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市的某一角,有一个庞大的组织,这个组织遍布于全球的每一个角落,它的势力大得惊人,每个成员都是各行各业的菁英,它为您服务所有的事情,只要您有麻烦,您随时都能找到它,它无所不在,它叫——“自然门”。
“自然门”共分八大户,分别是沙漠主权的“沙漠户”、蓝天主权的“蓝天户”、绿地主权的“绿地户”、雷电主权的“雷电户”、狂风主权的“狂风户”、暴雨主权的“暴雨户”、海洋主权的“海洋户”、红云主权的“红云户”,这八大户分据于世界的一角,各占着重要的地位。
“自然门”内的成员鲜少见过这八位德高望重的户长,但传言这八个人的小指上各有只精巧的尾戒,上头雕刻着各自的代号,凡是“自然门”内的成员无一不晓。
你钱太多吗?你有麻烦吗?欢迎您莅临“自然门”,“自然门”必尽心为你服务——只要你出得起好价码。
在开往伦敦人潮颇为拥挤的列车上,惟独聂傲鹰身旁的座位空着,站着的人都对着空椅子干瞪眼,但却没人敢坐下。
并不是因为聂傲鹰长得吓人,相反的,他的长相非常出众,一道乌黑的眉毛、高挺的鼻梁、深邃的黑眸、浓密的黑发……在白种人的国度当中,他东方人的面孔特别引人注目,尤其他高挑、壮硕的身躯足以与白种人匹敌,甚至令一向以高大身材为做的西方人汗颜,这样一个近乎完美的东方男人,他的吸引力是不容置疑的。
然而真正令人怯步的是他手中的枪。
胆敢在公众场合持枪的人并不多,且敢光明正大持枪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每个人为了自己宝贵的性命,自然是能闪则闪,他们可不想贪图一时之便,而惹来杀身之祸。
聂傲鹰用着轻柔的力道轻轻的擦拭着手中的枪,就像是在抚模情人般,任凭额前刘海低垂遮掩住些许的视线,他也不停止擦枪的动作。
终于,他收起了枪,将它放置在胸前,然后枕在椅背上彻底的放松,将一身的力量全投注在椅子上,让椅子承担。
他微侧着头,半眯着眼,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块儿,舒服的享受着自己制造出来恬逸气氛,优闲的他就像只慵懒的睡狮,安闲中仍不忘带着高贵王者的气质。
列车中的乘客也为了他的休息而顿时松了口气,但仍是屏气凝神,不敢惊吵到他。
列车就在安静的气氛下缓缓而行,听到的只是列车疾速而过的呼啸声,在微昏暗的车厢中,站立着的乘客也被宁静的气氛所感染,纷纷低着头打着盹。
聂傲鹰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下持续了好久,直到敏锐的感觉告诉他身旁的空位坐下了一个人。
他微抬起头,瞟了一眼身旁的座位,原本空着的座位上多了位发丝做翘、大眼、英眉、小嘴的东方美女,她正对他投以灿烂的笑容。
“这座位空了好久,不介意我坐吧?”她标准的英文在寂静中响起,语气中有着“你反对也没办法”的坚定,心中好似笃定了这空座位与他无关。
“抱歉,这座位有人订下了。”他淡淡的道,一边掏出了怀中的两张火车票。
女人挑挑英眉,“我跟你买,反正你一个人也坐不了两个位于。”
“抱歉,我不卖。”他出外旅游一向不喜欢身边座位有人,所以他习惯连同隔壁的座位一同定下。
“你以为我出不起钱吗?好,你开个价,我照付。”女人嘟起了嘴,一脸的不满。
聂傲鹰摇了摇头,扬起了嘴角不再说话。
“先生——”女人见他不说话,叫了声。
他侧着头,重回他的宁静之中,连瞧也不瞧她一眼。
女人泄气的瘫在椅座中,她拎了拎手中的袋子,嘴仍然嘟得高高的,不管了!她累得要死,没有空座位倒也认命了,现在她好不容易笕得了个空座位,死赖活赖她都要等到人家赶她才甘愿起来,否则她死也不离开。
主意一打定,她就拉开袋子,拿出里头的水壶、茶杯、纸盒……
“验票。”一个老迈的声音在车厢的前方响起,人群开始骚动了起来。
糟了,她不会这么倒楣吧?才刚歇个脚,准备填饱肚皮而已,验票员就来验票?!女人皱着眉、皱着具、皱着嘴,一张俏容垮了下来。
“先生,拜托你行行好,票就卖给我啦!”她扯着隔壁男人的外套,细声细气的哀求着。
聂傲鹰假装没听见,继续侧着头、闭着眼。
“先——生。”她拉长了声音,装出楚楚可怜的模样,“我把我身上所有的英镑全给你,你就把你的票卖给我,好不好?”
