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
天使恶男 第四章

闹钟响起,她挣扎了很久,终於还是起床了。

勉强爬了起来,看著仍在熟睡中的小克,她真想把他给摇醒。

这家伙睡得也太幸福了吧!真让人嫉妒。她打个呵欠,用力拍打自己的脸,好振作起精神。

鲍司今天上午有件大事,上面的大头要来他们部门,搞得大家紧张兮兮的,深怕出什么差错。

杰恩是公司上个月从美国总公司派过来的执行总裁,这次总共派来两名高级主管,专司负责这次的并购案:两个月后,公司将要和另一家公司合并,因为关系重大,事关员工们的生计,所以,他们的一举一动更加引人注意。

此外,两位执行总裁还是非常迷人的黄金单身汉。

一个是美国人瑞克,一个是中美混血儿杰恩,他们迷人、有绅士风度,加上单身,迷死了公司一大票女同事。今天来的是杰恩,他拥有深刻的轮廓、深邃的眼眸、高大的身材,个性温和而有礼,在公司得到一致的好评。

一早,水芹的部门就弥漫著紧张不安的气氛,终於,杰恩来了,这是他们部门的同事第一次和高层近距离接触。

杰恩听完赵经理和主管的报告后,又问了些问题,他的态度温和亲切,没有想像中的难以亲近。

“这位是我们部门的李笠红小姐,七月的一场柄际展览会是由她负责的。”赵经理为杰恩介绍。

杰恩微笑,伸出手和她握著。

李笠红一身短裙的性戚打扮显出苗条的身材,浑身洋溢著妩媚的气息。

“总裁你好。”她甜甜微笑,娇媚又不失庄重,看来今天同事们又有新话题了。

他微笑颔首,看来还把持得住,不至於被她的美色所迷惑。

走到水芹身边时,他主动问了,“你是钟小姐?”

“是的。”总裁认识她?这是不是意谓著什么?她办事不力?水芹不禁有点紧张。

“嗯,你做得很好,你的上司赵经理,任协理对你也很欣赏。”

这话真不知是好是坏,她忙谦虚的回应,察觉四周朝她投来各种目光,有羡慕、有嫉妒、有看好戏、有不屑……

之后,杰恩还参与了他们部门例行的会议,或许是她敏感吧!水芹总觉得杰恩多看了自己几眼。可她一无超凡美貌,二无惊世功勋,三无独特言行,她实在是想太多了!

总裁的巡视终於在中午前结束,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下午的上班气氛明显轻松许多,看得出总裁对他们部门颇为满意,那是否意谓他们不会沦落被裁的命运?

晚上七点多,办公室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水芹也打算要走了。

“等等。”眼看电梯就要关上,她一边小跑步,一边扬声喊。

电梯门又打开,等她微喘的跑进来,连声道谢时,迎接她的是一双带著笑意的深邃眼眸——

呃,是杰恩,新来的执行总裁。

“总,总裁好。”她脸红地道。

他眉微挑,点头示意。“你都这么晚才下班?”

“是,工作比较多,加上要确认明天的几个行程,所以就耽搁了。”

希望他听得懂她的意思,赶快替她加薪吧!

接下来是有些尴尬的沉默。

水芹清了清喉咙,打破沉默的气氛,“总裁要回家了吗?”

“嗯,你家住哪里?”

她大概讲了一下位置,只见他点点头,说道:“有一段路和我一样,我送你一段吧!”

她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不用了,谢谢。”

杰恩也没有坚持,电梯到达一楼后,她礼貌的和他道别,走出电梯,而他则到地下停车场去。

走出办公大楼,迎面袭来的冷风让她打个冷颤。

呼~~好冷,今天衣服穿太少了,她摩挲著手臂往公车站牌走去。

咦?刚才她似乎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她转过头去。

只见李笠红坐在对面一间餐厅靠窗的位置上,她穿著一身桃红色的连身短裙,显得性感而妩媚,而坐在她对面的是名看来风度翩翩的男人,还有些眼熟……啊!那人是瑞克,总公司派来的执行总裁之一,这真是让人惊讶。

两人的互动亲昵,两颗头越凑越近,不知在说些什么,说著还开心的轻笑。

李笠红怎么会在公司附近约会?而且就在下班的必经之地,这下全公司都知道她和瑞克关系匪浅了。

算了,关她什么事?水芹一甩头,继续往公车站牌移动。

好冷喔~~气象报告说有寒流来了,天空又飘著细雨,伴著飕飕冷风……她冷得牙齿直打颤。

都已经快晚上八点了,偏偏公车又难等,水芹又冷又饿,不断的摩擦著手,只觉得四肢都快冻成冰了。

好冷!公车站牌下只有她一人孤孤单单的站著。

她开始想著热腾腾的牛肉面……对了,家里还有一包泡面,冰箱里也还剩半包冷冻水饺,是她最爱的海鲜馅。

想到这里,她忍下住咽了一口口水。

满天的炸排骨、蚵仔面线、咸酥鸡在向她招手,奸饿!她饿得足以吃下一笼的包子了!

