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花竞艳和卫尔旋的关系就热络起来。
每天早上她都会到他的家里,然后一待就是一天。
有时候他们会一起构思婚礼的细节,有时候则是各自在屋子的一隅忙着自己的事情,偶尔隔空交谈,或者则是静静的发着呆,两个人什么都不讲,享受着时光从身边流逝的慵懒生活。
今天一早,花竞艳就像前几天一样,起床梳洗完毕后就抱着大包小包往卫尔旋家走。
她掏出包包里的钥匙,照例在推开门前在门前驻足好一会儿,然后才进到屋里。
每一天她都会从家里带些小装饰品到他家,对于悄悄的妆点他的家,让他家每天多增添一些她的味道儿这事,她有一种好心情的执着。
她走在铺着圆石的小径,前天她在小径上放了一只拍着翅膀的白鹅,今天她替它带来了一个小伴,是一只同样陶瓷制作的鹅黄色小鸭,这只小鸭身上有感热器,只要有热源经过它面前就会发出小鸭呜叫的声音,她觉得很适合放在这样如仙境般的花园里。
“白鹅带小鸭也是满和谐的。”花竞艳弯起嘴角,满意的看着白鹅的后领着一只小鸭往屋子走的感觉,决定下次再多买几只小鸭,排成一串,画面一定更加活泼。
“你就放在这儿吧!”她在一簇红花之间摆上另一尊戴着红帽、蓄着白胡的小矮人,它摆放的位置较隐密,感觉就像小矮人在红花里玩躲迷藏,很可爱。
摆放好她带来的两个饰品之后,她才走进屋子。
一楼空荡荡,只有明亮的日射,她前天才亲手缝制的缇花坐垫搁在餐桌前的木制高脚椅上,显得干净的厨房很温馨,也添了些柔软。
她经过高脚椅,爬上木质地板的楼梯,进到二楼的主卧房里。
卫尔旋躺在铺着灰色床单的大床上,蒙着头还在睡。
她走到房间内侧,将窗台的玻璃向上拉起,一阵清爽的凉风马上吹进房内,外头的树枝上有对小鸟在啼叫着,丝毫没被她突来的开窗举动吓走,她好心情的向它们道了声早,然后将她大前天挂上的白纱窗帘给拉上。
“尔旋。”她走到床前拉着卫尔旋的衣服。
“干么?”他含糊的应着,一个翻身,长脚就跨上了松软的黑色棉被。
“你起来一下,我要换床单。”
“唔……”他很浅眠,她叫个两声,他就坐起了身体。
“我带了新的床组要替你换上。”她细声的道着。
“喔。”他乖巧的下床,站在床边让她动作。
她将他灰色系的床组快速换下,然后换上一套粉红色底小碎花的崭新床单,再从袋子里拿出四粒大枕头,一组是和床单同色系的枕巾,另一组则是柔美的黄色枕巾,放在床上称着草绿色墙壁,倒有着协调活泼的丰富美感。
“帮我抓着角。”她将棉被套进被单内,将套好的棉被角塞到他手中,自己则再套上另外两角,然后抓好,“我们合力摊一摊棉被。”
上下甩动了一下,蓬松的棉被在新的花色拼布被单里有了新面貌。
“这样睡觉才会舒服。”她在网路上订购了两套这样有着鲜艳色彩的床组,昨天才刚寄到,所以今天早上她就迫不及待要来将他黑灰色的冷调床组换上新装,果然就如她想的一样好看。
“我要躺躺新的床。”花竞艳跳上床,钻进粉女敕的被窝里,她深呼吸着新布特有的味道儿,满足的叹着息。
卫尔旋也跟着爬上了床,躺在她身边。
“你干么?”