聂傲鹰仍继续开着眼。
“你真的很没良心也!我累得脚都站不直了……哇!验票员来了,你大发慈悲啦,拜托,你是世界上最……哇!我不管,我打死也不要离开这座位……”见到验票员向自己一步步逼近,女人紧张得哇哇大叫,索性她心一横,放开拉扯他外套的手,倒在椅子中——装睡。
反正她是死也不离开这座位,兵来她将挡,水来她土掩,她是真的累到爬不离座位了。
装睡的女人似乎能感觉到空气因验票员的逼近而震动着,她的整个身体也随着空气的震动而亦渐僵硬,最后她整个身子紧绷得就像粒石头,连呼吸也不稳定了。
“女士。”验票员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呼——呼——呼——”她发出呼吸声,装睡。
“女士,验票。”
“呼——呼——”
“女士,验票了。”验票员见叫不醒她,索性用推的。
“呼——呼——”
“女士,验——”
“吵死了——”她猛然张开眼一脸好梦方醒的模样“你难道不知道打断一个淑女的睡眠,是件多不礼貌的事吗?”她一脸怒意。
“对不起,女士。”验票员一脸的歉意,“麻烦请把要拿出来。”
“票?等一下。”她有模有样的低下头在袋中寻找着车票,“我的票……对了——先生,我的票在我先生那儿。”她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笑嘻嘻的对验票员道。
“女士,请问您的先生在哪儿?”
“他就是我先生。”她指了指身旁的男人。
闭着眼的聂傲鹰微挑了下眉毛,嘴角扬起了道优美的弧度,好个伶俐的丫头。
“先生。”验票员将注意力移往他身上,“麻烦请把票拿出来。”
聂傲鹰张开眼,有意无意的瞟了旁的女人,然后掏出车票,“我的票。”
“谢谢。”验票员接过票核对一番,然后还给了他,“先生,还有张车票,这位女士说车票在你那儿。”
“噢——”聂傲鹰故作惊讶。
“是呀,老公,你忘了我的车票在你那儿吗..”女人挨近他,亲热的挽着他的手臂,眼中盛着祈求。
聂傲鹰脸上的笑容更浓了,他的大手抚上她的青丝,温柔的拨弄着她做翘的秀发,“瞧我记性真差,度个蜜月回来就什么都忘了,连你的车票在我这儿都给忘了。”
“先生,这是她的车票。”他掏出另一张车票。
“谢谢。”验票员照例核对了车票,笑容满面的返还给他,“新婚愉快。”
“谢谢。”他扬着笑,“老婆,你不道声谢?”
“谢谢。”她羞红了脸,目送着验票员离去。
天呀!她竟然为了张车票……真难以想像。
“谢谢你。”她急急松开手,低头道谢。
“不用客气,我只是帮你圆谎罢了。”他笑了笑,“你坐吧!反正它空着也是空着。”
“谢谢。”她喜出望外的道谢,对他的感激又更深一层。
聂傲鹰笑了笑,将目光移往窗外。
女人望着他的侧影怔怔的发起呆来,他真好看,她从不晓得束方男人能够这么好看,而且还能好看得这么——阳刚,她一直以为东方男人只能英俊得像个书生,没想到还能像他这般,阳刚外还带着王者的气势……不知道他是哪一国人?
“咕…”她的思绪破肚子的叫声给打断,她这才想起自己从早上到现在都还没有进食,她转回头,重新拿出她刚收进袋中的水壶、茶杯、纸盒。
一阵阵浓郁的咖啡香飘进聂傲鹰的鼻中,他侧了侧头,一眼就瞧见身旁的女子正大口的喝着咖啡,啃着西点面包,笑意又在他俊美的五官上泛开,她真是一刻也闲不下来呀!