怎么又是包子……

好想快点回到家,吃小克做的菜,然后两人窝在客厅看恐怖片。明天又是周末了,可以睡懒觉,真好,周五的夜晚最幸福。

水芹饿得发直的眼里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那身影越看越眼熟,穿著一件熟悉的红色上衣,只见他兴奋的向她挥手,然后跑了过来。

他一脸的欢欣,跳过栏杆,穿过车阵而来。

水芹的心一紧,一种酸酸甜甜的滋味溢满心头。她愣愣的站著,直到小克跑到她面前,将雨伞遮在她头顶上方。

她仍是有些不敢置信,完了,自从遇见他之后,这样的感动经常在不经意之中窜了出来。

“下雨了。”他露出雪白的牙齿,灿烂得有些炫目。

看她冻得脸色发白,他手忙脚乱的拿出袋子里的大衣,递给她。

水芹忙穿上暖呼呼的羽绒大衣,瞬间暖和了身体,还有她的一颗心。

“你怎么来的?”她幸福的缩在大衣里。

“我走来的。”

走?她惊讶得阖不拢嘴。“你……你走来的?你走了两个多小时?你疯啦?干嘛用走的?”

这才发现他面色红润,额上还覆著薄汗,这么冷的天气他竟然只穿一件长袖T恤和牛仔裤。

“我用跑的,大约半个多小时就到了。”他咧著嘴笑。

水芹还愣愣的不敢置信。“你怎么认得路?要是迷路了怎么办?”

他摇了摇头,“上次你和我一起坐公车,我记得路。”

“那么远你跑来干什么?”

“我怕你冷。”

闻言,她感动得鼻酸,眼前蒙上一层水雾,她拢紧了大衣,让它密密实实的包裹住自己。

“芹芹?”他俯,眼睛和她平视。

她鼓起腮帮子。“笨蛋,只有你这傻瓜才会做这种事,这么冷的天气你不待在家里看电视吃包子,还跑出来干什么?”

他听惯了她的嘀咕,倒也不以为意,只是自然的搂紧了她的肩,为她挡风。“你又口是心非了。”

她噗哧一笑,他到底是不傻的。

“我们回去吧!”

鲍车终於来了,两人上车后坐在最后一排的位子,小克拿出她爱吃的胡椒饼。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本来想拿包子的,但是你不爱吃,所以我在路上买了你爱吃的胡椒饼。”

她吃了一口美味的胡椒饼,感动得都快痛哭流涕了。

经过一连串细腻的互动,水芹也放开了,她不再阻止他抱她、亲她,而小克也光明正大的和她一起睡。

有一次,水芹在半睡半梦之间感受到他温热的身子,以及类似申吟粗喘的气息,而他就抵在她身后,可以感觉到他迫切的。

他是一个男人,就算他再天真单纯也是个男人,她在此时终於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

水芹背对他,而他细碎的吻落在她的颈间,男性的大手在她腰间游移,炙热的体温几乎烫著她。

“小克。”她轻喊。“你在干什么?”

搂在她腰间的手蓦地一紧,他的声音沙哑低沉。“我想碰你,好想……”

她微涨红脸。

“芹芹,我好难受。”他咬紧了牙,额上的汗滴到她脸上。男性的本能驱使著他,他灵活的手熟稔的挑起她的。

天,这男人一定是个中好手!

“不行、不行。”她努力的推开他。

他覆在她身上,强健的体魄压得她快透不过气,啄吻著她每一寸肌肤,像在享用一顿大餐。

“等等。”她的衣服已被褪去,意识变成一团棉花,失去了反抗之力。“你以前有没有——”虽然现在的处男很稀少,但说不定她就碰到了一个。

“什么?”