“睡觉。”
两个人平躺在床上,她才猛然惊觉到他的身躯是这样的庞大,他发热的体温令她心跳如擂鼓,她只要稍微移动就可以碰触到他的身体,这个认知让她全身僵硬,突然觉得口干舌燥,她困难的咽着口水,还是起来比较妥当。
她挪动着腰肢,试图起身离开床,但不动还好,这一动柔软的床竟然让她陷入他的怀里,膝盖碰着膝盖,身体贴着身体,她的嘴正好对着他的下巴,眼睛可以清楚的看到他下巴上新生的胡碴。
她可以感觉到他呼出的气息在她额上拂过,温温热热的,令她头皮发麻起来。
老天,她昨天没洗头!
发麻的头皮让她联想到惊人的事情,她猛然起身,用力的撞上他的鼻子。
“噢!”卫尔旋一个闷哼。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瞪大眼,没想到自己会干下这样的馍事。
“花竞艳!”他捂着鼻子,刚刚他若是没醒,这一撞也让他彻底清醒了。
“对不起嘛!我想要起来,哪里知道你的鼻子在我的头……上面。”糗了,他一定闻到她没洗头的臭味儿了啦!
“你不是要试躺,突然起来干么?”
“我、我躺完啦。”
“花竞艳!”他拿她没辙。
“对不起嘛!”她拉着他的衣摆,头垂得低低的,视线正好对上他短裤底下白净的长腿。“看你白白净净,一副娘娘腔的模样,没想到你还有腿毛呢!”
“取笑我很好玩?”
“你腿毛还挺多的呢!可以借我模模吗?”好象很好玩。
“好啊!”卫尔旋伸长腿,架在她的弯起的大腿上,还很好心的提醒着,“小心模,别忘情的模到大腿上来。”
“干么?大腿这么宝贵,不让人模?”她偏要给他多模个两下。
“没什么宝贵,我只是怕你模到了不该模的地方。”
“什么不该模的地方?”
“你瞧瞧我穿的是什么?”
“短裤喽。”
“是可以这么叫,不过我们男生比较习惯叫它做四角裤。”他笑得邪恶,“俗名叫做『内裤』、『底裤』,所谓的内裤、底裤就是最里面、最底下的裤子,这样你知道哪里是不该模的地方了吧?”
“下流!”她赏了他的大腿一巴掌,然后急急跳下床,与他保持距离。“你干么不穿裤子!”她别过脸。
“花小姐,这是我家,我爱怎么穿是我的自由吧。”他走下床,往衣柜走。
“我要回家了!”她也不是没见过穿著底裤的男人,但不知怎么,有股莫名的羞赧从心底一直向外扩散,羞红了脸再一路燥热到脚指头。
“别走。”他拉住花竞艳,“你等等我,我把裤子穿上后到楼下弄份早餐——你脸干么这么红?”
“哪有!”他的发现让她原本的脸红倏地变成火烫,她低下头,闪避着他。“我要回家了,你放开我。”
“明明就很红。”卫尔旋伸出手要扳起她的脸。
在几番闪躲追逐之下,两人的距离拉近,最后男人的力道战胜女人,他的手捧着她红透了的脸庞,在相互对视下,他被她羞怯的模样给吸引住。
“瞧!不只很红,还很烫人。”他原本就沙哑的嗓音更加粗哑。
他发亮的眼神让她忘记了闪躲,她可以感觉到他的大拇指在她的脸颊上磨蹭,花艺工作让他漂亮的手指上有着薄茧,粗糙的触感轻轻在滑女敕的肌肤上游移,她舒服的闭上眼。
“竞艳,你脸红的模样好美。”他从没看过她娇羞的模样,就像颗红宝石般剔透可爱。
他吹送的鼻息和他紧捧脸颊的手让她紧张的咬起下唇,她的心脏又开始欢声雷动起来,异常的狂跳让她无力的贴靠在他身上,为了扶住她,她感觉到他的左手环上了她的腰,一经他碰触,她的腰像是着了火,让她更加无力。
她睁开迷蒙的眼,不了解自己是怎么回事,从没有这样火烫过,她贴着他的脸颊,闻着他身上的青草味儿,他的味道让她舒服,她主动环上他的颈,使他更靠近自己。
“你真好闻。”她像是醉了般,贴着他、嗅着他,鼻子在他的唇上来回挪移,只要再往上一点,她就可以尝到他的味道,她想着。
“竞艳。”面对她的挑逗,卫尔旋毫无招架之力,他喘息着,晓得她想要什么,这让他心跳加速。
她微抬脚跟,真的将嘴唇向上移动,丰润的红唇就轻轻的贴上他的唇,蜻蜓点水般两唇轻轻相印。
他叹息,准备化被动为主动,张口要含住她的唇,将轻轻触碰转为深吻时,她的大腿碰上了他的坚硬。
不寻常的硬物让她顿时清醒,“我要回去了!”
