喂别的男人吃东西、替别的男人拍背,还跟他伸手要水。
“水呢?冠霆快噎死了。”她频频向纳格催道。
他好没力,好想去跳海,最后还是很无奈的把白开水递给她,冷冷的嘀咕道:“又死不了,穷紧张!”
其实他也不想这么幼稚,但她就是有本事令他失控走样。
“没事、我没事了。”陈冠霆只觉得好冤。这个女克星从来不必刻意做什么,就可以害死他。
“没事就好,你刚才的样子吓死人了。”安淇放心的拍拍胸口。
小冰和亚铭交换了个眼色,然后说:“嘿!还有人的样子更吓人呢!”
“是啊!你光忙著照顾冠霆,什么都没看到。”亚铭有默契的接口道。
“谁?”她看看他们,嘲笑道:“该不会是你们被冠霆吓死了吧?真没用,难怪刚才一点忙都帮不上。”
真给她打败了,他们只不过忙著看好戏,才没伸出援手;两人在心中如是想。
“咦!你们怎么啦?冠霆都说没事了。”她左看看右瞧瞧身边四个神情古怪的男人。
“来!我们敬纳格老大,敬这良辰美景。”陈冠霆举起色彩缤纷的鸡尾酒,企图驱散沉闷的气氛。
“对!我们应该敬纳格老大一杯,谢谢他完成我们的愿望。”安淇学著陈冠霆的口吻,热情地揽住纳格的肩膀甜甜一笑,总算教纳格的眉头放松了些。
大家连声附和,气氛又热络起来。
突然,安淇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接著捂住嘴巴,“冠霆,我……我想吐……”
“想吐……”陈冠霆是第一个会意过来的,急忙抱起她冲到甲板护栏边。
“她怎么了?是不是晕船?”纳格也冲了过来,只见安淇扶著护栏吐得七荤八素。
陈冠霆为安淇拍著背回道:“应该不是。”
“那是你对她做了什么?”突然,陈冠霆整个人被揪了起来,耳边响起暴吼。
“纳格老大,发生什么事?”陈冠霆瞪著纳格,心里觉得莫名其妙。
“既然不是晕船,那是不是你对她做了什么好事,否则她怎会吐成这样?”纳格双眼都冒火了。
陈冠霆终于意会纳格所指的。虽然他平常和安淇搂搂抱抱,却连吻都没吻过她,他急忙撇清道:“不是我!”
“不是你……”纳格回头瞪向随后跟来的小冰和亚铭。
“也不是我们,她八成是生病了。”两人也极力澄清嫌疑,以策安全。
“我头好晕……”安淇软绵绵的身体往后一倒,正好被纳格给接住,因为其他三人连伸出手的勇气都没有。
纳格迅速抱起她回到舱房,只见她苍白的小脸上双眼紧闭,似乎很痛苦。
他立刻按下对讲机传唤医生。
“安淇,你忍耐点,医生马上就到了。”
“不用叫医生,只是老毛病,休息几天就好了,没事的。”安淇虚弱地阻止道。
“可是你这样子,不请医生检查怎么行?”这已是她第二次在他面前昏倒,若不请医生检查看看,他说什么也不放心。
“不要,我最怕吃药了。”她看向陈冠霆,要他帮忙说服纳格。
陈冠霆耸耸肩,轻松的说:“对呀!其实也没什么,安淇从小就有这个毛病——梅尼尔氏症,俗称眩晕症,是一种影响平衡感而造成的眩晕,严格来说不算是病,只是会一阵天旋地转、身子站不稳,所以她只要躺著休息几天,或一、两个礼拜就没事了。”
纳格听了却满脸怒容,“难道她每次发病,你们就由她躺著不管?”