“上床…………”

瞥见他茫然的神情,她暗骂自己一声笨蛋。

靶觉他男性的抵著她,她的脸孔涨得通红,小心的要离开他。

“小克,不可以这样……”

他猛地贯穿了她,那充实的悸动感让两人一愣,那份空虚感同时被填补了,没想到他俩的身体如此的契合。

男性的本能让他开始律动起来,眷恋的将耳朵贴在她的唇边,听著她的娇喘申吟。

事后,他抱紧了她,鼻子蹭著她的脸,而他下巴刚冒出来的胡髭刺刺的,扎著她的脸。

“芹芹,我喜欢听你的声音。”

她脸红心跳的,仍处在方才的震撼里,她喜欢这样被珍惜被宝贝被心疼著。

见他晶亮的眸里满是满足,她的心又怦动了下。

“我们再来一次。”他笑得好无邪。

她咽了口口水。“不行,我会累。”

他脸上难掩失望,磨蹭著她的脸。“真的很累吗?”

“很累。”她坚持道。

“真的真的很累吗?”

“真的很累,”

“可是我好喜欢。”

看他像要不到糖吃的小孩,一脸的不甘愿,她忍不住噗哧一笑。

“我们晚点再做。”她笑著哄道。

他眼睛一亮。“真的?”

“真的。”

小克紧紧的抱住她,呵呵的笑了。

她的傻瓜情人啊!

如果全天下的男人都像他就好了,女人就不用害怕被欺骗感情,只要享受疼他和被疼的感觉就好。

和小克发生了关系,她有点惊讶,但也自然的接受了,或许在她的潜意识里,知道这是迟早会发生的事吧!

水芹沐浴饼后从浴室里出来,看到他习惯性的打开收音机,收听那个熟悉的广播节目。

镑位听众晚安,这里是感性时间……

她爬上了床,让他双手圈著她的腰,将脸埋在她肩上。“你好香。”

“我们用的是同一种沐浴乳,你也很香。”她嗅了嗅。“嗯,还有股肉香。”

这话把他逗笑了,发现他的手又不老实了,她笑著躲开,但最终还是躲不了,最后,两人还是以一场床上运动做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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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克俨然成了这个家的男主人。

罢开始时,水芹对於与小克同住仍有些不习惯,毕竟家中凭空多出一个陌生人,而且还是个大男人,在生活上总是不方便。

可经过三个月的相处,她的心态慢慢的转变了,也认清了小克存在的事实。

她开始会为两人日后的生活做打算,多了一个人吃饭,各方面的开销也增加了,三不五时还得为他添购行头,水芹只能量入为出,仔细计算收支。

她还打算下个月请个假,和他一起出去玩,为了这笔额外的支出,得更精打细算;可她还没跟小克说,就怕他一时开心过了头。

“知道吗?我们很穷很穷很穷。”她用力强调。“所以,你不能再做无理的要求了,从现在开始,我们要省一点,知不知道?”

他点了点头。

“我要赚钱还房子的贷款,还有每个月的基本开销,我们已经快没钱了,所以从现在开始,什么都要节省,你懂了吗?”

他忙不迭的点头。

小克很听话,非常的听话,该死的听话。

“这种卫生纸十包九十九元,那个八包比较大包的七十七元,但纸质比较差,买哪一种好?”逛超市时,她一边看著价钱,一边计算哪一种较划算。

“我们现在很穷,买七十七元的。”他一脸坚决,生怕她反悔,已经先下手为强的拿了一袋卫生纸丢进购物车。

“好吧!”她喷笑。

最近几天的粗茶淡饭让她有些受不了,可怜的小克也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所以她决定今天要去吃一顿好的,一下班,就拉他到外面去。

“你要吃什么?”她开心的问。

“我们吃面好了。”他指了指路边摊。

她指一间看来装潢雅致的餐厅。“我们吃牛排吧!”

“不行,那很贵。”

“吃一次牛排没关系的。”

水芹不由分说的拉他走进餐厅,坐定后,一边看著菜单,一边说:“小克,你要吃什么就点。”

“我要吃面。”他固执道。

她瞪他一眼。“这里没有面,只能点菜单上的东西。”

“我要吃水饺。”穷鬼。

水芹将菜单递回给服务生。“给我们一份菲力牛排、一份羊小排。”

“我可不可以喝水就好了?”

“不行。”

“那我吃面包。”

“不行。”

“我们很穷很穷,没钱怎么能吃牛排?”他有些生气的说。

一时间不少视线投了过来,水芹尴尬的红了脸。

这时服务生上了前菜。

“快吃啦!别再罗唆了。”

她恶狠狠的瞪著他,他只好低头吃了。

当两人满足的用完餐,正要结帐时,服务生亲切的微笑道:“小姐,已经有人帮你们结帐了。”

啊?