“竞艳!”他想再次捉住她,却被她滑溜的挣月兑,她像只月兑兔般迅速的冲下楼,等他追出去时,只剩下开启的大门。
他捂着脸,全身的血液在奔腾,他的唇还依稀靶觉到她柔软的滋味,现在若是有
人拿把刀捅向他,他也死而无憾了!
“喂!”卫尔旋拿起在震动的手机,来电显示上标着卫青褚——他唯一的弟弟。
“哥,我派人把你要的车子送去了。”
“我知道,我现在就坐在车上。”
“怎么突然要车子?你不是说北城用不上车子,脚踏车就很方便让你到处走了?”
“嗯,我要出北城。”他停下车。
“出北城?你要送货来台北啊?”他知道哥哥偶尔会随着货车一起北上,将花送到花店去。将花
“没有。”
“那你要去哪儿?”这可是罕事了,大哥自从搬到北城之后就鲜少离开镇上。
“挑婚纱。”
“谁的?”
“花竞艳的。”
“那个三八婆?!你怎么会和她扯在一块儿?”他对花竞艳这名字超级感冒。
“青褚,你讲话礼貌点,在我面前不要这么叫她。”他纠起眉毛。
卫青褚就像还没观察过花竞艳之前的他,对她充满厌恶,觉得她是世上最做作的女人。
“是,我叫她仙女,这样你满意了?”卫青褚哼着,“你什么时候和她有交集了?”
“黑力刚找我设计他们的婚礼。”
“他们终于要结婚了。”他接着问:“你接下这个工作了?”
“是的。”
“也好,你趁此机会把花竞艳看清楚,赶快从对她的幻梦中清醒。”
他苦笑,弟弟一直无法理解他为什么可以暗恋一个女人长达十多年,他一直称之为“幻梦”,若真是幻、真是梦他早就清醒了,偏偏她是这么的真实!
“不说了。”
“哥,你不清醒也不行,她要结婚了,这样下去你只会痛苦而已。”
“我知道,我心里有底,你放心,我要收线了。”
“嗯,再见。”
“再见。”他阖上手机,将手机顺手放到裤袋内,然后推门下车。
“你要找谁?”在庭院扫地的花武夫看着车子停在外头好一会儿了,还在想会是谁,没想到下车的竟然是个高大的男人。
“你好,我找竞艳。”卫尔旋有礼貌的回答他的问题。
“竞艳是我的孙女儿,你找她做什么?”
“爷爷你好,我叫卫尔旋,我来找竞艳去看婚纱的。”他先自我介绍,然后说明来意。
“卫尔旋?”他老眼微眯,“你是卫明凯家的儿子?”住在街上超过一甲子,街上住户来来去去,每一户姓啥、叫啥他都记在脑子里,尤其那位西装笔挺的卫先生还客气的来拜访过他,他对有礼貌的人印象都特别深刻。
“是的,我是他的大儿子。”他有点诧异,没想到他会认识父亲。
“你的父亲要搬走前有来拜访过我,他放心不下你自己一个人住在这儿,要我多多关照你。”花武夫道着,“你很少出门,时间久了,我也给忘了,真是不好意思。”
“你别这么说,你有关心,我就很感激了。”
“你还住在这儿吗?”