“不然要怎样?”陈冠霆被他的怒容吓了一跳。
“当然是想办法治好她。”纳格说得义愤填膺,活像是陈冠霆害了安淇似的。
没多久,一名老医生来了,纳格匆匆的把他推到安淇面前,“雷恩医生,快看看她。”
“好……别急,让我看看。”雷恩有些惊讶的留意躺在床上的东方女孩,因为他从未见过纳格有过如此紧张的表情。
经过问诊检查之后,雷恩开了药说:“眩晕只是一种症状,通常只需休息,或用药物来减轻不适,眩晕就会慢慢消退。”
陈冠霆横了纳格一眼,仿佛在说他大惊小敝。
“可是,你没看到她很痛苦的样子吗?总有什么法子可以根治吧!”纳格紧张的抓住雷恩的手臂追问。
“呵呵……”雷恩看在眼里,会心一笑道:“其实,只要有规律的生活、正常的饮食、适当的运动,避免过多的压力,就不容易发病了。”
“好!”他用力的点点头。
“不过……”雷恩又说:“如果能把她移到陆地上休养,对她会更好,毕竟陆上比海上安稳多了。”
“那也好,明天游轮要靠岸补给,就先送她下船好了。”这对纳格来说太简单了。
安淇眨眨无神的双眼,眼泪不断的掉落。
“安淇,你哪里不舒服?”看见她的泪水,纳格的心口像被人揍了一拳。
“我……我不要离开你们,别丢下我。”病痛会令人脆弱,平常活力十足的她,此刻却显得柔弱。
纳格蹲在床缘握住她微冷的小手,安慰道:“小傻瓜,我怎会丢下你不管呢?我会一直陪著你。”
棒天,游轮就停靠在波多黎各圣胡安市的海港,纳格早就安排好一切,让车子在港口等著。
此刻是安淇最虚弱的时候,她连试著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因为只要坐起身,伴随而来的恶心、呕吐,就够她受得了。
而陈冠霆也必须重新分配手上的工作,“安淇这次不知道要休养多久,可是,工作进度又不能拖延,所以安淇的工作就由我们三人接手,应该没问题吧?”
小冰和亚铭很有义气的拍胸口,齐声回道:“那有什么问题!”
“那照顾安淇的工作就交给纳格老大了。”陈冠霆很识趣的让贤。
这件工作舍我其谁?当然非他莫属了。纳格满意的点点头。
陈冠霆继续建议,“不过,我希望送安淇到医院休息,这样我也比较放心。”
“我不要!”安淇马上拒绝。她最怕住冷清又无聊的病房了。
“一定要!爷爷每次都会送你住院,何况,这次爷爷和我都不在你身边,还是住院比较妥当。”
“对啊!不然,安爷爷知道了会怪我们的。”小冰也劝道。
安淇一听,气得差点脑充血,“你们就怕我爷爷责怪,难道不怕我会在医院闷坏了?”
“不是这个意思啦!我们怎么忍心把你闷坏了?只是住在医院会有护士二十四小时照顾,这样我们比较放心。”亚铭急忙解释。
“不管!我不要就是不要。”要她一个人孤零零的住在国外的医院,说有多凄苦就有多凄苦。她急得坐起来,马上又昏眩的倒下。
“别哕唆了,你还是躺著吧!每次发病你不躺个十天、八天是起不来的。”陈冠霆俯便要抱起她。
“那就住我家好了,那里的环境很适合养病。”纳格挡下他,立刻把安淇横抱在自己怀里。
“你家?!你家在圣胡安市?”大伙皆感诧异的瞪著他。
“是呀!有什么不对?”纳格不明白他们诧异个什么劲?
“你早说嘛!我们就不必为她吵来吵去了。”陈冠霆仿佛松了一口气。
与其说经过一番商量、讨论,倒不如说纳格早就决定把安淇接回自己家里照顾,因为他正盘算著要好好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让她重新认识他、了解他,继而爱上他!