聂傲鹰静静的打量着她,白皙的肌肤、红润的嘴唇、小巧的鼻梁……标准的东方小女人长相,不过她脸上的那道英眉——真是破坏了她柔美的相貌,但倒是替她添加了份英气。
“如果你饿了两餐就会像我现在一样了。”女人发现到他的注视,不以为意的道。
“为什么饿了两餐?”他抿了抿唇。
“追火车。”她挑了挑眉,露出一口的贝齿,“我常常有一餐没一餐的过日子,有时间我会吃,没时间就省了,你要不要来杯咖啡?”虽是询问,她却不容他拒绝的将手中的茶杯递给他,替他倒了杯咖啡。
“我喜欢喝咖啡,它能让我保持清醒,出门旅行最需要的就是精力。”她笑盈盈的道,“别拒绝我,我很少请人喝咖啡,除了我爸,你是第一个。”
聂傲鹰只是微笑,端起茶杯在鼻前嗅了嗅,浓郁的咖啡香让他精神一振,低下头,他轻啜了口,“好咖啡,哪儿买的?”
“我煮的,好喝吧——”她眉飞色舞的说着,“你是第一个夸我煮的咖啡的男人。”
“令尊……”
“别提他,他不懂得享受,成天只懂得喝酒,他老说这咖啡又黑又臭,比药还难入口,我才说他喝的酒像马尿,又辣又苦呢!”她挥挥手。
听了她的抱怨,惹得聂傲鹰扬声大笑,额前的刘海也因他的大笑给震得飞扬起来,露出他一道英挺剑眉。
虽然知道他长得好看,但见到他扬头大笑柔和了一张充满阳刚味的俊容,女人仍忍不住忘形的直盯着他。
“天,你长得真是好看,我从没见过一个东方男人能长得像你这样……”她喃喃低语着,“好看。”
聂傲鹰因她的赞美而笑得更加快活,他伸出手轻揉着她俏丽的短发,朗声的道:“别看我太久,否则你会爱上我。”
女人眨眨眼,讦异于他也会自捧,她展开笑靥,认同的道:“你确实有这份本领。”
“谢谢你的赞同。”笑声再度响起。
女人微笑着,一双美目望向窗外,这才发现火车早已经停站,“这里是哪儿?”
“离伦敦还有段距离。”他摇摇头。
“惨了,我到站了,这火车只停三站,我要走了,谢谢你的座位。”她急急收拾着餐具。
“怎么?你不是要到伦敦?”这么快就要下车了?他的笑容隐逝。
“伦敦是我旅行的最后一站,我要走了。”才一下子,她就收拾好餐具,她将水壶塞到他的怀中,“咖啡送你喝,我要走了。”她站起身,就要冲出列车。
聂做鹰看着她站起来,心一紧,不经控制的就伸出手拉住她的手。
“咦?”一她转回头,看了一眼被握住的手,偏了偏头,眼中盛满疑问。
“很高兴认识你。”聂傲鹰被自己突来的冲动给愣住,他硬生生的道着,压抑着心中的不舍。
女人展开笑容,一口的贝齿在昏暗的灯光下闪耀,她低下头,淑女的在他颊上印上一吻,“我真的得走了,谢谢你的座位,你的慷慨帮助了一个又饿又累的小女人,谢谢。”语毕,她随即转身冲出车厢。
聂傲鹰挑高眉,鼻前还有她刚刚靠近时的柠檬香,刚隐逝的笑容又回到唇边。
不舍?他竟会对一个刚初识的小女人产生这份前所未有的情怀?他若有所思的冥想着,目光不自主的朝窗外望去,正好瞧见她纤细的身子在人潮中奔跑,颈上的翠绿色丝巾被风阵阵吹拂而飘逸着。
或许是下意识,也或许是其他什么因素,总之他伸长了手,向后座打了个手势,马上,他的后座站起了个男人,那人以着极快的速度奔出车厢,跳下火车,几乎是在同一秒钟,那人的双脚才刚触地,火车就开始缓缓而行。
聂傲鹰满意的将目光调回,他重新侧着头,放松身子闭上眼,回到自己沉静的世界中,右手习惯性的轻抚着左手小指上的尾戒。
铁银色的尾戒上到着一道闪电,就和刚离开火车的男人身上夹克所绣的闪电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