“是的。”卫尔旋点点头,“这里很好,很安静,也很舒服。没有意外的话,我会在这里终老一生。”
“现在的年轻人很少像你一样能体会宁静祥和的日子,大部分的人都嫌弃北城太过单调,没有都市来得繁华热闹。”
“如果我的身体很健康,我或许也会像时下的年轻人一样吧!!”他微笑说。
“你看起来很健康。”他记得他父亲提过会独独留下儿子一个人待在镇上的原因,病名叫什么他不记得了!只知道他无法待在拥挤的空间过久、不能接触太多的人群。
他活了大半辈子从没听过有这样的疾病,当时他只当是个被宠坏的娇娇子,但他看他相貌堂堂,虽生疏但该有的礼貌却没忘记。
有礼貌的小孩不会坏到哪儿去,这是他一生秉持的观念。
“该说是障碍比较妥当,我不能承受各种压迫感,若没有压迫感,我是健康的。”
花武夫点点头,“你说要找竞艳……”
说人人到,花竞艳像阵风般席卷而来,“爷爷,你看!我穿这样好不好看?”
她一身合身的白色及膝洋装,双V的小领子将她白女敕的颈项以及锁骨的部分完美衬托出来,饱满的胸部微微可见,整个人看起来亭亭玉立,娇俏可人。
“我还有一顶白帽子,戴上之后……”她将手中的白色圆帽戴上,笑得一脸灿烂!“看,很淑女吧!就像个名媛,充满气质又落落大方,简直就是——”她在原地转了个大圈圈。
“美极了……”在第一百八十度的地方,她正对上卫尔旋,并且瞧见了他,红潮马上在她脸上浮现,“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接你。”他看着她,眼睛盛着晶亮。
“他来带你去看婚纱,这是怎么回事?黑小子不来,却来了个不相关的人。”
“黑力刚委托他负责我们所有的婚礼事宜。”她简单解释,然后对卫尔旋小声的丢下话,“我进去拿包包。”
花武夫循着他的视线落在跑进屋里的孙女儿身上,问:“她很漂亮是吧?”
“是的。”
“她是我的骄傲。”
“如果她是我的孙女儿,我也会很骄傲。”
他模着胡须,笑道:“你看到她眼睛都亮了起来。”
“因为她很美,凡是人看到美丽的事物眼睛都会闪闪发光。”
“你倒是不掩饰。”
卫尔旋弯着嘴角,不是不掩饰,而是爱已经满溢,他无法控制。
“我发亮的眼睛,对女人是无声的赞赏。”
花武夫认同的点头。
此刻,花竞艳拿着包包小跑步出来,在眼睛对上卫尔旋的同时,她的眼睛也闪着光亮,红透脸的头低低走过来。
“爷爷,我出去了。”她谁也不管,丢下话就直直的走了出去。
“爷爷,我也走了,下次再聊。再见。”卫尔旋打了声招呼,跟着走出去。独留下的花武夫模着长须,老眼也闪着光。
他从没见过孙女儿脸红的模样,就算是在黑小子面前她也从没有过这种小女儿娇羞的模样。
这代表什么?他拿高竹帚,继续扫庭院的工作。
哎!他年事已高,管不了这么多。
只要结局是幸福的就好了。
“你很美。”上了车之后,卫尔旋称赞道。
“谢谢。”花竞艳低着头,小声的道谢。
车内陷入安静,很静,非常静,静得只听到微弱规律的引擎声和两个人的呼吸声。
“到了。”车子滑行到一栋黑色建筑物的私人停车场内。
“是。”她打开车门,下车。
“这里是我认识的花店老板介绍的婚纱公司,她说这里的婚纱都是设计师精品,各式各样美丽的婚纱应有尽有,品质和价格呈等比。”