令令令窗外,青绿的棕榈树在微风中摇曳生姿,安淇在轻松、悠闲的日子里过了三天。
纳格一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先来看安淇。当他看到那横卧的身影,像只小猫般的乖顺,这样的安淇是他可以轻易地掌控的,若是平日那个活泼好动的安淇,可就得随时随地提心吊胆了。
他坐到床边轻拥著她,她不但没醒,反而整个人埋进他怀里,还低吟了一声,那性感的红唇无辜地、要命地挑逗著他而不自知。
那样的芬芳、那样的柔软,令他心神荡漾,不禁著魔似地低头轻轻吻上她的红唇,却一个不小心把她给吻醒了。
“嗨!早。”安淇眨眨眼,一点也没察觉自己被偷吻。
“早,头还晕不晕?”他把她扶起半躺著。
“我的胸口不闷了,头也好像没那么晕,我想下来走动一下。”
嗯,看起来她的精神是比前几天好多了。
“好,那我们先去吃早餐,再到外面走走。”纳格马上替她穿好鞋子,并叫人准备早餐。
他们才来到餐厅,就发现有人也进来了。
纳格的脚步迟疑了一下,随即搂著安淇的肩膀道:“爸、妈,早!这位是安淇小姐。”
安淇有些吃惊地呐呐道:“早安!罗塞里奥先生、夫人。”
纳格见她神色有异,关心的问:“你又头晕了吗?”
“不,我只是以为泰山的爸妈应该都是原始野人才是,没想到伯父风度翩翩,伯母更是端庄高雅。”
其实瞪大眼的不只是安淇,纳格的父母双眼瞪得更大哩!
“喂!老伴,我们是不是在做梦?儿子竟然介绍女朋友给我们认识,还紧紧的搂著人家哩!”威斯用手肘轻撞了老伴一下。
“应该不是吧!我们没有过同时作同样的梦。”莲娜掐了丈夫一把。
“痛哪!应该不是做梦。”威斯痛得可高兴了。
莲娜欣慰道:“可不是吗?儿子都快三十岁了,而他的那些堂兄弟、表姐妹都不知谈了几场恋爱,有的还陆续成家生子,就不见儿子带女人回家过,这下可好了。”
本来两老还怀疑纳格是哪里出了毛病,常常旁敲侧击都不得要领,现在多年的疑虑和忧心一旦放下,心情是多么的轻松愉快。
两老对望一眼后立刻入座,脸上都挂著同样亲切的笑容,兴致勃勃的开始一连串的问题。
“安小姐是哪里人?府上还有些什么人?在哪高就呀?”
“我家在台湾,从小案母就过世了,现在和爷爷一起住。我是博登摄影工作室的摄影师。”安淇礼貌的一一回复,“你会摄影喔!还是专业的,真是了不起!你是怎么认识纳格的呢?”显然两老对她非常欣赏呢!两张嘴巴没合拢过,对桌上的美食无动于衷。
无奈她年纪轻也没啥惊人的经历,不用两三下就说完她的一生,于是他们便聊到纳格身上。
莲娜眉开眼笑的对安淇说:“这些年来,纳格为了罗塞里奥集团忙得没时间认识朋友,大家都觉得很愧疚,今天能见到你,简直令我们高兴得昏了头。”
他的朋友的确不多,至于时间嘛……安洪好奇地看著纳格,毫无心机的说:“可是我看他平常也没忙什么呀!老是跟著我们打转。”
可不是吗?她已经没良心到丝毫不察,人家是牺牲工作时间来陪她的。
瞥见父母惊异的表情,纳格急忙解释,“咳……那是因为公司一切已上了轨道,再加上现在是旅游淡季,所以不像以前那么忙。”
两老看得出来,这女孩心思单纯,更显得儿子是“别有用心”,这对他们来说,反倒是个好消息。
“那以后就拜托你多陪陪纳格了,我们家族虽然人多势众,但没有一个愿意为罗塞里奥集团效力的,所以一切重担都落在纳格身上。”威斯语带愧疚的说。
“为什么?”安淇好奇的问。
“因为我的兄弟、子侄们都习惯闲逸的生活,拒绝庸庸碌碌地在商场上打拼,所以从小纳格就在众人的期望,以及严厉的训练下,接管罗塞里奥集团,说来真是幸苦他了。”有这么一个能干的儿子,威斯忍不住骄傲的笑起来。
“真的喔!纳格好可怜,竟然忙得没时间交朋友。”安淇不禁同情纳格的处境,一点也听不出威斯夫妇的弦外之音。
莲娜也笑咪咪的说:“对啊,我们还担心纳格不会结婚呢!”