“谁帮我们结帐的?”水芹大为吃惊。

“坐你们后面的一位先生走的时候把你们的帐一起结了。”

啊?

她不禁想到刚才和小克的对话,莫非那人以为他们两人穷困潦倒,穷得连一顿饭都吃不起,所以才帮他们付帐。

“那个人真好。”小克开心的说。

她微笑轻拍著他。“是啊!我们遇到好人了。”

虽觉得好笑,但她心中也感到温暖,谁说现在人情冷漠,这个社会还是很有人情味的。

近日小克越来越沉默,有时还像是陷入沉思,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沉思者”的睿智味道。

“我要赚钱养你。”他闷闷的说。“那我们就不会那么穷了。”

她大感诧异。“你是不是听到别人说什么了?”

见他沉默不语,霎时,她的一颗心柔软下来,他毕竟也是个有自尊的男人呢!

“小克,来。”她坐下来招呼他,拍拍自己的腿,示意他坐在她腿上,而他很体贴的撑著自己,没将重量放在她身上。

水芹将他抱在怀里,像抱著一个狗熊大女圭女圭。

他皱眉,显然对这个姿势不太满意,但她柔软的唇印在他脸上,他也就姑且忍耐了。

“小克对我很重要很重要。”

“很重要很重要?”他有些迟疑。

“对,很重要很重要。”

“真的很重要很重要?”他的眼睛一亮。

“对,真的很重要很重要。”原来他是这么的没有信心和缺乏安全感啊!她用力的保证道。

“真的很重要很重要?”他又问一遍。

“对。”

“真的?真的真的很重要很重要?”他再问。

“……”

“是不是?是不是真的真的很重要很重要?”他不厌其烦的问。

“对啦!笨蛋,你要我说几次才满意。”她没好气的敲他脑袋一下。

“呵呵呵……”他抱著她,一迳的傻笑。

她掐著他的脸,看他的脸慢慢变形,忍不住也笑了。

“我们不穷啦!这几天省吃俭用的只是为了存一笔钱,下个月我休年假,我们去花莲玩几天。”她这才公布自己的计画。

他兴奋的跳了起来,抱起她在房里转圈圈。

“芹芹芹芹芹芹芹芹……”他一叠声的喊著,声声触动她的心。

她笑骂著敲他的头。“快放我下来。”

他放下她,但仍忍不住欢呼,抓著她的肩膀摇晃。“真的吗?”

“真的,我们没那么穷,钱也已经存到了,下个月初我们就去,我已经订好车票和旅馆了,你高不高兴?”

他连连点头,一脸的灿烂笑意,闪亮得刺眼。

“拜托,别笑了。”

他一笑,眉目弯弯,又露出雪白的牙齿,一脸毫不掩饰的真挚爱意,让她看了头晕,浑身像浸在酒里,又像沐浴在暖烘烘的阳光下。

那大大的笑意让她忍不住也跟著笑,她倾身亲了他一下。“你真是……一个傻瓜。”

是她的傻瓜,她的傻瓜情人。

终於,他不再那么固执的要省钱了,可却衍生了新的问题。

“芹芹要和我去花莲玩。”小克对楼下的警卫说。

“芹芹说我对她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像回音似的重复。

“下个月她要放年假,我们可以去玩了。”他对巷口卖水果的老板说。

“芹芹最喜欢我了,我也最喜欢芹芹了。”他对三楼的一个老太太说。

水芹一脸阴晴不定的看他比手画脚的说著,他说得越高兴,她听得越冒火,一张脸又青又白,头顶冒著浓烟。

她气得咬牙切齿。“小克!”

他说得正高兴,根本没有听到她警告的声音。

“小克!”她拉高了声音,

他转过头,看到她生气的样子,连忙噤声。

看对面邻居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她的脸火辣辣的烧烫著。

“你给我进来。”

她脸一沉,他只好乖乖的跟著进门。

一关上门,她劈头就骂。“谁叫你去说那些有的没的?”

“那明明是你说的。”他委屈的说。

她哼一声。“那你也没必要和别人说呀!”

“为什么?”

她一时语塞,气恼的瞪眼。“你真罗嗦,我说什么就是什么,还敢顶嘴。”

他张了张嘴又闭上,想想后点点头。

她可是至高无上,是不容置疑的权威,他敢挑战她的权威简直是找死,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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