“嗯。”发现他走到她身边,花竞艳屏着气息,并肩而行让两人的手臂不时接触到,这让她又心脏狂跳起来。
“你今天话很少。”
“嗯。”她不晓得该说些什么,自从那天冲动的巴着他、亲吻他之后,她就刻意躲避他,她觉得自己简直就像发了情的母猫,羞愧得无地自容。
“没有意外的话,女人一生只有一次穿婚纱的机会,你该保持刚刚出门前的好心情来试穿婚纱,我向你保证里头的婚纱每一件都会让你很美、很美。”
“我知道了。”
他们走到了婚纱公司门口,她抬起头打量着,除了黑色的建筑物主体外,其馀都是以明净的玻璃窗做为屏障,就连大门也是片落地玻璃门。
玻璃门擦拭得相当干净,并肩而立的两人就像照镜子般,她望着自己只到他肩膀的身影,感觉站在一起的两个人相当搭称,画面非常好看。
她偷偷的拉着他的衣角,感觉玻璃门上的倒影更亲近了一点,这让她默默微笑起来。
“你好,请问是卫先生吗?”玻璃门被前来的招待小姐开启。
“是的,我们来试婚纱。”
“陈先生有打电话来知会过了!我们小姐正在里面等你们。”她让开信道,“请往里面走。”
待两人走进后,招待小姐领着他们穿过川堂,走进后面的试衣间。
“丽菁,卫先生他们来了。”
试衣间也维持着建筑物的风格,是以墨黑色的大理石铺设地板,长长的走道将空间分成两两相望八个大间的格局,走道上摆着四条白色的长沙发,黑白对比相当有时尚感。
踏进被切成大房的格局内迎面就看到整面镜墙,左右两侧则吊着一件件漂亮的婚纱礼服,礼服有系统的依色系分类在每一个房间内,一目了然。
“你们就是新郎和新娘吗?”叫做丽菁的是个窈窕的女孩,她的嘴角边有颗黑痣,看起来就像个善于说话的女孩子。“你们好登对唷!男的俊、女的美,站在一块儿画面美得就像画呢!”
“我们……”花竞艳开口想要解释。
“她是新娘,我不是新郎。”卫尔旋直截了当的说明白。
“啊?那新郎呢?怎么新郎没有一块儿来?”丽青尴尬的问。
“新郎没空。”他简短的回答,冷默的声调让对方不敢再问下去。
“是吗?那、那新娘子请往里面来,这间是我们白色系列的婚纱收藏问,你可以挑几件喜欢的试穿,有满意的我们就会替你量身修改尺寸。”
花竞艳抬头看了看卫尔旋。
“你进去吧!我坐在这儿等,你不介意的话,可以穿出来让我看看,或许我可以给你意见,方便你下决定。”
决定什么啊?她也不是新娘啊!她喜欢的,阮绵绵又不一定喜欢!
“进去吧!”他催促着。
避他的!反正穿穿也不会怎么样,顶多改天她再找绵绵来亲自挑一件,她从没穿过婚纱,玩玩也好。
她豁出去了,抱着好玩的心态走了进去。
丽菁拉上房间与走道之间的帷幕,卫尔旋坐在白色沙发上等待着。
只听见里面的两个人交头接耳的谈论声,然后是窸窣的换衣声,没多久帷幕被拉了开来。
“尔旋,好看吗?”花竞艳一身传统的婚纱礼服,束胸、蓬裙,上身是用漂亮的玫瑰花蕾丝块一片片手工接缝而成,雪白的绸缎裙面上精密的缝着粒粒珍珠,婚纱的样式虽然传统,但很细致,就像她的人一样。
卫尔旋是看呆了。
她对着他转了一圈,这不转还好,一转身露出背后白绳一父叉绑住上半身的设计,他马上变脸。
“这件不好!”
“会吗?我觉得很优雅呢!没关系,我再换一件。”说完,她让丽菁替她拉上帷幕,再挑了一件婚纱。
没多久,帷幕重新被拉开。
“这件呢?”