“爸、妈,安淇还没吃早餐。”纳格不得不提醒兴奋过了头的父母。
“对、对,别饿著了,不然纳格还以为我们虐待你。”他们打趣的看著安淇。
这一顿早餐,大概是威斯夫妇有生以来吃得最快乐的一餐。
“我们出去散步了。”吃完早餐,纳格牵著安淇到屋外。
清晨,太阳已露出明媚的光芒,懒洋洋地洒在蔚蓝的海面上,两人慢慢的走在有如细砂糖般的沙滩上。
安淇望向刚才他们走出来的红墙绿瓦的房子,庭院里种满了小巧可爱的花朵,花色艳丽,紫红、桃红、橙黄、鲜白,看来十分漂亮。
“这是什么植物?那四瓣叶子……我想起来了,很像公司的标志。”
“那是幸运草,是一种成群繁生的植物,生命力特别强,所以我们罗塞里奥家族以它做为象征旺盛、团结,与明朗心的徽章。”他温柔的诉说。
“难怪!”她恍然大悟,“我在山林的小屋、游艇和公司都见过这标志,原来是家族征章。你们家族有很多人吗?”
“嗯!我们家族一共有六十五个人,最年长的是我曾爷爷,今年九十六岁,最小的只有两个多月大,是我表弟刚出生的小女儿。”他嘴角扬起了笑意。
“哇!这么多人,你的童年一定很热闹。”
“我就是在这里长大的,这片海滩是属于我们家的产业,小时候和堂兄弟在这儿学游泳、潜水,也没人教就自己学会了。”纳格愉快地提起小时候的事情。
“哦!”她静静的凝听。
“等你病好了,我们一起去潜水,好不好?”他提议道。
她低笑的拒绝,“不行,我连游泳都不会,怎么敢潜水?”
“不会没关系,我拥有多张潜水执照,包括不同等级的国际执照和救生潜水员执照,保证在最短的时间内教会你。”纳格信心满满的承诺。
阳光下,安淇蓦然发现平日酷酷的纳格竟有著阳光天使般的笑容,再加上高大英挺的外型,不用开口说话就足以迷倒众生。
糟糕!为什么会有种不该有的心动?但是这么好的心情和景色,她允许自己稍稍沉醉一下,“你常教女孩子游泳吗?”
纳格愣了一下,反问道:“你为什么这样问?”
“因为我想起了冠霆,他就是用这招追女孩子的.”安淇笑道。
“我只教我喜欢的女孩子。”他意有所指的说。
“真的!原来你有喜欢的人,她是谁?有机会要介绍给我认识喔!”她说完还不忘拍拍他的肩膀。
这个笨女人!到底是故意的还是装蒜?
“她……好像还不知道我喜欢她。”纳格试探的说。
“什么嘛!喜欢一个人就要勇敢的告诉她,把感情诚实的表白出来,否则错过了心中所爱,你一定会后悔的。”她说完这些话,觉得自己好了不起,怎会想出那么好的哲理来?
“你真的这么想?”他惊喜交集的看著她。
“当然啦!”安淇很肯定的回道,并给他一个有信心的微笑。等等……为什么他看她的眼神,突然变得如此火烫,而且还要命的缠绵?
既然她都这么提醒他了,他绝不会错过她,现在他只想“勇敢”地吻她。
“好,那我要告诉你了……”他毫无预警的抱住她,“啊?”安淇来不及反应,就被他封住欲言的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