她换上一件以白纱缝制成蛋糕裙样式的婚纱,很可爱、很俏丽,但裙子太短。
“不好。”
帷幕重新被拉上,然后再拉开。
这回是一件雪白贴身的缎面婚纱,裙摆是以小圆弧的形式呈现,整件婚纱以同一块布料手工缝制而成,仅靠着颈上的雪白缎带绕绑成蝴蝶结做为支持,很典雅,但挖背太过暴露,设计也不保险,若蝴蝶结松了,岂不是整件掉下来?
“不好。”
帷幕再被拉上,然后再拉开。
“不好。”
再拉上,再拉开。
“不好。”
拉上,拉开。
“不好。”
每一件卫尔旋都不满意。
“卫先生,你可不可以明确的说出哪里不好?”花竞艳换得烦了,“每一件我穿起来都很丑吗?”
“没有。”
“那哪里不好?!”
“都有些美中不足。”他精简的说。“你再去换一件。”
“哼!”她用力拉上帷幕,她喜欢的全都被他否决,她不晓得要穿什么。
没多久,帷幕再次被拉开。
卫尔旋一看,眉头全纠结在一块儿,“这件最不好!”
“哪里不好?!”她站到他面前,火气就像她身上的红艳旗袍一样,很旺,“这件旗袍是用手工刺绣最高的磅数真丝做成的,服贴的剪裁,精密的刺绣,喜气的火红,集传统与时尚于一身,我觉得很美,很好看!”
“这块布根本就是贴在你身上,你的胸围尺寸、腰围尺寸、臀围尺寸一目了然,你穿这样站在婚礼上比没有穿还要撩人,我不会允许别的男人看到你这个模样。”
“你不允许?你凭什么不允许?”她咬着唇,以防笑意在嘴角泛开,他的话就盆水,浇熄了她的怒火。
卫尔旋瞪着她,一句话被她堵得死死的,是啊!他有立场不允许她穿这种礼服?
“丽菁,我很喜欢这件旗袍,我想买下它。”花竞艳转回头,高兴的宣布。
“小姐,我想跟她好好谈谈。”他将她拉出帷幕外,丢下话,随即将帷幕拉上。
“你做什么?”
“我告诉你,不准穿。”他咬着牙,在她耳边警告。
“为什么?你这一件不行、那一件也不好,我试穿的你没有一件满意的,我很喜欢这一件,我偏要穿。”
“你喜欢,我买来送你,你带回家关在房里穿,总之婚礼上你不准穿它。”
“老实说,你觉得我穿这样好不好看?”她平下心,抬起头看着他好一会后问,“认真回答,不准说谎。”
他吸了口气,“很美,其实你试穿的每一件婚纱都很美。”
“那为什么不让我在婚礼上穿?”
“……”
“回答我,大声点。”
“我不想你的美丽和别人分享。”他老实道。
他的话彻底说服了花竞艳,她眯起眼,感受着从以前就一直在他身上感受到的一份意念,很微弱,她一直没有细心去解读,现在她读到了,那份意念有个名字,叫做“爱意”。
“你是不是有一点点喜欢我?”
他没有回答。
“嗯?”她发现他的耳根开始有了浅浅的粉红。
他还是不说话。
“说嘛!”她拉着他的衣摆,来回晃着。
卫尔旋反手握住了她的手,对上她的眼睛里盛着答案。
他的眼眸像潭深不见底的湖水,她认真的看着,找寻湖水深处藏匿着谁,突然阴黑的眼眸转为明亮,如炬的目光将她的心烧得发烫。
她怎么会觉得他的爱意是浅浅淡淡的?他看她的目光是这样热切,充满渴望,她怎么一直都没有发现到?
“别这样看我。”
“为什么?”
“那会让我误会。”
“误会什么?”
“误以为你也一……和我一样。”他转身,走了出去。
花竞艳看着他的背影,刚刚被他握着的手贴上了自己的脸,她分不清是手烫或是自己的脸在发烫。
是吗?她的心情也和他一样吗?她问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